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吾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影小狐
卿卿吾妹 分卷阅读33
在外面敲着门,哭叫着哥哥,但哥哥不在,就算叫破嗓子也没有用,她绝望地贴着门跪倒在地,紧抱住猫儿无助痛哭。
“哥,我该怎么办?我真得很害怕……”
卿卿低声自语,在她心里她已然是残花败柳,仅剩最后一丝尊严。她蜷在廊檐下哭了一夜,眼看天边渐渐泛白,她很想保护自己的哥哥,就像当初哥哥保护她那样。可万一顺从了那人,而他出尔反尔,到时又该如何场?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心里只希望哥哥能平安无事,一只雀鸟恰巧从竹间飞过,啼声清脆,卿卿抬头看到,脑中灵光乍现,她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念头。在这个府里最能做主的人就是萧瑞,若是能求到他庇护,或许就能脱离险境,说不定还能帮到哥哥,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害怕,萧瑞平日不苟言笑,也不太和她说话,若是这么过去太显唐突了,斟酌半日,卿卿决定赌上一次,她埋了猫儿尸体,然后回到叠锦楼换了身装扮,由于整宿没睡,看来有些憔悴,她只好先涂点脂粉盖盖,接着就去百雀园。
萧瑞喜鸟雀,为此专门建了个雀园,每日清晨他都会到百雀园的凉亭内小坐片刻,这事府里的人都知道,曾听人说有婢女动了坏心想借机勾引老爷,结果被夫人卖掉的事情,不过被卖掉正好,在卿卿眼里萧府已和火坑无异,她挑无人之时小心翼翼地潜入园子,然后在塘边凉亭内候着,还时不时地朝园口张望几下,她想过会儿该怎么说好,可是一晚上没睡,脑子里都是浆糊。
“卿卿,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卿卿一激灵马上转过身,不知何时,萧瑞已经站在她身后,她不有些吃惊,回头朝园口看看。
“我……我……我恰巧路过这儿……”
卿卿心慌意乱随口扯了个谎,萧瑞两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马上欠身施礼。
“老爷万福。”
这话补得还算及时,不过萧瑞似乎早就看出她有隐情便轻问道:“平时没见你来,今天有什么事吗?”
卿卿垂眸沉思片刻,道:“奴婢今天是来特意谢老爷,多谢老爷的救命之恩,若没老爷,我和哥哥早就死在街头了。”
这话有些奇怪,萧瑞听后默不作声,像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卿卿抬眸偷睨他一眼,不由紧张地绞起双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干脆豁出脸皮,壮胆跪在他面前。
“古人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奴婢小时候不懂事,如今长大成人觉得应该好好报答老爷,虽然没什么太大难耐,不过端茶倒水之事奴婢能做好。老爷您是知道的,奴婢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受尽人间冷暖,既然您救了我们,那请您再帮一次,我定会好好待奉您决无二心,只望老爷能庇佑我们兄妹……”
说着,卿卿不禁泪眼盈盈,可是这话听来突兀生硬,也没有求人的味道。萧瑞凝眉看她半晌,随后深吸口气,转身逗弄起挂在廊下的黄嘴白鹦哥。见他不语,卿卿色如死灰,可实在不甘心放弃这一线生机,她又起身含泪跪到他面前。
“让奴婢侍奉您吧,奴婢一定会尽心尽责,以报您的救命之恩。”
卿卿俯首叩地,低声抽泣,她难过的是自己太过渺小,无法左右命运,也没办法帮助哥哥,如今只能低声下气地乞求,没脸没皮地贱卖。萧瑞面色如常,不过眼中多了几分睿,仿佛在盘算什么。
“别哭了,我成全你便是。”
片刻,萧瑞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令卿卿大为震惊,呜咽一下子噎在嗓子眼里。萧瑞见状忍不住轻笑,然后伸手将她扶起且掏出帕子递给她拭泪,卿卿一边擦着一边偷偷地看他几眼,不停猜测他的心思。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但生怕委屈了你,想等你哥回来之后与他商议,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不用多虑了。”
“老爷,您的意思是?”
卿卿不太明白,眨巴双眼愣愣地看着。萧瑞淡然一笑,道:“没什么,你且先回去,待我想过之后自会定夺。”
希望落空了,卿卿只觉得老爷不会帮她,她心灰意冷地回到房里,心想若是萧涵再来欺负她就在袖里藏把匕首,到时鱼死网破,干脆同归于尽。虽然是这么打算的,可更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日,萧夫人就从庙里回来了,午膳过后,她突然来到卿卿房里说有事商量。卿卿心慌意乱,猜想该不会找老爷的事被知道了,她连忙拿过圆凳扶夫人坐下,然后又奉上香茶,萧夫人扫了眼她的茶盏,微微一笑道:“卿卿,你来这里也快十年了吧?觉得这里可好?”
“好,当然好,天底下没比这里更好的了。”卿卿垂下眼眸,小声回道。
“那就好。今天老爷和我说了你的事,听完后我思量许久。你从小就长在我们萧家,又对我们忠心耿耿,更何况你哥也在为我们办事,我和老爷都十分喜欢你们兄妹,念着你这番心意,我就自作主张做这个媒人,想让你侍奉老爷为他妾氏,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卿卿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夫人……这……这……这实在是误会!”
“什么误会?”萧夫人轻问。卿卿鼻子一酸,眼泪籁籁落下,紧接她也顾不得什么开口便说:“这事缘于大少爷他……”
“卿卿!”萧夫人瞪大凤眸,神色狠厉。卿卿微怔,转念一想明白了些许,她低头默声,萧夫人见之柔了眼色,轻携起她的小手又笑着道:“你放心,我们萧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从今往后你和你哥就能衣食无忧,这是多少人求不得的美事啊。”
卿卿两眼噙泪,低声回她:“夫人,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老爷的,夫人……”
“怎么会呢?你聪明伶俐又识眼色,怎么伺候不来?就这么说定了,我会挑个好日子把你接来。虽然还没办事,不过你已算得上是老爷的人了,就先在这里委屈几日,我会安排两个婢女伺候你,这些天你也不必去朝凤轩,有闲空就和嬷嬷学学,你以后可要好好服侍老爷,来年为萧家添个一儿半女,也算不辜负我们一片心意。”
萧夫人笑如春风,看来很是替她高兴。卿卿无力挣扎,沉默良久只喃喃说道:“我要等我哥哥回来。”
夫人莞尔,道:“别担心,再过几日你哥就回来了,办事之前定会让你们见上一面,聘礼什么的也不会少你们。”
听到哥哥回来,卿卿的双眸顿时有了神采,可是转眼又黯淡下去,仿佛一口枯井只剩下死沉的黑。或许有了老爷这个大靠山就不必害怕,说不定还能帮到哥哥,想到此处,她也甘愿用自己一生去换。
卿卿颔首垂眸,深行一礼:“谢谢夫人,我决不会忘了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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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的大恩大德,我会好好伺候您和老爷的。”
口不对心却又无可奈何。萧夫人听后颔首而笑,亲手送上一副金镯和几枚金钗,旁边嬷嬷直夸她命好,连说话的口气都与以往不一样。卿卿心如死水,她就在房里痴痴地等着,等着哥哥回来的那天。
第22章兄妹相欺(重写!)
萧府舞姬美婢不少,也不乏专门奉上的绝色,宠归宠,不过萧瑞从未纳谁为妾,一个捡来的贱婢能成为他的妾氏难令人咂舌。为了这个小妾,萧瑞特意修建了座“沁园”,又订上百匹绫罗绸缎,让绣娘赶工制出四季衣物各三十套,一连几日,萧府门前马不停蹄,南北奇珍异宝陆续而来。卿卿能得到此等优待,人们纷纷猜测,底下人明里说她命好,暗里道她“手段高明”,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她的风光背后却是另一个人用命换来的。
终于完成这桩棘手的事,萧墨连夜赶回去想尽快见上小妹一面,入城之后,他准备先去浴堂洗去风尘,换上件干净衣袍后再回萧府,他可不想让小妹见到自己满身泥泞的模样,怕她会担心难过,一路上就在想用什么借口堵住她的问话,细想去了这么久毫无音讯,实在有些不应该。
“呦,这位客官,单间还是混堂?”
萧墨一进神仙池,掌柜便殷勤迎上。萧墨说了“单间”,掌柜立马眉开眼笑,唤来小二领他是进去。浴堂向来龙蛇混杂,若不是脏得见不得人,他不会来这儿。小二将他引入竹青阁,然后捧来新鲜瓜果又问要不要搓澡师父,他淡淡地回了“不用”,接着便给了小二点小钱把他打发了。
萧墨脱去脏得发灰的玄袍,然后轻轻踏进澡池,胸前的伤还在渗血,一碰到水,他忍不住倒吸口冷气,闭上双眼忍痛过去。这么多年腥风血雨,生死早已看穿,有些伤痛过也就忘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某天没办法回来,卿卿会哭会急,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留口气在,哪怕从此见不到,他也要想办法告诉她自己安好,无需挂念。
萧墨拿过白巾擦了把脸,然后从果盆内摘下一枚葡萄,刚准备塞到嘴里,深思片刻又把它放了回去,接着拿来随身带的羊皮囊子往嘴里灌了点水。
“喂,你们听说了吗?萧家要纳妾了!”
隔壁有声传来,听到“萧”这个字,萧墨立即屏气凝神侧耳聆听,然后不由自主地猜测起堂客的身份,听那人的声音极其普通,应该不是练武之人,他也就没太大在意,泡在澡池里继续洗身。
“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也不知道哪家祖坟冒青烟,竟然能攀上这根高枝,如今萧家势力可不容小觑。”
“嘿!和你们说你们别不相信,我那表姐夫告诉我萧瑞要纳一个婢女为妾。”
“婢女?尽瞎扯什么呀!萧瑞能看上一个婢女?!”
“都和你们说了,我表姐夫在萧府当差,他会不知道?那婢女原先是小姐房里的,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就被调到萧夫人院里去,那姑娘年纪小小可心计重啊,主动送上门去,结果人家萧瑞就把她给用了。
“那也太荒唐,萧瑞是何等身份?怎么会糊涂到纳个婢女做妾?”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个调调。听说这婢女有个哥哥也是为萧府做事,人家使得美人计也不一定啊。”
……
“哥哥?”
萧墨心里一惊,这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明摆着在说他和卿卿,可是卿卿怎么会做这种事?萧墨内心狂乱不安,隐隐觉得出了什么事,不等隔壁人聊完便马上擦干净身子,穿好衣裳就走。掌柜见他走得急,以为是个无赖想吃白食,刚要上前拦住要钱,他就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扔在柜上,接着飞身上马卷尘而去。
思妹心切,萧墨不由快马加鞭想回去问个清楚,到了萧府门前还没等守卫询问,他便亮出令牌直闯进去,守卫见之连忙施礼放行,一路通行无阻。
此时天夜已暗,萧墨也顾不得和萧瑞禀报就去找小妹,然而来到卿卿以前所处的院子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心中不安更重几分,他非常担心那些听到的话全是真的。经过一番打听,萧墨得知卿卿住在叠锦楼的别苑内,他不顾家规直接潜入了萧夫人的庭院,有两个婢女正好从旁边经过,手里拎着缕花食篮正交头接耳。
“今天她又没吃东西,这迟早得饿出病来,到时我们算什么事呀?”
“别管她,直接禀明夫人便是。”
……
听到这番话,萧墨就顺着两人走来的方向望去,看到院落深处有间小屋正亮着灯,他小心翼翼地贴墙而过,在小屋门前窥视半晌。屋内烛光摇曳,隐约只见一人坐在床沿半倚着床栊,看模样很像卿卿,他垂眸思忖片刻便壮大胆子推门而入。
卿卿正望着那点烛光出神,有人进来都毫无察觉,那愁云惨淡的模样真不像个要办喜事的人。萧墨见到小妹憔悴不堪顿时心如刀绞,不由疾步上前半蹲在她面前,轻唤了声:“卿卿。”
卿卿听到这个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转过头,空洞无神的眼眸像是失了魂魄,就犹如行尸走肉毫无生气。
“哥,是你吗?”她问。
萧墨皱起眉头,心疼地抓紧她的小手。她的手冰冷冰冷,刺得他指尖发疼,片刻,卿卿徒然睁大双眼,如梦初醒般唤了声:“哥?!”
“是我……我回来了。”
话还未落,两行清泪便顺着卿卿的脸颊滴落在他手背上,萧墨心痛难言,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入怀里。触碰到这温暖而又熟悉的胸膛,卿卿终于忍不住大哭,将这些天的委屈与痛苦全都倾泄在他身上。
“哥,你去哪儿了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她埋首在他胸膛痛哭流涕,两手捶打着他的身子,萧墨胸上的伤口又开裂了,可这远不及他的心痛,他凝着眉任由她哭闹,或许这样大家都能好受些。
“卿卿,对不起。哥哥有急事……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了……”
他深感愧疚,双臂又拴紧一圈,不停安慰着怀里的小妹。可是现在回来已经迟了,卿卿没办法把碰到的事情告诉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眼泪印上他胸前的衣裳。过了许久,她渐渐住哭声,抹干眼泪朝他挤出一笑。
“回来就好,回来我就不担心了。”
她已不像往常般天真可爱,似乎是藏匿着心事强颜欢笑。萧墨想起刚才在浴堂里听到的传言,犹豫着该不该问,最终实在抵不住心中的疑惑与猜忌,低声问道:“我听人说老爷要纳妾,这事你知道吗?”
卿卿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她笑着点了点头说:“知道啊。”
“是哪家姑娘?”
萧墨凝神着她的双眼想从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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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答案。卿卿不由垂下眼眸,半咬着嘴唇,深掩住她心底的凄凉与无奈。
“是我。”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萧墨只觉得脑袋一嗡,眼花耳鸣,整个人僵在那儿没了知觉。卿卿抬眸看到他脸色刷白,眼泪又要忍不住涌出,她死咬住唇硬是忍住了。
“老爷和夫人都对我好,你看送了我金镯子和这么多好料子。看!还有如意玛瑙和南海珍珠。”
卿卿一面说着一面将萧家送来的金银首饰、锦衣华服全都翻出来亮在萧墨面前,看起来兴奋不已。萧墨已是手足无措,面对这些珠宝玉器以及绫罗绸缎他只觉得无比刺眼,不由自主地抓起布料扯得粉碎,将玉器砸得稀烂。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墨一把抓住卿卿的手臂,两手不受控制地狂颤。卿卿被他抓得很疼,手臂上都抓住了红印,可她并没挣脱,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在说:“是我去找老爷的,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萧墨快要疯了,他根本不相信小妹所说的话。从小到大,小妹一直单纯胆小毫无心计,她不可能会去找萧瑞,更不可能去做这么没脸面的事,这其中定有原委。
“撒谎!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我!”
他用力过猛,指尖都快嵌入她的皮肉中,卿卿终于忍不住痛,伸手将他推开。
“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不想再受苦,如今丰衣足食惯了,我怎么可能再找个下等人嫁了?反正跟谁都一样,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为何我就不能找个好些的,你说普天下还有谁能比老爷更好?难道你让我跟着个小厮或普通百姓吃粗茶淡饭?我不要!”
不管这是不是她的真心话,听她叫完这一通,萧墨气得唇色惨白,整个人都在抖,他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好把她抽清醒。
“宁做穷妻,不做富妾!你明不明白?老爷大得都能当我们的爹了,你难道真的甘心跟他一辈子吗?你有没有想过,若哪天他喜新厌旧,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哥有办法让你丰衣足食,哥只希望能有个老实人好好待你,你明不明白?”
“别再说了,我不听!我不听!”卿卿两手捂上耳朵拼命摇头,好不容易咽下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萧墨不忍心再说下去,眼眶不由跟着泛红,见小妹无助轻泣,他抬起手轻轻地抱了上去。
“哥……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真的……我不会有事的。”
卿卿靠在他结实的臂弯中微微哽咽,萧墨无奈摇头,生平第一次他这么恨自己,恨自己无能。
“哥不答应,不答应你做他的妾!决不!”声音低沉沙哑字字是钉,他紧抱着小妹,就跟儿时一样不遗余力地护着她,因为小妹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人,他绝不会睁眼看她往火坑里跳。
第23章木已成舟
卿卿担心有人过来撞见,泪眼朦胧地让他离开。萧墨无奈,只好听她的话,离开叠锦楼后,他就决定去找萧瑞,然而走到半路,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萧墨顿时警觉,定晴一看是他便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道。
那人扬起浓眉笑得无邪,一张小白脸颇为干净。“为何我不能来?主公正在找你,我可是好心和你说一声。”
“明白了,你走吧。”
萧墨微微点头,毫不客气地把他赶走。那人可怜巴巴地看向他,很小声地抱怨几句话,然后卷起一阵袖风消失得无影无踪。萧墨垂眸沉思片刻,猜测萧瑞找他十有八九是为了卿卿的事,不由加快脚匆匆忙忙地赶至微草堂。堂内灯火通明,他来到堂前稍稍定神,然后轻叩几下房门。
“请进。”
听到传话声,萧墨深吸口气便推门而入,然后拱手施礼恭敬地道了声:“主公。”
萧瑞正伏首案前,抬头见他舒眉一笑,然后放下手中书册起身抬手道:“不必多礼,快入座。”
萧墨道谢之后就坐上客座。萧瑞马上命人奉上香茗,接着掸拂衣袍下摆正身坐下。在萧墨眼中,他老成持重,手段狠硬,是一个不得不敬却又不得不怕的人。
萧瑞搁下手中狼豪,端起茶盏饮口香茗,随后正声道:“前几日我已到消息,此次真是辛苦你了,如今回来就多歇息几日,接下来的事我会让别人去做,你不必操心。”
“主公客气,这本是我份内事,应该的。”
萧墨轻声而道,神色淡然并无太多情绪。茶过半盏,萧瑞就拿出一只锦盒递上,萧墨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地契还有十根金条以及一些珠宝,他凝神思付片刻便轻问:“主公,这是何意?”
萧瑞莞尔而笑,道:“这是财礼。”
“财礼?恕属下愚笨,不明白主公意思。”
萧墨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萧瑞端起茶盏浅品一口,看起来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暗暗揣测。这十年历练,萧墨已是脱胎换骨,处事老成且日渐不凡,有时都无法拿捏他的脾性,比起那些居功自傲之徒倒让人有点不太放心。
谁都怕教出来的人羽翼渐丰无法管束,萧瑞也是如此,他生怕再次发生谢公子此类的事明知是其所为却抓不到半点凭证而且这块心病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虽说萧墨跟随他多年且是他一手栽培,但是防心之人不可无,某些事情不得不多加考虑。
想着,他放下茶盏,轻笑着道:“既然如此,我便开门见山,前几日我在百雀园遇到卿卿,她说了一番话让我感触颇深,难得见她有这般心意,后来我细细想了几日,觉得她要在我身边不明不白地伺候着实在有些委屈她,所以想给她一个名分,不知你意下如何?”
虽然萧墨已经有所准备,但听到这番话他仍然承受不了,两手紧抓膝处不由将衣袍下摆捏得起皱,他实在想不通卿卿为何会去找他,她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姑娘,为何要这么做呢?萧墨心烦意乱,不知所从,稍过片刻,他又渐渐稳住心绪,万分恭敬地拱手垂眸道:“多谢主公美意,可是我们兄妹出身卑微,实在高攀不起,还望主公三思。”
萧瑞听后微微点头,右手无意地摩挲起扶手处的祥云纹,他很清楚这对兄妹感情非比寻常,若是处理不妥很可能适得其反,不过卿卿他是志在必得,只要手中有这枚棋子便可杜绝后患,不必担心多生枝节。
定下主意,萧瑞又笑着道:“墨儿言重了,你跟随我多年,我一直很器重你且视你为心腹,更何况卿卿从小长在这处,感情自然深厚。我让夫人去询问她的意思,夫人回来和我说卿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更是对我们萧家格外忠心,说出那番话也是发自肺腑。为了慎重行事,我特意请人批了八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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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算下来八字相合又是五行相生,乃百年难遇的吉缘,若能成双必定两家兴旺。我成家多年只有正妻并无妾氏,若不是真心喜欢令妹,今天也不会开这个口。你大可放心,令妹我绝对不会亏待,她一入萧家便是良妾的名分,要什么开口便是。”
萧瑞所说的话令人咂舌,以萧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拼命将自家女眷往他手里塞,而他竟然如此优待一个小婢女,若是萧墨真的摇头,倒是显得不通情理,可萧墨不愿意把小妹给这么一个年纪的男人,虽说是良妾但终究要看主母脸色,怎忍心让卿卿受这般委屈。
萧墨沉默不语,过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主公如此器重,令属下十分惭愧,不过请容属下与小妹再商量下,毕竟这算得上婚姻大事。”
“那是当然,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不想委屈你们兄妹,不过此份薄礼你且下,就当你此次立大功所得。”
说着,萧瑞将锦盒轻推至他面前。看着这堆珠宝地契,萧墨凝眉沉思许久,然后伸手按上盒盖慢慢推回给萧瑞。
“主公心意,属下心领了,此礼太重实在不敢,若是说财礼也请属下问过小妹的意思之后再议,请主公见谅。”
话落,萧墨拱手行一大礼,低头刹那他眉头紧锁,锥心刺骨的悲痛呼之欲出。不知萧瑞是否察觉,他侧首看着他拈起美髯笑了笑说:“我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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