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坠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兮莲兮
出乎意料,伊森的状况竟然是他们几人里最好的,甚至连个划痕都没有。
施耐德有些怀疑地微微眯起眼睛。
伊森抿抿嘴唇,没有做多余的评价,只是用平静的声音说,“来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塞缪一愣,“离开?你找到路了?”
伊森点了一下头。
施耐德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在那洞里找到了出去的路?你没有遇到虫子么?”
“那洞里有岔路,可能我运气比较好。”伊森面无表情剪短地说,“你们来不来?”
于是施耐德再次背上斯坦,而塞缪扶着中士,跟在伊森身后进入了那巨蠕虫出没的洞穴中。激光枪上的灯照射出一层层蔓延在地面、墙壁以及洞顶上的横纹,偶尔岩石光滑的反光另整个洞窟显得邪恶幽密。伊森领路走在最前,一路上话很少,只是偶尔会回回头,确认塞缪还跟在他身后。
而塞缪望着前方那飘忽不定的背影,也觉得伊森变得有些神秘起来了。
他去哪里了,去了六个小时这么久?为什么他没有遇上那大蠕虫,为什么那些蠕虫在伊森出现之前突然就都撤退了?
这个长得像伊森的人,真的是伊森么?
会不会只是黑暗中,某个怪物披上了伊森的皮,来引诱他们的?
黑暗中的洞穴确实有不少岔路,但伊森走得十分熟练,似乎已经走过这条路了。他们逐渐感觉自己在爬坡,喘气也愈发粗重起来。尤其是施耐德,他身上承担着斯坦的重量,脸累得发白。
塞缪看着他,忽然有那么点心疼,于是问道,“要不要我跟你换换?”
“……不必。”
直到他们看到亮光,对伊森的怀疑才彻底消失。塞缪欢呼一声,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他们从一处隐藏在树根下的窄细空间中钻了出来,外面是一丛在暗夜中散发着幽紫光芒的灌木,寒凉的空气虽然仍然十分阴湿,但相比起地下那股萦绕不去的腐臭味,已经算是十分开阔新鲜了。他们几人瘫软在覆盖着厚厚青苔的地面上,贪婪地呼吸着流动的空气。
而原本没有信号的通讯器,此刻也突然像是终于睡醒了似的,恢复工作了。
中士连忙汇报了他们的大致地点,很快便会有救援机前来附近的山岗上接应。他们马上就要得救了。
只有伊森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在塞缪和施耐德之间转换。
他脑子里仍然回荡着蠕虫女王的话。
“我的卵寄生在你的朋友身体中了。”
第76章警卫长(1)
伊森等人获救后不久便被送上了运输飞船运回禁城。在回到地球前一个星期非人们被从休眠仓唤醒,而后便被关在货仓里等待着陆。去的时候的三百个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个,而且有一半都挂了,虽然有得到基本的救治,但是显然断胳膊断腿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痊愈的。
货仓里临时搭起的床铺上时常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合着飞船发出的轰隆噪音令人心思烦躁。伊森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用从货仓里找到的一截旧铅笔,在一张货物包装纸上埋头写着什么。忽然,灯光被人影遮蔽,伊森抬起头,意外地看到陈增正在对他微笑。
陈增是少数没有怎么受伤的,只因为每一次遇到危险,他都会被他的信徒们牢牢保护在人群中,拼了命地帮他掩护也要令他撤退。
伊森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相信他大恶神的说法相信到愿意为了他牺牲性命的地步。控制周旋着这样狂热的情感,陈增就不会感到害怕吗?
伊森警觉起来,若无其事地将纸折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我听斯坦说,你这次可是个大英雄,救了他一命?”
伊森心下咯噔一下,看来斯坦也是陈增的人……他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运气好找到了出口,救了他的是塞缪和警卫长。”
“所以,你们见到了那些虫子?”陈增自然而然地在他床边坐下来,伊森心里有点不爽,但是面上没什么表示,仍然保持客套的微笑。
“见到了。很吓人哪。”
“但是它们没有伤你?”
伊森注意到他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于是神经紧绷起来。想来站在外人角度,事情确实蹊跷。那个中士和双腿都残废了的斯坦就不用说了,警卫长和塞缪也险些被吃掉,只有他主动钻入了蠕虫巢穴,还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如果是有心人,一下就会发现疑点。
他故作爽朗地笑笑,“我运气这次是真的很好。大概是之前几次任务都太倒霉了,现在转运了吧。”
陈增表面温和、内含机锋的双眼牢牢锁定着他,“之前你们被献祭,你也是这么幸运地全身而退,真是感谢主的照拂啊。”
伊森知他话里有话,于是也附和道,“是啊,两次死里逃生,我说不定真的要开始信神了。”
“角人很崇拜那些虫,一般的人或许不知道,那虽未完全开花但十分虔诚的角人认为那些虫子是比他们、比地球人、比银河系任何星国里的人都要高贵的种族,因为它们是所谓大智者的后裔。你觉得,它们有智力吗?”
伊森直觉,陈增大概知道什么东西。
若他一位否认,恐怕只会更令对方生疑。于是他思考了片刻,不确定一般回答,“说真的,我不确定。”
“哦?”
“它们攻击都很有策略,把我们包围住却不随便攻击,而是将我们逼入那个地下神庙。只是不知道它们让我们下去到底要干什么。”
“斯坦说,你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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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石柱上的文字?”陈增继续追问。
伊森暗骂一声,那个斯坦话虽然少腿也残了,但显然眼睛耳朵还有记忆力都很好使。他脑中飞快转着,不好意思一样抓了抓头发,“看不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可能有点像在红地球上发生的那种神催眠?他们信奉的那个大智者,我觉得跟伊芙星的熵神还有你说的大恶神都很像。可能也有差不多的能力吧。”
“果然!”陈增神色凝重,“看来角人信仰的果然就是大恶神。他们早就知道大恶神即将降临了!”
伊森尴尬地耸耸肩,“可是我们是序神主宰的宇宙,熵神是无法完全进来的。这是塔尼瑟尔说过的。”
“不,办法是有的。”陈增此刻平静的面具中有一闪而逝的惧色,“这些大恶神从来不曾放弃这个宇宙,久远以来,它们一直在宇宙中寻找自己的信徒,把打开地狱之门的方法记载在了几本手稿中。自古任何看到那些手稿的人,无不遇到了悲惨的结局。有些人疯癫了,有些人则失踪,还有些人窥得一点半点的知识,杜撰成了神话。”
手稿……伊森想起了那个角人愈师手里捧着的那一本。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伊森有些怀疑地看着面前相貌平凡的亚洲男人。
然而陈增却忽而又挂上了平时那副和蔼而高深的微笑,“你忘了,我可是神之使者了么?”
伊森想要翻白眼,但鉴于不知道周围都有谁是陈增的脑残粉,只好强自压抑。但他还是忍不住怀疑,不会又是塔尼瑟尔告诉他的吧……
那祭司虽然没什么机会跟程增见面,但他之前既然能跟塞缪说上话,知道当时变异的自己的大概方位,那么与陈增说上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以陈增现在在禁城里的地位,只要知道一点点,就可以让那些相信他的警卫去帮他查找需要的资料。搞不好,他手里也有一本手稿……
祭司到底想干什么啊?伊森心里头闷闷的。
大概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陈增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预感,你我将会有很深的渊源。我每天早晚祷告的时候,会替你祈福的。”
伊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增转身离开,半晌才从兜里掏出来那张纸片。
纸上是他写给塔尼瑟尔的信。他用词十分委婉,也没有写抬头落款,应该不会被人识破。他犹豫不决,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张纸攒成纸团或撕成碎片。
他与塔尼瑟尔的神联系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有动静了。他需要知道塔尼瑟尔是否安康,也需要见到祭司。现在塞缪和施耐德的处境连他也无法预测。他需要祭司的指引。
**********
施耐德悄悄进入货仓,此时飞船上大部分的人都入睡了,货舱里也是一片安静。他装出巡逻检查的样子,迈着缓缓的步子从临时的铺位中间走过,然后拐了几个弯,又沿着金属扶梯向下下了两层,在药品储藏室里看到一个人正靠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烟发着愣。
“你想见我?”施耐德说着,把今天捡到的香烟从口袋里掏出来。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如果塞缪有事需要找施耐德,就留一只香烟在联通上层和货仓的升降梯里。
塞缪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能不能帮忙传个信儿?”
施耐德已经多少年没见过用纸写成的“信”了,眉梢微扬,“给谁的?”
“伊森给那个伊芙星祭司的。”塞缪有些不爽似的说着“伊芙星祭司”几个字,将纸条递给施耐德。后者接过的一瞬间,被睫毛掩住的黑眸里似有些黯然。
塞缪却没有松开拉着纸条的手。施耐德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在那个神庙里,你亲我那一下算怎么回事?”塞缪问。
施耐德最怕他问这个问题,果然拖到现在还是逃不过。他用力抽回那张纸条,用冷硬的声音说,“不要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对你特殊照顾。”
“难道你不是已经在特殊照顾我了吗?”
“……我只是可怜你而已。”
“是可怜我还是可怜你自己?”塞缪缓缓走近他,明明是相仿的身高,施耐德却莫名觉得此时此刻的塞缪压他一头,令他感受到深深的威胁。他不愿意后退示弱,只好忍着满心的别扭尴尬,迎着塞缪审视的目光。
塞缪已经进入了他的个人空间,甚至将他逼得向后退了几步,小腿碰倒了一只纸箱子。塞缪意味深长的目光令他动弹不得,低沉的声音令他几乎想要打冷战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你之前一直帮我,是想让我跟你做|爱?”
问话里没有轻蔑但也没有任何委婉的掩饰,另施耐德那张肤色略深的脸皮隐隐透出嫣红。他转身想走,手臂却被塞缪一把抓住了。
“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塞缪说,“一直受你的恩惠,我也很不好意思。”
施耐德忍无可忍,回头瞪着他,“所以你就要当我的bitch?”
“别讲的这么难听嘛。而且从上次咱们俩的体位来看,怎么说也是你是我的bitch啊?”塞缪笑道。
“你不要以为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就不会打你。”施耐德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而塞缪却连忙赔笑道,“算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现在都知道对方的秘密,偶尔帮助对方发泄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的话,我不介意。”
“我介意!”
“额……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塞缪半开玩笑一般说着,似乎是不相信对方真的会爱上他一样。可是施耐德的沉默,却令他缓缓睁大了眼睛,“你该不会真的……”
“这个讨论到此为止。”施耐德用一种充斥着矛盾、眷恋和黯然的眼神止住了他没说出来的话,“听说那个叫塔尼瑟尔的祭司已经被接回伊芙星了,我会想办法把这张纸交给他。”
看着施耐德离开的背影,塞缪却莫名觉得心情沉重。
原本伊森说施耐德喜欢他,他是不信的。可是在神庙里那一吻又不可能从记忆里抹去。塞缪是不喜欢欠债的,尤其是人情债,他欠了施耐德那么多,心里头一直不踏实。所以他就想,如果施耐德对他只是肉|欲的话,他也没什么不能满足他的。反正他们两个上一次在地下室里发生过的……分外值得回味。
可如果对方想要的是真心那么奢侈的东西,他真的给得起吗?
在禁城里,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天真的东西?
第77章警卫长(2)
回到禁城后,生活逐渐回归日常那种劳累而枯燥的节奏。每个月月初大部分非人会到城墙附近的一面巨大的屏幕上面查询自己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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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德值,在一串串的编号和名字中寻找,后面还有根据过去半年完成赎罪任务的状况计算出的还有多少年能够离开禁城的预测。
伊森也跟着塞缪去查了,虽然之前红地球任务中有被倒扣十分,但是后来的海王星任务和牧神星任务加起来总算把分值掰正了,而且由于救了那名中士他们三个非人每人都被多奖励了一分。但是他火星任务由于还未结束,分值并未给下来,所以到现在也只有三分而已,按照这种速度大概要三十多年才有可能把分赚满,如果在那之前没有死在任务中的话。
反观塞缪的情况就乐观多了,大概还有两三年就能离开。可是也有人说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小心,政府是不会真的把非人放回社会的,越是接近一百分的非人越有可能被派去做必死的任务,甚至有传言凡是分值上了九十的会被以做任务为名拉出去然后秘密处决。
伊森有点担心塞缪,但omega本人却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伊森转念一想如果施耐德喜欢塞缪的话,应该会帮着他不让他出事的吧。
如果施耐德真的值得信任的话。
“想什么呢?闷闷不乐的。”塞缪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伊森耸耸肩膀,“在想等你出去以后我的下一任靠山是谁。”
塞缪低笑两声,瞥了他一眼,“妈的,你夫君我还活着呢你就已经想着红杏出墙了?”
“你还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伊森似笑非笑,看着一脸愁容的从远处接近的泰风。
说起来整个牧神星任务中伊森都没见过泰风,后来在回程的飞船上才见了面,原本还在担心他会不会被灰毛伤害,但是看他样子似乎蛮正常的,至少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脖子上也没有被强行标记的牙印。
伊森觉得有些古怪。倒不是说他希望泰风受伤,可是灰毛竟然没有趁机下手,这可不太像他的作风。
“塞缪。”泰风向着他们走来,“刚才警卫长让我转告你,有工作调动。让你去东区警卫大厅找他。”
伊森心中一喜,心想会不会是到了塔尼瑟尔的回信所以借故把塞缪找去?反观塞缪那个笨蛋还一脸莫名其妙,于是催促着他赶紧去响应警卫长的号召。
警卫大厅大概是整个禁城里戒备最森严的建筑,四周每一个转角几乎都能见到安置的机器警察,任何可疑的行为都可能会激活那些看上去颇为无害的金属方块。塞缪走上大楼前那几级宽敞的台阶,迎面走来的警卫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大概是很少看到不经押解便被允许自行进入这里的非人。
塞缪心里暗骂施耐德这做的也太明显了。本来嘉文就一直在到处散播他与警卫勾结是会出卖大家的耗子这样的谣言,这下子算是落人口实了。他心情不爽,耷拉着一张脸,大堂里那个beta接待员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告诉他说施耐德正在他位于三楼的办公室等他。
三楼的走廊较之其他楼层都要更安静一些,大概是因为接待委员会成员的临时办公室和会议厅都在这一层。地面上铺着柔软的深紫色地毯,墙壁上投影着逼真而复古的壁纸以及窗外瑰丽的平原景色。塞缪很快站在施耐德那扇双开的黑色大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传来了警卫长平稳而有磁性的声音。
不知为何,听到那简单的两个字,塞缪却倏然觉得手心有点出汗。他伸出手拉开门。
明净宽敞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高大的落地窗映出外面灰黄色的天空。在窗前施耐德背对着他站着,身上穿着笔挺干净的警卫服,整个身影仿若崖壁青松,颇有一种不可攀着的肃然。可是在这肃然中却又染了一丝没落,于是不知怎么的,便令人心痒起来。
塞缪把门在身后关上,“你找我?”
施耐德缓缓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容被窗外的光照得一时看不清表情,“你之前让我带的信,我已经让一个近期去伊芙星谈生意的朋友带去了。塔尼瑟尔现在在伊芙星首都的红月圣殿,暂时不接见任何信徒或访客。”
塞缪哦了一声,“所以没有回信?”
“我朋友塞了些钱给一个在圣殿里学习的少侍,那孩子会不会真的像他保证的那样把信交给那位白衣祭司就不知道了。”施耐德说着,一双如鹰般深邃锐利的眼睛凝视着塞缪,只是那锐利中却又带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似的。塞缪咽了口口水。
“这种事,你直接叫伊森来不是更省事?”塞缪试探性地问了句。
“当然还有别的事。”施耐德缓步绕过那张宽大的桌子,手指尖在干净反光的桌面上轻轻滑过,“你负责的那片工地的建筑工作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需要重新分配人员到别的岗位上去。而我这里缺个勤杂工。”
塞缪观察着施耐德细微的动作和那一直牢牢锁定他的眼睛,直觉今天可能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呢……
“我倒是不知道非人也可以在警卫大厅工作。”塞缪的眼神也略略变了,嘴角勾起一个有些轻浮的笑容。
施耐德面对着他,向后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的制服穿得那么平整严谨,纽扣一直系到最后一个扣眼,让人很想很想一把扯开……
“你那天在飞船上说的话……”施耐德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咽了下唾液,那明显的喉结在皮肤下上下滑动,“我重新考虑了下。”
塞缪向前走了几步,故意装傻,“什么话?”
施耐德微微眯起眼睛,威慑中又有一丝挑逗,“你知道什么话。”
塞缪又往前走了几步,“可我想听你说。”此时此刻的他已经站在施耐德面前了,后者由于半坐在桌子上,不得不扬起点头来看着他。他一向冷淡的黑眸里如今不知是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显得不那么坚定死板,多了些许困惑似的。他薄薄的嘴唇缓缓张开,说,“我们两个现在都知道对方的秘密,偶尔帮助对方发泄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塞缪低声笑笑,“所以呢?”
两个人就这么距离很近地对望着,直到施耐德用他平日里那种接近性冷淡的声音说了一句,“*|me。”
下一瞬,塞缪一把将施耐德推倒在他那张宽阔的办公桌上,也不管都有什么样的文档卷宗噼里啪啦摔在地上。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扯开了那系得紧紧的扣子,紧紧抱住了身下那毅强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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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晚上下了工,去食堂也没见到塞缪,回到他们共同的寝室也没有见到omega的影子,不由得有些诧异。心里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了?
他现在甚至不能确定蠕虫女王到底把卵寄生在他和施耐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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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亦或是两个人都寄生了?毕竟要想在一个地方繁殖后代,最起码需要一个alpha后代和一个omega后代,所以也不排除是一人身上一个卵这种可能。伊森简直无法想象那雄性蠕虫是在么在肚子里吧卵弄到他们两个身体里去的,是说那虫子身体里还有触手一类的东西吗?
想想就不寒而栗,还好塞缪和施耐德什么也不记得……
蠕虫女王只是说,那卵不会伤害他们的生命,相反,只有在他们死后,才是卵孵化的时候。同样的,如果有人企图强行将卵取出,那两人也将性命不保。
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他可不想以那两个人的生命当赌注。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看出来那两人有任何异常。
伊森每日提心吊胆地暗自打量塞缪,焦虑地等待着祭司的回信。可是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一点回音也没有。
伊森忽然有点害怕,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塔尼瑟尔了呢?如果在牧神星那一面,就真的是最后一面了呢?这恐惧刚刚升起,便觉得后颈一阵一样的酥麻,像过电了一样。他连忙敛心绪,调整呼吸,想让自己的思绪转移。
然而仿佛冥冥中有谁听到了他的渴望,忽然间的,一道不属于他的意念钻入了他的脑海。
“伊森。”
伊森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能分辨是自己的想象还是真的在脑子里听到了塔尼瑟尔的声音。直到那声音重复了一句,“伊森。”
那一刻,伊森终于知道喜极而泣可能并不是夸张修辞。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想要回应,可是满脑子排山倒海般的思绪令他抓不住重点。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到底有多焦虑。担心了多少事。他设想了所有塔尼瑟尔不与他联络的可能,此刻却都像是山洪倾泻般冲击在他的脑海里。
“塔尼瑟尔!你没死!”这是他最后终于清理出来的思绪。
他几乎能隔着那么多光年的距离想象到祭司面上忍俊不禁的表情,“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死了?”
“你一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
“我没事,傻瓜。”明明听不到真正的声音,伊森却仿佛能体味到这意念间流转的温柔。他眼眶发酸,扶着床沿坐下来,像个傻瓜一样对着虚空笑了起来。
“我在伊芙星处理一些……琐事。”塔尼瑟尔的意念里有种烦躁不耐的情绪缠绕,看来他确实是在伊芙星遇到麻烦了。但显然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希望伊森感知到,“你的信我到了。没想到,这样的年代还能有人给我写信,真是浪漫。”伊森仿佛听到祭司笑了一声,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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