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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转移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卫玉藏大声呼冤枉:“怎么!我这是惊讶了!不为名不为利,他好端端的,干嘛舍命救时嘉呢?”这还不是爱慕吗?
第26章游玩
晏承吃过午饭就睡了,裴时嘉今日没回来吃午饭,他大概知道可能是与友人相约了。这时候谁都不认得他,裴时嘉没有带上他一起去是自然的。
等他一觉醒来,院里的地面都铺满了雪。晏承心想着,家里的地龙这几日就该烧起来了。他到了冬天,手脚冰凉,以前有大火炉裴时嘉抱着他,不烧炕也成。现在……暂时只能是自力更生了。
现在雪停了,晏承无事可干,干脆走到院子里,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上,他穿了长靴,也不会濡湿鞋面,踩雪也玩得津津有味。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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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从外面回来时,看到就是小孩儿似的晏承,低头踩雪。
晏承练功练得多了,警惕性、注意力也强了许多,他在裴时嘉下来院子里的那一刻就发觉了。但也没转过身,等到裴时嘉走近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抓了起来。
晏承回过头,他被温暖宽厚的手掌捂住,没来由地心颤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见裴时嘉长叹一口气:“晏承,你手好冷。这种天气,还是少些到外边,小心受冷着凉。不然,我回头给你找个手炉好了。”裴时嘉说着示意他跟上,原本牵着的手也放了下来。
跟在身后的晏承不禁小小失落:捂久一点就好了。
裴时嘉应该和友人喝了不少热酒,他刚刚凑近说话的时候,晏承闻见了酒味。
大概知道那几人是谁,晏承庆幸,裴时嘉至少还拥有幼时好友。即便是在这里他们幼时没有相遇,但还好赶上了。
“你就捧着手炉罢,暖和。”裴时嘉果然很快就给他找来了手炉。
“好。”晏承接过来,“晚上你还要出去吗?”
裴时嘉摇头笑:“不了,今天我和两个好友一块吃了饭,谈天说地了大半天。今日的活动已经很充实了。”说完还给晏承说起了卫玉藏和越锋,晏承眉头一挑,果然还是这俩人啊。
最近频频外出,裴时嘉担心晏承一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当晚便叫上他,到自己屋里喝着温酒下棋。他们俩在炕上,裴时嘉将门窗关得紧紧,还搬了两床软绵绵、暖洋洋的被子,分别盖在晏承和自己腿上,两人在身前放了方桌,旁边是烧着的酒壶,别说还真是惬意。
晏承带兵打仗不如裴时嘉,但棋盘上作战却是不会输过裴时嘉。早已经将裴时嘉的路数摸得一清二楚的晏承,转念一想,连着瞎下了三四盘,赢得裴时嘉不好意思了。
“咳咳,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别慌乱了,好好下,沉下心来,你可以赢的。”裴时嘉一边说,心里一边想着下一局得好好算着,让着晏承赢上一局。
“嗯,我会的。”晏承想,再输下去就不好玩儿了,开始认真地下棋罢。
两人也真是尽心思,各自揣着心思下棋。果然下一局晏承就赢了。裴时嘉松一口气。下一局、下下局……还是晏承赢了。
“承让了。”晏承努力憋笑,作了个揖,然后赶紧喝杯酒掩盖住嘴角翘起来的笑。
裴时嘉不禁暗道:晏承果然天赋过人,学什么都很快啊!真是厉害!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裴时嘉中途出去了一趟,带回一盆热水,还拿了晏承的毛巾。
“我刚刚在外面洗漱了,外头冷,你等会儿就在这里洗漱。”裴时嘉把热水盆放下,“天太冷了……你那边的炕还没烧起,不如……今晚就歇在这里?”
晏承接过毛巾,重重点头:“好!”他可愿意了!
“多谢,我自己来吧。”晏承拧了湿热的毛巾,擦拭了脸、脖颈,双手,又漱了口,这才由着裴时嘉把东西搬走。
喝了热酒,洗了热水,晏承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轻飘飘。
两个人刚刚一直边下棋边喝酒,不知不觉喝了不少,这虽然不是什么烈酒,但喝多了醉意也上来了。
裴时嘉见晏承发呆似的眼神,知他有些醉了,便了热炕上的东西,把床给铺好,哄着晏承往里边躺好。
“晏承,晏承,别坐着了,来,躺进去,歇息了。”裴时嘉见他双眼迷糊,还打着哈欠,愈动不动的样子,无法,只能凑上去,单膝跪着,把人抱了起来,往里边挪几步,才把晏承放下,让他躺好。
等将晏承放好,裴时嘉小心地扒拉开被子,给他脱掉裘衣,重新盖好被子,自己才熄了烛火上了热炕。
这是两人回到京城之后第一次睡在一块。
裴时嘉原本觉得,两个要好的人生死之交了,睡在一块儿是很自然的事情。等到回到京城第一夜,他睡在自己的床上,第一次觉得这热炕如此宽大,一个人睡也有些太大了。
现在是刚刚好了。
裴时嘉听着晏承轻轻地带着鼻音的呼吸声,安心地睡去。
*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开始扫除,张灯结。街巷上都很是热闹,从街头到街尾,老百姓自己架了竹棚,铺了茅草作顶,各式各样红艳艳的对联、剪纸高高挂起,一幅幅垂坠下来,还有红灯笼,整条街道都是艳丽的红,喜庆的红,满眼的红。
这是还没下雪,地上堆积的还是昨夜落的雪。大家没有因为寒冷的气候而窝缩在家中,反而是走街串巷,采买过年需要的吃食、对联灯笼、炮竹香烛等等。
朝廷里的官员开始互相送礼,地方的官早些时候就开始陆陆续续往京上送东西了,皇城附近深宅大院里每日每夜有人进进出出,东西也是一大箱一大箱往里头进献。
这个时候的礼送得到位了,来年的官路才能平坦顺畅。裴家显然也有这个顾虑。他们倒不是害怕被削减官职。到年尾了,该走通的关系还是得去走走。裴家最担心的是朝廷拖着他们的粮草。如果不上敬些东西,那边扣着不放粮草,误了事还能找谁?只会是主将的错。
往年裴夫人会通过那些官员的夫人送礼,今年裴时嘉回来了,便由着他自己去送了,背后还是由裴夫人在打理,只不过是换了个人去而已。
裴时嘉忙得歇不下来,晏承帮不上忙,只在夜晚裴时嘉回来时,能偶尔在睡前回屋前见到他。晏承自那日下棋之后与裴时嘉睡在一块,之后又回到自己屋里歇。裴家府上人多眼杂,晏承虽然很享受与裴时嘉二人的时刻,但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喜好,而忽视了此时此刻,是在裴家,是在京城。
这裴家屋大院大,不是没有房屋,这两个大男孩还歇在一起,让家里下人见了,怎么传都不好听的。
晏承老老实实在自己屋里,钻着空就缝缝补补,前些时候针还会在指腹上砸破,后来已经可以勉强缝得好看些,针脚也不会疏漏歪斜了。
裴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开始贴上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到了夜晚,地上是雪,映照着红彤彤的灯笼煞是好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裴时嘉终于空闲了下来。晏承的护膝也做得差不多了,他想着,除夕夜就送给裴时嘉。
腊八这一天,大清早饭桌上吃过了腊八粥,裴时嘉便说,要带着裴秀英和晏承一起去逛逛街市。府上的弟兄们也可以随意出去游玩一日。
今天街市上开始有各种活动,投壶、吟诗、猜字谜,敲锣打鼓舞狮子,有肉如丘,有酒如泉。有肴如林,有货如山。街头巷角挨挨挤挤小摊贩,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白果、菱角。官府、寺院都有在热闹地处派发热腾腾的腊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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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上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不远处烟雾氤氲,是有人在烧香拜佛。
裴时嘉左手边是秀英,右边是晏承,裴秀英有哥哥带着出来玩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这时候自然欢快。眼瞧着好玩儿心动的活动,也没有上前去,就只跟在裴时嘉和晏承身边。
裴时嘉见了,自然是停下来,示意妹妹去好好玩儿,他和晏承站在一旁看着她。秀英去投壶,投壶乃射礼之变也,她生长在武将世家,对这些玩意儿也颇有兴趣,依次投矢,俱是稳稳投入壶中。
“秀英好身手。”晏承也把她当做妹妹看待,见她意气飞扬,也觉得开心。
“秀英她小时候就喜欢看我和大哥练功训练。”裴时嘉对家人向来珍重,“她也长大了。”
裴秀英玩得开心,眼里带笑,回到晏承和裴时嘉身边,又继续去走走逛逛。街市上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都有,晏承看到有串珠和手编的致青绿束发带,买下了送给秀英,秀英惊讶地道谢下。哥哥们也会给她送各种东西,但是大哥很少回来,不客气地说,二哥给她挑选的,要么过于艳丽俗气,要么过于稚嫩可爱,秀英都只能好好起来。
晏承的眼光不错,给秀英挑选的小东西都很是适合她。秀英抿唇笑又道谢:“多谢晏承哥,我很喜欢!”裴时嘉还啧啧叹,笑骂她自己亲哥都无这个待遇。
今儿一天都在外面走走停停,正午时分,他们进了香满楼吃饭,下午又去赏花。花盛色艳翻瓣莲、簇簇拥拥怒放的金蕊,清冷的雪地里一阵阵幽幽清香,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白玉茗、红耐冬,雪里开花到春晓,笑迎枯草吐翠时。
冬日入夜早,夜里还有一场小灯会,虽然不是非常盛大,但在京城里,这小灯会已足以让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元宵那日的灯会才是真正的盛大。那个时候,可是连宫里的皇子公主都忍不住乔装打扮出来,混入人群,共赏花灯。
裴时嘉想既然出来玩了,便决定带着晏承和秀英继续赏花灯。
越夜越冷,秀英拿着蓬松的糖花,晏承捧着一袋黏糯的糍粑,两人吃得满足,裴时嘉手里拿着买回给裴夫人的东西,一时分不出手。
晏承见了,趁着夜色拥挤,大家欢声笑语嬉戏打闹,无人看得见,便转身用竹签插着甜丝丝、软糯糯的糍粑,喂到裴时嘉嘴里。
“来,张嘴,再吃点。”晏承示意他张嘴,又喂他吃了几个糍粑。裴时嘉塞得腮帮子鼓鼓,愈发地觉得晏承真会疼人。
“二哥,晏承哥,我们早些回去罢。夜深天凉,回去晚了娘亲又要担心。”秀英这么说,晏承和裴时嘉便都点点头认同。
他们正准备从花灯市的人潮中逆流而行,忽然裴时嘉停住,瞧见了夜色掩盖之下恶行。一群粗麻布衣、虎背熊腰的大汉贴近了两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层层围着要将他们俩隔离逼走出人群。大抵是用了利器威胁着他们,两个男子都不敢出声。
晏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低声说:“帮他们一把?”而后见裴时嘉点头,示意秀英先别靠前。
第27章救人
灯会上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无人会注意得到这暗处发生的事。裴秀英望见哥哥的暗示,停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里人太多,裴时嘉和晏承悄无声息、若无其事地跟上去,等着他们到空旷处再动手。
晏承只能暗叹:这看起来就像一主一仆的人也太倒霉了两人都穿着打扮富贵,这些虎背熊腰的人就算是冒着被巡逻的金吾卫逮捕关押的危险,也要拦下他们洗劫。
假装闲逛赏灯,晏承脚下紧跟着那伙人,半点儿都没叫人发现。那一行人退出人群,走到另一条街,晏承生怕露馅,又怕跟不上人会丢。裴时嘉快了一步,趁着他们在看另一侧的花灯,踩着长板跳上了围墙、又两三下爬上屋檐。
裴时嘉踩在屋脊上,快步奔着那群人去,晏承抬头望着裴时嘉走出一会,才跑出来,朝着前方跑去。
那伙人到了无人的地方,果然是一把将人推搡到地上,那锦玉袍子的人往旁边一侧身,堪堪闪过了粗暴的对待,他的小厮就没那么好了,轻而易举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许公子莫怪我们粗人粗事,你要是现在就写信回江南,叫你那富得流油的爹给我们送金子过来,我们就好生招待你。要是不乐意,或是想逃走……哼。”
躲在转角墙下,晏承听得一清二楚,他刚刚没能看清楚,原来被抓住的竟然是江南首富的小公子吗?他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个“许公子”许泽清,只不过上辈子晏承知道这个人时,许泽清已经娶了裴秀英!
晏承脸色变得有些奇妙。
这个许泽清,自小就被富商许勤逼着念书考取功名,哪曾想他随了自个亲爹的性子,看不来书,就爱经商操劳,还喜欢周游四海。
想到这里,晏承心里又在理着思绪,许泽清是许勤独子,裴家的女儿嫁到许家,那就有了雄厚财富的支撑。裴家有兵,许家有钱,这若是不能引起朝廷的重视就怪了。想来,裴时嘉的意外也不该是意外了。
晏承的心莫名地冷了,眼里也蒙上一层水雾。
在晏承发愣之际,裴时嘉已经从屋脊上抛掷出一把石子,“哒哒哒”地快快击打在他们身上、脸上。
“谁?!”裴时嘉一跃而下,拉起地上的人往旁边轻轻一推,当下又扬腿踢飞两个冲上前来的人。
晏承这时候也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后出现,三两步又轻又快上前就是连连两个手刀,准地劈晕了一人,看着身旁的同伴“嘭”地倒地,他们慌忙转身,看见是一张清秀的面孔,虽然个子高、但看起来远远不如他们强壮的男子,他们登时龇牙咧嘴地猛扑上来。
没有一点儿慌乱,晏承定定地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猛抬腿一击,掐掐踢中那人的胸口,看似没有多大气力的一击,让他连连后退两步。下一次晏承再一个快踢,有人直接抱住他的小腿,晏承唯一支撑的腿也猛然抬起一踹,挣脱开,又是一阵爆踢。
他们身上带了利器,当下就有人要用利刃刺向晏承,他身后的裴时嘉一把抓住他的衣裳,手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拽、一提,扛起来就甩出去。
“晏承!小心些!”裴时嘉说着,将膝盖下压着的人的腿用力反折了过来,“噶咔”地一声,折了。
这些虎背熊腰的歹人空有一身膘肥壮肉,晏承和裴时嘉的打斗又快又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能硬生生挨他们俩的打。
那远远站在一旁的许泽清和他的小厮也没有闲着,他们俩怕近身帮忙反而拖后腿,又怕这些人以多欺少,许泽清干脆从衣袖里拿着一把元宝,一颗颗就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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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狠狠砸。
晏承躲过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的银元宝,心中登时无言无语。
裴时嘉沙场千锤百炼,岂是这些人能及的。加之这些日子与晏承勤加练习功法,更是技艺倍增,拳脚飞快,攻击准狠,让这些人完全无法招架。
“我们走!”裴时嘉朝那两人一仰头,许泽清和他的小厮快快跟上,又回到了人山人海的灯会,去与秀英汇合。临走前,裴时嘉故意引了金吾卫往那方向去,好将他们再拾一顿。
许泽清刚刚经历了一场打劫未遂,却是半点儿都无紧张慌乱,反而是风度翩翩连连对二人道谢:“刚刚真是多亏了二位,若是二位不介意告知家居住址,许某一定登门拜访、厚礼答谢。”
裴时嘉摆摆手称:“无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无事便好。”
晏承对许泽清哼哼:“出门在外不露富。下次记得别穿这么金贵的衣裳,多带些侍从,不然很容易被人盯上的。”他这话一说,许泽清旁边的小厮瞪大眼睛,刚要说“你这人!”就被许泽清一把拦下。
“阿凡休得无理!”许泽清呵斥他。
看着晏承,许泽清稍稍一拱手,显然是知错:“公子说的是,许某记下了。当时是想,京城灯会何等隆重热闹,若是穿得随意了不大好。”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客栈罢。”晏承真是怕了,若是再遇上别人起了歹意,认出了他是许泽清,再被掳走一次,这可还得了。
“多谢二位。”许泽清留心记住了他们俩的身形样貌,想着今晚回到客栈,就让他们去查查,改日好上门拜访。他其实挺冤的,许泽清此番来京城,是带了不少侍从暗卫的。要是他自个儿去游山玩水,许泽清肯定不会这么招摇的。
天底下有的人足不出户也是能知道天下事的。京城花灯会上发生的这一段小插曲自然没逃过皇城里遍地的耳目,传到了宫里头。
只要裴时嘉没有回西北,皇帝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第二日听到呈上来的消息,御书房里稍稍发福的美须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兴致:“恰好救下了许勤的独子?”
底下的人头也不敢抬起继续说:“是。许泽清稍后还让人去打听了裴时嘉的消息……”
“乌苏那个小王子,昨夜又受了寒?这弱不禁风的质子,亏得他们还敢送过来……”
“吾骄小王子今日还到院中看雪。”
“……嗯,不用神看着他。”病弱的狼再怎么厉害也翻不上天了。
*
晏承眼看着除夕一天天逼近,要送给裴时嘉的护膝还未完成,晏承干脆挑灯夜赶他往昔念书都未曾这么勤快。
对着烛火细心地缝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晏承一慌忙,针扎了拇指腹一下,沁出了血珠。他顾不得擦拭,慌忙把桌上的丝、绫、绸、锦还有一小袋的棉花成一堆,抱起藏在床榻上被子下。然后才甩甩衣袖小跑着去开门。
“叩叩”
“晏承,你可睡着了?”裴时嘉不太确定,以为是晏承忘记了吹灭烛火。
这么晚了,他也只是偶然肚子不舒服,起身想到灶房煮些汤药,路过这儿发现晏承竟然还未睡着。
晏承听着他轻细的声音,早知道就假装自己睡熟了,这会儿都跑到门边,身影都被映照出来了,也只能打开门。
“时嘉……你,这么晚了,睡不着?”晏承先与他开口,裴时嘉原本想问出的同样的话就没能问出口。
他摇摇头回答说:“睡着了,但肚子忽然不太舒服,我起身去灶房煮些汤药,看看喝下去如何。”
晏承心想,多半是这些日子因为快过年了,他们都吃了不少的东西,五花八门的食物吃得太多了,反而弄伤了肚子。
“我同你一块去。”晏承带上房门,跟着裴时嘉就去灶房。
裴时嘉将灯盏放在一边,边烧火边问他道:“你又是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吗?”
晏承支支吾吾,总不好骗他说,自己是沉迷看书,忘记了歇息的时间了吧。
“我……我起来喝口水,天冷,口舌干着难受。”晏承面不改色。
裴时嘉往药罐里加了水,火烧得红旺,他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特别好看,裴时嘉一笑:“你撒谎,你一睡下去就躺到天亮,从未见你大半夜爬起身来。”晏承被揭穿得忽然面红,是、是啊,裴时嘉和他一起睡在一块那么多次,早就将他的习性摸透了。
“哎,总之没什么事儿的。我等会回去就睡。”晏承同他保持一样的姿势蹲着,望着炉火,两人都不再说话。灶房不小,两个高大的男子蹲在一块儿也不占位。大概是日日都相见,晏承这会才恍觉,裴时嘉又长高了不少,自己好像也是生长得高了些。
药很快就滚开了,裴时嘉用湿布抱着罐耳,将里头的浓黑味道冲的药汤倒在碗里,还有一股老姜的辣味。裴时嘉趁着热,吹了两三下,喝一大口,又继续吹,反复几次才喝完。
“这味儿,啧。”裴时嘉吐吐舌头,拾好东西,单手搭上晏承的肩膀就要带着他回去。
“明儿起不能再贪吃了,吃多了伤着了。”裴时嘉又对晏承说,“快过年了,你也多注意些别生病了。今年你不回家里,就在这儿与我一块过年。”
“好啊,我晓得。”晏承在心底里默默地说,他在哪儿,哪儿就是家里。
第28章心愿
年前一直纷纷扬扬下着雪。
墙头墙角、枝头树下,天地之间哪儿不是白茫茫一片。
终于到了除夕这一日,天还未大亮,裴家祠堂里就已经摆上了齐整厚实的长桌,五牲三馔,糕饼茶酒,齐齐整整摆了一长桌。先祭天、再祭祖,裴家上下都起得早,洗漱穿戴齐整,隆重地开始祭拜。
裴家的男丁都在外,只留裴时嘉一个在家中,所以上香跪拜磕头都由他打头,一丝不苟地进行着祭拜。
晏承作为好友,原本不应该突兀地参加这样隆重庄严的祭祀,但裴夫人坚持,晏承当初为救裴时嘉险些丧命,理应被当做尊贵的客人相待。故而晏承也随同在裴时嘉后面,上香叩拜。
晏承心里不禁感叹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他又可以和裴时嘉一起,在裴家祠堂对着裴家祖宗行大礼。
上辈子裴时嘉与他相爱,两人同为男子,没有在京城大办婚礼。但是他们当时也像每一对新人一样,在祖宗祠堂前磕头跪拜,上香放鞭炮,还给裴朗将军和裴夫人敬茶了。
裴时嘉一天下来几乎没能稍稍坐着好好歇息,晏承看在眼里,也帮着他做了些事。
年夜饭,除旧迎新、一家团聚。
大概是未能与裴朗将军和裴时新相聚,又操劳了一日,吃过年夜饭,裴夫人将裴时嘉和晏承都叫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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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两人各一个红封。
晏承惊讶,连忙道谢:“谢谢裴夫人!愿您万事胜意,平安喜乐。”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居然也能到压岁钱。
“多谢娘亲!望这位美丽的裴夫人,笑口常开喜事来。”裴时嘉知道娘亲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便笑着说着祝辞,让裴夫人心里也好受了些。
一年到尾了,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共享阖家欢乐。京城里常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到了除夕、春节,却是放开了让老百姓们自由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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