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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超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生姜红茶
阿五拿出钱去付,没想到老人家推辞不肯,“多亏了县主施粥赠药,我们祖孙才熬过了雪灾,就连身上这棉衣也是县主送的呢,小小一碗元宵而已,小老儿哪能县主的钱。”
又叫他的小孙子来给顾容安磕头,“快谢谢县主的恩情。”
小孙子扑通就跪下了,“谢谢县主救了我爷爷和我。”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地,又响又亮,摊子上的人都听到了。
明明是做了好事,可顾容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看了刘荣一眼。哪知刘荣正看着她笑,目光温柔得令人沉醉,顾容安心头悸动,脸上一红,不敢再看刘荣,低下头去看小孙子。
小孙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穿着一件厚厚的土黄色棉袄,看面料很是细密扎实。既不是万寿衣,那就是王小麻子当了旧衣换的那一批衣裳了。
倒也是个人才,这差事办得漂亮。顾容安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伸手把小孙子扶起来,顺手塞了一把银瓜子给小孙子,“拿去玩。”银瓜子不是贵重到引起歹人贪念的东西,给了祖孙俩可以拿去换些东西。
“这如何使得,”老人家连连推辞,“我们受了县主的大恩,怎么能再要县主的东西。”
“只是小玩意而已,今日过节,给小孩子的见面礼,”顾容安是不肯占老人家的便宜的,祖孙俩人这么晚了还在摆摊,摊位也不好,想来是很艰难的,既然遇上了,她能帮就帮点,好人做到底吧。
刘荣笑看着顾容安跟老人家客气,越发觉得她可爱。这次雪灾,要不是有安安的预警信,邺城的州县不知要死多少人,而他也不会白得了一个天命所归的名头。
还看还看,怎么一直看着她。顾容安现在对刘荣的视线很敏感,不用看就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也不知道是在看个什么劲儿,还好她足够好看不怕人看。
这时已然是下半夜了,巷子深处有鸡鸣声传来,此起彼伏。
也该归家了。顾容安拢拢斗篷,把帽子戴上,举步而行。
刚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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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就被扯住了,她懊恼地回头,却是大黑咬住了她的衣角。
刘荣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看来奔霄甚是喜欢县主,舍不得县主走啊。”
马和主人一个德行,顾容安终于忍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在阿五阿七的帮助下把衣角从大黑嘴下夺了出来,不敢再多留,匆匆走了。
刘荣从她的背影里看出来落荒而逃的慌张。他满意地拍拍大黑的马脑袋,“奔霄干得漂亮,下回继续努力,这样你才能娶到小红生小马驹啊。”
结账付钱的时候,刘荣直接给了一袋子钱,“我想买一罐元宵里头的桂花糖。”
元宵皮不太好吃,想来安安喜欢的是馅,刘荣自觉贴心,想买了送去给顾容安,哪知老人家见他对湖阳县主有所意图,就是不肯卖给他。钱也只肯一碗元宵的五个钱。
最后,刘荣是让比较像好人的江左平夫妻来吃了一顿元宵,才是借着江夫人爱吃的由头买到了一瓦罐桂花糖。
然而等送到顾容安手里已是几天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烈女怕缠郎,太子使出缠字诀。安安闪避不及,被缠上啦。
灵异故事放作话怕吓到胆子小的。
其实灵异故事我有很多啊。
第74章良夜
连日天气晴好,暖气催发,窗外的梅花竟然发了几枝,白梅绿萼,疏影横斜,别有一番意境。窗下,被养在竹笼子里的绿毛红嘴小鸟叽叽喳喳地蹦来跳去,给这个春日添了几分活力。
屋子里很安静,香炉里青烟淡薄,一如辟晦香的香气宁远淡泊。顾容安提着笔,一笔一划默写心经,“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可惜她心有挂念,无法清净,因之而生忧惧恐怖,难以得到正果。顾容安落下磐字最后一笔,略停了半刻,才重新在砚台里蘸了蘸。
然而屋子里暖和,砚台里的墨已半干了,她只得放下笔,找服侍笔墨的阿五,“阿五做什么呢,磨墨。”
阿五还没有说话,阿七抢答道,“县主你都默了一上午的经了,歇会儿吧。”阿二请了假回家探亲,阿六出去见阿三了,书房里就只有阿五阿七守着。
“县主喝点水,歇歇吧,”阿五给顾容安倒了一盏杏仁茶,她有些担忧地,“抄经也不急于一时,这么赶着抄,等到了晚上,您要喊手疼了。”
“就是,等阿六回来了,让她来抄,阿六模仿县主的笔迹最像了,”阿七贴心地给顾容安找了个帮手。
顾容安接过阿五递来的青瓷莲纹杯,笑着摇摇头,“亲手抄的才见诚意。”
“县主的脾气真是太好了,”阿七愤愤地,那个玉夫人凭什么让县主给她抄经祈福,也不怕福气太大,命薄受不住。
“是我不小心惊了玉夫人的胎,抄抄经书也没什么,往年都是抄惯了的。”顾容安一脸温婉。她捧着青瓷盏的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不知何时起,她也如此伪善了,难道抄几份经书就能消除自己的罪孽吗?不过是让自己安心的手段罢了。
她们曾几何时见过县主这般委曲求全,就连好脾气的阿五都忍不得了,“明明是她自己走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要不是县主反应快,她自个就要撞上来了。”
“就是,县主还好心扶了她一下呢,结果恶人先告状,非要县主给她抄经祈福,”阿七想起来还很生气,王爷也是的,劝不住玉夫人,就叫孝顺的县主让步。
“好了好了,我都不生气,你们气什么。”顾容安笑笑,安抚为她抱不平的侍女。她自是不能说,自己其实是特意去堵朱玉姿,故意惹恼朱玉姿的。她巴不得朱玉姿闹呢,朱玉姿闹得越凶,她就越开心,祖父就越心疼她受了委屈。
柳夫人来看她的时候,就给她带了后宅的消息,祖父打那日起就没有亲自去看朱玉姿了,只每日让人送了赏赐去。短短几日,依着朱玉姿的短视,着丰厚的赏赐,估计都没发现她被顾衡冷落了。
“唉,县主你就是太好性儿了。”阿七给顾容安下了评论,全然不顾湖阳县主往日那些赫赫威名,因为现在提起湖阳县主,大家都说是菩萨县主呢。
“唉,娉婷姐姐你就是太好性儿了。”
宋欣宜住的香梨院里,宋欣宜怜惜地握着曹娉婷的手,说出同样的话。朱玉姿有孕以后,沉香殿水涨船高,多的是烧热灶的,就连宋欣宜也被人高看一眼,地位直线上升。
曹娉婷在顾容安和顾容婉那里得不到重视,自然而然就转投了宋欣宜。
能服顾容安的嫡亲表姐,宋欣宜是很乐意的,哪怕曹娉婷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谁让我没个好身世,只能寄人篱下,”曹娉婷着眼泪,眼角的红色泪痣让她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
听她这话,宋欣宜不思及自身,也有些伤感,她何尝不是寄人篱下,还要对着仇人摇尾乞怜。
“表妹不耐烦应付我也是应该的,”曹娉婷絮絮地,“我只是个乡下来的,表妹是高高在上的县主,长得又美,名声又好,我有什么。”
曹娉婷这话挑起了宋欣宜对顾容安的怨气,“她就是会假装好人,菩萨县主,呵。”宋欣宜冷笑,“你可知她原来有个名头,混世魔头,见了谁不合心意,直接抽人鞭子。”
“还有这事?”曹娉婷吃惊道,“我还以为她温温柔柔的,拿着鞭子只是好玩。”
顾容婉是不屑背后议论人的,宋欣宜憋了许多话都没能倒出去,如今来了个不满顾容安的曹娉婷,她是恨不得一股脑都跟曹娉婷说道说道。
“那如意现在如何了?”曹娉婷有些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脸,就因为不喜欢人家的长相,顾容安居然就把人打破了相。女子都是爱惜容貌的,曹娉婷不由暗暗庆幸顾容安没有一言不合拿鞭子抽她。
“听说去年才嫁出去,嫁了个瘸子,”宋欣宜也是听长春殿的侍女们传的。
曹娉婷沉默一瞬,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张叠成方胜的帕子,打开来里头裹着一个碧绿的药丸子。
“这是什么?”宋欣宜不解地看着曹娉婷。
“虽说表妹不喜欢我,但她总归是我妹妹,我不担心她着些,”曹娉婷解释,“表妹背着人在吃这个药,我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有些不好,怎么好端端的吃药呢。”
“那你拿着这个药是……”宋欣宜转念一想,就猜到了曹娉婷的用意。明明是想知道顾容安吃什么药,非要说得自己很关心顾容安的身体一样。
“我也不认得可靠的人,还请阿悦帮我私下里找个妥帖的大夫,问一问这是什么药,我也好安心,”曹娉婷说得恳切。
宋欣宜当即就答应了,她也想知道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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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这个药里究竟有什么玄机,若是避子药,那就有趣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谁不知道湖阳县主养着四个贴身侍卫,去年又新买了一个美少年。
“那就多谢阿悦了,”曹娉婷见宋欣宜妥帖地了药丸,知道宋欣宜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有什么,安安还叫我一声阿姑呢,”宋欣宜觉得曹娉婷也还有些可取之处。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颇为惺惺相惜。
曹娉婷告辞以后,天色将晚,宋欣宜理了理身上新做的大红遍地金织锦衣裳,起身去朱玉姿的沉香殿。也不知今日王爷会不会来,她的及笄礼就要到了,得多在王爷跟前露露脸才好。她母亲是个不可靠的,刚怀上就防备起来王妃,几乎闹得王妃撒手不管她的及笄礼了。
宋欣宜不心酸,她要是像顾容安那样命好就好了,哪还用自己操心及笄礼。岂知到了沉香殿,正殿里黑沉沉的,竟是没有掌灯的样子。
朱槿亲自站在门口守着,见宋欣宜来,客气地拦住了她,低声道,“微尘来给夫人讲道了。”
王爷今日又不来,夫人也不着急,也不知那个微尘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见微尘,连王爷都顾不上了。
“那我就不打搅夫人了,”宋欣宜有些失望,看来王爷又不来了。叫她说母亲未太招摇了,罚顾容安抄经虽然令人心情愉悦,但是王爷明显是因此恼了母亲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可她说的母亲又不肯听,只看赏赐不断,就以为王爷宠着她。宋欣宜担心地对朱槿道,“夫人信任姐姐,姐姐且劝一劝夫人服个软。”
“娘子放心,奴婢明白的,”朱槿点头答应了。朱槿是朱家送来的侍女,自是一心向着朱玉姿的,“夫人已经好些日子没给王爷送汤水了。”
这是应诺会劝朱玉姿去给顾衡送汤水的意思,宋欣宜点点头,这才安心地走了。
微尘给朱玉姿讲经,总是在卧房里,沉香殿伺候的人都习惯了,远远的避开去。也没有谁会怀疑,毕竟是能令妇人生子的秘方,当然不会让旁人听了去。
沉香殿深处,红纱灯笼映得寝殿里一片暧昧的朦胧。
碧纱帐里,朱玉姿的声音有些慵懒,气息微微不稳,“你也是这么伺候那个老女人的?”
哼,看着她有孕就狗急跳墙,也不想想自个都多大年纪了,难道还能老蚌生珠?朱玉姿多年在朱氏的压制之下,积压了满腹怨气。
“不,”微尘的手细如凝脂,埋在衣裳里,一寸寸地沿着起伏的曲线游走,“我一心只有夫人,王妃那里,我从来只是给她念经。”
“呵呵,”那双手真是妙,朱玉姿娇媚轻笑,“那你如何为她求子?”
“道家讲求无为,自然是随缘,”微尘温柔地挑开朱玉姿的衣裳。
“骗子,”朱玉姿微眯着眼,似喜似怨,“我和你可不是随缘。”有的事第一回是意外,第二回就是食髓知味了。
微尘一点也不怕朱玉姿的指控,深情款款地,“那是因为我心慕夫人,求而不得,只能用些偏方。”
“不行,”朱玉姿微喘着,按着微尘的手。
“夫人不要担心孩子,我会很温柔地伺候你的,”微尘反手与朱玉姿十指相扣。朦胧的薄里,微尘的眉眼妖异而魅惑。
朱玉姿就被微尘蛊惑了,顺从地闭上眼睛。
朱槿还站在门口,她看见王爷的车架往吴夫人的住处去了。沉香殿前的宫灯照得门前台阶一片澄明,就越显得沉香殿内黑得沉重。
算上今日,自打夫人罚了县主抄经,王爷已有五日不来了。王府后宅年轻鲜亮的美人那么多,夫人还仗着身孕就使性子。
朱槿愁肠百结,忽而听净鞭声响,她抬头一望,喜出望外,王爷的车架往沉香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突然发现宋的身世有点凄惨啊……
如意就是那个试图勾引顾大郎的侍女。安安:我瞧着你长得不顺眼。打一鞭子就顺眼多了。
如意是出了大丑,名声不好嫁不出去,安安没那么狠毒让人毁容啦。
今天讲个我姨跟我说的小故事。
有几个老头子玩得很好,某一天其中一个死了,剩下的几个晚上去帮忙守灵→_→其实就是守夜打字牌。
打着牌,突然灵堂吹起一阵阴风,把盖在死人脸上的黄纸吹起来了,还飞到了其中一个人身上。
其他人就开玩笑说,“他要找你下去打牌哦。”
被黄纸糊了的人生气了说,“如果我下去,就来拉你们一起去。”
结局就是被黄纸糊的人回去没几天就死了,剩下的人一个月死一个,死光了。【具体几个人忘记了】
第75章败露
“奴婢拜见王爷,”朱槿俯身行礼,偷眼一瞧,却看见顾衡握着一位黄衣美人的手,扶着她从车辇上下来,吴夫人怎么也来了?朱槿来不及多想,又低头福了一福,“吴夫人。”
落地刚站稳,吴夫人就没骨头似的,笑嘻嘻地倚在顾衡身上,很是爱娇,她瞧了一眼朱槿,认出来是朱玉姿的得力侍女,开口就道,“礼,你家夫人呢?”
朱槿觑了顾衡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于是恭谨道,“我们夫人听说潜心修行有助于养胎,这几日都在念经祈福,静心休养,今日是微尘仙姑在为夫人讲道。”
这话明着是回复吴夫人,实际朱槿都是对顾衡说的。
听说朱玉姿这几日修身养性,顾衡还是有几分满意的,前些日子朱玉姿也闹得太过了,能够安安生生养胎最好不过,他面上露了笑容,点头道,“听听道经也好,有大智慧。”
说的倒是好听,也就哄哄王爷罢了,吴夫人心里暗暗嗤笑,什么潜心修行,不就是被王爷冷落了,脸上无光不好意思出来炫耀了罢。
可她素来乖巧,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扫王爷的兴,捧场地笑道,“早听说微尘仙姑是个得道高人,只是一直难得一见。今日真是巧了,我也想听听微尘仙姑讲的经呢。”
吴夫人想听经是假,想求子才是真的。朱玉姿忽然有孕,谁都想知道她是怎么怀上的,虽然朱家把内情遮得严实,但朱家路途迢迢到云州接了个道姑回来的消息还是露出了风声,加之微尘美貌出众,在晋阳城里渐渐声名鹊起,微尘能够求子的事,已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是微尘乃是晋王妃与玉夫人的座上客,等闲是见不到她的,吴夫人就是属于请不动微尘的那一拨。是以吴夫人得到微尘进府的消息,也顾不得今晚是她侍寝,撒娇磨了顾衡到沉香殿来堵微尘,难道微尘一个小小道姑还能不给晋王的面子不成?
微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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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有能耐,就连顾衡也不好奇,若是微尘真有本事,他多几个儿女也是好事。所以今日吴夫人一撒娇,他就答应带着吴夫人来看微尘了,也瞧瞧朱玉姿的肚子可好。
“奴婢这就让人通禀一声,”朱槿垂首低眉,她算是明白了吴夫人的目的,可王爷也在,并不能找借口回绝吴夫人。
“不必了,打断了姐姐和仙姑论道就不美了,”吴夫人俏生生一笑,眉眼鲜活,摇着顾衡的手,“王爷,我们悄悄进去好了,偷听一下仙姑是怎么给姐姐讲经的。”
吴夫人耍了点小心机,她是怕等会儿见到微尘,微尘会有所保留,不愿为她求子,她就想着悄悄进去偷听,微尘在朱玉姿面前,总不会敷衍了吧。
顾衡现在年纪大了,很喜欢鲜活的小姑娘,吴夫人年纪小,性子活泼,很得他欢心,他也愿意纵容吴夫人偶尔的跳脱。抓住了吴夫人乱晃的手,对朱槿道,“带路吧。”
王爷未太宠爱吴夫人了,朱槿看了看笑容娇俏的吴夫人,纵然心头憋闷,也只能应了,领着人进去。
正殿里没有掌灯,全靠内侍手里提着的几盏灯笼照亮,不过这也够了,落在地上的灯光照亮了沉香殿华丽的波斯红地毯,灯下那红得格外的艳丽,浓艳之极竟有些诡异了。
“姐姐的屋子布置得好漂亮,”吴夫人觉着有些害怕,走着走着就贴在顾衡身上了,悄声嘀咕,“只是怎么不点灯,静悄悄的。”
“我们夫人喜静,又说四处点灯太过靡,是以沉香殿只在需要处点灯,”朱槿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为朱玉姿说好话。
其实朱玉姿这个少点灯来节俭的法子还是微尘想出来支开众人的借口。正好赶上连月雪灾,朱玉姿这番节俭,又迎合了晋王府女眷们缩衣节食来赈灾的大流,可谓一举两得。
顾衡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往日他来,沉香殿总是准备好了接驾,灯火通明地,没觉出不同来。
吴夫人没想到一个不点灯还能扯出来这么多说头,她眼睛一眨,“可是如今姐姐身怀有孕,还是这么黑灯瞎火的,要是不小心绊到什么……”真要节俭,就不要在路上铺那么金贵的波斯地毯啊,吴夫人脚下使劲碾了碾,真是有脸说自己节俭。
“多谢吴夫人关心,奴婢们会仔细服侍好夫人的,”朱槿一凛,急忙回答。
顾衡好笑地拍拍吴夫人的头,“就你瞎操心。”
吴夫人娇俏地嘟起嘴,却是有些羡慕朱玉姿有这么得力的侍女,她出身寻常,从家里带来的侍女只有忠心可取,晋王府分来的侍女倒是能干了,她又信不过。
朱玉姿平日燕息的寝殿在正殿后,穿过中堂和花厅,垂花落地罩后已隐隐透出灯光,是小厅点着一盏长信宫人落地灯,然而寝殿的隔扇门是关着的,仔细看了才发现扇上糊的桑皮纸透出暗色的光来,
静悄悄的连个当值的侍女都没有,顾衡心里一跳,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年行军打仗,这样的预感曾经救过他自己很多次。顾衡不动声色,手抬起来,按在了腰间。
他这个动作只有李顺注意到了,随身伺候顾衡多年的李顺立刻警觉起来,他是知道王爷腰间的革带里藏了一把软剑的,莫非沉香殿藏着刺客?
李顺的心提了起来,做好了护驾的准备。
“怎么这么安静?”吴夫人毫无所觉,她一贯是天真随性的,年纪小无所顾忌,蹑手蹑脚走到门前,将耳朵往门上贴。
内里没有她想象中的讲经的声音,甚至人声都低不可闻。吴夫人皱了皱眉。
“奴婢这就叫夫人出来迎驾,”朱槿见吴夫人太不知礼数,也有些恼了。
吴夫人从门上下来,站到一旁,灯光很暗,没有人注意到她脸色发白。
“不必,”顾衡举步推门,“她有身孕,还是歇着为好。”他倒要看看里头有什么。
里头居然还拴住了,顾衡越发觉得不对劲,“李顺开门。”
别看李顺斯文白净像个和气夫子,他手上的开锁功夫不凡,上前去左右一摆弄,就轻巧地拉开了隔扇门,连门滑动的声音都近乎没有。
李顺假作引路,实则是为顾衡探路,当先跨了进去,走在前头。能够坐稳晋王府内侍监头把椅子,李顺除了忠心妥帖,还有心细,他几乎是在进了门后就发觉了不对劲。
他立刻
扭头看王爷,只见王爷骤然色变,疾步往内帷走去。
李顺心里一叹,特意落后了几步,就听帷幕后响起来玉夫人惊慌失措的哭求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求饶声。
朱槿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顾不得冒犯,快步走了进去。然而看到里头的场景,朱槿恨不能昏过去。
红色锦被缠成一团落在地上,朱玉姿抱着被子委顿在地,她露在外头的肩膀如圆玉润,披散着长发,看起来凄惶可怜。
然而这时,顾衡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在看裸着身子跪地求饶的微尘,心里的荒谬多过于惊怒。
微尘趴伏在地上,墨发垂肩,雪白的背脊线条柔软,细腰翘臀,整个人莹白如玉,只看这个背影,确实是个美人。
如果不是见了正面,谁能想到微尘竟然是个男人。
“王爷饶命,小人所为全是受了玉夫人蛊惑,”微尘为了活命,只把过错往朱玉姿头上推,“是玉夫人想要求子,逼迫小人的啊。”
朱玉姿没想到方才还与她亲密缠绵,枕边发誓的人翻脸如此之快,她定定地看了哭泣求饶,涕泪四流而狼狈不堪的人,呵呵地笑了,“没有用的,你睡了晋王的女人,还让她怀了野种混淆晋王血脉,难道还想活命,不如趁早自己了断来得干净。”
她是昏了头了,为何会看上这么个男人。朱玉姿觉得自己之前的作为只可用鬼迷心窍来解释,竟然会被这个人的甜言蜜语打动了。她就该在怀孕后杀了微尘灭口的。
“不,我还没活够,不想死,”微尘仰起身子,脸上带着媚笑,“王爷,小人可以随侍王爷左右,我还有师门秘药,可以为王爷炼丹……”
微尘轰然倒下的时候,朱玉姿才惊叫起来,她看见顾衡手里提着的剑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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