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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菩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鹤夫人
封北猎难掩兴奋,高声道:“回禀王上,现在正到了仙人的小五衰劫,属下特地挑选这个时机,就是为了更加顺利地迎接您的归来!”
蚩尤狞厉如凶鬼的神情也柔和了一瞬,他点点头:“不错,两军对敌之际,就是要抢占这样的机会,方能处处占据上风,最终获取胜利。
“你们做得很好!”
封北猎和羽兰桑掩在袖中的手臂都在轻微颤抖,巨大的幸福令他们眼前晕眩,甚至差点呜咽起来。
应龙挥动双翼,龙目散射金光:“你不该回来的,蚩尤。成王败寇,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适合洪荒的主宰!”蚩尤狂吼,“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就连圣人也无法阻挡!”
应龙发出低沉的咆哮,昆吾雀从虚空中抖开刀鞘,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刀气纵横天地寰宇,刀刃漆黑如子夜,团团环绕于应龙周身!
蚩尤看见这把刀,面上居然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忌惮之色。
“那便战罢!”
龙啸九天,黄龙的身体再次与巨人狠狠撞击在一处!龙口喷射出熊熊烈火,将昆吾雀的刀刃烫成一片金红,流星般冲着蚩尤飙射而去,蚩尤则赤手空拳同狰狞龙爪相抗,电光火石之间,应龙身躯弓起,剩下双爪发力突破蚩尤灵体,一把锁住他的两根肋骨,在那个瞬间生生掰断了两根金玉矿脉作就的骨骼!
蚩尤放声痛吼,双手力大无比地挣开钳制,一拳重擂在应龙身上,直将它打得口中鲜血狂喷,被一下击出数十里!
“修道之人,最是无用!”蚩尤猖狂大笑,“没有你们赖以为生的灵气,你们就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我压着打,有什么资格同我争夺王位!”
“王之道……”应龙艰难支起身躯,“不在强武……”
蚩尤嘲讽地看着它:“怎么,昔日那个让九黎闻风丧胆的应龙去哪了?你还真是让人扫兴啊!”
“我说了……不会让你前进一步的……”应龙万仞森白的利齿间尽是横流的鲜血,“想要这天下,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罢!”
蚩尤勃然大怒:“愚蠢!愚不可及!”
他大步向应龙跑去,地面在他的脚下发出被践踏的巨响,应龙丝毫不惧,迎面划落闪烁着万钧雷霆的涛浪大江,同蚩尤狠狠对轰。然而此刻,封北猎和羽兰桑再度从山图上召唤起大片平原沃野,充作覆在骨骼上的肌肉,蚩尤的力量登时更为强大,他挥拳,怒吼,强大无比的气浪顿时把江海击打得崩溃四散!
电光缭绕在蚩尤身上,他现在已经不是半透明的状态了,肌肉经络已生,若接着有十万大山的魂为他塑造形体,人间江河作奔流血液,那世上就再无人可以阻挡他!
远方火云漫天,凤凰的清啼穿越云霄:“应龙,我来助你!”
蚩尤暴怒嘶吼,无数火雨铺天盖地,冲他扑没而去!
山洞中,舍脂的三化身飘然消逝,整个人不支倒地:“快……给他止血的草药!这个小崽子……总算是生了……”
钦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布,将小龙崽子往里一包,再往舍脂怀里一塞,急忙就开始为苏雪禅处理伤口。小崽子浑身都是湿黏黏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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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羊水一样的玩意,但没有脐带,也没有胎膜,颜色犹如白玉般幼嫩,唯有龙脊上带着一抹温润的黄,像羊脂玉外头裹的浅淡糖色。
舍脂满头是汗,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崽子,不自觉地嘀咕道:“真是奇妙……这居然是黎渊的孩子……”
那边,钦琛道:“好了,血止住了!”
“药都用上了吗?”舍脂抱着小崽子问。
钦琛点头:“草药都用了,青丘的灵丹我也用水化开给他喝了,但我估计他的元气实在伤得有些厉害,只怕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舍脂叹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呢。”
灵丹入口,解开了先前钦琛传给他的轻微毒性,苏雪禅咳嗽几声,刚疲惫无力地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强烈的痛意以肚腹那一片为中心朝着全身蔓延,被冰冷刀锋割开肌肉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正逐渐愈合的伤口中,让他周身一阵热痛,一阵发寒,不住地打哆嗦。
“你醒了!”舍脂惊喜道,“快来看看,这是你……”
她话音未落,远方又传来一波连续不断的轰隆巨震,连着他们所处的山脉都在摇晃不停,舍脂稳住身体,将包在白布中,闭着眼睛一个劲猛吧唧嘴巴的小奶龙仔细放进他怀中,“快看看,小家伙还挺有神的。”
苏雪禅还未来得及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怀中的龙崽子吸走了所有注意力,舍脂讪讪道:“你……你给他擦擦吧,我怕我控制不住力道。”
苏雪禅惊讶地凝视着手中这个沉甸甸的小生命,眼神中充盈着温柔的爱意,也许是察觉到血亲的气息,小崽子竭力仰头,紧紧闭上的眼睛也睁开了一条缝,它抱着龙珠,口中发出稚嫩的叫声,使劲往苏雪禅身上蹭,就连身后的翅膀也不自觉地打开了一些。
海潮般起伏的温情在他心中荡漾,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龙崽头上半透明的小小龙角。
“你的名字我还没想好,先给你取个小名好了,”他柔柔擦去龙崽子身上的湿痕,“声音像小鹿一样……那就叫你呦呦吧。”
崽子张开牙还没长出来的小嘴巴,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稍微展开了一点的羽翼在身后扑棱着。
“你能确定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吗?”舍脂好奇地看着崽子,“我看不出来。”
苏雪禅面色苍白,笑道:“是女孩子,我能感觉到。”
说着,他正了正神情,低声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舍脂听着外面几乎能颠覆世界的动静叹了口气,钦琛道:“应帝现在在逐鹿,已经和蚩尤打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苏雪禅急忙支起身体,却立即疼得喘息不住,“他……他已经来了?”
舍脂道:“你最好抱着呦呦躺下,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起码要修养一下才能去逐鹿,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你很快离开这里。”
长夜仍未过去,逐鹿此刻仍然是一片狼藉,凤凰厉啼一声:“我去阻止风伯雨师,毁了那张地图!”
黎渊道:“那是上古遗物山河社稷图的残页,与地脉相连,除非毁了其中描绘的山川河流,否则你根本就奈何不得他们!”
凤凰大为诧异:“这般要命的法宝,他们是从哪里寻来的?!”
蚩尤不躲不闪,用肉身硬抗下那阵火雨,全身上下皆被灼烧得通红一片,他狂啸道:“区区蝼蚁,自不量力!”
他紧接着仰天怒吼,以蚩尤为中心的气浪倏然爆裂炸开,万千飞石飙射四方,重重砸向大地之上的生灵!
幸存下来的神人惊惶失措,像一群被大雨倒灌了家园的蚂蚁般在逐鹿上四处乱跑,纹娥尖叫一声,拼命推搡前来寻她的闻语:“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但闻语却完全失了神,她充耳不闻,只是怔怔地盯着天上挥舞华美双翼的凤凰,眼眸中竟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她张着口,情不自禁地想要发出一点声音,哪怕仅是一点也好,然而她能发出的,只是虚弱无声的喘气声。
“你在做什么,都快死了还不跑?!”纹娥依旧在她耳边大喊,闻语心头一阵恶火熊熊,终于按捺不住,将她一把推开,朝着凤凰的方向拼命奔去。
纹娥未曾料到,一向千依百顺的闻语居然会反抗她,她睁大眼睛,可眼见天空中飞射的巨大乱石,只能恶狠狠地朝地面上猛啐一口,骂一句“不知好歹的贱婢”后转身就逃。
闻语发足狂奔,眼睛牢牢盯着天空中的凤凰,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失控至此,她只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让她神魂颠倒,脑海里再也想不到其他事情。
凤凰飞翔在高旷苍穹中,避开了迎面飞来的巨石,但它似乎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向下一瞥,只见那承受流石坠落的大地上,一个小小的影子正奋不顾身地朝它跑来,而下方落石无眼,很快就要朝那人砸去,凤凰流金的瞳孔骤缩,身体的反应居然快于意识,在它还未反应过来时,它已经扑向了那个在飞石中艰难躲避的身影,瞬间挡在了她面前!
烈火万丈,光耀长夜!
闻语面前飞散着无数飘逸的金火流光,在黑暗中散发着无匹的热度,她的目光茫然失措,脸上的神情亦是恍惚的。巨石轰然砸在凤凰的脊背上,金血喷溅,凤凰闷哼一声,化作人形伸手将闻语抱住,接着抖开双翼,疾速飞上天空!
而另一边,黎渊仍然在与蚩尤对抗,但与其说是对抗,不如说是一边倒的暴打。黎渊本于刑杀之狱中关押千年,又经历了钟山烛龙那一场仗,在洪荒灵气稀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之际又要面对强敌蚩尤,自然一时间难以抗衡。
蚩尤左手制住龙角,右手成拳,一拳捣在应龙胸前,将它打得鲜血喷出,紧接着又张指成爪,在咆哮声中一把抓住应龙羽翅,发狂般地狠狠一撕!
应龙放声痛啸,浑身痉挛,一口扯开蚩尤左臂,被他又是一拳,再次击飞出去,倒在地上狂喷赤血!
“你还要拿什么阻拦我,应龙?”蚩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千年后的你,不过是一只稍微厉害一点的爬虫而已!”
黎渊强撑着身体,一边的羽翼耷拉在地上,呈现出畸形的弯曲状,竟是被蚩尤生生掰断了!
它伏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喘息:“我还剩下……这条命……”
蚩尤大为光火,他狞笑道:“应龙,你身后的天下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和我拼死相搏?莫非你还在指望那虚无缥缈的功德,虚无缥缈的道义,指望帝鸿氏再给你册封些什么?”
“没有……天下……”应龙口鼻溢血,就连龙目也在出血。
蚩尤疑惑道:“什么?”
“我身后……没有天下……”万里大江环绕,支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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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伤痕累累的身躯,“我身后……只有……一个人……”
“那你就等着欢迎最终的灭亡罢!”蚩尤失去了耐心,冷冷道,“风伯、雨师!立即为我召唤十万大山的魂!”
霎时间风云变幻,大地的颤抖摇晃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在数不尽的飞沙走石中,无数青嶂叠的虚影从膏壤间拔地而起,冲逐鹿的方向飞逝而来!
一重又一重的山魂没入蚩尤的躯体,在他的肌肉表面覆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光芒,他的肉身愈来愈完善,除了体内干涸,关节的回圜活动还有几分僵滞外,他已经无限趋近于创世的神祗!
“来吧,最后一次!”蚩尤张开双臂,在狂风暴雨中哈哈大笑,“再给我灌下血液,我便会成为统治天上地下的至高无上者!来吧!”
第76章七十六.
封北猎和羽兰桑眼中尽是狂热的光,他们异口同声道:“是,王上!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浑身是伤的应龙忽然笑了。
金红的鲜血流淌在它森白的齿缝间,它看着蚩尤高大的身躯,低声道:“我说了,蚩尤。”
“王之道,不在强武。”
异变徒生!
应龙拖拽着一边折断的羽翼飞上天空,在浩大的飓风中,犹如君临尘寰的神祗,对整个世界发出不屈的怒吼!
“别忘了,你是兵主,我也是天下水泽的帝王!”
神威如海,咆哮吞没人间!
那不单是应龙的威严,也不是九天任何一个神明能够发出的箴言,它更古老,更肃穆,也更冷血无情,更刚正不阿。自鸿蒙初开,人类降生之际,它就在他们当中行使着自己朴素的使命,如天道无形的铁碑,不朽矗立世间!
蚩尤的面上竟然闪过一丝惊惧,他不可置信道:“……西王母?”
没有回答,只有不尽狂啸的刑杀之气,从应龙体内源源不绝地爆发而出,将万物都笼罩在一片等待审判的畏惧中!
西王母司天之厉及五残,她所掌管的五刑残杀之狱,乃是庇护众生、赏善惩恶的天道正气所在。黎渊在狱中千年,同时也在身体内吸纳了千年的五刑之意。
无论是句芒也好,还是不廷胡余也好,或者是任何一位在千年后见到他神灵也好,看见他的第一眼,都会认为他已经疯了。
刑杀之气剜骨剔髓,本是天底下至锋至利的东西,一向只能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囚徒,而黎渊竟敢以血肉之躯将其禁锢在体内,甘愿在出狱后还日日忍受千刀万剐的痛苦,这种行为,不单是一个“疯”字能解释清楚的。
“千年前,我失去了一切,被关在牢狱中,直到心灰意冷,万念俱消。”应龙道,“这原本是我用来了断自我的后路,现在,就让你也感受一下我这一千年来的怨恨、疯狂和痛苦!”
五刑之意犹如无数狂欢的透明刀锋,呼啸着飞向四极,喷涌向山河社稷图上画出的涛涛江河,万道曲水!
封北猎和羽兰桑不料会忽然生此异变,面容在瞬间煞白无比,封北猎吼道:“这不可能……快停下!快停下!”
然而为时已晚!
千里江河裹挟无数刑杀之气向蚩尤当头倒灌,轰然冲刷着他的身躯,无孔不入地从他的七窍骨缝中钻进体内。而蚩尤身为兵主,昔日带领九黎征战何止千年,手中染血不尽,刀下亡魂数不胜数,更有颠覆洪荒之心,通身罪孽恶果,岂能经得起刑杀之气的剜剐?
“啊啊啊!”蚩尤大声狂吼,浑如霎时间被密密匝匝的雪亮刀尖刺穿血肉,痛得不住用双手在身上胡乱抓打,“你竟敢……你竟敢!”
封北猎悲痛大喊:“王上!”
“他是如何得知图上的具体地点的?!”羽兰桑面容扭曲,“封北猎,你就是这样保管重宝的吗!”
他们茹苦含辛,才找到一张合心的山河社稷图的残页,因为上面须得有山川河流,茂密树木,还能在东西山脉上看见升起下落的日月,方能为蚩尤塑造肌骨血液,灼灼双目。这般重要的东西,封北猎一向是小心放在不死国的密室中的,怎么会被应龙知道地点?他慌乱望着此时被千刀万剐的蚩尤,脑海中倏地划过一道闪电,一下想到了那个陌生的黄鸟族婢女!
“是她!”他的眼神悔恨而狰狞,“是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婢女,对不对?我早该杀了她的!”
蚩尤疯狂喘息,只听大地一声巨响,却是他已经忍受不住痛意,单膝重重跪在了逐鹿平原上!
羽兰桑咬牙切齿,恨得双手发抖:“应龙,你去死吧!”
冰雨如龙,朝黎渊重重砸去!黎渊正欲张口喷发雷光,与冰龙相抗,就在这时,天边骤然划来一道金光,在逐鹿上空坠如流火,与漫天繁星交相辉映,一个声音响彻云霄:“风伯、雨师,你们横行洪荒多年,真当无人能敌了,是不是?”
那声音清冷如雪,在天空中回荡不休,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它的主人究竟是谁,封北猎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金光炸裂,熊熊辉照,冰龙瞬间就被那无匹的热力融化成一摊水液。有人从光芒中走出,遥遥站在最前方,一袭白袍,容颜似玉,赫然便是青丘王妃苏斓姬!
封北猎瞳孔一缩,他在不死国中做了数百年国师,自然知道苏斓姬是何等身份,他惊疑道:“怎么会是你?!”
忽然出现在逐鹿战场上的苏斓姬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声对后面的人道:“女魃,这就是我的要求,你欠的人情,现在就请你兑现它吧。”
光芒散去,从苏斓姬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甫一走向风伯雨师,他们就感受到了面对烈日般的滚滚热浪与令人窒息的干涸。
“魃?”应龙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站着的男人,沉沉喘气道,“我以为……你已经不再过问洪荒上的事了……”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样,英武的面容在夜色星光中投射深邃的影子,他的眼眸红如鸽血,却穿着一身飘荡的青袍,他冲黎渊点了点头,权当对老友打了招呼:“人情债,不得不还。”
面对着他的风伯雨师齐齐后退一步,眼中第一次显现出恐惧的神色。
“女魃……”羽兰桑嗓音干涩,“你居然没有小五衰劫?”
女魃冷硬的面容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他抬起一只干枯嶙峋的手臂:“虽然已经开始了,但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蚩尤抬起头颅,硬撑着刑杀之气的折磨,勉强道:“大罗金仙……我以为九天之下已经不会再有这种东西了……”
苏斓姬沉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而在他们身后,怀中抱着呦呦的苏雪禅藏在巨石堆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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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苍白,如遭雷殛。
先前一切已经让他觉得消化不及,如今居然又来了一个带着女魃的苏斓姬!蚩尤还称呼她为大罗金仙,就连女魃亦欠着她的人情……这一刻,苏斓姬的身影在他眼中骤然陌生,他以为他知道了一切,但她的背影却告诉他,你了解得还不够多。
“别轻举妄动,”舍脂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雪禅回过神来,对她轻轻一笑:“谢谢你,舍脂。谢谢你愿意答应我的要求。”
一旁的钦琛眼中放射仇恨的厉芒,他缓缓抬手,掌心里已经攒着一枚漆黑发蓝的小小毒螯。
“你也给我按捺住,”舍脂警告道,“现在逐鹿中全是大能,你只怕还没踏上去,就被狂风撕成碎片了!”
与此同时,羽兰桑正在逐鹿中央与女魃对峙,她厉声道:“封北猎,你去看着王上,待他将那些东西逐出体外,就再为王上召唤一次大江水泽!”
封北猎深深看了她一眼,自成一股狂风,遁去山河社稷图下了。
“你以为你有胜算?”女魃冷冷一笑,“天地灵气稀薄,你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羽兰桑不甘示弱:“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女魃大笑一声,双目燃烧熊熊火炎,脚下被血浸透的油润膏壤顿时干枯皲裂,呈放射状地朝着四方蔓延,他高高跃起,还未被小五衰劫影响到的左手散发无匹热力,冲羽兰桑重重砸去!
羽兰桑身化雨水,哗啦一声于天地间消散,继而分出万千锋利冰针,拧成一股扭曲的巨大荆棘,犹如毒蝎的螯尾,恶毒而疾速地冲着女魃后心狠刺。女魃一击不中,浑身亦散开成金光般的雾气,青袍倏而鼓动,一瞬间便从背对换成了正面,他一下伸手抓住冰棘,稍微使力,就炙烤出了刺耳的蒸汽声!
“雨师,你非我对手,”他低声道,“千年前不是,千年后,也不会是!”
羽兰桑被旱魃之力牢牢抓在掌中,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但她却依然不肯放弃,双手凝出冰刃,继续狠狠插进女魃的胸膛!
“何必负隅顽抗?”女魃目光冷凝,被羽兰桑捅出的伤口迸发熔炉样的红光,融化着骤然进入到体内的冰刃,“你会为错误的信仰付出代价。”
羽兰桑脸庞狰狞,几乎挣出了一圈又一圈波动的涟漪,她尖叫一声,重新化作溃散雨水,以丢弃一部分|身体为代价,悍然逃脱了女魃的钳制!
“王上……就是我的命!”她的目光仿佛黑夜中跳跃的星火,那样的光芒与热度,就算比起女魃这个旱神也不遑多让,“你这个被全天下抛弃憎恶的异端懂什么……你没有心,也没有爱恨,你懂什么?!”
女魃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那你最好赶紧杀了我,或者与我同归于尽。不然你败在我手上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应帝联手,再一次打败你的那个王上。”
羽兰桑的身体在半空中延伸,分流,裂作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外化身。自从进入逐鹿以来,她的力量耗损得十分严重,昔日她在同舍脂对敌时,尚能一下就分出四个雨泽身,现在仅能分出两个,便已是勉强至极。两个雨师异口同声道:“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袖拂如长龙,一下自虚空中团团捧出两面素如雪,冷如冰的玉镜!
“观世,沧海,浮生……”女魃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手中的镜面,“怎么只剩下两面了?”
“轮不到你管。”羽兰桑的面色徒然阴寒,“受死吧!”
天地苍茫色变,两面玉镜猝然放射出无比强烈的涛涛白光,沧海镜中汹涌万里怒涛,浮生镜中升起万丈高山,砰然一声巨响,瀚海与巍山皆自镜中喷涌而出,冲凌空战立的女魃呼啸吞去!
一切犹如回到了混沌之初的创世纪,天空黑暗,大地殷红,高山和汪洋搅动在一处,形成滚滚浩大的漩涡,飞速盘旋着万物造化,因果轮回!
女魃吸一口气,对着这诸世混乱的景象张开双臂,他深深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他的双目恍若融化的岩浆,流动璀璨刺目的金芒,他放声咆哮道:“畏见逐也!向水位也!神无欲北行!”
一片混茫无序的山海翻腾中遽然爆射出万丈光芒,犹如一轮太阳坠下苍穹,从宇宙尘寰的中央重新勃发新生与死亡的威慑!
世界都淹没在蒸发视线的白光中,那光摧枯拉朽,无可匹敌。
在这样的光芒里,羽兰桑忽然想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数千年前,她还只是九黎部落的一个无名小卒,连面貌都不能固定下来。天地奇观,她是最不起眼的一滴落雨,谁会在涛涛云海和灿烂夕烧中注意到微不足道的雨水呢?
直到那个君王样的男人在祭典上一眼发现了她。
“你的脸是怎么了?”威严英武的王盯着她,面上是纯然的好奇,“过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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