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歌
赵管家便进了院子里头来,院子虽然小,拾的倒很干净,朝生转眼便钻进屋子里头去了,他走到门口,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冲得他赶紧退了出来,撑着伞站在门外头说:“我不进去了。”
里头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老头子卧在床上咳嗽,这样一个家,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朝生在里头忙活了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有点难为情地说:“里头药味是冲了一点儿……”他说着便将屋子的门窗都打开了,赵管家细细地瞧了他一会儿,问:“你为什么在家里也戴着面具?”
朝生愣了一下,耳朵就红了,抿着唇没有回答他。他有些急躁,便想伸手去摘他脸上的面具,朝生吓得叫了一声,挡住他惊声问:“你要做什么?”
“你别介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这对我很重要。”他可不想贸然便把这个戏子领回去,要不然万一面具摘掉了,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丑八怪,那可就糟糕了。他要的是一个美貌的男孩子,可以勾住他们主子的心,就算相貌一般也好,但不能太吓人了。
朝生怯怯地说:“我……我……”
他忽然垂下头,无限自卑沮丧的样子,说:“我长的很丑的,你看了,就不想听我演戏了。”
赵管家瞧见他眼里头的泪光,知道他没有说谎,心里也觉得很沮丧。可是这样子无功而返,又让他觉得很不值得。他撑着伞在朝生家的院子外头站了一会儿,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来,他想他们主子只是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却并没有看见那少年真正的容貌,他如果找一个美貌的少年,给他戴上一副面具呢?石坚见了他找来的美少年,可能会觉得失望,但也有可能会喜欢上他的美貌也说不定呢,毕竟事情不试一试总不能下最后的结论。
下定了主意,他便寻了一个美少年出来,取名叫做明月,送到了石坚的面前。石坚见了戴着面具的明月的时候手指都有一些抖了,赵管家仔细地瞧着他的神色,瞧见了他的紧张,也瞧见了他的失望和呆滞。
那位名叫冬奴的少年,他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他想,那一定是一个贵气与美貌都无与伦比的美少年,可以教他们的主子如此的失态。
石坚扔掉了手里的面具,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管家刚给奴才取了名字,叫明月。”
“我问你原来的名字。”
“苏畅。”
石坚闭上了眼睛,说:“下去吧。”
赵管家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叩首说:“奴才无能。”
石坚有些疲惫了,摇摇手说:“原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
赵管家跪在地上,低声说:“明睐他们几个……也是很好的……”
“下去吧。”石坚闭着眼睛,不再说话,面色冷峻憔悴,嘴唇微微抖动。这种忽上忽下,忽然有了希望又忽然破灭的落差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赵管家便不敢再说话,悄悄退了出去,将明月也安排在了后院子里头。作为新上任的管家,他是有很大的压力在的,他在石坚身边服侍了这么久,还没做成一件让主子欢心的事情,他有些不死心,又去找了富春戏班子的班主,问:“那个朝生,容貌真的生的很吓人么?”
那班主叹了口气,自己也十分遗憾的样子,说:“朝生唱腔姿态都极好,只是可惜没有一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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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这样的梨园里头,唱功很重要,天赋很重要,但是一副好相貌也很重要,他们的朝生要是有一副好皮囊,还不知道会红成什么样子呢。听班主也这样说,赵管家才算死了心,有些遗憾的说:“我们主子见了他戴着面具的模样,原本很喜欢他,想召他到身边伺候呢,要是他长的漂亮一点就好了。”
他说罢便叹着气离开了班主的家,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这一番话却勾起了班主的念头。在他们这一行当,竞争是非常残酷的,他们戏班子成立的晚,又没有什么名角儿,直到最近靠了朝生的关系才渐渐有了生意,要是他们能进这连州城里最富贵的石府里头唱一出戏,再或者,他们的朝生要是能得到连州统领石坚的青睐,那对他们戏班子,可是无上的荣光啊。朝生虽然生的不好,可是装扮上之后可是倾国倾城的一个美人儿,如果只是听戏,又不是养在家里的娇妻美妾,或许已经足够了吧。
人生有那么几次,总是要赌一把的,他便托了关系,想进石府里头唱一回戏。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正好是石府统领石坚三十岁的寿辰,府里一场堂戏是不了的了。班主便托人找了石府里头的大管家,花了一些银两和关系,总算得到了他们富春戏班子,要于正月十五晚上进石府唱戏的消息。
第三章 灯会初见
富春戏班子得到了去石府里头唱戏的机会,大伙儿一个比一个高兴,朝生却踌躇起来,说他不想去。
“这可是咱们戏班子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也知道咱们戏班子在这连州城里头的地位,别说是给都督大人唱戏了,就是这城里头稍微有头有脸的士族家庭,也不定能够看得上。你是咱们班子里的台柱子,你不肯去,不是砸了我的招牌么?”
朝生怯怯的,说:“咱们想唱戏,哪里不能去,为什么要跟官家惹上关系,得罪了他们怎么办?”
“我的小少爷,咱们都督大人虽然性子严谨,不喜欢说笑,可是对待下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何况又是他的三十岁寿辰,哪里会难为咱们。”
朝生依旧露着怯怯的,不大甘愿的模样。可是他的爷爷这几日病的重,他很需要赚些银子来抓药请大夫。对于能去石府里头唱堂戏,他其实也是很高兴的,他只是怕因为自己的相貌,到头来没落得好,反而受了羞辱,连累了他们戏班子。
朝生生的很丑,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因为知道,他性子很自卑也很内向,可是他的戏唱的很好,在戏班子那些师兄师弟都比不过他,他的身段也很好,可惜只是生的难看,所以他唱戏的时候,都戴着一块假皮,画上很浓的妆,他唱的太好了,人们便注意不到他容貌的残缺。他很喜欢唱戏,几乎喜欢到了骨子里,因为在戏里他总是扮演倾国倾城的角色,他演得西施,也演得了貂蝉,唱腔妩媚,身段灵活,是连州城里已经小有名气的角儿。卸了妆他就戴一副金银打造的面具,那是他师傅赏他的,说他唱的好,救活了一整个戏班子。
他戴了面具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美男子的错觉,甚至于有人开玩笑,说他像从前京城里一个有名的公子,那个公子年幼的时候也是戴着面具的,这人天下人都知道,叫燕来。
可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兰陵公子,人家戴面具是为了遮掩美貌,他戴面具却是为着不吓人。他师傅说了,万万不能教人看见了他真实的模样,因为人们之所以这么捧他,就是觉得他美,要是在知道了他生的这么个样子,就不会追捧他了。
所以每次唱戏的时候,他就担惊受怕的,他享受在戏台子上的荣耀与风光,却又害怕人们注意到了他的真面目,从而看不起他,是啊,一个丑八怪,偏偏要去唱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这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么?
可是班主这样看重他,他也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拖了戏班子的后腿,回去后在家里苦思冥想了半天,胆子反而大了起来。正如他们班主说的那样,这可是他们戏班子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这样的机会对于他们这样的戏班子是不多见的,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就连夜赶到了班主的家里面,说:“既然是要赌一把,不如赌一个大一点的。”
班主吃惊地瞧着他,戴了面具的朝生,常常给人一种美人的错觉,尤其是烛光下头,他的唇色很色情,下巴的肤色也很雪白,如果只是那样子隔着面具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他看了一眼,又抿了口茶,说:“怎么赌?”
朝生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这想法着实大胆了一些,成了也不一定会有惊喜,不行的话却一定会带来灾祸。班主考虑了老半天,摇摇头说:“还是太冒险了,平日里只见你唱过戏,哪里见你唱过别的?”
“我唱戏虽然有把握唱的好,可是都督大人那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名角儿没有见过,我跟他们比,也不过是嗓子好听一点罢了,又长的这个样子,算不得出众的戏子。可是如果换一种方法演,说不准都督大人会觉得新鲜呢?”
他们班主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忙前忙后地打通关系,非要进石府唱一回戏,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明日进府之前,咱们先在戏班子里头演练一番,若是我觉得好,就依你的意思演,若是我觉得不好,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唱戏。”
没想到第二日的时候,朝生的那一套新鲜玩意儿倒真的惊艳了许多的人。班主有些激动,拍着手问:“你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朝生依旧是腼腆内向的样子,说:“我以前没来城里的时候,自己跟着我爷爷学着玩的。”
朝生的爷爷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班主偶尔听朝生提及一些,知道老爷子当年也是一个,听说还很有名气,只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唱了,离开了城里头,直到去岁年末的时候才带着一身的病回来。他有时候好奇,也想问问他爷爷叫什么名字,可是连朝生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他爷爷讲了,他的过去都是很悲惨的,现在已经不想提及。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天还亮着的时候,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香车马龙,连那些平常里轻易不出门的小姐夫人们也都出来了。朝生来戏班子的时间并不算长,只和唱小生的春生熟悉,他们要到夜晚的时候才会进石府去唱戏,春生见他很紧张,就带着他到花市上逛花灯。朝生在记忆里头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街上又那样好看,春天的花香弥漫在烛火里头,这是千载难逢的美景良辰。只是大街上这么多的人,戴面具的也很多,可是他们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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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昆仑奴啦,美人面啦,都是遮住了一整张脸的,只有他一个人脸上戴了一个那么奇怪的金色面具,盖住大半张脸。春生买了两个福娃娃的面具,递给他一个说:“把这个戴上,别人就不看你了。”
朝生就听话地戴到了脸上,一辈子也没有快活过,因为大家都戴着一样的面具,再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春生迷上了看杂耍,他在那里跟着看了一会儿,心里却不大喜欢,看见一旁不远的地方已经支起了灯笼,好多人在那里猜灯谜,他就赶紧跑到一个猜灯谜的小摊上,去那里猜灯谜。元宵节这天,大部分生意人都是图个开心,或者是给自家的店打打名气,猜灯谜赢了的话,会送一些东西。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间烟火,他觉得很兴奋,顺手就捏住了一个,轻声将那灯谜念了出来。那灯谜是这样说的:“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最后猜了好几次,那灯谜的主人都笑着摇头,朝生看见猜灯谜的都可以奖励一包和酥糖,就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他想换一个再猜猜看,可是那店主竟然不同意,说:“这位小哥儿猜不对就算了,看看别家的灯谜去。”
朝生仗着戴着面具,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真实面目,生平第一次骄纵起来,说:“我就要猜你们家的灯谜。”他说着又把那个谜题念了一遍,托着腮在那里苦思冥想,正在那里想着,身后突然有人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谜底是莲藕。”
那个人离的他那样近,吹的他的耳朵痒痒的热热的,他回过头来一看,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五官深邃迷人,正对着他笑着,说:“你不猜灯谜,看着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浑厚粗犷,朝生有点不好意思,扭过头来对那个店主说:“我知道谜底了,是莲藕。”
那店主便笑起来了,说:“这是小店元宵节送的和酥糖,小哥拿好了。”
朝生喜滋滋地拿在手里面,回头想谢谢那个大哥,谁知道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走的远了,只是他身材高大,在人群里也很显眼。他急忙追了上去,摇着手叫道:“大哥,大哥,你等等我!”
他刚兴奋地摇了两下臂膀,就听见有哒哒的马蹄声响了过来,有两个男人骑着马走了过来,路人纷纷避让,朝生估计着那两个骑马的人距他还有好几丈远的距离,足够他跑到大街对面去,于是他便捂着自己手里的和酥糖跑了过去,谁知道他估计错了,刚跑到路中间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人的马匹就冲了过来,幸而骑的不快,那人赶紧抓紧了缰绳用力扯了一下。那匹黑马嘶鸣一声翘起了前蹄子,朝生吓得扑通坐到了地上,手里的和酥糖也撒了,滚落了一地都是。他觉得可惜死了,急忙伸手去拾,后头骑马的那个人却靠过来了,骑在马上说:“还不让路?”
朝生赶紧爬了起来,伸手扶了扶自己脸上有些歪的面具,急忙躬身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着便抬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正皱着眉头瞧他,即便是不说话,也有一种王者的气度威严,高高的鼻子,黑黑的眉毛,叫他呆在了那里,觉得那人的相貌那样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那人见他一直呆呆地看着他,便抿了一下嘴唇,声音也是很磁性的,问:“伤着了么?”
朝生忽然心里头扑通扑通地直跳,脸上热热的,连心里头也是热热的,他浑身都热热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正要摇头,春生却突然一把拽住了他,拉着他就朝人群里头跑。朝生被他拉的踉踉跄跄的,喘着气问:“你……你拉我干什么?”
“我是在救你呢,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他就是咱们的都督大人,等会咱们还要给他唱戏呢,你现在要是冲撞了他怎么办?”
朝生呆呆的,心里想,哦,原来他就是石坚呀。
他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他想,原来他们的大都督长的那么英俊,声音也很好听,那样的沉稳出众,教他心里头更激动了,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他便在奔跑中回过头来,看见那个男人骑在马上,还停在那里看着他,元宵佳节,良辰美景。灯火流转里头,他便将自己脸上的福娃娃给摘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跟那个人有任何的交集,他还是希望他能记住他,哪怕只是记一会儿也很好。春生拉着他跑的那样快,他手里的福娃娃就被人蹭掉在了地上,滚了一下,落到了路边上,笑盈盈的,白白胖胖的那样喜庆。
第四章 惊艳亮相
石坚在看到那个面具少年摘掉面具时候呆了一下。
他怀疑是这街上的灯火迷惑了他的双眼,因为他看到的那个少年,那样像曾经的冬奴,脸上还戴着同样的金色面具。他心里一惊,立即骑马追了上去,可是街上的人太多,他便从马上跳下来,撒开缰绳就跑进了人群里头。可是香车马龙,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少年的影子呢。他在人群里头看了一圈,只看到那一张福娃娃面具静静地躺在街边。
跟着他的副将从后头追了上来,牵着马叫道:“大人……”
石坚弯腰将那个面具拾了起来,摩挲着那个福娃娃的眉眼,回过头来,问:“刚才你看见了么,刚才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子,脸上是不是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
副将愣了一下,说:“他……他戴的不是大人手里拿的这个面具么?”
石坚翻身上马,又朝四周看了一眼。副将也跨上马,笑着说:“大人赶紧回府去吧,大家都等着给您过生辰呢。”
石坚心里头突然有些懈怠,觉得这万千繁华热闹,终究也是没有趣味。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是这样长情的人,过了这些年,依然心心念着只有他。
石府的主子既然都要回府了,春生他们也不敢再在外头呆着,匆匆忙忙回戏班子去了。班主正在等着他们,瞧见他们来了,赶紧挥挥手说:“快走快走,再不去就要迟了。”
朝生赶紧上了马车,喘着气问:“都督大人,他对人好不好?”
班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说:“我听说是挺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紧张了?不用怕,只好好地守规矩,不会有事的。”
春生在一旁笑了起来,说:“师傅您不知道,刚才我跟朝生去逛花市的时候,路上碰见都督大人了,朝生在街上乱跑,差一点撞到都督大人的马上去。”
朝生有些讪讪的,班主吃了一惊,说:“没伤着吧?”
“没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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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摇摇头,说:“都督大人很好,还问我怎么样了。”
马车一路往石府走去,到了石府大门口,就见外头停着好多的马车,估计这一天连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了。但是他们身为戏子,是不能从大门过的,早有人过来了,领着他们进了后门。他们下了马车,按着顺序往里头走,朝生怯怯地朝里头看着,只觉得石府里头这样的阔气,连那房屋楼阁也有着和那个男人一样的豪气轩昂。他们一行人正在往里头走,守门的那个老头子却突然叫了出来,喘着气叫道:“舅少爷,舅少爷……”
春生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朝生,他像是在叫你呢。”
朝生有点胆怯了,班主瞧了他一眼,说:“那是从前石府里头的李管家,当初还去戏班子找过你呢,放心,他是认错了人。”
果不其然,那个老头子叫了两声就自己醒悟过来了,皱着眉头,似乎脑子不太清醒。朝生低声问:“他把我认成什么人了?”
“石府夫人的亲弟弟,大名鼎鼎的兰陵公子燕来。”
朝生有些吃惊,又听班主小心翼翼地说:“听说,燕少爷生的绝妙,咱们大人曾经热恋着他。”
朝生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些隐隐的伤感,心里想,原来,那个人也是有喜欢的人的,而且喜欢的对象,还是以美貌著称的燕少爷。
他想到自己的容貌,心里就灰了,刚才一路上的忐忑与激动都消失殆尽。他只是一个小戏子,实在不该有那些羞耻的念头,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该有。
他们继续往里头走,路过几座山石,便看见一处庭院,又华丽又雅致,高高的老远就可以看见。班主又说:“这就是燕少爷曾经住过的凤凰台。”
朝生痴痴地瞧着,心里羡慕极了那个叫燕来的男孩子,他想,都督大人一定很爱他,为他建了这么好的住处,他们的故事,想一想也觉得香艳缠绵。
外头的寿宴已经开始了,他们到了临时搭建的戏台子那里,就开始上妆准备。班主布置好了围屏,但过来问他:“跳舞用力气,难会出汗,你还要不要上妆?”
春生说:“不上妆的话,他的脸都露出来了。”
“还是上妆吧。”朝生有些难堪,可他也知道自己的面貌是煞风景的,跳完舞之后他还要唱戏,他怕有人万一闯到了后台来,看见了他的真容。
“你脸上贴着那么一块假皮,出汗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样,你戴上这个。”春生从案子上拿过来他在花市上买的福娃娃,给朝生戴上。朝生背过身悄悄将福娃娃后面的金色面具摘了下来,放在了一边。其实整个戏班子的人,除了班主之外,没有人见过朝生脸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朝生像个敏感的小野兽一样,不许旁人看他的容貌,因为他怕看见的人多了,他会丢了饭碗,他还要靠着唱戏给他爷爷看病呢。
外头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喧嚣热闹,瓜果皆备,侍女们穿梭其中,唯恐服侍的不够周到。赵管家引领着石坚在正当中坐下,笑着说:“这是大管家请来的戏班子,听说会有惊喜呢。”
石坚没有说话,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问:“明月,确定是我上次让你寻的那个戴面具的少年么?”
赵管家惊了一下,随即恢复过脸色来,说:“奴才见到明月的时候,他确实是戴着面具的,是不是主子要找的那一个,奴才也……”
“知道了。”石坚皱起了眉头,说:“或许是我看错了,今日在街上遇见了一个男孩子,模糊见他好像也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
赵管家惊出了一身的汗,戏台子上突然响起了锣鼓喧天,院子里立即静了下来,赵管家扭头一看,看见富春戏班的班主从后头走出来,吓得差一点没叫了出来。他也曾担心过会不会是富春戏班子过来唱戏,可是后来他又想,都督大人的寿宴,即便是要请堂戏了是请连州城里的名角儿,富春戏班子哪里能够排的上号,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石总管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
座下的人也议论了起来,说:“富春这个戏班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兄台不知道,这个戏班子虽然不算有名,可是里头今年新出了一个小戏子,唱的那叫一个好。”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戏台子上头突然亮了起来,竟然是一处大大的围屏,后头燃着数十根红蜡烛,把围屏后头的人影全都照到了上头。在座的人听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派头,一个一个都给吸引住了。乐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竟然不是二胡,也不是笙箫,而是塞外才有的胡笳,嘹远粗哑,凄凉广阔。接着便出现了一个身着长袍的少年,赤着脚,跳了一曲越人舞。那舞蹈以缓慢缠绵为特色,因为看不见真人,只能看到那一个影子,于是便更觉得神秘情色。石坚微微倾过身子,问:“是什么人跳的?”
“是富春戏班子的一个小戏子,这样的新鲜把式儿我们也是第一次看见。”
观众里头有人站了起来,石坚放眼一看,是孙青,身为连州首富家的少爷,他是代替他父亲来的。他于孙青并不厌烦,反而因为共同有着关于冬奴的回忆,有一种彼此叹惜的感慨。舞蹈渐入佳境,一个男孩子能舞成那样着实不太容易,想必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缘故。台下有人叫好,孙青似乎更是激动,他爬上戏台子,在一旁痴痴地看,台下的人都笑了起来,说孙家的少爷是个花痴,见了漂亮的少年便要流口水。这样的场合之下,他还做出这样的举动,赵管家微微蹙起眉头,对一旁的小厮说:“把孙少爷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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