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宋阔现身,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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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萧何并未理会这些,他心中只是在想着,什么把他带来?
“他”是谁?
没来由的,萧何有些紧张了起来,心中竟生出隐隐的不安,他似乎感觉到,事情正在脱离他的预想,变得不可控起来。
正厅中的红烛还在燃烧着,火苗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齐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萧何轻声道:“萧何,寡人不知道你是为谁而来,但秦家既然还有幸存之人,今日,就当是给秦家一个交待。”
萧何愣愣听着齐王的话,心中非但没有平静,反而越发奇怪起来,他不明白齐王的意思,却也不想再出口相问,他看向屋门,静静等着那个齐王口中的“他”。
很快,门外又有了一阵骚动,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正厅门前。
叶阑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之前四个护卫中的两人,他们之间,押着一个身穿囚服的犯人。
那两个护卫将犯人推跪在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齐王,而后退出了门外,将屋门合上。
那犯人跪地之后,抬起头看见齐王,还有齐王身边秉着匕首的萧何,眼中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初,垂眼低下了头去。
萧何趁他抬头的时候打量了一眼,大致看清了他的样貌。
他看上去正值壮年,面容却带着经年累积的沧桑,眉宇间有一股残存的英气,却似乎被牢狱之苦磨损的消失殆尽。他的发束松松垮垮的搭在脑袋上,额前鬓边一缕缕的碎发凌乱的垂下。
“你可认得他?”齐王问道。
萧何反应了一下,这才明白齐王是在问自己是否认识眼前的人,便直接问道:“他是谁?”
齐王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他叫宋阔。”萧何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只是他到秦川时,秦川朝中传言这个宋阔已经被连允在一线谷设伏击杀了。直到后来在骊遥牢中听到蒋万提及,他们才直到宋阔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
连允送到了襄陵。
蒋万说,连允本已经说服宋阔归降南渊,将他送回了京中,却不料齐王并没有将他赦,而是继续囚禁了起来。
可是,此时将他押来是何用意?难道齐王天真到以为用这个秦川将领,就能换他一命?
还未等萧何细想,齐王便继续说道:“十年前的事,由他来告诉你,比我来说更加合适。”
萧何皱了皱眉,狐疑的看向了宋阔。
宋阔听到齐王的话,似乎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萧何,与他对视了起来。他仿佛也很是疑惑,不知道齐王的话是何用意。
“宋阔,”齐王看向宋阔,声音平静如水:“十年前的事,今日便算是个了结,你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寡人便放你离开。”
宋阔眼中有光一闪,震惊的眨了眨眼:“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齐王郑重道。
宋阔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萧何,低下头像是努力整理好心情,才重新抬起头来:“好。”
接着,他便将十年前的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出来。
十年前,宋阔刚刚接替秦川老将成为领兵主帅,不久之后,秦川安插在南渊的眼线飞鸽传书送回消息,南渊齐王似乎要开始着手打压秦家,秦路已将自己的妻儿送上了北行的马车。
接到这个消息,恒王很是震惊,连夜召卫岚入宫商讨对策。
秦路对于秦川所有将领来说,一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强敌,他的两个儿子也势如猛虎,年纪轻轻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不得不说,恒王对秦家除了忌惮,还有敬佩,他一直觉得,自己当年未能将秦路于麾下,是一个损失。
齐王想打压秦家,对恒王乃至整个秦川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卫岚入宫后,听完恒王所言,与恒王一样震惊,但他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惊喜。他告诉恒王,若是他们能将秦敖与秦肃接到秦川,便是令秦川大军如虎添翼。若是齐王真的处死秦路,他的两个儿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秦川将他们安置妥当,他们的仇恨足以促使他们拼尽全力
为秦川而战,踏平南渊。
听完卫岚的话,恒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依他所言,接秦路妻儿入京。
而那个被派去迎接他们的人,就是宋阔。
宋阔接到旨意,从军中点足五十人,便向着两国交界的凤岐山赶去,他本没有多想,可是在这赶路的途中,他心中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自从秦川建国,他便一直被那群老将的锋芒压制着,为数不多的几次单独领兵,却皆是败于秦路与秦敖、秦肃之手。
他对秦家,比任何人都要忌惮。
好不容易,他才熬到了那群老将体力不支逐渐退出沙场,他仅有的资本便是年轻,也正是他的年轻,让他得到了今日的主将之位。
可是,秦敖与秦肃比他更加年轻,在领兵作战一事上,也比他更有天赋,他不得不恐慌,若是这二人进入秦川军中,自己的地位,是否还能一如既往。
反之,若是他们没有被送往秦川,而是被齐王连同秦路一并处置,那么南渊从此便如猛虎没了利爪,自己便再也不用应对秦家这个劲敌。
这个念头像是一根刺插在他的心中,在这一路上疯狂的生长着,几乎成了一颗毒瘤,堵在了心头。
接近潼关时,他终于鬼迷心窍般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惶恐万分的决定。
他让随他前来的五十名兵士全部换上了南渊的甲胄,并对他们声称,陛下有令,若遇对方顽抗,格杀勿论。
兵士们虽不明白为何要换上南渊的甲胄,却也不敢违抗宋阔的命令,只好照做。就这样,他们在凤岐山下遇上了那辆马车,秦敖与秦路看见南渊甲胄奋力抵抗,最终还是难以抵挡五十人的围攻,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斩杀了四十余人,将母亲与妹妹护进山林,才气绝身亡。
正文第二百零五章有苦难言,忍痛负罪
混战结束后,宋阔看着仅存的那几个受伤的兵士,做了一件让那些兵士到死都不能瞑目的事情。
他拔出腰间佩剑,将他们尽数斩杀。
之后,他在自己身上割了几道伤口,抹上满脸灰尘泥土,孤身一人回到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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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他告诉恒王,秦敖兄弟两人宁死不肯归顺秦川,在凤岐山下与他们拔剑相向,前去的五十人全军覆没,他们兄弟二人也当场身亡。
恒王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悲愤难当,但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几乎是同时,马车在凤岐山下遇袭的消息传回南渊,齐王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听人来报,秦路自刎于府中。
齐王赶到时,秦路尸身已冷,他在宁渊侯府的石凳上坐了一夜,都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其实几天之前,他便听人禀报说秦路将妻儿送上了北行的马车,他与叶阑皆是震惊,不明白秦路为何会忽然这样做。
细细查问了几日之后齐王才得知,秦路将妻儿送往秦川当日,王尧曾去过宁渊侯府。
于是,他赶紧将王尧召进宫中盘问,王尧丝毫没有遮掩,直指齐王残害功臣。
齐王很是诧异,问他何出此言,他便也直言不讳,将陵阳当日转述给他的话说了出来。齐王哭笑不得,只好向王尧解释,那日陵阳听到的不过是一个片段,齐王忌惮秦家不假,但他也没有愚蠢到要折损自己的一员猛将。他与叶阑只是在商议,如何改用新的兵符制度,将兵权妥善回朝
中。
可是,陵阳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她只听见零星的几个片段,便误以为齐王要对秦家下手,才会匆忙找到王尧,让他去秦家通知秦路。
听完齐王的解释后,王尧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他竟然听信一个十来岁女孩的话,将没经证实的消息带到了秦路府中。
于是,他赶紧出宫往秦路府中赶去,想要澄清一切,却在踏进秦路府中那一刻,看见了秦路拔剑自刎的场面。
秦路接到妻儿身死的消息,以为是齐王赶尽杀绝,只觉生无可恋,带着满腔恨意自刎而亡。
王尧当场晕了过去,被人送回了相府之中,直到十几日后,他才好转了一些。
他心中悲痛自责,拖着病体再次入宫。
齐王告诉他,已经派人去凤岐山查探过,埋伏秦路妻儿的人并非南渊兵士,却皆穿着南渊的甲胄,似是秦川人所为。
王尧不明白,若是秦川人所为,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别说是他,就连齐王和叶阑也想不明白,秦川埋伏秦路妻儿意欲何为。
恒王既然知道秦路将妻儿送往秦川,就定是在南渊安插了眼线,可既然是安插了眼线,那眼线定是会与王尧一样,以为秦路这样做是因为齐王要对秦家下手。
眼线将消息传回秦川,恒王理应庆幸有两名猛将即将背负血海深仇为秦川而战,他们的做法一定是将秦路妻儿妥善接到京中,怎么可能会愚蠢到要杀了他们?
他们更想不通的是,就算是他们不想让他们母子进入秦川,杀便杀了,为何兵士要穿上南渊的甲胄?
从那以后,这成了一个谜团,一个日日萦绕在齐王心头,令其寝食难安的谜团。
直到那一日,连允将擒获的宋阔送到了襄陵,齐王终于第一次有机会当面询问一个秦川朝中之人,问他恒王当年为何要这样做。
宋阔当时已经决定归顺南渊,他以为自己当年所为是帮齐王铲除了秦家余孽,将这当做邀功的筹码告诉了齐王。
他没有想到,齐王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将他视作功臣,反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牢中,并下令将他继续关押,不予赦。
【南渊将军府中】
萧何浑身颤抖着,惊愕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年前的事竟是这样发生的。
宋阔说完最后一个字,平静的抬头看向齐王。
就在此时,大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一把利剑从背后刺入了宋阔的体内,又狠狠的拔回,带出喷射的鲜血。
宋阔微张着嘴,缓缓转过头去,他最后一刻看见的,是陵阳紧紧咬牙,泪痕遍布的脸。
萧何还未缓过神来,就见宋阔已是直直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看向陵阳,只见她将手中长剑“哐”的一声丢在地上,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
她一身凤冠霞帔本就鲜红,此时染上了湿热的鲜血,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她泣不成声的抬头看向齐王,摇头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为何从未告诉过儿臣,这一切根本就是儿臣的错!”齐王静静看着陵阳,知道她定是在门外听到了宋阔所说的一切。他微微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淡淡说道:“你当时尚且年幼,听闻秦家剧变后又大病一场,若是让你知道一切皆因你而起,父皇怕你……会
做傻事。”
“所以你宁可让所有人以为是你杀了秦路,宁可让儿臣今生今世都怨恨于你?”
陵阳惊愕的看着齐王,浑身不住的颤抖着,眼中泪水如洪流般涌出,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齐王沉默了片刻,淡然至极的笑了笑:“父皇还能如何呢?明知是秦川所为,却无法证实,明知是一场误会,却不能辩解,难道父皇要将你推到万民面前,说你才是导致秦家覆灭的罪魁祸首么?”
陵阳的心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紧紧捂着胸口,任凭眼泪颗颗坠地。
忽然,她伸手向地上的长剑探去,就在她拿起剑柄的瞬间,萧何手中匕首猛然飞出直击那剑刃,瞬间将那长剑击飞出去。
接着,他一个箭步到陵阳身侧拽住了她的手腕喝道:“你做什么!”
几乎同一时间,门外持剑的护卫一拥而入,将萧何团团围住。
萧何并未惊慌,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目光重新回到了案几边的齐王面上。
齐王与他对视着,两人许久未有言语。
终于,萧何低下了头,平静的说道:“宋阔已死,这也算是为秦家两位兄长报仇了,如今要杀要剐,陛下随意吧。”
齐王面色丝毫未动,他淡淡看了萧何片刻,忽然转头对叶阑说道:“让外面的人都退下,告诉他们,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谈及,否则格杀勿论。”
围着萧何的守卫听到齐王的话皆是诧异,愣愣看向齐王。
齐王抬手往外挥了挥,他们便也再未停留,将剑回剑鞘之中,跟着叶阑一起退了出去。
府中一阵骚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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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的脚步声响起,而后渐渐远去。
待府中所有火把消失不见,四周归于沉寂,只剩下偶尔的几声鸦啼,齐王才再一次看向萧何。
“我不会杀你,既然秦家还有幸存之人,我也希望你能把真相带到他的耳中。”
萧何有些意外,只听他继续说道:“若是你愿意,往后你还是南渊的将军,驸马,若是你不愿,我也可以放你离开。”
萧何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难以置信的问道:“放我离开?”齐王点了点头,平静答道:“只是离开之前,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正文第二百零六章波澜不惊,静候处置
“何事?”
萧何谨慎问道。
齐王沉默片刻,看着萧何一字一顿道:“救回连允。”
萧何皱了皱眉,垂眼暗自估量了一番。
此时已经知道了十年前的真相,若是将此事告知秦桑,她必不会再坚持为秦川征战,若是能想个办法造出一个不得不交出连允的局面,似乎也并非难事。
他正想着,齐王便继续说道:“只要你救回连允,我便昭告天下,驸马染病离世。从此,你要去往何处,便由你自己决定。”
萧何沉默许久,好不容易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重新看向齐王:“好。”
他之所以答应下来,不仅是为了顺利离开南渊,更是因为他心中对齐王,已经有了一丝愧疚,这最后帮南渊做的一件事,就当是弥补今日的过错吧。
当夜,萧何写下了一封给秦桑的长信,天未亮时便率军出京,直奔潼关。
可是,到了柴阳他才发现,自己无法将信直接送入潼关,那信中所言关乎秦桑身世,若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中,或许会令秦桑陷入险境。
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对策,他将渠州守军调往潼关,与柴阳驻军一同将潼关城团团围住,并往城上射了一柄穿着纸条的箭矢,让他们以连允换城。
听闻哨骑回禀说潼关北门已经有人往秦川京城方向而去,他以为秦桑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却没想到几日之后,倪镜忽然出城谈判,说秦桑以小九性命相逼,要他们撤兵。
他不知道秦桑为何会这样做,这才开始怀疑之前的环节是否出了什么差错,于是,他只好将信牢牢封好交给了倪镜,让他务必带给秦桑。
可是,倪镜并没有将信带给秦桑,而是直接把信拆开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倪镜得知了一切,他担心若是这封信到了秦桑手中,她真的会将连允交给南渊。于是,他把这封信藏了下来,并且告诉秦桑,萧何拒绝退兵。
倪镜本以为秦桑会继续等待援兵,却没有想到,走投无路的秦桑最终选择了破釜沉舟,开城迎敌。
潼关一战,两败俱伤。
那一夜之后,秦川与南渊两国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南渊继连允后又折一将,围城五万人马,活着回去的不到三千。而秦川也在那一战中伤亡惨重,原本驻于潼关城内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硝烟之后,天地归于平静,那场大雪就像是上苍有意为之,悄无声息的将所有痕迹尽数掩埋。
【秦川宫中寿仙殿】
看完这最后一封信,秦桑手中的信纸已经完全被泪水浸透,她闭上双眼,心中由震惊转为愤怒,又由愤怒转为哀痛。
到最后,所有情绪忽然全部化为乌有,心中归于平静,再无半分波澜。
整个大殿中悄无声息,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终于,良久之后,秦桑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泪痕还在,却已没有新的泪水从眼中流出。
她没有说话,并非因为她已经认命,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鲁子越所言虽然不全是事实,但也并非杜撰。没错,秦桑的确是南渊将军秦路之女,她女扮男装进入秦川军中,也的确是为报血海深仇。
欺君罔上,这罪名并没有冤枉她。
若是这些书信未被拦截,而是送到了她的手中,得知真相的她或许真的会按萧何所言,将连允还给南渊。
到那时,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便会牢牢坐实。
而如今虽然她没有接到书信,也没有将连允送回,但萧何所做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这些书信也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这两项罪名无论哪一项,她都避无可避。
想到这些,秦桑心中反而坦然了起来。
自打她下山入京起,就像是躲在一张面具之下,除了隐藏还是隐藏,而今日东窗事发,她终于能够卸下这张几乎已经长在了脸上的面具,这种感觉,竟然无比的轻松。
方才一字一句看着萧何的书信,秦桑仿佛陪他走过了那段惊心动魄的时光,在那段时光里,她经历了纠缠,愤怒,惊讶,痛苦。
而当一切都烟消云散之后,心中所剩只有彻骨严寒,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累到极致,无力到极致,最后反而想放开一切,与这世间彻底断去关联的严寒。
秦桑平静的看向恒王,见恒王也正回望着她。恒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更像是在静候,静候秦桑的反应。
秦桑的目光从恒王那里移开,看向他身旁的陈妃,陈妃迎上她的双眼,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满是急切与探寻。她并不知道那些信中写了些什么,只知道秦桑从见信那一刻起便泣不成声,哀痛万分。她心中焦急,忐忑,却无法开口询问。终于等到秦桑的目光向自己看来,便将这万千疑惑都融于眼中,期待的回
望了过去。
谁知,秦桑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坚定的挪开,重新回到了恒王的脸上。
“陛下。”
秦桑俯下身,双手交叠缓缓叩了一首,而后直起身子平静道:“今日之事,与陈妃娘娘并无瓜葛,还望陛下莫要继续将她留在此处,枉受牵连。”
陈妃惊讶的看向秦桑,双眼张大了几分,但她是何等聪慧,几乎立即就明白了秦桑的意思。
秦桑,是想将她剥离出此事。
她心中焦急万分,方才她已经从鲁子越的话中听出了要害,这两条罪名极重,任何一条都足以让秦桑人头落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脑中飞快的转着。
此时此刻,她决不能头脑发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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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顾。她唯有按捺住想要坦白身份与女儿共担罪责的冲动,让自己置身事外,才可能有机会去救她。
恒王看到秦桑的举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转头看向陈妃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陈妃的身子有些无力,听到恒王的话后,她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点点头答道:“臣妾告退。”
她站起身绕过席案,目光定在秦桑身上,缓缓走下台阶。
秦桑从始至终都低头看着面前的地面,丝毫没有要抬眼看她的意思,直到陈妃的脚步走过她身旁,向殿外而去,她才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好在,母亲算是保住了。
自己即便是死罪难逃,只要母亲还能好好活着,也没有遗憾了。鲁子越漠然看着陈妃离开,并未出言拦阻。他与陈妃没有什么宿怨,只当她是恒王为了给秦桑一个皇子的名分而借用的幌子。今日他要对付的是秦桑,秦桑一倒,陈妃再无母凭子贵的资本,自然也就
不足为惧了。
陈妃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整个寿仙殿内恢复了寂静。周围的烛火微微晃动着,将这大殿照得十分亮堂,恒王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元德立在一旁垂首静侍,秦桑三人跪于阶下,各自沉默。
“父皇。”
终于还是太子先开了口,他虽至今还不知道那些信上写了些什么,却已是从秦桑的反应中看出了端倪。
他心中已经明白,今日的风波似乎不再如此前那次一样是鲁子越的设计,今日鲁子越给秦桑扣下的罪名,或许并非作假。太子向恒王重重一叩首,而后抬起头说道:“儿臣虽不知子越所说是为何意,但秦桑自从入军领兵,一路将南渊大军击退,最后擒获连允,斩杀萧何,保境安民,平定边关,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无论
此间发生了什么,无论她有何私心,最终都未曾给我秦川带来任何损失,还望父皇念其有功,酌情三思!”
说完,他再一次俯下身去,重重叩首。鲁子越冷冷看了一眼俯身在地的太子,抬头抱拳反驳道:“父皇,我秦川自开国以来,一向陟罚臧否历历分明。秦桑虽领兵击退南渊,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自请南征一事更是另有所图,包藏祸心
。若非萧何书信被奉安与倪镜拦截,此时南渊说不定已经不一兵一卒的将连允救回,再与秦桑里应外合,将我秦川国土蚕食鲸吞!这样的结果,光是想想就令儿臣不寒而栗啊父皇!”
说到最后,鲁子越的情绪越发激动,双手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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