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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民黑
男人和love长得非常非常相像,像到了不必提问的地步。他们一定是兄弟姐妹,而且还是同一胎落地的双胞血亲。一样的绿色眼睛无论是瞳孔的颜色、眼廓的形状还是长而黑的睫毛,它们都是完美的属于love的复制品。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在男人轮廓的强调下,所有love掩盖在谦和有礼表象下的倔强和狡黠都开始显山露水。
“我叫loki,”他自我介绍,眼神怜悯而柔和地看着聋子,“我和你死去的妻子很亲近。”
聋子试图说了一次男人的名字,并且很快从对方的笑容里发现了自己的不成功。那是种打点伤感和无可奈何的笑容。“这不是个常见的名字,”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用指尖在空中一笔一划大写着自己的名字,聋子的头就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点动,“这样写。”
loki,聋子想,这不是个常见的名字,但这是个臭名昭著的名字。
“北欧神话里的欺诈之神,你的名字,”聋子被杂物间里的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止不住揉着泛红的鼻头,“odin的弟弟”他没有念几年书,尤其是在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活得自由自在,甚至有点野。但他倒不是个胸无点墨的草莽,十几岁的年纪里,他很爱看书。尤其爱神话,当他读越来越少人问津的大部头时,书页间的文字就在他脑子里投射出千奇百怪、栩栩如生的景象,甚至伴随着逼真的气味和声音。聋子毫无依据地认为那些声音都是真实且正确的。最开始他以为那就是人们说的兴趣爱好的力量,但后来,他发现有些故事让他不适那种不适是如此强烈,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所以他放下书,再也不阅读了。
和邪神同名又和他的妻子有相同面孔的年轻人笑了一下。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迭得整整齐齐的方巾,动作自然而熟稔地塞进聋子的手里。“别用脏手揉鼻子,你搞不好会感冒……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挺可悲的,不是吗?头脑和情感都和神相仿,肉体和岁月却转瞬即逝。”
他和love一样,神态和话语里总有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残酷诗意。聋子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实话,他对于人生呀宇宙呀这种东西缺乏想法,他是那种踏踏实实的年轻人。他用柔软且显然很昂贵的方巾擤鼻子在他最熟悉的老朋友跟前他都不这样粗鲁地擤鼻子,但loki的随和亲昵让他奇怪地没羞没臊了起来。
“而且那种蹩脚的神话你可以少看几页,”loki也和他一样,毫无分寸地在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跟前露出了讥讽的表情,“那里头记载的可没几桩真事。神的事怎么能让凡人窥见?他们生而为神,不过大多德行有亏,足够被推下神坛。他们才不会让任何人看清神的真面目。但他们又太虚荣了,受不了没人供奉吟哦,就派几个爪牙,在凡间散布一些和事实背道而驰的传闻。在那个信仰大行其道的年代,凡人靠着一点目睹和九十九点的揣测随口胡诌出了一系列滑稽戏。不过他们倒有一件事写对了,”他走到门口,撑开伞,示意聋子跟上他,“神是会灭亡的,不过不会灭亡于一场大战,如果你想杀了一个神,得”
他的话没说完。或者,他说完了,只是聋子没有看完。loki撇过头,被黑暗中的什么给吸引了注意力,而聋子错失了捕捉他唇语的机会。聋子看着他亡妻的弟弟也许是哥哥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歪了歪头,好像要把潜伏着的什么东西遣走。风猛然大了起来,但也只是那一下,之后又恢复成了吹不歪雨丝的微弱斜风。
他们并排走回屋子里。即使撑着伞,他们也各自湿了一边肩膀。他们是非常高大的两个男性,腿长,肩膀宽,不能同时被庇护在同一把伞下。聋子这才意识到他赤裸着上身,中午刚进屋的时候,他就把衣服脱掉了。但他没感到任何不自在,而loki似乎也不对他的裸体感到讶异。一般来说,人们对于聋子的身体,是会感到惊叹的。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小镇上,他那传奇性的雄壮体格说不定是唯一的奇观。loki不多看他一眼,就走进厨房,从左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
聋子打开灯;客厅的灯比储物间里的要明亮,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得到loki的脸他是非常好看的一个年轻男人,并且和love一样,他和这里是格格不入的。他那身质感良好的西装,聋子这辈子都没见过。他结婚的时候穿的都是平价西装,因为多余的钱都被他剩下来给love买了那件昂贵的婚纱。在婚礼前的一周,他的小五金店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给烧了个光;虽然有一点保险金,但他们暂时得省钱用。不过怎么省都不会省到love身上,他决定,但他的爱对这种英雄主义的浪漫做法很鄙夷。她退掉那件婚纱,转而租了一





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 分卷阅读5
件廉价的。不过那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世上再也不会有她那样女神一样耀眼的新娘了。他的新娘把原来的大屋子退了租,甚至和房东谈妥,没有取他们任何违约金。他们搬进这个寒酸的小屋子时,她明确表示了满意。她站在厨房里,用玻璃杯装自来水喝。“水还不错。”她说,拥住聋子,用自己的嘴巴给他喂水。水真是甜极了,聋子当时想。
现在,loki站在他们散发着腐臭味的厨房里,给自己接了一杯水。第一杯有些浑浊,他倒掉它,然后一口气喝光了第二杯。“水还不错。”他评价,“我渴坏了。”
聋子看着他。一方面是因为,尽管羞于承认,但他被loki的面容给迷住了。他生活了三十几年,和一些很好看的姑娘们上过床。她们尽管好看,却从来没让聋子那样痴迷过。只有loveloki的面容,饱满的额头,浓黑而秀气的长眉,绿色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颏只有这样的一张脸,才会让他打心眼里觉得美。好像在很久之前,远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有人把手伸到他脑子里把美的概念矫正成了这个样子。他被loki的美给迷住了。而另一方面,loki说话很快,他得聚会神地盯着看,才不会把一句话看得丢三落四。
“为什么现在来?”聋子开口,因为听不见,所以不知道他下意识地往这句话里掺杂了多少责难的意味。loki挑起眉毛,他才恍然醒悟过来,他的话像是一句质问。他抓过沙发上丢着的一件衣服,潦草地擦了擦自己的肩膀,避和loki直接目光相触,“love已经下葬了,在两个月前,你现在看不到她了。”
因为不情愿和感到痛苦,他的话语更难辨认,几乎就是一坨嚼烂了辨不出材料的糊糊。但loki显然听懂了,他也回答了一句,但聋子没去看他。他想起了love的葬礼,那让他短暂地分了心。葬礼过后,他逃难似的带着一点钱离开了家,一路漫无目的地开,遇到加油站就停下,撒泡尿,加上油,买热狗和可乐。晚上他有时睡在车上,有时睡在不干净的汽车旅馆里,并且总是烂醉如泥。一次他正打算进旅馆房间,一伙年轻吵吵嚷嚷地把车开进来,其中一个还没轻没重地把的车门磕了一个凹槽。他突然间怒不可遏。虽然他总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那不过是外表带来的第一印象,实际上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从不乱发脾气。但那一回,他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无心之失而火冒三丈,大步走上去,不由分说就开始挥拳头。他拿捏别的男人就像拿捏一截蜡烛一样容易,但他们有一群,而他放弃了反击。他想挨打,他相被揍得匍匐在地、伤痕累累,那他就能痛快哭出来。他给打得昏昏沉沉,love就蹲到他旁边他觉得那是love,但又不确定,love的嘴唇似乎没有那么苍白他的爱情摸摸他的脸,亲亲他的嘴唇,沉重地叹息着。
而当聋子睁开眼,他躺在旅馆房间里的床单上,毫发无伤,连半点淤青都没有。他走出房间,却发现那不是场梦他的车门给挤出了一个凹陷,并且断了半个转轴,再也开不彻底了。
loki站在他面前,随意地把脱下的西装扔到了沙发上,就像love以前进门之后扔手袋一样。“你还好吗?”他问聋子,凑近了,让对方可以看清他嘴唇和舌尖的走向。
“我没事,”聋子摆摆手,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朝后抹了一下他的长发现在油腻腻、汗津津,像脏棉线;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她的哥哥?弟弟?”
loki垂下眼睑,专心致志地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然后折起袖口;他扯起一边嘴角,“我们两个是一体的,不分长幼。”在聋子困惑的目光里,他眨眨眼,进一步解释道,“我们出生的场面太混乱,没人记得谁先谁后,所以这种事没有意义;反正我们很相似,也不介意长幼高低,就这么一直糊里糊涂地用名字互称。”
“哦。”聋子说;不知怎的,他感到有点想要微笑,这是两个多月来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在想象那个混乱和快乐的生育场面,两个孩子同时放声大哭,把所有人都弄得手忙脚乱的忽然,因为生产而筋疲力竭的那个人开口问道,他们是什么,姐妹,兄妹,还是姐弟?那个声音停了停,随着一只无力摇摆的手,继续说道,只要不是兄弟就好了聋子感到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他很久之前就看到过,一股欣慰伴随着辛酸的感觉攫住了他而那个声音,他似乎也听到过那是谁的声音呢?一切都好像是被他记串了的老电影。
loki容忍着他时不时的走神,好像并不觉得他古怪。相反,他相当亲热地牵起了聋子的手,告诉他,“你看上去像个野人,你的胡子,”loki用另一只手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捋须的动作,眼神里满是亮晶晶的俏皮,让他一下子变得更年轻了他该是弟弟,聋子本能地想。弟弟挠了挠聋子的下巴,“就像奥丁的胡子。你得刮一刮它们。”
loki替他刮了胡子。那个场景很古怪,在又脏又旧的卫生间里,昏黄的灯泡一闪一闪,像是敲着什么节奏;而这个聋子认识了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年轻男人,就聚会神地用香皂给他的脏胡子打泡。刚开始的两次都没成功,在大嚼披萨和热狗的时候,聋子在他的胡子里六下了太多的油渍,压根揉不起洁净的泡沫。loki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明白他的洁癖的男人他的眼神和动作里有种不论时代的优雅和神经质,这样的人连公共的门把手都无法忍受。但他一遍遍用手去擦聋子胡子上洗出的淡黄色香皂糊。在他俩之间,因为某种见鬼的原因,那些关于安全距离的常识全都作了废。
他拿起剃刀。他拿刀的动作很不寻常,不是像普通人拿奶油刀那样用拇指和食指稳住刀身,而是用虎口运刀。换句话说,他这个动作不适合做刮或者抹的动作,更适合捅或者切。蓦地,聋子想起love的尸体,她给切开了。警察说凶器就是一把小刀,而且尸检报告的结果很明确,她是被活生生切开的;当不算锋利的刀切进她的肉里,力而用力地前后切动的时候,当刀刃艰难地破开她的胸膛的时候,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受了那样可怕的苦。那把凶器就扔在她身边,但那上头却只有她的指纹,现场的每一滴血、每一根头发也都是她的。凶手足够狡猾,技术也非常娴熟,没有留下一点证据。
聋子抖了一下,loki的刀就不小心在他靠近下巴的地方开了个口子;鲜血渗出来,loki想要找一张纸,但旁边的马桶盖水箱上空空如也。loki叹了口气。他放下刮胡刀,洗了洗自己的手,然




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 分卷阅读6
后用拇指蹭掉那一线血迹。聋子在镜子中看到,那道痕迹马上又重新填补上了新鲜的红色。镜子脏乎乎的,这一块那一块粘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污迹;在昏黄灯光和肮脏镜子的共同作用下,loki几乎就是love。这个身份不断变幻的神秘年轻人向前一凑,吮住了聋子的伤口。不仅如此,他还用舌尖去舔聋子裸露的血肉。
聋子猛地推开他。他没在loki眼里看到受创,反而只看到了得意。他态度轻佻地用拇指蹭了蹭下唇上沾着的一点聋子的血,像是抿开唇膏。这下子,他和love更像了之前他们最大的差别就是唇色,love嫣红,而loki苍白。借着一点聋子的血,他俩像是镜像魔术一样在聋子眼前晃来晃去,像是他醉酒之后看到的光怪陆离的景象在love还活着的时候,有几次他们在酒后做爱,聋子总觉得是有两个人在和他亲昵。一个是love,另一个倒好像是个男人,但哪一个都让他欲火焚身,亢奋得像上了膛的枪,足够把他抓到的人干得吃不消。在醉酒时,他默认这一切是个把戏他曾经无数次领教,并且乐于沉溺其中的把戏。不过当他醒来,他多半什么都不会记得。一次他犹犹豫豫地和love说了,她就露出那种既鄙夷又兴奋的表情,“看来你和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有这类的荒唐性幻想,”她说,不过并没有不高兴,“你喜欢和双胞胎干这个主意,对不对?”
那时候她可没说过自己真有个龙凤胎兄弟。并且聋子觉得她说得不对,他不是喜欢和双胞胎干,他就是喜欢她还有那个模模糊糊的他他搞不清楚。不过他也不必搞清楚。他那时可没有远见,能预见自己真的会碰上那个只有在他酒后才出现的奇怪幻想。
“我知道你膛里都是子弹,一两天不干就浑身难受,”loki胁迫似的靠近他,绿眼睛湿漉漉的,“你上次做爱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前?”
聋子惊骇地看着他将近一个月前,他喝得酩酊大醉,并且不可抑制地和一个妓女做了爱。那个妓女站在街边揽客,声称自己只二十美元,却长着价值二十万的脸蛋和身材,不知道怎么会没人为她停下车。不过聋子不在乎那些。他醉得性欲勃发,他觉得自己很下流,并且感到对不起love,但他突然之间就是无法抑制要干一个人的冲动;他的四肢百骸都给欲望燃烧得滚烫,直到他停到那个妓女旁边,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脑子都要被对性的渴望给熬干了。女人恰好出现,半掩在路灯阴影中的身材很修长丰满。聋子几乎是半无意识地把她给抓到车里,安置在后座上,分开她的腿,站在车外就往里冲,搞得整部车子都在摇晃。他干得很尽兴,很满足,嘴里胡乱呻吟着。那个妓女的绿眼睛在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接着他就开始啃咬那对圆润丰满的胸部,还把她的脖子给咬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loki解开自己的衬衫领口;一个新鲜的浅色伤疤就留在他的侧颈上。他轻蔑地撇了撇嘴,然后笑了一下,那种男人之间同流合污、知根知底的笑容。“我也是个男人,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解释道,好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可怕幻象不是他,好像聋子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被勾引的怪诞的梦,“看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
但接下来,loki的话又把聋子抓紧了一个是非颠倒、毫无原则的古怪境地里了。他说,“要不要和我干一次?”
三、
聋子扭过头,不去看loki。他感到有一点难为情,但也就只是难为情而已。loki的提问既不让他觉得无耻,更不让他觉得惊骇,好像这样关于干一场的对话已经在他们之间进行过无数次。他从loki手里拿过刮胡刀,转到镜子前开始亲自料理乱蓬蓬的胡须。loki的求欢被驳回了,但也照样毫不在意,态度自然又坦荡。love身上曾经也总流露出这种漫不经心的寡廉鲜耻。他学着聋子的样子耸了耸肩,把手用力搓洗得红彤彤,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浴室。
聋子刮完胡子,跨进浴缸里,开始洗一场漫长的热水澡。他已经勃起了,loki在伤口上施舍的一个缠绵亲吻和一个眼神就让他硬得发痛,他感到有些厌恶,却无法摆脱。作为惩罚,他决定彻底无视自己直直竖起的阴茎。浴缸被灰尘和水垢弄得脏兮兮、滑溜溜,他不得不先动手清洁一番。这种有事可做的感觉让他平静。阴茎还是支着,又红又烫,他用冷水去浇,但效甚微。之后,他有些疲倦地坐到了浴缸里。不要去想love,他命令自己,不许去想他们在浴缸里搞出的那些荒唐事,不许去想她在水中紧紧蜷在他怀里的样子
聋子蜷缩在浴缸里。他那样一个大个子,没法舒舒服服躺在任何一个小镇上买得到的浴缸里。热水淋在他身上,他却听不见哗啦啦的声响,只能用皮肤去感受让他略微酥麻的水流聋子的世界是寂静的,寂寞的。如果对一个普通人说,你这辈子只能看无声默片,那人估计会觉得痛苦万分。但聋子生来就是生活在默片里。甚至连他的思考都是无声的,他喜爱用象形或者文字思考,色的画片和一段段的注解储存在他的脑子里,当周围的人热热闹闹地交流,他就反复在沉默中储存新的画面和文字;关于声音和语调,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想象,有时会考虑它们到底靠不靠谱
忽然,聋子听到了水的声音。那是撼天动地的大雨。它急匆匆地冲向地面,是为了在血液沉积进地面之前把它们洗干净,否则这仙境就不能称为仙境,而只能称为血海地狱了哗啦啦的雨浇在他身上,他却并不觉得寒冷。他的身体更冷,在死掉的星星一样的低温衬托下,冰冷的雨成了舒服的热水澡。
间或有一两滴格外滚烫的液体滴落,那不是雨,而是他心爱之人的眼泪。
聋子的眼皮渐渐沉重。热水让他舒适,在绵软而柔韧的舒适中,连勃起的折磨都变得微不足道很快,他彻底滑入了那个雨幕中的幻境。他湿淋淋地躺在地上,胸前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即便雨水在不停地试图稀释一切,但那儿仍旧血红一片,散发着腥味的污血沉积在他盔甲巧的纹饰凹槽中。两只手摁在伤口上。两只修长、洁白的手,拢着淡淡的蓝色光引芒,在试图治愈他,试图止住耗尽天神生命的血流。他古怪地笑了一下。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顶着神的名号,但其实和人差不多。只不过多活些日子,只不过多走些地方,但死亡跟前,他们都平等。他的死期到了。雷神向来一意孤行,只要他打定主意要闭上眼睛,是没人拦得住的。连他心爱之人的眼泪和吻都拦不住。
他积蓄起




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 分卷阅读7
了最后一点力量,要把他最后的誓言说出口。
“……又或者,我将降生为怪物,口不能言,毫无智慧,只会为所有的神族敌视,被所有的神族狩猎,在荒蛮之地流光最后一滴血,巢穴被彻底摧毁,子嗣被屠戮殆尽,头颅则被砍下作为装饰……”
“闭嘴!闭嘴!闭嘴!”那双美丽的手颤抖起来,而它们的主人则气急败坏地大喊,声音里都是哭腔,“如果你胆敢生为怪物,我一定要活生生剥下你的皮!你说你不会输,但按照你这愚蠢的计划,你输定了,还会永远输下去”狂乱的吻,落在雷神的额头上、眼皮上、脸颊上,最后才小心翼翼落到嘴唇上,“活下去,你这蠢货,活着闭上你的嘴,回你的话”蛮横的命令渐渐退步,跪地,成了瑟瑟发抖的祈求,乞求着怜悯和爱情,“哥哥,我求求你,别这么对待我,我会疯的”
“你已经疯了。”聋子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弱而坚定、多情而无情,“你的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
他想说:你最大的筹码已经被我取走了我自己的性命已经被我取走了。你别无选择,只能一败涂地。但聋子感到极其疲倦,那是他生平从未体会过的彻彻底底的筋疲力竭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的力气只够去回应落到他嘴上的最后一个吻。他的挚爱粗鲁地把舌头伸进他嘴里,同时妄图用自己的寿命折算、偷渡给他。但那都没用,一切试图挽留他的努力都是白功夫,他的话会句句应验
严酷的寒冷突然袭击了聋子,让他打了个冷颤。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醒过来了,但却只是向梦境之内更深地陷了一层。在转瞬即逝的清明里,聋子担忧了一下自己的境况,疑心自己会滑进浴缸里把自己淹死。但接下来,他就好像是正在被箍成一节一节的葫芦形滑梯里穿行,在一个圆型的腔子里待一会儿,就又掉进了另一个圆型的腔子里。他抬起头,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茫茫雪原,而他的背后,是苍郁森森的密林。他在雪地上匍匐行走半晌之后,他意识到,他只能这样四爪着地,而无法直立行走。
他不具人形,而是一只狼形野兽。聋子看不到自己,却能感知自己庞然的外表,还有罕见的深金色的毛发他大概是狼,却有狮子和老虎都比不上的体格。他为自己骄傲。那是一种孔武有力,且无所畏惧的骄傲。他在深深的积雪里走着,却一点都不劲。这个梦境是没有声音的,聋子的肉体缺陷一脉相承地化进了这个野兽身体里。他在山林间穿行,不慌不忙,直走到了熟悉的地点才停下。他用爪子刨开那里的雪,之后又刨开缜密盖好的枯枝和树叶。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必这么心,只要有他的气味在,没有其他野兽胆敢侵犯他的领地;但他不想把一切弄得乱糟糟的,他的伴儿不喜欢脏兮兮的食物。
他探进那个不深不浅的洞里,拖出一只僵死的、半大的小鹿。他把储藏食物的地方再次掩盖好,用洁净的雪盖起来,然后拖着食物朝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走近洞口,他闻到了他的小东西。和他不一样,他的伴儿有时候和他一样像是匹狼,有时候却会变成另一个样子:瘦弱修长,而且没有皮毛。他倒不怎么在意这种变化,因为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在变化的,日升月落,春华秋荣,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他的小东西一会儿是这样,一会儿又是那样,但他的气味和眼睛从来不变,足够让敏锐的野兽认清他。
借着野兽的眼睛,聋子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洞穴的最深处半躺半坐,裸体披着皮草,手上在翻一本书。loki,聋子惊讶地想,那是loki。接着,野兽的狂喜和依恋冲进了他的心神里,他四爪着地,在篝火边扔下猎物,奔到他的伴侣身旁。loki放下书,抱住了他的头颅和脖颈,亲昵地摸着他脊背上厚实的皮毛,脸颊蹭着野兽的脸颊,还在抖个不停的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一系列动作让披在他身上的遮挡物落了地,他那怀着孕的、浑圆的腹部见了天日。野兽凑过去,温柔而依恋地嗅着他的腹部,嗅着那股和他伴侣与生俱来的甜蜜搀和到一起的青草涩味。那是小崽儿的气味。loki的身体被肚子搞得很不灵便,只能动作稚拙地摸着野兽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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