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昆仑上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尹
云销雨霁,玉鼎真人再一次拿回身体控制权,元神沉入躯体之中。清俊如玉,如冰如雪的面容上,一派冷凝。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根根如玉的指尖按于杨戬脖子上,缓缓拢。却又在弹指瞬息里,飞快撤离。
双手负于身后,眸中风起云涌。不再平静的目光仿佛透过肉身血肉,看入内里的灵魂。指尖仍残留着肌肤相贴的温度,玉鼎真人原本平静了千万年的心境亦随之生出波澜。
该说那所谓的双修功法,果然不凡吗?
睫羽低垂,剑光闪逝下一刻,玉鼎真人出现在云层中。
霞光万丈瑞采千条,一袭紫色道袍的青年男子静静的站立。手持一柄青竹杖目光冷静而淡然,仿佛蕴含了无尽岁月的苍冷孤凉,芸芸众生之兴起明灭,万事沉浮,皆入了眼,上不了心。
天道无情,天道至公。
却是不同于玉鼎真人看似冷淡漠然的表相之下,对这世间的隔绝。似乎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那紫衣男子身处在那里,又不在那里。无所不在,却又缥缈虚无,无从定性。
但他只要出现了,即便只是一个名号一道谕旨一尊□□,也足以使上古洪荒绝大多数的上仙、大妖为之耸然。诏令之下,鲜有不从。
乃是比之三界之主、三清教主、西方教那二位等,更为超然的存在。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太真。非是其他,却正是那三清教主之师,紫霄宫鸿钧老祖。
“见过道祖。”
面对着这等大能,即便是身为盘古正宗的玉清元始天尊也得恭敬敬老老实实的,唤上一声老师。做为元始弟子的玉鼎真人,自然也不例外。
老老实实的打了个道稽,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不由得生出些许,不为人知的忐忑。只觉得事情似乎越跑越偏,超出想象。
无怪乎玉鼎真人大惊小怪谨慎以待,实在是这一位名号于后世洪荒流之中,太过响亮。做为还不曾发生的封神一战最大的幕后boss与推手,犹不得不叫玉鼎真人慎重。
且此世之间,虽与后世记忆里所知的洪荒多有不同。如东皇太一乃是秉承天地意志而生的先天神灵,生而神圣尊贵不凡,并非什么妖皇金乌。
可紫霄宫这位,地位超然非同一般。并不因这不同,而有所变动。
“汝心不定,乱了。”
抬手,风起云涌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有无尽的空间拉伸延长。不过是区区一念,已是置身于一方斗室之中。氤氲茶雾升腾,鸿钧老祖跌坐蒲团之上以指叩案,淡淡道。
“老道以为,你当知道轻重。”
明明是平静而无甚起伏的话语,却又仿佛天地崩颓虚空湮灭,带予无尽压力。
身形挺直遇强而强,并不曾因此而弯了脊梁。眉头皱起,指尖微微颤动周身剑气含而不发。心念斗转,玉鼎真人却是于转瞬之间明白了鸿钧老祖说出这话的意思。
他,逾界了。
天外天紫霄宫鸿钧老祖,传道三清教主授业洪荒,而后以身合道高居九重天外。乃是天道至高无上之代言人,身合规则存在。传递意思,自是天地意志对自己这外来者,不满乃至……
想到某种可能,玉鼎真人紧缩的情绪不过是一瞬,便如轻烟般消散。转而化作释然平淡,左右他对此世本就没有太多认同,亦不曾将自己视为此间生灵。便是消散……又何不是足以使人疯魔了的千万年孤寂岁月时光之解脱。
却是刻意忽视了,一晃而过的担忧与复杂。
“元始说,你像我?”
眸中仍没有半分的情绪,便连语调也没有丝毫变化。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比那陈述更为自然,鸿钧老祖如是言道。
透出的信息,便是唇角紧抿极力抵抗着无形压力的玉鼎真人,也不由得愕然。
三界为棋,众生作子。仙妖神魔,亿兆生灵,不过是指尖拨弄陪衬。无情至公的紫霄宫道祖,于他,自是高高在上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天性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于他这来自后世的外来者而言,千万年岁月磋磨浮躁褪去,涓滴不存。他自没那心思做什么逆天而行,破灭天道之举。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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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脱此世之间,不再为那规则命数束缚。为着那样的目标,便是再多的喜怒哀乐心思野望,也可以放下。而那所谓的汲汲经营,外力虽好,又怎么比得上自身积累?
只是杨戬这他原本并不放在心上的弟子,这此生唯一的徒儿,终是叫他生出不同扰乱平静。那漫长岁月里累积的暗沉与偏执早已在拿回身体控制权、元神回归躯体时退去,现在存在的,是心思清明冷淡而漠然的玉鼎真人。
这样的玉鼎真人却生出了迟疑,无法对扰动了心绪的徒儿动手。只是无所适从的,千万年来首次生出进退两难之感。与平日里管他千般法术万种神通,皆一剑破去的心性,大不相同。
又怎当得起,这般言语。
鸿钧老祖却没去在意这些,只是自顾自的,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
“老道看来,大抵是像的。”
不说其他,单此前的玉鼎真人,清冷漠然隔绝于此世之外。同高卧九重云至公无情,冷眼看着众生沉浮的紫霄宫道祖,总归,是有相似的。
“你可做出决定?”
氤氲的茶雾里叩着案头那根指尖点出,犹自昏迷着的杨戬出现在地面。似有形又似无形的封禁之力席卷,这位道祖眸光苍冷道:
“若是想要制止,也是可以的。”
眸色沉沉,似是有无边的暗潮涌动。眉眼间逸出丝丝缕缕的妖异诡谲,最终于斩仙剑清鸣中转化为冷漠与寂然。
玉鼎真人清冷而又冷淡道:
“杨戬是贫道弟子。”
顿了顿,又道:
“仅此而已。”
再无其他。
至于制止……呵,何从制止,又如何制止?最重要的是,他以什么样的身份立场,去制止?
第85章东华帝君
杨戬心中存了事,心中深感不可思议之余,又觉得匪夷所思。倒不是二郎显圣真君是个不认账的,而是那样的答案,对于杨戬而言,着实是难以言明。
一时间只觉得乱糟糟的,没有头绪。本能怀疑着月老是否故意出言欺骗,冥冥之中却又有什么在提醒这位司法天神……那或许就是事实,也是真相。
若不然,师伯师叔们众口一致,皆是认为定不好相与的师尊玉鼎真人,又缘何以对自己另眼相待?只是,如果是因为那样的原因……与其叫杨戬相信师尊会一剑砍了自己,也比叫他知道,师尊对自己下不去手来的轻巧。
他的师尊玉鼎真人,从来就不会是优柔寡断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何况是那般逆伦背德的情感。
但又有什么在提醒着他,不该那样的妄加揣度。他或许,可以试着去……
去怎么样?回应吗?
想到师尊如冰如雪,清冷漠然的身影。复又想到那样的师尊,眸底染上暗沉半是清冷间眉眼妖异诡谲,如仙如魔。
耳边隐隐回荡着那似真似假的,吾心悦你四字,心中更是如同滴水烫进了滚油一般。耳际隐隐带出胭脂样的红,却是这位阐教三代首席弟子,清源妙道真君所不曾遇过的茫然。
便在这么不知不觉间,杨戬却是落入华山地界。非是他不愿回昆仑寻师尊问个明白,而是这位素有智计的二郎神,此时亦不知晓该以何等样的面目去面对一众的师叔师伯……以及师尊。并且他亦不能肯定,师尊此刻是否便真的存在于昆仑仙境之中。
当然是不在的,不辞而别扰乱了杨戬平静心湖乃至巅覆其观念的师尊玉鼎真人,双眸紧闭身周气息暴虐而狂躁,紧抿的唇角也好紧绷的身躯也罢,无不召示着其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玄衣高冠的东华帝君指按琴弦,坐于一旁。不绝的琴音飞快自其指尖倾泻,化作一道道有形无形的力量侵入玉鼎真人体内。
传闻中可操控万物心灵的伏羲琴,自有其玄妙神秘之处。由这位同样是神秘缥缈的蓬莱帝君使来,自然非凡。便连空气之中似乎也流淌这安宁详和意味,不过这样的安宁与详和,在触碰到玉鼎真人时,便变得暴虐暗沉起来。
等到玉鼎真人睁开眼,眸中暗色一晃而过,转为漠然。琴音停止,东华帝君以手按弦,忽地哂笑一声,道:
“既是如此,何不顺心而为?”
他这话说的古怪,没头没尾仿佛凭空冒出。面上神色更是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似真似假之间仿若玩闹。
目光冷淡而漠然,睁眼时那一瞬间的妖异诡谲如同幻觉。玉鼎真人倒不曾多言,只是弹了弹指尖,而后将手负于身后。如竹如玉的身姿里,自有其孤绝。
倒是叫东华帝君看得好笑,眉宇间更是染上戏谑。口下更是似乎无有顾忌:
“要是本座,便将人绑了囚禁身边,再不济做成听话的傀儡。左右是心中魔障,那便全了又能怎样?”
本是赫赫煌煌的王者气度涓滴不存,言语间自有其洒脱不羁意向。个中傲气任性,更是昭显无疑。不过玉鼎真人倒是清楚,这三界之内此世之间,能够叫这位有所顾忌的尚不足五指之数。
自有其资本说这话,更重要的是……无欲则刚这一位,看似万花丛中过游戏人间并不曾动心。
剑修法子向来直来直往任他千般法术万种神通,又或是甚扰乱心绪的,皆一剑斩杀了便是!
又如何,会落到这两难不复境地。
不过……
眯了眯眼,东华帝君倒是觉得,那位手段着实高明。一环扣着一环轻轻易易的,便……呵,只是未也太过可恨了些。
“希望真有那日,帝君能够说的出,做得到。”
眸色深深,玉鼎真人亦是嗤笑一声,如是道。并不与其争论,个中种种。而是反问道:
“帝君忙前忙后,却不知,当何时网?”
结网而渔,一切总归,当有那结束时刻。这位帝君看似随性而为,可若当真是毫无所图,却是奇了怪了。
…………
“你若是替我完成一事,我便可放过你和你儿沉香,如何?”
三圣母自昏昏沉沉中醒来,正对上一张轻纱覆面的脸,眉眼清丽而美好。只那当中戏谑,却是如灼灼的烈火般,深刻刺入这女仙的心。
是敖凌!
和她二哥杨戬有旧的西海三公主敖凌!
似乎用了一瞬间,却又好似极漫长的停顿与沉默。就在三圣母深吸一口气,想要有所表示之时。敖凌却是晃了晃手中破损的灯盏,眯着双眼道:
“非旦如此,我还可以让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且替你修复这宝莲灯,如何?”
昏迷前的记忆齐齐涌上,三圣母止住了同这西海龙女打上一架的冲动,一双盈盈的美目中流露出显而意见的戒备与不信任。
敖凌却不再多言,只是扬了扬那细长的眉,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手中破损的宝莲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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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圣母别无选择。
想到生死不知的刘彦昌与刘沉香,三圣母脑海中忽地闪过二哥杨戬银铠黑氅,冷峻英挺的俊颜。
她的二哥,她那顶天立地为她遮风挡雨的二哥,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和彦昌之间的感情那般的狠心!又为何要一次次的对沉香赶尽杀绝!
心中不可抑制的悲伤与无助弥漫,三圣母并不知道,此时的杨戬亦在见一个她想不到的人。或者说,神仙。
但这并不影响,三圣母自怨自怜,哀叹自家身世,感叹自己和彦昌、沉香一家坎坷。
可惜她面对的是敖凌,这位神秘的西海龙女,并不因为同杨戬有旧便对这他所关心的三妹心生怜爱。更不会因此,网开一面。
眸中似讥似嘲,即使隔着面纱,也毫不掩饰那浓浓的恶意与讽刺。敖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圣母故作坚强,目光却与看着那台上戏子伶人,并无分别。
分明是在看戏!
第86章杨戬
敖凌可不就是在看戏?
那神情作态,冷漠而高高在上,只差来上那么一句:
来人,看赏!
叫三圣母就这么愣愣的,止住了那将要落下的眼泪。唇齿微微张开,脑子里血液上涌,委屈愤懑等情绪不住充斥,简直要溢出胸腔。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二哥杨戬的身影。犹记得她的二哥,在将她压入华山之时,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这样的冷漠而不屑,高高在上仿佛她只不过是地上渺小的尘埃。
却着实是冤枉了杨戬。
只能说这兄妹之间,血脉亲缘,在很多时候并不代表一切。至少无从去洗净,那些妄加的揣测。
但敖凌却不是杨戬,不是三圣母招之即来呼之即去,有用时便是依靠,一旦同自身利益有所冲突便视如仇雎、弃如敝履的兄长。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恶意更叫三圣母的一颗心,越来越凉。
二哥早已经不再是那疼爱自己的二哥,兄妹情份,在她被压入华山之时开始便已经殆尽。
想到沉香同小玉婚礼上,匆匆一面见到的杨戬元神虚影,心中猛然升腾一阵莫名的空落。不知何时开始,她同杨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沉香现下境况不明,小玉那狐狸想也是个靠不住的。三圣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变了又变,方咬着牙问道:
“你要我替你,办何事?”
“杀人。”
眉眼微微向上扬起,敖凌似是对三圣母这问题并不意外。只是智珠在握道:
“本宫要你,找到一个人,然后,杀了她!”
…………
自古华山一条道,即使经历了二十年前将三圣母打入华山底下的山崩地裂,及后来的沉香劈山救母。对于这地方,杨戬无疑是熟悉的。
这样的熟悉,更多来的他的妹妹,三圣母。
早在封神一战后他返回灌口居住,听调不听宣还未曾上天就任司法天神之前。三圣母便同嫦娥、百花等商议,选定华山做为居住地。
对此,杨戬虽然挽留,却没有太过于反对。
他并不能一直守护在三妹身边,不是吗?左右这样的距离,于神仙而言不过是瞬息可达,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却是不曾想过,兄妹之间的感情,或许早在那时、甚至更早之前,便不若他所以为的那般牢固。
人心之难测,看似温和无害的善良女仙,本质上也不过是不曾经历过太多的疾苦、天真到近乎残忍的凡人女子修练而成。
世上有那么一类人,可以对见过一面陌生人生出援手,也能自己吃糠咽菜,只为救助他人。只是对于身边人饥饿困苦,听而不闻视之不见。慈悲却也残忍,残忍到用最亲近之人血肉,筑就自身美名。
善良,愚蠢,天真,无知……其实不是看不见的,只是不管是何人,都更愿相信自己所希望相信的。
三圣母便是如此,这自诩了解、支持她二哥的女仙,从不曾真切认识到自身的错处。只是自私而固执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一切。包括一度不知不觉里,对于杨戬的疏远。却又不敢将一切挑开说明。
直至和刘彦昌有了私情,生下沉香后事发,也只是为杨戬的举动心寒。并不曾想过,她二哥做为司法天神,又谈何立场,为她循私。
只是同样的,看似智计无双的清源妙道真君,或许并不怎么善于表达情感。一如诸多情绪皆已在漫长的时光岁月里磋磨了的玉鼎真人,展现于人前的永远是完美而足以遮蔽风雨一面。
血脉亲缘里的责任与义务,叫他忽视了那镜花水月般的兄妹情,或许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牢固。
求仁得仁,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杨戬并没有在华山见到三圣母。这叫他心中微松时,又不由得生出些许的担忧来。
不知三妹一家,怎么样了?
这纯粹是一种习惯性的,担忧与爱护。
下一刻,杨戬忽然见到一个似乎极是熟悉,却又并不认识的人。
那是一个少年,一个比沉香年岁略大,却英气勃勃眉眼温和的少年。没有沉香的天真锋芒,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和诗书雅致。
凡人学者谓之为,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便是如此。
皱了眉,杨戬却觉得这面容极是熟悉。隐隐然里,竟是与他曾经见过的某个人重合起来。
是刘彦昌!
那和三妹私相结合,生下了沉香的男子!
文武双全智计无双的清源妙道真君,自然不是什么愚蠢的。心中陡然生出某种猜想,眸中冷光渐起,这似乎叫心事拖住了思绪的男子,仿佛在一瞬间便又回复成了那威严冷肃、阴沉而不可接近的司法天神。
陈继言目中微沉,将手按于腰际,原本温和雅致的诗书之气,竟在一瞬间转化为戒备警惕。
“谁?”
这少年的声音低沉,全不若沉香那般咋咋呼呼没个定性。却叫一旁的杨戬心中沉了又沉,那个猜想,不断扩大之余又倍觉无稽。倒并没有,因此现身。
对于刘彦昌那便宜妹夫,他自是看不上眼。
且不说他杨戬的妹妹,三界何等样的英雄俊彦配不得。三圣母若当真和他商量了,二郎神杨戬的妹妹选婿,天上地上又有哪路神仙妖魔,不会给这面子。
天规戒律虽严,可那操控地方并非没有。只这位阐教三代首席弟子,清源妙道真君眼光何其之高,如刘彦昌那等,便是在人间权贵眼中也不过草芥。何德何能,叫他杨戬的妹妹,青眼相待?
二郎神杨戬心气高傲,从来便不曾将刘彦昌这书生,放在眼里。时至今日,见到这少年,杨戬忽然发现他似乎错的很是离谱。
这一切陈继言自是不知道,他虽有些本事际遇,却不过是个普通凡人。又怎能识破仙家法术,不过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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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敏锐,感受到几分若有若无的窥探,故而诈上一诈。
见得四周并无反应,方提了酒,继续沿着山路前行。只是心中,仍存了几分警惕。
第87章陈继言
陈继言的步子不快亦是不慢,十分沉稳。亦如他这人,看似年少,实则极是稳重守礼,师长同窗无不夸赞。
大宋官家重文,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非是什么虚言!
国初本是文武并举,等到了太宗一系上位,斧声烛影为堵这天下悠悠众口,对士大夫读书人等更是倚重提拔。
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汉!
刘彦昌这等书生,毕生所求不过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有宋一朝,少年神童、进士、过目不忘者多不胜数。文华鼎盛文章华国,极尽风流。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刘彦昌汲汲营营寒窗苦读数十年,一再落榜。本以为人生已是无望,遂想到于华山轻生。却被三圣母所救,从此红袖添香如花美眷,很是过了一段快活日子。
陈继言却不同,这少年进士家境寒微全赖贵人相助,方得以存活。而后读书进学,一路经省府等试,直至少年进士金榜题名。而后外放到华山一地,虽官职不显,却已是在官家面前挂了号。
此番独自上华山,虽离开多年,对个中路径却极为熟悉不见半点滞涩。叫隐在一旁的杨戬,看得直皱眉头,心中更是有诸多疑惑生出。
“学生陈继言,特来拜会先生。”
在一隐蔽石室前住了脚,陈继言执礼甚恭道。
风吹起,有零落的树叶卷落在地。等待片刻,并不见回应,陈继言方直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放置在门前,而后转身步入一处小山头之后。
那里有一座孤坟,无名亦无姓,便连碑木也无一块。却叫本是沉着冷静的陈继言跪倒在前,陷入沉思。
陈继言,继何言,自是继往圣之言,开万世之言!
好大的口气!
虽是他的本名,却非是最初的名字。
一梦千年,此身姓刘,小名大宝。只因为父亲在外求学久不归家,便连个正经名字也没有,家中只一个母亲相依为命。
本以为当平平静静过此一生,至多不过做个富足田舍翁改善家境,不至于太过不顺。没想到竟叫他得知,那在外求学的父亲姓刘,双名彦昌。可不就是那沉香之父,三圣母相公刘彦昌!
不过,他的母亲却并非是三圣母,他亦不叫刘沉香。而彼时的刘彦昌,还在京都赶考,并没有与三圣母相遇。
本以为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巧合,未成想不久以后,有同乡回来传话,说自家那便宜父亲刘彦昌在华山生了一场大病,恐近日内不能回乡。
差点信了你的邪!
彼时还是刘大宝的陈继言撇了撇嘴,却是拾掇着自家母亲打包拾行李,去华山寻刘彦昌。
渣男什么的,想必三圣母再怎么眼瞎,也不至于瞧上个有妇之夫自降身份到做小吧。
当然,这不是重点。做为后世人的陈继言,对自家那便宜父亲刘彦昌,着实是不怎么看得起。古来多少狐妖报恩、仙女下凡什么的,也就是那些个失意文人意淫。
虽不知道那三圣母怎么眼瞎看上了便宜渣爹,他却没兴趣拉上自家母亲,和渣爹、三圣母打口水官司。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当务之急却是让母亲和渣爹和离,自此渣爹和三圣母花前月下也好,生死离别也罢,总归与他们母子不相干便是。
好歹也是万千穿越人士中的一员,虽没有做那文抄公打算,凭着后世人见识,也不当过得太差。总会泽及母亲,为其挣个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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