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坠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兮莲兮
伊森恍恍惚惚看着他,视线涣散无法集中,似乎不太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看到了塞缪。塞缪怜惜地伸手摸了摸他蔓延着黑色纹路的侧脸,用一种一点也不像他的温柔声音说,“别怕,我带你走。”
塔尼瑟尔没有任何要阻止他的意思,只是在他将伊森抱在怀里打算离开的时候开口道,”等等。”
塞缪以为他终于要阻拦了,用一种狼一般森冷的目光盯着他,不耐烦道,“别以为伊森喜欢你我就不敢揍你那张小白脸。”
”我城堡中有一艘可以进行曲率飞行的长途私人飞船。”塔尼瑟尔扶着椅子站起来,“我带你们去。”
塞缪眉梢微挑,不太能确定是否应该相信这个伊芙人。毕竟从一开始带他们来到这个地方、还把伊森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他。
塔尼瑟尔将万息球从衣袋里拿出来,另它变化成权杖的样子用来支撑自己有些蹒跚的步履。他一边走向塞缪一边说,“你难道不想身边多个人质?我虽然只是个白衣祭司,但我叔叔还是很疼我的。”
“你又想捣甚么鬼?!”塞缪盯着他。
塔尼瑟尔耸耸肩膀,张开双手,用一种不甚在意的语气说,“你看我现在的状态,难道还怕我不成?”
着带着一丝挑衅的示弱另塞缪心中十分不爽,但是若只是带着伊森这么逃出去,恐怕连城还没进就会被抓住。塞缪看祭司灰白的脸色,眼睛里面布满血丝,额间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是全无半分以往能感觉到的神上的威压,看上去就好像已经至少三天没睡觉了。
塞缪于是威胁道,“你要是敢不老实,我随时能弄死你。”
此时正是深更半夜,仆人们大都已经睡熟,管家已经被塞缪捆得结结实实丢在厨房柜子里。他们迅速穿过大厅,沿着曲折的走廊进入塔楼,乘坐电梯一路下降。
远在在这城堡的地下确实还有一个十分宽阔的空间,一艘覆盖着灰尘的长途旅行飞船静静地沉睡着。钻入飞船后,主脑立刻被唤醒。塔尼瑟尔设定航路时,将目的地选择在了不论距离伊芙还是地球联盟都十分遥远的莫阿尼亚星系。那是一个虽然十分偏远但是富足平和的星国,塔尼瑟尔在空中点下那颗淡金色的星星时,脑子里现出伊森在梦中的游乐场露出的孩子气的笑容。
这一点,他就算是背叛了他的导师和他的信仰,也背叛了与奈亚拉托提拔签订的契约。
脑子里一个声音正在对他尖叫:你想死吗?!伏行混沌绝不会放过你!你的余生都将永无宁日!你正在亲手毁掉你十三年来做的一切努力!
可是他闭上心中的耳朵,不想听。
他一步一步,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距离复活父亲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却忽然胆怯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退缩不会手软,毕竟那个什么神选之子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才不在乎陌生人的死活。只要父亲能够活过来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一点一点地认识了解那个陌生人,知道他的每一种表情,感受他的每一种情绪,为了他心底埋葬的伤痛而心疼。
他舍不得了。
“航线设定完毕,进入起飞倒计时。”
深夜之中沉寂的古堡地下突然响起轰隆巨响,山峦开裂,一架飞船燃烧着美丽的红色火焰升入深红色的夜空。就在它升空不久,四面八方马上便有神秘的飞行器从附近的山林中升起,显然是早有人在埋伏。
塔尼瑟尔低叹一声,果然西奥尼尔有在防着他。
他的导师早已把他看透了。
通话请求的信号亮起,闪烁着催人的红色光芒。塔尼瑟尔无视它的存在,迅速在弥漫着淡金色图标的空中划过。突然间,飞船四周升起了一层淡金色的壁垒,它喷射出惊人炙热的烟火,向着天际冲击而去。他仿佛能看到导师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
由于加速度过快,塞缪只来得及给伊森系好安全带,自己几乎滚去飞船的另一边。他骂着塔尼瑟尔一定是故意的,眼睛仍然盯着站在一圈金色闪烁的投影之间的祭司,暗暗将如何操作这架飞船的方法记在脑子里。
身后追击的飞行器越来越多,但迟迟没有对他们的飞船开火,大概还是忌惮塔尼瑟尔特殊的身份。但是十分钟后,西奥尼尔的耐心显然被用尽了,亮蓝的激光束划过长空,如狂风暴雨一般扑向他们。塔尼瑟尔额头上汗如雨下,却仍强撑神,指挥着飞船在空中左摇右晃,如灵活的雨燕穿梭在暴风雨中。机身仍然被击中几次,发出阵阵剧烈的摇晃和巨响,好在被外层的防护罩吸掉了大部分,受损并不严重。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可是从刚才到现在的一个小时中,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一种迫使他不得不去做的冲动。
”塞缪,把伊森带去睡眠仓。“塔尼瑟尔用冷静而专注的声音吩咐道,”我们可能要提前进入曲率飞行模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周每天做project到凌晨两三点的我今天还是熬到凌晨四点更出来了一章~不过我还是建议同学们等到这周结束了再回来追,那时候更新应该可以恢复正常。
另外我发现我很久以前的微博小号现在还能用,于是改了个名字:致郁系作者莲兮莲兮,然后在lofter上也开了一个主页,但都没来得及放什么东西上去,总之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请来关注包养我吧~~~
第109章蛇夫座联盟(1)
冲出伊芙星那淡紫色的大气层后,数架飞船从四面八方出现堵截他们,显然在他们离开城堡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起飞的命令。塔尼瑟尔怎么也甩不掉他们,而且不论往哪个方向都难以突破重围。他咬紧牙关,决定铤而走险,不顾主脑的劝阻,冲向那陨石密集的环带。
他命令主脑将大部分的能量都集中到护盾上,掌心渗出汗液。西奥尼尔的通话要求再一次浮现在半空中,闪烁着紧急的红色光芒。他思索片刻,同意了请求。
西奥尼尔一见到他,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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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是:塔尼瑟尔!你疯了吗!马上回来,我可以不追究你这次愚蠢的行动!
塔尼瑟尔却紧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西奥尼尔的眼神从愤怒渐渐冰冷下来。他似乎无限失望悲伤,微微低下头,手摩挲着眉毛,头疼不堪一般。再抬起眼睛来,他显得有些疲惫苍老。
“你爱上他了?”
塔尼瑟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没有爱过哪个人,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从小孤独,情窦初开的年纪却成了祭司。虽然在以后的年月中他学到了不少如何利用自己独特的个人魅力来引导信徒的手段,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拥有爱情这种东西。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的不应该是爱情,爱情应该是单纯干净的,应该蠢蠢欲动充满激情,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带着欺骗和利用的色,也不应该充满某种淡淡的忧伤。所以他没有回答西奥尼尔的问题。
导师说,“枉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爱情是一种多么不稳定的东西,任何风吹草动,甚至单单是时间都会将它摧毁。你对他不过是因为怜悯产生的错觉,所谓的喜欢也可能是你内心的罪恶感作祟,你真的愿意为了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散的幻觉打破与伏行混沌定下的血契?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可是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西奥尼尔顿了顿,威压的眼神中带着些威胁的味道,“上一个胆敢愚弄伏行混沌的人是什么下场,你难道忘了吗?”
塔尼瑟尔当然记得,曾经有一位以黄衣之王奈亚拉托提普的死敌为主神的熵神派祭司曾企图利用黄衣之王的力量来困住当时据说以一名伊芙人的身份出没在伊芙星上的伏行混沌,结果是他的主神并没能保护他。那天晚上住在山林边缘的村子里曾有人听到他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嚎叫,没人知道伏行混沌对他做了什么。当人们在林中发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了一张皮,五脏六腑都化成了发臭的尸水,数以千计的蛆虫在那些秽液中蠕动着,吞噬着零碎的肉块。
塔尼瑟尔垂下眼眸,好像有些不太确定了。西奥尼尔继续循循善诱,“就算没有你,与阿撒托斯的神融合也是他不可逃避的宿命,他就是为此而生的。你根本不用有任何负担。孩子,我一直当你是我自己的儿子,我不想看着你把自己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塔尼瑟尔闭上眼睛,看上去十分痛苦挣扎。正当西奥尼尔以为他终于说动了塔尼瑟尔的时候,却见金发祭司手一动,猛然切断了联络。
然后,在他的屏幕上,塔尼瑟尔的飞船以百分之十光速的极致速度速度冲向行星环。
无数星尘狂风暴雨撞击着飞船的外罩,整个飞船剧烈摇晃,受损的警报灯光晃得人目眩神迷。塔尼瑟尔踉跄着站起来,往安眠仓走去。
他跌跌撞撞,手要一直扶着墙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他感受到伊森内心强烈的焦虑波动,他好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并且在担心着他。他听到伊森在心中不安地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那种呼唤甚至不是在表意识中的,而是一种本能。即便已经知道被背叛了,伊森的潜意识仍然信任着他,这令塔尼瑟尔的心中狠狠一酸。
他终于来到安眠厅,塞缪似乎正在劝说伊森躺入舱中,但是伊森却在焦急地看着入口的方向。看到塔尼瑟尔,他似乎松了口气。
“好了!让来了!你还不给老子乖乖躺好?”塞缪将伊森按入舱中,一些漂浮的金色伊芙文字冒了出来,令他有些无从下手。塔尼瑟尔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我来吧。”
塞缪冷哼一声,还是让开了,脱下上衣钻入了自己的睡眠仓。塔尼瑟尔帮他设定好睡眠时间,倒计时便开始了。眼见塞缪闭上了眼睛已经准备入睡了,塔尼瑟尔转身走向伊森。
伊森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低声问,“这次你要带我去哪?”
“去银河尽头。”塔尼瑟尔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咬破,然后轻轻褪下伊森肩膀上被塞缪披上的外衣,在他左边胸口上画上了一个奇异的徽记。那似乎是一根有五个枝桠的树枝,左边三条,右边两条。画完后,他将手掌轻轻贴在伊森胸前,感受着那心脏明显比一般人快上许多的跳动。
伊森望着他低垂的眼睛,那片银灰色中间一片涌动的暗潮。祭司与以往不太一样了,他对自己的人生不再有把握,也失去了某种胜券在握的自信。但是此时此刻的笑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伤感。
“这个eldersign或许可以保护你,据说这是序神中最强大的的主神之一诺登斯的徽记,有了它阿撒托斯就不能伤害你。但是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有多少真实性……“他说着,自己也嗤笑起来,无所不能的宇宙之核,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徽记呢。
不过……他用他身为阿撒托斯仆人的血来画,应该可以引起一些序神的注意吧。或许,他们会帮伊森挡住奈亚拉托提普,但也有可能他们会伤害身为奈亚拉托提普子嗣的伊森。
他于是双手按住伊森肩膀,认真地说,“这个徽记或许可以帮你挡住奈亚拉托提普,但同时它也十分危险,如果你在梦境中看到了序神,感觉他们要伤害你,就要赶紧擦掉它!”
“嗯……”
塔尼瑟尔忽然一倾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听说莫阿尼亚星的夕阳很美,好好活着,替我去看一看。”
伊森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觉得塔尼瑟尔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可是他什么也没问。
时间不多了,塔尼瑟尔按着伊森躺下去,关上了睡眠仓的罩子,设置好程式。而他自己却转身走向舱外。
在全部能量都被用在防护罩上抵挡星辰的时候,飞船主脑一定会拒绝进入曲率飞行模式,那是每个飞船上都有的防止智能主脑失控进行自杀性行为的安全锁,毕竟在进入曲率飞行的一瞬间,飞船有一定的概率会被星辰击穿。
所以他必须用自己主人的权限暂时关闭主脑,手动控制飞船进入曲率飞行模式。也就是说,他将以清醒状态进入曲率飞行模式。
即便是对于神力比较微弱的人类来说,清醒进入曲率飞行也是自杀一般的行为,是被所有星国明令禁止的。上一次在红地球上那个因为欺负伊森而被塞缪惩治,以清醒状态进入曲率飞行模式的非人好像被发现的时候就断了气,当时他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半个身体都和墙壁融为一体,解剖后发现大脑严重液化,不知道在那个过程中他经历了怎样的恐怖。
压缩空间进而使飞船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穿过茫茫宇宙,这就相当于短暂地进入了另一个频率的宇宙之中,在睡眠仓外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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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尔心中并不是不怕,可是就算现在不死,将来落到奈亚拉托提普手里,恐怕只会生不如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后悔做这样疯狂的选择,就像他也不知道当初选择成为阿撒托斯的奴仆的时候自己是否后悔。他从来都不想自己如果没有做那些选择会怎样,那都没有意义。
他只能沿着这条黑暗而颠簸的路一直走下去,去迎接可能到来的终结。
**********
知觉一点点回到身体中,伊森尝试了几次,掀开被困意重重压着的眼皮,一种强烈的寒冷令他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寒冷切割着他的皮肤,极度的不适和惶恐如铺天盖地的浪潮向他涌来。光线刺眼得让他想吐,任何的外界刺激都令他倍加难受。他想要蜷缩身体,可是刚刚从休眠中苏醒的身体不受控制,僵挺地停留在原地。
混沌中,他意识到他的茧化期还未过去。
等到他终于睁开眼睛,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在睡眠仓中,而是躺在一张医用床上。四下地面洁净,墙壁雪白,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分外难过,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心口某个地方空落落的,就像是有一个洞,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连每一下的呼吸都那么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想要去找一个人,他一时间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只是记得他有一头金色的发,记得他那双总是藏着秘密的灰色眼睛,记得他那从黑暗中伸出的拯救的手。
他捂着心口从床上翻了下来,身体重重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声。虽然光线明亮,虽然四下干净整洁,可是他却觉得到处都是未知和危险,觉得自己身上一直都有的什么东西不见了,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漂泊在这黑暗无边的宇宙里。他爬行着,手却使不上力气,他像鱼一样在地上翻滚着,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这时候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伊森!”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伊森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入另一双深邃的眼睛里。
罗兰?
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伊森迟疑的片刻,罗兰已经将他抱起来,放到了那张床上。他努力用有些不清楚的口齿问,“塞缪呢?”
“他很安全,只是你们的飞船受损严重,被我们的飞船截获了。塞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过来看你。”
似乎是回应他的话,刚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猛地踹开。塞缪冲了过来,带着某种保护的姿态把病床前的罗兰推开,挡在伊森身前。
“伊森!你怎么样!”塞缪问。
伊森缓慢地眨着眼睛,吃力地问,“塔……塔尼瑟尔……呢?”
塞缪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嘴紧紧闭着,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等你好了再说吧。”
伊森突然死死抓住了塞缪的手臂,力气竟然大得不像是他目前的身体能够发出的,一双绿的惊人的眼睛中细长的瞳仁死死盯着他,“他……在……哪?”
塞缪纠结半晌,他身后的罗兰却说,“他死了。”
伊森的身体抖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放开塞缪,“不可能……”
“你们的船损毁太严重,跳出了曲率飞行模式而且已经失去了所有动力,被拉入了一颗行星的轨道,我们只来得及抢救你和塞缪出来,根本不知道船里还有第三个人。那艘船现在已经坠毁在第三帝国边境的一颗小行星上了。”
伊森愣愣地看着他,就像是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一样。缓缓地,从他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黑色的东西。那黑色的血泪蔓延在他脸上,令他的悲伤看起来更加诡异。
伊森终于知道他少的是什么了。
他和祭司之间的灵魂羁绊,断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终于交完了所有project可以回来恢复更新啦~~~抱歉让大家等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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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蛇夫座联盟(2)
罗兰静默地立在星风号休闲厅的落地玻璃前,隔着厚厚的纳米材料望向似乎岿然不动的星空。手里的酒杯里有猩红的液体晃动着,时而流入他口中,染红了他的双唇。
这星空看上去如此宁静,谁能想得到那星辰之间刮过的腥风血雨?
目前地球联盟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被感染的人初期全身上下会长出一种黑色的水泡,而且整个人也都会变得十分嗜血,想要吃生肉,会主动攻击一切活物甚至自相残杀。后期他们的皮肤开始融化变形,身上会长出触手一样的器官,整个人远看就像一条爬在地上的巨大毛毛虫,最后大都会爆浆而死,只有极少数能够存活下来,但也都不能再算是人类了。而凡是被他们的体|液溅到的人也都会被感染。
零号感染者是一个金发的警卫,他是少数禁城地下集会屠杀的幸存者。他临发病前曾说他被“怪物”伊森的“触手”抓住,另一条“触手”往他的喉咙里灌入了什么东西。他毫无预警地发疯,攻击了几个警卫和非人,而那些被他攻击的人随即也被感染。瘟疫首先在禁城爆发,委员会紧急出动军队封锁禁城,但是已经晚了,一些被感染的警卫隐藏自己的伤势掏出禁城,将传染病带到了其他的空间站。
一块块的隔离带被设立起来,地球联盟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刻。自诩为人道主义星国的蛇夫座联盟趁机派了一支救援小队,与其他国家的小队一起进入地球联盟。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全方位调查这个封闭国家内部状况的机会。
好在在瘟疫爆发前,地球联盟想要秘密处决陈增而将他带了出来。只不过在运输途中被早有准备的信徒们劫走了人。这一切背后其实都是蛇夫座联盟在操控,他们的线人像他们报告了陈增被调走的时间和路线这样的机密信息,而他们则负责将这消息散播给地球联盟的信徒们,并且以外国公司的名义为他们提供武器和装备。地球联盟上大瘟疫的爆发,更印证了恩主会引用的圣经中所谓世界末日前降临的“四骑士”瘟疫、战争、饥荒、死亡。
如今瘟疫已经开始了,战争也蠢蠢欲动。再加上伊森变异时的样子已经被许多地下屠杀惨案中的幸存者传播开来,人们越来越相信大恶神确实即将降临了。恩主会的信众激增,另地球联盟的政府也越来越紧张。地球政府明令禁止人们家中藏任何关于恩主会的宣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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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或书籍,不允许在任何场合谈论陈增、恩主会、大恶神甚至任何关于基督教的词句,凡是被监听到的一律被扣道德值。道德法庭甚至鼓励邻里朋友和亲人之间相互举报,每举报一个人可以得到五分左右的道德值奖励。
可是有些东西越是被压抑,生长的速度就越快。尤其是宗教这种非理性煽动性又强的意识形态。当人们面临可怕的瘟疫,面临自己最亲爱的人不顾一切地想要吃掉自己的恐惧,面临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一条黑乎乎的虫子的恐惧,面临被关在隔离区等死的恐惧,绝望吞噬了他们。他们得不到救赎,心中充满怨恨,只好抓住最后一丝安慰,冀望自己的诚心可以打动冥冥中某个高于一切的力量。
如果没有这点希望,人是会发疯的。
他们的线人说,目前地球联盟有好几个空间站已经被完全隔离,其他空间站的人都惶恐不安。地球对于疫病的真实情况缄口不提,只是一遍遍在新闻中说“瘟疫在疫控中心的控制之下,请民众不要恐慌,积极配合管理”这样根本没人会相信的空话。凡是有门路的都在往别的星国逃跑,没有门路的便只好在深夜里聚集起来向着神、向着陈增的照片祈祷。甚至有些人也在向着某位地下艺术家画的一名全身长满触手的男人形象祈祷,祈求得到大恶神的宽恕和赦。这形象俨然成了大恶神的代表,原形显然就是伊森.埃尔德里奇。
罗兰明白伊森的重要性。而伊芙人的计划也从塞缪那里知道了不少。他并不相信伊芙人的宗教,也不相信什么熵神序神这样的无稽之谈。不过他知道其他的宇宙确实存在,尤其是已经引起大麻烦的第二宇宙。那大瘟疫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如果线报可靠,也是从伊森身上开始的。
罗兰叹了口气。当初第一次见到伊森,对方穿着干净整洁的灰色西服,头发梳理整齐,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笑容还带着点内向的报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会变成一个身上长满触手的怪物。
还记得昨天伊森从昏迷中醒来,得知那个名叫塔尼瑟尔的祭司已经死了之后,身上突如其来发生的变化。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会出一身的冷汗,恐怕晚上还会做噩梦。伊森的眼睛里先是流出了一些黑色的东西,紧接着便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哀嚎一声,几乎是同时地,从他的身后突然迸射出了数不清的黑色触手。那些东西长满人的倒刺和鞭毛,顶端甚至还有开合的巨口。他和塞缪几乎是同时被卷住了身体,然后被扔出了医疗室,紧接着医疗室的门关闭了,到现在都再也没人能够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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