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纪婴
“你他娘的狗东西!不是人!日你大爷!”
钱三早就听不下去,抡起手里的刀就往沙丘甩,被刘修远一个侧身悠悠躲过,嬉皮笑脸:“不要这么激动嘛。”
“但魔族并未善待你,不是么?”
多年旧友殒命于此,温鹤眠本应暴怒。
但他只是神情淡漠地与刘修远对视,身形笔直,白衣破开四周浓郁的暗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藏于衣袖下的右手,已在不知不觉中用力攥紧,指尖陷进肉里,溢出滚烫血渍。
“魔气如毒,入体之后无异于折磨。”
温鹤眠道:“至于你的脸与声音,应是中了某种邪毒。以阁下的水平,不至于自己喂自己吃毒药吧?让我猜猜,你以为魔族会赠予金银法宝作为报酬,没想到只得来一剂剧毒,不得已之下,成了为他们所用的奴仆?”
许是心事被彻底戳穿,之前得意洋洋的神采陡然消退,刘修远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张嘴有够讨厌。”
站在沙丘顶端的男人狞笑:“待我将它撕下来,好好瞧瞧。”
他话刚说完,四周便有数道人影攒动。
待贺知洲凝神看去,竟从黑暗里冲出数十个人形傀儡,包括之前沙丘上的那个,同时手握小刀朝这边猛冲。
沙匪们纷纷提刀应战,刘修远则催动符咒,引来灼灼天火,放声笑道:“对付你们,我一人便够了。一个废人,一个胆小鬼,一个傻子,我已是元婴三重,你们怎——”
剩下的字句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仓皇吞入腹中。
贺知洲拔了剑就冲上前来,根本不留一丁点儿念完台词的时间。一时间剑气与火光交叠,照亮昏黑大漠。
陆晚星望向身旁的林浔,喃喃低语:“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吗?”
她甫一问完,看见后者脸上犹豫的神色,心里便已知晓了答案。
手里的罗盘用力一晃。
女孩抬头迅速瞥一眼刘修远,握紧罗盘,毫无预兆地向大漠深处狂奔。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在死掉之前,见一见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执念。
更何况……指针摇晃得越来越剧烈,另一个罗盘就在不远处。
“陆姑娘!”
眼下贺知洲与刘修远的缠斗,显然才是更为要紧的那一方。
林浔匆匆叫一声她的名姓,两相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跃向贺知洲身侧,拔剑相助。
刘修远说得不错,他们两人不是他的对手。
金丹对元婴,本就是越级抗衡,更何况刘修远被魔修渡了魔气,黑压压的气息混合着火焰打来,能有千钧力道。
四周全是雷电火光,林浔躲闪不及,被重重击中胸口,在威压之下跌落在地。
贺知洲比他稍好一些,状态却也十分糟糕,想必无法支撑太久;
温鹤眠经过多日疗养,再辅以宁宁带回的仙草蕴养神识,已恢复了为数不多的部分修为,然而应对成群的傀儡,还是有些吃力。
至于陆晚星——
林浔疼得骨头都在阵阵发酸,嘴里全是血的味道。脑海里浮现这个名字的刹那,竟听见一道势如排山倒海的巨响。
这是什么声音?
他凭借恍惚的意识,躺在地上扭过头。
然后在下一刻,瞳孔骤然紧缩。
在视线可及的远方,那处连绵起伏的沙丘堆里,一座小丘被轰然推倒,黄沙飞舞,看不清其间具体模样。
他凝了神识,在渐渐清晰的视野里,见到小姑娘瘦弱的背影。
陆晚星正挥动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用尽全身力气打在那座沙丘上。她的双手尽是血迹,却一直没停下。
于是丘体开始震颤,自上层起依次崩塌。等只剩下十分之一的高度时,她终于不再挥舞拳头,而是伸出手去,把黄沙一点点往外扒。
林浔咳出一口血,听见贺知洲倒地的声音,以及刘修远的一声笑。
沙砾犹如退潮而落的海面,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缓缓下落,他强撑着双眼看去,在无穷尽的黄沙里,赫然见到一抹白。
林浔本以为那是错觉。
可陆晚星同样一怔,继而加快了速度,把沙土拼命扒开。
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具匍匐的骨架。
然后是第二具,第三具。
十分奇怪的是,这些早就没了气息的人们,于临死之前竟是牢牢聚作一团,身体一具紧贴着一具,几乎没有间隙。
就好像……是想护住什么似的。
陆晚星的动作还在继续。
当砂土快要被尽数扒开,从某具骨架之上,似乎有什么掉落在地。
林浔看见她低下头,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而在那具骨架之后,被所有人紧紧围住的,同样是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他跪倒在地,腿骨断裂,身前的骨骼亦是一片狼藉,然而脊背却挺得笔直,双手环在胸前,死死护着某样东西。
林浔看清了。
那是一把通体莹白,在黑暗中隐隐生光的剑。
尘封多年的秘密在此刻终于被全部揭开。
他见到决明与他的诛邪剑。
“这是我哥哥。”
陆晚星凝视决明身侧的那具骨架许久,忽然转过身来看向他们,一遍又一遍地,不知道是在对他们,还是在哭着对自己说:“你们看见了吗?这是……我哥哥。”
她已经凭借一个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念头,苦苦支撑了太多太多年。
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陆晚星都会无端想起,与兄长分别的那个深夜。
由于父亲早逝、娘亲体弱多病,早早扛下家中重担的哥哥,是陆晚星心里最伟大的英雄。
那天她总觉得心头发慌,扯着哥哥袖子一动不动,陆朝看着她半晌,忽然轻声问:“晚星,还记得爹爹说过什么吗?”
她爹是个说话特酸的书生,与大漠里的剽悍气质格格不入,经常对两个孩子讲一些文绉绉的话,叫人怎么也听不懂。
陆晚星从小就不爱听,后来爹爹为救人过世,便再也没听到过。
她那时年纪尚小,早就记不清那一大堆拗口的长句,脑袋里稀里糊涂转了一圈,最终仰起脑袋,用稚嫩的嗓音应他:“爹爹说,要做个好人!”
哥哥当时似乎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两只眼睛温温柔柔地弯成月牙形状,俯身摸摸她脑袋。
“对。千万别忘了。”
在临别之际,陆朝对她说:“晚星,要做个好人。”
然后夜色浸润少年挺拔的影子,她看着自己心中的英雄逐渐被黑暗吞噬,最终消失不见。
在很久以后,陆晚星才恍然地想,也许早在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回来。
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一步步往前,直至临死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向她承诺过的那句话。
——当初魔神临世、决明重伤,以骨架之间的姿势来看,正是他头一个拖着濒死的身体一点点向前,用身体护住诛邪剑。
紧接着向前的人越来越多,脆弱的血肉之躯筑成道道壁垒,让那把可斩万魔的长剑,得以留存于世。
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能通过如此方式,为修士们拼死护下斩杀邪魔的希望。
只可惜天意作弄,这群慷慨赴死的勇士尽数成了遭人唾弃的罪人,诛邪剑蒙了尘,再未出现于战场之上。
“决明和诛邪剑,哦豁。”
刘修远咧了嘴,笑得更欢:“我还纳闷他们怎么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被埋在这种地方——多谢这位姑娘,若能以他们交差,我往后的日子就有着落了!”
许是望见陆晚星通红的双眼,他啧啧叹了口气,身侧雷火阵阵,一步步往她身旁走。
“我知道你很伤心,哥哥做了那么多事,却被当作十恶不赦的叛徒。我也很难过,只不过……秘密就应该是秘密,今日一过,谁也不会知道,对吧?”
“我去你娘的!”
钱三双眼血红,面上青筋暴起,抡起拳头朝刘修远猛砸:“这算哪门子秘密,老子在这儿呢!”
刘修远哪会在意此等寻常百姓,冷笑间魔气外溢,毋须多余动作,便将钱三击飞甚远。
他本欲继续往前。
然而当钱三倒地之时,却又有另一道身影向前一步,挡住去路:“我也看到了。”
“老子也是!你个乌龟王八蛋,装什么装?阴阳怪气不讲人话,有病!”
“我也知道!对小姑娘下手算什么?恶心!”
“老子○你○○○○○!”
两个,三个,四个。
提着刀的沙匪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前,挡在骨堆与刘修远之间,隔断后者去路,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就凭你们?”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95节
刘修远嗤笑:“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不止你们,连那群修士也是我的囊中之物——他们这回一共来了多少人?六个还是七个?入了埋伏,全都得死。”
他开口时指尖一动,幽白雷光形如虚影地向前飞蹿,眼看即将击中一人胸膛,猝不及防间,忽有一道白影即刻袭来。
两股力道相撞,皆作烟云散去。
那是一道剑光。
刘修远不耐烦地皱眉,向剑气的源头望去。
他以为发起这一击的,会是性子急躁、修为更高一些的贺知洲。
然而烟尘滚滚,在狂风中站起身来的,却是那个看上去总是畏畏缩缩的妖修少年。
他右手握着滴血的剑,左手用力握紧,从指缝里溢出几缕白光。
那是一颗圆润的夜明珠。
林浔抬手站直,在浑身难忍的剧痛里,抬手拭去唇边血迹。
他害怕吗?
当然害怕。
他胆小怯懦、被许多人暗地里嘲笑,说是龙宫里最没用的废物。
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人和事。
那些被埋藏在大漠深处的往事,他都见证了。
那些被曲解和遗忘的牺牲,他都知晓了。
他想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一切都在被见证。
那些未曾出口的信念,也绝不会成为秘密。
哪怕死亡又如何,他……不想再逃避。
林浔握紧手中长剑,剑鸣嗡响,引得远处的诛邪剑现出微光。
剑气飘然上涌,有如不断生长的藤蔓途经他全身,龙族少年仿佛听见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左手用力握紧。
与那些葬身于沙土中的前辈们相比,他身旁并不是一片漆黑。
无论如何,都有这道光陪着他。
至于现在。
是时候轮到他,去救下为他带来这束光的人了。
林浔屏息,垂眸,感受体内剑意涌动,充斥每一寸血肉。
他出剑的速度从未像今天这般快,雪白剑气将一方天地映得恍如白昼,当长剑挥起、落下,流转的莹辉徐徐勾勒。
白光一点点描绘,昏黑无际的半空中,陡然现出一道鸣啸而起的影子。
行如疾电,势如烈风,四散的威压引出巨浪排空——
须臾之间,所有声息都为之一静。
那道遥远的身形渐渐清晰。
有沙匪睁大双眼,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这是、是龙——!”
第114章
被烈火灼烧过的伤口阵阵发痛, 一缕血渍自手臂缓缓滑落,留下蜿蜒前行的细长红痕。
血滴在指尖凝固聚集,冷风倏至, 垂坠的鲜红圆珠陡然滑落,滴在泛着白光的剑身。
天边剑气凝结, 虚虚实实的剑芒被风吹散,好似劈落而下的纷然电光。
白光不断聚合, 于黑暗中聚作一道雄然身影, 细细看去,竟是条腾飞咆哮的长龙。
那是属于龙宫的力量。
较之人修,妖在修炼之事上独有天赋,自出生起便蕴养了可供操纵的妖气与灵力。各大妖族之间血脉不同, 力量也不尽相似。
而今林浔神识涌动, 龙族妖力被尽数引出,辅以龙血入剑,战意已抵达顶峰。
刘修远没把区区金丹弟子放在眼里,本是不甚在意地挥出雷火诀, 不成想剑光汹汹,竟将咒术一举斩断, 朝他迅速反噬而来。
啧,难缠。
青年心底暗骂一句,急忙撤回手中力道, 向后腾空一跃。
恼人的剑气似万千银蛇狂舞, 他被刺目白光晃了眼,来不及做出反击,只能身形敏捷地侧身躲闪。
不过转瞬之间,忽有一阵疾风掠过, 脸颊与手臂像是被利齿猛地一咬,火辣辣发痛。他抬手一拂,才发觉皮肤被剑气划破,已经渗出道道鲜血。
该死,这小子的妖气怎会如此之浓?
刘修远忍不住地心烦意乱,再抬眼注视林浔时,眼瞳里满是入骨杀意:“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过我?”
随着话音落毕,四下雷光更盛,汇聚出绵延如绸带的浩荡电流。
他笑得大声,被剧毒侵蚀的半侧脸颊极怪异地扭曲起来,右手一挥,电光便袭上林浔跟前:“不过是个小小妖修,就你这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要想胜过我,去西海把龙宫皇族搬过来吧!”
他本是用了调侃的语气在说,也用了势在必得的杀意在打。
没想到立在黄沙中的少年剑修挥剑而起,势不可挡的电光与剑气相撞,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
他的进攻竟全部散去,与剑气层层抵消。
这是什么情况?那小子……不应该被轰成肉渣吗?
“不好意思啊!”
贺知洲像块瘫在地上的大饼,一边被疼得倒抽冷气,一边张嘴笑嘻嘻地喊:“他就是龙宫皇族耶!”
刘修远:……
刘修远默默骂了句脏话。
据他观察,那个妖修少年向来默默无闻,连话都很少说上几句,与那帮沙匪谈话时,甚至会紧张到满脸通红。
就这——这居然是龙宫皇族?!
林浔的妖脉被全然激发,整颗心里只有“战”,没有多余的停留或废话,握紧长剑便朝沙丘发起袭击。
天边龙鸣阵阵,凡龙影所过之处,皆是风沙狂作。
刀光剑影之间,两人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能把滚滚袭来的狂风甩在脑后。
陆晚星看得眼花缭乱、头皮发麻,到了后来眼睛跟不上节奏,只能望见四下闪动的凌厉白光。
那条长龙的影子,正随着林浔的动作不断变得更加清晰,由最初半透明的幽光逐渐加深,缓缓现出轮廓。
就在长剑与法符相撞的瞬间。
陆晚星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在密密麻麻、如天罗地网般散开的雷电之间,成形的巨龙咆哮着高高昂头。
旋即剑光如雨,每道白芒皆凝成长剑模样,以破风之势,深深刺入电网之中!
锃——!
第一道剑光刺破天网,为昏黑大漠带来灼目光亮。
锃锃——!
越来越多的白光穿过电流,长龙身形剧颤,发出一道刺耳尖啸。
林浔咬牙,拼命忍下喉咙里狂涌的滚烫液体,黑眸中显出前所未有的决意。
就是这一击——!
四面八方尽是铺天盖地的罗网,被禁锢的长龙狂啸阵阵,原本坚不可摧的电流如同陡然碎裂的镜面,出现一道不断蔓延的裂痕。
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倏然之间,巨龙扬起由剑光凝成的幽白长尾,向着电流所在之处,用力一扫——
“刘修远的阵……”
贺知洲咧嘴咳出一口血,止不住语气里的笑意:“破了!”
阵破如镜碎,电光如四散的镜片轰然裂开,刘修远被剑气震飞,从沙丘狼狈摔下。
林浔几乎是玩命在拼,如今同样受了重创,手里的长剑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灵力,顷刻粉碎。
“你怎么样!”
陆晚星心惊胆战,也顾不上刘修远随时可能再度攻来,匆匆跑向林浔身边,被少年的满身鲜血吓了一跳:“你你你别着急!我储物袋里装了伤药,我——”
她话没说话,身体忽然僵住。
陆晚星自行修炼多年,能感受到自身后传来的强烈杀气。
她本欲转身反击,手臂却突然多出一股陌生的力道。
原来是林浔拧眉将她拉到身后,接而上前一步,以残存的灵气挡下一道火攻。
“直到现在还要逞强?”
刘修远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满面血污,虚弱得连站立都不稳:“你体内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了吧?虽说咱们半斤八两……可剑修没了剑,还能有多少反抗之力?”
林浔没说话,瞳孔中乌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他说得不错,失去了佩剑的自己,绝不可能在刘修远手里撑过五个回合。
“龙宫血脉又如何!到头来也不得像温鹤眠那样,变成被我随意碾压的废物!”
男人越说越兴奋:“温鹤眠许多年没用过剑,你那位师兄又在远处动弹不得,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还能怎——”
他的笑容,凝固在“怎”字还没完全出口的时候。
喉咙里的声线将出未出,被突然之间卡住的时候,变成了一道气泡音。
就非常尴尬。
谁能告诉他。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96节
为什么那个看上去穷酸巴巴的女孩……会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泛了白光的剑?
陆晚星睁圆了双眼,握着手里的长剑,有些懵懂地看他:“剑?你是说这个吗?”
刘修远:……
他觉得很诡异,很离谱。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但见她储物袋金光闪过,居然又掉出了一把剑。
然后长剑像停不下来的水流一样哗啦啦啦落,掉出一座鼓鼓的小山堆,放眼望去,把把价值不凡、成色极佳。
刘修远:……
草啊。
刘修远被气昏了头,一时间恼羞成怒得忘记了自己的反派身份,以及现下剑拔弩张的局势,颤抖着声音开了口:“我需要一个解释。”
“就是,那个,我不是为了找我哥,一直往大漠里跑吗?”
陆晚星挠挠头:“大漠里经常能见到遗落的法器啊,我就把它们全部收集起来,想着等找到哥哥离开平川镇,再把这些遗物交还给各大仙门。”
所以她才没有卖掉那把价值连城的剑,一直都过得紧巴巴。
刘修远气得眼眶通红,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钱三瘫在地上,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钱:“没卖?全没卖?那你经常和陌生人鬼鬼祟祟交易什么?”
“不是经常有家属来找寻遗物和尸骨吗?”
陆晚星瞥他:“我若是找到了,就全部还给他们啰。”
“那那那,”有沙匪急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我这样说,会有人相信么?”
陆晚星朝他们扬了扬下巴,表情有些傲,也有些酷:“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难道还需要千方百计讨来你们的认同?”
在更小的时候,她尝试过想要解释。
但人们心中的成见难以变改,没有人相信她的哥哥当真死在大漠,没有人相信叛徒的家人心存善念,也没有人相信,面对那样多的珍贵遗物,会有谁不动心。
明明是他们心存成见,却非要让她承担一切后果,每每想要陈述事实,都只会得到无情嘲笑与讽刺。
到后来的时候,陆晚星已经不屑于解释,有时候嬉皮笑脸地敷衍,要比煞费苦心地解释轻松许多。
她知道自己记得爹爹与兄长说过的话,一辈子做个好人,这就足够了。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不要觉得我很可怜——镇子里那些人讲话的时候,我都当作青蛙在呱呱呱不停叫。”
陆晚星不再去看林浔欲言又止的表情,双手叉着腰,瞥了眼地上的一堆长剑,豪情万丈:“来吧!要哪把,随便挑!”
刘修远:“呵呵。”
刘修远:“大哥大姐,轻点,别打脸。”
刘修远之前表现得威风凛凛,其实身上也没了太多存货。
身为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墙头草,乖乖束手就擒,声称定会知无不言,将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
“啥?你们想知道那群魔修的计划?我也不清楚啊!”
他疼得直打哆嗦,被沙匪兄弟们团团围住,在肌肉的海洋里瑟瑟发抖:“他们只告诉我,在此将你们全部解决掉——哦哦哦!对了,我之前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一直在说某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佩吉’!”
裴寂。
林浔想不通:“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裴师弟,为何会掳走小师姐?”
“……或许正因为要针对他,所以才特意带走宁宁。”
温鹤眠按了按眉心,指尖拂过,仍是未能消去眉宇间的愁色:“两仪微尘阵由正派修士的灵力与血肉凝成,既然魔族有了动作,说明阵法已经出现纰漏。若想扩大这个纰漏,破坏大阵——”
他说着一顿,语气微沉:“需要极其强烈的魔气。”
“魔气?”林浔皱眉,“魔域里那么多魔气,难道还不够吗?”
“要想破阵,只能从阵法之外。”
温鹤眠摇头:“如今魔族尚未掀起风浪,说明阵法虽然出了问题,但好在并不严重,得以脱出的魔修数量并不多——以他们的实力,恐怕难以破坏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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