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生姜红茶
也不知他日日往窗外头在看什么。堂倌带上门,心里想着,大概只能归结于有钱人的怪癖了。
窗外头自然是街景,从这间三楼的雅间窗户望出去,正巧能看见安氏马场的大门。
刘荣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不过他等的兔子老是不来,一等就等到了第四天。
“殿下,您今日必须要走了,”身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魏成真是操碎了心。殿下代陛下回邺城祭天,太子的仪仗是浩浩荡荡地走的明道,太子殿下本人却悄然绕道晋阳。有时候他真想摇着殿下吼,明明刚遇刺不久,怎么就不长长记性呢?
又没有等到人,刘荣心里失望至极,他看了看天色,决定再等一会儿,“等到菜上齐了再走。”
已经吃了三天烧尾宴的魏成有些无奈,然而太子做了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他也只好老实待着。却对江左平口中的红颜祸水越发的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殿下如此挂念。那个陆林纾且不说人品如何,只论容貌已是难得的美人了,太子殿下当初可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给呢。
许是刘太子的诚意感动了上苍,烧尾宴上齐全之前,湖阳县主的宝马香车终于来了。
是一辆华盖朱轮的马车,马四驾,饰以白铜,琉璃珠帘,八宝璎珞,端的是华贵无比。马脖子上还挂着银铃,随着整齐的马蹄声银铃脆响,甚是好听。魏成看得咋舌,这位湖阳县主的排场比邺国的公主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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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呢。
心中有事的刘荣是一眼就看见了跟在车旁,穿着赤红骑服、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也不过如此而已,就是长得像个女娇娘嘛,有什么好看的。他心里酸溜溜地想,那样单薄的身子,哪有他威武好看。
眼看着马车在安氏马场的门口停了下来,魏成不由睁大了眼睛看湖阳县主究竟是如何的绝代佳人。却见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鹅黄大袄、披着白狐裘的年轻女子。
魏成心里一阵失望,虽然也算得上美人,却只是普通姿色,可怜太子殿下十三岁就进了军营,如今都二十一了没有开荤,也难怪见着一个小美人就失了魂。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太子眼光还算是好得了。
魏成心酸地瞧瞧太子殿下,却见太子殿下一脸从容。咦,这不是见到心上人的样子啊?
他没有困惑多久,就在太子的脸上见到了欢喜的神色,眼睛里简直要冒出光来。
魏成反应过来自己是认错了人,立刻在往下看去。就见一位姿容绝美的红衣美人,在刚才那个鹅黄衣裳和另一个绿衣裳的搀扶下,踩着下马凳子下了车。
等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美玉无瑕的侧脸来,魏成心中一震,忽然就明白了为何江左平戏称太子是为色所迷,沉迷于红颜祸水了。
再看太子殿下毫不掩饰的欢喜,眼睛都黏在湖阳县主身上了,魏成面上带出忧色。
“县主当心脚下,”阿五在一旁为顾容安拎裙子,得极地的长裙被街上的灰尘弄脏了。
闻言顾容安点点头,她穿着一条极地的百蝶穿花大红石榴裙,美倒是极美,只是要不是有阿五跟她提着一点裙子,就要当拖把了。顾容安今天这么打扮也是无奈之举,她是借着给祖父请安的由头出的泰和殿。
出了泰和殿以后,他也确实去给祖父请安了,顺便跟祖父报备要出门买马。顾衡一向是不禁顾容安的出入的,听她说要去买马,还给了她一匣子金子当作买马。
至于阿娘知道她又出门以后会不会罚她,她是管不得了,先出来散心再说。哪有快要过生辰了,就拘着她做女红的道理,难道不是应该随她高兴撒欢么?
“县主,小店新进的马都给您留着呢,”安大郎亲自来招待,安二郎也在一旁点头哈腰。上回湖阳县主没能买到合心意的马,这回新马进来,就不敢拿出来招徕顾客了,全都关在一边,留着等湖阳县主看过再说。湖阳县主老不来,他们也着急啊。
阿五听得此话,代顾容安开了口,和气地对安大郎颔首微笑,“掌柜的心了。”
“不敢不敢,县主能选到合心的马就好。”安大郎见阿五如此客气,明白上回湖阳县主并没有生气,心里就放了一半的心。这回有几匹马的品相比上回的还好呢。
安家兄弟殷勤请着顾容安进去,又看见了一同前来的傅铁奴。
真是脱胎换骨了。尤其管着杂事的安二郎感触最深,傅铁奴被湖阳县主买走的时候还是个青柿子似的楞头小子呢,这才几天,就养得油光水滑的。啧啧,想不到拾干净以后,傅铁奴长得更好看了。长了一张好脸就是占便宜啊。
以湖阳县主侍卫的身份再次来到安氏马场,傅铁奴,现在叫傅小九了,他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同。
落在他身上的各色视线多得他都麻木了,就连二掌柜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没有遇到过大阵仗的傅小九有点怂了。
“站直了,”小八看出来小九的不自在,轻轻在他背上一拍,低声提醒,“咱们可是县主的人,别畏畏缩缩地给县主丢脸。”
对,可不能给县主丢脸了,傅小九一惊,瞬间站直了,拿出来八哥交给他的最佳仪态,威风凛凛地跟在县主身后。
俊男美女簇拥下的湖阳县主真是美得无可挑剔,艳光四射,就连马儿也被她吸引,哒哒地跑了过来。
小八一看就激动了,“县主,那匹大黑马!”
阿五阿七也看见了老熟人一样,欢喜道,“是大黑!”
一身毛色犹如黑缎子一样的大黑马膘肥体壮,四条大长腿线条优美,它在离顾容安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步子,轻快地走过来。走到了顾容安跟前才是止住脚步,它低下头,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顾容安,撒娇地啾啾叫了一声。
看着这匹马,顾容安心里真是复杂难言。马这么可爱,马的主人怎就那么无赖呢?
“吃糖,”顾容安已经被小红养成了随身带着核桃酥的习惯,她取了糖放在手心喂给大黑马吃。
啾啾,大黑马轻快地叫着却没有立刻低头吃糖,它的马头左右摆摆,像是在找什么。
好吧,她回大黑马可爱的话,明明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无赖。顾容安没好气地,“小红不在。”
许是听明白了顾容安的话,大黑马嘿嘿地叫了两声,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这才低下头把糖吃了。
“安掌柜,这匹马?”小八可喜欢这匹神骏威武的大马了,看它那么通人性的样子,他就更是喜欢。
安大郎遗憾摇头,“这是客人寄养在马场的,并非是我家的马。”
就知道这么好的马主人定然舍不得卖的。小八失望之余,又很好奇,马的主人呢?
“在下江左平见过湖阳县主。”
马主人说到就到,看见马主人,小八眼睛一亮,这是个练家子。看他下盘稳固,眼中神光内敛,太阳穴略鼓,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啊。好武心切的小八立刻就起了较量的心思。
顾容安心里一阵烦躁,马在就算了,还把侍卫也派来了,这是要做什么?顾容安可不相信堂堂邺国太子殿下偌大一个邺国,竟然没有地方养马,要把他的爱马送到晋阳来养着。
江左平并非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穿着杏黄裙子、一个面如满月、长相端庄的年轻妇人,看情形,两人像是夫妻。果然那妇人也跟着行礼道,“民妇江门姚氏,拜见县主。”
还拖家带口来了?顾容安心里一阵憋闷。
阿五看顾容安神情淡淡不说话,那个江左平夫妇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呢,她就小声提醒了一句,“县主,这就是大黑的主人了。”
哼,大黑的主人可是个无赖,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来了呢?顾容安这才淡淡道,“礼。”
江左平站直了身体,殷勤道,“上回没有机会当面拜谢县主,今日竟然偶遇,不知县主可否赏脸赴宴?”
第53章桃花
赴宴?顾容安一听这话就明白,刘荣那个家伙应该是来了。
他不是刚刚遇刺么,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出来瞎逛,是心大呢,还是傻呢?
“县主帮了我夫君大忙,还请给我们一个感谢的机会,”姚氏也跟着帮腔。
这位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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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的圆脸上有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似乎天生带笑,让人看着就觉得亲切,她也很会说话,“早听闻县主美名,今日一见真是惊为天人呐。正巧马场出去就是如意楼,正好置办一桌烧尾宴答谢县主的恩德。还望县主赏脸。”
她说着话的时候,暗暗把手里的一对儿玉瓶露给顾容安看。
顾容安认得出来,那玉瓶是她送给刘荣的伤药的瓶子。只有大黑还有可能是假冒,连瓶子都出来了,顾容安可以确定是刘荣那家伙是真的来了。
“恳请县主答应,”江左平躬身道。态度不能更恭敬了。
阿五他们几个却觉得这对夫妇虽然是好心,但是未太不懂事了,县主千金之躯,哪能随随便便跟他们去赴什么宴呢。
个个都以为县主保管会拒绝,却没想到……
“好啊。”顾容安抬手摸摸藏在腰带夹层里的九龙印章,这个烫手的玩意儿早还回去早了,也是时候要求刘荣报恩了。
县主这是怎么了?小八挤眉弄眼地问他七姐。阿七也不明白,瞧瞧阿五。阿五无人可瞧就瞧了瞧大黑马。
七八两人顿时大悟,县主这是想买马?嗯嗯,大黑确实是一匹值得磋商的好马啊。
小九晕乎乎地看着这个看看那个,不太懂兄姐们的路数,看来他还有得学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如意楼。
如意楼掌柜见了江氏夫妇请来的人,才是明白那个豪客一连四天摆下烧尾宴是为了谁,能够请得动湖阳县主赴宴,摆一个月也甘愿啊。谁不知道湖阳县主在晋王面前的脸面,搭上了湖阳县主的路子,就是搭上了晋王府的青云梯。
在一干羡慕的目光下,姚氏请着顾容安上了三楼。江左平灵巧地一隔,恰好地拦下了想要跟着去的五七八、九,他好言好语地,“县主有拙荆作陪,几位如果不嫌弃,就让在下陪着喝一杯吧。”
顾容安步子一顿,她侧身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落在后面的江左平,“好叫贤伉俪知晓,我在外头的时候,他们是不能离我三丈远的。”
这个意思就是要带着人上去了。江左平一看几人都目露警惕,那个少年高手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目光紧紧盯着他。江左平知道,如果一个不对,那少年腰间的软剑就会像灵蛇一样射过来。
“哈哈,”凝滞的氛围中,江左平一脸憨厚地笑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声音懊恼,连连摇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想岔了,县主千金之体可不能轻忽。”
他让开身子请五七八、九先上去,自己随后才跟来,很是憨厚地提议,“那我们就在隔壁摆一桌,也不耽搁诸位保护县主。”太子殿下要见湖阳县主,他总得想办法把这些闲杂人等赶出去才好啊。
刘荣在雅间里听见江左平的声音了,他对魏成一使眼色,魏成很明白地翻身从窗子跳了出去,上了房顶。随后刘荣自己也很没有气质地躲上了屋顶,来的高手太多,他没把握藏在梁上不被发现。
魏成已经把坐垫给铺好了,一见太子殿下居然也上了屋顶,只好把坐垫让给了太子殿下。两人并排坐在冰凉的还积着雪的瓦片上。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个坐垫垫着是什么感觉,反正魏成是觉得隔着裤子,臀部一阵发凉。
这样子好傻,魏成觉得已经没脸见藏在暗处的兄弟们了。太子殿下是没有人敢嘲笑的,丢脸的只有他一个。
两人耳力都不错,刚坐好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跟着姚氏的声音响起,“县主请坐。”
顾容安一进来就留心打量了一番,只是普通的雅间,她往常来如意楼用饭也是这样的雅间,没有出奇的地方,也没有多余的人。
食案上各色点心冷盘都摆好了,只差热菜,紫铜小炭炉上的铜锅香气四溢,顾容安闻出来是一锅菌汤,应是放了松鸡熬的,鲜香无比。
顾容安在上座坐下来,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椅子,是雕花红木圈椅,许是用得久了,红木色泽温润,颜色艳丽。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没有放在心上,对五七八小九道,“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随着江郎君去隔壁用饭吧,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雅间里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阿五他们几个对视一眼,阿
五站出来道,“县主还是让奴婢在旁边伺候您吧,”
“小娘子可是不放心妾身,”姚氏笑容真挚,“妾身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妾身是真心感激县主,并没有对县主不利的心。”
“去吧,”顾容安挥挥手,有别人在场,想来刘荣是不会出来了。
阿五他们几个依依不舍地出去了,在江左平的安排下进了隔壁的雅间。
他们刚坐了一会儿,忽听隔壁响起来嘈嘈切切的琵琶声。
专业出身的五七八身子一绷,警惕起来,小九懵懵懂懂地,也跟着兄姐紧张起来。
“这是拙荆在为县主弹琵琶,”江左平假装没看见几人的警惕,笑着解释,“拙荆擅琵琶,唱曲儿也不错。”
他话音方落,就听隔壁传来女子清润的歌声,字正腔圆,入耳恬美。
阿五对小八点点头,小八立刻起身出去了。江左平只当不知小八去做什么,片刻后,小八才是步履轻松地回来。县主确实是在听琵琶。
这边,刘荣又等了一会儿,才是从屋顶下来,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你的侍卫真是小心。”
顾容安听着琵琶打着拍子,头也不回,“殿下的出现方式真是别致新颖。”姚氏的琵琶真是不错,悦耳极了。她唱的是一首词藻华丽,意境优美的宫体诗,顾容安听出来是在赞美一位美人。
“因为想见县主一面太难。”刘荣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顾容安,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她也不介意自己被顾容安嘲讽了,笑道,“县主听这歌如何?”
姚氏是在屏风后弹唱,画屏将一间雅间隔成了两个互不可见的屋子,姚氏又在弹着琵琶唱歌,刘荣并不担心说的话会被姚氏听去。
顾容安也是明白这样安排的妙处的。她听了刘荣这话,这才侧脸看他,笑道,“难道这歌竟是太子殿下所作?”不是她看不起人,太子刘荣根本就不像是会作诗的人啊。
“我请人为县主作的。”刘荣一点也没觉得不是自己作的诗有什么惭愧的,这首诗能够写得这么美,全是他描述到位的功劳啊。
顾容安听着展颜一笑,“殿下真是谬赞了。”不得不说这首把美人的美貌夸得天花乱坠的诗,把她哄开心了。
她这般悦然而笑,眼中流光熠熠,真是纯美之极,恰姚氏唱到“脸似花含露,艳质本倾城”。
刘荣微微一晃神,不论湖阳县主是否倾城,却是倾倒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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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坐,”顾容安察觉了刘荣的失神,她有些自得,然而被刘荣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害羞。
刘荣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顾容安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两个垫子?很明显跟她椅子上的是同一套,所以尊贵的太子殿下是拿着垫子去屋顶上坐了么?想到那个场景,顾容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荣也从顾容安灼灼地盯着他手里垫子的目光发现了问题,他故作镇定地把垫子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都是顺手,就把垫着的垫子拿下来了。刘荣觉得此举甚是有伤他英明威武的颜面。
“太子这回见我,可是为了这个?”顾容安拿出来那枚九龙印章。
刘荣见那羊脂白玉的印章被顾容安拿在手里,竟然被她白腻柔嫩的手衬得暗淡了,也不知握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不自在地挪开眼睛,见茶壶就在旁边,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发紧的嗓子,才是缓声道,“并非为了这个,听闻县主及笄之礼将至,我寻了一件贺礼,想要送给县主。”
他没有卖关子,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有他自己巴掌大的首饰盒子,当着顾容安的面打开来。
顾容安往里头一看,竟然是一枝桃花,是一枝美玉雕成的桃花,难得天成的好颜色,花开五朵,深红浅蕊,灼灼其华。
“殿下这是何意?”顾容安心中一紧,他送她桃花簪?
第54章拒绝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高了,坐着也比她高一大截,顾容安不得不微微抬起头看他。真是的长这么高作甚,仰着头看他,看得人脖子疼。
身高优势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刘荣居高临下看她,把她一张致白嫩的小脸都进了眼底。湖阳县主有一张典雅柔润的鹅蛋脸,小巧的下巴圆润可爱,一张脸似乎只有他的巴掌大。
刘荣垂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比一比,摸一摸。也不知她是怎么长的,鼻子眼睛嘴巴竟无一处不好看,恰到好处地合乎他的心意。真想这就把她抗到马上,带着回洛阳。
太子殿下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靠着奔霄是否能把人抢走的可能性。嗯,好像是可以的。
“殿下?”顾容安见他迟迟不说话,不解地唤了一声。突然送她一支桃花簪,又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被她明亮清澈,纯美无暇的眼睛看着,自我带入匪徒的刘荣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怎能如此唐突呢。
他错开眼去,看见桌上的铜锅已经煮得热气滚滚,顿时找到了事情做,“今日天气冷,县主先喝碗汤,暖暖身子。”
他殷勤地拿起长柄银勺子为顾容安舀了一碗浓浓的热汤,小心地放在顾容安跟前。
这个汤已经炖了许久,熬得金灿灿地,就着翠色花瓣碗,金黄碧绿,格外的鲜亮好看,它还浓香郁郁,诱人得很。
邺国太子亲自端的汤,可没有几个人有这等待遇,顾容安推拒不了,干脆从善如流,拿起小勺子,小小地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如何?可是比你家厨子做的素什锦菌菇汤好喝?”刘荣见她眼睛里透出喜欢的意思来,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讨好到了心上人,他就跟毛头小子一样高兴,哪还有一军之帅的稳重,嘴都咧歪了。
“确实好喝,”顾容安客观评价,“比我家的好喝。”
刘荣就更高兴了,他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体贴,“我想着你爱喝菌汤,特意从洛阳带了一个厨子来。”
顾容安顿时觉得碗里的汤烫嘴了,他居然千里迢迢给她带了一个厨子,就为了做一锅汤?
“让殿下如此心,我心中不安。”顾容安低下了头,她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竟然有人特意给她带厨子来做汤?难怪这道汤并不在如意楼的烧尾宴食单上,她还以为是烧尾宴换了新菜呢。
“县主喜欢就好,”刘荣再看她垂下来的眼睫毛,真是又长又密,小刷子一样,看得他手痒痒,想摸。
“殿下如何知我爱喝菌汤?”顾容安用勺子搅着汤。在刘荣热切的目光下,她觉得如果不把碗里的汤喝掉,简直是罪大恶极。
“在寺里你三天两头都要的菌汤,还用猜么。”刘荣美滋滋地,觉得自己真是好体贴。在寺里他可是毫无怨言地陪着她喝了那么久的素汤,只是,“老吃素不好,菌汤还是跟肉煮才鲜。”
听了这话,顾容安假装羞涩地笑了。她哪是爱喝素菌汤,而是以为刘荣讨厌菌菇的味道,故意点的菜。
罢了,这个真相还是尘封的好。顾容安柔柔地对刘荣道了谢,“多谢殿下挂记。”她心里对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太子有些愧疚,他以为她喜欢,其实是她故意整他。他却记着,还从洛阳带了厨子,就为了给她做汤。
顾容安不敢深想刘荣这样对她是为了什么,专心喝汤,把心里的杂念都扔出去。
她乖巧喝汤的样子也好动人。刘荣只觉心中圆满,不枉他强行带了厨子过来。
喝完了心意沉沉的汤,顾容安觉得不能多留了,桌子上还有那个烫手的桃花簪呢,趁着他忘记了,赶紧走。
她把装着九龙印章的荷包推给刘荣,“这是我代殿下保管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
刘荣低头看看那个宝蓝配姜黄的漂亮荷包,上头绣着一只抱着紫葡萄的小猫,一看就是闺中女儿的物件。他伸手拿了,取出印章,把荷包了,印章则换了一个自己的石青荷包装着,然后十分自然地把换了包装的印章推回来给顾容安。
“此物,还请县主再代我保管一些时日。”刘荣的神情真是很坦荡了,就像这小荷包里装的不
是他的太子印,而是一个不值钱的小银裸子。
也因此,顾容安都忘了他把荷包交换的事了。
“殿下未也太信得过我了。”顾容安施施然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刘荣,“邺国太子的印信,想来祖父是很喜欢的。”
刘荣摇头一笑,觉得这样翘着下巴,骄傲明媚的湖阳县主也很可爱,让他好想要摸一摸她乌黑亮泽的头发。他轻描淡写地,“我的人只认人不认印,此物送给县主把玩也无妨。”
这是对自己的势力有绝对掌控才能平淡地说出这种话。顾容安想起拿到了这枚九龙印章的刘裕,他从来都是贴身带着的,有一回她好奇地碰了碰,刘裕就对她冷了脸色。
后来刘裕当上皇帝,这枚印章就不见了。
想起了上辈子的事,顾容安的神情有些悠远。
刘荣却误会了,以为是她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他连忙加了一句,“如果是县主拿着,我的人见了,也会听从县主差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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