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赵乾的脸上也满是迷茫,他回望着木十六,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人的来意。
木十六看着赵乾,向城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声。
赵乾慌忙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对着城下喊道:“赵乾在此,城下何人?”
那老将定睛看了看赵乾,勾起嘴角轻蔑一笑,话语中满是不屑:“赵将军,这才短短几日不见,你就装作不认识老夫了?”
赵乾吃了一惊,惊讶的看向木十六,木十六皱了皱眉,完全看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那老将突然破口大骂道:“赵乾!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
赵乾与木十六闻言立刻回过头去,看向城下那老将。“当日你亲口说要归顺秦川,还将那兵符给我,让我借此兵符去骊遥向连允求援,引他出城,我这才答应放你一条生路,率军离开松渝去助我秦川大军一臂之力,没想到,你竟又回投了连允!你这个见风使
舵的卑鄙小人……”
后面的话,木十六一句也未听进去,他瞪着惊愕的双眼转头看向赵乾,怒不可遏。
“给我……拿下!”木十六大喝一声,身旁守卫一拥而上,立即将赵乾手脚缚住,动弹不得。
“冤枉!冤枉啊!”赵乾惊恐的大叫一声,“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脸上的惊恐无以复加。
“带下去!”木十六丝毫也听不进赵乾的分辩,心中怒火熊熊燃起,大手一挥,便令守军将赵乾拖下了城楼。
他转头看着城下的那名老将,咒骂声依旧未停,他气不打一处来,侧头大喝一声:“放箭!”
城上弓弩手齐齐端起弓弩,对准城下。
那老将一看城上的架势,立即调转马头,率众人往远处奔去。他们本就恰好站在射程边缘,此时稍一纵马,便离城远去,身后箭矢刷刷落地,丝毫没能伤他们分毫。
木十六看着他们扬长而去,恨恨攥着拳头,在那城墙顶端重重锤下,愤恨不已。
他的耳边还萦绕着那老将的话语:“当日……将那兵符给我……去骊遥向连允求援……引他出城……”
木十六心中越来越乱,他想起正是因为那日求援时,连允见到了南渊兵符,这才没有起疑,即刻出兵相援,也正是因为他那一路奔袭,才使肩上伤口撕裂,伤势更重了几分。原来,这一切竟是拜赵乾所赐!
正文第九十六章牢中问罪,百口莫辩
木十六越想越是愤怒,恨不得立刻冲下城楼斩了赵乾,却还是努力的定了定神,用最后一丝理智吩咐一旁守军道:“若是他们再有动作,即刻禀报!”
“是!”那守军抱拳重重答道。
木十六转身迈开大步,匆匆便向城下走去,到了城楼底下,偏头问一旁士兵道:“赵乾呢?”
那士兵方才听着城外的叫喊,不一会儿便眼看着赵乾被从城上押了下来,现如今看着木十六满面的怒色,怯怯抱拳答道:“回禀将军,已经将他押送牢中关押。”
木十六闻言,立刻就往牢房方向走去,步如疾风,飞快不已。
到了牢房门口,方才押送赵乾的几个人刚好从里面出来,见到木十六,皆是恭敬抱拳:“木将军。”
木十六冲他们点了点头,而后背手走过他们身侧,疾步往牢房里迈去。
进了牢中,跟着指引的狱卒到了赵乾单独关押的那件牢房。
牢中的赵乾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呆呆看着地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乱成了一团。
狱卒掏出钥匙来打开了门,赵乾闻声抬头,见来人是木十六,仓皇的迎了上来,拽着木十六的盔甲就往地上一跪:“木将军!”
木十六伸手甩开了他的手,低下头冷冷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木将军!”赵乾的声音颤抖着,依旧不依不饶的爬了过来,拜倒在地上:“末将绝对没有做过半点背叛朝廷的事啊!”
木十六深深吸了口气,望向趴在地上的赵乾:“好,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兵符呢!”
赵乾惊恐的抬起头,一边摇头一边紧紧皱着眉道:“那日秦川派人扮作败兵前来求援,我听闻骊遥告急,便匆匆率军出城,兵符遗忘在松渝城内暂住的府中,从未给过任何人!”
“哼!”木十六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迈到赵乾身后,猛地转过头来:“你倒是找的一口好托辞!兵符是何等重要的物件,遗忘在城中?你怎么没把这项上人头也一并忘了?”
赵乾闻言浑身一抖,颤栗着俯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他心中又急又怯,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木十六看着赵乾这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着头说:“好,既然你说兵符在松渝府中,那我问你,当日他们拿去骊遥向连将军求援的
兵符又是从何而来?那时他们尚未攻下松渝,难道还能去你府中把兵符偷出来不成?”
赵乾抬起了头,茫然的摇着,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末将……末将真的不知啊!”说完,他重重叩了一首,俯在地上无力的说道:“当日他们拿来松渝求援的信件上也有兵符为印,末将未见兵符,本不愿出兵,可那来求援的人说,连将军的兵符被人带去酒泉求援了,我犹豫再三,才决定
率军出城,万万没有想到……秦川……秦川竟会有我南渊的兵符啊!”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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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头来,跪地往前挪了几步,到了木十六的身前急切的抓住他的衣摆说道:“当日,当日那人来求援时,不止我一人在场,将军若是不信,
可以问一问他们,末将绝无半句虚言啊!”木十六听着他的话,低下头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你既是通敌叛国,又怎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身边的人,定是早就与你串通好了,要一起投奔秦川!还做出一封像模像样的求援书信,盖上兵符的印,万一
半路遇上了我或连将军,你就顺势说自己也是被秦川假意求援所骗,好推脱罪责,是不是!”
木十六将他抓在衣摆上的手猛地抓下,狠狠一推,赵乾顺势倒地,惊恐的瞪着木十六,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心中已是绝望,听着木十六的揣测,这前前后后串联起来听上去简直天衣无缝。
他立刻认清了现实,此刻,无论自己如何解释,木十六也定会当他是在狡辩。毕竟,自己确确实实没了兵符,而秦川,又确确实实拿到了兵符。
【城外十里】
“廖将军,如何?”
秦桑等人看着方才去城下的队伍回来,为首的老将勒停了马,她立即应了上去,急切问道。
那老将翻身下马,哈哈大笑的抬着手扬了扬:“幸亏老夫跑的快,那帮孙子,居然二话不说就放箭!”
周围的士兵和将领闻言都笑了起来,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
萧何伸手拍了拍老将的肩膀笑道:“廖将军宝刀未老,想必城上的那些毛头小子是惧怕将军的威风,这才仓皇放箭,不敢让你多做停留啊!”
廖将军又是哈哈一笑,而后对着秦桑抱拳道:“将军放心,正如应公子所料,那木十六听到我在城下的叫骂,当即就下令抓了赵乾,我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秦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应清在一旁听闻事情办妥,也微微笑了笑:“廖将军辛苦了,城下喊话定是了不少力气,快去喝些热水,好好歇息歇息。”
“哎,公子这么一说,老夫还真觉得渴了,哈哈……”
廖将军捏着自己的脖子,豪迈的笑着,对着秦桑等人一拱手,就迈开腿大步往营帐处行去。
眼看着众人都各自散去,秦桑回过身来走向应清,难掩脸上的笑意,摇着头说道:“师兄啊师兄,如此妙的招数,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应清浅笑着看着秦桑,温润的淡淡说道:“我也不过是夺下松渝之后,意外的在他住的府内发现了他没有带走的兵符罢了。”
“那这一下,我们岂不是又有南渊兵符在手了?”秦桑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应清见她这惊喜的样子,却是摇了摇头:“这种假意求援的把戏,用一次也就够了,连允也不傻,必不会上当第二次。”一旁的萧何听着两人的对话,遥看着酒泉的方向背手笑道:“我都能想象木十六该气成了什么样,这一会,说不定都已经把赵乾斩了吧?”
正文第九十七章通敌叛国,军前斩首
萧何与秦桑的面上皆是喜悦,但应清却显得不那么轻松。他也看着酒泉的方向,语气中不乏忧虑的开口道:“其实我教给廖将军的说辞并非天衣无缝,只须稍稍细想,便可发现其中漏洞。若是城中只有木十六一人,我倒是能有八九分的把握,赵乾逃不过这一劫。
但连允毕竟只是受伤,他的心思一向沉稳,若是听闻此事,必不会像木十六一般轻易就下定论。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早在我发现赵乾的兵符时,便已想到了这一计,可正是觉得破绽太多,才未敢擅用。后来在骊遥听到蒋万说了连允受伤一事,我想到若是连允受伤,城中之事大概会交给木十
六主理,他那冲动的性子,或许还有上当的可能,才会冒险一试。”
两人听了应清的话,也是平静了下来。秦桑垂眼将此事细细琢磨了一番,的确,整件事串联在一起时听上去像是那么回事,但若是细想,将因果区分开来,便能发现不少漏洞。
说到底,赵乾最大的失误就是恰好将自己的兵符遗落在了酒泉,没了兵符,他便就已经落入了一个十分被动的局面。
偏偏木十六又是一贯急躁的性子,他与连允交情甚笃,想到连允因为此次求援而伤势加重,关心则乱起来很容易就会把这笔账算到他的头上。
说不定他一冲动,赵乾在城楼上就已是人头落地了。
【酒泉城中】
牢房中的赵乾此时已是百口莫辩,他心中悲愤交加,却又完全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的脑中已是一团混乱,耳边嗡嗡作响,张口结舌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木十六见他这哑口无言的模样,只觉得他已是找不出什么借口来狡辩,再不愿多看一眼,对牢房外喊道:“来人!”
几名狱卒匆匆赶来,只听木十六看着赵乾,面色冷峻,一字一顿的说道:“赵乾通敌叛国,罪无可恕,即刻将他押至军前,斩首示众!”
赵乾的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空洞的像是丢了魂一般,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木十六说的话,静静瘫坐在地上,任由几名狱卒拖拽着他的胳膊,麻木的站起了身,被他们往牢房外押去。
赵乾的心中已是没了半点求生的欲望,事已至此,没人救得了他,除非……
刚刚出了那间牢房,赵乾就看见大牢入口有几人逆着光走来,为首的那个步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到了眼前。
赵乾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的稻草,奋力挣脱开左右,向前扑跪下来,满目热泪,颤抖着哭喊道:“连将军!”
连允只穿着单薄中衣,外面披着一件随从为他搭上的偌大披风,他快步走到赵乾面前,伸出手托着他的双肘将他扶起,却又因为赶路匆忙,气息不顺,猛地咳了起来。
牢中的木十六见连允来了,已是赶紧出了牢房,又见他咳的这般猛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侧,伸手在背后替他顺了顺气:“你怎么来了?”
连允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他力的深吸了两口气,抬眼看向木十六,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道:“若我不来,你可是打算越过我,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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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将他军前处置了?”
木十六一惊,眨了眨眼睛:“我……我……”
连允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面前的赵乾,又转头看向木十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就丝毫没有怀疑过,这是秦川的离间之计?”
木十六迟疑了片刻,却又伸手指着赵乾,皱眉说道:“可他的兵符……”
“好了!”连允的语气加重了些,打断了木十六的解释,向牢门的方向偏了偏头,皱眉沉声道:“回府去!一会我再跟你算账!”
木十六不知他这满腹的怒气从何而来,却又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敢再多说,怯怯的又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往牢门外走去。
待木十六走出了牢房,连允才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赵乾身边的那几个狱卒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几名狱卒连同陪着连允来的将士们皆是抱拳答“是”,而后迅速的离开了牢中。
赵乾伸手搀扶着连允,到一旁的草垛上坐下,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连允面色有些憔悴,干裂的嘴唇抿了抿,拽着赵乾的衣袖,让他也坐了下来。
“城楼上的事,我都听说了。”
连允拍了拍赵乾的胳膊,淡淡道。
赵乾仿佛是心有余悸,猛地颤栗了一下,惊慌跪地直直看着连允诉道:“连将军!我真的没有……”
连允还未等他说完,便闭眼点了点头,又是将他拽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赵乾听他这么说,才敢稍稍松了口气,但又忙着急切解释道:“末将知道自己有罪,未见兵符就擅自出兵在先,慌乱之中遗失兵符在后,实在是罪无可恕。可是,末将真的从未有过通敌叛国的举动,更是从
未动过归降秦川之心哪!”
连允又是深深点了点头,将手覆上赵乾的手臂,看向赵乾的双眼笃定道:“你不必解释,我信你。”
赵乾微微一愣,他迎着连允的目光,有些惊讶,但这种惊讶很快变成了感动,他的鼻中有一丝酸楚,看着连允,重重点了点头。
连允见赵乾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才缓缓开口道:“此次秦川乃是有备而来,他们的兵符从何得来我尚不可知,但我这几日在榻上闲来无事,细细看过那枚兵符,却发现,它并非我南渊现用的兵符。”
“什么?”赵乾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连允的意思:“并非我南渊兵符?”
连允摇了摇头:“它的确是南渊兵符,但却不是现用的这一套中的。”
赵乾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连允看着他疑惑不解的样子,也知道他为何会不理解自己所说。
“你在军中虽已不少年头,但独自领一方军队还是头一次,所以见到兵符的机会确实不多。”连允抬起头,看向远处,仿佛是在回忆着数年前,自己初入南渊军中的光景。
正文第九十八章窥斑知豹,委身谢罪
“我南渊最早用的那套兵符底部阴刻中所嵌的金丝是敖子金所制,敖子金产于两国交界的华阴、永寿一带,自从两国分立后,边界战乱连连,敖子金便不再那么易得,朝中所用的金子,改从南渊境内的云滇
一带开采。”“在我进入军中领兵后,陛下着朝中工匠重新打造了一套兵符,也就是我们现用的这一套,而这一套兵符底部阴刻中所嵌的金丝,便是产出于云滇一带的叶子金。相比于敖子金,它的色泽更为明亮,且更为
柔软。”
赵乾听着连允的讲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几日我细细看过那枚兵符,它的外形几乎与我们现用的兵符完全一样,但阴刻所嵌金丝却是色泽暗沉,又坚硬难断,似是敖子金所制。而且那兵符磨损严重,看上去甚为古旧,并不像是我们现在所用的
这一套兵符中的。”
“所以,”连允回了目光,看向赵乾:“我才能够笃定,此次秦川用来求援的兵符,绝不是你手中的那一块。而他们所编造的那一套说辞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兵符,这一环一破,便再无可信之处。”
“他们定是在松渝找到了你遗落的兵符,才恰好以此为切入点,想到了构陷你通敌叛国的罪名。”
赵乾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连允,心中感慨万千。
连允果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竟连这一点小小的差别也能注意到,更是能凭借这一小小差别,就窥一斑而知全豹,推测出秦川设计谋划的全部过程。
连允说完这些,低头微微沉默了片刻,而后站起身,竟是屈退直直跪在了赵乾的面前,双手抱拳,低下头道:“木十六心性浮躁,遇事莽撞,险些铸成大错,是我教导无方,让赵将军受委屈了。”
赵乾猛地一惊,也连忙手足无措的跪了下来伏地叩首道:“连将军万万使不得,这真是折煞末将了!”连允扶着他的双臂让他直起身,郑重的看着他的双眼:“秦川此次这番谋划,就是想要动摇我南渊军心。今日木十六的举动正是入了他们的圈套,令亲者痛,仇者快。我作为军中众将之首,本应敏锐洞察,
却还是险些让你丢了性命,实在难辞其咎。”赵乾的眼中又是蓄起了热泪,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连将军千万别这么说,这全怪我大意丢了兵符,才将自己置于险境。况且我擅自动兵,遗失兵符,条条都是重罪,即便今日木将军将我斩了,我也是罪有
应得!”连允摇了摇头,淡淡苦笑:“就连我都被他们骗出了骊遥,你会率军出城,也是心系前方军情,纵是慌忙中将兵符遗落,也罪不至死。今日,你也在牢中受了不少苦,还险些身首异处,这些,都足以低过你
那微不足道的过错了。”
说完,他又是凝重的看向赵乾,诚恳说道:“我只希望,你切勿因今日之事怪罪木将军,若是那样,可真就遂了秦川的心思。待我回府好好责罚他,明日,让他到军前亲自向你请罪!”
赵乾闻言,赶紧摇了摇头:“不,连将军,今日若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上,听到城下这一番天衣无缝的说辞,也必会是与他同样的判断,木将军也是一心为军为国,才会有这样的决定,末将怎敢怪罪?”
连允闻言,扶着他的胳膊,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连允凝眉看着赵乾,笃定说道:“罪是一定要请的,他若不能知错认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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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指望他能改错。这一次,也要让他长长记性,往后若是再敢这般鲁莽行事,就不止是请罪这么简单了!”
【城外十里】
夜幕降临之后,大军升起篝火,秦桑几人围火而坐,谈论起酒泉的情况来。
“秦将军,我们在这城外也驻扎了好些天了,到底什么时候能攻城?”
倪镜这几日等的已是急不可耐,他恨不得立刻就能带兵攻到城下,一举夺城。
萧何淡淡望了他一眼,伸手用枯枝挑了挑火堆,笑道:“倪将军如此心急,莫不是看中了酒泉城中哪家姑娘?”
“我……”倪镜噎了一下,却又不便发作,又继续看向秦桑道:“秦将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咱们在这等了这么久,将士们肯定都急了。”
秦桑看着他这急切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倪将军别激动,咱们明日就去城下看看,若是到了时机,即刻就能攻城。”
“时机?”倪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什么时机?”秦桑偏头往酒泉方向望去,解释道:“今日咱们这一出离间计还不知结果如何,若是他们真将赵乾给斩了,咱们就顺势告诉他们已经中计,那么城中守军必会觉得木十六是个行事武断的将领,那时军心一乱
,就是我们攻城的最好时机。”
倪镜微微点了点头,但又立即问道:“那若是他们没有斩了赵乾呢?”
“若是没有,”秦桑微微一笑,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道:“那我们可就还要再等等了。”
“还等?”倪镜皱了眉,很是不情愿的问道:“等什么?”
秦桑看着倪镜,平静答道:“等木十六自己沉不住气。”
倪镜听着这跟猜谜似的回答,急的抓耳挠腮,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应清,他知道应清一向是个沉稳的人,必不会像这两人一般揶揄。应清见倪镜看向自己,无奈的笑了笑,只好开口解释道:“若是赵乾没有被斩,那一定是连允分析出了事情的经过。得知自己被我们这样戏耍,以木十六的性子,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到时我们再煽风点火
的撩拨他一番,他说不定自己就将那城门打开,出来应战了。”
倪镜一听,这才明白了过来,仿佛很是兴奋的点着头道:“好好好,那明日我也一起去,说起煽风点火,我可是最擅长不过了!”
萧何“噗嗤”一笑,秦桑也是抿嘴乐了起来。这个倪镜,随时随地都是这般让人哭笑不得,哪有人说自己擅长煽风点火?真不知他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正文第九十九章信令撤军,城上请罪
【酒泉城中】
第二日,木十六早早就穿戴整齐,系上佩剑,拉开了房门。
昨日连允从牢中回来后,二话没说先是让他在院中跪了三个时辰,而后才让他进屋,细细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分析给了他听。
听完连允所言,木十六震惊不已,想到自己的作为,实在是心有余悸。
他心中十分后怕,若是当时连允未能及时赶到,自己岂不是就真的铸成了弥天大错?
踏入敌方陷阱不说,还斩杀一位忠心耿耿的将领,这会让多少南渊将士寒心?
到那时,秦川再来攻城,城中守军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木十六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惭愧的看着连允的双眼,发现竟然没有言语能表达他此刻的懊悔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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