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民黑
他在说话,而野兽既聋,又不懂人言,不会明白他的意思。聋子却能。野兽盯着他的嘴,聋子也盯着他的嘴。
“阿斯神族的狩猎季节很快就要到了,他们专等被冬天熬得虚弱了的野兽。你最近少乱跑,就跟我呆在山洞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哥哥,只要你听话。”
他知道野兽听不见,也听不懂,但他还是会说,大概只想要个可以交流的物事。这样的自欺欺人让聋子感到悲伤。
而野兽却感到了难言的兴奋。他大概是某种难以归档的神兽,并不完全是任何一种聋子认知中的动物,并且身体也不由发情期主宰。是那股小崽儿的气味让他兴奋。他想到他是怎么让他的伴侣怀上这个小崽的他爬跨到他背后,他们都是野兽,不了一阵撕咬和打闹,最后却总是让他得逞。
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气味填进去,最后终于成了这么个即将出世的小家伙。自从怀了孕,他的伴儿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再蜕成野兽。他就这么给他一次又一次占有。野兽低下头,本能地用鼻子去闻、去拱loki双腿之间的部位,馋得几乎满口涎水;loki的脚踝蹭到了野兽巨大而可怕的阴茎,脸上浮现出又渴望又恐惧的神情;他的肚子让他没法仰躺,只能转身跪好,撅起屁股;野兽就位,他就用他修长而圣洁的手抓住野兽的阴茎,但它太大太粗又太滑,在他手里留不住。他艰难地引导它往自己身体里进。他的身体是湿漉漉的。怀孕让他一直湿漉漉的,无论是眼睛还是他那小洞口。
瞬间,难言的快感直接冲到了聋子的大脑里。好极了,这种感觉好极了,野兽的喉咙里咕哝着,而聋子神魂颠倒地赞同着。他能看到loki一边力不能支地挨操,一边尽力兜着自己的肚子,而背上腿上全是野兽不小心造成的伤痕他也不想这样,但这就是他,野兽就是会伤害人,loki却似乎并不害怕被伤害。聋子有种感觉,即使野兽要吃了他,他也是会让野兽如愿的。他愿意栖身在这个肮脏腥臭的洞穴里,被他干得伤痕累累,又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给他诞下后代。但聋子脑中却有另一个画面,在那里,loki本是一个衣着齐整的高贵王子,一个王子是不会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的赤身裸体,饱含着泪水被野兽粗大的阴茎干进最里面,射进最里面
loki突然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醒醒,他说。
聋子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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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里还萦绕着野兽洞穴的气味,但下一秒,老浴室陈旧的气味就取代了梦中的人兽媾合的腥气。他迷茫地抬起头,发现loki正在推着他的肩膀,要他赶紧醒过来。他蜷缩在浴缸里睡着了,而莲蓬头一直在喷洒冷水,让他浑身冻得发抖。隐约之间,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和寒冷有关的梦,却什么都想不起来。loki关上水,把一条浴巾扔到他身上。他总是能确地在这个家里找到所有该找的东西。
聋子站起来,发现他的阴茎已经就着那个淡去的梦境释放过了,正软绵绵却依旧沉甸甸地垂在腿间。他用宽大的浴巾包裹在腰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从来记不得任何一个梦。我做梦,每天都做。有时候会哭着醒过来。但我不知道梦里到底有什么。我试着去看心理医生,不是在这里,我进城去见最有名的医生。催眠,暗示,或者心理疏导。但都没有用,我记不住任何一个梦。”
浴缸垫基的高度让聋子的身高优势更明显了,loki只能仰望他。他绿幽幽的眼睛盯着聋子,半晌,才无所谓似的挑了挑眉毛。
“也许不是你记不得,”loki用沉稳而笃定的表情说着他的猜测,“而是你不想记得。”
聋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怎么会不想记得?我当然想要记得,梦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
“既重要又痛苦。你想要得知重要消息,却不敢去直面痛苦。”loki的表情里有一点瞧不起聋子的意思,这把他激怒了。
“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教导我什么是痛苦、该怎么直面痛苦?”聋子用他那古怪、粗野而含混的聋哑腔调气吁吁地反驳,“你甚至没来参加love的葬礼,你不为她哀悼,你没有心!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年纪轻轻,过的是养尊处优的好日子,把什么都不当回事。你从没爱过谁,你只爱你自己,只想让自己开心。你没经历过痛苦,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
话一出口,聋子立刻就后悔了。说到底,他有一副柔软的心肠,只是经不起任何傲慢和挑衅的刺激。有的人天生不擅长表达悲伤,他想,似乎他就曾经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这类人的喜怒哀乐都深深埋藏在另一套喜怒哀乐的面具底下,无所不知的命运女神都拿他们没办法。
一瞬间,聋子以为loki会大发雷霆。可怕而深刻的怒火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扭曲了他的五官,让他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的嘴唇张开了,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紧紧抿了起来。
他闭上眼,然后叹了口气。再睁开时,他的眼睛里没有怒火,只有疲倦,和一点嘲讽。
“也许吧。”他说,平静地走了出去。
四、
当天晚上,他们就睡在唯一一间卧室里唯一的那张大床上。聋子在外的两个月休息得很糟糕,现在闹亏空一样怎么都睡不够,所以一躺下就迷迷糊糊。loki则躺得很远,几乎挂在另一边上。他背对着聋子,身上穿的是聋子柔软的旧t恤;他瘦得可怕,蜷起身子的时候,脊椎的形状就清晰地凸出来,看上去像失去了血肉的一截蛇骨。他发现自己渴望把loki用力搂进怀里,让那形销骨立的形状拓在他的胸膛上。
渴望,并且怀念,一股发酸发涩的冲动袭击了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半是聋子,半是无数个loki爱人的化身,他们都在催促他赶紧动手他伸出胳膊。
而loki没有劳烦他去扒拉自己。聋子的手还未触及那截浮雕在衣服上的脊椎骨,loki就回过头了,很顺从,很乖巧。聋子有种感觉,loki是不常露出这种神情的,对于想要碰触他的人,他一律只赠与鄙夷和轻蔑;现在这种神情让他看上去像只小猫崽,在饱尝了流浪的艰辛之后在他前喵喵撒娇,想要重归旧主。他紧紧地把自己嵌进聋子怀里,枕着聋子的左臂,又把聋子的右臂拉到自己身上;他的两只手抓着聋子的右手,把自己的掌心对上去,像是在比对手掌的大小。两个人的手心都微微汗湿。loki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他的呼吸是滚烫的,喷在聋子手上他用自己的脸颊去碰聋子的手,没头没脑地、急切地想要和他亲近。这种亲近没有情欲的成分。雨还是没有停,他们像是被摁进了湍急的河底。聋子不可抑制地吻了他。那感觉好极了,对极了,虽然他的理智在挣扎,告诫他不能这样对待love,但loki的吻滋味实在美妙极了
聋子做了一个梦。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能在脑海中留存到清醒时分的梦。直到第二天,第三天,最后一天,这个梦都无比清晰。在梦中,他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卧室中坐着;他好奇地打量四周,拿不准这些到底是什么风格的建筑:有些古罗马的风味,却还掺杂着现代科技的痕迹。窗外是一片壮阔的仙境,一切都笼罩在耀眼而和煦的光晕之中。这里让他感到熟悉而亲切。聋子是个不太有归属感的人,因为聋,因为父母早逝,因为生活辛苦,他总是受制于无法消弭的隔膜感。但这儿给了他快乐,仿佛时光在此总是无忧无虑的。
有个人对他说话。聋子对于听声辩位不太在行,僵硬地转着身子,想要寻找声音来源。那个人告诉他:“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要救他。”
熟悉的声音,他想。接着,他找到声音的来源了那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由于聋子并不记得之前任何一个声效立体的梦,所以对于每天早上都要被擦干净记忆的他来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到声音。他惊讶地张大嘴巴,在一股热血的冲击下不可抑制地站了起来,开始忙乱地踱步。他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再就是窗外的流水声,鸟鸣声,远远近近的人声嘈杂。他问了一串蠢问题:“这是哪儿?你是谁我是谁?什么时间?”
原来这就是说话的真正感觉。话语和听觉形成一个开放的循回,像是奥丁院子里那个不受引力拘束的环形瀑布。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就是他自己的手,纹丝不差。他去摸自己的脸、头发,检查自己的胳膊和腿,确认这就是自己的身体。只不过他不大可能在现实生活中穿这种密的软甲,着猩红色的厚披风。他坐回床上,叹了口气,嘟囔道:“这是你的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时间是他的时间。”
聋子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年轻人。对于这种打哑谜似的支支吾吾,他感到有些厌烦;而真正让他不适的,是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这份预告还摆在他跟前,可他就是解读不出来。但他必须得救他不可,这个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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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太阳的东升西落一样自然而然又不可辩驳。他焦躁地握起拳头,一把锤子就在他脚边嗡嗡作响。“告诉我该怎么救他,或者告诉我谁要害他。要不然闭嘴,要不然把话说得清楚点。”
他笑了。他的笑声是一种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低沉的震动。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回忆。聋子醍醐灌顶、无师自通地想到,那些他记不住的梦境都是回忆。
那这是什么?
聋子从睡梦中醒来,首先闻到的就是烤面包的香气。有那么一瞬,他忘记了过去三个月发生的一切,love从未死亡,他也没有沿着马路做那两个月的流浪,只要他睁开眼,他挚爱的妻子就会亲吻他,告诉他早饭已经做好了。
但聋子睁开眼,那种温暖的奢望就伴随着晕眩感退了潮。他力地坐起来,走出卧室,发现一切都变了肮脏窄小的房间给拾得干净整齐,桌子上甚至还摆了两盆植物。被渍成眼黄色的窗帘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温馨的白色纱帘。充作餐厅的厨房空地里摆上了一张小小的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有果汁,有牛奶,有面包,有炒蛋。热乎乎的豆泥和培根迭在一个大盘子里,很照顾聋子那不寻常的饭量。
loki正给自己煮咖啡。他身上还穿着聋子的旧衣服,两条修长得有些失比例的腿白生生地光裸着。他回过头和聋子说早安。从他闪烁的目光里,聋子能看出他在回味昨晚那个吻他们都一样。但他们什么都不说,就驾轻就熟地演着装蒜的戏码,好像他们以前就经常在所有人跟前装蒜,做出半夜没有睡到一起的表象。他们面对面坐下,开始吃早餐。loki把一片面包的两面分别涂好巧克力酱和花生酱,那是聋子的口味。
聋子给自己塞了两口食物。饥饿让他的口水大量分泌,把最开始入口的味道都浸得稀释了,半盘培根和三片面包下肚,他开始尝出了滑溜溜的甜味和培根油的腻香。他已经太久没有吃到这种简单而洁净的食物了。他停下狼吞虎咽,发现loki正呷着咖啡,笑吟吟地看他。这个古怪的年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生活,睡他的床,吻他的嘴唇,给他做早饭。而他们都觉得这一切很正当。聋子没有再追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追问他什么时候走。他默许、接受一个人安插到他的注意力里,去填补他空白寂静一片的世界。他没有余力去想这种不成体统的搭配会对谁不公平,在他的世界里,事情似乎已经开始失控了。
他开了口,问的却是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昨天说过一段话,类似什么神也是会灭亡的,如果想杀了一个神,就要怎样怎样。”聋子喝了一口果汁,想起他的梦。在梦中真正地说过话之后,他觉得这种安静而不确定地捉摸着的说话方式很让人沮丧。他还想起在那其中他提到过奥丁,大概是昨晚那半截谈话的神秘产物。那让他产生了一些兴趣,“怎么才能杀死一个神?”
“哦,那个呀。”loki说,放下咖啡杯,用叉子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半片面包,眼睛不再看聋子了,“我在写一本关于北欧神话的书,所以搜集到处搜集罕见的资料;信不信由你,其中有些甚至是一手的。”
聋子哑口无言地笑了一下。虽然他算是半个神话爱好者,但打心眼里不信这些东西。他几乎是镇上唯一一个从不进教堂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神?如果确实有可以为所欲为的神,那这个世界会成什么样子?但他觉得一本正经说着这种话的loki有些可爱,就是那种疯头疯脑的家伙都会有的荒唐可爱。
loki不理会他那不信任却又纵容的笑。他接着说,“我搜集到的资料讲了另外一套故事,和市面上已经沦为通俗娱乐的神话压根不是一回事。它们大相径庭,就跟铲子和飞鸟一样互不搭界。loki并不是odin的兄弟,而是他的养子;他和thor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血兄弟,只不过关系相当复杂,甚至有点惊世骇俗,他们用极其可怕的毅力互相执着纠缠了几千年。这事儿最后有了个相当戏剧性的结尾。而loki所有的后代,那些传说中的巨狼、毒蛇、半血巨人、邪恶的神,还有不为任何史诗故事所熟知的凡人,其实都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姐妹,谎言之神那么多次的受孕都来自同一个人。”
loki讲述着和他同名的古神的故事,好像是在描绘自己的旧日经历,连表情里那种痛彻过后的平淡都很逼真。聋子嚼着loki用水果刀切开的橙子,态度有所保留地皱了皱眉头。
“同一个人?”他那筋肉鼓胀胀的前臂就搁在桌子上,把本来就小的桌子给挤得更逼仄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既是狼,又是蛇,又是巨人,又是凡人?”
loki没有进食,也许是因为知道咀嚼会影响聋子对唇语的阅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聋子一眼,形状巧的嘴唇开开合合,红艳的舌尖若隐若现。和love一样,他也通运用所有长处蛊惑人的技巧;聋子听不见他高高低低的声音里蕴含的情致,他就用视觉上的挑逗弥补听觉上的遗憾。
“因为他是神,”他回答,好像这一切都不言自明、理所应当,“神和人不一样。人死了就是死了,血肉腐烂,神飘散,无论他们有没有信仰、有什么样的信仰,他们都会彻底销声匿迹;运气好些的,做出了点被捧为不朽的功业,也就只能留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头。但神不会真正死亡。倘若他们降生时所穿戴的皮囊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们的魂会在冥府的殿堂里相遇。魂这是一个类比的说法,于神来说,那是他们的本质,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神力和记忆。如果他们的本质不肯屈尊下顾,他们会另寻皮囊,踏入四季的循环。但对神来说,那是最可怕的结局,记忆的短视让转世和真正凡人意义上的死亡相差无几。神无法想象或忍受那种痛苦,就好像一个健全的成年男人不能忍受自己只拥有金鱼的记忆、婴儿的力气。神比我们想象得都要贪婪、懦弱,并且认为自己没必要同凡人和怪物混为一谈。古往今来,时光的漫长超过了你的想象,那是没有尽头的、最接近永恒的东西;在这样无垠的时光洪荒里,只有一个神胆敢在死前给自己下这样恶毒的诅咒。”
不知怎的,聋子一下子听懂了刚才那两段话。
“thor。那个神是thor。”他说,同时他的胃部因为一种可怕的痛苦而扭曲灼烧着,刚刚吃下去的每一口食物此刻都成了变本加厉的加刑,让他又想抽气,又想呕吐。他不能想起、不能念起这个名字。
他的思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朝一个危险的地方狂奔而去像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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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用力推开了一扇门,在loki删繁就简的叙述中,他看见了一些事实。他看见thor和loki在一起的那几千年是怎样的几千年:他们和着血亲吻,一边做爱一边互相伤害,一次次把对方推到死亡边缘又拉回自己身边;他们兄弟相奸、同性繁衍;直到最后一切走向不可拾的疯狂,thor就在诸神的战场上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自己。这故事太可怕了。而这个故事竟然是真的。聋子的眼中充满了泪水,说不准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久违的刺痛再次造访了他的大脑,眼前的景物全都扭曲成了被小石子打乱的水面;他能感受到自己猛地向前一扑,脸就埋到了黏糊糊的果酱里。
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神究竟是怎么被杀死的呢?
聋子感到疼痛。他不会讲话,并不只是因为他聋,还是因为他不过是几乎不通人言的巨怪。即使过了这么些年,他也只会说些最简单的,“loki”,“喜欢”,“一起”,诸如此类的傻话就是他语言库汇中的全部存货。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感到疼痛,他那大而形状古怪的头颅,他覆盖着坚实粗糙皮肤、像是石块堆成的四肢,他不停流血的肚子。他该躲避神,因为神会拿一切趁手的武器来打他,就像打所有不是神的、不美丽的生物一样。可是他和loki耳鬓厮磨了太久,对所有的神都失去了戒心。他试图去营救那个被巨石压住腿的战士,却被他的一柄长剑穿透了肚皮。他躺在血泊之中,呼呼地喘着气,想要多往身体里输送一些空气,但事与愿违,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越来越没有意义。其实他倒不是害怕死亡他对死亡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他害怕他闭上了眼睛会睁不开,那样谁来照顾loki呢?loki这么丁点的体格,没有他的保护,一定会被扯断胳膊腿架到火上去烤。巨怪丛生的石林里很少遇得到这样细皮嫩肉的猎物,神族香滑的滋味是谁也不敢奢望的珍馐。
这个坠落的邪神就跪在他身边,在他粗鲁而怪诞的面容上一遍遍亲吻着。他哭得那么厉害,泪水甚至把巨怪粗糙的坚硬表皮都给浸湿了。巨怪咕哝着,用一根粗大的手指去擦loki的脸他们之间尺寸的悬殊巨大,连他的一根手指都要让loki用整只手去攥。突然,巨怪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他那又大又硬的东西在亲昵的时候给了loki多少可怕的苦头,而loki又是怎样挣扎着不肯退缩。一点柔软而害羞的情绪抓住了将死的巨怪,让他扯开那条裂缝一样的嘴,露出一个丑陋的傻气笑容。他的爱情就在那个笑容里。loki浸在泪水中的绿眸子看着他,忽然也被逗笑了,好像他们不是在生离死别,而是在山洞里暖融融地玩闹。
“别害怕,你这个大傻瓜我的大傻瓜,”loki对巨怪说,而聋子以巨怪的视角,跨越着千百年的时间,捕捉到了邪神发言的重播,“很快就过去了,不会再疼了”
巨怪乖巧地点点头。他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也不见得能听懂,但他从loki湿润的泪眼、红红的鼻尖和悲伤的神情里读出了他的意思。那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是这么交流的,并且从不出错。loki说很快会过去,那一定很快就会过去。
眼泪从他眼眶里滚落的速度是惊人的,仿佛那是两个汩汩流血的伤口。聋子从未见过有谁会那样落泪,好像是想要把无所排解的痛苦全都随着这些不停歇的液体流出去。loki泪涔涔地俯下身,带着一种宽慰的笑容,好像是在为自己懂事的孩子而感到骄傲。他的目光那么美,像是里头藏着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秘密。湿润的吻持续落在巨怪的嘴上。
“别害怕,你不会失去我的。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睡一觉,醒来你就不会记得我了。”loki的笑容撑不住了,成了一个哭笑混杂的咧嘴的动作,“然后我会再次找到你的,就等着我,好吗?我会去陪你的,哥哥。”
浸着冷水的毛巾盖到聋子的额头上。他睁开蓝色的眼睛,泪水和回忆一起滚落,迅速被他的衣服吸得看不见了。loki弯下腰,小心地擦着他的脸。接着,他笑了,笑容中带着一点调皮。他凑近又凑近,最终伸出舌头,舔了舔聋子浓密的金色睫毛。
“上面有果酱。”loki宣布。聋子非常确信,他的笑声一定是轻快悦耳的。
聋子因为他头脑的清醒和身体的舒适而感到惊奇。按照惯例,他一定会长久地高热、昏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力充沛,四肢有力。相反,loki看上去倒有些疲惫,但这样的疲惫和他神情里最迷人的那种冷淡相得益彰,让他有了一种病恹恹的魅力。有些人的美丽是活泼的、宜人的,而loki,就像love一样,更擅长秉持这种病态的美丽。这样的美丽是如此反常、如此摄人心魄,所以当他把嘴唇压到聋子嘴上的时候,他没有哪怕一点回绝的意思。
很快,这个吻失控了。和loki的吻就像吸毒一样,要不然就干脆别开始,要不然就只能沉沦上瘾。聋子把他拉到自己身上,要他像骑马一样分开腿骑自己;思念让他的五脏六腑渴望得发抖,不管他思念的是什么,那都全盘回到了他怀里。他的舌头闯进loki嘴里,勾住那条像山莓一样嫣红而柔软湿润的舌头,吸回自己这儿慢慢品尝。他们变换着角度不停舔吮、啃咬对方,好像他们身体里有两头野兽拼了命地想合为一体。聋子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好像他这辈子就只亲过loki一个人。
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双唇;loki的嘴唇已经给亲得又红又烫又肿,眼神也变得艳丽又放荡。聋子突然觉得无地自容他到底在干什么?love去世还不到三个月,他就和她的双胞胎弟弟抱在一起,亲得黏黏糊糊、阴茎勃发,几乎忍不住要去兽性大发地奸污一个男人。他自以为的圣洁爱情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在肉体跟前败阵的速度让人始料未及。
不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心里反驳,用的是他记得住的梦中的声音。
不,那个声音他的声音说,不是因为肉体,不是因为性欲,只是因为loki。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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