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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经文天佑一分析,褚辰也似乎嗅到了什么隐情。
关于老皇帝当年妄图得道升仙,一心钻研炼丹一事,闹得满朝皆知,王家少东家王重林就曾因献药一事得了不少好处。
可朱耀他放着皇位不来争?他会想着长生?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一开始朱耀领兵杀入京城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也亲手杀了朱允弘么?
若素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所以....对方是想捉了我去给他炼药?可是我师父呢?他突然消失会不会也与朱耀有关系?还有啊,甄家不止我一人,为何苗寨中人没有受到迫害?”
褚辰看着小妻子眉眼生动的言谈,突然内心如镜湖中投入巨石,翻腾起一层巨浪来,心疼不已。
她命中是不是注定有劫难?怎么又有人找上她了!
“你先别急,凡事有我。”褚辰仍旧温和道,又给她夹了只热包子。
褚辰与文天佑对视,二人似乎都有了想法,但在若素面前也不好开口,便就此结束了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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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佑从茗沁堂出来,骑在良驹之上,直至镇北侯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他才回过神来,深幽的眸底映入耀眼的艳阳光,却仍旧冰寒一片。
心腹从暗处走出,拱手道:“大人,八公主醒了,眼下吵着要见您。”
文天佑眉头不耐烦的一皱。
这朱家江山就快易主了,还有什么劳什子八公主,还真以为自己依旧是那个老皇帝宠爱的金枝!
文天佑调转了马车,往大理寺方向骑去,当年午门政变,衙门里大多数卷宗都被新君烧毁,唯大理寺保存完善,想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过往,还是需从那里下手。
现任大理寺少卿之一便是文天佑的旧部,此事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也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
褚辰和若素回到侯府时已是到盏灯十分,从茗沁堂与文天佑别过,褚辰见小妻子情绪不高,也知其中必有文天佑的因素在里面,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魅力不够或是不及文天佑。
对待女子总是要哄着些,暖磨硬泡的。
于是,中途褚辰命马夫调转了路线,去了一趟城北画舫,画舫周遭有不少估衣铺子,纸马铺子,首饰铺子,成衣铺子,外加茶楼酒肆。大司马弃了朝中公务,陪着妻子吃喝玩乐一下午,花了流水的银子,恨不能对娇妻伺候左右,亲力亲为。
此事像插了翅膀一样以最快的速度传遍贵圈世家耳中。
有人开始疑惑:“大司马与皇太后不是暗度陈仓了么?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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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才惊艳,红颜一个赛一个的好颜色。”
若素自然不知道今日是被褚辰拉出去演了出戏,更不知慈宁宫那位的心机之深。
褚北严的书房,刘世淮带伤前来拜见,至于胳膊是谁砍伤的,无人敢提,褚北严也从侯夫人那里听了些细枝末节,虽对褚辰此行径不怎么赞赏,但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护着自己妻子的。
他便默许了这件事,不再追究。
褚北严本对刘世淮十分器重,他会试中第之后,就去了四川为官,几年下来政绩尚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且他对吏法颇为钻研,是同科贡生中的佼佼者,怎奈心境手段过于狠辣,与其让他在督察院任职,还不如调去大理寺。
可如今......这人到底曾想过谋害自家长媳!这件事不可能一笔勾销,故而褚北严对刘世淮存着观望的态度,毕竟他是侯夫人的亲侄儿,总不能因为曾有歹心,就将他给彻底磨灭。
管家奉命进来汇报:“侯爷,世子爷和大奶奶回来了,白夫人喜得一女,白大人估计近日会回京,您看咱们侯府是不是也该备份大礼!”
亲家中年得女,是该祝贺一番。
刘世淮和褚北严浅谈了几句,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拱手告退:“姨夫,世淮就不打扰了,他日再来府上与您畅饮一番,世淮就此告辞!”
刘世淮在督察院尚未得到重用,暂任监察御史一职,对他而言着实大材小用,可见褚辰对他还是有戒备又或者仍旧没有原谅他上回的过失。
他避开了褚辰和若素,从角门出了镇北侯府,上马之际,回头望了一眼正是钟鸣鼎食的侯府,满心疑惑:褚辰这种人,当真会为了一个女子与我斤斤计较?!
刘世淮至今无法相信褚辰会动刀砍伤他,要知道他可以成为褚辰最为得力的助力和帮手,况且他的妹子倾心褚辰多年,这等秦晋之好,褚辰为何就不想要!
刘世淮不解!
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搞清楚!
刘娉婷试图自尽一事被封锁的严严实实,刘世淮也因胳膊上伤势未愈,未妹子忧心,就没有去看她,如此一来二人并没有见上面。
晚膳设在了前厅,由褚北严坐正首,褚辰携若素坐在席面东侧,侯夫人,褚兰连同刘娉婷也有出席,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人。
此人正是有三十三的许响,褚辰对他多次提拔,褚北严掌管五军都督府,自然知道的,也曾在大同见过许响几次,确实是个可堪大用之人,唯一的缺点便是他自幼家中苦寒,识字不多,更不会吟诗作对,带兵打仗倒很有一套。
许响是外男,今日是家宴,褚辰特让许响出席,目的不言而喻。
不过,到底是为了褚兰?还是刘娉婷?这二人都没有将此事往自己身上揽。褚兰以为褚辰为了早些摆脱刘娉婷,这才安排了另类‘相看’,褚兰并不觉得诧异,还有什么事是她这个兄长做不出来的?
当初为了讨小嫂嫂的欢心,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刘娉婷一心只想嫁给褚辰,这是她这辈子的信念,更何况像许响这等粗俗乡野男子,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自然以为褚家是替褚兰找新夫。
侯夫人脸色难看的可以,不管褚辰是打的什么注意,她对许响是一万个不满意。
但褚北严和褚辰却不这么想。
文臣有文臣的优势,可武将也并非一无是处,光读圣贤书,持笔作画赋诗就是好男儿了?
非也!
席间,众人少言寡语,许响更是紧张的不行,待到宴席结束,他才如释重负的跟着褚辰去了书房,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语气不顺:“.....褚大人,若无其他事,卑职先行告退!”
他活了小半辈子,还没见过几个大家闺秀,更何况还是同席用膳!
大户人家不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么?这可真是让他惶恐坏了,脑门的汗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其实,许响长的很俊朗,五官立挺,身形高大,有没有任何不良癖好,他没有听到褚辰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褚大人,卑职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卑职每年的俸禄不足百两,如何能娇养的起大家闺秀!”
他此时有多想说一句:褚大人,您就放过卑职吧。
褚辰翻阅了几本从辽东寄过来的战报,挑眉看着许响:“你当真一个也不喜欢?”
要知道刘娉婷虽年纪已大,却仍旧存了几分美艳的,而褚兰,虽已和离,可她是褚家的姑娘,身份不一样,想找个合适的郎君也不是不可能。
褚辰却单单挑了许响,无非是看此人是个真男儿,又为人沉稳,身强体壮,家中又无妻儿老母,只有一个妹子,不久也会出阁。
没有家世不要紧,他可以提拔他!
至于银子!
褚家嫁女儿还会缺了银子不成!
许响两腿开始发软,不喜欢?怎么能不喜欢?虽说宴席全程,他都是低垂着眼眸的,可单是眼角的余光也能瞥见一二,刘娉婷和褚兰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美人。
许响一声不吭。
褚辰放下手中文书,慵懒的靠在紫檀木的圆椅椅背上,眸色吸人魂魄似的幽深,其实他还不想过早再嫁褚兰,那毕竟是他嫡亲的胞妹,再怎么无情也不能对一个女子无情。
那便嫁了刘娉婷吧!
“你不说话,那我替你做决定!刘家小姐今年二十有六,其父是山西同知,刘家算不得名门,却也是大户,娶她.....你应该不委屈吧。”
许响眸色一怔,面色发红,此刻的心跳比当年在大同砍杀鞑子时还要来的忐忑惶恐不安。
他是不委屈,关键是人家姑娘委不委屈!
褚辰亦知他心中顾虑,道:“北镇抚司尚缺一个指挥使的位子,你既无家族萌荫世袭,亦无功名在身,可想过搏一搏争取那个位子!”
这可是正四品的官位,许响只要能稳稳坐上这个位置,官位就高于刘娉婷的父亲,如此一来迎娶佳人是不是会简单一些?
褚辰突然勾唇一笑,可能是因为能将刘娉婷成功‘推销’出去了,他心情大悦:“你先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这种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拒绝,褚辰坚信许响会‘想通’的。
许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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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上了马,还是腿脚发酸。
他要娶媳妇了?
过惯了贫寒日子的人,一下子跳跃太高,总会不太适应。
不过,褚辰看重他,加之他本身的激进,就算刘娉婷不愿意嫁他,不久的将来,也会有不少人送上美人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间的事,谁也说不准!
褚辰在书房待到三更过后才去了寝房。
本以为小妻子已然入睡,他才敢踏足这间屋子,不然眼看着独属于自己的美味,却不能浅尝慢吞,那真是折磨人。
若素正吩咐巧云和银春几人饬着她的瓶瓶罐罐,花香在屋内四溢飘散,堪堪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氛出来。
褚辰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见她半蹲在临窗大炕上,翘臀抵着细嫩的脚底,也不知道在涂抹些什么都东西在手上,清香好闻。
“主子。”
“姑爷!”
屋内丫鬟先后对褚辰行礼,夜半时分,她们也该退下了,褚辰就寝时,不喜旁人靠近,这人生性凉薄多疑。府上人皆不敢靠近他一丈以内。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若素和褚辰,一切悄然无息的安静了下来,青铜烛台里的烛火被夜风吹的忽明忽暗,若素拍了拍手上的香膏,凑到褚辰鼻端,让他闻了闻:“香么?你喜不喜欢?”
涂这些就是让他喜欢?
褚辰顿时有种心花怒放,满园春意的错觉,抓着她不安分的手,吻了吻那粉色圆润指尖,他也没心情去询问小妻子到底涂抹的什么东西,弯腰抱起她就往屏风内侧疾步走去:“你现在总不疼吧?”
第359章非良善(5800)
任何正常人都想与自己的心悦之人亲近,褚辰也不例外,这份悸动隐藏在太久,伪装的太久,也憋的太久,也至于成婚后乃至尚未成婚之前,他都隐忍到了一定境界。
眼下,小妻子虽尚且心智不足,但到底还将他当作夫君,这几日的表现也愈发透显出她对自己也有好感的。
加之前日两人已有床笫上的结合熟络,很多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用不着羞燥矜持,拐弯抹角。
褚辰觉得人生在世,这一刻是无比开心的。
若素被他高高抱起,天翻地转,褚辰身上那么烫,他说话时的热气就喷在她脸上,痒痒温温的,说不上难受,却也叫人一阵酥麻。
小傻子当即明白了过来。
褚辰这又是要显摆他那处的‘机关’是如何派上大用场了。
前日还逼着她承认他的雄壮,否则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若素推了推褚辰:“你幼不幼稚?我跟你说正事呢!”
绕过紫檀鸟革飞的镶玉屏风,褚辰将怀里的人放上榻,有些急迫的压了上来,皱着眉,鼻端贴着她的鼻端,温怒道:“为夫这也是与你做正事!素素,你要知道,这是你为人妻的义务。”
他嗓音低沉,如夜半溪水自山涧而过,带着让人痴迷的口吻,温软的唇在若素鼻尖似碰非碰的滑过。
小傻子控住不住颤栗,微躬着身子娇吟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像笛音回转,愣是绕了一个弯儿,这不饮自醉的模样无疑将褚辰的自控力逼到一个难以回旋的境地。
但他还是忍着,他喜欢挑战,以往在大同充军,从小卒做起,专去处理旁人不敢亦或者办不到的事,在这一方面亦是如此。
她越是不懂人事,他越想让她与自己一样沉迷在这等情事之中。
若素抬臂,袖裾上绣着雪白色的点点梅花顺着细嫩的藕臂下滑,她在褚辰脖颈上蹭了蹭,清媚的脸庞上露出一抹让人掉以轻心的狡黠:“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方才给你闻的东西到底香不香?”
褚辰额头一大滴汗珠落了下来,滴在若素的发梢上,那松松绾起的长发也松散了去,又道:“褚辰,还记得上回在城外驿站,欲要对你我下毒的梨花宫教徒么?她所用的就是这种香料。”
闻言,褚辰一滞,眸中惊讶只是一闪而过,在若素认真的分析中,轻吻她的唇角,脸颊和眉梢,一下比一下轻,如对待一个婴孩,三月暖春柔风般的轻盈。
若素眸光晶亮:“那你再猜猜看,为何她那日所用的迷香闻起来如若无物,而我今日所用的却奇香无比?对了,你又知不知道为何同样的香料,一种是有毒的,另一种又没有毒?”
他怎么会知道!
他虽有持手操天之能,却不是事事皆知!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可她倒好,分毫不受影响,还分析的有理有据?要不是小妻子当真失了心智,褚辰真会自我检讨一番自身这方面的能力。
褚辰的吻往下,用牙齿解开了若素身上浅兰色织棉的小衣的细带,闷嗯了一声,若素感觉到什么坚挺的东西在她腿部上下蹭了蹭。
她双手扶起褚辰黑色的头颅,道:“这世上万物皆遵循阴阳法则,物物相克,我上会在你身上残留的毒血中找出了好玩的玩意儿,竟然和八公主中的毒属同一种毒性,我猜八公主也是朱耀害的,可是.....那八公主按理说是朱耀的皇妹,他当真是无情之人。”
褚辰的脸被她的小手捧着,鼻尖犹是奇香,他的大掌本能的在小妻子身上流离,所到之处如丝绸之滑腻,芦苇子柔韧,褚辰又是闷闷‘嗯’了一声,剑眉蹙的更深,虽是迫切的想达成所愿,还是放开了她,平躺之后,将她拉入怀里,调整了几下气息,问:“你的意思是,这半年京城内外所有中毒之事皆与朱耀有关?”褚辰这下如醍醐灌顶,之前查阅过卷宗,历来就没有诸如此类的事发生,如此一想,仿佛理不清的那团乱麻渐渐有了头绪。
他内心狂乱如潮,对身边躺着的小傻子又是喜欢,又是欣赏,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让他有这种感觉,以往那个素素是他的心头肉,但绝对没有欣赏的意味在里面。
褚辰低垂眼眸,看着小妻子光洁的话时,眼神熠熠生辉,自信难掩,仿佛这天底下就数她最聪明一样,褚辰没忍住,低头在她漆黑的发间亲了亲,也是奇香无比。
“洗发了?”他问。
若素点了点头:“今日出汗多,沐浴时就顺道洗了,怎么?你没洗?”她凑到褚辰脸上,像只没长牙的哈巴狗从他的脸上闻到他的发髻上,上面的玉冠仍在,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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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光泽透亮,定是上品无疑。
“嗯.....那你明日再洗吧。”眼下洗的话,也不容易干,她发现褚辰的墨发也很茂盛,根根粗壮。
褚辰:“........”是嫌弃他么?他也是洗洁之人,每隔一日都会洗发,用的是秦玉堂的皂胰子,那一小块就抵几十两银子,褚辰一般不会铺张浪,但是洁净上面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偷工减料。
见若素不语,躺回原处后,眉目开始变得无打采,褚辰心道不好,他挑拨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可不是折磨他自己。
忙重新拉了她入怀,亲了亲她的眉眼,大手握住了弹跳的鲜桃:“时辰还早,你不想......游戏一会再睡?”
小傻子也不懂这‘游戏’里的意思,只觉睡意来袭。
她没说话,顺着褚辰的姿势,朝他怀里拱了拱,巴掌大的脸贴在褚辰的狂跳不止的胸膛,沉沉的睡了去。
褚辰:“!!!”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回坠马伤了脑子,以至于若素总是嗜睡,或许也该请甄家的长老给她好好看看,他惯是睡的晚,如此一来二人可以协调的机会就更少了。
小阁院内,晓月被密密层层的梧桐遮住了,洒下斑驳的树影,一切安静如斯,岁月静好。
然,东院似乎并不怎么安稳。
院外的灯笼仍旧亮着,天黑后盏灯,大约到了后半夜,红绉纱里的灯笼就该灭了,镇北侯府秉承勤俭的习俗,下半夜鲜少会重新换盏,除非是大日子里。
可今晚,回廊下的烛火都换了两回了,褚北严和妻子还是没有睡下。
褚辰与褚北严提过许响的婚事,此番家宴,褚辰特将许响召过来,用意昭然若揭。而且实在不合礼数,如此可见,褚辰是当真器重许响,今后必有大用。
侯夫人回来后,得知褚辰是想将刘娉婷嫁给许响,气的实在难以安寝。
褚北严也知妻子看不惯粗鄙的武将,可许响的的确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秉性也极为纯良:“夫人,你也知道娉婷那孩子身子娇弱,性子任人拿捏,她要是嫁到旁的世家,岂会有舒心的日子?”
像刘娉婷这个岁数的女子,八成嫁的会是鳏夫,给人做继室,那多半是要做继母的,上有婆母,下有不贴己的子嗣,那才叫苦水难诉。
褚北严的话,侯夫人也是明白的,恼怒道:“所以妾身才想让宋之纳了她,也不是非要平妻,娉婷给他做贵妾也是便宜他了!”
褚北严被噎着:“你....哪有像你这样诋毁自己儿子的!再好的女子,宋之不喜欢也是徒劳,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褚北严认为长子是万一挑一的出众,显然认为刘娉婷给褚辰做妾也是不配。
不过,侯夫人却不这么想。
刘娉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见人便是三分笑,不争不抢不闹,虽说长媳才色双绝,她还是觉得身边得有个正常的‘儿媳’陪伴才心安。
至于若素.....好归好,但是侯夫人却驾驭不了她,这是世间所有婆母的诟病,做儿媳的就该服从听命于婆母,这是天经地义,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其实,褚辰对若素的在意也让侯夫人稍有不安,她以为有了刘娉婷,便有人能牵制住若素。
谁料.....褚辰却是溺水三千,只择一瓢饮。
侯夫人也知方才是心急说错了话,不过是纳个女子入门,多大点事,又不会少了褚辰一根毫毛!这要是换在旁的世家公子,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老爷,妾身也是病急乱投医,当年三妹将娉婷托付于妾身,妾身非但没能好生照拂她,反倒叫她白白苦等了这么些年,她要是下半辈子都陷进去了,妾身......妾身于心不忍。”
侯夫人捶胸顿足,倚在褚北严身上,欲泣未泣。
褚北严心里一阵酥麻,可长子的心意是谁也扭转不了的,他镇北侯府又不缺一口粮食,养活一个刘娉婷还是处处有余,只是......褚辰未必会应下啊。
夫妻二人争执无果,只得等着长子下一步的计划。
第二日,褚辰感觉到腹部一阵温热粘稠,他生性警觉,掀了薄被一看,俊脸骤然阴沉了下去。
半柱香后,巧云和银春给若素擦过身子,换上月事带之后,她才从朦胧中醒来,第一句话就问:“褚辰呢?”
巧云脸色讪讪,姑爷一早起来就叫了热水沐浴,待她们进去拾衣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姑爷也算是脾气好的了,哪有男子身上沾染了这等污秽之物,还能面色如常的吩咐下人伺候好妻子,就连小厨房里也特意交代过这几日的伙食,但凡冰沙,镇饮之类的都禁了,取而代之是一切温润的滋补之物。
“小姐,姑爷是您的夫君,莫要直呼其名了,万一传出去与您名誉不利。”林嬷嬷也看出来了,这褚辰虽之前混账了几次,但好歹也是真心待小姐,以往对褚辰的偏见稍微敛了些。
这几日的侯府的日子乏善可陈。
连接三日,若素再也没有见到过褚辰的影子,听下人说他入宫了,直至这一天晌午,她在院中梧桐树下的秋千上看医书时,褚辰才从月洞门处走入。
他身上穿的是金银丝腾云蛟龙绣纹朝服,身后跟着许响几人,自入了院门起,皆是低眉敛目一眼也不敢多看。
褚辰斜睨了若素一眼,若素也歪着脑袋看着他,总觉得几日不见,有些.....生疏了。
褚辰没有留下话,大步往一楼书房走去,几人步入之后,书房的隔扇被人合上,月洞门外守着几个卫兵,其中就包括王璞和墨殇。
上回这二人中毒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
若素觉得作为医者,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病患后期康复情况,弃了医书,朝着二人走去,在若素还有几步远时,墨殇就看到她绣着荷花纹络的绣花鞋了,不知怎么的,有种临阵脱逃的冲动,他站在那里,眉眼低垂,身形如松,手摁在刀柄上,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王璞相对而言,稍见圆滑,见小祖宗靠近,躬身道:“大奶奶!”
若素盯着他的瞳孔看了几眼,无异样。
转过身,对月洞门另一侧的墨殇看了去,可能墨殇已经察觉到了她的逼近,头垂的更低了,要不是他足够高大,若素非得弯下腰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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