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温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浠浠
这日,一直仿若处在天边的沉云飘至宜州上空,霎时乌云密布,闷雷声阵阵,大风迭起,城区街道的商铺、街边的摊位纷纷关门停业,路上行人步履匆匆,郊外农田劳作的农户亦拾好工具回村。倏忽间,一阵响雷过后雨开始下起来,雨势由小及大,豆大的雨珠滴落在屋棚上,沿着屋檐划落;滴落在农田里,压弯了稻禾;滴落在河道内,泛起阵阵水雾;滴落在行人身上,晕湿衣裳。从远处看,整个宜州似乎笼罩在一层雨雾中,城里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进不去。
温曦蹙眉看向窗外的雨势,不知现在宜州城内如何一番情境,听说分水口掐着日子堪堪落成,如今这般事态是否应对的过去,李玄昭众人又在何处,若是在营地面对上涨的河水可有危险。堂上的夫子似乎察觉到众学子心不在焉的思绪,亦放下课本,与众学子谈起宜州水患。“瞧着态势,这场雨怕是要连下好几日。”夫子看着窗外叹气。
“夫子,书院可否会休课让我们回去?”一学子问道。“应是不会,我们书院地势高,洪水轻易漫不上。”“若是雨一直不停,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书院里?”一学子惊呼,众人闻声纷纷担忧起来。“切勿危言耸听,这许多年来还未遭遇这等事!”夫子严肃出声。一时间,众人皆静默,只余屋外淅沥的雨声阵阵和担忧萦绕在众人之间。
却说李玄昭这边,此刻他们正在河道岸边营地,前两日分水口竣工之时已安排好些新丁回自己的村落,这些新丁家里的农田灌溉水道官府亦安排人帮忙疏通,众新丁拿着发下的一部分银钱纷纷赶回家中。
除却必要事宜,李玄昭吩咐众人莫要轻易出帐篷,他则和安文江、林峰等人不时到河道边上查看。所幸正如先前沙盘所示,分水口将河水一分为二,避单侧河岸过分遭受河水侵蚀,而分水口因先前的加固,尚未出现侵蚀损毁的情况,众人皆舒了口气,盼着这场雨过后能继续后续的工程建设。
不料雨连下三日依旧没有停缓的迹象,雨势甚至日渐增强,看着河道逐日不断上涨的水位,李玄昭紧急下令撤退,营地留守的众人纷纷拾打包,依据安文江的安排有序离去。倾盆大雨瓢泼而下,众人推着马车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大雨当前雨雾迷蒙似乎连前路都无法瞧不清。李玄昭等人下马前行,尽管披着雨帘,内里依旧被雨渗入,愈发地步履维艰。所幸并未遇到什么山崩流石,均安全回到城区。
到达太守府后,众人将身上的湿物除去,热水沐浴后方觉舒畅。安文江持伞行至太守府议事大堂,落座后饮了一口热茶,舒适地叹了口气。不多时,李玄昭等人亦行至堂内落座,一旁的范柯赶忙同李玄昭回报近日宜州城内外的情形。因着先前的良好准备,据各县乡长官报来的情况看,乡下农田目前排水良好,尚未出现农田淹没的情况,只零星有几处农家房屋被毁,所幸无人伤亡,房屋被损毁的人家已得到妥善安置。
李玄昭点头,又问及城内情况。范柯道目前城内排水状况良好,只有城区内一两处因低洼而被淹没的情况,城内河道水位尚处于预期范围内,城内百姓均留守在自己家中。李玄昭静默片刻出言道:“宜州书院如何?”“微臣已派人前往查看,殿下勿需担忧,宜州书院因地势的缘由历年来从未被淹。”“让派出的人回来立马向孤汇报。”李玄昭沉声道。“殿下放心。”
如此过了两日,雨水依旧未有减弱的势头,甚至据派去分水口处查探的人回来汇报河道附近的堤坝已决堤,河水正漫上两岸。城区内的河道水位亦漫上街道,城区防洪排涝系统已崩溃,大水已漫至人小腿二分之一处,地势低的人家纷纷弃屋逃至城区地势高的人家处。而派往宜州书院查看的人自那日离去后一直未见回来,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慌乱。
李玄昭询问范柯城区附近的高地,一旁的师爷道出城西有一处宽阔高地,可容纳千人。李玄昭派人前去探察证实后即刻下令全城迁至城西高地,官府负责维持搬迁秩序。正商议相关细节间,有侍仆前来汇报宜州书院管事前来求援。安文江心一惊,慌忙看向李玄昭,李玄昭沉声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着着象征宜州书院的服饰,此时均已被大雨淋湿,那人身上亦是泥迹斑斑,衣物下摆甚至还划破了好几处,一派慌乱匆忙的形象。入堂后正要行礼出言,李玄昭率先道:“宜州书院现下如何?求援是何意?”那人嘶哑的嗓音响起:“殿下、太守,求您派人前往救援宜州书院,宜州书院现已被流石封院,众位夫子、学子皆被困在书院多日!”
☆、第三十章
“什么!”安文江在一旁惊呼,林峰示意他莫着急,待殿下问完。李玄沉声询问那人:“具体情况如何,你给孤仔细道来。”那人慑于李玄昭此时的神色,哑声道:“回殿下,宜州书院临山而建,这回雨势不同往日,山体无法承受,有几处均出现崩塌陷落的情形。因着往年亦出现过这般情形书院并无太大在意,不料大雨第三日竟出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流石,冲毁了几处房舍和杏坛,还将下山的路封堵,书院众人正被围困在书院内!”
“前日不是派人前去探查了,你们没遇上?”安文江质问道。“这几日均未见官府来人。”那人疑惑。众人心下叹然,派去的那人怕是途中遭遇了不幸,若非如此,宜州书院亦不会遭围困三日之久。“书院可有人员伤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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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问道。“回大人,因流石是白日流泻而下,书院并无人遭遇不测,只是有几名学子因崩塌的院墙所伤。只是书院被围困多日,存储的物资日将耗尽,还望诸位大人快些派人前去救援!”那人红着眼眶磕头恳求。
“路途劳顿,你且先下去做修整,我们官府自会派人前去营救宜州书院。”范柯吩咐侍仆带领那人下去,那人连连称谢跟随在范府侍仆身后离去。范柯转头看见李玄昭紧蹙的眉头,“殿下请放心,微臣即刻派人前去宜州书院,定将诸位夫子、学子安全带至城西高地。”“你负责留守宜州安排搬迁事宜,孤点些人马一同前去宜州书院,事不宜迟,搬迁事宜务必在日落前完成。安文江和林峰到各乡县了解具体情况,适时安排搬迁!”“是!”众人应声领任务离去。
待众人离开后,李玄昭起身对处在暗处的影卫道:“召集所有影卫一同前往!”“是!”众人兵分三路各自前往目的地,李玄昭的影卫着宜州官兵服混在其中,与李玄昭一同前往宜州书院。
宜州书院内,房舍区部分房舍被山上滚落的山石砸毁屋顶,大雨从损毁处瓢泼而下。因房舍均临山而建,为避事故管事将众位学子和夫子均安排在书院中央的两处杏坛内,三十名学子三名夫子八名管事均在一处。山石滚落之时众学子正在杏坛温课,突然一阵轰鸣,紧接便是房瓦破碎落地的声音,众人慌忙赶至事发地点,入目一片狼藉,如若山石滚落是在夜间众人熟睡之时,思及此,众人不后背发凉心有余悸,遭山石损毁的学子皆生出劫后余生之感,温曦的房舍不幸亦遭受损毁。
担心被损毁的房屋房梁异样,顾虑此时依旧瓢泼的大雨,温曦并没有贸然进入房内拾,日常用品均暂用书院的。夫子宣布今日起书院暂时停课,当晚众人皆宿杏坛内。在本以为这已是最大的遭遇,毕竟这是书院开院以来首次遭受山石侵毁,不料竖日赫然发现书院院门处被流石封堵,几处院墙还被流石侵倒,一时间众人忧思重重。
其间有人试图下山,越过封堵院门的砂砾碎岩后,方行至半柱香的路程赫然发现入城之路已被跌落的山体垒起的土堆封住了去路,那土堆有三人之高。无奈之下只能回返等待救援。往日书院里的日用补给均有城内固定的商铺隔日派人送来,可如今过了三日依旧不见有人前来,而书院里的物资一日日在减少,书院众人慌张下一管事挺身而出,借着晨时雨小之势翻越土堆,背负书院的期望前往城中府衙寻求救援。
尽管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面对此种情形亦无法干等外界救援,在夫子、管事带领下,众人一齐努力清除挡在院门的砂砾碎岩,无奈这连日暴雨,碎石砂砾有增无减。在清理过程中,一面院墙突然崩塌,温曦为救一名正处在院墙下的学子手臂被碎石砸伤。“温……温曦,你的手臂!”看着温曦鲜血淋漓的手臂,那名学子惊呼。
“快些回书院内!”温曦扶着伤处忍痛回杏坛,夫子赶忙给温曦做简易的处理包扎,被围困多日,院落内伤药俞渐减少,而伤员却俞渐增多,若是城内在不派人前来,他们可就要活活被围困至死!
温曦包扎好后坐回自己在杏坛的临时落脚处,方才救下的学子不停地跟他致谢,温曦强撑着神安慰他勿需多虑。看着窗外大雨不禁想念远在砀山的母亲,和不知身在何处的李玄昭。殿下,现如今你身在何处?书院山体都落石了,红水河怕是也决堤了吧,您千万不要依旧留守在营地,不知宜州城内现如今是何状况,若您知晓温曦此刻正被围困书院内,您可会派人前来救援?大约是受伤所致,又遭遇连日暴雨,强撑多日的温曦此刻泛起脆弱无助的心绪,思及城中少年,眼角渐渐湿润,意识逐渐模糊,陷入黑暗睡梦中。
睡梦朦胧间,温曦似乎听到有人欢呼城内来人,援救人员已至。禁不住吵杂人声的困扰,温曦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时牵动到手臂的伤口,额上泛起冷汗。在侍仆的扶持下温曦起身穿衣,昨日相救的学子高兴地过来同他说着他沉睡时发生的事。原来派下山的管事已寻至太守府,表明书院正遭围困的事情,范太守已派人前来,现在正在清理土堆,来人似乎还不少,土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步缩小。
现如今大雨依旧,可抵挡不住连续被围困多日的学子欣喜激动的心情,未受伤的人皆手持工具前往土堆处冒雨与援救人员一同清理路面。来人正是李玄昭众人,除却他的影卫和衙役,另有部分学子家中的仆役,来来往往集结了百来号人,一同前往援救。众人一同清理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将土堆清理完毕,众人在雨中齐声欢呼,学子急忙往来书院间欲将自己的东西稍作拾随同官府的人一同回城。
而此时的温曦已从昨日昏睡至此刻申时末,尽管仍有些昏沉,温曦亦难掩激动的心绪,赶忙换好药后披上蓑衣欲出书院。方行至院门,就见前方正有一群人浩荡而来,为首的是欢喜的诸位学子,行在后边的该是官府的人。
温曦往门侧一旁相让而立,望向人群中,仿若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待定睛细看,却又不在其中,想来是自己错眼,心下失落之意泛起。正欲转身回书院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攀上温曦的肩,微使力将温曦扳转。回转间温曦撞入一个满是凉意的身体,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抬眸看去,却是心念着的李玄昭。温曦眼眶泛着热意,轻呼:“殿下!”
☆、第三十一章
一路上比往常多花了半个时辰才行至宜州城区,所幸并未发生任何意外。学子们掀帘往外看去,整个城区近乎淹没在水中,水已至下车拉马衙役的腿弯处,街道上的商铺、宅子均不见人烟,除却雨声,便是他们马车行进滑动的水声,倒像是误入一座死城。瞧见此番景象,众人面容一片煞白,尽管方才在书院时官府的人已将城区的情况告知,他们亦知晓此时是前往城西高地,待真实见到这番情境是依旧禁不住一番惊骇,在宜州这般年岁,倒是初次遭遇此种情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人终于来到那片高地。此时高地上已聚满宜州城区的人,平时看起来偌大的高地此刻却显得格外狭小,帐篷林立,全城的人在其间比肩接踵,人声鼎沸。有学子在宜州书院入学的人家瞧见马车前来,纷纷聚到马车前,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皆欢喜相拥,一时间各种关怀问候、喜极而泣的声音此起彼伏。
待车上的那三名学子下去后,温曦才轻轻推了推李玄昭。李玄昭缓缓睁眼,闻温曦轻笑道:“殿下,我们到城西高地了。”李玄昭直起身,轻轻揉捏温曦的肩胛:“怎得不早些唤醒我?”“想着让您多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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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定是连着奔忙多日。”“我们下去吧。”“好。”
两人下了马车后便被人带至已准备好的帐篷处,洗漱完毕后夜幕早已降临,帐篷外的人声渐渐消散,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回荡在空旷的林间。用完晚膳,温曦困扰看向帐篷内唯一的一处简易床架,启唇道:“殿下,别处帐篷可有多余的床位,我……”李玄昭看着烛光下少年困扰的神色开口道:“你先行歇息,我还要处理些公文。”
温曦闻言担忧道:“舟车劳顿了一日,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公文可以留到明日再处理。”“无事,方才已在马车上歇了一阵。”李玄昭微笑安抚温曦,用帐子隔开书桌和床,遮挡住幽幽烛光便伏台作案。温曦无奈看着李玄昭的身影,从架子上取出一件披肩披在李玄昭身上:“殿下,那您记得早些歇息,莫着凉。”李玄昭安抚地拍拍温曦的脑袋。
温曦躺在简易的床架上,许是舟车劳顿,亦或方才饮用的汤药起了药效,温曦渐渐沉入梦乡中。模糊间,似乎有人躺在自己身旁,许是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暖意,温曦禁不住钻入那人的怀中,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温曦未见李玄昭,看痕迹昨晚该是歇在此处,温曦微微放下心来。在侍仆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掀起帐子,书桌上并未见李玄昭,朝侍仆疑惑道:“殿下去了何处?”“回少爷,大皇子殿下在议事帐篷处。”温曦点点头,尽管想前去,可思及自己的状况还是决定安静留在此处,莫胡乱前去添扰。“今日雨势如何?”“还是如同昨日那般。”温曦掀起帐篷,“哗哗”雨声依旧,雨滴落在前方泥泞凹坑处,溅起阵阵水花。温曦忧虑地看着这雨势,现如今已过去七日,上天何时才能放晴?
如此又过了两日,即便当时迁至高地时官府和个人皆备了不少粮食,可在要供应全城食用了三日后亦是强弩之末,幸得李玄昭和范柯已预见此番情形,搬迁当日便已派人向宜州邻近的州县求援,官府亦动用赋税采购,终于在第四日清晨将粮食运至高地,暂缓粮食不足之忧。这日午时,温曦和李玄昭正用膳之际忽闻侍仆来报安文江和林峰两人归来求见,李玄昭吩咐应见。
温曦欣喜看向帐篷入口处,安文江和林峰两人进来后脱下湿淋淋的雨披,两人的模样比平日狼狈许多。“安大哥,林大哥,你们可有用过午膳?”“哪能呢,一早便从县乡下赶回来。”两人接过侍仆递上的手巾,将□□在外的被雨水淋湿的皮肤一一擦净。走到饭桌旁坐下,侍仆早已配好两份碗筷,桌上的菜已多添了几道。
“如何?”李玄昭沉声问道。“殿下放心,我和林峰一一将各县乡巡视,农田因沟渠开挖得当,且分水口分流了许多河水,农田排水状况目前良好,乡下除却个别老旧房屋坍塌外,农户并无太大损失。只是并未料到,城区的状况竟比各县乡严重许多。”林峰蹙眉道:“宜州城区是老城区,且多年未曾做过修整,易排水不畅引起内涝。往年的降雨量还在城区可承受范围内,今年异常,一时承受不住倒把问题显了出来。”
“砀山如何?”温曦在一旁关切道。“砀山你就莫担忧了,我去那里查看时可好着呢。”安文江笑看温曦一眼。温曦放下心来,虽晓得历年砀山均是宜州四县十二乡受灾影响最小的区域,可看到今年这异常的降雨量,还是禁不住担心。
“待这场雨过后,林峰你再协同范柯一起重新修整宜州的排水系统。”现如今的情形委实给宜州的百姓带来许多困难,况且,整个州范围内的其他县乡区均无事,反倒州城里的百姓被雨水逼至郊外高地,州府衙门这般失职,待雨势退去,除却要重新修整城区,还要好好修整官府那帮干拿俸禄之人!
约莫有十日之余,一直徘徊在宜州上空的沉云终于开始消散,雨势渐小,云层间亦透出缕缕光芒,宜州百姓按耐着心中的喜悦之情,期待雨完全停之日。竖日清晨,云开雨住,一直将他们围困的水势有了退散的迹象,午时之际,众人可走下高地。多日不见的阳光普照大地,宜州城区的百姓高兴地拾着自己的行李回城区,此时城区内依旧有积水,但只要稍作处理便无甚大碍。被围困多日的百姓个个志高意满,纷纷回到自己家中卖力清理雨水退去留下的狼藉。
温曦跟随李玄昭等人回了安府,温翰则宿在他相熟的学子府上,待城区一切恢复正常后两人先后回了一趟温府,约莫有七日之余到书院的复课通知,便一同回书院入学。宜州百姓终是度过了这一场天灾。
☆、第三十二章
待水势完全退散后,李玄昭和安文江等人一一探访了各县乡的农田,除却低洼处的农田被淹无法复苏外,其他农田经排涝后均能复苏,农户皆道所幸雨势停的及时,若是再多下几日,即便是神农再世亦无望。
将农田巡视完毕后,李玄昭等人来到重点河段处探察分水口情况,红水河水位先已降回正常位置,水流流速平缓许多,被湍急流水冲刷了许多时日的分水口大致完好,两岸的堤坝受到一定程度的损毁,在接下来的建设中均需先行修复。
看到分水口并未受到太过的损坏,安文江着实是松了口气,除却证明林峰设计的正确、可靠性外,至少能平缓身旁这位殿下因宜州城区内涝带起的怒气,为着这事,近日来有不少宜州官府的人受到惩戒,直接相关者甚至遭革职,范柯亦受到警告,官府众人均一副战战兢兢的姿态,对李玄昭安排下是事宜无不竭尽所能倾力完成,唯恐祸及自身。一时间,整个宜州官府的办事能力有了质的提升。
待农田的事宜处理妥当后,范柯重新召集新丁前来继续修整河道,后续的两项工程亦排上日程。自那次十多日的连续降雨后,宜州仍有过多次降雨,最长两日有余,最短不过片刻,类似的水患未曾再出现过,这作美的天公让众人松了口气。
且说温曦重回宜州书院入学,专心准备会试。左臂的伤口正慢慢愈合,那日包扎换药的人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带着重新配好的药剂前来,经过询问温曦知晓那人是李玄昭身边的人,名曰白苏,专擅各种疑难病症。复学后的温曦即便是休课亦极少出书院,关于李玄昭的诸般事宜均是经由白苏知晓,知晓分水口并无大碍,另外的两项后续工程亦逐步进行时,温曦着实为李玄昭等人高兴,累日的心血并未白。
白驹过隙,中秋将至,夫子在课上提醒众学子中秋过后即可启程前往明都,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均在十月举行,会试地点在明都贡院,共分三场,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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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从今日起书院正式停课,众学子可以留在书院继续自习,亦可回到家中准备前往明都的事宜。从宜州前往明都,多则两月有余,少则约莫一个半月,诸位可依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安排,依往年学子的经历,中秋过后走水路前往亦能按时到达。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众学子听闻夫子一席话,或忧虑或欣喜,纷纷回到各自房舍拾行李准备回家,毕竟此时距离中秋亦不剩几日,还是早些做准备的好。温曦坐船回到温府,杜氏早已在院落内等候。自书院重新复课后杜氏鲜少能与温曦相见,好不容易盼来中秋,却不想仅相处几日后处温曦就要离开宜州前去明都,中秋一别,恐要来年春方能相聚。
思及此,杜氏不伤怀,细细瞧着温曦感叹道:“今年你的生辰娘亲不能陪同你一起过了。”温曦的生辰是隆冬的腊月十八,宜州每年的冬雪鲜少成气候,偏偏温曦出生那日未央花漫天,皑皑白雪在初阳的照耀下泛着莹莹光泽,杜氏瞧着欣喜,定了个“曦”字,呼应着那番情致。一切仿若昨日,转瞬间曾经的小婴儿即将离家远游。
“母亲,孩儿都多大了还过生辰。”温曦为杜氏捶背舒缓筋骨笑道。“这生辰无论大的小的都过!”杜氏佯装嗔怪道。“独自出门在外,千万仔细,身外之物莫要轻易示人,即便丢失亦无妨,休书一封娘亲即给你捎去,莫要强行争执,护住自身要紧。”“娘亲放心吧,来年春定回您一个平平安安的温曦。”纵是不舍,依旧要佯装坚强,只有自己努力强大方能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
因顾虑时日,杜氏并未强求温曦陪同自己过中秋,中秋当日亦是温曦临行之日,杜氏替他将银钱细软、衣帽服饰一一拾妥当,还提前送了温曦今年的生辰礼一枚玛瑙饰物,温曦将其挂在脖颈处,笑着阻止杜氏前往码头相送的意图,和侍仆一同前往砀山码头离去。
途径宜州,温曦下船前往安府,与要好的学子约定十六号在宜州码头出发,会提前一日过来是打算同李玄昭等人道别。行至安府门前,安府管家笑着将温曦引领至堂内,这节庆日安府来了许多拜访道贺的人,厅内亦聚了三三两两的人在闲聊,安文江和林峰正在其中,并未见李玄昭身影。
“安大哥,林大哥!”温曦笑着同安文江林峰两人打招呼。“温小曦来啦,听闻宜州书院已停课,你何时准备出发前往明都?”“明日便与学友一同前往。”“明日?这时间掐的倒是挺紧,那今日可是前来道别?”“正是。却不料安大哥正在会客。”“无妨,既是明日才出发,那今日便宿在这,今晚我们也好好好给你饯别。”“好。”
温曦笑着相应,环顾四周,正要开口询问,安文江便笑着凑近他低声道:“殿下不在此处,你若要寻他,可自行前往蓼风院。”温曦微红着面颊点头,谦和地与众人道别离去。勿需安府侍仆带领,温曦独自穿过几处门庭行至蓼风院,踏上海棠小径,远远便见着李玄昭正在棠亭处与范柯攀谈。
听到身旁侍仆的通报,李玄昭转头看向亭外的温曦,出言道:“过来。”闻言,温曦步入亭内,施礼道:“学生拜见殿下,范太守!”瞧见来人是温曦,范柯似是要笑出褶子般招呼道:“不想竟是温侄子,来尝尝这新出炉的月饼。”城西高地那几日两人近乎同吃同睡的举止,让范柯惊叹李玄昭和温曦的关系竟不知何时这般熟络亲近,暗自悔恨自己发现的这般迟缓。若是早日发现,亦可从温曦这处多套些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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