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胡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路鹿
她的语气熟稔,没有一点陌生感,仿佛和他们相识多年,的确很难让人不误会。
一直冷着脸的男人听到这里,终于抬眸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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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追究她是怎么进来的,针对她的话,不留情面道:“你觉得她在我家看见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后,还会想进来么。”
“……”
秦诗的笑容一凝,倒没生气,就是觉得又被他怼得很没面子,还没来得及回上两句,面前的男人就已经拉着小姑娘径直离开了。
胡来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悲伤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站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于是立马使劲儿拽了拽手,挣脱开他的束缚后,默默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独自站在墙角。
她既难过又生气,现在才知道,原来想要做到无条件信任一个人一点都不简单,反正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然而她这副赌气的可怜样落在叶孟沉的眼里,却让他莫名觉得好笑。
自从他出国以后,小姑娘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他闹过别扭了,倒是让人怀念,于是他也不着急解释,靠着楼梯扶手,静静地望着她,想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遗憾的是,没几分钟,高高挂起的人率先败下阵来,因为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很快便从角落扩散开来,就像一根根细细的钢丝,扎得人的耳膜疼。
一股烦躁从心头升起。
叶孟沉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不再借她回忆往昔,回散漫的目光,生疏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
抽动的肩膀一停。
除了极个别情况,其实胡来来并不爱哭,但她今天仗着心情不好,不再对他言听计从,偏要和他对着干,眼泪十分配合地往外冒,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她胡乱抹了抹眼泪,转过身子,不满地抗议道:“我、我哭一下都不行么!”
“不行。”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
他现在是连理由都懒得编了?
因为诧异,胡来来的眼睛微微睁大,被这个想法气得大脑停止运转,都快丧失说话功能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道:“你怎么比秦始皇还专横霸道!”
说完后,她又和墙壁大眼瞪小眼,最后实在气不过,抱着宁愿倒掉都不想给他喝的营养汤,扭头就往楼梯间外走。
反正如今她连哭都能碍着他的眼,倒不如直接消失,省得惹他讨厌。
抱着破罐破摔的的念头,胡来来离开得毅然决然,可没走几步,又“咚”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捂着额头,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叶孟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门口,她往左移,他也跟着往左移,好像存心不让走她似的。
哼。
他的挽留拐了好几个弯,胡来来没看出来,以为他在逗自己玩,于是难得硬气一回,调了个头,打算走楼梯下去。
下一秒又被抓住手腕。
和上次在博物馆的意外不同,这次叶孟沉是十分有目的性地把她往回一拉,而后按向自己的怀里,眉宇间笼罩着一层不知道怎么哄人的无奈,轻拍着她的后背,叹了叹气,妥协了。
“哭吧哭吧,想哭多久哭多久,哭个够。”
只要别让他看见眼泪就行。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胡来来一怔,只知道自己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以及鼻间无法忽略的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却不能正常思考,再次陷入悲伤。
美好的夏天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是美好的,她却失恋了,还有比这更令人伤心的事么。
没有。
一想到这里,胡来来刚有所动摇的决心重新变得坚定,强迫自己抵制他的投怀送抱,一边推开他,一边嘴硬道:“我为什么要哭,你不过就是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在气头上说的话果然毫无逻辑可言,听着小姑娘前后完全不一样的说辞,叶孟沉哼笑了声,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家里藏女人了。”
刚才都……都这样那样了,还不肯承认?
胡来来对他耍赖的本领叹为观止,仰着脑袋,怒目圆瞪,据理力争:“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啊!”
叶孟沉也低头看她。
虽然她已经暂时止住了眼泪,但薄薄的眼皮还是无可避地哭得红肿,而眼底仍浸着一汪泪,让眼眸湿润而明净,可怜又可爱,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
他垂下眼睫,喉结耸动,大手扣上胡来来的后脑勺,把她重新压回胸口,低声道:“没听过眼见不一定为实么。”
“……”
她当然听过,可是,当人真的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又有几个不会觉得这句话纯属自我安慰呢。
胡来来以为他是在狡辩,并没有被说服,继续控诉他的行为:“就算不是你藏的,那也一定是给她开的门,让她进去的啊,还说什么不认识她,大骗子!”
见她说话的流畅度恢复到正常值,也不再抽噎,叶孟沉知道她的情绪应该稳定了下来,于是放开了她,开始处理正事,说道:“手机给我。”
手机?话题转移得这么生硬?
胡来来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兜里摸出手机。
他接了过去,按亮屏幕,写着“我有密码怕了吧”几个大字的壁纸立马跃入眼帘,手指稍作停顿,又很快恢复正常,熟练地输入密码,而后拨出去一个电话。
事实上,有关于秦诗在他家这件事,他甚至比胡来来还晚知道几分钟,因为刚才在门口才是他俩今天的第一次碰面。
当然,这种主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出的。
很快,电话被接通,通过扬声器,一道女声传了出来:“喂?”
声音有点熟悉,胡来来还没回忆起在哪儿听过,便听身边人叫了一声“妈”。
妈?妈!他给他妈打电话干什么?
她奇怪地看了叶孟沉一眼,有些不解,赶紧屏住呼吸,认真聆听,果然听见孟素惊喜道:“诶,儿子啊,怎么是你,什么时候换的手机号,也不和我说一声。”
“没换手机号,但想换个妈,你看怎么样。”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最近连你的面都没见着,又怎么着你了。”
“是没怎么着,反正你把你儿子家的钥匙随便给一个女人,这件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是吧。”
闻言,胡来来终于明白了这通电话的用意,把现有的线索理了理,在心底默默做了一番判断,开始质疑自己之前猜测的正确性,心想这件事该不会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吧。
算了算了,想也想不明白,还是先继续往下听。
那一头,孟素见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也不装了,把话挑明了说,语重心长地长篇大论。
“随便给?我哪里随便给了,还不是因为你成天不着家,我只好麻烦诗诗帮我去你那儿拿我上次落的东西,而且你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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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诗诗这孩子可是我挑细选出来的,不知道比你爷爷看上的那个……”
眼见着她又打算对胡来来指手画脚,叶孟沉皱了皱眉,语气里掺杂着不悦,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时间,打断道:“妈,你应该知道你儿子的脾气很不好。”
孟素知道在他面前不能说一丁点胡家小姑娘的坏话,但又时常忍不住,被他这么一说才停下来,紧接着觉得不对,反问道:“我现在说的事和你脾气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得到时候对方父母找到你,说是自家宝贝女儿在我这儿受了委屈,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受……受委屈?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叶孟沉,你可别欺负人诗诗啊,要是……”
当了他二十五年的妈,孟素当然清楚他的脾性,也知道他说到做到,所以打算郑重警告他别乱来,可是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热闹了一阵的楼道重新变得安静。
虽然结束得不太愉快,但这下事情应该总算水落石出了,可惜胡来来只高兴了一下,没过多久就结束在孟素那句和秦诗的比较下,眼睛不由地一黯。
她知道,因为娃娃亲的事,她一直不怎么受孟素待见,但听说和亲耳听见的感受还是大不一样。
见她埋着脑袋,盯着脚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孟沉一挑眉,伸手捏了捏她那截露出来的柔软脖子,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兴师问罪道:“说吧,今天这笔账怎么算。”
嗯?
胡来来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后,愁着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打脸来得这么快。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不够信任他,可是
“这也不能怪我啊。”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做错,拿出实际例子,想让叶孟沉换位思考,“上次我爷爷在我房间看见金钱都觉得我俩有什么,更别提今天这种情况了。换作是你,你不会多想?”
盛夏的滚滚热风被绿植过滤得褪去了原始的高温,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旋着。
窗外天气晴朗,万物可爱。
一听这话,叶孟沉神色一敛,脸上的和颜悦色逐渐被阴霾取代,蹙眯着眼,低而危险道:“他为什么会在你房间。”
“……”
这是重点?
第17章
刚刚缓和的气氛又有了变冷的趋势,这对于想要扳回一城的人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重击。她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和预期截然不同,原本占理的她也成了没理的一方。
还好通过秦诗这件大乌龙,她成长了,拎得清主次了,知道了及时澄清误会的重要性,于是没有和他计较带偏关注点的问题,而是认真地解释事情的缘由。
“你千万不要误会,整件事真的非常简单。当时正值高二暑假,我忙着和我师父钻研业务知识,忘了给暑假作业腾出时间,在假期只剩最后几天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金钱得知后,念在我俩同窗十一年的份上,雪中送炭,并且亲自送上门。我看他这么坚持,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只好欣然接受这份好意,也就有了上述情况的发生。大概就是这样,你看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提问的?”
说完后,她还附赠了一个真诚的职业化的微笑,作为完美的ending。
叶孟沉却不为所动,见她一提到金钱,整个人的神面貌都不一样了,眼底的阴霾加深了一层,面无表情地泼冷水:“你以为你念小作文呢。”
“……”
她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还要被羞辱?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胡来来的心态崩了,彻底崩了,苦恼地挠了挠头发,黔驴技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才能让他信服了,干脆通俗直白道:“我和金钱真没什么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哦,彼此彼此。”
“……”
谁、谁和他彼此彼此了?
还真是犯错一小时,记仇一辈子。
眼睁睁看着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胡来来除了悔恨,别无想法,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知道以后在他的面前绝对不能提“金钱”两个字,要不然他准翻脸。
所以,她没过上几分钟好的日子,又要开始哄人了是么?早知道刚才多抱一会儿了!
胡来来叹了叹气,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话题绕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那什么……哦,对了,你刚才问我这笔账怎么算是吧。嗯……我个人比较推荐你选择肉偿的方式,你看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消满三次送一次,很划算的!”
她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推销人员,甚至还心准备了广告词,喋喋不休,却不料楼梯间的门在这时开了又关。眨眼间的工夫,里面只剩下她一人,吓得她不敢再皮了,赶紧追了出去。
楼道里光线明亮,如同早晨的闹铃,让人如梦初醒。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
又或者说是回到了原点的左边。
胡来来放缓脚步,走了过去,和他肩并肩地站着,不安分的脚后跟时不时踮起,偷瞄了几眼身边的人后,打算再用一发亲情计力挽一下狂澜,把抱了一路的保温桶递过去,借花献佛。
“这是叶爷爷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你最近辛苦了,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闻言,叶孟沉还是没说什么,接过保温桶,而后按下电梯。见状,她奇怪道:“你不回家?”
“没钥匙。”也不想再踏进那个地方半步了。
不过胡来来没听出后面半句话的意思,这才想起他刚才出来得急,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至于秦诗,恐怕早就回去了,于是积极提议道:“要不要我打电话找开锁师傅?”
“不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叶孟沉走了进去,她也跟着进去,继续问道:“那我们去哪儿?”
“你学校。”
咦?这么快就要把她送走了?
胡来来一愣,又“哦”了一声,这次的情绪是低落的,在电梯门完全合上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刚才还让她伤心不已的地方,心有不甘,烦闷地小声嘟囔着。
“可是,秦诗都去过你家了,我却连门都没进去,岂不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听着她委屈的小语气,叶孟沉垂眸轻瞥了她一下,不知道这种没意义的事有什么可争输赢的,随意安慰道:“你赢在终点线上不就好了么。”
“唉,你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蛋疼,说得倒是轻巧,问题是哪有这么好赢啊。”
胡来来摇了摇头,一脸的痛心,觉得他真是不懂人间疾苦,没有注意到四周的空气降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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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发现的时候,耳畔已经响起了蕴着满满威胁的声音。
“嗯,再说一遍。”
“……站、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第n次向命运低头后,她决定闭上嘴巴,得被自己活活坑死。
好在电梯门很快打开,新鲜的空气冲淡了周围的低气压,胡来来立马蹦了出去,谁知道出了电梯,他们并没有往大门外走,而是穿过花园,来到了隔壁栋的二十四楼。
瞪着面前陌生的防盗门,她不知道这次又要做什么,正想猜猜里面住的是谁,门便被突然打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睡眼惺忪的男人走了出来,同时出现在视野里的还有他后面散落一地的衣服。
咦?这不是……
见是熟人,胡来来放松下来,对方的名字在嘴巴呼之欲出,结果眼前忽得一黑。
叶孟沉的左手绕过她的肩膀,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往身后一拉,替她挡去少儿不宜的画面。
看见这一幕后,陈科不光瞌睡没了,八卦之魂也随即苏醒,调侃道:“哟,不是还没过年么,怎么今儿就携家带口串门儿来了。”
话是对叶孟沉说的,回答的他却是一道欢乐的女声。
“这位先生,您可能得改变一下观念了,现在做善事是不分时间地点的,而且关爱空巢孤寡老人,我们新一代大学生义不容辞,所以你不用太感动啦。”
“……”
生性调皮的小姑娘按捺不住捣乱的心,从男人身后探出半张小脸,在他白色短袖的掩映下,乌灵灵的眼睛转啊转,笑得很是可爱,可惜说的话就没那么可爱了。
陈科一听,笑容消失,心想这小孩儿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叶孟沉带大的么,连气人的方式都和他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拾熊孩子,叶孟沉便把她的头按了回去,同时往陈科怀里塞了一个保温桶,言简意赅道:“车钥匙。”
“……”靠!这一对大白天就来打劫挖苦他的狗男女!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陈科有一种被夫妻诈骗团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决定滚回卧室找安慰。
另一边,回学校的车里是一片风平浪静,整个过程没有再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悲剧。顺利抵达目的地后,胡来来一边低头解安全带,一边日常不要脸。
“对了,我们下周就要去部队军训了,不能带手机,所以这两周你可能得忍受一下相思之苦了。要是太想我的话,就抬头和我仰望同一片天空吧,千万不要难过,要不然我会心疼的,嗯?”
带着点鼻音的尾音一贯轻飘飘地上扬,每次都能把这种鬼话说得和真的一样。
唯一比较好的一点是,胡来来从来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于是随着“叩”的一声响,她打算下车,谁知刚往回缩的安全带又被人扯住尾巴,连带着她也跟着一起被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不解地转过脑袋,随即了然一笑,“哦,是不是想在我临走前抱一下?”
胡来来松开了搭在安全带上的手,转而撑在座椅上,朝他凑近几分,圆圆的领口被拉得有些大,露出的纤细锁骨也因此变得更为明显,藏在每一寸肌肤里的诱惑因子开始发挥作用。
明明这副耍赖模样和以往没什么差别,叶孟沉却是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意识到她已经成年这件事,喉咙间似是有一把火在烧,试图烧掉理智和不理智。
半晌后,他抬高视线,借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冷静了一下,而后神色正常道:“记得转告老爷子,孙子卖了这么多年,一碗汤就想买人心,恐怕太简单了点。”
“……”就这事儿?
胡来来的脸一垮,白高兴了一场,心想自己必须要拿出一点当代女性的气魄来,果断把他的手从安全带上挪开,不乐意道:“要说你自己说去,我才不当你的传话筒!”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骄骄傲傲地往宿舍楼走。
还坐在车里的人没有急着离开,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开车驶出学校。再次回到好友住处的时候,房子已经拾干净了,不该留下的人也走了。
这回陈科见到他不再意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念叨。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回自己家,老往我这儿跑干什么。拜托,我也是有私生活的人,麻烦你以后多多关注我的工作,远离我的生活好么。”
叶孟沉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径直走向客厅,从桌上捞起烟盒,抽了根出来,点燃,靠在沙发上吸了一口,听见厨房传来的脚步声后,说道:“帮我重新找一套房子。”
“找房子?”陈科递给他一罐冰啤酒,在他旁边坐下,“不是住得好好的么,为什么要换?”
“脏了。”
“……”
陈科刚喝进去的啤酒差点喷出来,极其看不惯他这种铺张浪的行为,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对他进行一番严肃的批评教育。
“你自个儿好好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么,屋子脏了你不知道找人打扫?老子活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有谁懒到你这种地步的!你……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批评到一半,叶孟沉斜眼看过来,原本还有一肚子牢骚的人立马改口,话锋转得一点都不明显。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这老妈子当得也太他妈没尊严了,得不到一点好言好语不说,还得看人眼色,真不知道把谁家妈给得罪了。
而且这话说完后,又迟迟没有下文。
叶孟沉咬着烟,坐在夏日灿亮的阳光里,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一言不发地望着客厅的灯,清高寡淡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才开口道:“离c大近的。”
第18章
大概是因为刚开学有太多的杂事需要处理,李寒秋又消失了好几天,直到军训前一晚,胡来来才获得了和她进行电话谈话的机会。
等对方一接通,她的少女心事便哗啦啦地洒了出来。
“秋秋,我明天就要去军训了,怎么办,我觉得我会成为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得相思癌的人。”
闲人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大忙人现在才吃饭,泡面的吸溜声隔着听筒传过来。
见她夸大其词的毛病又犯了,李寒秋不客气道:“你说话务实一点是不是会死,之前三个月都熬过来了,两周算什么。”
胡来来翻了个身,应该没怎么把她的话听进去,隔着蚊帐挠墙壁,只稍微谦虚了那么一点。
“那就成为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得相思癌的人吧。”
“……你和我表哥说了那女人是你辅导员的事么?”
这样的无聊话题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李寒秋不和她瞎扯了,另外问了一个有意义的问题,听她回了句“忘了”,无奈道:“那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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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送东西那天都做了些什么。”
“说出来吓死你。”
见她又用烂泥扶不上墙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胡来来的斗志被激发出来,采取讲悬疑故事的方式,和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当天发生的事,最后抛出悬念:“结果你猜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这一招对李寒秋不管用,想都没想,语气肯定道:“这有什么好猜的,一听就知道是我姑妈的主意啊。”
“……”
胡来来沉默了,对着枕边无辜的玩偶一顿拳打脚踢,电话那头的人没察觉,又吃了一口泡面,随口问了一句:“你该不会误会我表哥和那女人有一腿了吧。”
“……”
还是沉默。
长时间的空白让李寒秋反应过来,终于读懂了刚才那两段沉默的意思,知道自己好像又一不小心戳到她的痛处后,决定做个好人,没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象征性地安慰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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