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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转移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晏承刚好抬头作出恍然的样子,就瞧见裴时嘉不自在别过脸,耳尖红红的样子。怎么了?
“……我隐约记得,这儿是少了一段罢。”晏承作出苦恼的样子,“可一时想不起来,不如明日等我好好再想想,你先别看这部分吧。”
“……嗯,好。”裴时嘉望一眼晏承,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晏承其实脸蛋还暖乎乎、红彤彤的,这会儿稍显困惑的眼神更是衬得他惹人喜爱。
裴时嘉狠狠扼制了自己想要伸手捏捏他的想法。
“时候不早了、明日我们再好好讨论讨论。”裴时嘉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打扰了晏承歇息了。
“哎好。”晏承与他道别,回到自己屋中,这次是一躺上床就入眠了。
第二天他们俩晨跑完,裴时嘉提议,两人一起对打切磋切磋。晏承知道自己不如裴时嘉,但也没有扭捏,爽快应了好。
“你别特地照顾着我,专找我弱处打。”晏承事先对裴时嘉说。
“那是,哥哥不会手下留情的。”裴时嘉笑得眉毛一挑,压着手指、按得咯咯响。
晏承主动攻击,左右手飞快向前就是两拳,脚下一点儿都没有迟慢,紧跟上来,既在安全范围,又能展开攻击。裴时嘉以掌心接挡住,柔柔地包裹着晏承的拳头,顺着他的出拳方向回来,这一,就将晏承的手给带了过他的胸前,却是紧紧包裹着他、让他无法再向前进攻。
比力气晏承是比不过裴时嘉的。他想回自己的拳头,裴时嘉却一使劲,将他拉向了自己怀中。
晏承倒是非常想就势软绵绵倒在裴时嘉怀里,但是这么一来,他就输了被裴时嘉拉进怀里,顺势扼住脖子,那还得了。
他的腿瞬时就做出了反应,飞快勾住了裴时嘉的小腿,往后一屈,让他失去平衡,从而挣脱出来。
两人都专心找着对方的弱点,被擒住弱处的人不甘示弱,拼尽全力反击,打得难分难舍。
裴时嘉说是不会给晏承放水,但心底里总当他还是小兄弟,没使出全力打。这样一来,两个人竟是双双过手了二十多招,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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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
看着晏承因为用功剧烈而红润的脸颊,裴时嘉分神心想,这人怎么稍微一动就容易脸红呢。他是不懂得,晏承脸蛋白皙,一红一热也就容易被人看出来。他这一分神,晏承就找着时机,反身将他一拽、一扛,就要把人甩出去。
反应过来的裴时嘉哪儿能让他甩出去啊,登时就从他背后紧紧抱住晏承,晏承见不成功,又一转身,半跳起来、面对面、眼对眼全力冲撞出去。
裴时嘉万万没想到他还来这么一招,当时就和他扑了个满怀,两个人猛地向后倒,晏承原以为裴时嘉会溜走,没想到他竟是没反应过来。
眼看着两个人要齐齐摔倒,晏承心急地就张开双手,绕到裴时嘉脑袋后面,紧紧抱住他的头,阻止裴时嘉后脑直直触地摔伤。
“嘭”冲击力太大,晏承使劲抱住他的头,裴时嘉环在他膀臂上的手也没有回来,两个人落地的瞬间,裴时嘉先着地,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都直直碰了地,摔得不轻,晏承重重压在了他身上,惹得裴时嘉闷哼一声,还没等他睁眼,就感觉到唇上一重,有什么同样软乎的东西重重印在了他的嘴唇上,压得他唇瓣都疼了!
晏承的双手手背一阵剧痛,心下却是一松,幸好及时护住了他的后脑,要真是磕碰到了,那他得有多难受。
只不过……
裴时嘉此时此刻,双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又害羞又害怕,晏承竟然还都看懂了他的情绪。
亲、亲一下而已。晏承忍不住动了动嘴唇,含着裴时嘉的嘴唇含得更为暧昧。
裴时嘉猛地抱着晏承坐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正月的鞭炮炸了个透。
晏承也因此坐了起来,两人干巴巴地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被磕肿的嘴唇,忍不住红了脸。
第24章擦背
裴时嘉面红耳赤,连他的蜜色脸庞都能看出红晕了,他左顾右盼,却还是离不开晏承沾着血的磕烂的嘴唇,心疼地开口说:“你、你疼不疼……流血了。”说着,猛然想到,刚刚自己落地时,脑袋上枕着的是晏承的双手!
裴时嘉心里一紧,赶忙低头,轻轻拉起晏承的手,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青紫发黑的样子。
“!!!”
这下裴时嘉是真的看着都觉得疼痛,忍不住双手托住晏承的手,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我带你去看医师!忍着些、很快就不会痛了啊……”裴时嘉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什么不好,像块大石头,硬邦邦的。
晏承这才后知后觉觉得手背、手心都钻心痛,虽然没擦破皮血流直下,但是内伤得太严重了。
“嗯,不痛……嘶!”晏承忍痛又龇牙咧嘴的样子,像个倔强的小可怜。
等到医师上门给晏承看了,拿了药酒就给他擦拭好消散淤青。医师下手重,第一次就让晏承痛得呻吟,一旁的裴时嘉急了,连连呼“哎轻点儿、轻点儿医师”。
医师瞪他一眼道:“老夫下手是有轻重的!不用些气力,这药酒推不开,你弟弟好得便慢。”
裴时嘉忙赔罪:“哎、劳烦医师了,我弟弟怕疼,您还是轻些……”又是惹得医师胡子都气歪了。
晏承坐着也忍不住笑,凉凉的药酒擦拭了十几下,他的整个手背都成了黄褐色。
医师临走前,留下两瓷瓶的药酒,嘱咐裴时嘉每天给他擦拭三次,一定要用些气力擦。
“晓得了,有劳医师了。”裴时嘉面上是这么说,心底里还是想着要轻轻给晏承擦药。
屋里只剩下两人。
裴时嘉起笑脸,抱歉地说:“又是我害得你受了伤……”
“没有,是我自己太皮了,如果我没撞倒你,就不会有这回事儿了。你别老是把自己想得这么厉害,我哪里次次被你害得受伤了?”晏承心想,不过,也不是全然都是坏事儿,至少,他终于又亲了裴时嘉一回但看裴时嘉那羞赧惊吓的样子,当时第一回与人嘴碰嘴了。
想到这儿,晏承嘴角、眉眼都弯了起来。
“哎,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可好,你最近什么都拿不了了。”裴时嘉已经想着要亲手给他拎东西、给他洗衣裳、给他端茶送水。
“无事,我不是还有哥哥你吗?”晏承看着裴时嘉肿起来的嘴唇,轻轻笑了。
不多时,匆匆赶过来的裴夫人还以为是裴时嘉动手打了晏承,一赶过来,就气势汹汹要凶裴时嘉,她要不是碍着晏承在此处,早就揪着儿子耳朵让他知道错了。
“你这小子!”裴夫人今日在家没有带妆,穿得也干练,看起来倒像个巾帼女将,颇有气势,“仗着自己一身武功欺负小晏,娘亲是这样教你的吗?”难得见儿子带着既是战友又是好友的人回来,裴夫人对彬彬有礼、勇敢无畏的晏承是很照顾和喜爱的。谁曾想儿子竟然欺负人家!
晏承赶忙解释:“裴夫人,您误会小将军了!这、这是我自个儿摔得……”晏承三言两语、长话短说,将这事儿说与裴夫人,省去了中间两人嘴对嘴的亲密接触,这才平息了裴夫人的怒火。
不过裴夫人还是瞪一眼裴时嘉,又温柔地与晏承说:“还真是多亏你了小晏,这要不然,这小子就得摔成傻小子了。”
“娘!”裴时嘉气鼓鼓地想,我不要面子的啊!
晏承噗嗤笑了,听得裴夫人亲切喊他“小晏”,仿佛又是与前世重叠在一块。
晏承的手伤了,重物不能提,但做一些轻细的事儿还是可以的。裴时嘉却时刻跟着他,也不陪着娘亲、妹妹了,就跟在晏承身后,想方设法地帮着他干活儿。
这反倒让晏承不好意思了。
“裴时嘉,你得空便多陪陪裴夫人罢。她前日说,城西那家店又进了些上好的衣料,你该陪她去看看的。”
“哎,娘亲有秀英一起。我得跟着你。”裴时嘉不听,看他在桌边坐下,顺手就给他倒了杯热茶。
晏承无法,只能由着他来,给自己敲果实、掰松子,给自己盛饭夹菜,要不是晏承坚持,裴时嘉还要喂他吃。
晏承自打跟着裴时嘉回到家里,就一直和他在大桌上吃饭。裴时嘉当着裴夫人、秀英等人的面,要是给他喂饭,他还不得羞死当年两人如胶似漆都没曾在众人面前如此黏腻。
“这、这不好,我自己可以的。”晏承小声对裴时嘉说。
“那好吧。”裴时嘉没想这么多,只好锲而不舍地给人夹菜。
他现在不是不能沾水,但还是少过水是好。裴时嘉看着下人抬了烧得滚烫的一桶水进来,犹豫着,要不要给晏承擦擦背。
他这么想着,还真给说了出来:“晏承,你手不方便,我给你擦背罢。”
“!!”晏承被他亲力亲为照顾了一日,到了这会儿都已经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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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只是擦擦背。”裴时嘉见他不言不语,开始解释着说,“反过手来擦背,要用很大力气,你现在还伤着,不好。”
晏承听得一愣一愣,好嘛,反正他也不吃亏,他轻轻咳嗽着清了嗓子说:“可以。”
“万一扭到手,再次受伤就……哎、啊。”裴时嘉见他答应,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裴时嘉抱着布,后知后觉手足无措地站在屏风前,看着晏承从自己身边走过,将干净的衣裳放在一旁,然后开始脱外衣。呼吸一滞,裴时嘉脚下一转,自觉地背过了身去不看眼前的人。
晏承注意到了,轻笑出来。又是他主动提出给自己擦背,现在害羞的反倒是他了。
不敢把人逗得面红耳赤,晏承难得没去说破,脱光之后,进了浴桶,水还热腾腾,在寒冷的夜里泡得人舒服得很。
裴时嘉还不敢转身,听见入水声,才松一口气,转过身来。
晏承胸口以下的身躯都泡在了水中,浓黑散乱的长发垂下来,裴时嘉眼睛不敢乱看,却还是看到他白白净净的身子、红润还稍肿的嘴唇,水雾氤氲中弥蒙的双眼一下子就击中他的心。
裴时嘉回视线,僵硬地走到晏承身后,老老实实地将布浸到水中濡湿。他伸手轻轻撩起晏承的长发,拨到他肩前,露出身背后大片雪白的肌肤。裴时嘉愣愣地赶忙捞起下沉的布,原本要大力擦背的,现在生怕搓破他的背,一点儿气力都使不上来了。
不知道怎么就洗完了,裴时嘉觉得自己被热气冲得晕乎乎了,连自己怎么回了屋都不记得了。
多亏裴时嘉细致照顾,按时上药,晏承的手好得很快。他们俩已经停了一些日子的晨练了,这个时候开始有冷霜,裴时嘉担心晏承受不住,主动停了外出训练。
冬至转眼就到。
裴家当天蒸煮了不少饺子,皮薄馅料足。他们几个围坐了一桌,外边还有一大桌是当时跟裴时嘉回来的兵,因为家里热闹,裴夫人还亲自炖了羊肉汤,有咸汤和甜汤,咸的是黑豆芝麻当归炖的,甜的则是甜枣桂圆冰糖炖的,晏承爱吃甜,吃得心满意足,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当时你还这么小,吃饺子还吐饺子皮,气得我啊……”裴夫人说起裴时嘉七八岁时,皮得让人牙痒痒,却是眼眶都湿了。没有战争,裴朗将军一年才能回家一趟,若是像现在古羌虎视眈眈进犯,他们是根本脱不开身回家的。
以前是夫君,后来是大儿子、小儿子,裴夫人这么多年是一个女人撑起了在京城的家。
“二哥小时候只爱吃肉,胖胖。”秀英难得开玩笑,惹得晏承憋不住笑,想起了以往的小胖子裴时嘉。
“娘,您别气。我这会儿吃得一干二净呐。”裴时嘉亮出光洁的碗,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晏承在一旁,默默捧着碗听着,听了不少裴时嘉的傻事,也听了不少他熟知的往事。如果能团团圆圆,围坐在一起吃饭,饭后谈笑,那可真是世上最平淡又最幸福的事了。
第25章会友
吃过晚膳,晏承和裴时嘉一同离开偏厅,走在长廊上,裴时嘉忽然停在他面前说:“晏承,走,带你玩个东西。”说着把人带着去了灶房。
晏承跟着他到了灶房,这会儿灶炉上还烧着禾柴,小火慢慢炖着汤。
裴时嘉掀开盖,看了看,又拿出两个小碗,示意晏承看过来:“明天肯定降霜,我们今晚将这甜酪浆盛了放外边,明日起来就会有冰酪了!”
“噢,好吃吗?”晏承没吃过这种,不禁想,裴时嘉这个时候果然还是爱玩儿的。
裴时嘉盛了满满一碗,递给晏承:“好吃啊,大冬天的,吃冰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晏承捧着碗,和他一块走到自己的院落。
他们把碗放到墙上,看了看才相视一眼,然后各自回了自己屋里歇息。
翌日清晨。
晏承推开门,发现门口的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他披着裴时嘉给他的白裘,走出门外,向着昨晚两人放碗的地方走去。
“晏承!”裴时嘉从正厅的走廊走过来,刚好瞧见人出来,两三步走到他身边。
“好早。冰酪怎么样了?”晏承往日没人带着他好好玩,自己也没想过用冷霜来结冰,这时也不好奇期待。
“哎我这就拿下来。”裴时嘉说完,走到高墙下,踩着板凳垫脚拿了下来。
“哈哈成了!”裴时嘉一手托一碗,边走边说,“我们去里头吃。”裴时嘉去了一趟灶房拿了小木勺和一小碗软糊糊的红豆,分别浇在两人的碗中。
“快吃一口尝尝!”裴时嘉自己吃过多次,这会也不急着吃,只看着晏承。
晏承扶着碗身,冷冰冰的,但是约莫是气候不够冷,碗里的冰酪没有结成硬邦邦的冰块,更因为酪浆本来就浓稠,也不易结块。
在裴时嘉期盼的眼神之下,晏承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凉凉的,牙齿都被冰冻得酸酸的。冰酪酸甜不腻,加之红豆的甜蜜,非常美味。晏承望着裴时嘉眼盯着自己,点点头说:“好吃。”裴时嘉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二人吃过早饭,晏承便听着裴时嘉对他娘亲说:“娘,今儿我想同晏承去街市上,眼见着入冬寒冷,我想带晏承买些厚实暖和的衣裳。”
“哎成,你啊,早就该带着人家好好去逛逛了。”晏承总能感受到裴夫人对自己的关爱和照顾。
她还偷偷拉住裴时嘉轻声说:“银钱不够管娘亲要,多给小晏买些东西。”晏承都听在了耳里,不觉弯唇笑。
晏承和裴时嘉是走路外出的,也没有带上侍从,首先到了成衣铺子。裴时嘉专给他挑又厚又暖的绒毛大衣,还有针脚编织得紧密的内衫,看着就觉得暖和。
“你衣衫不多,多挑几件。”裴时嘉见他不动便说,“往后我们要是回到了西北,那儿可没有这么好的衣裳可买了。”
晏承想也是,三两下就挑多了几件内衫外袍。他刚准备让店家拾齐整好结账,裴时嘉就从他身后,往他脑袋上盖上了一顶羊毛毡帽。
裴时嘉走到他身前,看着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幼稚了些,但保管暖和。”裴时嘉趁着他发愣之际,就把银钱给结了。
“哎这!你都给了我那么多黄金,我不能再让你代我付钱了。”晏承低声对裴时嘉说,“回头我把那提匣还给你!”裴时嘉家里不贪不占,他都给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往后自己都子儿花了。
“哥哥送你的。就盼着你以后功成名就,再送好东西给哥哥了。”裴时嘉笑得轻快,晏承不再扭捏,心想,也是,日后他的还是裴时嘉的,还分什么彼此呀。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晏承,他一路看下来,这铺子里都没有护膝、软甲,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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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他们上战场,膝盖和前胸都极其容易受伤,偏偏还没有特定的东西来护着。大冬天的,更是冷得刺骨。
晏承琢磨着,既然市面上没得卖,他不如自己尝试着做一套加绒的护膝给裴时嘉。不过对于不善针线的晏承,这倒是难倒了他。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自小被授于的知识繁多,长辈们却是绝不可能让一个男儿去学女红。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回送裴时嘉东西,晏承当天又去布庄买了上好的黑滑牛皮革、棉花还有不少的丝绸和松紧带。这些买的料子能够他做好多双护膝了,晏承是怕自己一时半会做不好,肯定是要浪了这些料子的,不如多准备些预防着。
以前,裴时嘉身上是有不少的伤痕的,带兵打仗,难会磕磕碰碰,轻则擦伤,重则折疡难愈或头破血流。晏承看着心痛,裴时嘉反倒是转过来安慰他:“伤疤是真正男人的象征,越多的伤痕,说明你的男人越厉害了,不许难过啊。你要为我开心。”晏承自然为他自豪,以他为荣。
但是如果可以,他也想分担裴时嘉的痛。
这考验手工技艺的缝缝补补,无他,唯手熟尔,晏承前世也想着给裴时嘉缝衣裳的破洞,针扎了好多次才能勉强缝好。再来一次也不意外。
晏承愁得只能变着法子向裴夫人、裴秀英打探着如何又快又好地缝缝补补。
一个男儿问起这样的事,自然是叫人不好意思的。晏承只说,自己的衣裳破洞了,想自己打个补丁。裴夫人便说,府中有绣娘,可以让她们缝补。
“日后回到了西北,我还是不晓得如何缝补,不如早早学会。”晏承不好意思地说,腼腆一笑的样子让裴夫人又是喜爱,心道小晏果然是个好孩子。
这护膝虽小,但真正做起来确实不易。晏承还得瞒着他们,这、这万一叫人看到他对着灯,苦恼地穿针引线,勾勾绕绕,这还得了。活了这么久,晏承他还是有小小的羞耻感的。
西北那边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皇帝也没有丝毫想起裴时嘉还在京城、要让他回去边塞驻守的意思。
晏承白日还是会自己练功,他已经能不靠着裴时嘉,麻利地上树、上墙,虽不说飞檐走壁,但出手干脆利落,也越来越快准狠。
今年的一场雪悄无声息地就落下了。这一日晏承还在屋内看书,忽然听得外面一阵欢快地笑声和说话声,原来是下雪了。
他起了书,也穿上了厚衣裳,到外面看雪。
这雪纷纷扬扬,一点点轻轻飘下来,粘在脸上很快就融化了。晏承回到走廊上,倚靠在柱子上,半仰着头望着雪落了好久,才回屋内去拿起还不成样的护膝继续缝制。
裴时嘉在京城还有许多小时的玩伴,但大多已经成了家,有的还要管理家业,有的在朝为官,渐渐与他少了联络。此次回京,裴时嘉也只是浅浅地与那些友人吃一顿饭便算。现在还不在意他武将身份与他玩得好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成日游手好闲、却仗义执言,现任大司农幼子卫玉藏。一个沉闷刻板、少言寡语,现任执金吾越锋。
今日恰好越锋休沐,三人终于能聚在一起。
越锋一换岗还穿着护甲就到了约好的香满楼,卫玉藏刚好懒洋洋地带着小厮上楼,见到他,马上喜笑颜开,笑嘻嘻喊他“锋子!锋子”,惹得越锋向来无甚表情的脸黑了一圈。
裴时嘉最先到,见许久不见的好友来了,也忍不住笑,赶忙让他们进到厢房里坐着。三人有说不完的话,小厮都被遣到外边了。
“时嘉,这次回来,该不会年都不过就回那边罢?”卫玉藏关切问,他和裴时嘉玩得好,因为裴时嘉和朝廷里那些贵家子弟不一样,敢作敢当,重情重义,才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小九九。和这种人玩耍就最开心了。
“上头没下令,我就一直待着了。也好,能陪陪娘亲。”裴时嘉这一番话,卫玉藏和越锋两人一听就听出不对劲,但也不好说什么,笑着又扯开了话题。
“傅家人还真是。”卫玉藏说起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前阵子把傅侗、傅仪给接回来了。”裴时嘉知道这人,裴家东营那边了不少朝廷塞进来的人,傅侗、傅仪就是在东营的,他们前几日也从西北回来了。这一趟回来,约摸着以后就不会再回去了战争打起来,还跑去送死吗?
这让裴时嘉又想起,当初野利隆带着他的族人,就是从北边穿过来的。那战争之后,北边驻守的将领,也不知道几时会被朝廷血洗一轮。
卫玉藏抿一口杯里的酒,辣得直咳嗽:“咳咳!咳咳……哎,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时嘉,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啦?”他挤眉弄眼,明明俊美的脸蛋变得滑稽,连越锋看得都差些没忍住踢他一脚。
裴时嘉头大:“哪儿能。没有这回事的……”他无端端想起了晏承。
这一呆滞,在卫玉藏看来就是怀春想着心爱的人了,嘿嘿笑着要他老实交代。
“不是。别乱说。”裴时嘉想了想,晏承现在也是他的好弟兄,理应介绍给卫玉藏和越锋。
“我有生死之交的好弟兄了……”裴时嘉说出来,卫玉藏和越锋对视一眼,露出了好奇疑惑的神色。
听着裴时嘉说他和晏承的事,卫玉藏脸上的表情连连变换着,先是嗤鼻,然后惊讶,又是紧张,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果然是生死之交。
三人你一眼我一语,竟是说了一个上午。用了午膳,三人一边饮茶,一边闲谈,一壶茶的时间过了,这才各自告别回家,约好了年后再聚。雪下的小,他们也没撑伞,快步就走在回家的路上。
卫玉藏和越锋回家顺道,他们走了一会,卫玉藏忽然一拍手,站定说:“裴时嘉这傻小子!他今日不离口的那个晏承,该不会是心仪他罢?”
越锋脸色有些古怪:“怎么?你这是鄙弃了?”他们身边也不是没有人有龙阳之好,只不过大多最后都与女子成亲,阖家欢乐,儿女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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