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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一列身着程子衣,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很快令得面馆中落针可闻,甚至连吃面时惯会发出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乔若娇木然的抬眸,看见文天佑那张冰若寒冬的脸,很快就垂着头,无比煎熬道:“怎么这么晦气!二哥,三哥,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乔魏荀自然同意,丢下一块碎银子就起身,却突然被乔魏远拉住,他声音洪朗道:“二哥,面还没吃完,走这么急做什么?”他似乎对文天佑极为成见,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根本就没将文天佑放在眼里,就连乔家长子对指挥使大人也是客客气气,可见他对文天佑视若仇敌的态度有多明显。
若素不想看着他惹麻烦:“表哥,正事要紧,再不走怕会误了时辰,去了林家还有酒吃呢。”她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看着乔魏远。
乔魏远视若无睹,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配合着乔魏荀站起身,抬步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
这一行人实在惹眼,锦衣卫定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文天佑下属躬身在他耳边低语道:“大人,您瞧!听闻乔家大公子今日-迎娶督察院佥督御史家的独女。”他心想大人怎么不去乔家恭贺?
文天佑抬眸,看了一眼若素等人时,正好与乔魏远的视线相撞,二人的目光都是极具冰冷的狠厉。
他们属于同一种人,果决,冷漠,不问世事。
仿佛除了权势,世间一切再与他们无关。
乔魏荀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还以为是因为乔若婉所起,他毕恭毕敬的对文天佑打了招呼,拉着乔魏远就走。
大好的日-子里,可千万不能惹了煞神。
“统统给我站住!”文天佑雄厚的嗓音像是渴了很久,又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显得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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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道:“表妹,我看你以往挺厉害的呀,怎么今天见着长姐夫就怂了呢?”她看了眼低眉敛目的魏茗香:“还有你!至于吗!”
“表姐说笑了,文大人风姿卓绝,绝非常人所能逼视,我自是怕他的。”若素直言道,直接承认自己确实怂了,如此,乔若娇才能彻底闭嘴。
因为文天佑打头阵,乔魏远的马便故意落在了后头,从马车里透出的少女的声音令得他几欲发怒,半晌他才对着车帘子道:“想不到表妹也是个投鼠忌器的!”
“....”若素一凛,撩开马车帘子,和乔魏远对望,什么叫投鼠忌器,她可没想过去害文天佑啊,重活一世总不能蠢到去‘寻死’。
乔若娇压根没听懂乔魏远话中的意思,扯着嗓门就问:“三哥,投鼠忌器是何意?表妹为何要投鼠忌器?”
一路上,但凡看见锦衣卫的路人,皆会避让,结亲的队伍也算不得人山人海,乔若娇的话十分成功的传到了文天佑耳朵里。
乔魏荀与文天佑并肩而行,他摸了摸鼻,已经开始笑不出来了:“长...长姐夫,家中弟妹年纪尚幼,你可别当真啊。”这话怎么那么耳熟?这一刻,乔魏荀总算是体会到了长兄平-日里的苦楚。身后一群不争气的弟妹当真会惹不少麻烦。
文天佑未语,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因这种小事而大动干戈,多半都是私底下直接‘解决’了。更何况,对于白若素?他还真是不削一顾!且随她去吧,还是那句话,他到要看看她能蹦哒几时。
虽是风平浪静,可若素心里叫苦,如此一来,文天佑还不是把罪责都放在她身上!她欲开口对乔若娇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榆木脑袋再怎么打磨,还是榆木!
车队再度陷入无比的安静,路过了顺天府,再绕过慧觉寺,最后转两个胡同就要到林家府邸了。
魏茗香悄悄瞥了一眼马车外的乔魏远,高头大马,锦衣玉带,乔魏远一言不语的直视着前方,他的侧脸极为好看,像是上天恩赐的绝妙姿容。
难怪乔府人都说以前有个貌美的柳姨娘,所以才生了三少爷这样的人物吧。
魏茗香这样想着,突然一道目光射了过来,她侧目一看,乔魏远正对着她笑,她吓了一跳,忙又低下了头去,心里如同捣蒜般不安宁。
若素将这二人神色入眼底,她是个局外人,自是清醒得多,乔魏远这个眼神哪里有暧-昧的意思,分明就是冷笑。
远哥儿,又想干什么!
若素瞪了他一眼!
既然不打算给人家姑娘承诺,就不要招惹她!
乔魏远还是对若素的警告视若无睹,眼看着林家就快到了,他勒了缰绳骑马到了车队前头。
马车停下,外头是漫天的炮竹和人声喧哗。
林大人已是花白的胡须,发现来迎亲的人竟是文天佑,愣是狠狠捋了几下胡子,好在来喝喜酒的官员都是撑场面的,他也就没太大惊讶。
若素等人被领到女眷所住的宴席处,在林家吃过酒,才启程返回乔府。
好在总算是赶上了吉时,林慧晴跨了火盆和马鞍就被扶着去正堂拜堂。
至于闹洞房一事,若素是铁定没有丝毫兴趣,她去乔魏氏身边问过安,就回了西厢院。
一路上,嬉笑打闹,到处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喜字。
“小姐,四小姐的添箱,您打算出多少?”林嬷嬷给她端了杯杏仁羊奶茶过来,随口一问:“后日-就是四小姐出阁,这次倒真是双喜临门。”
若素连喝了几口,才觉得暖和,深秋的晚上很是阴凉,她放下茶盏才道:“我就不必出那份人情了,你去按父亲的名义去我库中取三百两银子送过去吧。”
还是能不显眼就不显眼吧。
父亲又寄了信过来,信上竟说她的事已经传到岭南了,更可笑的是褚辰还为她辩护?!
林嬷嬷想了想,十分欣慰道:“还是小姐明智,老奴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大人那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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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过了很长时间,闹洞房的人渐渐退了出去,身边的丫鬟婆子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林慧晴此刻的心跳越发不稳,她坐在大红色的锦被上,身后还有绣着婴戏莲图的迎枕:“他...何时回来?”
林家的陪嫁丫鬟婆子足足七八人,其中就数大丫鬟梅雯出落的最出色,是林夫人特意挑选出来今后给乔魏孟当侍妾的,自己人总比外人衷心。
可林慧晴知道自己心里是抵触她的。
梅雯回道:“小姐...哦不,今后要唤您大少奶奶了。姑爷还在前院招呼客人呢,奴婢先服侍您洗漱吧。”
林慧晴点了点头,等她沐浴完从净房出来时,乔魏孟已经在屋里了,她又是一阵心跳如鹿。
梅雯走近乔魏孟:“姑爷....”
还未及她说完,乔魏孟挥了挥手:“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众丫鬟婆子一应而出,林慧晴悄然靠近,乔魏孟身上还穿着绯红色喜袍,宽大的手掌,坚实的臂膀,她娇羞道:“夫君,妾身为你更衣吧。”
乔魏孟坐在案桌边,到了杯茶喝,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林慧晴,目光不温不火的淡然:“不必,你...今日-舟车劳顿,我还是自己来吧。”他虽长的严肃,说话时倒也随和。
林慧晴咬了咬唇,干脆扑了上去,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腰身:“从今时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妻了,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
乔魏孟身子僵了僵,一手双悬在空中不知往哪儿放,是啊,他又娶妻了,可...怎么好像没有世人说的那样心悦?
不是说洞房花烛,金榜题名是人生大喜么?他为何没有感觉到喜?他犹记得头一次娶妻,也是这样的花烛夜,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林慧晴没有得到回应,抬起头看着他,乔魏孟深锁着眉,也看着她。
突然他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朝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大婚第二日要认亲,乔大爷喝过媳妇茶,赏了红包就上了衙门。褚氏看着成熟华贵的新媳妇,心里头甜的更蜜一样。
乔魏氏也送了新人一只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随后慈祥笑道:“可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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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晴红着脸低下了头,看着站在她身侧的乔魏孟的皂靴羞涩的笑了笑,昨晚她也是怕极了的,幸好他是个温柔的男子,只要了一次就放了她。
王妈妈笑着捧着一只锦盒道:“老祖宗放心吧,礼成了。”
在老太太屋里喝了早茶,花厅里设了宴,都是乔家的姻亲和几房远亲,连乔老太爷那两个庶出的五老爷和六老爷的家眷也都来了。
乔魏孟是乔家嫡长孙,乔家人对他相当的重视。
褚氏领着林慧晴认人,乔魏孟跟乔老太太说了声就回了书房,路过花圃时,他发现满院的秋菊已经开始败落了,他弯下腰摘下一朵,拿在手里还留着清香,一股子恼怒涌了上来,他腾的起身,扔下秋菊,闭了闭眼镇定了稍许,才提步走开。
他不断告诫自己,他是嫡长孙,肩负着乔家的荣辱,林慧晴与他门当户对,旁的不该想的万万不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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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临门还未彻底完成,又过了两日便是乔若云出阁的日-子,褚氏和侯夫人都不待见若素,故此,她也不去凑那个热闹,连给乔若云送嫁一事也寻了理由推辞了。
自乔魏孟成亲起,若素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就这样又过几天,她从回春堂回来,正好在影壁撞见乔魏孟,他还是一袭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面容俊朗,好像又严肃了些。
“表哥。”若素唤了一声,林慧晴来找她看过诊,若素发现她有些体寒,便给她开了几服药,本想让乔魏孟顺道拎回去,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迈步走开了。
头也未曾回过。
“小姐,您又把大少爷给得罪了?”巧燕眨巴着眼,对自家小姐的‘招敌’的能力丝毫不怀疑。
若素放下提到半空的手,望着乔魏孟远去的身影,一时没想明白:“多嘴!是不是想今晚就想把师父的锦被做好!”
巧燕一脸难色,忙是闭了嘴!
是夜。
乔魏孟在书房写公文,林慧晴带着丫鬟给他送夜宵。
书房里点了蜡烛,火芯像是刚被人剪过,一室的明亮安静,映着乔魏孟的脸,书卷气矜贵俊逸。
林慧晴走了过去:“夫君,妾身做了荠菜馄饨,你尝尝看。”她很喜欢乔魏孟,越来越喜欢,这个人虽不爱笑,待她却很温柔,只是太温柔了,她总觉得缺点什么。
乔魏孟这才放下手中毛笔,身边的小厮递了棉帕过来给他擦手:“这种事让小人来做就好,你不必亲自劳心劳力。”
林慧晴笑的很柔和,边亲手打开食盒,边道:“咱们府上这个表妹倒是个贴心的人,我不过有些体寒,她今个儿就给我把药带回来了,听说回春堂的药材难求的很呢。”
乔魏孟一顿,随即轻‘嗯’了一声,若无其事的吃着馄饨。
“母亲说,二弟也该娶亲了,她看中了表妹,只是不知表妹怎么想的?”林慧晴又道。
乔魏孟手中筷子一拧,但只是片刻又是一派漠然举止:“二弟也得先有个功名才行,表妹...再不济也是白大人之女,如今还拜在神医门下。”他的好母亲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单单是王姨娘这个义母,就能有不少嫁妆吧!
林慧晴赞**君的话:“谁说不是呢!表妹那样的人多半是看不上二弟的,哎....”她叹了句接着说:“表妹要是有个好家世就不至于此了,妾身还听说要不是白大人被贬,表妹这会子都与东宫那位定亲了呢,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太子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住嘴!”乔魏孟突然出声喝止,林慧晴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的样子。
乔魏孟放下了筷子,察觉到了方才的失控,语重心长的对她解释:“宫里头的事岂是你们妇道人家能随口说的!就连父亲和我也不曾私底下说过皇家的事,祸从口出,今后注意些。”
林慧晴这才恍然大悟,还是夫君有见地:“夫君说的是,是妾身多言了。”
过了一会,乔魏孟用完了夜宵,林慧晴憋了许久问道:“夫君还不打算歇着?”新婚第一月,是不能空房的。
“你先回去,我一会就过来。”说着,乔魏孟翻开一本书籍,脸色在烛火下晦暗不明。
林慧晴应了声,讪讪的离开,随手合上了门。
梅雯看出她心情不佳,劝道:“大少奶奶,姑爷说的没错,有些话当真不能说的。”
林慧晴也懊恼了:“你说他会不会闹我了?”
“怎么会呢?姑爷就是那样的人,大少奶奶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老爷说了姑爷是千挑万选的青年才俊,今后定会大出息,您就等着享福吧。”梅雯接着宽慰。
过了良久,乔魏孟才抬起头来,望着滴着蜡油的烛台,目光幽深,二弟不合适,那三弟呢?祖母也是这般打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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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问题是但凡出色点的大家闺秀,眼光也都是极高的,乔魏荀相看了几次,他看上了别人,别人没看上他。
王妈妈疾步走进祥和居,脸色犹为复杂道:“夫人,出事啦!”她上前了几步对褚氏说:“二房出大事了,这会子二爷和老祖宗都在审讯二夫人呢,老奴打听了消息,说是王姨娘搜罗了二夫人谋害柳姨娘的证据,这王姨娘也不知从哪里找来原先伺候柳姨娘的婆子,原来当初柳姨娘真不是病死的。”
褚氏对此事早有耳闻,只不过碍于是二房的事,她也不好插手,眼下也没多惊讶,吃了几口银耳莲子羹,不紧不慢道:“一个贵妾还想扳倒正室?王凤难道忘了远哥儿已中了解元么!”
就算乔二爷念及旧人,也不会因为此事误了乔魏远的前程。
王妈妈一巴掌拍在了膝盖上,好像得了天大的消息,一下子没法尽数说出来的着急,她又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那王姨娘都三个月了!”
褚氏咽了咽银耳莲子羹,脸上总算是有了惊色:“什么三个月?她...她有孕了?”难怪这些日-子不见她出来招摇,王凤的娘家徽州那边有个风俗,孕期不足三月是不能外泄的,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置于桌案上,自言了一句:“陶萱琴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如今的王凤不仅有了若素这个义女,还有腹中的孩子,如此一来,乔老太太和乔二爷都会站在她这边。
陶氏毕竟不是乔魏远的生母,不到万不得已,影响不了他今后的仕途,而且要是王凤成了二房的主母,那二房就再也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了。
褚氏被她自己这个推测惊的一时失语。
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宗妇一无所知。
“母亲,此事咱们莫要插手,有祖母和二叔全权定夺,就算今后出了什么岔子,公爹也不会怪在您头上。”林慧晴在一边提醒道。
褚氏闻言,觉得儿媳妇的话很受用,故而没有去莫雅居一探究竟,只派了可靠的婆子去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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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陶氏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滴还未干枯的泪珠子,她被乔魏氏喝令跪下。
她是正经的正室,教训小妾自然是无可厚非,可她错就错在让罗姨娘背了黑锅,那就不是残害妾室那么简单了,而是品行不良,实为不可饶恕。
“母亲,您听我解释,当年...是柳姨娘不肯把远哥儿让给我,我才...出此下策,您也知道没有远哥儿,二爷怕是早就把王姨娘扶正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二爷放下大错!”她哭的声声痛心,恨不得告诉乔魏氏,她的行为其实是帮了乔二爷。
王凤的身子日-渐丰腴,她穿着水绿色曳地绵绸长裙,双手扶着肚子,笑的红尘阡陌般妖娆道:“呦...姐姐的意思是,二爷能有今日-的官职,全靠你杀了柳姐姐换来的!要是远哥儿知道他的母亲竟是杀了他生母的凶手,他还会认你么?”
王凤只站了一会,又挥手让婆子扶着她,一副风一吹就会倒的架势,相比之下,倒显得陶氏的面目更为可憎了。
乔二爷从五娘出来作证,直到柳姨娘曾用过的药罐也被找出来,还查出了砒霜,他一直静坐着,瞳孔里是模糊的倒影。
不管证据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管王凤是否处心积虑,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人到底是被害死的。
当一个人每天醒来,发现想要见的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而且多多少少还是他亲手造成的。
这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悔恨,无时不刻不侵蚀着乔二爷。
柳姨娘虽仅仅是个妾,却是在乔魏氏跟前教养大的,阿猫阿狗也会日久生情,何况是人?
乔魏氏闭了闭眼,当初真是不该袒护陶氏啊!
“散了吧,都散了吧。”乔魏氏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对陶氏到底如何处置未提一字。
这时,乔二爷却突然站起来:“来人!夫人身子欠佳,还不快扶夫人去云阁?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去打扰!”云阁是乔府一处荒废的小阁,曾囚禁过乔老太爷的小妾,那小妾还死在了里头,因有闹鬼的事传出来,方圆几十丈都无人敢靠近。
二夫人是大势已去!
众丫鬟婆子听了乔二爷的吩咐就上前架住了陶氏。
陶氏哪里甘心,不要命的哭诉道:“二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二爷,你可别忘了惜姐儿如今已经是贵人了.....”陶氏的哭闹声渐渐远去。
乔二爷从容的喝了口茶,脸上没什么情绪可寻,王凤看着他放下茶盏的手,微微的发颤。
到底还算是个有点情义的!
王凤目光淡淡的扫了乔二爷一眼:“二爷,妾身已经把罗姐姐救出来了,眼下就在丁香苑里静养着,您要是寻了空,就过去看看呗。”她在乔二爷身上蹭了蹭,乔二爷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握了握:“还是凤儿最懂我。”
“二爷又骗人!”王凤似是耍了花腔嘲弄了一句。
乔二爷抿了抿,什么也没多说,有关柳姨娘,他一个字也没提,只是起身扶着王凤去小佛堂烧香祈福。
若素站在廊房外的夹道上,里头的动静实在算不得小,她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乔家发生这种事,她不能直接进去‘看热闹’,只不过事关陶氏的罪责,她不得不‘偷听’。
乔魏远不知什么已经站在她身后,秋阳的光线被他高挺的身姿挡住了大半,若素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她没有回头,心想远哥儿知道了柳姨娘之死的真相,也应该和她一样的痛心吧。
可这种想法才在脑中存了片刻,乔魏远清越的笑声已经从她的耳畔传来,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呵呵...别人家的家务事,你也这般好奇?”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若素的耳根子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温热了:“好奇心,害死人!听说过这句话么?”
这孩子.....此刻,若素很想好好教训他一番,可转过头时,乔魏远已经长身玉立的站得笔直了,他又笑道:“嗯....保不成过不了多久,你我二人就是同一个母亲了。”乔魏远很是愉悦的样子。
他是指王凤么?
王凤得了势,定会为了她腹中孩儿,彻底断了陶氏卷土重来的机会,到时候若素和乔魏远还真是‘同一




侯门风月 分卷阅读193
个母亲’了。
若素皱了皱眉,看着满目清朗的乔魏远,斜斜的秋阳落在他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长袍上,淡黄色的光线和青色的袍子形成醒目的对比,他好像很喜欢穿袍子,更添了野性和傲然。
明明是一张清秀俊美的书生面孔,这张皮囊之下的魂魄像是极具不安的想冲突一切的束缚。
“表哥,请节哀。”她故意试探道:“柳姨娘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她若在天有灵,看见你如今的功名,也会为你高兴的。”
果然,乔魏远脸上没有丝毫的悲切之意,他薄唇微启,双手朝后道:“呵....难为你有心了。”
话虽这么说,可听他的客气,就是认为若素多管闲事。
若素愣愣的直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种气血不畅之感。
东来从暗处窜了出来,拱手道:“小姐,大人的信。”
白启山所寄的家书,以往都是由褚辰送过来,他还诓骗她说是白启山的行径被上头的人监视着,家书根本落不到她手上。害得她每次都低声下气的向褚辰‘示好’。
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若素接过信笺,丰茂的睫毛扇了扇,只觉手心滚烫的炽热。
褚辰的字迹她还是记得很清楚,这哪里是父亲的信?!()




侯门风月 分卷阅读194
爷是瘦死的骆驼,要彻底剿灭反贼也非易事。”他看着夹道两侧的墨竹,京城的竹叶应该已经开始发黄,再过一阵子就该掉光了,也不知道若素在京城近况如何?寄了那些书信回去,她估计是不会看的。
上辈子被她追在后头,这一世轮到他追着她跑了,被人忽视的感觉当真是难受的紧。
“啪”的一声,褚辰手中的筷子被折成了两端,纯粹无心之举。
白启山抬眸:“太傅,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凝重,像褚辰这样稳重的人,有这样的反应多半是有大事。
褚辰敛了心神,王璞很快又重新递了一双竹筷过来,他接过筷子,眸中闪过懊悔与气馁交织的无奈,面上犹为若无其事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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