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转移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是。裴将军放心,时嘉定会将吾骄小王子安全护送到京。”裴时嘉心里也想着娘,但到底圣旨在身,这个才是首要任务。
入了夜回到屋中,裴时嘉才与晏承说起这事。
“知道的人不多,我们明日就启程。”裴时嘉将事情挑着与他说了,晏承细细听了,就开始拾东西。
“我带兵二十人护送,如果路上有危险,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裴时嘉知道晏承现有的能力,他不求晏承能护着他,只求晏承好好照顾着他自己。
“嗯,我知道的。”晏承嘴上是这么应着,但裴时嘉与他相处多日,也多少摸清了他的性子,看上去是温柔细致,但骨子里总有一种倔强和固执,他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裴时嘉是担心万一不幸遇上山贼土匪,晏承又不管不顾,要冲上来救自己脱困。
“明日正卯之时我们便从军营出发,今晚我们都早点歇息。”
“哎好,我马上来。”
晏承并无其他东西,他的许多衣裳都是裴时嘉的,好了东西裹在行囊里,而后便等同裴时嘉熄了烛火躺下歇息。
他刚一闭上眼,头脑里忽的蹦出一个声音是那许久不见的系统又出声说话了:“晏承,此趟出行你得多加小心,明天开始也要加油保护裴时嘉,给他转移厄运哦。”
晏承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每次系统说话都意味着接下来裴时嘉会有危险,偏偏他还无法埋怨系统,毕竟它也是在提醒自己。
晏承在心底里回应了系统一声,便不再多言。
前世的这个时节点是没有乌苏人前来与大齐结盟共同抵抗古羌人的。故而眼下又硬生生多出了一段裴时嘉护送回京的事。晏承也想得通透,既然一丝改变就连带着所有的都会改变,那他就不能总是想着前世如何如何了。
翌日甫一破晓,晏承与裴时嘉就站得笔挺等在军营之外了。身体虚弱的吾骄也按着约定的时辰到了。让晏承暗叹的是,吾骄身边的族人侍卫全都将兽皮衣服换成了大齐最普遍的平民布衫。大概是同军营里的士兵换来的。因着担心吾骄在路上出现意外,裴朗将军也让白容真跟着上了路。
晏承骑上了自己的小赤,裴时嘉的黑驹过分显眼,怕叫人认了出来,这次出行便没有带上那日行千里的骏马黑蛋。吾骄还坐在他的大马车里,还特地邀了白容真一同进去。白容真起初婉言拒绝了,但吾骄坚持,裴时嘉也觉得这三四天的路程都骑着马容哥会不习惯,白容真无法,只得接受了。
离开了军营之后他们走的都是村落外的小道,没有停歇地走了大半日,到了正午,全部人停下来吃干粮、喝水。赶路的吃食又干又硬,晏承吃得辛苦,裴时嘉倒是习惯了,他吞咽完一口,侧着脸对晏承说:“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吃好的。”
晏承点头,忍着干呛继续吃,裴时嘉吃完,跟他说话解闷:“我娘亲也烧得一手好菜,若有时间,我也带着你回去。”晏承这会儿是重重点头。裴夫人性子爽朗大方,端庄大气,对他也很好。
*
他们一行人吃过干粮,没有午歇,又继续上路,到黄昏前刚穿过一座山,尚未找到歇脚的村落。裴时嘉看着天色,与后边马车上的吾骄商量说:“此处不适合落脚,我们可能得多走一段路,找到村落才能停下。小王子可还能继续前行?”
吾骄一直坐在车内,脸上有些热得红烫,总算是没有病态的苍白了。他点头说:“还请小将军继续行进,不必担忧吾骄。”
白容真在靠门的软塌上坐着,也朝他点点头,裴时嘉这才继续带着众人前行。
晏承一路一路都在裴时嘉身侧跟着,起先二人还会偶尔说说话,后来为了保存体力便不怎么出声了。
等到他们望见村落的痕迹时,天色已经大暗,只一户户人家的烛火传照出来。
裴时嘉手下的三个兵得了令,先疾驰进村寻找歇脚的地方了。他们浩浩荡荡抵达时,先行兵已经打理好一切了。这是村子里唯一的客栈,客栈不大,他们人太多,士兵们住的都是大通铺,剩下白容真一屋,裴时嘉与晏承一屋,吾骄住的是最大最好那一间。一行人白日赶路,此刻随意吃了点面食就回屋歇下了。
晏承看了看客栈大床上的被褥,暗自想:还不如军营石窟裴时嘉屋里舒适。这被子看起来也不保暖,今晚他们二人可有得冷了。
果然,晏承躺了好一阵,感觉四处来风,这被子又薄又透,他在被窝下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裴时嘉还是与他同睡一张床,这一抖动就叫他发现了。
“很冷?”裴时嘉边说着边挪动身体凑过来,伸手往下抓起晏承的手,果然冷冰冰的。
“有、有点儿。”晏承出口的声音都仿佛打了几个冷颤。
裴时嘉没有犹豫,就又伸手,穿过晏承的腰腹,按在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往他的胸怀里抱了抱。
晏承的鼻尖几乎要贴上裴时嘉的嘴唇,他呆住,裴时嘉这会儿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亲昵了,不过还是没有松开扣住晏承身体的手。
晏承一抬眼,裴时嘉说话的热气都轻轻吹在了他脸上:“你往我这边躺,我抱着你睡,暖一些。”热乎乎的,痒痒的。
被人形火炉紧紧拥抱着的晏承忍着笑意,轻轻用鼻音“嗯”了一声。前几日他还想要给裴时嘉暖手、暖脚,不想眼下却是裴时嘉给他暖意了。
又满足又愉悦。晏承心想,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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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烛火反正他也看不见,干脆就很放纵地高高扬起了嘴角,无声笑得灿烂。
第19章丰安
到底是少有经历长途跋涉,晏承第二日就睡过头了。他还留恋着昨夜裴时嘉温暖的怀抱,笑了笑,利落地起身穿衣裳下楼。
这段日子也无需像在军营中起早晨练,不过长久的坚持让裴时嘉还是早早醒来了。等到晏承下来时,他已经打完一套拳。
众人用过早饭又启程继续行进。因着吾骄的马车不能疾驰,裴时嘉还特意吩咐了自己的兵放缓了向着京城行进。晏承驾着小赤,眼见着四周从起初的黄土高山、石林峭壁变成一处处的村落,再往前走,就见到了熟悉的肥沃土地,浓绿的群山取代了稍显萧瑟的山林他们已经离开了边疆,回到了大齐内腹。
过来的三天两夜都一路顺利,风平浪静,晏承也没敢掉以轻心,还是时刻紧跟着裴时嘉。
裴时嘉发现了,忍不住笑他道:“晏承,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不用这么紧张跟着我。”
晏承难得脸上一热:“没有的……我们还有几日能到京城啊?”他也算了一算,比不得快马加鞭的探子、暗卫,他们这浩浩汤汤的,至少也需十日才能回到皇都。
“约莫半个来月。”密旨里并没有让他们加急赶到皇城,裴时嘉说,“路途遥远,若你觉得乏味无趣,也可与我说说话解闷。”晏承点头,他这几日同随行的士兵也说上了话,偶尔也会寒暄几句。只不过吾骄一直待在马车中,晏承还未与他打过照面。
当日他们就进入了繁华热闹的丰安城,老百姓人来人往,大街小巷都水泄不通,他们一行人只能与当地百姓摩肩接踵,挨挨挤挤。人多了自然就容易出现意外,进城之前裴时嘉便吩咐了士兵都放光了眼睛来,好仔细盯着四周情况。
晏承也留心警惕着,前几日的安逸顺利没让他放松,反而时刻提心吊胆会遇袭。
周遭都是齐整的屋宇,鳞次栉比,茶楼、酒肆、药铺、铁匠铺、杂货店,吸一口气都是喷香的包子、面饼、炸酱味儿,勾得晏承也忍不住深深吸气馋嘴。
街上人太多,晏承坐在小赤上面随着裴时嘉缓慢行走在路中央,他还能看见拥挤之中有人趁机摸走路人的钱袋,隔得太远,晏承一时不知怎么止住那人,犹豫之际,就见那小贼左手按着右手腕,疼得龇牙咧嘴,钱袋也应声掉下来。而后钱袋的主人也发现了,大喊一声“抓贼!”,当下一片混乱。
“都跟紧些。”裴时嘉轻描淡写地回视线,低声对后面的人说完,继续前行。晏承恍然,原来刚刚是裴时嘉出手了。
兴许是晏承的目光太过灼热,裴时嘉反倒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低声与他说:“你看我做什么?”
晏承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赞许:“你刚刚好厉害。”隔着人群大老远地还能准地击打那小贼。
裴时嘉自小就被家中大人严苛训练,胜不骄、败不馁是他一直以来接受的灌输,这会儿看着晏承的神色,他心里也有点儿小骄傲了,但嘴上还是很谦虚地说:“这没什么,我们家自小训练得严格,这已经是最基本的了。”
这倒是,晏承知晓他们武将世家的小孩儿,小小年纪就出来磨炼拳脚,他也清楚裴时嘉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
他们过了拱桥,到了客栈便停下歇息。白容真一路上都照顾着吾骄小王子,这会儿找到裴时嘉,说是要去万春堂买些草药。
“容哥,你在客栈歇会儿,我帮你带回来便是。”裴时嘉留了所有的兵在客栈里,心想青天白日之下,也不会有人贸贸然找上门来。
白容真给的药单子很长,裴时嘉瞧一眼便起来。一旁的晏承见了,出声说:“我也随你一同去罢。”东西太多了,裴时嘉一人拿着也太辛苦了。
裴时嘉朝他一点头,两人一齐出门寻万春堂去。这时桥上、街上依旧人头攒动,晏承自打重生之后从未回过大齐中原,成日见到的也是军营中的士兵。现在忽然生出一种隔世的感觉。
“晏承,来。”裴时嘉拉起他的手就走,晏承小跑着跟上。裴时嘉的手又宽厚又粗糙,将他的手握得紧紧地,没来由地让他感到心安。
“我们去哪儿?”晏承问道。只希望裴时嘉不要嫌弃他老是跟着他才好,因为不管裴时嘉去哪儿,晏承想着,自己都会跟着去的。
“之前与你说,请你吃好的。”裴时嘉笑了一下,晏承从侧脸看过去,只觉得他在日光下闪耀的脸庞真好看。
晏承知道他们俩能这样溜出来的时间不多,也分外珍惜,脚步加快跟在裴时嘉身边。
刚刚他们走过的路段有一处是飘香四溢的美食街道,左右两边的店铺都做吃食,外边的小摊档也是售卖各种小零嘴。
“你爱吃什么?”裴时嘉转头问他。
晏承在塞外待久了,现在就想吃香喝辣放开肚子吃,但他没说,因为裴时嘉也没多少银两钱票,他们裴家世代武将,不贪不占,一清二白。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晏承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金银钱财若是花光了,他就是穷光蛋一个了。
见他犹豫不决,裴时嘉耐心等着他,最终晏承望一眼那香雾氤氲的包子铺,开口说:“我要吃肉包子。”裴时嘉笑出声。
“你想了这么久,就只吃这个呀?”裴时嘉带着他上前就买了一笼的肉包,店家用油纸包好了递给他们。没挨住裴时嘉走过一家店就带他进去买一些吃的,等他们走出来打算动身去万春堂之时,晏承发觉自己左右手都已经拿满了吃的。
晏承愈发觉得,自己要寻着法子挣钱的事儿得早日提上行程。他低声问裴时嘉:“你给我买了这么多,还有没有银钱给容哥买药啊。”裴时嘉现在身为小将军的俸禄也不高。
“哈哈我还有银钱的,你放心吃罢。好吃就再买些。”裴时嘉还细致地给他买了放得久的、能在路上吃的蜜饯、肉干、茶饼。裴时嘉他常年在塞外,每月领的俸禄都积攒起来,也没处给他花。只有逢年过节,他才会给家里的娘亲、妹妹购置致的玉镯、金银饰器等。
晏承随他一块到了万春堂,稍稍等了一会儿,掌柜的便与他们结了账,给了他们药单上的东西。裴时嘉一手厚厚一捆药,晏承想要帮忙提,裴时嘉不让。
“你拿着吃的就好,这些我来提就行。”两人回到客栈,这次的客房足够多,他们也不用这么挤在一起。晏承看裴时嘉要给他独自一间客房,婉拒说:“我睡大通铺也成。今天花的钱太多了,不能铺张浪。”他是一本正经地在算着,自己入裴时嘉的军营,日后上了朝廷的军名册也是能领很微薄的俸禄的。
哪知裴时嘉又笑了,他长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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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还带着笑,伸手放在晏承头顶,用了力气轻轻将他拨到自己身边说:“晏承,你还真是……既然这样,那我们还一起住一间房。”这倒是合了晏承的心意。
丰安城里宵禁得晚,他们所在的客栈也有些吵闹,等到了入睡时分,晏承觉得自己吃得多了有些积食,不大舒服,昏昏沉沉的一直也没睡着。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无,外面的烛火也全都熄灭,他才隐隐有了些睡意。
忽然,“叮”不近不远,轻微却清脆的锐器碰撞声让晏承瞬间清醒。
第20章夜袭
黑暗之中晏承双眼睁开,几乎是同时就坐直了身子。他与裴时嘉在一张床榻上,他人一动,身旁熟睡的人也被惊醒。
裴时嘉知道晏承不会无缘无故地起身,只疑惑地侧头过去,用眼神问他这是发生了何事?
晏承飞快地低声告诉他:“有人来了。”声音轻不可闻,只有离他很近的裴时嘉才能听见。两人轻手轻脚从床榻上起来,裴时嘉腰侧配上了利剑,晏承手里也抓着马鞭小赤听话至极,用不上马鞭鞭笞,这反倒成了他用得顺手的武器。
他们还踮着脚走出去,这时候隔壁忽然传出稀里哗啦的倒塌碰撞声。暗处的人都已经显形,还与他们的人打了起来,晏承与裴时嘉也没必要轻手轻脚了,急忙飞快赶到了隔壁吾骄的屋里。
裴时嘉急着救人,当下就一脚“嘭”地踹开结实的木门。晏承在他身旁看得轻叹,罢了,救人要紧,暂且不说这粗暴的行为和后续的赔偿了。
晏承到底多活了一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懂得不少。如果乌苏的小王子在大齐被袭击遇害,薨于此地,莫说是结盟,乌苏人不进攻打入大齐都已经是好事。
他们从外堂跑到里屋,那些人趁着黑夜来偷袭,屋内此时无光,黑洞洞的,难分敌我。一进去,晏承便依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到一地狼藉,圆桌、圆凳倒塌,杯盏、茶壶碎了一地。
刀剑声交错碰撞,一屋子的刀光剑影,裴时嘉当即加入其中,拔剑挡住了将要落在白容真身上的利剑。
晏承能依稀分辨出身着夜行衣、头戴黑面纱的一拨人是刺客,他们轮班换守的兵还穿着平日里的普通着装,也没有蒙蔽面目。
不止是屋内刀剑破风、铿锵轰鸣,外头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看来这一批刺客来得人不少。
晏承趁着裴时嘉分散了大部分刺客的注意力,混进其中,引着白容真与吾骄要走出来,避开混战。
这些人眼睛尖利着,看着吾骄要走,当下就冲上前来截住人。
晏承也恼了,猛地挥动手里的马鞭,“啪”地重重打在那刺客的皮肉上。
“啊!”刺客吃痛一吼,手下的刀剑也不留情地刺过来。晏承来不及反应,他到底不是专攻此术,刺客顺势就露出残暴的一面,步步逼近。
裴时嘉此时一人对战四人,分身乏术,晏承心道不好,自己上次随裴时嘉打仗以少对多都侥幸活下来,难道这会儿是要折在这里了吗?
不行啊……他还没有对裴时嘉表露心意,这傻小子还对自己一无所知,还未曾动心。
晏承眼见着刀剑迎面劈下来,他无法,只能抬手以手肘撞开刀刃。“嘶”地一声,他的衣裳当即被划破,血肉也被深深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衣袖被染红一片。
“晏承!”裴时嘉、白容真、系统的三个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起来。
晏承捂着手臂,闪身躲开他接下来的攻击,那刺客还想紧追而去,就被身后的刀剑刺穿了后背,穿心而过,是吾骄的一剑。
裴时嘉也将自己身边的刺客打得打、甩得甩,三两下就奔到晏承身边。
“晏承!”裴时嘉边说边挥舞着剑击退刺客,“你们先到外边去!”外面宽敞,又比这儿明亮些,也不至于会被误伤。白容真扶着晏承就走,吾骄也跟了出去。
晏承这会才松口气,又回想起刚刚剑拔弩张之时,吾骄利落有力的一击,暗叹这个小王子隐藏得也太深了。他们三人在守卫的拥护下离开了混战之地,到了隔壁原本裴时嘉与他的屋中。
裴时嘉身边跟来的兵都是刀尖舔血、在鬼门关生生死死走了好几回的,没过多久就将来袭的刺客赶退。进来支援的人愈多,他们的胜算愈低,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头领喊了一声“走”,登时四下逃离。
另一边,白容真撕了轻纱就给晏承包扎伤口:“忍着些,伤口太深了,等会再给你上药。”他随身带的药箱、药篮还在隔壁屋里。
吾骄在一旁看着他们说:“抱歉,是我给大家带来麻烦了。”那些刺客就是奔着他而来,反倒是连累了护送的裴时嘉、晏承一行人。
晏承摇头道:“无事,是那些人歹毒了,小王子莫将这揽在自己身上。况且,是我武艺不,没能护好自己罢了。”是的,他原本是不能列入“兵”一列,是他与裴时嘉私底下说了才得以跟过来的。
裴时嘉等人将一切处理好才赶到他们这里。
“现在已经无事了。”裴时嘉对他们说。这一次出来护送的人不多,刺客仓皇离开之后裴时嘉也没让自己的人紧紧追上去,一是他们人手本就不多,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不妙,二是追上去不了一场恶战,他不愿让自己的弟兄去送死。
晏承坐在圆凳上,任由着白容真给他上药,他抬头看一眼裴时嘉,他大概是一打退刺客便过这边了,脸上还沾着点点滴滴暗红的血迹。
那屋是住不了人了,吾骄换了个客房,他的守士和裴时嘉的兵依旧轮换着守着他。
“晏承,你……自打跟在我身边以来,就没停止过受伤。”等到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屋内又只剩下晏承和裴时嘉二人。
裴时嘉看着晏承被包裹得巨大蚕蛹一般的手臂,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以往出去打仗训练,他看着身边的弟兄们头破血流也觉得痛苦愤怒,但与此时的感觉又不大一样。
“我以后……会好好练武!下次不会受伤了。”晏承坚定保证,留在裴时嘉身边,不是为了让他保护自己的。他是为了与裴时嘉并肩作战,与他策马奔腾,遨游沙场,所以他要变强的。
“我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晏承认真地说,“以后还请小将军多多指点。”大抵是晏承认真郑重的小模样太鲜见,裴时嘉原本忧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松一口气,重重点头。
“你的脸上还沾有血。”晏承想说自己帮他擦擦脸,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不大方便,只能作罢。
“嗯,我洗洗脸就好。”裴时嘉到外面接了冷水洗脸,把自己好好擦拭了一遍才回屋到床榻,生怕这血气沾到晏承身上。
再一次躺回床榻上,晏承终于主动地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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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了话:“系统,你可有武功秘籍、心法口诀……”
系统一直在线看着一切,乖乖不出声,这会儿听到晏承说话,很快就回他:“日进千里的神功是没有,世上总没有一蹴而就、一劳永逸的事的。不过……若是你肯勤加练习,这里倒是有可用的‘秘籍’。”
晏承知晓,他也没曾想要一时半会练就神功。感知到了他的心意的系统当即就向他传输了“一页页”的“秘籍”。在自己的意识里“看”到密密麻麻的大齐文字,晏承心中暗叹“妙哉、奇哉”。
在每个招术旁侧都配有图画,是一个简单的小人在演绎功法,非常的清晰明了。
一时大感新奇的晏承看得入迷,难以放下,心无旁骛地就一页一页看下去。他也难得地一时没有细细关注自己身旁躺着的裴时嘉,裴时嘉见他回来之后,晏承就躺着、闭着眼不说话,心里不禁想,晏承是太疲累困乏了,还是不想与自己说话呢?
一边是起来打斗之后清醒难以入眠的裴时嘉,一边是痴痴入迷,沉迷“看书”难以自拔的晏承,大半宿就这么过去了。
第21章京城
第二日众人醒来聚在楼下前,裴时嘉已经先一步将昨晚踢坏的门、打翻的桌椅一一赔偿给掌柜的。昨天夜里他们的动静如此之大,客栈里的人都是听见了的,但都装作无事发生,害怕引祸上身,也无人出来帮忙。
晏承右手臂包扎着,不大方便,吃东西也只能用左手。裴时嘉特意给他换了调羹,好让他吃得顺畅。
“你的手臂现在如何?”裴时嘉他们都坐在了一桌。
晏承答道:“今日容哥给我上了药,感觉好多了。”就是结痂了有些痒。
“嗯。”裴时嘉看一眼吾骄,“我们人太多,浩浩荡荡上路太过张扬,接下来可能得换个行进方式……”要不然总是被人盯上。
“都听你的。”吾骄温文尔雅地抿一口清茶,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在城外时前后护送、结伴而行,进城之前,吾骄带几名守士下了马车走着进去,马车上的人换成了白容真,马车周遭的人也减少了大半,裴时嘉又与晏承二人离队,暗中跟着吾骄。他们两拨人分别在两处客栈吃饭,到了临近傍晚又陆陆续续住进同一家客栈。
白日赶路,晏承时刻紧跟着大伙儿,也没得空闲来练习秘籍上的功法招式。幸好他能随时调动系统放进他意识里的秘籍,偶尔在平坦漫长的路上看一会,入夜了更是能尽情地看。晏承能静得下心,不说过目不忘,几遍看下来也将书中的要点记得透彻。
往后,晏承的手伤好了,天甫一亮,裴时嘉闻鸡啼而起练功,晏承也随之起身。晏承循着记住的功法套路,从最基础的一招一式练着,他前世只学过一点防身术,现在练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叫原本认真打拳的裴时嘉也停下来细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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