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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污染、无公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第64章第六十三章
“‘coco’是网名,这女孩的真名叫王嘉可,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刚一年,在三十三中当音乐老师。网上的照片和视频,来源是她手机连着的‘云盘’,最早直接发到了一个叫‘小草原’的app上,据我们了解,这是个有社交功能的应用软件,图片、视频都可以发。‘小草原’会自动给用户发的图片打水印。然后被人截图保存以后,转发到了其他社交媒体。”
于严带着两个陌生的警察来到了杨家,点名要找杨逸凡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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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男警察三十来岁的样子,沉着脸,五官活像在冰箱里冻过,除了嘴,脸上其他地方纹丝不动。他的眼神黑沉沉的,看人的时候掺着打量和戒备,就像动画片里审问耗子的黑猫警长。
被当成耗子审的杨逸凡冷漠地吹了吹新做的美甲:“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她。”
街坊们平时接触的都是于严他们这些派出所小民警民警们偶尔过来调节个矛盾、寻找个走失老人什么的,跟院里的大爷大妈们混熟了,有时还会被热心群众扣住,强行介绍对象杨逸凡很不适应这种上来就拿人当嫌疑人查的态度。
于严连忙在旁边打了句圆场:“这两位都是我们上级领导,这次的事舆论压力大,我们压力也大。您说这大过年的,好好一个大姑娘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是吧?说话着急了,或是语气不太好,大家伙体谅一下。”
黑猫警长冷冷地说:“你俩互相加过微信,还同属于一个活跃的微信群,你说你不认识她?”
“帅哥,那群里有四百多人,网络社区也是社区你们家全小区的人你都认识吗?每个跟你问过刚买的黄瓜多少钱一斤的路人甲,你都能背出人家家谱吗?”杨逸凡一耸肩,“行吧,那你还挺牛逼的。”
黑猫警长差点给她怼出“飞机耳”:“你什么态度!”
杨逸凡提起胳膊肘,搭在自己身后的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回答:“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别别别,”于严分开这二位,又对杨逸凡说,“杨总,我们翻这个失踪女孩用的各种社交媒体,发现她偷偷保存了好多你拍的照片。她刚进大学就关注过你的私人博客,还摘抄很多你说过的话,应该算是你的一位小崇拜者,能不能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老杨大爷插嘴:“凡凡,你好好跟人家说。这么大的姑娘丢了,家里得多着急?”
杨逸凡翻了个白眼,还是配合了:“我一个朋友做代购,给她带了一双鞋,约定的货付尾款,一直没给钱,联系也联系不上,元旦的时候还盗了我的图在朋友圈炫富回留言,一提尾款就装死,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事的,你们查查她财务情况吧。”
黑猫警长问:“这个人经常展示不符合她个人入水平的高消吗?”
“我不知道她入多少,”杨逸凡懒洋洋地说,“也不清楚什么水平算高消,不过那种花几百块钱买地摊货的,一般也没脸跟我们混。”
一句话好似万箭齐发,地把周围一帮人都射成了刺猬。
于严拍了拍胸口,笑呵呵地试图缓和气氛:“幸好国家给我们发制服穿,不然我可能就是每天穿抹布上班的男人了。”
黑猫警长不为所动,逼视着杨逸凡,他说:“我还有个问题,1月5日那天晚上,你在哪?”
网上删帖删得沸沸扬扬的“燕宁盛宴”就是1月5日。
杨逸凡眼神冷了下来。
于严连忙小声对黑猫警长说:“苗队,还有老人在呢,等会出去说……”
谁知“老人”杨大爷耳朵一点都不背:“小于,怎么回事?”
“我们在王嘉可的云盘里找到了大量照片,”黑猫警长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机,翻出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拍到了一个人,我想杨女士应该认识她?”
那几张照片拍的是大厅的自助甜品区,灯光闪烁,环绕桌子或立或走的人都是盛装,营造出某种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氛围。
桌边有个人正在拿果汁,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镜头,露出大半张脸正是杨逸凡本人。
黑猫警长:“熟吗?”
杨逸凡往后一靠,双臂抱在胸前:“这是一个朋友公司成立十周年组织的慈善晚会,当然,慈善只是噱头但也没什么吧?当晚十点我就走了,至于他们几点散的,散完还有什么活动……他们没邀请我,我也不清楚。怎么,穿着衣服站在餐厅里喝杯果汁也犯法了?难道还有别的照片拍到我了?”
黑猫警长冷冷地说:“那我们就该邀请您去尿检了。”
“啊……”杨逸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捏了捏眉心,一点也不严肃地笑了起来,“啧,有些人真是太不体面了。”
“这件事还在调查中,将来我们还会来找您,到时候还请您多谅解。”黑猫警长额角跳起了一根小青筋,“刷”地一下站起来,“另外,杨女士,贵司早期为了发迹,编造过很多耸人听闻的故事,当真实事件炒作,借以鼓吹高消的生活方式,吸引关注,从中赚了巨额的广告。后来跟风这么干的人很多,您是引领风潮的,我佩服您的市场嗅觉和炒作能力,但是也希望您能对自己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有个反思。”
“苗队慢走,”杨逸凡才不理他那套,笑盈盈地起身送客,“您这个姓真好,跟您特别配。”
她“咣当”一下关上门,把警察们关在了外面,脸上浑似画上去的笑容还没消失,一回头,就看见老杨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老杨大爷重重地把打狗棒往地板上一戳:“杨逸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躺着也中枪好吧?”杨逸凡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八竿子打不着的网友,就因为去了同一个晚会上玩,还得被警察盘问我去公司加班了。”
“加什么班!”老杨帮主脸上挂着寒霜,“刚才人家为什么那么说你?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回来,杨逸凡,你给我说清楚!”
“哈,”杨逸凡披上外衣,笑了一声,“就这种小破公务员,一个月拿仨瓜俩枣的工资,没本事赚钱,还拿自己当个人物,心里不平衡呗,又仇富,凡是他买不起又配不上的生活,他都看不惯,我哪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说得那叫什么话!”老杨大爷短短的白发茬被她气得集体站直了,“我早跟你说过凡事有度,要知道适可而止!就你那些狐朋狗友每天互相攀比……”
“靠自己的努力,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对吗?”杨逸凡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没有教过那些小女孩说‘你要把自己饬得漂漂亮亮,将来想方设法傍个大款包养你’,我敢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我教他们正视自己的野心!喜欢名牌,自己省吃俭用攒;喜欢口红,自己做兼职、打零工赚钱买。这有什么毛病?年轻人不该努力吗?不该奋斗吗?都跟你一样‘淡泊名利’,拿一点退休金在家啃馒头,社会就能好了?”
老杨大爷:“君子固穷……”
“是啊,君子固穷,小人才‘穷斯滥’,”杨逸凡毫不吝惜地从衣架上扯下自己鳄鱼皮的包,“所以自己废物就找个墙根好好反省,少探头酸别人贪慕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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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现眼!”
老杨大爷:“咱们家世代在丐帮,没求过富贵,你得凡事无愧于心。”
“爷爷,”杨逸凡一脚跨出门框,忽然回头说,“照你这么说,我爸就是个不求富贵、又‘固穷’的君子人了吧,那你怎么觉得他心术不正,还跟他断绝关系了呢?”
老杨无言以对。
杨逸凡说完,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老杨想追出去,被她气得前胸后背一阵发麻,缓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进楼道里,正好看见杨逸凡把自己的小跑车开出来,“嗡”的一声,绝尘而去。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尘嚣四起,言语喧天。老人们从年轻时根深蒂固沿袭下来的观念被各种思潮反复冲刷,即便是手握打狗棒的杨帮主,此时也觉出了恐惧。他有时候有很多话想对年轻人说,可是老了,慢得不单单是拳脚,往往他一句话没说完,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们已经机关枪似的怼了他十句,每句话都让他哑口无言,疑心自己是不是真错了。
他在楼道里站了一会,慢吞吞地回屋,挨个打电话给燕宁的丐帮骨干,让他们帮忙留意找这个叫“王嘉可”的失踪女孩。
甘卿大年初三就回去开店了,她在家也没什么事做,这个人除了拿小刀片削东西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上网玩一会就腻了,没事只好穷折腾炸了一锅油饼和一锅酥肉,差点累残一个抽油烟机,差不多全楼都送了一遍,还有剩。
地板一天擦两遍,美珍姐姐说,她再不去找点事干,地板就快被她擦破皮了。
“欢迎光临。”甘卿正在招待客人,听见门响,头也不抬地送了门口一句。
门口的人“嘶”了一声:“这什么玩意?”
星之梦门口挂满了滴胶的小挂牌,来人个子太高,没留神撞了一头。
甘卿一抬头:“小喻爷,又代购啊?”
喻兰川没理她,皱着眉看那些挂在门口的滴胶牌上面是一水的“一夜暴富”。
“开门撞上暴富,小喻爷,你今年要飞黄腾达啊!给你打五折,十块摘一张走,新年讨个好头。”甘卿笑眯眯地说,“说不定有富婆倒追,你就不用还房贷了。”
“有你这么个……邻居我也飞不起来,”喻兰川嘀咕了一声,“低……”
“俗”字还没说出来,店里的另外两个顾客就插了话。
“梦梦老师,我要!”
“我也要!”
“谁不想往脸上抹金箔呢?”
“做梦都想撸一撸镶宝石的鞋子和包包……”
“唉,咱俩也就这点出息了,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暴富以后,你们就该不来我这小店了。”甘卿帮两个少女把滴胶牌包装好,递过去,“我就快失去你们了,宝宝们。”
“宝宝们”听了这样吉祥如意的梦话,心花怒放:“万一真实现了,你这就得排大长队了,梦梦老师人间活财神……梦梦老师,我怎么觉得过完年以后你变甜了?”
跟代购偷师的甘卿笑而不语,跟顾客们“宝来宝去”了好一会,甜得那两位宝宝又买了不少其他的东西,这才晕晕乎乎地走人。
甘卿送走了客人,一看时间,快到吃午饭的点钟了,隔壁天意小龙虾的锅已经“呲啦”作响地忙活起来,味道仿佛透过门缝钻了进来,她心不在焉地随口问喻兰川:“你又想要点什么啊宝宝?”
喻兰川:“……”
“咳……”甘卿看着他仿佛被雷劈过的脸,回过神来,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呸,说顺口了。”
☆、第65章第六十四章
卖东西的人对顾客的称呼千奇百怪,“美女”“帅哥”是普通版,“亲爱的”“宝贝”是肉麻版,“殿下”“小主”是莫名其妙版,“金主”“爸爸”……是臭不要脸版。
这种一般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无意,等银货两讫后,大家会自觉断绝父子关系。
然而喻兰川看起来非但不想买东西,还不想遵循买卖双方的“潜规则”,表情非常一言难尽,弄得甘卿觉得自己好像口头调戏了他,只好解释:“只是个普通的……”
喻兰川不等她说完,就飞快地接话:“我当然知道,你想多了。”
甘卿:“……第二人称。”
后半句跟他重合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听着更尴尬了,甘卿只好一摊手:“我什么都没想。”
明明是你想多了。
“不就一句嘴瓢吗?你有完没完了!”喻兰川迫切地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急迫出了欲盖弥彰的味,“反正你不庄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哦,好吧,”甘卿于是给他摊开一张庄重的脸,念悼词似的沉痛道,“那喻兰川先生,请问您有何贵干?”
喻兰川的眼神在店里飘:“你昨天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个开春招桃花的珠子,还有那什么剪子……”
“剪子?”甘卿一脸不解,“我这不卖剪子,要不你上旁边杂货铺问问?”
喻兰川:“专门找东西用的那个剪子,不是你发在朋友圈里的文吗?”
“那叫‘剪刀倒挂大法’,昨天想不出来公众号更新什么,在网上随便搜了点信众比较多的封建迷信小常识。”甘卿说,“你哪个同事要的,没好好审题吧?那个用普通剪子就行,不用特意开光奇怪,我以为日常爱搞小迷信的群众都听说过这个。怎么,玄学领域也有大龄萌新,还这么肯花钱?”
“大龄萌新”喻兰川:“……”
其实没有同事让他代购大过年的,都在家应付三姑六婆呢他只是无意中转到了泥塘后巷,莫名其妙地进来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被她追着问,才仓促想了个借口。
喻兰川一年到头,能完完整整休的,也就只剩春节假了。
他家亲戚少,今年父母出国、大爷爷仙逝、亲爹又行踪飘渺,更没有什么需要走动的亲戚了,本来他都已经计划好了,留半天带熊孩子刘仲齐出去玩,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好好宅。
他要复盘全年,要列明年的个人计划,补看经典电影和书,再挑一两门线上课程集中突击一下新领域,给自己添加几道“斜杠”每年他都是这样度假,充实又忙碌。
可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家坐得心浮气躁,总想找个理由出来转转。
“招桃花的粉晶,你自己挑吧。”甘卿拿出了几个大纸箱,可能是刚进的货,还没来得及包装,往柜台上一摊,质地就像上个世纪地摊上卖的塑料珠门帘,非常不堪入目。
喻兰川嫌弃地伸手扒拉了两下:“卖这种鬼东西,你到底是怎么让人相信它灵光的?”
“心诚则灵,”甘卿漫不经心地说,“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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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买这些的,都是迫切希望找到对象的。反正满大街都是人,对象这玩意,自己诚心找,总能碰上几个,这不就灵了吗?至于那些自己不行动,指望天上掉下个梦中情人的,带着这个能自我安慰。”
喻兰川:“安慰什么?”
甘卿一撩眼皮,露出被隐形眼镜渲染成灰色的瞳孔:“有人暗恋我。”
喻兰川平稳跳动的心脏一脚踩空。
“但是‘那个人太害羞,我太迟钝,所以不知道’。”甘卿拎起一条粉晶手链,擦了擦上面的浮尘,开始往礼品盒里装,“在即将到来的春暖花开之季,有这种错觉也是好的。毕竟本店的主营业务就是贩卖梦想与美好。”
喻兰川顿了顿,忽然说:“也有可能……不是错觉呢。”
“大家一没有杀父之仇,二没有清规戒律,城府再深,也都是藏恶感,谁没事把好感也藏那么严实?”甘卿低头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那要多不会看人脸色的人,才会迟钝得一无所知啊?这种二傻不多见的。”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擂台比武、点到为止,不用事无巨细什么都说明白。
喻兰川的目光落在那些粉色玻璃珠上:“……哦。”
踩空的心脏兄“啪叽”一下摔在了洋灰水泥地上,差点裂开。
甘卿笑眯眯地说:“粉晶新年酬宾,买五条就送‘一夜暴富’牌,富婆在不远的前方等你哦。”
喻兰川挑挑拣拣地拿了四条,往她面前一扔:“结账。”
隔壁的“天意小龙虾”冬天主打火锅和汤面,孟老板指导着学徒炒完一锅料,隔着烟熏火燎的窗户看见喻兰川:“小喻爷,有空串门来啊,我这有……”
喻兰川仓促地冲他点了一下头,话也没说一句,就走了。
“……刚熬好的辣酱。”孟天意觑着他的背影,嘀咕一句,“怎么走这么快,还想给他带一罐尝尝呢。”
“什么辣酱?”甘卿走进来,“孟叔,我要。”
“就知道吃。”孟天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吃锅子?”
“饿了,别弄那么麻烦,烫几片牛肉下碗面就行。”甘卿一探头,用筷子挑了点辣酱抿了抿,“唔!好吃,用这个拌!”
孟天意打趣道:“你这年后开店没两天,小喻爷过来逛游好几趟了吧。”
甘卿洗了洗手,接过小学徒手里的刀,把肥牛片得飞快:“照顾生意的朋友才是好朋友。”
孟天意瞥了她一眼:“少来这套,男女之间还有纯友谊?当谁还没年轻过!”
甘卿笑了:“那是那是,您,泥塘后巷著名仙草,小龙虾潘安!谁不知道啊。”
她手起刀落,不到片刻,就把小学徒半天的活都干完了,看得没见过世面的小学徒目瞪口呆。
“男女之间是不太容易发展纯友谊。”甘卿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戳,若无其事地说,“不过公羊和母鹿吃草的时候结个君子之交,不算很稀奇吧。”
孟天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愣了愣。
甘卿冲他一抬下巴:“孟叔,留神面软了,可别给我煮过头。”
春节假期里,星之梦关门也早,没到晚饭的点钟,甘卿就关了门买菜回家,快到一百一十号院的时候,她脚步忽然一顿,猛地扭过头去,向路口一条小胡同射出目光那里有一道隐约的影子闪过!
甘卿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这是她当时追踪向小满、还坑了刘仲齐同学一顿下午茶的那片小胡同,地形错综复杂,这会游客稀少,小路上都空荡荡的。甘卿站在路口凝神片刻,手指间蓦地弹出一把小刀片,切开西风,飞进了一片漆黑的自行车棚。
小刀片打着旋地卷过,一声极轻的裂帛声响起,是刀刃刮破了衣服!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自行车棚里一跃而起。
甘卿出了声:“等等,这位朋友。”
那人理都不理她,猴似的跳出生锈的栏杆,撒腿就跑。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在窄巷间左钻右跳,甘卿追出了两条街,竟追丢了!
冬天黑得早,此时已经是暮色四合,风挤过宽窄不同的小巷,发出高低不同的呜咽,隐约向“知音”透露着每一条小路的情况,其中夹杂着一个轻且急的脚步声,
甘卿循声一转身,可还不等她追出去,身后突然有厉风袭来,一根铁棒直冲着她后脑勺挥了过来。她好像早有预料似的,单手夹起购物袋,以一只脚为轴转了半圈,左手一抬,稳稳当当地攥住了那根挥过来的铁棒。
偷袭她的人全副武装,脸上口罩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凶险的小眼睛。
她眯了眯眼,左手几把小刀片闪烁在幽暗的路灯下:“冲我来的?新鲜。”
偷袭者猛地一沉手腕,挣开了她的手,铁棍拦腰向她扫来。
甘卿猛地往后一让,手指间寒光倏地一闪,从铁棍底下钻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卡进了拿棍偷袭者的手腕而与此同时,她躲闪退避时刚好背对着另一条小胡同入口,还没来得及站稳,那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西瓜刀,照着她后心就捅了过去!
甘卿的脚跟没落地,膝盖轻轻一屈,以不可思议的轻盈,从平地上翻了起来,腰倏地往后折成拱桥,刚好让过那把刀。拿刀的人轻喝一声,手腕翻转,刀势转为平削,不等他力气使足,小臂忽然一痛,被一颗大土豆砸中了!
刀刃往下一歪,下一刻被人拿住了手腕,甘卿借着一翻的力道把他手腕扭过了将近一百八十度,腕骨发出了可怕的“喀嚓”声,那人惨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块板砖不知从哪飞了过来,同时,灼眼的远光车灯扫过,直接刺进甘卿的眼里。
她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清,那个被她扭断了手腕的人顺势推了她一把,甘卿只能凭感觉和听力尽可能地偏过头,板砖擦着她的肩膀滚落在地。
摩托车启动时的尖鸣声响起,“嗡”一声,等她恢复视力的时候,方才偷袭她的几个人已经趁乱跑了,地上只留下一把西瓜刀和几滴血迹。
这些人好像只是试探,一触即走。
甘卿活动了一下被砖头扫了一下的肩,捡起方才掉出来的土豆,缓缓地皱起眉如果她没看错,把她引进小巷里的那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就……像个乞丐。
她走后不久,小巷尽头一间民房里亮起了灯,一个乞丐打扮的男人惊魂甫定的探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屋里的人说:“走了,这回你们信了吧?她跟那个‘许家人’动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一眼就看出来了!”
☆、第66章第六十五章
屋里有人轻轻哼了一声,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男人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衣品颇佳,穿着件剪裁良的深色衬衫,低调奢华,把




无污染、无公害 分卷阅读113
人衬得挺拔瘦削了几分,可惜中年男士的脑袋不方便过度修饰,因此他一张柿饼脸无所遁形。下垂的两坨腮帮子肉把嘴唇挤压得无处安放,几乎缩成了一张樱桃小口,看着还怪卡通的。
樱桃小口一张,里面喷出了一口阴阳怪气,他说:“你们丐帮可真行,到处要饭就算了,还捡破烂。现在什么人都能往一百一搬了,怎么,是名门正派当腻了吗?”
当年纸媒“燕宁周刊”还没倒闭的时候,有一期的封面上曾经出现过这张脸,介绍的是本地优秀企业家,“福通达”快递公司的老总王九胜。上这份杂志不需要特别优秀,自己拍好照片拟好稿,连广告一起送到杂志社就好一天到晚刊登这路货色辣人眼,可见燕宁周刊的倒掉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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