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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长渊
十一嘴上说着以前,可是他心里知道,在几天之前他还是挺喜欢这种糕点的。
但自从上次皇帝把他召进宫里去,他不自觉的尝了一块宫里的白糖糕,这让十一忍不住心生警觉。
十一总觉得皇帝会察觉到什么,但或许皇帝根本剧没有在意那么多糕点之中十一拿的究竟是哪一块,可十一放心不下,自他从牢中出来之后,十一变得多疑,再加上夜里少了助他安眠的香料,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他也不敢求助其他人,在他眼中没有一个人是值得相信的,从皇宫回来之后,他命令府中的厨娘给他做了许多的白糖糕,那几天他一直吃的就是白糖糕,最多再喝一点茶水,其他的饭菜动都没有动过。
终于,到了现在,不要说去吃了,十一只要闻到白糖糕的味道都会不自觉的有一股想吐的感觉。
夏靖戎心头一疼,十一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其中的原因夏靖戎也明白,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不奇怪,十一的嘴角沾上了点酱汁,夏靖戎伸手想替十一擦干净,却又被十一躲开了,十一面色不改,只是略带着一股警告的意味瞪了夏靖戎一下,夏靖戎并不在意,他回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管十一变成什么样,总归还是他的十一,来日方长,只要十一还活着就好。
他不奢望十一变回从前那样,只要这个人是十一,那他无论是什么样子,就都很好。
十一面前的那碟白糖糕果真是一点都没空,夏靖戎撑着下巴,饭也不吃了,仔细端详着十一,果盘之中的哪一块瓜果被十一多吃了两口,夏靖戎就把自己的那一份也分给十一,十一放下筷子,沉下脸冷冰冰的看着夏靖戎,夏靖戎揉了揉他的脑袋,又问道“你为何会入宫做太医?”
十一答道“自然端的是济世救人之心。”
在场的大臣们看着十一和夏靖戎的动静,纷纷低下头吃饭装作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皇贵妃倒是不怕这些,正大光明的一边替皇帝布菜一边问道“皇上,这位华太医和当年王爷身边跟着的那个孩子长得颇为相似呢。”
皇帝瞥了一眼皇贵妃,她问的这样理所当然皇帝也找不出搪塞的话,况且十一和皇贵妃长得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瞒也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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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于是皇帝道“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皇贵妃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皇帝挑了挑眉“怎么了?舍不得你儿子?”
皇贵妃手下的动作停都没停,她加了筷肉塞到皇帝嘴里,眼珠轻转,嗔怪道“皇上说什么胡话,臣妾只有长生一个女儿,什么时候有过儿子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过了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次太后没跟着一起来,说是身子不舒服,太后不在皇帝也不好在外面呆的太久,再者就是皇帝也有心让十一与夏靖戎两人有时间相处,久别重逢,意中人死而复生相比他这个弟弟一定很高兴。
十一之后打算做什么皇帝是知道的,他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夏靖戎看着自己面前的十一,以为是自己的心上人死而复生,殊不知回来的根本不是从前的十一,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可惜他反应迟钝现在还不知道,等到他发现的那一日,他这个弟弟脸上的表情一定很。
说来也奇怪,他与夏靖戎是亲兄弟。
皇帝是宠爱他唯一的弟弟的,夏靖戎在江州的时候,随行的侍卫说他得了风寒皇帝都要八百里加急送几根老参过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以折磨夏靖戎,去摧残夏靖戎的神为乐,而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皇帝早已经记不清了。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一定要看到夏靖戎崩溃又绝望的模样。
皇帝又喝下一杯酒,他有些醉了,夏靖戎看着十一时亮晶晶的眼睛,恍惚之间让他看到了当年才四五岁的夏靖戎,他撑着头,朝秦公公摆摆手,秦公公心领神会,浮尘一扫“皇上起驾!”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皇帝被贵妃扶着摇摇晃晃的坐上了龙撵,路过十一的时候停下来说道“华太医,王爷身子不好,你医术高超,过一会儿你替王爷看看。”
十一低着头,说了声是。
皇帝走了,其他人也没必要再留下来,都渐渐散去,大厅之中总算是只剩下夏靖戎和十一两个人了。
人都走了,两个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夏靖戎心中有很多话想问十一,他想问十一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他想问十一为什么会说师承华妙手,他想问十一为什么不来找他,他还想问十一知不知道他这一个月是如何过的,如果不是今天在宴会上遇见了,十一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但夏靖戎什么都没说,他不问,十一自然也什么都不会回答,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夏靖戎,夏靖戎最先受不住这样的僵持,开口问道“十一,这一个月,你过的还好吗…?”
十一点点头“挺好的。”
两人又没话说了,夏靖戎张了张口,想问的他一句都没问,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夏靖戎又问“你之后打算在京城久居?”
十一并不回答夏靖戎这个问题“不劳王爷心。”
十一突然伸手抓住夏靖戎的手腕,夏靖戎被十一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十一是在替他把脉,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十一回抓着十一的手“王爷没什么大病,只是有气郁结于胸,只要把这股气散开王爷的身子自然就好了,脉已诊过,在下告辞。”
“十一。”夏靖戎突然叫住他“你说我有气郁结于胸,却不打算替我开药吗?”
十一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王爷是心病,无药可医,一切只能靠王爷自己。”
夏靖戎看着十一的背影“若我说,有药可医,这药就在你手里,就要看你肯不肯给。”
“王爷,自重。”
夏靖戎不甘心,追问道“十一,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
十一打断夏靖戎的话“我不想知道。”
十一握紧双拳,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没想到却是一点没有长进,只要听到夏靖戎的声音,无论他说什么,十一总会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十一眸色一沉。
如今,他不需要感情这种多余的东西,如果夏靖戎是他复仇路上的绊脚石,那……
十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然后丢给在王府门外等着他的黑衣人“烧掉。”
如果夏靖戎是他复仇路上的绊脚石,那就把夏靖戎也丢掉就好。
第56章
十一向皇帝告了假,带着小童出门游历去了,那么小童给自己起了名字,叫华杏林,即是他自己取得名字十一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将华杏林的名字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即便,渐渐的品出味来了,十一在心中冷笑一声,他这次出门原本并没有打算带着华杏林一起,却临时改变了主意,给了两天的时间让人教华杏林骑马。
华杏林人很聪明,天生就该当个大夫,他对药材很敏锐,很多时候只要摸一把药材再闻闻味道,就能将药材的名称记下,美中不足的便是华杏林实在是太贪玩儿了些,府里的侍卫已经好几次发现华杏林偷偷跑出去玩儿了,十一对此没什么表示,他就当做不知道一样,他每次看着华杏林在吃饭时沾沾自喜的表情,就不忍心戳穿他。
等时间长了,华杏林也不怎么怕十一了,十一总是凶他,动不动就威胁他要把他赶出府,一开始华杏林还真的害怕被十一赶出去,会乖乖的安分一段时间,日子一久他摸清楚了十一的秉性,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总能从他人的言谈与深情之中知道那人究竟是在高兴还是在生气,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十一看着他时常在想是不是仁心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师父的神情去触碰师父的底线。
十一与华杏林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小山坡上伫立,这里的风景并不好看,远处是一些茶铺和酒楼,在空中飞舞的黄沙,还有劳碌的人,十一在这里站了很久,华杏林到底还是孩子,只看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觉得无聊了,他不敢去惹十一,偷偷的靠着柱子又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师父,你在看什么?”
十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准叫我师父。”
华杏林从善如流的改口问道“华大夫,你在看什么?”
十一答道“我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夏靖戎。”
听到夏靖戎的名字,华杏林神情一变,他对夏靖戎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当年他和大哥差一点饿死在街边,是夏靖戎将他们带回王府,供他们吃喝,还请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可恰恰也是夏靖戎,令他与兄长分离,如今虽然两兄弟都在京城,可见面的机会到底是少了许多,十一察觉到华杏林的异样,微微扭头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心中对他有怨?”
华杏林摇摇头,他少见的有些迷茫,他小心谨慎的,装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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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心的样子紧紧抓住十一衣袖的一角,他知道十一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不敢去牵十一手“如果没有王爷,我与大哥早就饿死在街边了,虽说是王爷令我与大哥分离,但王爷下令将我们送走,应当是也嘱咐过找一壶好人家留我们,这些比起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或许不算什么,两相消抵,王爷不亏欠我些什么,而我也不欠他什么,这样就很好了。”
十一没说什么,只是反问道“是吗?”
华杏林点点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带了点不属于孩子的嘲弄“我与大哥进王府的第一天起,王府的老管家便告诫我们不要太过依赖王爷,果不其然,在王府的时候,我总觉得王爷是透过我那些其他人在看谁,我虽然不知道王爷心中想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再后来王爷性情大变,我猜,应该是王爷心里的那个人死了,单这一点,对王爷来说已经算是痛不欲生的折磨了。”
十一看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觉得这里就是当年他和夏靖戎看萤火虫的地方,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他竟然又走回了过去的地方,只是山未变景未变,十一的心境与当年早已大不相同,他有些困惑,难得的没有去把衣袖从华杏林的手中扯开,他并不很赞同华杏林的看法“仅仅是如此,便能算得上是折磨,仅仅是如此,就能够让他痛不欲生了吗?”
华杏林不知道华银针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攥着十一的衣袖又紧了些,不安的叫唤了一声“华大夫?”
十一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狠厉,他好像突然回过了神,他把衣袖从华杏林的手中抽走,眼中浮现出显露出癫狂之色“不…这远远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我会让夏靖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我受的苦难,锦生的仇,小芸的仇,仁心的仇,我会一个个的讨回来。”
十一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华杏林急匆匆的跟上去,一边跑一边问“华大夫!你等的人还没有来!你不等啦?”
“不等了。”十一装作回头看华杏林的样子顺带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根石柱,露出了一点青色的衣角,像是后面藏着一个人,十一弯唇无声的笑了笑,既然他等的人已经来了,那他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他与华杏林走下山坡,翻身上马,寒风拂面,他却觉得甚是快意。
躲在石柱后的夏靖戎,一身青衣,他拿一只手捂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等到十一和华银针上马走了,他才跌跌撞撞的从山上走下,步履蹒跚,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跟在十一身边的那个小童,说是曾经是王府的人,夏靖戎却连他的模样都记不起来,这几年他捡回来很多孤苦无依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捡回来就交给管家去打理,夏靖戎也想不明白当初为何要捡他们回来。
十一的话,他不可置否,夏靖戎有些凄惨的坐在马背上,他心中打定主意,十一想要什么,那便给他什么,十一想要报仇,他就陪着十一报仇,十一如果想要他痛苦一辈子,那他也遂十一的意思。
当年夏靖戎教十一写字,教他说万事如意,事事遂你心意。他怎么样想不到,十几年后的这句承诺,竟会以这种形式这样的兑现。
但所幸来日方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十一带着华杏林走进他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的山谷中,山谷里药田的草药长势喜人,纵然没人打理自己也长的生机勃勃,而被晒在外面的草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几个月这里不知道下了几场雨又出了几次太阳,日月轮转了几回,草药都发霉了。
十一推开木门,房中一股恶臭争先恐后的涌入十一与华杏林的口鼻之中,华杏林捏着鼻子,翻了个白眼做了个快要晕过去的样子,拿手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扇风。
十一却像是闻不到这股味道,径直走了进去“华杏林,进来。”
房子里有两具尸体,一具吊死在房梁上,一具倒在椅子上,椅子上的那句被开膛破肚,肠子淌了一地,华杏林跟着十一朝里走,脚边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吓得跳了起来,那是一颗一颗一具腐烂了的人的心,华杏林只觉得毛骨悚然一头的冷汗,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此情此景也把他吓得不轻,他咽了口口水“华大夫,这两具尸体,都是什么人?”
十一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把修长的小刀,寒光闪到华杏林的脸上,他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十一手里拿着刀,说道“你最好换一种说法。”
华杏林赶紧捂住嘴,他不知道十一到底因为什么又生气了,他想了想,斟酌到“华大夫,这两个人,都是什么人?”
十一转过身,把手术刀放在了桌子上,华杏林松了口气,他听到十一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十一自从从狱中出来之后,便喜欢穿深色的衣服,现如今他穿的是一身玄色衣衫,上面在袖口和下摆用银线绣了兰草,十一先是把腐烂了的华仁心从绳子上抱下来放到了另一张椅子上,然后他把锦生掉落在地下的场子和心,混杂着泥土捧起来塞到了锦生的肚子里,锦生死的比华仁心还要早一些,他的尸体已经腐烂的不像话,好像随便碰一下都要碎掉,十一被办法,只能草草的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了锦生的身体上,挡住了他肚子上的那个洞。
他把两人的位置摆好,然后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他招招手,把华杏林叫了过来,问道“你是否真心随我学医?”
华杏林点点头。
十一又问道“那我问你,何为医者?”
华杏林犹豫了一翻,仔细想了想,答道“治病救人,怀大慈恻隐之心,救众生之苦。”
十一摇摇头,他难得的对华杏林露出一点温和的神色,只是这神色之中带着深深的悲悯“错了,治病救人不错,怀大慈恻隐之心,救众生之苦却是错了。能救众生的,不是医者。”
不等华杏林说什么,十一又问“我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你确定要随我学医?”
华杏林仍是点头。
“好。”十一很满意,他露出一点喜色拉着华杏林站在华仁心面前,要他跪下磕头,华杏林不明白十一的意思,屋中恶臭扑鼻,腐烂的不像话的尸体就在自己的面前,连一米的距离都不到,华杏林强忍着没吐出来,对十一的指令一一照做,他跪在华仁心面前,也磕了三个头。
十一笑了起来,他是第一次朝华杏林笑,华杏林看着十一的笑容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只是这之后,十一就不理华杏林了,他走上前微微弯腰,抱了一下已经腐烂的锦生,锦生身上的肉掉到了十一的身上,十一也不在意,纵然锦生听不到,也还是对说了一声“锦生,我很想你。”
然后他走到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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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抱了华仁心一下,华仁心是上吊死的,把她抱下来放在椅子上也是垂着头,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华仁心的头搁在十一的肩膀上睡着了一样,十一同样轻轻的对华仁心说道“仁心,我也很想念你。”
第57章
十一拥抱完锦生与华仁心之后,又重新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华杏林原本以为只是跪一会儿就算了,谁知道十一一跪就是半个时辰,期间华杏林不知道从哪里照出了一个蒲团想给十一垫一垫,却被十一拒绝了,华杏林被十一回绝也不觉得沮丧,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十一拒绝,自从他在华仁心面前磕头之后十一对他的态度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他把蒲团放到地上,自己跪了上去,他就这样和十一在两具尸体前跪了一个时辰。
十一想起了当时在长平镇的时候,华仁心曾经和他说过非常莫名的一句话,她说我求你,我死后,将我的皮肉削去,只留下骨头,与那些药酒泡在一起。
或许当日华仁心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所以才会提前将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好,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华银针听着雨声,雨滴嘀嗒嘀嗒的,不快不慢一声声的从屋檐上落下,十一在地牢中的时候曾被两个狱卒狠狠地教训过,他的膝关节受了伤,一到下雨天就会隐隐作痛,更不要说他还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跪了一个小时,可十一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这股疼痛。
华仁心说那句话的是时候脸上的表情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是再说今天晚晚饭吃什么一样,突然间,华妙手的身影又站在了华仁心的面前,华妙手正微笑着对十一说多谢,十一头疼欲裂,突然他心有所感,站起来想要去拿之前被他放在放在了桌子上的那把刀,哪知道跪的太久,猛的站起来十一一个踉跄,脚下不稳又直直的跪了下去,地上也没东西垫着,十一发出一声闷哼,他朝华杏林招招手吩咐道“华杏林,去把刀递给我。”
华杏林有个蒲团垫着,他的情况比十一好了很多,他一下子就爬起来把桌上那把刀递到十一手中,华杏林扶着十一慢慢的站起来,十一抓着他的手抓得很紧,除了一开始华杏林疼的小小的叫唤了一声之后便再没发出任何喊声,十一缓步走到华仁心面前挣开华杏林的手,抬起华仁心搭在桌子上的手就把他的尾指切了下来,华杏林皱了一下眉,忍不住劝阻道“华大夫……”
十一头也没有回“不想看就滚出去。”
华杏林抿了抿唇,没说话却也没真的走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十一点动作,十一把尾指切下来之后没有动华仁心其他的手指头,只是把尾指上的肉削去,只留下一块苍白的骨头留在掌心,然后他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子,里面装满了澄黄色的药酒,十一把瓶塞打开,把那根小小的骨头放了进去,然后重新把瓶子塞回包袱里,等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十一原本稳稳地拿着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啪嗒一声,刀掉到了地上,十一闭上眼,这样或许勉强也能算完成了华仁心的遗愿。
雨还在下着,不仅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十一走出门外,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华杏林叹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四处找伞,十一转过头说道“不用替我找伞,这是我该受着你,你就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十一在院子外面逛了一会儿,雷鸣声夹咋着雨声在他的耳边轰炸开来,被雨水镜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十一的身上,又重又冷,十一找了一处松软的土地,开始用手慢慢的挖了个坑,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寒意一直挖着,可身上又在一直发抖,十一的指甲里泥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手背被尖锐的石头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华杏林实在看不过去了,朝十一喊道“华大夫!我去给你找把铲子来吧?”
十一没答话,华杏林心中默念没答话就是默认了,他的脚才刚刚迈出去十一就回头扫了他一眼,华杏林心虚的把脚缩回去,他看了看十一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两具尸体,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又有过什么纠葛,以至于让十一用这种类似自残一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十一的手冻的通红,脚下踩上去松松软软的泥土,等到用手来挖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泥土中藏着的石块与昆虫都在朝十一的手上增添新的伤痕,一开始十一还会感觉到一些确切的疼痛感,可时间久了他的手好像就麻木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道要不停的朝下挖掘。
十一几乎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粗重的活,从前在王府中自然有人照顾他,后来即使出了王府也是一帆风顺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磨难,后来有了华仁心,有了锦生,锦生更是把十一的衣食住行照顾的面面俱到,再后来,即便是在牢狱之中所受的,也不过是狱卒的酷刑,与身体上的劳累没什么干系。
雨越来越大了,已经从一开始的细雨变成了暴雨,雨水打在十一的脸上,他几乎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可他的手上一直没有停,他几乎是靠着一口气在强撑,十一什么也想不到了,也什么都听不到了,世界变成了一片寂静,只记得要不停的挖下去,他血迹斑斑的手上全是大大下下伤痕,看起来甚是可怖。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无论他做些什么,锦生和仁心都看不到了,无论他如何的惩罚自己,锦生和仁心也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从今以后,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飘零在这个世界上。
十一的速度慢了下来,可他却没有停下,雨声雷声,还有华杏林呼喊他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见了,突然有一阵脚步声出来,有个人撑着伞走来,停在他的身边,替他挡去风雨,十一停了下来,他微微转头只看到一片青色的衣角,十一抓住那片衣角,叫了一声锦生,那人轻叹一声,蹲了下来,用袖子擦去十一脸上的雨水“十一,是我。”
十一睁开双眼,迷蒙的景致清晰起来,他渐渐回过神,发现来人并不是锦生,而是夏靖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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