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正文第五十八章论兵梅坞,惊现兵符
【祁水城中】
一大早,秦桑与萧何几人都是穿戴整齐,到了府中的正厅当中。
这祁水督邮的府宅奢华庞大,他们也就犯不着再另寻一处作为议事所用,直接将地点定在了府中的正厅。
一进门,便看见倪镜和小九谈论着什么,笑作了一团。
应清一边到案几边坐下,一边抬眼看向两人:“笑什么呢?”
小九依旧笑个不停,蹭到应清身边,缓了好半天才出声道:“我们在打赌,秋戈姐姐今日还会不会给我们送糕点。”
秦桑一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是秋戈,现在这府中每日盼着秋戈的可不止小九一人,就连倪镜,也像个孩子似的,时不时就要嘀咕两句。
秦桑偏头看了一眼萧何,他倒是完全没什么反应,只迈步过去自顾自的坐下,一本正经的拍了拍案几:“好了好了,说正事了,都过来坐下。”
倪镜一看,众人都已到齐,忙也不再陪着小九插科打诨,正色起来,坐到了案几旁。
应清从袖中拿出那张熟悉的秦川地图,铺展在案几上。
这张图中画上红圈的十六座城池已经被一一划去,现在还剩下的,就是从骊遥到边界的那九座了。前七座都在秦川腹地,成一条斜线相连,最后两座在两国的分界处,那便是永寿和华阴了。
秦桑看着地图,看着那在这段时间内已经被夺回的六座城池,心下稍安。
出征前,她也曾怀疑过自己,究竟能不能一步步回失地,再进一步攻往南渊。每一次的胜利,她都离自己的渴望更近了一步。而每近一步,她的渴望便更加炙热。
应清的余光看见她眼中的神色,虽不知她在想什么,却仿佛看得见一团熊熊烈火,正在猛烈的燃烧。
他抬起手,指着接下来将要解决的这座城池,骊遥。
“骊遥是座小城,这一点,我们都清楚。但即便小,却也是南渊所夺城池的一个咽喉所在,因它被群山环绕,我们无法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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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般,绕过去直接攻打后面的城池,所以,骊遥还需谨慎应对。”
他说完后,抬头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倪镜紧紧皱着眉,一副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没有什么对策。
而小九就不用说了,他天真的眨着双眼,静静看着应清,正在等他的下文。
秦桑倒是凝重而认真的思考着,但看她的目光,应该也还未想出什么良策。
应清转头看向了最近的萧何,只见他转了转眼珠,又撇了撇嘴,似乎是要开口,但又迟疑了一下,闭上了嘴。
“你想说什么?”应清见他这般神色,不解问道。
萧何摇了摇头:“方才我倒是在想,这一次,我们是否能以智取胜,但我又细细想了想,很多地方不够严密,还是不妥。”
应清听他这么说,似是想出了什么法子,却又被他自己否决了,他便轻轻笑了笑:“只是各抒己见,大家再做筹谋,萧将军若是有了想法,便说出来也无妨。”
萧何垂眼想了想,抬起头指着那地图上骊遥之后的一座城,松渝。
他的指尖从松渝向南移动了一指,大约是指向了松渝以南五十里左右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小镇叫作梅坞。”
应清看着他指的地方,点了点头:“没错,那里是渭河的支流所在,流水与渭河相连。”萧何也点头附和,回了手接着说道:“前几日我便在想,南渊军粮会从何处运往骊遥。若是从陆路,他们便要从西边绕上秦川,再经过六座城池,将军粮送到。但若是从水路,在永寿与华阴中间,他们便
能通过这条支流,直接顺流而下,将军粮运往梅坞,这应当是最快的方法。”
秦桑微微皱了皱眉,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想到,照这么说,梅坞很可能就是南渊运粮的水路终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秦桑偏头想了想:“梅坞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屯粮之处?”萧何闻言一笑:“这正是我想说的,如按时间来算,自从我们攻下祁水已过去了六日,如果南渊接到祁水败报,再次运粮来,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如果我们能绕到梅坞,偷袭运粮军队,再截下梅坞这条粮道
,便能省下不少力气。”
应清听完,低头微微沉思了起来,右手轻轻揉捏着地图的一角,出言道:“确是良策,但骊遥周围具是高山阻隔,我们要避开南渊所有哨骑悄悄绕到梅坞,怕也是不易。”
萧何微微叹了口气,略有些遗憾:“的确,所以方才我才会说,这个想法中有太多疏漏,似乎难以实施。”
几人听到此处,都蹙眉沉思起来,心中想着,如何才能避开南渊哨骑,绕往梅坞。
正在这时,府外有马蹄声传来,马在府门前停下,不一会儿,门外守军便步履匆匆的跑向了正厅,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
他迈步到厅中,抱拳跪下,将手中木盒呈上:“启禀大将军,宫中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请秦将军过目。”
秦桑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守军身旁,从他手中接过了一个木盒。
她将木盒打开,见里面躺着一个状似兵符的物件,它将那物件取出,转身回到了案几边。
那是半块铜符,与秦川兵符略有不同,上面雕刻着细密的错金铭文,看上去仿佛已经使用多年。
她将那铜符翻了个面,便看见正中有处阴刻,里面嵌着金丝,是一个“渊”字。
秦桑一惊,这……这是南渊兵符?
她猛然转头看向守军,急忙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守军不解她的语气为何突然变得急切起来,立刻抱拳答道:“回禀将军,来人只说是宫中派来的,带了通行的令牌。”
秦桑皱了皱眉,回身看向案几边的几人,大家的脸上都是茫然的神色。应清静静看着她手中那半块兵符,不解深思。
秦桑又看向守军:“让他进来。”
守军点头答“是”,便起身出门,不一会儿,便带着另一名军士回到了正厅当中。
那人穿着铠甲,腰间挂着宫中令牌,到了正厅中跪下,抱拳道:“参见大将军。”
秦桑点了点头,问道:“这盒子是谁派你送来的?”
那人依旧低着头,丝毫没有怠慢,立刻回复道:“是大司马卫大人。”
秦桑一愣,卫岚?他怎么会有南渊的兵符?
她看了看眼前跪着的两人,似乎他们也不会知道更多,便出声令两人退下,拿着兵符回到了案几边坐了下来。
她将那兵符放在了案几上,抬起头与应清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不解。
“这……”萧何拿起那兵符,翻来倒去细细看了看:“看这做工,不像是仿制的。”
应清点了点头:“兵符乃是掌军凭证,工序繁琐,光是在那铭文和阴刻里嵌入金丝,各国中就没几个人能做到,别说是仿制了。”秦桑皱了皱眉,单手握拳,食指微微凸起,撑着下巴:“这么说,这块兵符还是真的?那你们说,卫大人是从何处得来这南渊兵符?”
正文第五十九章小九戏言,设计求援
萧何皱眉注视着兵符,一边捏着一边说道:“我猜卫大人也是刚刚得到,否则之前宋阔率兵时,他为何不将这兵符给宋阔使用?要知道,有了这南渊兵符,若是筹划得当,就是调动南渊军队也是有可能的。
”
几人围着这兵符想了许久,实在是弄不明白,卫大人此时将这兵符送来,究竟是何用意。
一旁的倪镜从萧何手中将兵符拿过,定定的看了许久,而后低着头缓缓说道:“你们说……若是我们持这兵符要连允退兵……?”
他抬起头,目光小心翼翼的在几人脸上扫过:“他可会相信?”
秦桑细细想了想他的话,便迎上了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这样毫无缘由的让他退兵,他万不可能相信,况且若是南渊朝廷旨意,必会有诏书相伴,我们上哪去弄那诏书?”
倪镜闻言,略显遗憾的摇着头撇了撇嘴:“这么麻烦。”几人又陷入了沉默,小九看着他们愁眉不展的样子,却也帮不上什么忙,从倪镜手中拿过兵符,一边把玩着一边不屑的嘀咕着:“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就是调个兵嘛,若是回回都要有诏书一同下
达这么复杂,要是哪处军情紧急,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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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了大事?”
秦桑笑着摇了摇头,到底童言无忌,心中有什么也不藏着掖着。
他说的倒也没错,只是历朝历代皆是如此,路途遥远,书信不达,兵符便是调用军队的重要信物。
但若是只凭一个兵符即可调兵,出征将领的权力就太过庞大,没有哪个君王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桑刚欲开口回应,一旁的应清却忽然转过头来,眼中闪出了一抹明光:“没错,军情紧急,我们要的便是军情紧急。”
几人皆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应清笑意盈盈的看着小九:“小九啊小九,你真是一颗福星。”
小九迷茫的望向应清,眨巴着眼睛:“福星?”
应清点了点头,转头对众人说道:“虽说平常由皇帝调兵都需要有诏书为证,但却的确有一种情况,算得是例外。”
秦桑皱了皱眉,想着应清这话中的含义,她忽的睁大了眼睛,眼中现出惊喜的神色,几乎是与萧何异口同声:“求援?”
萧何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面上尽是恍然神色。
通常情况下若是将领需要调兵,那便需要有君王授予的半块兵符,与诏书一同带到驻兵之处,查验兵符与诏书之后方可调兵。
但若是真遇上某处城池突然遇袭,守城将领在紧急时便可只用兵符来向另一处守军借兵求援。秦桑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低头看着案几上的地图,指着现在所处的祁水说道:“大军从祁水出发,兵分两路,一左一右绕过骊遥,南渊哨骑必会察觉我们的动向。连允向来多疑,他一定会揣测我们的用
意,并且按兵不动。三日之后,大军便可到达骊遥与松渝之间,到了那里,我们便不再前行,就地埋伏。”她的手指由祁水越过骊遥划向松渝,正欲开口,身旁的萧何却接着她的话说道:“第四日,我们便令人假作败兵状,带着这块兵符到骊遥求援。那时,连允只会以为我们攻向了松渝,那时,他必会率军去援
。”
秦桑满意的点了点头,与萧何四目相对,成竹在胸。应清听两人说完,也是深以为然,他指着地图上骊遥与松渝中间补充道:“如此,我们便无须避讳南渊哨骑,大举出兵便可。等到了这里,恰好都是高山密林,我们便趁着夜色在山林中驻扎埋伏,派人去骊
遥求援。”
一旁的倪镜和小九听着他们的部署,也跟着兴奋了起来,连忙急切问道:“那么,等连允出了骊遥,我们是不是就能和他们大战一场了?”秦桑看着两人如饥似渴的模样,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还不行,最好的方式是,我们半数人马趁他出城回攻骊遥,另外半数人马,直接奔赴松渝,务必在他率军赶到之前,攻下松渝。这样一来
,我们便可以最少的代价,夺下两座城池。”
倪镜一听,仿佛有些遗憾,但思索片刻,还是规规矩矩的点了点头,认同了秦桑的说法。
说到底,倪镜还是有些急躁冒进,总想着建功立业,武功上佳,谋略却多少欠缺了些。
自打认识了秦桑等人,他也逐渐发现,这几个人率军的方式和从前的宋阔大不相同。
那时,宋阔只知一味防守,即便是进攻,也是直来直去的正面强攻,却往往被连允设计。
想起宋阔,倪镜不有些感慨,想来自己也是跟随了他多年。
从前在秦川立国之初,年少的他就跟着宋阔多次与南渊交手,那时,就已经是胜少败多。直到南渊的镇国大将军与他的两个儿子接连被朝廷处置之后,宋阔才稍稍打了些胜仗。
谁知,后来又平白冒出个所向披靡的连允,实在是挫了秦川不少锐气。而现在,倪镜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每个人都不过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自己在其中还算是最年长的,可他们却都显得沉稳干练,心思缜密。有这样的人来做统帅,或者说战友,仿佛胜算无形之间就大了不
少。
秦桑可不知道这一会功夫倪镜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她依旧认真的看着地图,细细规划着自己的部署,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问道:“那么此次,这两路兵马要如何划分?”
应清抬起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垂眼思索了片刻,说道:“此次我与倪将军一起领兵,从西南绕行,待连允出城,我们便攻向松渝,你与萧将军从西北绕行,届时回攻骊遥。”
秦桑听了他的布置,微微点了点头,却又不乏担心的说道:“可是,若是你们未能在连允之前赶到松渝,或是松渝防守严密,该如何是好?”
应清微微一笑:“不必担心,松渝守军本就为数不多,加上城墙也算不得坚固,两个时辰之内,必能攻下。”
听到这,萧何却是沉默了一瞬,而后轻声说道:“其实……我倒是还有个办法。”
秦桑一听,奇怪的看向他:“什么办法?”萧何抬起头来,看着秦桑答道:“连允心思缜密,不见兵符定不会动兵,但松渝守军将领是赵乾,他乃是此次出征才刚上任的新将,可就未必有连允那么谨慎了。我们或许能够杜撰一封急信,信上用南渊兵
符做印,说骊遥告急,让赵乾派兵去援,这样一来,便可一石二鸟。”
秦桑微微皱了皱眉:“这样可行吗?若是赵乾问起,既是求援为何不持兵符,该如何应对?”
萧何狡黠一笑,挑了挑眉:“那便说连允除了向松渝求援之外,还派人前往了酒泉,兵符被带去酒泉搬救兵了。”
秦桑闻言,看了看地图上酒泉的位置,的确就在松渝西南不远处,若是说连允在骊遥被围,前往酒泉求援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点了点头,又转向应清说道:“那么,此番派去求援的兵士一定要胆大心细,沉稳干练,若是让连允或是赵乾看出丝毫破绽,我们就将功亏一篑。”
应清尚未搭话,小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喜讯似的,急忙凑上前去:“我去我去,让我去松渝送信,我的演技可是再好不过了!”
秦桑抬眼看向萧何,果然,他立刻往小九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白眼道:“一边玩儿去,瞎凑什么热闹,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九似是极为不满,撇着嘴不甘示弱:“你们想啊,一个年少的兵士,一身的泥土血迹,狼狈不堪的出现在赵乾面前,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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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诉骊遥险情,他还会不相信吗?”
说着,还故意扮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应清无奈的摇头苦笑,看向萧何:“萧将军,小九公子的这份心意,倒是实打实的真诚。”
萧何翻了个白眼,瞪向小九:“不行,说什么也不许你去。”小九却是昂起了头,目光定定的看着萧何:“我若是非去不可呢?”
正文第六十章兰芷殿中,夫妻闲话
“你……”萧何作势就要拧他的耳朵,小九忙蹭到秦桑身边,抬起头看着秦桑:“秦将军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派我去,最合适不过了。”秦桑伸手把小九的脑袋推开,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认同你,而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有了任何差错,就是命悬一线。你本就不是大军编制中的将士,万没有派你涉险的道理。别说你家公子不允,我也不能
答应你。”
小九一听,就连秦桑也这么说,心中憋屈,却又无法反驳,只得不满的嘟起了嘴,闷闷的摊了下去。
应清见他终于不再执拗,淡淡开了口:“求援之事就由我来安排,两名前去求援的将士必得是足智多谋的老将,应对敌军将领须得步步谨慎,这样的人,还需慎重甄选。”
倪镜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我倒是有几个人选,皆是军中靠得住的老将,一会儿可以先去考察考察,再行定夺。”
小九没再坚持,见他们都已经下了定论,便起身气鼓鼓的出了门去。
萧何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秦桑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看向门外担忧道:“你把他看好了,我看他,也不是个能轻易放弃的主。”
萧何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会儿我再劝劝他。”
几人见行军方略大抵已定,也都各自离去。
应清欲起身时,萧何却冲他淡淡使了个眼色。应清一愣,但还是坐回了原处。
待厅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萧何才缓缓开了口。
“你为何不让我与倪镜去攻松渝?”萧何目光炯炯看着应清,他实在是不理解应清的安排。
若是连允真的中计,他便会率军攻向松渝,这其中但凡出了任何差池,便需要与连允大军正面相抗,此间危险重重。而相比来言,回攻骊遥就显得轻松许多。
萧何能理解应清不让秦桑去攻松渝,却不理解,为什么也不让他去。
应清闻言,微微笑了笑,平静的看着他:“你这个人想法很多,往往出其不意,但以倪镜的性子,却不一定能接受你的建议。若是路上情势有变,你临时有了什么决定,我怕倪镜他不肯听你的号令。”
萧何轻轻点了点头,这么解释确实不无道理,但他想了想,又抬起头来继续疑惑道:“那为何不让我与你同去?难道你是觉得,我对你的助益,比不上倪镜?”
应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让倪镜跟着桑儿,我不放心。”
萧何不解,皱了皱眉:“不放心?难道你对倪镜,有什么顾虑?”
应清垂下眼沉默了片刻,而后淡淡回道:“我只是怕他,不能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萧何一愣,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任何话来。
应清不愿让秦桑去松渝涉险,所以选择了将骊遥留给秦桑。他当然最希望护在秦桑身边的是他自己,但又不得不考虑到松渝的成败。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萧何与倪镜去攻松渝,自己陪同秦桑回攻骊遥,但又担心倪镜不能听从萧何的指令,误了军机。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让倪镜与秦桑同去骊遥,但又唯恐倪镜不能护她周全。
这样一环接着一环的捋下来,萧何才恍然明白,应清从来就没有把他自己的安危放在过心上,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考虑如何能让秦桑取胜的同时受到最大程度的庇佑。
每一次出兵,每一次部署,他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他要的不仅仅是胜券在握,他更要,秦桑能够安然无虞。
萧何静静看着应清,分析着这部署中的种种,想到这里,他才缓缓开口道:“倪镜不能护她周全,你却觉得,我可以?”
应清又是笑了笑,一贯淡然的眼中此时却是那样的笃定:“当然。”
萧何未再多言,他的耳畔一直回响着这一声并不算洪亮的“当然”,这两个字慢慢渗透到他心底,激起了阵阵涟漪。
当然,我当然会护她周全。
【秦川宫城兰芷殿中】
偏窗下的软榻边,静静燃着一炉熏香。
自从上次应清前来诊病之后,殿中的熏香彻底换了个干净。现在燃着的,已是恒王派人重新送来的香料。
陈妃静静斜靠在软塌之上,手中捧着一册书卷,双腿轻轻垂在榻边,脸上早已没有了几个月前的疲态,此时的她,肤若凝脂,粉面朱唇。
门外有侍女端进一盘瓜果,见她正在读书,便轻手轻脚的将那果盘放在了榻前的小几上,转身准备离去。
“芷萝,”陈妃微微直起身子,看向正欲离去的侍女,轻声问道:“前两日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那名叫芷萝的侍女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低眉垂眼道:“回禀娘娘,都办妥了。”
陈妃静静点了点头,又抬眼温和问道:“可有人看到你?”
芷萝看上去年纪虽不大,却显得十分沉稳,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天色已晚,我亦有乔装打扮,即便有人看见,也定不知是我。”
“好,”陈妃微微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芷萝未再停留,转身迈步走出了屋门。
陈妃见她离去,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了榻上,单手撑着头,静静凝视着那盘瓜果。
“陛下。”
她正出着神,却听见门口传来侍女的声音,是恒王来了。
她忙从榻上起身,正迎上走进门的恒王,微微一欠身子:“陛下。”
恒王迈步到她身侧,抬手将她扶起,眼中尽是关切:“身子可好些了?”
陈妃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恒王一同到榻边坐下。
恒王微微攥了攥她的手:“你这身子还是太弱了些,这还没入冬,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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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凉成了这个样子。”
他抬眼环视了一圈殿内:“芷萝呢?她怎么也不知给你备个手炉?”
陈妃垂眼一笑,面色温婉的说道:“哪里就这样弱不禁风了,从小便是虚寒的体质,倒也习惯了。”
恒王抿嘴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也就是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宫里有哪个娘娘,殿中像你这般清冷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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