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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道那方子可有效果,万一无用的话,长老会盯着我唠叨的。”
她的嗓音格外稚嫩,一字一句像是在抱怨。
“你倒是一点也不马虎。”褚辰捏了捏她琼鼻,松开了她,将她扶起,总是这样拥着,与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煎熬:“此事不急,有长老和太医看守,你且休息片刻,我相信你只要能将甄
剑所授之术用上,定是不会出岔子的。”好不容易出城,他想带她去看看日落黄昏后的美景。
若素眼下的心智可听不懂褚辰话中隐含的雪月风花,想起了没有任何印象的恩师:“你派人出去寻过我师父么?他若在的话,是不是很多事就能迎刃而解了?我拖了甄家的后腿了对了
,我是如何坠马的?如果不曾坠马,是不是就不会像如今这般?”
她似乎对曾今充满的好奇,怎么好端端的人说失了心智就真的不记得以往的事了呢?虽说她不介意,可在身边的人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有些失落,似乎所有人都喜欢曾经的她。
褚辰被问的一语难言,那些他亲手造成的难以启齿的过错,他突然害怕眼前的小女子某一天会想起所有事来,会不会恨他?会不会还想着离开?
如此一想,褚辰心头如被刀绞,一阵闷疼,面上倒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你现在比以往更好了,没有拖任何人的后腿,你师傅要是就在这里,也会这么认为。”
这个男人说话时,深幽的眸子仿佛能将人催眠了一眼,可让旁人轻易信服,若素当真信了,笑的眉眼弯弯,狠狠点了点头。
王璞在外面敲响了门扇:“主子,大奶奶,药人有结果了!”
若素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立马像脱了绳的狡兔,从褚辰身侧划过,亲自去打开了门扇,褚辰本要抓住她,掌心握住那翠绿色的丝绦,又放了去。
抓的越紧,失的越快,或许,他应该给她想要的自由。
“当真?那人可活过来了?”若素一开门扇,就兴奋不已的问道。
王璞眸色一滞,望了望正往外走出的而褚辰,面色难看。
若素旋即都懂了,雨蝶一样的睫毛眨巴了几下,豆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那叫一个凄楚怜人,堪比暮春雨后的夏花,虽明灿华贵,却也凄楚的可怜。
王璞陡然一怔,深知自己捅了大篓子了,大奶奶心智不足,内心脆弱,这点挫败万一让她彻底失了信心,主子定是二话不说,就将他配了去。
褚辰两步走出屋子,冷眸扫了一眼王璞,这已经是极大的警告了,因为他这位主子向来鲜少会用‘正眼’看人的。
眼下见大奶奶又是梨花带雨,王璞登时只觉脖子不太结实了。
褚辰走近后,微低着头看着小妻子浓眉的睫毛上泛着盈盈水光,想将她拥入怀里,好生安慰一番。
她大抵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吧?几日的操劳尽数白了,辱没了甄氏一族的名誉不说,就单单她这颗善心,便看不得外头流民的惨状,定是满心愧意。
思及此,褚辰更是心疼不已,慢慢抬起了长臂,欲要将小妻子虚搂住,这厢若素突然转过身,仓皇的直接用衣袖抹了泪:“我决定了,我要同那个叫朱耀的恶人抗争到底,我我不准旁
人胜过我!”
还越挫越勇了?
褚辰悄然将臂膀放下,眉峰轻挑,对一旁脸色茫然变化着的王璞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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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若素又擦了把泪,站在褚辰身前,给人一种小鸟依人一样的错觉杵在褚辰身侧,同样问了句:“我猜药方子也不会管用,起码不会那般顺利,否则以太医院里太医的资历,绝无可能放任朱耀去
毒害百姓,我猜我猜”她抽泣的不成样子,小鼻子也泣的通红。
褚辰最不喜欢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可不知怎地,此刻却是越看小妻子,越是喜欢的紧,稍稍安抚着转移她的注意力,道:“素素猜到了什么?”失了心智,秉性就如同孩子,总是要哄着点
的。况且,他就是想哄着她,宠着她,谁也管不得。
若素的小身板随着抽泣轻颤了几下,她对朱耀并不熟悉,只是长老在白府暂住那几日,时常会与她说起此次城外流民一事,久而久之便就了解一二了,不过说起研制毒药,当然还要属苗寨的甄
氏为翘楚。他梨花宫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不像甄家有几百年的积累,甄氏祖上秘籍更是神秘诡绝,断不是寻常江湖人能企及的。
王璞亦是洗耳恭听,他手底下的追踪朱耀和梨花宫多年未有结果,难不成这孱弱娇俏的大奶奶还当真有什么出众的法子?
不过,他虽还留在原地,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是无法直视褚辰的眼睛,主子同大奶奶说话时,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听在他这个七尺男儿耳中,骨头也跟着酥了酥。
看不出来,你竟是这样的主子!
若素生怕旁人瞧不起她,又或看低了甄氏一族,饶是褚辰也不行,就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我猜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我不是没有法子研制出解药,只是时间紧迫,人命关天,拖延不得。
”她不忘替自己辩解一二,又道:“不如设法捉了朱耀吧。”
王璞唇角似乎抽搐了,大奶奶信誓旦旦的架势,说了半天等同于没有。
若素察觉到了王璞不以为然的表情,气的跺脚:“我有法子捉到他,你休要什么眼看人低!”
什么眼看人低?狗眼呗。
王璞再也‘矜持’不下去了,头更加低垂了下,绝对不能与大奶奶眼神交流,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她怎么好像会读心术似的。
褚辰示意王璞下去:“你先下去备车马,一会就回城,让长老和太医留下,这一片也该清理了。”
王璞正有此意,应了声转身就退了下去。
若素脸皮子薄,等了几息没有听到褚辰任何的奚落的话语,努了努红艳艳的唇道:“你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继续研制解药的,捉朱耀也是为了两手准备。”
褚辰看着她一派泰然的样子,明明慌张不安,还伪装出一切皆在控制之中,本就生的娇俏清艳,偏生要将自己当做绝尘孤傲的强势女子,越是伪装,越是滑稽。
褚辰一拳抵唇,遮住了唇边的几丝笑意,很快神色转为凝重,他何尝不想将朱耀绳之于法。
此人杀了朱允弘,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岂能说杀就杀?朱耀又制造了这么一场大的栽赃,其罪罄竹难。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法子?”褚辰伸手将若素的手握在手心,见她毫无所觉,又悄无声息,借着说话之际,唇凑了过去在她心亲了亲,好像有茉莉花香的味道,清淡好闻。
褚辰不动声色的再度站定,微垂着眼眸看着若素的每一分表情变化。
若素后知后觉,意识到褚辰某些不太规矩的行为之后,对方却已经君子如竹的等着她下面的话了,她眨巴了几下眼,以为方才头顶的温热是幻觉,思忖片刻才道:“我先问你,朱耀他想要什么
?他做这一切肯定是有目的的。”
褚辰几月来难得一亲芳泽,心情大好,面上更是如沐春风闲情,他很有耐性道:“当然是皇位。”
若素点了点头,对褚辰的话不置可否,又道:“既然如此,他肯定迫不及待的想入城?我们不如就给他制造一个机会,让他堂而皇之的进来。”
她眼眸晶亮,说话时,神情飘逸,比未坠马之后,要自信坦然的多。
温和的夏风伴着艾香扑鼻而来,吹动了女子簪上的珠串,褚辰抬起另一手给她扶了扶,顺手在她细嫩的耳珠上轻揉了两下,竟现她还是一无所觉。
他又笑。
“嗯,你接着说。”原来还有事能让她如此分散注意力,褚辰也不敢太过的变本加厉,得了一点好处,便适时手。
若素除了感觉到鼻端的龙涎香浓郁了下,也没有其他的不适的地方,完全忽视了褚辰的靠近,继而接着说:“长老前几日也一直怀疑这‘瘟疫’压根就不会传染,况且要真会传染的话,区区一
座城门是挡不住的,可见朱耀此举只是为了入城,又或者,他是想打乱你的视线,他并不想波及城中百姓和繁华,一个破破烂烂的江山,想来他也不会要的,故而我认为你可以下令解除封城了
,再说了,长此以往下去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褚辰眸光愈深,终于忍不住拉起若素的小手,在那粉色的指甲上一一亲过,眼神飘忽邪魅:“素素,告诉我,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她这般聪慧,还用人教?
简直侮辱了她的慧根!
十指连心,褚辰的吻太炽热了,若素腾然察觉这厮登徒子行径,忙将手抽了回来,冲着褚辰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身为大司马竟至今未曾想到,外头百姓如此困苦不堪,你在城中锦衣玉食
焉能安寝?”
怎么开始训他了?
褚辰唇边还残留着女子身上独有的花香明媚,这厢轻嗑了几声,看似深表歉意道:“是为夫之过,素素所言在理。”
“那日林嬷嬷整理我的私,我无意中在小册子上现回春堂也有我一份,这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子,我可让伙计暂且调出一些常用药材出来,先给流民医治,大批流民其实也不宜一下子都
涌入城内,你可先安排人手在城外接济,总之要让旁人都以为咱们已经研制出解药了,如此才能让朱耀掉以轻心,至于病患的安置一定要分开,哪些是尚可医治的,哪些是无力回天的,这
些人最好能秘密安顿,断不可叫旁人看见,乱了民心。”
褚辰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几刻前还哭鼻子的小女子,眼下倒是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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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豪了。他不由得再度伸手想去拉住若素,被她一个侧身,灵巧的躲过,百褶裙随风一转,灵动且活泼。
不像寻常贵女,虽是端庄美艳,却是气死沉沉,少了活力。
褚辰很想知道他的小妻子究竟有多大能耐,旁敲侧击道:“倘若朱耀不上钩?又或者流民数量过大,太医和城中大夫忙不过来又当如何?”濒临死亡的那些人倒是容易处理,偏生就是半死不活
,无家可归的才叫难办。
若素并不知道褚辰的试探,想也没想,直言道:“我昨日路径房,听闻朝廷在征兵?我我并非有意窥探,是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又是他的错了?
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以素素的为人岂会偷听?为夫洗耳恭听,素素接着说。”褚辰哄道,对小妻子另眼相看。
若素接着说:“流民中老弱伤残早就熬不过毒害,命不久矣,可年轻男子大有人在,这些人不是现成的么?中了毒却能熬下来的人,大抵已然无事了,一时半刻不会有大碍,且以往身子骨一定
很好,待得了解药调理一些日子,未尝不可上阵杀敌,总比让那些有家有室男子上战场容易得多,他们也就是糊口饭吃。”
褚辰越来越惊讶,趁着若素说话期间,又牵起她的手,将她带上马车:“素素,你且慢慢说,为夫很赞同你的见地,咱们可以说上一夜”
若素断然不会明白褚辰内心的汹涌澎湃,还真是将自己的小心思一路说了下去。
许响得令,立即带着褚辰的腰牌去了城门,就连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也通知了一遭,一时间城门大开,举城欢庆。与此同时,锦衣卫指挥使天佑被大司马秘密召见。
这日,满城尘埃肆起,到处是人行串动,卫兵亦是四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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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护送若素回到了镇北侯府,她身子娇滴,奔波了大半日也是乏了,巧云伺候着她沐浴更衣,褚辰就在内室等着,他时间紧迫,要做的事太多,况且朝中也离不了他,只待若素出来,亲**
代几句,就去和天佑会面。
银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半柱香之前,主子牵着大奶奶入苑,那双幽冷的眸子散出不曾有过的柔情,恨不得将大奶奶活剥生吞了,饶是银春无其他念想,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下大
奶奶在沐浴,净房里的水声和女子黄鹂出谷的嬉笑糅合成一团,银春生怕主子就那样走进去了。
她敛眸垂道:“主子,刘姑娘给您送过来的点心。还说是”是她亲手做的。
银春硬生生咽下去了没说完的话,只觉‘刘姑娘’三个字一说出口,主子脸色都变了。
褚辰眼光往桌案上一扫,点心很致,上面以桃花纹点缀,红嫣一点,叫他猛的鼻头一热,跨步往门扇走去,到了门口脚步顿住,侧身淡淡道:“留下吧,素素爱吃。”只因小妻子喜欢吃,那
便留下好了。
那净房里的人迟迟不出来,褚辰终是输给了自己的忍耐力,悄然拭去了鼻端的猩红,踏出了小阁。
没想成刘娉婷还在庭院外,她的别院就离小阁非常近,不过是一条通道的距离,侯夫人这般安排可见其心思一斑。
她见褚辰风尘仆仆的出来,身形笔挺高大,从树荫下走来,脸色微红,竟是出奇的俊朗。
“表哥,听说你同小嫂嫂出城了?外头流民肆起,可千万莫被那些肮脏的人染了病,我给你做的点心你可吃了?”她鼓起极大的勇气,极力不去看褚辰的胯下,可是他的腿太长,总是不经意
间就想起荷花塘那一幕,白皙的脸瞬间红成了柿子,如血似荼。
不得不说,刘娉婷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这个年纪算是走到了女子娇好年华的末端,她脸上却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只是再好看的容色也褚辰眼里也起不了任何波澜,他心里的魔障,唯有一人能解。
褚辰剑眉微皱,本是内心浪潮翻涌,哪里有多余的耐心与这娇花一样的表妹多话,大步越过刘娉婷,只留下一句:“你要是无事,多做些点心送过来。”
刘娉婷闻言后,一阵狂喜,以为是褚辰接纳了她,这才允许她送点心过来了,可一转身,那人已经走到了甬道另一头,仿佛不曾逗留过,直至那高大的身影不复可见,刘娉婷才回过神,心道像
他这样的男子,大抵就是如此吧,他执掌天下大事,岂会为了她驻足?
若素从净房出来,内里穿了一件荷粉色肚兜儿,上面绣着新荷出雨,鼓鼓的,俏丽无双,银春伺候着给她穿上中衣和夏裳,也是深深称奇,主子之前可不曾这般隐忍的,大奶奶正是长身子的时
候,眼下更是出落的叫她一个女子见了都为之心颤,主子每日守着这么个美人,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想了想褚辰已是二十有六的年纪,尚无子嗣,再看看大奶奶娇滴滴翘楚楚的模样,银春总
觉得今后这镇北侯府的主人会夫纲难为。
“大奶奶,您可饿了,先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奴婢给您熬了酸梅汤,里头添了羊乳,又敲了碎冰,眼下正好解暑。”银春适时的将刘娉婷送来的点心推到若素跟前,主子能容忍这位刘家姑娘
的靠近,不就此意么?也不知道那刘姑娘知道真相,会不会气晕厥了过去。
银春偷偷笑了笑,只觉爽快。
若素见了吃食,而且还是卖相极好的南方小吃,自是一脸悦色,连吃了几块才现褚辰不在了,便问:“褚辰呢!”
林嬷嬷看不下去了,对姑爷再怎么不满,也不能这般直呼其名:“小姐!姑爷他是一品朝臣,您不能叫他名讳!”
“规矩真多,他自己都没有反对,你们瞎操什么心,再说了,我又不傻,若是在外面,自然不会这般唤他!他怎么说走就走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若素理直气壮。
众人沉默。
嗯,小姐不傻,傻的是奴才们!?

第345章骑驸马(5800)
西落西山。
入夏的天际仍旧大亮着。
文天佑得了消息,不紧不慢的步入宝月楼雅间,褚辰来的并不比他早,二人算是谁也没有特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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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两人自幼就被京城贵女妇人拿出来作比较,从相貌,家世,科举乃至姻缘,都是贵圈耳熟能详的话题。褚辰和文天佑仿佛天生就是敌对,沟壑不可逾越。
如今,更是绝无可能为友。
在这场权势情愁的博弈中,文天佑作为一个失败者,如论如何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的与褚辰同席长谈。
此时此刻,无非是官场上的客道,人情世故上的强求。
雅间里已经盏灯,并非富贵人家所用的白烛,而是寻常百姓家中所用的松油灯,火光昏暗,好在外头犹亮,根本就不影响屋内的光线。
两个长相清丽的婢女摆好碗箸后,悄步退了下去,四方紫檀的案桌上摆放着一桌酒菜。
文天佑撩袍落在,薄唇微启,唇角的笑意不明其意:“花雕?还是五十年的老花雕,我文天佑不过一个阶下囚,怎叫褚大人如此破?怎么?褚大人高处不胜寒,朝中竟无人和你把酒言欢了?

褚辰对文天佑的恨意,一点也不亚于文天佑对他的恨意,二人想将对方弄死的心情旗鼓相当。
褚辰面色如常,笑道:“阶下囚?文大人严重了,你乃长信侯世子,文家又是开国功臣,战功赫赫,勋贵一时,朝中无人会拿你如何。”他抬眼看了看文天佑一身绯红色官袍,上面的蟒纹狰狞
恐怖,以往对男子的长相不削一顾,可小妻子三番四次提及文天佑如何俊美,褚辰此刻倒真是注意了一下。
文天佑当然无法忽视褚辰审视的眸光,拧眉,抬手弹了弹肩头不存在的灰尘,也不知道褚辰他到底在看什么!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看的!
“咳咳....不知褚大人找我有何要事?”他也不是悲春伤秋的人,也知褚辰上回是忍了多大的怨气才没将他给弄死,单凭这一点,他就有问鼎高位的资格。
文天佑剑眉星目,青俊无双,可偏生还带着几分书生的儒雅气息,如果褪去了官袍,仅存的戾气和粗暴也会随之消失,当朝男子审美,多以俊美清朗为标准,他的肤色也不是那种武夫的麦色,
难怪小妻子会觉得他长的好看?不过思及若上辈子若素对文天佑是避之不及的,心头也渐渐好受了些,关于若素的一切,他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没有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前阵子倒是纠结过,也无法完全接受这样的若素,可到底....还是跨不过心里的坎,喜欢她是明摆着的事实,其他的事,能不顾便不顾了。
他自己不也是重生的么?
褚辰回了视线,青瓷小盏里的花雕清澈纯亮,酒香清淡,他喝惯了秋露白,鲜少会品花雕,也只因今日所见之人并己类,大可不必以美酒相待。
不过,这花雕也非俗物,一口入喉,顿时万般情绪,搅的肚腹火烧火燎,如置火上烘烤,片刻却化为平静,通心舒畅,所谓先苦后甜。
“想必我找你何事,你也因心知肚明,朱耀一日不除,朝中迟早会大乱,潘大人一直不怎么支持新帝,他桃李满天下,前几科庶吉士里面有不少他的人。”褚辰抿了口救,挑了颗醋花生吃,闲
聊一句,不动声色观察文天佑的态度。
别说是京中的,下面的府县中也有不少武逆之心的官员存在。
文天佑默认了他的心思同褚辰相近,不过褚辰迟迟未动次辅兼督察院御史潘国安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可见此人心思,隐忍皆是如此可怕,当初潘国安可是亲手向老皇帝上书弹劾了褚北严,且
白启山当年贬官一事,除了老皇帝自己的思量之外,也有潘国安的手笔在里头。
内阁心不齐,褚辰也并非手握天下兵权,有些事,他也得掂量着行事,拉拢长信侯文家无疑是个捷径。
文天佑明知褚辰抛出的‘友谊之手’,却是暗自揣度,说实话,他不信任褚辰,是来自骨子里的不信任和敌对。
他仰面将七分满的酒盏一饮而尽,欲要着手再倒一杯时,褚辰突然伸手握住了细颈蓝釉的缠枝纹酒壶:“还是本官来吧,本官做东请客,自是要做全套。”
文天佑好似跟他杠上了,不退不让,眸光如冰:“不必,下官岂敢!”他这个人好强,一如既往的不服输,又或者说他已经输了,又何必在意会输到什么程度,‘争一争’又何妨。
二人臂力相当,学识齐平,又都是同科的状元和探花,可武学上的造诣还未曾一较高下过。
锦衣卫的选拔有三条不可忽略的规矩,还是开国皇帝定下来的,这第一条是擅走,一人每天能走一百六十里以上;第二条便是擅跳,两丈高的墙,跃起来双手一攀,翻身便能过去;第三条就是
擅斗,不知是拳脚兵器功夫,更要有狠劲,同时掐住对方的咽喉,自己咽喉破了也不死,死的一定是别人。最厉害的听说还有‘马功’,就是能七天七夜不坐不躺,两条腿轮流踩在地上睡觉,
七天头上双脚着地还能空手打死一头狼。
可想而知,作为锦衣卫里的头头,文天佑的拳脚功夫有多厉害。
这二人说起来也是经历极其的相识,分明都是出自百年武将之家,偏生都登科入仕了,可后来文天佑却反其道而行,又入了锦衣卫,褚辰更是对武学痴迷。
砰地一声,细颈酒壶上的瓶盖哗然掉落,落在红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竟没有破裂。
文天佑松了手:“呵呵----褚大人好臂力。”
褚辰也笑:“是文大人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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