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哎?”黄煜斐似乎有些吃惊,停止扶着他屁股摇晃的动作,“小橘……哭了?疼?”
“没有……不是,你别停,别停,”李枳止不住哭腔,泪珠子扑在眼睫下面,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但他舒服得要死,他也很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哭,便喃喃道,“我爱你,爱得要疯了,哥。我该怎么办啊你说。”
黄煜斐一愣,李枳也是一愣他瞪大眼睛,把腰往下沉了沉:“怎么突然又变大了。”
“因为小橘刚才说了很惊人的话啊……”黄煜斐完全不急着握着他屁股往里顶了,而是抱回他的腰身,把脑袋埋进他颈间,他竟在颤抖,“还是在这种时候。我以为我要等更久的。”
李枳的意识稍有回归,忽地闻到花香,隐隐约约的,好像是玫瑰,也好像梦,从无名的地方传来。他半迷糊着想,我爱你,挺长时间了,你在等什么呀,忽然,顿悟似的,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没说出来过。
于是他紧抱着怀里小孩似的男人,轻抚他毛茸茸的头发,以及光滑的脖颈。李枳又开始自己动了起来,让那根火热的又胀大几分的东西在身体里深深浅浅地进出。听见黏黏的声音,他哑声道:“哥,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不是喜欢,是爱……虽然,嗯,虽然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从某一瞬间起,你已经在我心里了,嵌在那儿……我,我先是说不出口,对不起让你等好久,现在,我让你知道了哦。”
黄煜斐沉默了一阵,他心跳得太狠,都把李枳震到了。终于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墨玉般敛了太多光芒,幽幽地亮,他说:“我知道的,小橘呀,我也爱你的。”
李枳笑了,眼泪坠在他腮上,快要干了:“爱我……我也知道,嗯,你爱我。”
黄煜斐捡起配合他顶撞的动作,又道:“我说过,我要天要地要你爱我,关于第三条,我成功了。”
李枳亲他的额头:“黄先生,哥哥,你早就成功了。”
黄煜斐也笑了,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说着绝无仅有的秘密,充满让人沉陷的魔力:“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两个人说过爱。一个人是我妈妈,亲眼看着她死了,因为我曾经的幼小和懦弱,还有一个,正在我怀里……我需要触碰他,看着他,抓紧他,和他一起活一辈子。这是我人生唯一的出路。”
李枳听得混沌了,他和黄煜斐死死缠在一起,忘了动弹。他一边想着,亲眼看着自己妈妈死去,这得多难受,至于我,唯一的出路……你认真的吗。一边又想,这么好的一句话,我怎么舍得,怎么可能不去相信。于是,他顾不得嘴角外溢的口涎,含混道:“哥,我也想被你碰,被你看,我也想……一辈子。”
黄煜斐闻言,吻着李枳的泪珠,不动声色地调低座椅靠背,握着手中细溜溜的腰,缓缓地躺下去,“来,趴下来,贴在我身上。”
李枳乖乖照做了,像一汪水,像驯良的小兽。他放松下来,早已酥软却拼命绷紧的身躯正需要一个依附,湿润的呼吸打在黄煜斐耳侧,由于上身顺伏的动作,他下面也不自觉夹得更紧了些,伴随着几声哽咽般的低喘,弄得人心脏发胀。
“抱紧我,一会记得用腿圈住我,”黄煜斐的声音倒还是保持冷静可靠,“我要翻身了。”
感受到慌忙搂紧自己的力量,他箍着李枳的腰,身上发力,翻过身把人压在了躺椅似的车座上。他垂眼看着脸色潮红的小家伙,笑道:“一直想要被我这样压着吧。”
“嗯,”李枳弯起眼睛回望他,很幸福似的,压抑着低喘,抬腿圈紧他的后腰,“刚才翻下去的时候,忽然,它一动,插得好深……”
“还能更深,有信心全吞进去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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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我舒服的地方,都插到了,下面已经被……操开了。”
“有吗?它咬我咬得还是很紧哦。”
李枳不说话了,把他往下拉,索要着亲吻,腿搭在他身上,也在把人往自己身上压。黄煜斐把他腿掰开得更大了点,顺着这股劲儿,继续往里顶着。刚才磨过的那段窄道,确实已经软成水了,柔韧温热地裹着他,而更深处则尚未曾开采,神秘而脆弱。李枳有意放松肌肉,吻着黄煜斐的耳廓像是鼓励,那人才终于放开胆子似的,一插到底。
有种夸张的感觉,李枳怀疑,是不是已经到肠子了。
黄煜斐稍稍直起腰杆,提着李枳的两条腿,连着屁股一块贴在自己身前,好好地架起来,也怔了怔在他有印象的性爱中,无论男女,自己从没在插入时这样的不确定过,好像担心身下的人碎掉似的,还需要人家诱导着自己往里捅有点丢人不是吗。
但被肠壁的褶皱包裹着,慢慢体会对方从紧紧绞住的状态逐渐变得温软放松……如果抱着的是自己所爱的人,那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却听李枳轻声道:“全都……吞进去了。好神奇。”说着他伸手往下探索着,蹭过自己搭在肚皮上的性器,也不停留,直接摸到两人的交合处,拨开耻毛按上那条紧缝,手指颤了颤。黄煜斐安静地,莽撞地盯着那洁白的指节瞧这是弹琴的手,是每天会牵会握的手,是从第一眼就爱上的,李枳的手……现在,也是属于自己的手。
李枳用弯折的膝头蹭蹭黄煜斐架他的手臂,又道:“这怎么回事儿,又有点疼,撑得慌,但同时,又很舒服……”说完他就笑了,眼睛还是那样透亮清明,脸上却是迷醉又充满期待的神情:“我差不多了,哥你动吧。”
窗外压着橙红的灯光,竟给人种它是夕阳的错觉,此时透过网眼恍惚漫进车里,照着那人水澹澹的清艳模样,点染情俗的瑰色,只见白色的身体遍布细密的汗珠,淡红一片。
黄煜斐弓下腰,让他两腿搭在自己肩膀上,开始了胯下的顶撞。先是慢的,有度的,他拨开黏在那人脸上的乱发,沉默着去亲吻他,安慰他;后来又变得蛮横又不讲道理,一下一下地刺得非常深,又急,好像每次都要把人插透,同时舌头探进那人口腔,堵着气息,渐渐成了啃咬。
李枳觉得自己快飘上天了,他喜欢这疼痛,喜欢这温存,喜欢一切,也啃回去,呻吟被狠狠压在口中,连同分泌过剩的涎液,直被黄煜斐往自己嘴里渡。最后,两人都疼过了,李枳有点喘不上气,下面也被撞得让他想要大声叫出来。
黄煜斐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感觉,放开唇舌,支起身子,撑着座椅边沿俯视他。
要不是车子底盘重,估计也要跟着一块大晃了。黄煜斐一边继续干着,一边说:“叫出来吧。别忍了,好吗?”
李枳怔忪了一下,把下意识捂嘴的手拿开,看着把自己的藏在身下的男人,他像有了足够胆量似的,终于无所顾忌地叫了起来。
“太,太深了……磨,磨那儿……要炸了,我要……要到了……”他嗯嗯啊啊着,模样渐渐变得迷茫而无助,眼神也失了些焦距,他捂住眼睛,“别……哥,别这样看着我……”
“我要看,要记住,”黄煜斐捉住他的手腕贴在唇边亲吻,专心看着身下烧红的青年,还有他蒙起雾气的双眼,“你很美,你因为我变成这样,更美了。请不要遮掩。”
李枳浑身都是一颤,他刚才不想让黄煜斐看,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又快哭出来了。这么好的一个人,自己心里却埋着对他“坏的猜疑”,挥之不去似的,不时攀上他烧得发烫的思绪,让李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刚才的亲吻,还有话语,仿佛又一次那样轻而易举地使他安心些许,心里一垮,穴道被碾到火候了,下面就不自觉地泄了出来。
甜蜜的、牙疼般的感觉从骨盆冲向每一线神经,在皮骨间叫嚣。第二次射的余韵,把他弄得浑身又软了几分,又听黄煜斐贴近他耳边轻声道:“小橘很棒,已经学会用后面高潮了。”
“是哥,哥你太会弄了……”
黄煜斐暖烘烘地笑,啃着他的脖子,好像全不在意会留下红痕似的。同时小腹蹭着李枳沾了液的肚皮,把衬衫都濡湿了,也无可避地把那根刚泄气的小东西再一次煽动起来,没有神完全勃起,但敏感至极,是刺痛的,痒的,那样勾人。
就这样李枳愈加迷离了,他去搂黄煜斐,却被人反搂住。他又虚着眼去看车顶,有灯影映照在上面,明晃晃的一小块……但不知怎的,视角一换,他眼前又变成车子的后窗了他发愣时,黄煜斐把他侧翻了个面,紧贴在他后面,拥着他,两人叠在一起,在放成躺椅的狭窄车座上。
李枳压在下面的手臂往外伸着,随着身体的律动,手背触碰到后座的椅面。
视频里他坐的地方,还是,放我便当盒的地方……他不甚清醒地琢磨着,就把手缩了回来。
很快这思路就断掉。黄煜斐一手垫在他腰下,好让他不至于滚下去,一手拎起他一条腿,膝盖微微折起来,让他保持敞开的状态,下身也开始动了。那么大根东西,横戳在屁股里,角度刁钻,变着法儿地研磨,李枳只能嘶嘶抽气,混合放浪的、再不住的呻吟,往外漫。
他想不了太多,密闭空间,让他着迷的人就在身后,贴得没一丝隔膜,他们身体相连。空气里都是冲鼻的液味,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全是自己的。什么情况,我都射了两次,他还一次也没爽到……李枳开始愧疚了,他不知道怎样让黄煜斐插得更舒服些,吸了吸鼻子,准备试试自己会不会缩紧后穴的功夫,却忽然听到黄煜斐沙哑地说:“太久了吗?抱歉啊,要你配合我的节奏。我是有些紧张。”
紧张?为了我吗。李枳一下子快活得要命,心软成一滩,人也往后倒,他回头去亲他,脸红得像要往外渗血似的:“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何况洞……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的。”
黄煜斐配合着吻他红肿的下唇,问道:“小橘很累了吧。”
李枳认真地说:“我很舒服。果然……嗯,果然老司机就是很高明啊,他们说的,器大活好时间长,就是我哥了吧。”
“谢谢你。”
“啥?突然说谢……”李枳热气腾腾地呼呼着,配合着身下的撞击,他声音高低起伏,断断续续,“我是不是应该,我应该谢谢你的前任们,把我哥,给练出来了。今天过去之后,你的性经验,又……又加了一条。”
“什么?”黄煜斐不清楚李枳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说,要提起他的前任们,“不是的,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特别的,”他现在实际上也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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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地思考了,只能赌咒似的说道,“小橘,这一次对我来说,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李枳吭哧笑了,道:“我信你,我信你。”
你这样讲,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黄煜斐忽然间茫然,只能闭着眼往里钉,他被情欲以及某种难以说清的东西钳制着,有种想哭的感觉,是真实眼泪往外冲涌的欲望,仿佛无感七情六欲都在激荡,活泛起来。这让他感到无比陌生,所以竟不敢睁眼,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世界上,只有一个你,还有谁会这样真诚地和我在一起,和我相爱,没有……你是最好的、是唯一的啊。”
这话把李枳刺得,屁股一下子自然而然地绞紧了,前面什么也射不出来,可他仍然体会到高潮的眩晕,性器松松垮垮地挂在那儿,是第三次了。他晕叨着,脑海中波涛汹涌,却又空空如也,浑身潮红一片,回身勾着黄煜斐往自己面上贴。
他们又一次接吻,却是温柔万分的,李枳吮吸着黄煜斐的舌尖,刚出生的奶猫似的,呼出湿甜的气息,他笑道:“你知道吗哥,我如果真是橘子……我榨出的汁儿,也只分给你喝,你不喝,我就自觉倒进下水道去。”
先前被他缩着一绞,黄煜斐就知道时候快到了,又听了这话,他终于发泄出来。莫名地,他害羞了,脸埋在李枳晕粉的后颈上,李枳则隔着套子感觉到了什么,身上抽动了几下,被他提着的那条腿,伸着脚丫勾他的手臂。
李枳说:“哥?你爽到了吗,你怎么不动了?”
黄煜斐从背后圈住他,闷闷地不肯撒手:“嗯,让我抱一会。”
李枳默然,有点失神,蜷在他怀里喘了一阵,道:“还来吗?”
“不能没完没了啊,把小橘累坏掉了,”黄煜斐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并不急着拿掉被灌得快要往外溢的套子,而是继续这么抱着,轻轻搔着他的小腹,“酒店离得蛮远的,现在休息休息,到了之后,我们先洗澡。”
“好啊,咱俩现在,都是黏糊糊的。刚才说好的衣冠楚楚也破功了,不带换洗衣物真是失算了哈哈哈。”
“坏小子,我至少还都穿在身上。你一会也要穿好,不要过一个亮一点的路口,就被人家看光了。”
“不急,不急,”李枳轻轻道,“哥你说,爱是不是真正情侣之间必然会做的事?”
“当然。”
“不做的话,就不是真正的情侣?”
“也不一定。”
“那,和不是真正相爱的人,可以这样抱着,做爱吗?”
“也可以。看他想不想。”
“你想吗?”
“我现在不想了。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做。”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是真正的情侣,是真正相爱的人……我们刚才做了该做的、只能跟对方做的事。”
“没错,但是小橘,你怎么了?”
“我思考人生。”
“哈哈,这样啊,我懂这种感觉。”
这应该算是事后的空虚,以及自我怀疑的过程。性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冲击。黄煜斐这样想着,把李枳搂得更紧了些,他忆起自己初夜醒来,派对后空荡狼藉的别墅里,天没亮,他宿醉头痛,找不到昨晚睡的对象,也不记得她的模样,于是思考了很久的人生。
因为怕麻烦,最后在床下找到用掉的保险套才安心去实验室。现在想起来,简直非常可笑。
却听李枳又道:“我再问你,哥,刚才说我是你唯一爱着的那个,不是骗人吧?”
“怎么会是骗人。”
“太好了,我们今晚成为了真正的恋人,”李枳声音平静又疲惫,向下别过脸,在椅背上蹭了蹭,“我们分享一个秘密吧。哥你先说,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啊,”黄煜斐语调如常,亲了亲他汗涔涔的颈子,甚至有点开玩笑的意味,“我好像有很多很多秘密,不知道该讲哪一个。小橘问吧?我来回答。”
李枳愣了愣。
他看不见背后黄煜斐的表情,他惊讶于黄煜斐说出这话时的态度他又想到自己接下来想要问出的话,眼泪就在无声之中涌得更多了奈何黄煜斐抱他抱得这样紧,让他没办法抬手擦拭,只能像刚才那样蹭在椅背上,好让自己不要陷入眼前模糊一片的狼狈境地。
他压住脑海中动荡的思绪,也压住喉间的哽咽,问了出来:“你和谢明韵,有婚约吗?”
感谢大家的留言~对于我来说相当于开车的汽油hhh
所以吃肉愉快^^
黄老九是一个对老婆诚实的人,所以下一章(。
第37章
他能感觉到呼在后颈上的热气一滞,紧接着,黄煜斐问:“我不在的时候,谁找过你了?”
李枳笑了:“怎么变成我被反问了,我就问一句,你和那姑娘有没有婚约?”
“……有的。”
原来纠结这么久才问出来的话,得到的就是这样简洁肯定的回答啊。
不然还能是怎样呢?
那一刻李枳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解脱还是万念俱灰。
“哦,这样,我懂了。”他轻声道,挣开拥着自己的双臂,像是活生生扯下一块皮肤。股间还黏糊着呢,他也不擦一下,直接爬回副驾驶上穿起了衣服。“先提前祝你结婚快乐啊,那姑娘很漂亮,也非常会讲理。”他又道,穿得极快,却也足够手忙脚乱,内裤找不到了,干脆直接把外裤套上,衬衫扣子也扣错了位。
始终低着头,对黄煜斐类似“不是你理解的那样”的几句苍白解释,他无动于衷。
直到黄煜斐说出“我没打算和她结婚”,李枳踩上鞋帮,才抬眼看他。
“这是你的事,我走了。”
李枳拎上双肩包,推开车门。
春夜的暖风扑上他的脸。相比车里,空气很新鲜。
关门前手腕却被人给拽住,黄煜斐蹙眉,撑在车门处盯着他,却仍像是在说件平常事:“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我这是什么样子,”李枳忽略腰椎的酸麻,木然盯着眼前地面,腕子上跟他拗着劲儿,“我这样儿是恶心还是吓人了?谁弄得啊?”
“先回来,”黄煜斐不撒手,“……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绝对,我不会和谢明韵结婚,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
“现在起,我们已经分手了,”李枳胸口起起伏伏,扭过头,冷冷地垂下眼,“一定要我说得这么直白吗。”
“什么?”黄煜斐眉宇间显出茫然,好像腻在一起的温存忽然冰冻,他也吓到了似的,迟缓地说:“你记得那个约定……”
李枳并不躲闪他的目光,直视回去,眼神极清明,瞳仁覆了一层水壳,亮且冰,像是将要破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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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手的约定?我确实记得。但那是在我以为你是单身汉的前提下才约好的,所以现在,它失效了。”
他出奇冷静。一个一个掰开紧攥在自己腕子上的手指,心想,你早晚会戴上戒指吧,不是和我一起戴,也不该和我这种人一起戴。没什么可惜的。
哥们放松,他又想,你这样不撒手咱俩都难受不是吗。
最终还是掰完了,因为黄煜斐哑着口,慢慢松了劲,不想把他弄疼。他也不再把目光落在黄煜斐略显苍白的脸上,瞥一眼皮肤上那圈被按下的红印,甩了甩手,踩着鞋帮往亮着缭乱灯光的大路走去。
走不舒服,硌得慌,于是弯下腰,一边走一边往上提鞋。李枳走得头也不回。走了两步又大叫:“别动!是男人你就待在车里!死乞白赖不是黄大少爷的作风吧!”
这边黄煜斐跨出车门的腿又伸了回来。他也大叫,如梦初醒似的:“喂,那是指腹为婚,玩笑一样的事情,我从没想过要作数的!”
“哦,玩笑,我信了!”李枳大声哂笑。
“我说过我要结婚,但是和你,和你李枳,懂吗?”
李枳这下终于回头了,站在光线极好的路口,身后车流涌动,他抬起手臂,明晃晃地,似乎冲这边比了个中指。
仿佛在嘲讽:痴人说梦。
黄煜斐头脑嗡嗡作响,踩上油门就去追。
追到路口是一瞬间的事。李枳正插着兜站在人行道边上等红灯,似乎由于手边没烟,他懒懒散散的,在稀落人群中显得无所适从。黄煜斐靠着他停下车,还没等把车窗摇下来,就看见他撒腿就跑。
紧接着引发了一阵骚乱有辆塞满人的大公共,连带着两辆小车几个摩托,一连串被他方才的横冲直撞给堵在了路上。
鸣笛声太刺耳了,不管不顾的,还有刹车那种扎人的摩擦声,像一声尖叫。黄煜斐在那瞬间有点石化,眼睁睁看着李枳差点被公共车碰上,冲出车门的那几秒他呼吸都停了,心脏也要爆炸。
却发觉李枳非但没事,还立即卷入一场对骂骂他不长眼乱闯红灯的诸位,他全都骂了回去,是的,李枳在吵架,暴躁地,不讲理地,处于一种黄煜斐从没见过的状态之下他又回过头,站在路中间,大骂追上来的黄煜斐不是爷们,然后像是逃命似的,跌跌撞撞地钻进路边一辆出租车里。
骂完之后李枳觉得并不解气,一点也不,就好比在演一出滑稽剧,做丑角,声音再响,最后讽刺的也是自己。无论是对于险些被撞,还是对于已经被骗或许这两件事全都是他自己的错,又是他的错,又怪幼稚愚蠢的他自己,他真是一点尊严也没有。李枳开始笑了,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已经差不多无所谓了。
司机师傅调小评书广播,问他:“小伙子喝高啦?往哪儿去啊?”
“没喝,”李枳应着,低头打开钱包,整钱还剩七百,他往前递,全塞到师傅手里,说,“给我绕着三环多开几圈吧,谢谢您了。”
师傅了钱,挑了人少的方向往环路去,一脚油下去,车子就在空荡荡的宽道上飞起来,应该就是长安街附近,沿路的灯整齐又本分地亮着,很耀眼。
远处有红光,天安门横在那儿,紫禁城就蛰伏在里面。
“失恋啦?”师傅又问。
“我甩的别人。”李枳闷声道,“但确实,失恋了。及时止损吧。”
车窗大开,车速很快,干燥的春风猛灌,北京的夜色微醺。李枳身上汗被吹干了,温度渐渐地冷了下来,他通体生寒地靠在出租车脏兮兮的窗沿上,开始流泪不止。
他想起黄煜斐错愕的脸,想他狂乱的呼吸,抓住自己的手,想他不远不近地站在车门旁,人行横道上,听着自己大骂,那眼中模糊的痛苦无措。避无可避地,李枳哭得再凶也没辙,就还是往那儿想,甚至心疼愧疚,像被魇住似的一秒钟也不停地想那个人,然后就连坐也坐不稳了。
却又觉得不值。谢明韵猜得多对啊,那人再如何,不也给不出一句否定的话吗。果然是那么轻描淡写。什么没打算结婚,什么玩笑一样的事,难道就真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没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要一直隐瞒?
两个人恋爱,前提不是互相坦白吗,至少感情关系这方面,要做到吧?
他李枳要是有个未婚妻,找上门来宣誓所有权了黄煜斐得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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