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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池袋最强
宴禹这下真恼了,他想推开闻延:“别疯!”闻延不撒手,却松了牙口,在他被咬的地方,仔仔细细,来来回回,舔了一遍。即留了印记,也留了气味。这种像留标记一样的行为,又可爱又好笑。
第31章
虽然知道闻延在吃醋,但宴禹不打算点明。他捂着自己的后颈,说要去打狂犬。闻延看了眼那牙印,确实挺狠,冒了点点小血珠。宴禹看了眼指腹上沾到的血色,小声抽气。闻延咬了又后悔下嘴太重,皱眉掰着他脖子看了会,询问宴禹:“去我那上点药吧。”宴禹推开他的手,说:“别折腾了,我上班要迟到了。”说罢牵了小司回去换衣服。
直到晚上下班,程楚让他去一个酒吧,他在那处等他,宴禹看了短信暗忖是否借闻延车子一用。怎知上了楼,闻延不在家。致电对方,闻延说在外有活,暂时回不去,让他自己进门拿钥匙。他今天恰好没有骑机车走,开的是suv,工作需要,摄影那些吃饭家伙运输时颠不得。
于是宴禹输了密码,他也没在没有主人的家中到处乱逛,只拿了钥匙便离开了。等到点赴约,见了程楚。程楚将耳环递还给他时,一眼就看到宴禹后颈的血痂,顿时大惊小怪:“哪位妖艳贱货,竟然敢胆大包天地咬我宴宴!还咬的这么狠!”
宴禹端着个杯子,含着杯沿眼睛斜了程楚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要帮我咬回去?”程楚立刻捂着喝到微红的脸,娇羞道:“不要,你勾引我也没有用,我早就不为你美色所动!”程楚一边贫嘴一边不忘拉宴禹下场跳舞。
可惜宴禹今晚注定矜持,先是低调地跳了会,连颗扣子都没开,就坐回吧台,安分喝酒,老实得很,半点电流都不带往外放。等时间差不多,他就打算起身走人。本打算找程楚说一声,怎知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宴禹拿出手机,才发现程楚十分钟前发来求救短信,连带后头跟着五个感叹号。虽然一向知道程楚万事皆浮夸的性子,可宴禹还是急了起来。程楚说自己被堵在厕所右边第三格,宴禹匆匆往那处赶。
等找到地方,他先是对着厕所门喊程楚名字,没人应声。宴禹皱皱眉,估量了一下门板的厚度,抬脚一踹。幸好他常年健身不曾断下,兼之偶尔和大学室友踢踢球。门很给面子地伴着巨响被踢开了,差点砸到里头交叠的两个人。
宴禹看到程楚嘴里塞着手帕,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被人抓着双手抵在墙上,俨然是一副即将被强上的模样,宴禹眼神当下就变了。他逮住那男人的领子,就把人往后拖。那人显然不是善茬,力气挺大,宴禹逮住人时,还差点挨了一下。
程楚双手解放了,掏出嘴里的东西,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从厕所里蹿了出来,扑在宴禹怀里,呜呜呜地喊着宴宴。罢了还怒瞪那个男人,骂道:“都和你说我有男朋友了,不要脸的强奸犯!”
那男人一头短寸,长得还挺帅。然而就目前为止,宴禹怎么看那好面容都觉得是个禽兽。男人被程楚的一句强奸犯怼得身体一个摇晃,继而脸色极差,像是想反驳一般,张嘴来了一个你字,怎知程楚并不想听,反手拖着宴禹就往外跑。直到一路狂奔到停车的地方,程楚才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样。
宴禹一本正经,像是训小孩一样弹了把程楚的额头:“哪儿招来的,老实交代。”程楚捂着自己的额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家教对象……”宴禹顿时一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以启齿道:“大学生?”
程楚依然一副可怜模样,摇摇头:“高中生,未成年呢……也不知道怎么混进酒吧的。”
宴禹:“……”
程楚抛下惊人之语,又挂回宴禹身上,撒娇卖萌要去宴禹家睡。按程楚的话来说,保不定那兔崽子堵在家门口,为了不被辣手摧花,他只能去宴禹家避难。宴禹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他带着程楚走向闻延的车,直到将头盔递给程楚,程楚的八卦雷达才慢半拍启动起来。
只见程楚膛目结舌,指指车又指向宴禹:“你!他!你们!”宴禹长腿一跨,骑在车上朝程楚肆意一笑:“怎么?”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程楚继续一脸诧异地指着宴禹:“你脖子上的???”宴禹没回答他,只道:“再不上车,我就先走了。”
程楚连忙上了后座,搂着宴禹的腰身唠唠叨叨:“不得了不得了,你们两个这么搞,有考虑过我们广大受众的性福吗。哎呀,这个消息我怎么说的出口,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没管身后的程楚胡言乱语,宴禹带人回家,下车时他抬眼看了看楼上,那处一片漆黑,主人还未归家。他带程楚进门,让人和狗一起玩,自己先去洗澡。等到了第二日,门铃响起,宴禹还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身旁程楚咕哝地起身下床,塔拉着拖鞋去开门。宴禹皱眉在床上翻了个身,等他意识到,只有闻延会早上来找他时,他才猛地睁开眼,快速地坐起来,匆忙地套了件短袖,他奔出房间,一眼就看到程楚那白得发光小身子亮在外头,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立在门口那里,与来人面面相觑。
宴禹揉揉额角,干咳一声,打破门口那两人之间的寂静。他看向闻延,发现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靠在门框处,上下打量程楚。程楚就更别提了,一双眼睛紧勾在闻延身上,就没有撤下来过。宴禹上前几步,将程楚往后拖了拖,命令道:“去把衣服穿上!”
程楚诺诺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卧室。而闻延依然双手抱胸,盯着程楚进了卧室。宴禹有些烦躁,回头跟着看了眼程楚,心里不大高兴。程楚虽然人傻了点,但身材还不错。闻延又不是没见识过更好的,有必要这么盯着看吗?
他看了眼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于是他问:“来拿车钥匙?”闻延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车子放





玩家 分卷阅读31
你这。”宴禹点点头,没明白闻延特意上门说的原因。怎知闻延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带了过去。在鼻息相临前,宴禹连忙捂住嘴。
这可太尴尬了,他才刚起,可禁不起热情洋溢的晨吻。他嗅到了闻延脸上淡淡的剃须水的味道,很清冽,还有沐浴淡香,干干净净地。只听闻延低声笑笑,不甚在意。没有亲到嘴,便转而亲在手背上,甚至还在他手背关节处咬了一口。湿漉漉的,带着点点暖意。
他听见闻延说:“我阳台上的花草,你有空替我浇浇水。”宴禹还是捂着嘴,瓮声瓮气道:“你要走几天?”闻延低声道:“看情况。”
宴禹想了想:“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宵夜。”闻延搂在他腰上的力道重了重。继而撒手将他松开,转身往外走。宴禹关了门,回头就见程楚从卧室哪里探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盯着宴禹,幽幽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已经成事了吗?”
第32章
宴禹似笑非笑,回应道:“成事了请你吃喜糖。”程楚连连摇头:“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然而宴禹没来得及去闻延家,替他的花花草草浇水,他甚至没办法等闻延回来,请人吃那顿宵夜。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远在c城的乡下拨来的。
接到电话后,宴禹先和公司请了个长假。他牵着小司,把狗送去了宋剑家。仔仔细细交代了小司的事情后,宋剑看着他,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宴禹摇摇头:“老太太想孙子了,要我回去而已,没大事。”
老太太今年八十有五,宴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老太太还神着下地给他摘了许多野菜。告诉他家里种的菜好,城里的不能比。宴禹买了高铁票,坐了四个小时。落地时,天已晚。夜风习习,有点凉。他拖着行李,坐了大巴车,摇摇晃晃,开过大道,行入窄路。
他是晚上八点才到了那小独栋,乡村里安安静静,到处都是黑的。老太太不在家,他将行李放下后,先去隔壁邻居家,给人包了个红包。老太太出门时摔了一跤,幸好被邻居发现,及时送去了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宴禹风尘仆仆,往医院走。晚上的医院很安静,也很黑。宴禹先去护士那里加了一张床,他早已准备好在医院陪老太太直到出院。他寻到了病房,老太太安安静静地睡在病床上,好像一下子就老了许多。枯瘦的手置在被子外头,插着针。
宴禹小心地捧着那手,用脸颊轻轻在上面蹭了蹭。老太太醒了,睁着眼,小声道:“老大,你回来了……”宴禹眼眶一下就红了,老太太这是在叫儿子了,这是把他认成他爸了。宴禹动了动唇,却没有否认,只轻声道:“还疼不疼?”
老太太眼神不太清醒,用温暖的掌心贴着宴禹的脸:“老大,老大饿不饿,厨房里还炖着肉,一会给你弄一碗。”
宴禹摸了摸老太太鬓白的“睡吧,我自己会去吃的。”等老太太再次入睡,宴禹寻了个椅子,坐在旁边照看老人家。老太太是个要强的女人,以前是个大家闺秀,后来一意孤行嫁给了他爷爷。可惜没来得及享福,爷爷就去了,老太太还有个大学教授的儿子。
而老太太自豪了半辈子的儿子也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换回了他这么一个拖油瓶。宴禹对他奶奶的感情非常复杂,就像他奶奶对他一样。
宴禹有些疲倦地趴在病床旁边,渐渐入睡。身体愈发重,梦境却纷乱无比。梦里,他看见曾经熟悉无比的小道。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梦里的热度,街边的蝉鸣。
那是一个异常热的夏天,那天蜻蜓低飞,五六点时,天就呈现暗黄的色泽,俨然一副暴雨将临的征兆。宴禹刚放学,他背着书包,手里捏着漫画书,往家里跑。今天是他生日,他想,今天能到礼物,能吃到蛋糕,一切都是那么让他高兴。
他吹着口哨,踏过地上小小水洼,随手逮了一只小小蜻蜓,感受翅膀在他掌心的颤动。很快,雨就下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打在了宴禹头上,脸上。
他惊叫一声,把漫画书塞进书包,用书包挡在脑袋上,跑的更快了。风起云涌,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风强烈起刮着他的身躯,他感觉自己摇摇晃晃,只能加快速度,不停地跑着。
直到灰头土脸,淋湿一身,宴禹推开家里的门。他抹着脸上的水,大声叫道:“我回来了……”
迎接他的却是那不堪的一幕,而他的声音,也被花瓶的破碎声,彻底掩盖。
他看见他叫陈叔的人,他父亲的好友陈世华,搂着他的母亲。两人耳鬓厮磨,像极了最亲密的人。是陈蓉先发现了他的归家,女人惶惶推开男人,她步步走向脸色惨白的儿子,慌乱急了,带落一旁那尊华美的花瓶。
露水洒落一地,花枝抛向半空,一切是那么缓,那么静。宴禹站在门口,心跳得太快,尚未喘过来的气,犹如针扎一样,刺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害怕后躲,仿如陈蓉是那吃人妖怪,只披着他母亲的皮。陈蓉挂着僵硬的笑,手死死抓住宴禹的腕,想将宴禹拖到自己跟前。
宴禹十四岁了,身量虽未长开,可少年力气足够。他狠狠抽出自己的手,拖得陈蓉一个踉跄。那男人皱起眉,宴禹的眼神即狠又凶,像随时要扑上来与他拼命一般。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和宴禹道:“我和你妈刚刚只是在说事。”
宴禹眼神丝毫没有缓和,他胸膛起伏地很快,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宴禹捏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就朝男人冲了过去,一切发生的太快,陈蓉惊声尖叫,在他身后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即便如此,宴禹还是逮着机会用手里的瓷片刺伤了那人。男人恼怒大吼,一巴掌抽在宴禹脸上。
那力道太足了,宴禹直接摔了出去,脑袋狠狠磕在桌角上,餐桌上的食物纷纷落了下来,砸在宴禹身上,蛋糕向烂泥一般委顿在地上,宴禹脑袋昏沉,那一耳光打得他耳鸣阵阵,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在地上挣扎了有一会才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宴禹肿着脸努力看,发现是父亲。刚回家的父亲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眼里有痛。宴禹小声地抽着气,眼里泪一下就下来了,他喊着爸爸,泣不成声。
宴禹那时不过半大小子,目睹母亲的出轨已经让他天塌,如今父亲归家,让他一下找到了主心骨。父亲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怕他疼一样,小心翼翼地在边缘摸了摸,继而沉声道:“乖,不怕。先回房间,一会爸爸带你去医院。”
宴禹本来不愿意,后来无数梦回,他都在不愿意。这次也一样,宴禹像是脱离了这个梦,长大成人的他立在一旁,看着那年幼的他乖巧点头,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回到二楼的房间。宴禹看着自己的背影,不断喊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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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去。
这一分离,就是永别。等宴禹听到楼下巨响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窗外雷声阵阵,一声又声,完美地掩藏住楼下的分崩离析。宴禹走出房间,透过那半人高的扶手,他看到楼下客厅,满目刺红的血。
宴禹看到他的父亲,就像睡着了一样,卧在血泊里,小腹上扎着一把小刀,陈蓉晕在角落,唯有那男人一脸惊恐,嘴里不停念叨:“是他先动的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宴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茫茫然地走下楼,在最后几阶时脚上踏空,整个人摔了出去。他嗅到了刺鼻的血,他的手淌在那片温热里,昏昏沉沉地,宴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他的爸爸闭着眼,像是没了声息一般,一动不动。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宴禹猛地爬起,手足并用地靠近他爸,他靠着父亲的身体,却不敢去碰。他张开嘴,却半句声音也发不出来。宴禹急得猛掐自己,他想要说话,他想要叫人救命,他想要做一切有可能拯救他爸的事情。
可他做不到,他失声了,张着嘴,却令人绝望的,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第33章
直到救护车来,尖锐的笛鸣划破长空,宴禹才发出一点气音,也就一点点。他扯着那些人的衣服,小声地说着,求求你们。父亲躺在推车上,医院里的光明明暗暗,滑轮和护士鞋子的摩擦声越拉越大,像是在耳边炸开一般,宴禹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出了一身的汗。
病房外刚推过一个急救病人,老太太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好奇地往外看。宴禹揉揉胀痛的眼,看了眼手机,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他身上全是疼的,是睡姿不好所引起的酸涩。
老太太很惊喜宴禹的出现,喜过又口是心非,说自己好好的,邻居非得给宴禹打电话,宴禹大老远跑回来工作怎么办,紧接着又操心宴禹什么时候结婚,看起来瘦了点,老太太神抖擞,还说住院完全多余,她现在就能回去,把家里的小母鸡逮一只给宴禹补身子。
宴禹看着中气十足的老太太,笑着应答:“我就惦记着你那几头鸡呢,你赶紧身子好起来,不然等我回去了,都吃不上。”
给老太太揉腿,说了好一会功夫的闲话,老太太又说,在死前看到孙媳就无憾了。宴禹故作不高兴,说老太太偏心,他这张帅脸城市小姑娘可稀罕了,怎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光想女的,不想男的。亏得他遗传了老太太的全部优点,美人骨,长得顶俊俏。
花言巧语,哄得老太太乐得咧着嘴,笑得没停。贫完嘴,宴禹去咨询医生,医生拿着x光片给宴禹分析,说老人家身子骨弱,幸好及时发现,现在没多大问题了,只是回去后要多注意注意,不能再摔。
宴禹点头应答,他本就想着要接老太太走,又或者搬来家乡住。老太太这把年纪了,身边没个人照顾不像话。更何况当年出事后,宴禹得了抑郁症,没法说话,更没法和陈蓉一块生活。是老太太在乡下赶来,办了儿子的丧事,就接了孙孙一起过活。
这个农村女人不识几个字,也不懂宴禹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肯去学,去问,每天变着法儿让宴禹多吃一点,陪宴禹一遍遍去医院,治疗,复诊。宴禹因为病情的原因整夜整夜没办法入睡,现在想想,他是没多少当时的记忆,甚至没有多少感觉。
对身边的一切都是麻木的,灰的,看不到任何颜色。直到有次,老太太再也熬不住了,抱着他哭,瘦小粗糙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那热乎乎的泪落在他的耳边、脸颊、颈窝里头。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身边有什么东西破了口,一切声音,颜色,感官,顺着那破口,涌到了他身上。
从那泪水的温度,到阳光,甚至空气中花的味道,宴禹神经被挑动了。
宴禹反手抱住老太太瘦小的身躯,他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他对外界的感知力非常弱。可他终于找回感觉后,却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过,他还活着,宴禹大口地喘着气,憋在心头几个月的情绪,终于在那一刻,爆发出来。他哭得很狼狈,几近缺氧。他还活着,可父亲,已经死了。
陈世华在庭上供认不讳,然而他父亲的死因并不是因为那捅在肚子上的那刀,而是在争执过程中,不小心碰到脑袋,造成的颅内出血。多么冤枉,多么荒唐。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没得突然,突然的甚至没法给陈叔定罪。只因那人及时报警,叫救护车,再参考陈蓉证词,是他爸先动的手,拿的刀。
判决下来了,正当防卫,不判刑。
他有多么恨陈蓉,就有多么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他父亲那样正直温柔的人,怎会杀人。那是一条人命,怎么会到最后,凶手却半点责任也不背。他不敢猜测陈蓉在里边,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已经没了爸,他不想再没妈,可他又没法原谅,内疚心和怨恨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
他问过陈蓉,他说,那不是事实,爸是枉死的对不对。陈蓉始终一脸青白,只抓着宴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声音尖利:“是你爸要杀人,是他先动的手。你爸不在了,我还在,不管警察问你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讲。”
宴禹又能讲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场,能讲什么。
直到那耳环,他在家中发现的耳环。他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却不敢笃定。他交给了程楚,让人清洗之前,先做一个血液鉴定。结果出来了,果不其然,那是他父亲的血。程楚得了结果,问他,还洗不洗。宴禹在电话那头沉默久久,最终低声道:“不洗。”
宴禹慢吞吞在医院的楼梯里走着,他登上最后一层,推开铁门,阳光刺入他眼里。风鼓动着他的衬衫,中午阳光热烈,宴禹沿着建筑边缘的阴影处走,他坐在满是灰尘的背光处,挨着楼边,一双腿悬在空中,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咬着烟,宴禹眯眼看着楼下湖亭,翠绿植株,忽地电话铃声响起,却是讨债人。他许出承诺,答应请人吃夜宵。如今闻延外出归来,宴禹不见人影,别说宵夜,连早点也无,说好的花花草草,更是萎靡不振,一副许久未被照料的模样。
宴禹先是抱歉,又道明苦衷。家中有人生病,他千里迢迢归来,只为照料老人,至于什么时候回去,他也不知。闻延在电话那头默了默,接着又问在哪。宴禹不明所以,报了地址。他嘴上调笑,难不成闻延要为不值钱的宵夜,花时间力,不远万里,来一场千里送?
闻延咳嗽一声,磁性十足的声音在宴禹耳边微震,他让他不要自作多情,问来地址不过是为了寄一些保养品,没多别的意思。宴禹笑了几声,心里是有些失落,却也不多。只胡天乱地和闻延瞎聊,挂了电话后




玩家 分卷阅读33
,心情却好了许多,见到老太太时,嘴边笑容未褪。
那傻模样,落在老太太眼里,就像落了把柄。老太太在他剥橘子时,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又不说。宴禹挑眉,将手中橘子掰了一瓣,塞进老太太嘴里,摇头否认。
老太太含着那片橘子,笑眯眯道:“还骗人,你这模样,和你爷爷当年喜欢我的时候,一个样子。你爷爷还以为自己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就和你一样,你的小心思啊,奶奶知道。”
戳破小心思的宴禹依然摇头否认,等到下午,他拿来轮椅,让老太太坐,他推着她出去散散心。在医院小花院走了几步,老太太看到有人搓麻,非要挨在旁边看。宴禹将人放在那,烟瘾犯了。
他左看右看,想寻一个僻静地,这一看,就有一人落入他眼中。那人风尘仆仆,背着光,却笑得比光还明媚。他放下行囊,朝向一脸震惊的宴禹,拿起手中相机,轻按快门,将此时此刻,永久留下。
第34章
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宴禹惊得说不出话来。想必他现在傻模样很乐人,闻延拍了照以后,一步步走进他。他看着光影变迁,看到了每一个细节。闻延微倦的眼,些许胡渣,乱翘卷发,看到这人右耳红肿,扎着一根小木棍。
宴禹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他耳垂上移开,落在闻延英俊的脸上,许久没见,才发觉心中想念,宴禹克制地不让自己眼神过于缠绵,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你不是说不来吗?”闻延抬手掐他的脸,力道有些重,却足够让宴禹视线重回他身上。
他捂着发烫右颊,吃惊地看向闻延。闻延有些懒地张开手:“我这么辛苦来看你,你不表示表示。”闻延下巴微抬,俨然一副求抱抱模样。宴禹下意识回头看老太太,见着她津津有味地看着牌局。闻延等不来抱,便自己来索取。
一双人躲在百年老树下,斑驳碎影透着树桠,散在二人身上。宴禹嗅到闻延身上浅香,那味道和以前不大一样,像是换了一款香水,没有之前的那么明骚,却暗诱隐撩,拨人心弦。闻延抱着他,在他耳颊边蹭了好一会,才道:“请我吃饭吧,我饿得不行。”
宴禹是架不住闻延这么和他撒娇的,但他现在如何能走开。见宴禹眼神犹豫,闻延低声叹道:“能和你奶奶打个招呼吗?”这有什么不可以,宴禹带着闻延去见老太太。
闻延上前和老太太打招呼,他个子高,模样俏,老太太一眼见了就喜欢,直拉着闻延的手问他有女朋友了没。宴禹在一旁站立不安,闻延笑着说没有,却有意无意瞟了他一眼。闻延蹲在老太太面前,握着她的手,模样乖巧,甚得老太太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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