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听那人的言语之意,将这消息带到军中,也是恒王的意思。
秦桑谢过来人,将他送出府门,回到主厅当中,几人皆是犯起了嘀咕。
他们对恒王的这道圣旨实在是有些不解,应清在军中并未挂军职,说起来他只能算是一个随军出征的谋士,将边界驻防交给他来主理,多少都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他们更为关心的,还是太子禁足一事。
前来传旨的人并没有将此事说的太详细,只说太子牵扯进了私吞赈灾钱粮的案件中,被陛下下令禁足于太子府。
“私吞赈灾钱粮?”倪镜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道:“太子很缺钱吗?”
秦桑淡淡看了他一眼,她心中自然是不相信太子会与这样的事有关的,但此事的前因后果他们都一无所知,自然也无法找出什么证据,来替太子开脱。
她没有说话,看了看萧何与应清。
对于太子的为人,应清是一早就已经打探了清楚的,正因如此,他才会下太子所赠的松雀府,与太子建立起交情。而萧何,他与太子未曾见过,也自然没什么信与不信,听见倪镜问话,便随意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别脑子了,反正也想不明白,既然要启程回京了,咱们也去城中好好转转,再来这酒泉,可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进退两难,细细嘱咐
倪镜一听,眼中也是忽然放了光:“对对对,来了这酒泉这么久都没好好转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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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酒泉城的甘酿可是一绝,临走了,怎么也得尝尝!”
说着,他便与萧何迈出屋门,往府外行去。
萧何出门时,回头冲着秦桑眨眼挑了挑眉,秦桑看得出来,萧何这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倪镜带出去,好让他和师兄细细讨论太子之事。
见两人出去后,应清与秦桑走到案几边坐下。
应清静默了一会,然后转向秦桑开了口,说的却不是太子的事。
“此次回京,你要多加小心。”
他定定看着秦桑,眼中满是忧虑。
秦桑有些诧异,眨了眨眼:“小心什么?”
应清皱了皱眉,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太子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想来想去,若是他被陷害,获益最大的便是鲁子越。”
秦桑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已经想到了,太子牵扯进这样的事中,若是罪名坐实了,轻则被处罚,重则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一旦太子被废,鲁子越便是最近水楼台的太子人选。
可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自己要小心?
应清看着秦桑这依旧不解的表情,沉声继续说道:“现如今边关未定,恒王为何急着诏你回京?你要知道,现在如果废了太子,除了鲁子越,恒王可还有一位太子人选。”
秦桑一惊,这才意识到应清所说的那个人选就是自己。
她忽然明白了应清在担心什么。
若是恒王真有废太子的意思,那么此时诏她回京,便是等于告诉朝中众臣,秦桑也有被立太子的可能。这样一来,秦桑势必会成为鲁子越的眼中钉肉中刺,鲁子越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剔除。
而若是恒王相信太子无辜,那便会去细想,究竟是谁陷害了太子。这样想来,太子被废,得利之人除了二皇子鲁子越,还有可能的,便是秦桑。那么他诏秦桑回京,很有可能是要借机试探她。
如此说来,此次回京,无论是何种情形,自己都会成为朝堂上的焦点。
秦桑有些烦闷,这些尔虞我诈的朝堂纷争,自己根本不想涉足。可自打自己决定下山起,就注定无法远离,她心中只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可现在看来,似乎是避无可避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应清,若是师兄能在自己身旁,还能稍稍安心些,可这次恒王偏偏下令留应清驻守,这样一来,倒是让她有些忐忑了。应清当然看得出她的心思,神色凝重的细细嘱咐道:“桑儿,你记住,这次回去,太子已经不能再像当初殿试那般给你庇护,无论鲁子越如何挑衅,你都一定不要回应。入宫之时,所有礼数定要周全,他人
将你当做皇子看待,你却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皇子自处。尤其是对恒王,外人在时,你称其父皇也就罢了,若是与他单独相处,千万不要失了身为臣下的分寸。”
秦桑认认真真的听着应清这一句接一句的嘱咐,不断的点着头。
待应清说完,秦桑微微勾起嘴角带出一抹笑意:“师兄放心吧,桑儿都记下了。”
应清似是还不放心,又补上了一句:“若是在京中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你倒不妨求助陈妃娘娘。无论如何,她与你已是挂上了母子的名义,多多少少,也应该会偏袒你一些。”
秦桑笑笑,伸手搭在应清的胳膊上:“师兄放心,桑儿也不是小孩子了,定会保护好自己。”
说罢,她低头顿了顿,又抬起头关切说道:“师兄独自部署边关守城事宜,也要多加小心。”
应清见她将诸事应下,宽慰了些,也是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这次回京,萧何本欲将小九一并带回京中,谁知小九却说京城太过无趣,还想要留在酒泉,待应清南下安排边关驻守时,跟着去看一看其余那些未曾到过的地方。
萧何也没有强求,虽然他担心小九过于任性顽劣,但想到有应清在旁帮忙照拂,也安心了不少。
三日的交接准备转瞬即逝,第四日,秦桑三人便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这一路上,他们在已经攻回的几座城池休息停留,看到诸城百姓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劳作,心中倍感欣慰。
两国交战,将士各为其主,最无辜的便是那些身陷战乱之中的百姓。他们无非是想安安稳稳的度日,不求锦衣华服,加官进爵,却要受这些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之苦。
能将他们从战火中解救出来,不失为一个将领最大的成功。
路过祁水时,秦桑有心想去碰一碰运气,看看秋老前辈是否已经云游归来,却只见寻音阁中乐师忙碌依旧,听他们说,不仅秋老前辈没有回来,就连秋戈也一并出了城。
秦桑不有些失落,但一想到毕竟当初只是萍水相逢,再见本就缥缈,也便不再执着。
数十日赶路,他们终于回到了都城平津。
刚一入城,三人便未敢耽搁,直接策马至宫门前,下马入宫,拜见恒王。
【东华殿内】
“启禀陛下,秦将军、萧将军、倪将军三人已到达京中,此时正从宫门外赶来。”
恒王闻言,眼中微微一亮,站起身来:“好,总算是回来了。”
他挥了挥手让来人退下,看向面前立着的卫岚和董。
方才两人正在向他禀报北部马场的修葺事宜,今年秦川的冬天比以往来的要早,北部马场年久失修,难抵这冬日严寒,这几日接连听闻有马匹受寒染病,还都是些境外引入的珍贵品种。
卫岚很是心疼那些战马,忙将此事汇报给了恒王,请求下旨修葺马场。听闻城门来报,卫岚与董也显得十分惊喜,卫岚尚未发话,董先是拱手微微俯身道:“此次秦……三皇子连战连捷,真是可喜可贺,如今他回到京中,陛下是否也要考虑,为他赐名嘉奖?”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恒王接见,连番称赞
卫岚微微偏头看了董一眼,不禁摇头苦笑。这个老狐狸,当初秦桑要领兵时,便是他率众臣极力阻拦,若非陛下找了一个“民间皇子”的幌子,又将二皇子加封为王,他说不定还不肯善罢甘休。
如今秦桑攻城拔寨击退南渊立功,他便抢着为秦桑邀功,还顺着陛下的意思,将秦桑改称为了“三皇子”。
其实,陛下从未提及过秦桑的年纪,董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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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就将他称为“三皇子”,也是有自己的心思。
历朝以来,立储皆以嫡长为先。而本朝萧皇后不曾育有其他皇子,萧皇后仙逝后陛下也未再立后,所以能称得上“嫡出”的便只有当今太子一人。
若是太子被废,鲁子越与秦桑便都算不上嫡出,只能以长幼来分。那么,董将秦桑默认为幼,便是将她排在了鲁子越的后面。
恒王闻言淡淡看了一眼董,垂眼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来轻笑道:“赐名就罢了,秦桑既是生于秦川,这姓氏已是再好不过。若是要嘉奖,将来等边关彻底平定,将他加封为王也不迟。”
董眼中一惊,按理说,封王之事陛下本不该与他们以这般玩笑的口吻说出,但陛下偏偏这样说了,倒是让董有一丝惶恐。
他本就多疑,听闻此言再不敢多说,生怕陛下这言语当中,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恒王见他不再多言,也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转向卫岚,微微笑道:“此番出征,倪镜也是功不可没。待他休息几日,让子越前去向他讨教讨教。子越这孩子,骑射倒还算过得去,就是这实战经验
,着实缺了些。”卫岚闻言,拱手摇头笑道:“陛下可千万别这么说,二皇子打小就通骑射,这军中将士也未必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况且镜儿此次随军出征,也不过是给殿下打打下手,他能不惹祸,老臣就已经倍感欣慰了
。”
恒王听着这带着些阿谀的话,倒也不拆穿,只跟着讪讪笑笑,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殿外小黄门进来禀报,秦桑几人到了。
恒王立即点了点头:“快传。”
不一会儿,秦桑与倪镜和萧何便踏入了殿中,到了正中,三人齐齐往下一跪:“儿臣秦桑拜见父皇。”
“臣萧何、倪镜拜见陛下。”
恒王几步从台阶上迈下,至秦桑身前,伸出手虚扶了一把:“快快平身。”
“谢父皇。”
“谢陛下。”
几人依礼叩拜之后,缓缓站起了身来。
恒王背手站在秦桑面前看向她,称赞道:“我儿此次领兵出征,将南渊大军尽数击退,实乃我秦川之大喜!”
秦桑垂首抱拳,干脆利落的答道:“儿臣得以领兵作战,护我秦川领土与百姓,已是莫大殊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恒王伸手拍了拍秦桑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萧何:“朕听说,萧将军在酒泉城下与木十六的比试,赢得干净利落,大涨我秦川士气,果然不枉当初卫大人极力引荐,萧将军你,的确是难得的
将才。”
萧何谦逊垂首,恭敬抱拳道:“陛下谬赞,微臣实不敢当。”
恒王依旧含笑望着他,继续说道:“萧将军并非京中人士,听卫大人说你当初打擂时还住在客栈之中,此次回京,若是看到了哪处合意的府宅,就告诉卫大人,让他替你置办。”
萧何闻言即刻跪地叩谢道:“谢陛下。”
恒王伸手示意他起身,这才转过头去望向倪镜,眼中多出一抹温慈。倪镜因着卫岚的关系,打小就常在宫中走动,恒王也算是看着他长大,还破例令他与二皇子鲁子越一同师从当年的卫太傅,也就是卫岚的表弟卫长松。故此,恒王对待他,倒是与对待别的世家子弟多有不
同。
恒王笑意盈盈看着倪镜,出口称赞道:“镜儿这一趟出去,看着仿佛又壮实了不少,这眉宇间的英气也是更足了。”
没想到这个倪镜在外面不着调也就算了,便是进了这宫中,依旧没改那脾性。
他惊喜的看着恒王,咧嘴笑着问道:“陛下此话当真?那我与舅父当年比起来,是否要更俊朗些?”
恒王忍不住笑了起来,嗔怪的戳了戳他的脑门:“夸你两句就找不着北了,你舅父也是你能随意拿来做比较的么?”
倪镜一听,赶紧瞥了一眼卫岚的神色,见他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便放了心,低头“嘿嘿”憨笑了两声。
经他这么一打趣,这殿中的气氛倒还真的活跃了些,秦桑和萧何也放松了不少,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恒王依旧慈爱的看着他道:“你与子越也是许久未见了,过几日得空了,去他府中与他多说说你此次出征的见闻,他可是跟我絮叨好一阵子,早盼着你回来了。”
倪镜闻言抬起头来,连连点着头笑道:“是,明日我便去找他,这回他若是再与我比马术,我可不会再输了!”
恒王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台阶上的龙椅边坐下,看着秦桑几人说道:“今日刚回来,数日赶路也应该累了,没什么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他又看向秦桑补充道:“记得明日一早,去给你母妃请安。”
秦桑闻言微微一愣,但立即便拱手答道:“是,儿臣遵命。”
恒王再未吩咐什么,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先行离去,而后又与卫岚和董商讨了一会儿,将修葺马场之事定了下来。
【宫门外】
三人行至宫门外,倪镜便先行离去,秦桑站在原地看着倪镜远去,转头看向萧何:“这次回京,你打算住在何处?”
不料,萧何却是抬眉一笑:“你住何处,我便住何处。”
秦桑微微一皱眉,狐疑道:“我回松雀府,难道你也要去?”
萧何摊了摊手,笑着调侃道:“从酒泉出来时,你师兄便说要将他的屋子让给我暂住,怎么,难道秦将军打算叫我流落街头?”
秦桑一听,倒是也没有怀疑,这的确是师兄能做出来的事。师兄这个人,总是习惯为身边每个人都安排好一切,他知道萧何在京中没有居所,便一定会让他暂住松雀府中。想到这,秦桑也没再质疑,只点了点头,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那你便回府去吧,我还要去别处办些事情。”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太子府中,找寻突破
萧何听她这么说,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与她并排着问道:“你要去哪儿?”
秦桑看了他一眼,并未停下脚步,也未答话,似是有些犹豫。
萧何却是微微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哦?”秦桑偏头看向他:“那你说说,我要去哪儿?”
萧何将头回过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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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扬头抬了抬下巴,自信答道:“还能是哪儿?这整个京中能让你记挂着立即就要去探望的,除了太子府中那位,还能有谁?”
秦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我与你同去吧。”
萧何也不管她理不理会,便自顾自的说道。
秦桑并未出言拒绝,她的确是要去太子府。她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关于赈灾钱粮的整件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如果陷害太子的人真的是鲁子越,那么她至少也要弄明白,鲁子越是怎么做到的。
师兄不在京中,自己自然也就少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她之所以没有拒绝萧何与她同去,是因为她也的确需要身边有个人,来帮着分析判断。
两人稍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太子府门前。
太子府大门紧闭,门外只有两名守卫,看到有人靠近,目光定在了两人身上。
秦桑与萧何一路从酒泉赶回来,身上穿的自然都是轻便的装束,见守卫狐疑的目光,秦桑示出军中金印,那守卫便即刻跪地抱拳道:“参见大将军。”
秦桑冲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便与萧何走到了府门前,伸手将那铺首上的铜环叩了叩。
不一会儿,门中便传来门栓开启的声响,门“吱”的一声拉开了一条缝。
门中之人探出脑袋,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打量了秦桑与萧何一会儿,眨了眨眼疑惑道:“二位是?”
秦桑微微一颔首:“劳烦转告太子殿下,军中秦桑、萧辞两位将军前来拜访。”
那小厮眼中有些诧异,但很快便点了点头,将府门阖上,转身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府门重新被拉开,那小厮让开了身,对府内伸手道:“殿下有请,两位将军请跟我来。”
秦桑与萧何也不多说,迈过门槛便跟着小厮进了院中,一路绕过那曲水长亭,远远便看见鲁子远已是出了堂门,立在了屋前,向着秦桑的方向迎了过来。
到了跟前,秦桑还未来得及行礼,鲁子远便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伸手拍了拍她的臂膀,微微笑道:“回来了?”
秦桑定睛看了看鲁子远,他面色平和,气色不算太差,看样子,这禁足似乎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打击。
秦桑放心了不少,便也笑着点了点头:“今日才到京中,方才先去宫里见过了陛下,就立刻过来了。”
鲁子远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秦桑身后站着的萧何:“这位,是萧将军?”
萧何闻言,拱手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鲁子远微微颔首,伸手示意他礼,又看向秦桑道:“我们也别在这外头站着了,屋里暖和些,进屋吧。”
说完,他便领着秦桑和萧何进入了正厅当中。
三人都不是虚与委蛇之人,也未分什么主次,便在案几边坐了下来。厅外婢女入内端上茶盏,递到他们面前放下,便转身出去了。
鲁子远见厅中再无闲杂人等,开口道:“此次你们率军迎击南渊,我虽是在外赈灾,却也听说了不少惊心动魄的故事,你们二位,可都快成咱们秦川的传奇了。”
秦桑见他还有心情打趣,笑着摇了摇头:“百姓们向来对这些军中轶事津津乐道,我们只是打了几场胜仗,哪里称得上什么传奇。”
说完,她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鲁子远的双眼,认真问道:“今日我急着前来,其实是想问一问,殿下你究竟为何会被禁足?”
鲁子远闻言微微愣了愣,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萧何,似是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秦桑顺着他的目光向萧何看去,回过头来郑重道:“殿下但说无妨,萧将军是自己人,信得过。”
鲁子远闻言放下心来,端起案几上的杯盏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说道:“我并未参与什么私吞赈灾钱粮一事,从头至尾,我都对此毫不知情。”
其实不用他解释,秦桑也早就认定此事必是与他无关,而今听他亲口这么说,秦桑的心中便更加坚信无比。
“我明白,”秦桑点了点头:“即便殿下不说,我也觉得此事当中必有蹊跷,只是那时我身在酒泉,无法得知京中发生的一切,所以今日前来是想问一问殿下,此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鲁子远也未回避,就将那日在宫中听恒王所说的一切都转述了出来,还细细描述了当日在东华殿中看到的那些书信和地契。
秦桑听完,低头思考了许久。
此事听上去倒像是环环相扣,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细细探究起来,却依然有不少漏洞。
撇开那个逃走的太仓令吴冕不说,余下的每一个环节所涉及到的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只要有一人心怀鬼胎,都是防不胜防。
秦桑正皱眉想着,一旁的萧何却忽然出口问道:“敢问,殿下心中对此事是否有什么判断?”鲁子远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萧何,愣了愣,却是点了点头如实答道:“这些时日我禁足在府中,倒是有时间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在这件事涉及到的人中,王淼完全可以排除在外,暂不谈他看着我从小长大的
情谊,单论利弊二字,他也不可能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秦桑与萧何点了点头,的确,王淼身为太子家令,一旦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再凭借着他与太子笃厚的感情,他怎么也不至于昏了脑袋去帮着外人。鲁子远看了看两人的反应,接着说道:“至于另外一个涉及此事的人,那便是大司农顾全,只是整件事中他起的作用并不算大,赈灾账目中所缺失的粟米卫大人都已经找到了下落,的确是吴冕暗地里低价卖出的。陷害我的人既然都能把此事坐实了,那便根本不用串通顾全,那笔账目一样会被他发现。况且他们多牵扯一个人,便多一分风险。”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严寒冬日,心下微暖
秦桑与萧何闻言也是十分认同,他们也认为顾全在此事中起的作用不大,也做不了什么手脚,倒是可以暂时不去考虑。
秦桑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皱眉说道:“这么说来,其实现在摆在面前的关键只有两个,其一,是要找到吴冕的下落,其二,是要找到那书信的印鉴来源。”
萧何看了看秦桑,却是摇了摇头补充道:“他们既然能把吴冕牵扯进来,就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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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找到他,他要么就是已经被送出京城安置妥当,要么,此时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秦桑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吴冕牵扯进这样的事里,想必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威逼,要么是被利诱。
若是利诱或许还好些,他们至少还能留他一个活口。若是威逼……如今陷害太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既然能让他从京城中消失,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他,省得日后再生什么枝节。
“殿下,”萧何看向鲁子远:“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也很关键。”
秦桑与鲁子远皆是有些疑惑,看向了萧何,萧何也不故弄玄虚,接着说道:“殿下出京之后身边能够接触到金印的人,与府中能够轻易进入家令屋内的人,是否有重合?”
秦桑微微皱眉疑惑了片刻,便立即明白了萧何的意思,若是有人既能在京外时接触到太子金印,又能在回府时出入家令王淼的房屋,这个人的嫌疑就显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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