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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田家兔
席间白文宣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影帝张珩。这位长相硬朗英俊、从16岁到60岁都喜欢的大明星此刻穿着t恤和短裤,看起来十分邋遢的样子。
他从前就知道这位同宁永安关系不错,原来以为是不太上台面的交情,现在看来能坐到一起吃饭,大约是真正的好友。
另外一边坐着的人白文宣不算认识,但是认得脸,是楚家的独生子。这位倒和宁永安,不是亲兄弟但胜似兄弟,一样的纨绔。不过和宁永安关系这么亲近的朋友,在白文宣和宁永安7年的婚姻持续时间里也没有认识白文宣,甚至上次宁永安开宴也没露面,今天却坐在一起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珩、楚子轩,”宁永安进了包厢,指着这两个人把名字说给白文宣听,又指指白文宣,“我男人。”
张珩从手机上回目光,抬头冲白文宣笑:“宣哥。”
楚子轩倒是没那么热络,但是同样也很客气地打了招呼。
白文宣点头朝两人致意,大家一同落座。
宁永安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格外兴奋,一落座就滔滔不绝。
“虽然今天第一次正式介绍,不过大家以前都见过面吧?不用那么生疏,白文宣先生作为一个优秀的富二代,尽管性格刻板、脾气冷硬,还爱动手,不过这都是对我,对朋友还是挺好的,大家熟悉一下吧。”
白文宣当场就想让宁永安知道什么叫“爱动手”。
张珩直接笑出了声,越笑越开心,看得出来是真的觉得有趣。白文宣顿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和宁永安能成朋友,每个傻逼都缺一个捧场的,宁永安找到了。
对比之下楚子轩就显得正常多了。
“前两天你们的宴会我实在抽不出身,人在国外,所以只能缺席了。”
宁永安听了转过头来对着白文宣说:“改天问他份礼,人到不到的不说,礼到了也行。”
白文宣有点尴尬,宁永安表现出的自然亲密让他接话也不合适,不接话也不合适,最后只好含糊地点点头应承过去。
张珩终于笑够了,清了清嗓子,主动朝着白文宣说:“叫您一声宣哥吧,我是一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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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可惜从前宁哥拦着不让,今天可算把您给带出来了,我也开了眼了。”
白文宣听他寒暄的话,心里却天马行空地想,张珩的经纪人和助理工作应该挺辛苦,让这么个二货对外能维持好高冷“老”艺术家形象,不容易的。
宁永安也在他耳边说:“张珩就是个二货,他妈是我妈的大学同学,关系很好那种闺蜜,他进圈子我也帮了很多忙的,可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是签了别人公司。”
白文宣心想你那个把公司当后宫的腔调,人家但凡有点骨气、有点艺术梦想也不敢随便往你公司跳啊。
张珩也是真的二,宁永安和白文宣咬耳朵说话,他听见了也不回避,直接就怼宁永安说:“你又不专心做这一块,我怎么敢把前途交给你这个外行。”
宁永安被噎得够呛,白文宣顿时觉得张珩二归二,人还是很诚实的。
楚子轩都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举起杯子朝着白文宣:“来吧,干个杯,以后都是朋友。”
这顿饭吃到晚上10点多,张珩先被助理接走了,他没有碰酒,听说明天有公告。随后楚子轩也离开了,楚少的夜生活就丰富多了,下一摊还有朋友在等,留下宁永安和白文宣两个大眼瞪小眼。
宁永安甩甩手里的车钥匙说:“我喝酒了,你送我回去呗。”
白文宣拿过他的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宁永安一把抢过来。
“我给司机放假了,人家孩子可刚满月,你现在打电话,过意的去吗?”
白文宣点点头,说:“有点过意不去,不然我把你扔这里吧,这我过意的去。”
宁永安支着下巴看他,因为今天喝多了酒,眼角微微有些泛红,笑着跟他说:“你可真没良心,我眼巴巴地把你带到朋友面前献宝,你待我却像对待垃圾。”
“我其实有一个疑问,”白文宣无视了他的做作,问他,“你是怎么和朋友解释今天带我见面这回事的?难道也用突然之间发现真爱这种说法?”
宁永安回答他:“说服他们可比说服你容易多了。”
“你朋友知道你把他们当傻子糊弄吗?”白文宣嗤笑一声,讽刺他。
“好过你总是把我当做骗子吧?”宁永安答得飞快。
白文宣冷笑:“我看你是不醉。”
宁永安当场不要脸给他看,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我醉了。”
白文宣忍了忍,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最终还是开车把宁永安送回了家,路上,宁永安终于认真地开始解释说:“张珩的家里其实是做房地产生意的,长丰地产。他爸很疼他但不同意他做演员,他不进亚娱也是因为怕他爹迁怒我。不过他还是在家里很说得上话,对你来说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至于楚子轩,倒不仅是楚家,他妈妈那边是簪缨之家,背景很深,虽然他是外孙,但也有一定的力量。”
白文宣安静地听他说完,凉凉地问他:“你就是这么交朋友的?交有利用价值的?”
宁永安就朝他笑:“没关系,势力的人是我,你就享受成果好了。”
接着就是一路无话,白文宣把车开进了车库,宁永安下车前问他:“不上来坐坐?”
白文宣反问他:“只是坐坐吗?”
“什么意思?”
白文宣伸手解开安全带,欺近宁永安,勾着他的领带将人带到自己眼前鼻尖贴着鼻尖回答他说:“今天给我拉关系的好意,我是不敢只心领的,想来想去,不如卖个身报答你一下?”
宁永安听他这么说,沉下了脸色,手抵着白文宣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他推开一些,冷下声音说:“你如果觉得不需要,下次可以拒绝我,但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虽然不太容易受伤,不过还是会不开心。”
白文宣顺着他的力道直起了身,看着宁永安笑:“你也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吗?”
宁永安冷着脸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
白文宣坐在驾驶座上发了一下呆,宁永安也没有急着进屋,反而有些急躁地在车库里来回踱了几步。
片刻之后,白文宣重新发动了车子。
宁永安听到声音走过来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白文宣降下了窗和他对视。
“白文宣,不要把七年来失败的婚姻只归罪我一个人,你也不是全然无辜的那一个,但至少我还在挽回。”
白文宣直勾勾地看着他,回答说:“你也知道只有你在挽回吗?”
这句话带来了压抑的沉默,宁永安撑着车顶看着白文宣,刚才还微微泛红的眼睛此刻看来有些充血了,他拧着眉头不发一语,看起来处在暴怒的边缘,但最终却只是狠狠拍了一下车窗的边缘,扭头走进了屋子。
这晚最终称得上不欢而散,宁永安当然气得够呛,白文宣扪心自问也不觉得多痛快。这是一场漫长的分手,因为宁永安的不肯放手变成了一种彼此折磨,任何一个感情健全的人都不会因为这种分离和互相伤害而感到快乐,但白文宣也不会就此屈服。
从这一晚之后,宁永安有两个礼拜没有联系他。白文宣空降白氏,正是内忧外患兼备的时候,忙起来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更不会记得宁永安了,自然顾不上去在意他有没有作妖。
然而平静也总是暂时的,两周似乎也足够宁永安从白文宣给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开始孜孜不倦刷存在感了。
他给白文宣寄了快递,由于白文宣现在的主管秘书是朱利安,这个快递自然也没有被拒的可能,隔天就安安稳稳地躺在了白文宣的办公桌上。
上一次见到这个印着宁氏徽章的u盘,白文宣犹豫了10天放弃了继续“出逃”的想法,这一次他不打算看了,直接把电话拨给了宁永安。
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宁永安自己也觉得屡屡打断会议只为了接白文宣一个电话有点昏聩,但如今宁氏俨然是他的一言堂,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续被他炮轰了1个多小时的管理层们又一次因为白文宣的来电暂时解放了,宁永安一个人呆在会议室里,仰面瘫在扶手椅上冲着电话笑:“东西到了?”
白文宣很淡漠地说:“无论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想,打个电话只是为了退货。如果你拒绝我寄回来,那我就扔了。”
“别啊,”宁永安还是笑,不见因为被拒绝而动气,“能让我拿到你面前献宝的东西,总还不坏的,为什么不看看呢?”
白文宣没说话,u盘捏在手里反复地盘转,但确实一点都没有要看的意思。
“里面有一份设计稿,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宁永安当时用来“哄骗”和支持白文宣回来执掌白氏的开发案已经开始提上了日程。时隔多年,因为土地使用限制,这块地皮已经无法像白崇光当年计划的那样用于住宅开发,因此宁永安主张进行商业开发,打造购物中心。
这个方向相对而言需要更大的前期资金和后续管理投入,但同样也有丰厚的回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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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问题是拿出一个合理且出色的设计,这个提案才能推进下去。
白文宣相信宁永安能拿出手的设计师一定是足够出色的,甚至他可能很早之前就在物色这样一个人准备推荐给自己。从商业利益的角度而言,他其实是应该接受的,但是很可惜,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存在单纯的商业合作。
“公开招标也是办法,我没有一定要接受你推荐的理由。”
宁永安轻轻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亏我后悔上次拒绝你的‘谢礼’,这次特意找了挺长时间才找到我觉得等值的东西,想要得到你的答谢,结果你居然不了,可惜了。”
白文宣也实在不知道他的脸皮是怎么长得,更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弯的,之前大怒而归的是他,现在又能厚着脸皮来开玩笑,寻常人着实比不过。他实在是无言以对,没有话说了。
“怎么不说话?又不喜欢这种交换的方式了吗?”宁永安笑着问出了前半句,却沉下声音说出了后半句,露出了言语间的锋芒,“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和我维持这种银货两讫的皮肉关系呢。”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自从再见以来,宁永安已经极少流露出这一面,但今天偶有的发泄,倒是让白文宣想到了从前的时光。不算很生气,反而更有几分感慨,他对宁永安说:“不要装傻了,我讽刺你还要赤裸裸地说出来吗?”
宁永安冷笑一声,回答他说:“我倒宁愿你直说是在讽刺我呢,这样我就可以再回你一句,不要把现在这种不堪的婚姻状况完全归罪于我。别的多说无益,好歹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我可以无底线地接受你的各种情绪,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觉得即使把你的人留在这里,也无法正常沟通,这不难吧?”
“……这才是最难的,”白文宣说,“我从来没学会过怎么和你正常沟通,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正常的沟通。”
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
工作依旧堆积如山,白文宣却被这通电话败了干活的心,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u盘到底没有扔掉。片刻后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到屏幕上的弹窗写着宁永安的名字,提示信息上写着:u盘里的东西看一下。
他按熄了屏幕,但心里各种波澜却没有那么容易平复。
白文宣自认不是一个特别容易沉湎过去的人,他的人生比起真正贫苦的人来说也不算多可悲,可细数之下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快乐,所以他迫使自己往前看,少回头,但今天是个例外。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那个文件,尽管不够专业去判断这份设计稿的技术水平,但从风格而言,白文宣认可,真的是十分合他胃口。
他用食指虚虚地敲击了两下鼠标,到底没有爽快地将文件删除,心思跟着刚才的事开始往远飘。
宁永安的这种体贴和用心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如非他有这种奇异的敏锐,白文宣自认早些年性格更为敏感内敛并且刚刚被情人、亲人背叛的自己,是绝无可能对宁永安有一丝好感的。
好像之前他给自己过生日时的那份用心,刚刚结婚后,感情破冰、默契相处的那两年也是有的。因为看到路边有卖花的人,所以随手带回最后一支;签字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笔好用,所以再买一支来送礼;发现白文宣会做饭后,厚颜无耻地点菜,但会赖在厨房看着白文宣做;床笫之间的欢愉、工作中偶有的指点和帮衬、面对白家咄咄逼人时隐约的庇护……
白文宣坐在位置上回忆,甚至对着电脑屏幕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忘记过去和宁永安相处时这些短暂的快乐,他早就在之后的失望和斗气中把当时累积的暧昧好感消磨殆尽,但原来这些回忆带来的快乐却不会消失。就如同,当时被宁永安拒绝时感受到的失望一样,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无法消失。
u盘被格式化,白文宣把它留在了朱利安的办公桌上,朱利安自然会懂得怎么做。
宁永安到快递后也试图打电话过来再次说服他,但白文宣却已经没有什么心力去应付他了。
最初彼此试探的阶段很快过去,白氏原本盘根错节的各种势力开始疯狂反扑,白文宣应接不暇,忙起来连续熬上3、4天,只剩下偶尔打个盹、草草进食维持生命的时间,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不可能挤出时间来让他和宁永安玩什么恋爱游戏,生活远不止多巴胺和荷尔蒙。
因为陈仲提请离职,白文宣索性下狠手把陈仲所在的整个研发部门全部砍掉了。为此他可以说恶战了两场。首先是要“说服”白崇光,尽管白崇光如今因为宁永安的压力不得不和白文宣站在同一边以保全白氏,但背后对待白文宣的态度只有更差,白文宣和他的争执过程简直不堪回忆;其次则是说服董事会,白崇光的股东权利已经由白文宣代为行使了,但是还是需要他最起码得到另外两位股东的支持才能确保投票结果是他想要的,为此他可以称得上是不眠不休地硬啃了3天,终于成功地将这个决议推行了下去。
开完会之后回到办公室,他是彻底觉得自己被掏空,嘱咐朱利安挡住一切魑魅魍魉,他甩掉外套、扯开领带,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不是香甜,是宛若昏迷。白文宣迷迷糊糊再醒过来,睁眼发现办公室灯全暗光了,四下寂静无声,他呻吟了一声,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将脸埋在掌心里吐气,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醒了?”
在这样的黑暗中突然听到人声,吓得白文宣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缓过神之后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我他妈要被你吓死了!”
“我都坐了半天了,天黑了怪我咯?”宁永安在黑暗中继续发声。
白文宣摸黑站起来,走到电源开关处,把办公室的灯再一一按亮,遮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看到宁永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正看着他。
“干什么不开灯?”大概是实在被工作耗干了力,白文宣今天的质问温和多了。
可惜宁永安又不领情,回他说:“看你睡得甜,不打扰你也有错吗?”
一句话叫白文宣闹心地不行,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够力气和宁永安斗智斗勇,只能疲倦地绕开话题,问他说:“你来干嘛?”
“干吧。”宁永安回答。
白文宣愣了一秒才发现宁永安居然跟他开了这么一个无聊的言语玩笑,扶着脑袋忍不住又呻吟了一声,大步跨到自己办公桌前,两只手撑着桌面挨近宁永安,俯视着他,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真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灌满了液!”
宁永安眼睛都不眨一下,很顺嘴地就说:“那可不好,我脑袋里装的全是你。”
白文宣被气得狠狠一拍桌子,大怒:“你这是上门来添堵?”
宁永安就笑了,翘着二郎腿、支着额头对白文宣说:“我是上门来送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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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文宣今天是作息正常一日三餐并睡够了8个小时,他一定好好和宁永安讨论一下如何正确地送温暖,但是他今天累了,缺乏睡眠造成的头疼削弱了他的战斗力,被宁永安牛皮糖一样三绕五绕,连气都气不动了,一个转身背对宁永安靠坐在办公桌上,不说话了。
宁永安也不是不知道白文宣的疲倦,他傻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白文宣睡醒,从下午等到天黑,也不能说不体贴,只是一旦和白文宣说起话来,又忍不住记起被拒绝的好意,于是总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看着白文宣有些颓然的背影沉默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越过办公桌拦腰从背后抱住了白文宣。
白文宣冷着声音呵斥:“放手!”
宁永安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带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白文宣冷笑一声,没说话,但抗拒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宁永安冲着他的耳朵轻轻吐了一口气,白文宣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一下,宁永安笑了。
他的胸口贴着白文宣的背,比耳边的笑声更清晰的是胸口的震动,白文宣难耐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被更用力地搂住了。
“都那么累了,就不要再硬撑了。只是吃个饭再送你回家,我保证不作妖、不搞事,好不好?”
按照白文宣一贯的想法,不论宁永安做什么保证,答案都应该是“不好”,可偏偏是今晚,是他连续被睡眠剥夺意志力下降、硬扛巨大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果后神松懈的今晚,一点懒惰占据了白文宣的大脑,让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把拒绝说出口。
这一点点的松动,足够宁永安迅速领悟并行动起来,就像白文宣说的那样,在宁永安愿意的范围内,他有着天生的敏锐。
白文宣看着宁永安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拎起来挎在手上,微微站直了准备离开,宁永安凑过来站在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
白文宣停住脚步,低头看一眼肩上的手,又看看宁永安。后者耸耸肩,放开白文宣并举起那只手示意,两个人这才并肩从办公室出来,搭电梯下到车库。
宁永安今天原本也是打定主意来献殷勤的,虽然一贯的管不住嘴,不会白白咽下任何一口气,但真的要体贴起来,也并不是做不到。
看到宁永安替自己拉开车门时,白文宣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矮身坐进副驾驶,片刻后宁永安坐进驾驶座,不忙着开车,先问他:“想吃什么?清淡一些?”
白文宣系好安全带之后就靠着座椅闭上了眼养神,听宁永安这么问,随口就说:“随便,没胃口。”
宁永安于是立刻提议道:“那不如回家吃吧,手艺最讨你喜欢的那个厨娘现在随我回了主宅做事,你也很久没有尝过她做的东西了,不如就今晚?”
白文宣半晌没说话,只是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宁永安。
宁永安很容易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点质问和嘲讽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再次保证道:“我只是想让你吃顿舒服的晚饭,然后好好睡一觉,别把我当禽兽好吗?你都累成这样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禽兽都不如,”白文宣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他今天说话中气不足,但这点绵软气音却叫这句话听起来更加讽刺,“随你。”
宁永安实在也是听惯了白文宣的这句“禽兽不如”,如果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叫白文宣细数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无法饶恕的兽行,不过今晚就算了,实在是白文宣看起来真的是像被抽干了力似的,宁永安是真心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车子平稳地往宁家开,白文宣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的太累,半途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宁永安关了他那半边的空调风口,换了条稍远但红绿灯少的路,绕行了一下,又在车库里停车等着白文宣睡得浅时才把人叫醒,再一看表,已经快8点半了。
白文宣睡得有点木,四肢发软不说,头也昏沉。原本办公室那一觉醒来倒还好,车上再睡的这一会儿,反而叫他更加力不济,只能慢半拍地跟着宁永安,听他招呼。
家里厨房宁永安早就打好了招呼,厨娘做了3道菜加1个汤,不是很丰盛,但胜在用心,主食倒是备了米饭和稠粥,连面条也做了现成的,怕白文宣没胃口不肯吃,所以都准备了。
白文宣不是很挑剔的性子,但确实累极了就不太有食欲,下筷子前看着有些兴趣缺缺,但两三口菜咽下去却真的开了胃口,和宁永安一道埋头扫荡了全部的食物。
厨娘就是担心白文宣饿过头了,突然开胃吃太撑,有意控制了一下量,宁永安也注意看着他,这顿饭倒确如宁永安承诺的那样吃得舒心又畅快。
饭后,饱腹感让疲惫来得更汹涌,白文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皮盖过了一半眼珠,眼神发直,显然是处在要昏睡的边缘了。
宁永安起了点坏心,凑过去问他:“还要送你回去吗?”
白文宣愣了一下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看向他,又愣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你一肚子打算都做好了,何必再撩我骂你一句?我睡哪?”
宁永安笑了:“当然是我的卧室。”
白文宣半掩着眼看着宁永安,要笑不笑地哼了一声,慢腾腾地站起来往楼上走,他当然知道宁永安的卧室在哪。
对方这副慵懒的模样有别样的性感,宁永安愣在客厅里心猿意马了片刻,还是敛了乱七八糟的心思跟着上了楼。
宁永安的卧室在二楼的西面,一个套间有两进,外间是小客厅,里头有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新婚的时候他们在这里住过1个月,白文宣睡了一个月的客厅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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