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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昨夜在京城
秦柏跟着韩沿着木板铺就的小路绕到一座小竹楼后头,眼前豁然开朗,便见韩所说的温汤子全貌现于面前:“这般大!太……太美了!”
“也是当年在上官昭那儿得的灵感。”韩笑道:“这座小山就如一面屏风,恰好将我们的庄子完全隐去,之前这山后头是一个小村落,靠山根水养着自给自足如若一个世外桃源,也被我买下来迁去了别处,把那小寨子改成了一片农田,种植些药材蔬果,有人专门守着,我们这庄子也便安全了。”
“我们?”
“嗯哼?不喜欢么?这便是表哥送你的礼物,可没养着什么女人。”韩站在冬日的暖光下,笑得温和,“你有腿疾,需常年药浴,舅舅又受了伤需将养,若是只你一个,在我府上住着也无妨,可舅舅必是不肯的,所以我才想到了这里。我让人把药材直接用竹筐兜了扔到这池子里,过几日就换上新的,一些极难买到的我们就从后面田里种,这山上也有一些。夏秋时节,你和舅舅住这里还能日日有新鲜的菜蔬果子吃,怎么样,小柏可愿笑纳?”
秦柏面色古怪,嘴角抽搐不已。
☆、第49章
“怎么?”韩诧道。
“表哥,当年你赠我宝马,如今又以豪宅相送,你这般出手阔绰,可叫我如何谢你……莫非,要表弟以身相许么?”秦柏凑近韩耳畔,笑侃道。
韩摸摸他的头,亲自替他解去衣带:“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忘了?”
秦柏的脸唰的红了:“我……我何曾说过?”
“你说,表哥便是要你性命,你也给我。”韩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连性命都交于表哥了,何况其他……小傻瓜,下去试试么?”
秦柏一把甩开韩,将大氅丢于一旁,脱去长袍,飞身跃入池中:“流氓。”
韩笑个不住,喊到:“喂!还没脱光。”
“要你管!”
秦柏在池水中玩耍,钻出脑袋把湿透的里衣丢了出来,就着泼了韩一身水:“大表哥,好舒服,要下来试试么?”
“你自己玩儿。”韩立于池边,笑望着秦柏游来游去。
秦柏游到另一边,摊开光滑的双臂撑在池壁上,仰着歇息,脸上水珠滑落,一缕青丝自脸颊上落下:“真是个好地方,大表哥,如今你这家业,也快被你败光了吧?”
韩看他形容,只觉口干舌燥,笑道:“你表哥自小到大,一件政事不出力,日日只琢磨着如何赚钱,别说这一个小小的庄子,你就是要一座长安城,哥也买得起。”
秦柏大笑起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下了。”
韩笑道:“其实你便是不参加科考,我估摸着皇祖父这一次也会封你,如今舅舅身子欠安,不到万不得已自不会再让你出去,你又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秦柏道:“这些我也知道,只不过念了这么多年书,到底也想试上一试,便是考得不好,也不会损失什么,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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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个名堂出来,也是争了一口气,给自己一个答复。”
“昨日皇祖父还提起你,夸赞不已,说你有外祖母传承,文武双全。”韩道。
秦柏感叹:“皇上对祖母……到底还不错。”
“当年外祖父在时,秦家也是国公门第,只可惜外祖父在战场上留下的旧疾伤了根本,去得早,否则那几年,朝堂之上也不能全凭那陈相呼风唤雨了……倒叫皇祖父怀念至今,昨儿提起来,还说什么自从陈相去了,便觉无一人入得心。”韩道。
秦柏笑道:“都几十年的旧事了,突然提这些做什么。”
“也不是为了别个,只不过是想起如今天下,感慨几句罢了。先皇善战,你们秦家、萧家、皇祖母他们姜家,甚至苏良祖辈,都是战功赫赫……可如今,苏良见个扎那王都腿软,战事一起,只舅舅东奔西走,至如今,舅舅也是真的老了。细想想,这般青黄不接,也不知皇祖父每每会如何做想。”韩叹道。
“如今天下太平,世道如此,士兵解甲归田,当是我大辰的福泽,大表哥该高兴才是。”秦柏道。
“好了,不说这些。”韩道,“过来我替你搓背,我们上去用膳。”
秦柏伸出手,让韩牵着自己靠近,趴在池子沿上,道:“都出汗了,身子暖和得很,表哥是如何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韩给他擦背,抬起膝盖又揉搓一番,道:“还是大嫂提起的,当年,前面那片地就是穆府的,后来家道中落又被别人占去。我买来之后尽皆拆了连成一片,前头大得很,一串园子,一串院子,你尽可挑了自己喜欢的地方去看书。”
“原来如此。”
二人穿好衣裳来到前头,蔡平果然已带着人预备好了膳食,秦柏感叹不已,用过膳,午后便挑了一处向阳的院子去看书。过两日秦柏该上朝了,这难得的清闲日子,韩自然不会放过。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秦柏也终于着手修缮侯府,韩闲来无事,便亲自帮着安排监督,偶尔兴起,还会在秦柏下朝之后去接他,二人一道去吃些膳食再回。
这日,韩接到宫门外,果见已是下了朝,秦柏与御史大夫程引一道出来,另外还有一个个头稍低的男人正与秦柏聊得起劲。
韩挑挑眉,上前与程引见过,秦柏便道:“大表哥,我与刘兄约了去吃茶,表哥闲来无事,不若一起去吧?”
韩看那男人,见他三十来岁年纪,倒是沉稳干练,便点头道:“依你。”
二人分别见过,四人便一道去往陶然居,秦柏便又蹭到了韩身边,韩低声与他说话,道:“这人看着倒是眼生,回京述职的?”
秦柏道:“他是同上官昭同科出仕的,咱们的探花郎。”
“啊,刘靖成?”韩说着,又扭头看了那人一眼,二人视线相撞,刘靖成对他谦和的笑了下。
秦柏道:“他也在少府主事,任司农丞。”
“司农丞?!”韩诧道,“将来是要做我大辰的财政一把手啊,他是谁家的人?”
秦柏笑道:“就是这位程大人举荐的,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哦。”韩慨叹,“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秦柏笑不可支。
上官昭数十年寒窗,一朝下场果然金榜得中被点了状元郎,如今已放了外任,韩道:“不是还有一个,被点了榜眼的又去了哪儿?”
“京兆府任主簿。”
韩点头,道:“看来朝中是真缺人了。”
秦柏道:“如今科举刚刚兴起,各地极难输送人才上来,主要还是靠举荐,比如这位刘兄,便是如此。”
韩点头。
四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陶然居,此时正是用膳的时辰,陶然居宾来客往倒是热闹得紧。四人被一少年迎到二楼雅间,秦柏做东主动约了刘靖成点菜。
二人凑在一处说说笑笑,倒是亲近,程引便笑着凑到了韩跟前:“大公子,七王爷如今可还好?”
韩道:“劳程大人挂心,当年父王身子一直欠安,南下江淮时不经一路颠簸,去了后不到一年便谢世了,如今只家弟在那边打理罢了。”
程引喟叹不已,自是少不了安抚韩一番,韩便转了话头,道:“程大人倒是看着神矍铄,一如十年前模样。”
程引哈哈大笑,看着秦柏二人道:“哪里哪里,到底老了,如今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韩道:“大人过谦了,他们才刚刚入朝,懂得什么?还得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不敢当。”程引笑道。
一时饭菜上桌,韩又特意要了好茶,四人推杯换盏,很快便觉亲近许多,程引看着秦柏,又看韩,突然凑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兄有一问,或显唐突,大公子可莫要着恼,若是不想谈,只一笑作罢便是,兄实是好奇而已。”
韩挑了挑眉,暗暗嘀咕这人如此神秘想谈什么,还兄弟相称,莫不是喝茶喝多了?心里胡乱猜测,不过神色却是沉敛不移,随意道:“程兄想说什么?”
程引笑道:“秦公子多年随秦侯爷征战疆场,战绩不凡,是位难得的将才……只是,兄看大公子形容,也是伟岸挺拔英武不凡之人,你二人……”
“嗯?”韩一头雾水。
“你二人亲密之举与旁人不同,别个或许看不出端倪,不过兄也是个中之人,一眼便了,所以才觉疑惑,大公子与秦公子行事,谁上谁下?”
韩有点找不到北了……
程引见他不做声,自以为唐突,便笑道:“不瞒贤弟说,兄与靖成也是两心相悦,虽已各自成婚,却也从未生分过,贤弟刚刚不也已看出来了?”
韩:“!!!”
哦哦哦……这位御史大夫程大人是个断袖!
或是因着刚刚同秦柏窃窃私语,被这程大人想多了,所以干脆跑来套近乎,也算多一道中之人,日后还能交流一二。只是,韩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他同秦柏怎么看着就像断袖了?二人可是清清……白白的兄弟!
“贤弟?”
韩低咳一声佯作尴尬,看了一眼正跟刘靖成相谈甚欢的秦柏,低声道:“既然程兄已是看了出来,弟也无须再掩饰什么,二人相处本便不是为了争个高下,我对他真心实意,自然愿意依着他。”
“莫非……大公子竟为下?”
韩勾了勾唇:“有何不可?”程大人,没看出来你如此衣冠楚楚正经八百的外表之下竟掩饰着如此八卦之魂!
程引抱拳:“大公子良人也!”
韩道:“程兄何以好奇这些,我倒觉得,只要情意相投,上下又何须计较?”
程引深深点头,肃声道:“不瞒大公子,兄,也是甘愿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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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今天同我吃饭就是为了探讨闺房之乐吧?是不是憋了几十年早就憋不住了太想找人聊一聊?
韩看那位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远不及魁伟挺拔的程引的探花郎,对他二人之事倒是也起了心思:“程兄此举倒是让弟叹服,难得你对他这般体贴,我家小柏实是要强之人,我才对他退让一二。”
程引笑道:“哎!说起来,当年我二人初次行事,靖成承受一夜,竟是整整病了半月有余,兄心急如焚,找了大夫相看,竟说他身子羸弱不堪承受,需细心体贴行事。兄思来想去,干脆为他之下,那时才知道,果真非是常人能受之事,这些年慢慢琢磨,方好了些。”
病了半月……秦柏第二日都……活蹦乱跳的啊……
韩道:“竟会如此,亏了程兄体贴。”
程引叹道:“是我负他,靖成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当年族中与我定了婚事,难与他相携终生,他得知之后大病一场,险些伤了根本,如今想起……我都心有余悸。那时实在太傻,情思深种竟不自知,直到看他沉珂病榻,方感觉到生不如死……哎,贤弟如今孑身一人,两位既已所钟,他日婚配一定先全了彼此心思仔细相商,万莫走了愚兄之路。”
韩看着秦柏没心没肺笑得开怀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点头道:“程兄言之有理,人生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情之所至,当值珍惜。”
程引道:“是啊,看贤弟风雷果决之人,竟也如此情长。”
韩被程引诱起心事,见其与自己推心置腹,不觉叹道:“不怕程兄见笑,如今我韩一无所有,只有他了。”
韩抬起头看过去,秦柏像是有所觉,也回视过来,二人视线相交,秦柏对他笑了下,眸光清澈,如炫星辰。
程引笑道:“大公子说笑了,当年你出世之际,家叔时任太史令,夜观星象,早已断言,他日或为上,或为王,皆是囊中探物。你生就人上之人,此生富贵荣华号令天下之势,怎会一无所有?”
韩脸色大变,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第50章
是的,这程家乃是长安望族,百年荣盛,到得他们这一代,更是一门三进士,其父其叔与程引先后入仕,都是朝中得望的老臣,如今虽说其父其叔都已辞世,可这程引却是荣宠不衰,甚得皇祖父青眼,尚不到四十岁便已位列三公。
据传,这程家星象学一门自成一家,极得世人推崇。
韩低声道:“程兄此话坦荡,韩心领,不过眼下形势将成,韩也并无他意,程兄此话切莫再提起,以为自己引来祸事。”
程引笑笑,低声道:“兄有计较,无须挂心。”
一时用过晚膳,天色已是近,难得第二日秦柏休沐,韩便直接带他出城,往京郊庄子上去安歇,以便好生消遣一日。
秦柏道:“先也不曾听你说起过程大人,今儿看起来你俩倒是亲近,嘀嘀咕咕说了那么久,竟是彻底将我俩晾在一边。”
韩笑道:“你可知道我俩说些什么?”
“你们说些什么,我怎么知道?”
“猜猜看?”
秦柏看韩笑得不怀好意,心思就不往好处想了,道:“莫不是这程大人也同你一般,乃是一风花雪月之人?看着倒是不像。”
韩哈哈大笑:“傻瓜,莫不是在你眼里,与表哥相近之人皆为下品?”
“我可没说。”秦柏道。
“程引问我,咱俩谁上谁下。”
秦柏一怔:“什么上上下下的?”
韩凑近他,低笑道:“自然是欢好之事。”
秦柏脸色一变。
韩道:“那程引和刘靖成是断袖,在他眼里觉得你我也是,所以探问。”
秦柏低声道:“怎……怎么会。”
“他觉得你浴血沙场之人,当为蛮野跋扈之性,所以我就顺着他,说自然是你为上。”韩随意道。
秦柏脸色慢慢红了:“你们就嘀咕这些,嘀咕了一顿饭工夫?”
“嗯。”韩道,“程大人还跟我说,刘靖成受了一次,病了半个多月,所以之后,两人就换了过来,这程大人也是个贴心人啊,都老胳膊老腿的了,竟然还能为下。”
“好了别说了。”秦柏凉凉翻他一眼,打断道。
韩知道他脸皮薄,也不敢多说,便道:“我同你打个招呼,日后那个刘探花若是同你说起这些内帏闺密之话,你也能有一二应对之语,得到时犯傻让人难堪。”
秦柏闷声道:“我,我又没……怎,怎么应对……”
韩简直要笑出褶子,在秦柏鼻子上狠狠刮了一指头:“还真是我家的大傻瓜啊,都不会虚应一二?”
“表哥!”秦柏怒。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
秦柏愤愤道:“流氓!”
多年不见,韩和秦柏又腻到了一处,每每不是这边就是那边,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总是一日不见就想蹭到跟前看看。
然而入夏时节,自小到大从来不曾生过病的韩竟莫名染了风寒,卧床数日一病不起,严重时竟昏死数次,直躺了月余尚有好转。
这日秦柏下了朝,也是担心韩身体,并未先回府中,径直来了韩处。韩见他过来自然高兴,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晚膳更是尽皆为秦柏所爱。
秦柏苦笑不得,用过晚膳待下人都去了,这才道:“我又不是孩子,值得你用这些哄我,我过来找你,是有事同你说。”
“又打起来了?”韩用竹签串了切好的苹果片,送到秦柏口中,看着他吃。
秦柏问道:“今日觉得如何?”
“已是好了。”韩笑道,“这病起得古怪,去的也古怪。”
秦柏白他一眼:“你自己要当心,别仗着身体好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韩忙闭上嘴巴:“知道了。哪儿打起来了?”
“这次是南疆。”秦柏瞥他一眼,只做无奈,道,“已是打了两个多月了,最初交州牧不敢往回报,却不曾想一个多月打下来竟是节节败退,眼看着雍鸡关要失守,这才报了回来,求朝廷发兵。今日朝堂之上乱作一团、争执不下,一个两个都看我行事。后来竟然还有人出主意让父亲南下的,差点被皇上一折子砸破头。”
韩哭笑不得,道:“除了你,也没别人了,不过总让你带兵,也犯忌讳,若是再赢了,皇祖父拿什么赏你……皇祖父怎么说?”
“我看皇上有意让姜大人南下,如今北方安定下来,长安也就不会受到威胁。不过皇上也知道此举太过冒险,京畿门户大开实在凶险,萧统领毕竟还缺历练,可若是让苏良掌京卫司,皇上好像有其他的犹豫。还有人出主意说,可就近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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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表哥挥师南下,驱逐南越。”秦柏道。
韩沉默。
秦柏又道:“其实我觉得,这倒是个好法子,还能省去不少财力物力,大表哥你说呢?”
韩摇了摇头,笑道:“法子是好法子,只怕皇祖父不会答应。若是父王还在,皇祖父当能信他一二,迫于眼下局势调动东南兵力尚有可能。只是如今,父王仙去数载,只你表哥盘踞扬州,本就势大,若是将南疆之地也交付与他,一旦功成,南边的军力可全到了他一人手里,岂不是有了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到那时若你表哥高兴,挥师北上轻而易举便能攻下汉中,直取长安。”
秦柏目瞪口呆:“到底……还有大表哥在京中呢。”
韩笑了起来,道:“自古天家无兄弟,当年皇祖父看着几个儿子火拼到最后,均是身败名裂,如今他还能相信谁?”
“那时,皇上最宠的不就是表哥么?”
“都多少年了?”韩不屑道,“如今回想起来,只怕恍若隔世吧?”
秦柏长叹口气,笑了起来,道:“倒也是,换我也不能信他……果然皇帝不好当。”
“亚父南下倒是可以,萧沉衍对皇祖父忠心,京卫司交于他手暂代些日子倒也无妨,萧沉衍毕竟得亚父亲自教导,代掌军务必也不难,至少皇祖父信得过他。”
韩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果盘的苹果片全喂给了秦柏吃,只觉灯下看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果子,分外温馨。
“还是表哥知皇上心思。”秦柏思虑完政务,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吃得撑了,不由惊道,“你……你自己不吃?干吗给我这么多?”
韩手下一顿,无奈笑道:“我……我顺手了。”
秦柏开始揉肚子,一脸痛苦之色:“这下糟了,夜里可别闹肚子。”
“我记得没,没多少。”韩心虚道,“来,过来表哥给你揉揉,觉得凉么?如今暑热之气还未褪尽,应不当紧。”
“无事。”秦柏忙推开韩的手,转开话头道,“说起来,还是表哥虑的周全,当初你便说朝中武将乏缺,是一难事,如今连姜大人都要出京,若是再起战事,岂不捉襟见肘?”
“不还有你么。”韩道:“只叹,皇祖父休养生息数十年,如今刚刚恢复了些,竟又战事练练,只怕他心里也不好受。”
秦柏道:“我也觉得,皇上说不准又要宣你进宫。”
“我得好好想想……”韩点点头,将灯芯挑亮一些,问道,“你看的什么?”
秦柏道:“都是你着的东西,这个像是……先帝手札?”
韩笑了起来:“你竟连它也翻了出来?当年你……表哥南下时,我还特意给他预备了出来,让他带在身边,他说,早就倒背如流了,让我留着闲来无事打发时日看。”
“你看了么?”秦柏道,“我觉得,当初皇上把这个都赏了你,可见对姑父的确是有心思的,对你也是用心良苦。”
“是啊。”韩叹道,“只叹年复一年,花月无全娇,如今的七王府早已不复存在,倒是扬州,又将成皇祖父一心结。”
秦柏伸手,在韩眉宇间揉了揉:“睡吧睡吧,大表哥别再愁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先去睡了吧。”
韩笑了起来,道:“不睡,我陪你看书,不说话便是。”
“去睡,刚刚有了些神,你又如此!”秦柏怒道。
“好好,睡觉。”韩拗不过他,只得先自睡下。
……
第二日,韩一早便命人预备好,果然不多时,宫中就有人来了,说皇上宣大公子入宫。韩与秦柏作别,这才骑马进了宫,小太监接到未央宫,其时皇帝正在用早膳,便让韩也跟着用了些。
皇帝问韩可好些了,韩自然说已是大好,日前还往郊外放了放风。
皇帝笑骂道:“身子刚好起来,你又野了。如今朝中个个愁眉难舒,你倒自在,竟还跑出去玩,朕看如今这天底下,已是再无人如你过得自在逍遥了。”
韩道:“皇祖父见笑了。”
“哎”
“皇祖父,可是为着交州战事烦恼?”韩道。
皇帝点点头,叹息不止:“小柏同你说了?”
“说了个大概。”韩点头道。
“小柏数十年征战在外,每每战绩不凡,他对此事怎么看?”
韩勾了勾唇,摇头道:“若是让他分析战局,他自然能说得好,要说探讨政事,他还是太欠缺历练了,小孩子一个,懂什么?”
皇帝笑了起来,点头道:“小柏聪慧,你多提点于他,日后必能有大成。”
韩道:“孙儿也觉得,不过若说提点,还得皇祖父,孙儿与他半斤八两。”
皇帝哈哈大笑:“咳咳……昨夜又有战报入京,雍鸡关已经失守,眼看交州之地不保,朕同程卿、苏卿商议半宿,实难入眠。”
“苏大人回来了?”韩暗惊。
☆、第51章
皇帝无奈叹道:“去年就一直递折子,说身子欠安,朕也拗不过他。”
“那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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