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坠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兮莲兮
沉重的责问,另伊森想起来自己的父亲……但显然这个人对塔尼瑟尔的关心要比父亲更多些。
塔尼瑟尔终于抬起头来,眼神恭敬却坚定,“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不管你要做什么’必须’的事,现在马上停止!”主祭用没有一丝感情的冰冷目光看向伊森,话却仍然是对着塔尼瑟尔说的,“你这次僭越太多了,如果再丢失一颗序神之卵,我们整个圣殿都没法交代。把这个人类交给地球联盟,马上回来!”
塔尼瑟尔却说,“我要把他带回伊芙星。”
主祭骤然变了脸色,如果说刚才只是冷冰冰的愤怒,现在就是混杂着惊愕的暴怒了,“你说什么?!你疯了么!他是非人,你要把他带来伊芙星,是想要毁掉我们和地球联盟的关系么?!”
“他已经不是非人了。他们以为他死了。”
“他们或许以前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你们两个刚才不论干了什么,显然都已经把他暴露了。地球联盟不久前就在向我们质询你的下落!”
”那你就告诉他们我已经死了!”
“你!”主祭骤然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半晌,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冷静,或者说是冷酷,“塔尼瑟尔,你在逼我把你驱逐么?”
塔尼瑟尔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大概没有预料到对方会用驱逐来威胁他。
伊森这时候向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插嘴道,“塔尼瑟尔……要不,你自己走吧。”
塔尼瑟尔连头都没回就将他推开了,“你别捣乱。”他继续对紫衣主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坚持!你是同意了的!”
“是,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偏执,这么疯狂!就连皇家也无法再无视你的胡作非为了,我还怎么护得住你!”主祭近乎失望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你马上将伊森.埃尔德里奇交出去,否则的话,你也不用再回来了。”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这是圣殿上令,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通讯便被掐断了。
塔尼瑟尔愣愣地望着面前黑暗的虚空,很久都没有说话。
伊森担忧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祭司很快便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句“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终于离开了那条太过悠长的巷子。巷外一条窄窄的堤岸,一条干涸了的浅河,看上去多年未修葺过的石制拱桥下果真隐约有一架开启了隐形功能的飞行器。看起来很可能是从角人部落借来的蛇夫座交通工具。
塔尼瑟尔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但每一步走得还是分外坚定。伊森看着他的背影,喉咙里一阵阵酸涩上涌。
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怪物,这个高傲的、美丽的祭司竟然愿意被放逐吗?
果然,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对他像塔尼瑟尔这般好了。他伊森到底何德何能,怎么能够承受这样的情义?
塔尼瑟尔打开了飞行器的驾驶舱,力地坐进去,回头却发现伊森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些痴然地望着他。
“你发什么呆?快进来啊!”塔尼瑟尔责备的声音也因为力气不够而有些发虚。
伊森却忽然对他笑了,眼睛微微弯起,显得有点疲惫,却又带着点稚气。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忽然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伊森!!!你给我回来!!!”塔尼瑟尔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是伊森知道祭司已经筋疲力竭,大量失血又浪了不少神力,他现在根本没办法追上自己。
只要大步地离开,祭司就可以安全地回到伊芙星了。
说他懦弱也好,自私也罢,他不能成为塔尼瑟尔被放逐的原因。他能感觉到祭司心里有一个他触不可及的巨大空洞,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混沌。如果没有了圣殿的牵绊,他一定会彻底迷失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的。
就像他自己,若不是有祭司这道黑暗中的光,此刻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被自己内心深处涌动的无数黑暗尽数吞噬。
虽然他确实很想和祭司一起离开这所有的噩梦,沐浴在伊芙星那美丽的紫罗兰色天光下,去银河系对面悬臂的星系里旅行,去看银河系中心的巨大黑洞。
但他更不希望塔尼瑟尔变得像自己一样迷失。
也正因为如此,他冲向了迎面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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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地球军,举起双手。
“我是伊森.塔尼瑟尔,地球联盟禁城的非人。”
第68章赎罪:牧神星(17)
伊森坐在装满地球军士兵的大型飞行器中最末尾的位子,眼睛望着窗外因着清晨一轮暗红色的朝阳而变成深紫色的天幕,以及地面上不断飞掠过的森林和城市。这座星球还未被重工业毁掉,虽然缺少阳光而且十分寒冷,却仍旧有着一种脱俗的神秘之美。伊森望着那天光,想象着伊芙星天空的紫色与这中深沉的紫色是否一样。但是想到塔尼瑟尔那仿若被阳光亲吻过的发丝,又觉得那里一定不像这颗星球这么暗淡。
前方的士兵们相互说着脏话调笑,各自讲着自己家里的或是正在谈恋爱的omega有多么难搞多么麻烦。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的就引到了非人身上,大概是因为他们要去的汤加城正是非人们目前所在的城市。
“喂!非人!”一个光头alpha士兵忽然冲他喊道,“听说你们禁城里没有omega,女性也很少,所以有些太饥渴的同性alpha也会相互搞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要特意做出带着恶意的嘲弄表情,好像在说什么很恶心猎奇的事情一样。伊森冷冷地看着他,忽然一咧嘴笑了,“对啊,你这种长得比较好看的可千万别犯事,不然进去了就会被人当omega用。”
“你他妈说什么!”那士兵恼羞成怒就要站起来,原本alpha在即将进入战斗状态时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味总是会另伊森这样的beta本能地感到恐惧,但伊森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没有什么感觉了。他甚至有些蔑视那个alpha。
是因为已经见过真正的恐怖,并且发现自己也是那恐怖的一部分的缘故吗?
伊森毫无惧色地回望着冲他扑过来的alpha,冷漠地看着另外一个alpha拦住了那冲动的士兵。另外一名似乎是中士的军人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喝退了那个士兵。
伊森嗤笑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从飞行器上下来的时候已近傍晚,等在机舱外的是灰毛。那阴沉的警卫原本打算好好奚落一番这个原本已经成功逃脱了禁城却又愚蠢地自己送上门来的beta,却在看到伊森的一霎那有些愕然。
伊森双手被用电子手铐牢牢钳制着,身上还穿着角人的衣袍,整个人显得消瘦憔悴,除此之外外貌上没什么大变化。可是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beta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说不清楚是哪里变了,只是让他有那么一瞬的忌惮。
真是奇怪,一个脱离了原本的社会地位就什么也不是的书呆子,有什么可值得害怕的?
他很快抛掉了那一闪而逝的感觉,森冷地笑出一口白牙,“看来你还真是舍不得离开啊。”
伊森神色空洞地站在他面前,顺从地任由他将手里的项圈扣在他的脖子上。他注意到伊森后颈有许多伤痕。他想起来塞缪等人得救的时候表情都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提到已经“死掉”了的伊森的时候。看来他们果然隐瞒了什么东西。
然而这并不是他目前最感兴趣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但这个beta的回归,也算是给他增添一点压抑生活中的调剂品。况且,说不定有些时候也用得到这个前任能源局秘书。
伊森被灰毛押送着来到非人们“专用”的军营。一路上到不少惊奇的眼神。然而最震惊的,还是不远处连手里正擦拭的长刀都咣当掉在地上的嘉文。那向来嚣张的alpha嘴巴张成一个o型,一丝丝的畏惧从他睁大的双眼中溢出。他身旁不远处正在练习引体向上的德里克则转身就跑。
片刻后,塞缪便从屋子里狂奔出来,然后在距离他大概十几步的地方停下。他那英俊刚毅的面容定定地凝望着他,像是不敢确信自己的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泰风也跟在他身后几步追了出来,视线与伊森对上的霎那,伸手捂住了嘴。
“呦呵,好大的欢迎仪式,看起来你人缘不错?”灰毛在旁边哼笑道,“这可真是让我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本来就知道你没死,故意帮你逃跑呢?”
“我确实是死了。”伊森头淡淡地说,“可是我又活了。”
灰毛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一边解开他的手铐,一边在他耳边细语,“我知道你们在隐瞒着一些东西,我会看着你的。”
伊森表情漠然,像个偶人一般。
灰毛顺手推开他,理了理自己的帽子,转身离开了。
伊森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伙伴。塞缪一直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塞缪给他的感觉就像个大哥一样。
然而这样他仍然记得在他最彷徨痛苦的时候,面前的塞缪却留下他一个人在黑暗里,与另外三个人走了。
他甚至都不是很在乎泰风嘉文德里克,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塞缪的背影。
两个人遥遥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片刻后,还是伊森垂下眼眸,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我回来了。”
塞缪骤然冲了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被另外一个宽厚强健的胸膛抱住了。那环绕着他身体的手臂太紧了,累得他呼吸困难。他感觉到塞缪埋首在他颈侧,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然后塞缪稍稍将他拉开些,深褐色的眼睛用力盯着他,像是想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为什么你会回来?塔尼瑟尔没有带你走吗?”
伊森用力保持着无所谓的笑容,“说来话长。”
塞缪伸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他后颈的疤痕,就像害怕被烫到一样,“他……果真把你治好了……”
伊森默默点了下头。
泰风和另外两个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没有上前来,他们与他保持着一段戒备的距离。伊森隔着塞缪的肩膀,与泰风的眼神相遇。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还记得自己刚刚把泰风从灰毛手里救下来的时候,对方那全然信赖的、几乎是依恋的眼神;那种眼神后来虽然有些转移到了塞缪的身上,但泰风面对他时的目光也总是少一些拒人于千里的冷淡,多一份对友人的热情。
可是现在那种熟悉的热情不见了,变得不仅仅是疏离,而是在面对未知生物时本能的惶恐。他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直觉,可伊森还是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弥散的恐惧。
真是奇怪,他的鼻子什么时候灵到可以闻到人的情绪了?
“放心,我们谁都没有和别人说你的事。”塞缪捏着他的肩膀,安慰一般低声说着,然后自然而然地搂住伊森的肩膀,穿过一道道从其他非人那里投来的好奇视线。伊森任由对方引领着他进了营房。非人们都拥挤在附近几个营房之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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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排的上下铺,床上摆放着被叠得正正方方的被子。伊森一进去,便看到陈增坐在比较靠里面的一个铺位上,周围聚了一圈的非人,正在听他讲述着什么。陈增抬头看到伊森进来,冲他点头一笑。
伊森看到他的一霎那,心头才终于有了些紧张之感。
陈增那些虔诚的信徒一旦知道他们一直在说的大恶神的基因可能就存在于他的身体里,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当成撒旦本人生吞活剥?
在第二宇宙之中,被人集体孤立的感觉历历在目,他知道自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隐藏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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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得知,非人们一直被用来当做搜寻角人游击队的诱饵,被放入地球军不甚熟悉的森林、山麓或是沟壑之中,将角人游击队引出来之后再由正规地球军定位非人们的所在,对叛军大肆围剿。用这种方法已经成功捉住了两名多次发起针对地球人的恐怖袭击的反叛部落头目,然而非人们也是死伤惨重,原本三百多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一百七十来个。
唯一一次另地球军摸不到头脑的,就是被伊森杀死的那三千个角人。塞缪等人一口咬定说是地下的巨大虫子把他们吃了,但是地球军一直都没有找到塞缪口中的“地下蠕虫”,那三千个人的死也就成了悬案。塞缪说,一定会有人质询伊森关于那天的事,让他小心不要说漏嘴。
重回囹圄的第一晚,伊森毫无睡意。非人们大都睡熟了,鼾声此起彼伏,偶然夹杂着梦中呓语。伊森自己坐在床前,望着天空中悬挂的一大一小两轮月亮发呆。他从衣袋里掏出来一条手帕,看上去平凡无奇,甚至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他用拇指摩挲着那块布料,眼神变得轻柔而忧伤。
他将手帕凑到鼻间,隐约还能嗅到一丝塔尼瑟尔的气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灵药,又或是解渴的圣泉,用力地嗅着那一丝气味,将脸埋在手帕之中。这是他身上留下的唯一的属于塔尼瑟尔的东西,思念从未如此刻浓稠如血。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伊森身体一阵,转过身。
塞缪垂眸看着他,面上有些担心。
“你也睡不着?”omega问。
伊森默默将手帕回衣袋里,默然望着洒落在窗台上的银色流光。
“你……怎么没有和他走?”塞缪倚靠在窗台上,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伊森有点想笑,什么时候塞缪对他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如果是以前,塞缪应该会直接一巴掌拍上来问他你他妈是不是傻干什么回来。
“我被地球军发现了。”伊森简单地说道。
塞缪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伊森隐瞒了什么。不过……原本以为他与伊森今生都不可能再见面,能有再次相聚的机会,他心里终归还是开心的。
可是伊森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之前会变成那个样子。
此时此刻的beta沉浸在月光里,发丝和侧脸都泛着一层犹豫的蓝,看上去那么无害。另得之前在祭坛上的记忆就仿佛是梦一样不真实。
“伊森,之前在祭坛上……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火星的时候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被熵神感染,后来又在第二宇宙受到影响。”伊森用一种近乎于冷淡的、与自己无关的语气说着,“塔尼瑟尔一直在用序神之卵帮我压制,让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感染……”塞缪的表情似乎陷入回忆的黑色漩涡,惊恐和恶心的微表情一闪而逝,“可是你跟红地球上那些人不一样啊……你没有变成那种……虫子。”
“我也不知道。”伊森幽幽地说着,忽然轻笑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担心,以后跟我住在一个房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会变成那种恶心的样子。”
他带刺的语气另塞缪有些不爽,有些被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喂,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在那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要担心。”伊森站直身体,疏离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塞缪愣愣地看着伊森走回自己的铺位,拉开被子钻进去,自始至终没再看过他一眼。
他隐约意识到,伊森对他的信任,或许开始动摇了。
第69章赎罪:牧神星(18)
施耐德坐在汤加城中一家破旧的小酒馆里,表情阴沉地喝着一杯角人酿制的铜梅酒。他的旁边已经有一樽空了的酒盏,而手中的那一盏也几乎见了底。
他心情很不好。眼看着非人像羊群一样被凶残的憎恨人类的角人们撕成碎片,亦或是带回他们那血腥的祭坛上用残暴的手法献祭,他心里一点也不好受。他们一直没办法弄清楚那些幸存的非人们口中所说的地下巨虫是什么,指挥这次清剿行动的穆勒将军总说非人们在说谎找借口不愿意穿上地球军的军装去做诱饵,可是施耐德认为他们没有什么理由说谎,尤其是他私下里问过塞缪,塞缪说他亲眼所见,巨大的足有火车那么粗大的蠕虫从地下洞穴中冲出来,把人吸进嘴里,吐出来的就只剩下骨架,和零星挂在骨头上的肉丝。
塞缪是不会骗他的。
施耐德想到那个omega,眼底流露出几许愁闷。他第一次发现塞缪的真正性别是在那个omega进城已经一年之后。他一直就觉得这个前任拳王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因为他对于其他omega兴趣太缺乏,而且总是想方设法把安排给他的舍友赶出去。
施耐德自己是个罕见的双性人,具有隐藏的omega特质,从进入青春期到现在也发过三次情。在军队里的时候,他了解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有时候看着塞缪,就本能地感觉他某些时候故作强悍的眼神里,其实藏着永远无法停歇的惊恐,害怕被人发现的惊恐。于是某一天他远远地跟着趁夜溜出宿舍区,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监控死角,等着一架小型无人机缓缓地降落在他跟前,上面载着一盒的抑制剂和alpha伪装剂。
他还记得当时塞缪被他抓到时那惊恐而脆弱的眼神。那一刻才是真正的他,作为omega的他。
当然施耐德并没有告发他,相反,他冒着自身被撤职甚至被发现双性身份的风险,一次一次地帮助塞就圆谎,甚至帮他与他的父亲联系,为他定时准备充足的抑制剂。他甚至在每三年一次的体检中悄悄替换了他的体检文件。
塞缪很多次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帮他,但他也说不出。或许是因为怜悯?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
可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尤其这两年被调来禁城,看到了太多丑恶复杂的事,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他应该已经麻木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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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是那么强悍,哪怕寻常的alpha在他面前也没有他那种野性的气场。有时候就连施耐德也暗自羡慕他那一身彪悍的肌肉,暗忖如果真的一对一赤手空拳打起来,他还真不一定是塞缪的对手。他知道塞缪不需要他的怜悯,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帮他,给他开绿灯与负责采买的部门内线悄悄接头,推荐他去参加分值高而且相对来说死亡率可能比较低的任务,或是在有人起疑的时候,尽快将那个人调走。
后来……后来塞缪也帮了他。在那阴暗残破的地下室中的三天,他和塞缪发生了关系。混乱中的他,把塞缪当成了自己的alpha,出乎意料的是,塞缪竟然也十分配合,掌控着他、侵占着他、一次一次在他耳边吐露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若不是后来那个beta忽然出现,他们恐怕会一直这样做到结束。他的记忆混乱,但他相信塞缪也是十分兴奋的,像一个alpha那样兴奋着。或许他内心深处真的是一个alpha,亦或许是在发泄作为囚犯被他们这些警卫,尤其是他这个警卫头子支配的愤恨,他不知道。但是在那次发情后,施耐德发现自己脑子里时常会出现那个omega的形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会悄悄通过系统给机器警卫发布指令,让他们把所有有塞缪的摄像视频传输给他。而他在看着他在工地中穿着单薄的背心推着砖车、全身肌肉在暗淡的阳光中熠熠生辉的时候,下腹某处隐隐的骚动令他面红耳赤。
他觉得自己是着了魔,竟然对一个非人,一个像alpha一样占有过他的omega产生*。他尝试着去夜店认识其他的alpha或omega,尝试着去喜欢另外的人,但是都没有用。他光是看着塞缪的影像就可以硬起来。
然而他也知道,塞缪对那个叫伊森的beta很是看重。那大概是唯一一个在他身房间一年还没有被赶出去的人,那总是唯唯诺诺的、如影子一样不起眼的男人到底是哪一点另塞缪刮目相看?
是因为他是个弱鸡一样的beta,没有攻击性,所以另塞缪感觉安全吗?
还是因为……他跟塞缪进城前的那个omega男友……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是的,他查了关于塞缪的所有资料,知道他进城前住的地址、知道他那个omega父亲的名字、也知道塞缪有过一个相恋多年的地下恋人,是和他一样的omega,看上去斯文白净,戴着副眼镜,是个穷困潦倒的作曲师。omega相恋是会被消减百分之三十道德值的重罪,但塞缪从童年起就在他那omega父亲的帮助下伪装alpha,他的所有资料上性别一栏标注的都是alpha,所以后来即使两人的关系被官方发现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
不过,那个恋人在塞缪被判进入禁城后的一个月后就与另外一个alpha在一起了。他猜测塞缪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能是他父亲在偷偷用无人机给他运送伪装剂的时候写信告诉他的,因为在那段期间,塞缪不断寻衅滋事,甚至道德值被扣成了负分。
现在想想,伊森跟那个omega真是越想越相似,尤其是那种顺从温和的神态。只不过,那个omega恋人的外形容貌更加柔弱致一些。而伊森则在表面的顺从中偶然显露出几分阴翳之色。
原本施耐德对于伊森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在发情的第三天,当伊森出现,塞缪立刻就将他丢到了一边,就像是偷情被发现了的丈夫一样。即使他那时候头脑混沌,但那一刻受伤的感觉还是分外清晰,以至于令他对伊森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嫉妒。在听闻伊森在之前的战斗中死去的消息时他甚至还有那么点暗暗的开心。
他讨厌这样情绪化的、omega式的、患得患失的自己。他想要停止这种无望的疯狂。这一切令他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在一点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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