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转移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被催促着熄了烛火歇息的裴时嘉也松一口气。
还好……晏承也没有排斥他的亲近。
只是刚刚被自己说得眼圈红了的晏承……真的很在意自己呀。
二人虽然各有心事,但裴时嘉显然不如晏承想得多、想得深,不多时就睡熟了。
晏承却是难以入眠。他一动不动躺着过了好久,听着身侧裴时嘉由浅眠到熟睡,晏承才睁开眼睛,转侧过去,在一片漆黑中望着身边的人。
晏承依稀能看到裴时嘉的脸庞的轮廓,他伸手轻轻拂去裴时嘉散乱在眼睑、侧脸处的发丝,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脸庞。
裴时嘉睡得很好,晏承细微的轻抚也没能让他感知一分。明日他就要南下离开自己身边,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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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慢慢培养好的感情,裴时嘉甚至还未察觉自己的心思啊。
晏承有些闷闷的,他干脆以手撑起自己的上身,整个人凑了过去,望着裴时嘉的脸,一点点低下头,隐忍又难以自禁地低头轻轻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触而去,了无痕迹。
他甚至心里头还暗暗期望裴时嘉忽然睁开眼醒来,把偷吻的自己捉个正着,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那样子,他反而可以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但是睡得香甜的裴时嘉才没有如他所愿醒过来,一动不动,呼吸平缓。
晏承只能干干地望了一会儿,又稍微使了气力,嘬了一口,这才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也闭上眼睛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因他白日想得太多,晏承一入睡就感觉深陷混境,他眼前涌过千军万马,尘土飞扬,战旗高飘。晏承身处战场,左顾右盼,下意识地寻那熟悉的身影,却被奔腾而过的兵马模糊了视线。
两方的兵马交战,长枪交错,晏承看得眼睛生痛,他茫茫然四处看,等他闭眼睁眼的下一瞬间,晏承发现自己周身混乱的兵刃相交全都不见了,眼下正身处高耸陡峭的山巅。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似的,一抬头,竟发现前方尘土滚滚、马蹄阵阵,随即眼前一跃而起一匹马儿,直直冲向他。晏承睁大眼望去,马背上的人正是裴时嘉!
晏承眼睁睁望着裴时嘉策马疾驰冲过来,他朝着裴时嘉喊一声“裴时嘉!”,而马背上的人全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下一刻竟是从他身上穿过。
“时嘉!!”晏承一转身,看着裴时嘉骑着马奔向了刚刚他身后的悬崖绝壁。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一旦跌落定是粉身碎骨。
晏承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什么都握不住,撕心裂肺地朝着深渊喊:“裴时嘉!!!”
他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猛地坐起来。
晏承大喘着粗气,额角不断渗着汗水,他后知后觉这是梦境,随即又瞥见了正在炕前不知所措的裴时嘉。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晏承知道是自己入梦太深,刚刚……把他的名字也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这就有些窘迫了。晏承还喘着气,裴时嘉无措地说:“你莫要生气了,是我不好,不该太早唤醒你……”
“……不,不生气,我没事。”晏承叹一口气,原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吵着他了。
晏承擦了擦额角,很快起身穿好了衣裳,裴时嘉吃过早饭就要离开了。他得先回京城,然后再跟随皇帝领兵南下。晏承怕他路上穷山僻岭的,找不着客栈进食歇脚,行囊里还装了不少干粮。
“我要出发了,阿承,日后再见。”裴时嘉离开前,在军营门口与晏承道别。
晏承抬眸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嗯,我也会好好驻守边境的。”一定还能再见面的。只是这一次,不能陪着他一同度过生辰了。
裴时嘉朝他摆了摆手,而后与身边一同出行的士兵策马奔腾,渐渐离开了军营。
还在原地的晏承望着他们的背影,过了一会,跑回去就近拉了匹马,当即坐上马背,追着他们的痕迹前去。晏承马不停蹄,追在他们身后,约莫跑了两里路,他才停下了,只能远眺着目送裴时嘉离开。
裴时嘉是真的离开了,晏承这才回视线,回了军营里。
晏承白日依旧进行训练、巡逻,休息时,会带着家里那越长越大的雪狼外出狩猎。
约莫是屋子里少了一个人,整个屋子陡然空旷了起来。连这五头雪狼都知道裴时嘉不在这儿,时不时往外看,好似下一刻就会有人回来了敲门。
到了晚上,晏承一个人呆在屋里,身边的小狼现如今已经不会如小时一般嗷嗷叫,而是警惕地周遭走动,俨然是训练有素的巡逻战士。晏承看着它们,没来由地就想到,裴时嘉应该是赶不回来与他一同放生雪狼了。
裴时嘉行路匆匆,晏承无法给他寄书信,只能心里念想着,祈求他一切顺利。虽然已经知道了这次皇帝平昭王是必胜的,但谁能说双方都不会损伤惨重呢?
*
京城。
皇帝在早朝上说了要南下亲征后,众大臣态度不一。
有人表示惶恐,冒死阻拦进谏称:“皇上龙体金贵,前往南方恶劣之地,路途遥远,奔波劳累。皇上龙威扬天下,只是叛党如蚊蝇,难会遭伤害,实在是穷凶恶极!请皇上三思!”皇上已经不再是三十而立的正当年时候,年轻时候的战绩只能是曾经,当下亲征,只怕是惊险万分。
有人则称皇上此举定能安抚民心,大举镇压平了昭王,还南方安宁,还天下安宁!
皇帝心意已决,在早朝上一说只是让他的大臣们明白,曲意逢迎的人自然是赶着上前称好,大肆鼓吹帝王亲征。
等下了朝,皇帝回到了御书房,对着心腹大臣,才沉下脸色,开口说:“朕能不亲征吗?眼下西边战事吃紧,他怕是再也忍不住了。这时候起兵,就是冲着大齐外敌侵袭疲累之际,妄想北上入皇城!”
底下的人全都不敢作声,静静低着头听着皇上说话。这个时候沉默是金。
“早前西边古羌战事,已经多次拨发粮草。户部钱粮亏空,一时半会不能凑足此番南下征战的粮草。”皇帝说完,底下的人终于不再装哑,一一对视。
“皇上,江南富庶,您此番亲征,他们富家大族,怎敢不献粮草呢?”底下有人说道。
皇帝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江南,好一个江南。除夕时西边战事刚打响,许勤就千里迢迢跨了一整个大齐,从江南送粮草过去了。”当下,怕是匀不出粮草再送献上来了。
“这……”他们面面相觑,这事他们也是听到过的。国库亏空,要么增加赋税,要么由富贾大族牵头献送,有时候他们这些大臣还得赶着上去,贴送出自家的东西。大齐与乌苏结盟,塞外千军万马,战事持久,粮草耗得极快。当时许家千里送粮草,算是补上了一个大缺口,一些朝臣也都松一口气幸好无需他们捐粮。
但眼下,许家是不可能再扛大头出粮草了,剩下还未捐粮的他们就惨了。
皇帝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朝中官宦行贿赂、抽油水,到了这个时候,攒得肥膘的大官们得了消息,全都战战兢兢捐出银钱粮草,生怕惹得皇帝一个不开心,把他们这些贪官全都抄了。
老早就想拾这帮人的皇帝什么都没说,先前是在他眼皮子没敢过火,逢年过节也能到不少好东西,比起国库里稳稳当当存放着不能随时取用的金银,皇帝从他的朝臣手里拿到的东西更多更好。
现在也不是好时机,出征在即,皇帝静待着他们一一殷勤献上钱粮,七八日之后,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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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即将抵达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帝耳里。
皇城里的大军整装待发,皇帝亲征,手底下的副将是千里迢迢从北方南下的裴时嘉,从西边征调的郭枫,皇城金吾卫越锋。若不是西边也同样紧要,皇帝都想把人也叫回来当自己副将,随自己前往南方平了昭王。
裴时嘉甫一回到京城就受到皇帝亲召,无非是一些临战前的对话,裴时嘉面圣之后,得以回了一趟裴家,临行前见一眼娘亲和小妹。
只因为大军行程匆匆,裴夫人和裴秀英早早就出来等着裴时嘉,见了面,裴时嘉当即唤裴夫人:“娘亲!”
“孩儿不孝,此番归京,又要南下……”裴时嘉还未说完,裴夫人轻轻摇摇头,时间紧迫,她不愿去说太多,自古忠孝两难全,能望一眼也是好的。
“好孩子,时嘉,长高了些,脸色也好看多了。”裴夫人到底是个母亲,最关心的还是孩儿的衣食住行,喜怒哀乐,她多月未曾见过裴时嘉,此刻见他又抽条儿似的长高了,大概是北方多日未曾暴晒,脸庞都白皙了几分。
她见裴时嘉身边没跟着上次那行得亲近的小子晏承,也没多说什么,只轻轻拍拍裴时嘉的手,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让秀英将一个小包裹拿过来,递给他。其实准备的是双份,晏承未来,只能给了裴时嘉他自己那一份。
秀英说:“二哥,娘早早就给你准备了药膏、油,南方湿热,二哥要多多留意自己的身体。”大概裴家人天生早慧,一个个都心怀大局、考虑周全。
裴时嘉接过来,他也看见了那多出来的一份,“嗯”了一声,对裴秀英笑了,而后又对二人说:“我得走了,娘亲,小妹,无须担心我,我会好好的,早日回来的。”语罢,就赶着时辰去城墙下集合了。
他一上马,裴夫人就忍不住擦拭了一下眼眶,裴时新确实是失了踪迹,她至今未有过裴时新的消息,见了裴时嘉也避开了不说,生怕影响了他的情绪。
“娘,二哥很快就能回来的。”秀英搀着裴夫人,常年无男丁住家,秀英自小就胆识过人,冰雪聪明。她想了想,既然是皇帝亲自带兵南下,除去皇帝想要丢弃裴时嘉的可能,否则裴时嘉定会安然凯旋的。
裴秀英也想念大哥,不过不似母亲揪心地等着大哥的音信,秀英忧心之中又隐隐觉得,大哥怎么可能会在大齐的地界上失了踪迹。既然没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如今西边局势渐渐稳定,古羌人再怎么拖着他们打持久战,也是熬不出头了的。
到了集合点,裴时嘉远远就看见了越锋和郭枫各在两头,领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眼下不是上前去叙旧的时机,裴时嘉很想问问郭枫,西边到底如何了,他的大哥、父亲如何了。
但他只能站在自己的岗位,寸步不离,恭候皇帝。
*
晏承发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揪着心、念想裴时嘉的时候。他觉得这样不行,干脆全身心投入到北边的戍边之中。
他知道人一旦累极了,入夜歇息时就不会胡思乱想。所以清晨早起快跑,打拳练剑,白日策马巡逻,带着雪狼狩猎,下地察看耕作,忙得脚不着地,偶尔空闲下来,也会外出寻着事情做。
只有这样,到了夜晚晏承才能沉沉入睡。
裴时嘉等人疾驰行军,无法传递书信,这时候也最忌私下传递书信,故而晏承一直没到信,也没有寄出书信。
第49章寻找
十几日一下子过去了。
北边也开始燥热起来。晏承每每完成一日的活儿都去河里冲洗身子,他想着,裴时嘉他们在南边一定更热,还要穿着厚厚的盔甲行军。
五月十九裴时嘉生辰前一天,晏承找到丘启:“丘启,劳你代我在营里看两日,我想出去一趟。”
虽然丘启之前受了罚,但晏承有时候还是看重他,更有意分了一些事务让丘启和营里当地的一个青壮年小队长黄益接手。
丘启自然应了下来:“晏长官使放心,丘某会照看好营里的。”
晏承前不久问了当地的百姓,知道往南十几里地的鹤悠山中有一个寺庙,便想着过去上山求个平安符。
营地里的事情交待好了,晏承又把家里的雪狼交托给黄益,黄益比他大了四五岁,性情爽朗,在军营里向来与士兵们都相处得极好。他爽快答应下来,只是这些雪狼习惯了与晏承、裴时嘉二人,对营里其他人都是龇牙咧嘴警惕的。
两人无法,只好让黄益按着时辰把生肉送到他家里,不再去靠近屋里的雪狼。
一切安排好,晏承才拾了些衣裳、钱粮,骑着小赤便往鹤悠山去。他换了素淡的麻布衫,轻装出行,正午便到了鹤悠山脚下。将小赤托在山脚的客栈里,晏承自己一步步走上山。
鹤悠寺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寺庙,前来的香客很多,晏承还在山脚下都能望见山顶上悠悠升起的白烟。他背着小行囊,在柏木青葱遮挡的山路上行走,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山顶鹤悠寺。
虽然前来上香、祈福的人很多,但寺庙很是幽静,无人大声喧闹。行走在其间,鼻尖都充盈着香火的气息。晏承向寺庙的师父要了三支香,拜过之后又捐了香火钱。他上香之时,心里默念:“请上仙保佑裴时嘉,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随着小师父到另一侧的大殿,晏承又叩拜求得了平安符。
明日便是裴时嘉生辰,晏承无法同他一齐上战场、度过生辰,只好在寺庙里为他祈求平安。晏承仔细好了平安符,想着能有机会送到裴时嘉身边就好了。
晏承一整个下午都在大殿里听着住持讲经,日暮之后吃了素斋便下山,在山脚的客栈歇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才赶回军营。
还记得毛团似的小小只的雪狼崽,现在已经长得挺大了,晏承终于狠下心,要将它们都放回野外。
本来还想等着裴时嘉,一起将他们亲手带大的雪狼放归野外。怕是等裴时嘉回来,它们都能闹翻天了。晏承最后喂饱了它们,蹲下来一一捋捋它们的脑袋,从头顶顺滑地抚摸到背脊,说:“时嘉不能送你们了,也不知道他回来,见不着你们会不会难受呢。都长这么大了……”
“以后回到野外,不要叫人捉了去。”晏承可还记得帕普瓦人呢。
等轮流摸了一遍脑袋,晏承这才骑上马,带上五头雪狼出门。
黄益在城墙前见了,笑道:“晏长官使,又带它们去狩猎呀?”
晏承在马背上摇头,有些伤感地回他道:“不,这次要放它们回野外密林去了。”
雪狼们似乎都知道这次出行不同寻常,应和似的长嚎了几声,此起彼伏,叫人注目。
黄益等人都不再说话,开了城门让晏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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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雪狼跑得极快,三三两两前后围着晏承,一不留神跑得快了,又径自放缓速度,等着晏承赶上来。
毕竟是自己和裴时嘉一手养大的,这个时候说不难受都是假的。但晏承明白,放它们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晏承骑着马陪雪狼们跑了将近一个时辰,与平日狩猎的路线完全不同,他走了从未带它们去过的路,绕了一大圈去更远的野外。盛夏时,野外的草木都极为茂盛,周遭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晏承朝它们吹个哨,雪狼渐渐停了下来,朝他看来。
他跳下马,走上前去,蹲下来说:“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回去罢。”
雪狼在他身边,低声嗷嗷,晏承最后抚摸了它们一下,赶着它们离开自己身边。
“走!”晏承跳上马,不去看它们。以往外出狩猎,他和裴时嘉等着它们吃完猎物,都会吹一声口哨,再带着它们回去。
这次他没有再吹哨,只留下雪狼在原地,它们也大概是懂得了这一次晏承不会再带着它们回去了。
晏承还没离开多远,就听见身后不远传来悠长的狼嚎,一声赛一声孤冷。
拍了拍小赤,晏承逃似的加速奔回了军营。
晏承一回到军营,就有人急匆匆给他递了消息:“晏长官使,有人给您递书信了!”晏承还在马背上,听了当即惊疑,这次居然这么快就打完仗了?是裴时嘉给他寄来了书信吗?这才大半个月……
想不到平定昭王这么顺利……
他接过未曾拆封的信方方正正的一封,不可能是飞鸽递过来的书信。晏承边往回走边拆信。
等看清楚信上的字,他一愣,猛然攥紧了信纸。
裴时嘉失踪了?!
晏承心里一突,呼吸一滞。这信上写道,皇帝领军初战便遭昭王埋伏,南边湿热,密林众多,眼下这个季节误入密林多半会在又湿又热、雾气弥漫的山林中迷失。熟知当地形势的昭王那方,利用这样的天然优势,设下了重重埋伏,硬是让朝廷的兵马不能前进一分。而裴时嘉那队人马,便是在那无边无际的原始密林中失了踪迹。
这可是真的?
晏承一时不敢确认消息的真伪,又揪心念想着裴时嘉。
到底是谁给他送来了这封信?越锋还是朝廷军队里的某个谁?不,他们都自身难保,进退不得,不可能还会给自己递消息。
头脑混沌一片,晏承到底是信了那上面写的内容,他思来想去,脑子里闪过许泽清,对他的怀疑愈来愈深。许泽清有万贯家财,天下结识的人也不会少,想要给自己传信自然轻而易举。
至于他为什么先是偶遇自己和裴时嘉,后又千里送钱粮,现在又递信,晏承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许泽清,裴家未来的姑爷,也同他一样重生了。那许泽清是认得自己呢,还是如他人一般,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
不过不管这信是谁送来的,晏承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南下去寻裴时嘉!如果有可能,他还要找到许泽清问清楚。
先前裴大哥失踪,现下又是裴时嘉,晏承不安生,这次是违抗圣旨也要前去皇帝此刻都难以自安,怎还会顾及他呢?
想起先前裴时嘉与他说过的话,晏承更是担忧,莫非,这次的昭王,还真的能重挫朝廷的兵马?
他一人前往,困难重重,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系统出声对他说:“晏承,你尽管放心前去。”晏承还以为它有高招,哪想下一刻系统又说:
“一个人上路好,反而没人会注意你。到了那边,还能给裴时嘉多挡几次灾祸……”晏承心里叹息,若能找到裴时嘉,一切都好说。
晏承当即唤来了丘启和黄益,在只有三人的营帐中,晏承沉声说:“丘启,黄益,你们二人仔细听着。我要走了可能不回军营了,你们别惊讶,也不许乱说。听着,今后,军营里就是你们俩管事了。”
丘启和黄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晏承不给他们反驳的余地,向两人快速说完,交代了营地的事,又对营地的几千士兵说了自己要被“调离”的事他自己胡编乱造的说辞,只要丘启和黄益不说,这些士兵就不会知道实情。
拾好东西,晏承惊讶发现,系统在他脑子里调拨出一副清晰详尽的图不似牛皮纸地图的粗略,这份黑白的地图非常清晰明了,给垂髫小儿看一眼也能照着上面的指示,轻松抵达目的地。
“抄最近的路走,我们的时间不多。”系统给出了最省时省力的路线,晏承暗暗惊讶。按着它给的路走,只需五日便能抵达那片迷雾笼罩的原始密林只不过,全都是山路。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晏承拾了东西,当即就策马南下了。他刚放归了雪狼,一刻未曾休息,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南方。出了村落,晏承一路走的都是山道,竟是半天都没有见到人烟。
日头下山后,山路就显得特别萧瑟孤凄,晏承一个人也会害怕,生怕黑幕之中走出野兽鬼怪,但一想到裴时嘉,他又鼓足了勇气。
没有停歇地疾驰了多时的小赤渐渐也有些吃不消了。晏承只得停下来,让它喝几口水,吃些粮草。他和小赤靠着一棵硕大的树,小赤吃草,他站着松动着腰身。
夜晚的山道幽黑阴森,寂静幽怆,偶尔有凄厉的啼叫,不知是何物发出的怪叫,惹得晏承心惊胆战。忽然,晏承听得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他竖起耳朵,紧张地望过去,那是一丛丛茂密的草,足足有他的腰身那么高,而现在,草叶耸动,,有东西正在靠近!
晏承当即抽出了身后的长枪,另一只手摸出了腰侧裴时嘉送给他的匕首,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嘶”草被压踏,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晏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
“吼”随着一声低吼,草丛里的东西跳了出来,晏承手里的长枪几乎都要狠狠掷出去了,他听着熟悉的低吼,看见熟悉的灰扑扑的野兽,睁大了眼,这,不是他才放走的雪狼吗?!
“灰崽?”晏承不由得叫出了自己心里给它们取过的外号,这头雪狼,正是那呆愣愣的灰崽,它是五兄弟中,鼻子最灵敏的一个。
“你怎么跟到这儿了?!只有你一个?”晏承长长松一口气,起了武器,向它走过去,它身后,没有其他的身影了。
灰崽也是五兄弟中最呆的一个,它瞧见晏承了,忍不住低吼,发出了呜咽似的吼叫声。
晏承无奈,实在难以想象,这呆崽居然从野外嗅着他的味儿跟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它是如何穿过城墙,赶到这儿的当然,晏承是不会知道,他前脚刚走,灰崽后脚就到了外墙下,早就熟识雪狼五兄弟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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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知道这是晏长官使家的狼,没有请示就直接把它放了进来。
“乖,既然你都跟到这儿了,你我也有缘,就跟着我继续南下罢。”晏承摸摸它,“跟我去寻裴时嘉。”也不知道灰崽是不是太呆了,才被弟兄们赶回来,还是它自己傻乎乎就循着气息跑回来了。哎。
后面几日,因为有了灰崽这头威风凛凛的大雪狼跟着,晏承莫名安心了许多,不止是晚上闭眼小歇一阵时,有雪狼守护,不再心惊胆战,有时候灰崽会自行狩猎,还能分他一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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