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啊
许秋客趁机捏了一把鹤岁的脸,他暗自嘀咕道:“都宠成这样了,哪里还是养凤凰?这个养法分明就是……”
无论谢让清是在养凤凰,还是把这只小凤凰当成别的什么来养,都与许秋客无关,更何况即使谢让清看来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在心,许秋客却知道他的执念颇重。
想到这里,许秋客不由叹了一口气,他难得起平日里不着调的做派,轻声道:“小凤凰,他为了你连天道也弃之不顾,你可要争点气。”
鹤岁这会儿还没有完全睡熟,他听见许秋客在说话,但是眼睛不大能睁得开。鹤岁以为许秋客又在让自己背口诀,他迷迷糊糊地开口:“、息于命门,如子在胎,不饮不食,绵绵长存,所谓……所谓……”
鹤岁所谓了半天也没有所谓出个什么来,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一歪就趴到了床上,彻底睡了过去。
许秋客:“……”
争点气可能有点难。
不管怎么样,鹤岁前半夜还睡得香喷喷。毕竟梦里什么都有,而且谢让清也格外温柔,他要完抱抱要亲亲,谢让清都一一照做,鹤岁美滋滋地把脸埋在谢让清的脖颈那里撒娇,可是没过多久,鹤岁就有点难受了。
很疼。
肚子那里疼得厉害,鹤岁忍不住哼唧了几声,他体内的灵气在四处乱窜,紧接着四肢百骸都被冲撞得疼了起来,可是鹤岁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这些灵气的去向。
鹤岁捂住肚子坐起来,他把眉心拧出一个秀气的小八字,扁着嘴巴哭唧唧地说:“好疼。”
然而许秋客还在打坐,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鹤岁又重复了一遍,“好疼。”
许秋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鹤岁揉了揉眼睛,他只好抽泣着念出许秋客给自己纠正过的口诀,可是那些灵气根本就不像许秋客说得那么听话,自己想让它去哪里,它就会去哪里,完全毫无章法,甚至还在体内冲撞得越发急躁。
鹤岁从来都没有这样难受过,他抽抽搭搭地往下念口诀,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越来越慢,到后来几乎只剩下很轻很轻的抽泣声,直到鹤岁彻底痛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秋客终于睁开了眼。
等到鹤岁再次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而许秋客早已把他送回了凤栖山。
尽管顾十三往日总把鹤岁欺负到跳脚的地步,但是一见到鹤岁这样,自然少不了一肚子的火气人是好端端地送到谢让清那边,却被奄奄一息地送了回来。
要不是凤皇拦着,顾十三早就去三清山找谢让清的麻烦了。
既然麻烦找不得,顾十三只得隔三差五地去鹤岁那里晃几趟,所以他是第一个见到鹤岁醒过来的人。连忙让人去通知过凤皇这个消息以后,顾十三这才又凑到鹤岁的面前,他捏住自己的下巴把人好生地打量了一番,不由啧啧叹道:“长生,你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蹴鞠球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眉眼殊丽,那里面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而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淌过湿漉漉的水迹,无辜而纯粹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既无辜又无害,不管再怎么捣乱使坏,只要撅着嘴巴瞟上那么一眼,就只能什么都依着他来了。
即使顾十三没有见到鹤岁的凤凰本体,但是鹤岁这会儿就连人形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副软乎乎的小儿模样,而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少年,他就大概猜得到鹤岁的本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圆滚滚。
不过说是这样说的,比起软乎乎的鹤岁,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顾十三心有余悸道:“幸好那个清衡上仙及时赶到。”
“你才是蹴鞠球。”自己才醒过来就这样说他,鹤岁不大高兴地鼓起了脸,他疑惑地问道:“清衡上仙?”
“就是那个出馊主意,让我们把你送到三清山的上仙。”顾十三显然把对谢让清的不满迁怒到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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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上仙的身上,他不怎么客气地说:“要不是当初他跟凤皇说那个谢让清是你命中唯一的变数,哪儿能出这档子事。”
鹤岁眨了眨眼睛,他对这个清衡上仙一点印象也没有,听完了顾十三的不满也只是慢吞吞地问道:“谢让清不在这里吗?”
“何止不在这里,就连把你送过来的人都不是他。”顾十三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他恨声道:“送你回凤栖山的是一个叫许……许什么的人,我看他都比那个谢让清靠谱不少。”
“许秋客。”谢让清不在这里,鹤岁有点沮丧,不过随即他又想起来没准谢让清还在瀛洲,没能赶回来,鹤岁忙不迭的为谢让清辩解道:“谢让清去瀛洲了,就是他让许秋客来照顾我的。”
顾十三根本就不信,他没好气地说:“他哪里是去瀛洲了,肯定是躲在哪里,生怕我们去找他算账。”
鹤岁的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壶了,“才不是,他就是还在瀛洲。”
“谢让清的确尚在瀛洲。”有人推门而入,清衡就站在不远处,他的身姿挺拔,眉眼漠然到极致,也冷淡到极致。
清衡向鹤岁那边淡淡地扫去一眼,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而那眼角眉梢上俱是九重天人的骄矜与漠然,万事万物都好似在他的眼中沦为尘埃,不值得一提。
第105章我见青山07
鹤岁稍微抬起眼,只见得清衡的神色寡淡而疏离,这让他有点晃神,因为谢让清也总是摆出一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不过鹤岁没忍住又多瞄了几下,其实清衡看起来远比谢让清要冷漠得多,他甚至就连一个眼神望过来,也浸着彻骨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更何况清衡的一举一动都合乎他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神。
鹤岁在看清衡,清衡未尝不是在看鹤岁。深色的瞳眸将少年额头上的花印入眼底,颜色绮丽的花瓣一如蔻丹汁水绘成,在他的眼底留下一点朱砂痕,清衡过了许久才将目光回,而后语气毫无起伏地开口道:“他并不知道你误饮月浆。”
鹤岁就跟有人给他撑腰了一样,立马偏过头来没心没肺地对着顾十三做了一个鬼脸,“谢让清不知道,你不许再说他的坏话了。”
“我说你这是向着哪边呢?”顾十三屈指敲了敲鹤岁的脑袋,“人家那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只是送过去住了几天,也泼出去就不回来了?”
鹤岁被顾十三数落的脸上有点红,不过他还是咕咕哝哝地说:“反正、反正你不准说谢让清的坏话了。”
顾十三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他斜睨着鹤岁,小凤凰揍又舍不得揍,说也舍不得说他一句重话,只能伸出手来捏一捏鹤岁的脸。鹤岁当然不肯乖乖地给顾十三捏,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躲来躲去,实在躲不开了就一头钻进被窝里瓮声瓮气地抱怨:“疼。”
“这就嫌疼了?”
鹤岁在被窝里拱来拱去,顾十三看得好笑,可是他笑着笑着就想起那天鹤岁被送回来的样子。往日总是活蹦乱跳的小家伙被人抱在怀里,安静到令人不适,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朝气,他那卷翘的眼睫沾着几颗滚圆的泪珠,将整张小脸沾湿,发红的鼻尖儿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不由心生爱怜。
“你被送回来的时候,灵气在体内逆行,那比这要疼得多。”光是想到这里,顾十三对谢让清就更为不满,他皱眉道:“反正之前你也闹着不肯去谢让清那边,不如以后就留在凤栖山,我就不信我们凤族没有什么法子。”
清衡却不咸不淡道:“只有谢让清能救他。”
顾十三显然不把这个来自九天的仙君放在眼里,“他谢让清只是一介凡人,既然他可以,那么我们凤族也可以。”
“尔等凤族罔顾天道,是以因果报应皆降于他身。”清衡与九天之上的诸多仙君不同,他由天地孕育,生而为神,后又得鸿钧老祖的悉心教导,洞悉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深受天道的青睐。“除非谢让清出手相助,祝长生只有一个下场”
清衡侧眸瞥了一眼鹤岁,薄唇轻启:“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即神魂俱灭,顾十三不可置信道:“长生只是没有仙骨,即使撑不过涅,他也不会灰飞烟灭。”
清衡对此不欲多言,他缓步走至鹤岁的身旁,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顾十三。清衡嗓音淡淡地说道:“祝长生体内的灵力还没有被完全压制下来,我要为他疏通余下的灵力,你不要留在此处。”
顾十三还在想清衡口中的灰飞烟灭,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退出了房门。
鹤岁向来都是不怕生的,顾十三走了就走了,他从被窝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慢吞吞地问道:“你知道谢让清在瀛洲,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在那里呀?”
清衡没有说话,他只是俯下身将手抬起,而后不急不缓地放到鹤岁的额头上。但是清衡的手太冷,才放上去鹤岁就忙不迭地推开,他坐起来小声地说:“你的手好凉。”
“不要乱动。”
清衡蹙眉,他用一只手捏住鹤岁的下颔,另一只手则再度抬起。源源不断的灵力被清衡注入鹤岁的体内,原先横冲直撞的灵气在清衡的威压之下逐渐安静下来,没过多久,清衡放开对鹤岁的桎梏。
“明明我也有试着安抚那些灵气的,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它们都不听我的使唤。”鹤岁睁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软糯的声音里还透出点委屈:“为什么你就可以?”
清衡轻描淡写道:“你压制不住月浆。”
“那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喝月浆了?”鹤岁扑闪扑闪地眨巴眼睛,有点纠结了,“可是我喜欢月浆的味道,好甜的……对了。”鹤岁想起来清衡还没有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他仰起脸接着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谢让清为什么还在瀛洲。”
鹤岁这会儿正坐在床上,清衡只要一垂眸就能望见少年水汪汪的眼瞳里眸光潋滟。鹤岁的眉目本就殊丽,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致到好似被细细雕琢过千遍万遍,更遑论此刻的鹤岁睁大了眼睛软软地盯着清衡,心都要给他看软了大半。
可饶是如此,清衡望向鹤岁的目光仍是一片无波无澜,他嗓音平稳道:“既然你不知道谢让清为何还在瀛洲,那么我又怎会知晓。”
“你是神仙,神仙应该什么都知道的。”鹤岁一点儿也没有被清衡这么冷淡的态度吓到,他甚至还理直气壮地嘟囔道:“而且、而且你都知道谢让清在瀛洲。”
稍微想了一下,鹤岁软绵绵地商量道:“你告诉我好不好?顾十三给我带了好多灵果,我可以给你尝一个。”
不管鹤岁怎么胡搅蛮缠,清衡压根都不搭腔,他站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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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咸不淡地朝鹤岁丢下了一句“这几日不要吃灵果”,说罢便自顾自地抬脚向外走去。
鹤岁揉着自己的脸,不大高兴地抱怨道:“讨厌鬼。”
清衡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唯有那对半阖着的瞳眸里沾上笑意,而这几分笑意又将他神色里的漠然与平静骤然打破,恰如寸草不生的冻土荒原掠过十里春风,莫名生出的柔和与暖意在他的眼底荡开一片。
清衡走后不久凤皇终于赶到,鹤岁还在为清衡不搭理自己而生气,他抱着被子趴到床上跟系统嘀嘀咕咕地说着清衡的坏话,凤皇却把鹤岁提溜起来警告道:“上仙说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了,这几天你给我好好修炼。等我得了空,我还要检查你的口诀,再背不出来的话一句话抄五十遍。”
鹤岁当即就把一整张小脸皱了起来,口诀那么长,他背不出来的远不止一两句。鹤岁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告黑状的人只有许秋客,于是他闷闷不乐地说:“许秋客也讨厌,嘴巴那么大。”
不管怎么样,鹤岁在凤栖山上的日子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鹤岁不是被罚抄口诀的恐惧支配,就是被清衡过分冷漠的态度气得要命,这个人连他故意歪着脑袋装可爱都视若无睹,压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就这样,鹤岁不怎么高兴地在凤栖山这里度过了小半个月,终于要被送回三清山了。
这一回是顾十三送的鹤岁,清衡口中的灰飞烟灭到底让他上了心,顾十三对谢让清不满归不满,但是鹤岁却是决计不能出事的。只不过临走前顾十三还在对鹤岁说:“一定要给谢让清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随随便便把你丢给别人。”
鹤岁巴不得谢让清去哪里都带上自己,他听见顾十三这样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鹤岁脆生生地附和道:“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才行。”
不过还没过多久,鹤岁就有点舍不得了,他跟顾十三约法三章:“你不可以打他,也不可以骂他。”
顾十三:“……”
他没好气地说:“教训他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你自己就已经够烦人了的。我只要把你丢到谢让清那里,你这个小祖宗只能供着宠着,还不能说一句不是,已经够折磨人了的。”
鹤岁的嘴上倒是哼唧着“才不是”,结果他一被顾十三放下来就蹬蹬蹬地跑到谢让清那里。
鹤岁一把扑进谢让清的怀里,拧着眉心抱怨谢让清不肯带自己一起去瀛洲,“都怪你非要把我留下来。月浆害得我疼了好久好久,凤皇还让我抄了好多遍口诀,我的手腕到现在都还在疼。还有……还有那个清衡上仙也讨厌,他理都不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他一口气抱怨完了还不忘在谢让清的脖颈里蹭来蹭去,鹤岁撒着娇软绵绵地说:“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第106章我见青山08
即使知道鹤岁只是这样说一说而已,谢让清正欲推开鹤岁手还是放了下来,他垂眸盯着埋在自己肩上撒娇的鹤岁,只见得一截雪白而纤细的脖颈。谢让清缓声道:“不会。”
鹤岁没有把头抬起来,他瓮声瓮气地说:“那你以后不许再把我一个人丢到山上了。”
谢让清对此不置可否,他将手里的狼毫搁进笔帘,而余光则掠过书案上自己尚未完成的画作,有一笔意外点上去的朱砂恰好落在画中小凤凰的额头上。
这一日的三清山难得放晴,没有鹤岁在身旁叽叽喳喳,自然显得安静不已。谢让清铺开宣纸,本想画一幅三清雪山图,只是笔锋才落下,那只既娇气又粘人的小凤凰却倏然涌上心头,谢让清不由自主地勾画着圆滚滚的小家伙,结果他手中狼毫的笔端才浸入朱砂,鹤岁就往他的怀里扑了过来。
想到这里,谢让清把怀里的人抱紧,他轻笑着唤道:“……长生。”
鹤岁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他才不管谢让清好端端地叫自己的名字干什么,只一把揪住了谢让清的衣襟。鹤岁不依不挠地闹了起来,非得让谢让清给自己一个答案:“你快点儿答应下来。”
谢让清定定地望着他,却始终对鹤岁的追问充耳不闻,他沉默了许久才避重就轻地开口道:“你不会一个人在这里。”
不会一个人在这里,不管是许秋客还是柳依依,只要有一个人在这里,那么他都不是一个人在这里。鹤岁这会儿反应起来倒是挺快的,他忙不迭地说了一句不行,又撅着嘴巴补充道:“别人都不行,我只要你。”
谢让清侧眸望过去,若有所思地问道:“为什么别人都不行?”
鹤岁的眼神到处乱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用手拽住谢让清的衣袖晃来晃去,胡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因为、因为你比别人都好看!”
“人间有一首词。”谢让清捏住鹤岁的下颔,让他抬起脸来看着自己,深黑的双瞳紧盯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谢让清嗓音沉沉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鹤岁睁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非要明知故问;“哪里有青山呀?”
谢让清低笑道:“这里有青山。”
鹤岁抓住谢让清的手指,眨巴着眼睛问他:“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谢让清缓缓俯下身来,他对上鹤岁乌溜溜的眼瞳,余光却掠过稍微张开的唇。鹤岁的唇色偏淡,是春雨拂过花枝留下的水色痕迹,也是诱人采撷的春樱花苞,谢让清凑到鹤岁的耳边说:“我就是青山。”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见我应如是。”鹤岁红着脸把这句诗词重复了一遍,他的手捂住脸就不能再捂住发烫的耳朵,更别说鹤岁的头顶都恨不得要冒出烟,他的害羞藏都藏不住。不过再这样,鹤岁也还是哼唧着问谢让清:“那……那你看我是什么样子的?”
谢让清的眸色渐深,他望着鹤岁看了许久,终于在鹤岁的额头那里落下一个吻。谢让清说:“很可爱。”
鹤岁小声地提醒道:“我已经长大了。”
谢让清抬起眼,“我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鹤岁瞟了一眼谢让清,白生生的手指头抵住自己的嘴巴,他软绵绵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你不能再亲额头,得亲这里这对。”
闻言,谢让清捏住鹤岁下颔的手不由一紧,鹤岁拧起眉心指责道:“你把我捏疼了。”
他才抱怨完就一口咬住了抵在唇边的手指,鹤岁睁大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去望谢让清。润泽的水光在他乌黑的瞳仁里荡漾开来,而氤氲在眼底的雾气几欲将他的眼睫沾湿,鹤岁不讲道理地说:“下巴肯定被你捏红了。你要是不亲我一口的话,我就要跟凤皇他们告状,说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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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我。”
“嗯?”谢让清缓缓回目光,他抬手将鹤岁按进自己的怀里,似笑非笑道:“这就是欺负你?”
鹤岁趁机环住谢让清的脖颈,他在谢让清的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动来动去,直到谢让清把手放到鹤岁的腰际,这才老实下来。鹤岁偏过头瞄了谢让清一下,脆生生地说:“你连亲都不肯亲我一下,就是欺负我。”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抚上鹤岁的脸,指骨分明的手指掠过鹤岁的额头,指尖停留在眉心的凤火印记那里。谢让清语气如常地问他:“我连亲都不肯亲你一下?”
鹤岁忙不迭地补充道:“亲额头不算亲。”
他这副耍赖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软趴趴地靠在谢让清的肩上嘀嘀咕咕地为自己辩解,辩解完了还不忘再窝进谢让清的怀里蹭几下撒娇,而稍微抬起来的眼眸里则是湿漉漉的一片,干净的眼神透着几分无辜与纯粹。鹤岁扁着嘴巴说:“我想让你亲我一下,只一下好不好?”
谢让清没有开口,只是意味不明地扫了鹤岁一眼。他漆黑的瞳眸一如化不开的浓墨,而眼眸深处的克制被恰到好处地掩埋,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幽深。
鹤岁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谢让清亲自己一口,他掰着手指头闷闷不乐地数落起谢让清的不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到三清山,害得我疼了好多天。你还不肯答应下一回去别处也让我和你一起去,而且、而且你连亲也不肯亲我一口。”
他一抱怨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鹤岁的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壶了,他垮下一张小脸,不大高兴地说:“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我、我……”
即使长大了,谢让清也还是比鹤岁高一个头,鹤岁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儿,他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在谢让清的薄唇上,鹤岁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说:“你不肯亲我一下,那我就自己亲你一口!”
第107章我见青山09
鹤岁亲都亲过了还要凶巴巴地威胁一通,他很是嚣张地对着谢让清吐了吐舌头,亲完就翻脸不认人,只用两只白生生的小手把谢让清往旁边推。
只可惜他的力道根本就不能让谢让清挪动分毫,而谢让清见状也只是眉梢微抬。有一只修长的手从雪袖中伸出,谢让清单手抓住那两截雪白的手腕,他侧眸望着鹤岁若有所思地问道:“这就是你的亲一口?”
鹤岁仰起头对上谢让清黑沉沉的眼瞳,一脸无辜地问他:“要不然我再亲一口?”
谢让清垂下眼眸盯着鹤岁看了许久,半晌才嗓音沉沉地评价道:“祝三岁。”
鹤岁觉得谢让清这是在说自己幼稚,他一听就不乐意了,皱着一张小脸嘟哝着说:“才不是祝三岁,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已经、已经……”鹤岁说着,抬起眼瞄了一下谢让清,他又扑过去亲了一口谢让清,不过这回鹤岁长了出息,还咬了一下谢让清的唇。
他不知死活地对着谢让清做了一个鬼脸,“我已经亲过你了,现在你是我的,不可以耍赖!”
“祝长生。”谢让清的眼帘半阖,笑意在那深黑的瞳眸间漾开,眼底却染上几分掠夺之意,他抬起手若无其事地抚上鹤岁的嘴唇,而指腹则来回摩挲着颜色偏淡的唇,直到绮色入眼,只让人再也忍不住想要俯下身来一亲芳泽,谢让清这才开口道:“不是咬一下就叫亲,应该是”
他的嗓音沉沉,却又带着几分沙哑,谢让清搁在鹤岁腰上的手掌倏然用力,把鹤岁带入了他的怀里,谢让清趁着鹤岁尚在茫然之际低下头,终于吻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唇。
谢让清的唇舌探入鹤岁的口齿之中,灼热而潮湿的气息全然落了下来,交融在一起的呼吸不是很烫,却偏偏让鹤岁红透了一整张小脸,整个人都要冒出烟来了。
鹤岁听见有水声的响动,谢让清的吻自始至终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又隐约带着些许不容置喙的强势。鹤岁紧张地揪着谢让清的衣袖,他被吻的都有点站不稳了,只能没什么力气地软倒在谢让清的怀里,氤氲的雾气沾湿轻颤的眼睫,而半睁着的眼眸里水汪汪的一片,湿漉漉的眼神则透着惯常的无辜,水光莹润的眸光潋滟着别样的光华。
想把他惹哭。
才想到这里,谢让清的目光深若幽潭,他不再吻着鹤岁,而是抬起头眸光沉沉地盯着怀里的人,那原先偏淡的唇色在此刻因他而染上一片瑰色,谢让清偏过头附在鹤岁的耳边低声道:“这才是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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