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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atthia
清澈而低沉的念咒声响了起来,盾卫突然停止了动作





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 分卷阅读46
。马奈罗吃惊地望向囚车,伯里斯维持着施法手势对他大喊:“我只能控制住一个!你们快点……”
在支队统领的指挥下,骑士们花了点时间毁掉了第二架盾卫,又毫不力地处理了第三个。雾凇林安静了下来,大概附近仅有的活物也都被这场战斗吓跑了。
几个骑士围着身受重伤的队友,颤抖着念诵祷词。
可悲的是,在这种巨创之中,不仅无人能幸存,甚至无人能速死。
那人痛苦地呻吟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伯里斯很想建议他们干脆给他个痛快,但他们肯定不会去做的……
无论何时都不能自相残杀,这是奥塔罗特神殿骑士的守则之一。让重伤之人早日解脱也是夺人性命,显然也是被绝对禁止的。
奥塔罗特本人真的这么说过吗?真的觉得一个好人应该被折磨死,而不是快速归于安眠吗?说真的,奥塔罗特……真的在乎这个吗?
伯里斯读过不少关于神迹与神术脉络的书。奥塔罗特被称为静寂之神、亡者归宿、永夜中的执灯人,据说会接纳死者的灵魂,引领他们到的国度,回归到永远的安眠之中……可是,如果连恶人都可以接纳,如果像伊里尔那样的人都可以在的怀抱中沉睡,又怎么会责怪你们?你们凭什么不敢帮朋友早点结束痛苦?
呻吟声弱了下去,但那人还没死,他只是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了而已。伯里斯有办法远距离杀了他,可是他不敢动手。
一柄长剑从栏杆边伸进来,抵在伯里斯颈边。支队统领冷冷地看着他:“我说过,不准施法,任何情况下都不准施法。”
伯里斯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着道歉。这可不是故作可怜,他真的很害怕,不是怕这柄剑,而是怕这些人。
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伯里斯也会打从心底里畏惧。
宁可伤亡更多骑士,也不愿接受死灵师的帮忙,宁可让朋友生不如死,也不肯送他痛快地离开……我要跟你们去的也是这样的地方吗?他们会给我公正的审判?
我不相信。
剑暂时没有回去。囚车被打开了。马奈罗钻进来,带着一对冰冷的贴铁镣铐。他把伯里斯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牢牢铐住,并低声对法师说:“我知道你是想帮忙,但是真的……你真的不用这样。你不施法对我们更好,真的。”
伯里斯安安静静地随便他摆弄,无论他说什么都只顾点头。
“这是第一次,”囚车外的支队统领说,“既然你能施法控制魔像,谁知道你还能干些什么?我们一开始没有用强制手段控制你,也是因为你有功抵罪,我们愿意适当给你一些尊重。可如果你不遵守承诺,我们也只能把你当普通犯人对待了。孩子,你听着,这是第一次,要是再有第二次,我会像对待危险的施法者杀人犯一样对待你……那样的话,你很可能就再也不能施法了。”
骑士们再次上路了。风雪势头不减,估计很快就会埋住三个构装体……以及那位肢体残缺的牺牲者。
大雪纷飞的树林里视野实在太差,队伍还没走出去多远,人们已经看不见身后的惨状了。
伯里斯闭上眼,用一种无声无形的法术注意着那人的生命。骑士们看不出他是在施法,这种法术也确实对外界造不成任何伤害。
法师以自己的脉搏为参照,大约两分钟后,那个可怜人终于彻底死去了。
奇怪的是,他的呼吸不是逐渐变弱的,而是被强制中断的。某一个瞬间,他呼吸静止、心脏停跳、神力冻结……他的痛苦结束了。他是被带走的。
伯里斯睁开眼,死死盯着雪雾弥漫的来路。马奈罗担忧地看着他,敲了敲囚车栏杆。
“怎么了?”伯里斯恍惚地回过头。
“我还想问你刚才是怎么了呢,”马奈罗低声说,“我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么?你怎么还动手施法?”
“如果我不动手,也许你们还会多死一两个人。”……甚至可能不止一两个。
年轻的骑士皱起眉:“我明白你的想法,而你却不明白我们的纪律。你也承认伊里尔是个残暴的恶徒吧?你也承认自己参与过他的罪恶行径吧?所以现在你的身份是犯人,而不是自由人。犯人就必须服从命令,不能依照自己的判断行事……直到你重获自由。明白吗?”
“我明白了,”法师冷笑道,“这个犯人不惜抗命也要施法帮你们,让你们的英勇与神圣大打折扣了……何等屈辱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从表情看来,马奈罗本想这么说,但他没能说出口。他可以否认,却找不到别的解释方式。年轻的骑士感到一阵懊恼,他只能告诉自己,如果神殿默祷者们在这里,他们一定能够解释清楚。
马奈罗毕竟年轻,他还是想在口舌上争个高低:“这么说吧,如果你是个无罪的自由法师,你当然可以施法帮我们,但你现在有罪在身……”
“我可能无罪吗?”伯里斯惊讶地发现,自己不再流泪了。
说来也怪,死去的骑士与他素不相识,可那具亡骸却在他的脑海中熊熊燃烧,完全烤干了他的眼泪。
“我可能无罪吗?”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见到一个陌生人,并得知他研习死灵学,这时,你就已经将他判罪了。在有的地区,研究毒物学和异界典籍的人也一并会被判罪。不需要法官,不需要高阶牧师,甚至不需要任何人发出指控……当你看着他的时候,你眼中看到的就已经是一个罪人了。骑士大人,你们是看不到自由人的,你只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罪人。哪怕是你们同袍之间也不例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伯里斯没有解释,而是问他:“奥塔罗特会引导人们走向安眠,不让他们的灵魂困顿在生死的夹缝中……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吗?对罪人也一样吗?”
马奈罗振了振神,很高兴能向死灵师讲述教义:“当然。只不过,罪人的灵魂需要先在神域中经受清洗和赎罪,然后再回归吾主怀抱。”
伯里斯又问:“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其中不得善终的人那么多,抱有遗憾的人那么多……奥塔罗特需要安抚如此之多的痛苦,难道不会疲倦吗?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马奈罗一手抚上胸前的圣徽:“吾主行事并非为了好处,而是因为在乎。在乎每个灵魂的痛苦。”
“你们都认同吗?”
“当然,”骑士骄傲地说,“我们以为道标。”
伯里斯凑到栏杆边,贴近马奈罗:“在乎,你们却不在乎。你们忤逆了。你们不关心别人的痛苦,只在乎自己是否有罪。”
马奈罗震惊地看着法师,一时哑口无言。这个年轻的法师学徒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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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只会哭和发抖,为什么现在却犹如露出尖牙的毒蛇?
骑士不说话了。他仍然走在囚车旁边,但故意移开了目光。伯里斯看得出来,他并不是被说服了,而是生气了。他一定很生气,谁被这样指责都会不好受,更何况他还找不到辩解的方法。
奇怪的是,就在这一刻,伯里斯的内心突然一片明澈。
他曾以为自己从此失去了归属之地,失去了值得期待的未来,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的退路确实不见了,但他看到了通向前方的路。
总有一天,你们将只需用肉眼观望美景,不必时刻审判他人。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第30章
天越来越暗,雾气也越来越浓。马车正好轧过一块石头,塔琳娜在颠簸中整个人扑到了伯里斯怀里。抱住这孩子时,伯里斯吓了一跳,她身上散发着逼人的热度,皮肤比伯里斯见过的任何发热病人都要烫。这种症状必是“强制感染”无疑。
魔法扰流正在折磨她,撕扯她,这个过程会让当事人高烧脱水,严重者还会出现皮肤和粘膜出血。“强制感染”的发展速度不一,慢的一两年,快的也要十几天,而塔琳娜的病程发展快得离谱,超过了伯里斯读过的所有案例。
这样的恶化速度肯定和炼狱元素有关。据说,炼狱生物与人类术士的施法方式十分相似,二者的强弱都取决于血统力量,施法方式也都是先感应到元素,然后将其吸纳、操纵、释放……不同的是,炼狱中的某些元素与在人间是不存在的,所以炼狱魔法与人类术士的魔法也有很大区别。
那么,如果人类术士吸纳了炼狱元素……又会怎么样呢?成功者会不会力量大增?失败者会不会疯狂而死?
落月山脉的红秃鹫会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又或者他也只是受害人,其背后还隐藏着更凶险的东西?
伯里斯叫停了马车。现在塔琳娜需要大量饮水,更需要亲人的呼唤与陪伴。在一些案例中,“强制感染”的患者能够因至亲的呼唤而坚定求生意志,与魔法扰流对抗……虽然这不一定能救她,但至少能够让她多争取点时间。
夏尔和侍女在马车边,其他人站得远,在雾中只剩下隐约的轮廓。侍女小心地给塔琳娜喂水,夏尔细心把妹妹座椅上的靠垫拿出去抖了抖松,还给她又拿来了一条毯子。
伯里斯忍不住问:“夏尔爵士,看来你很习惯像这样照顾她?”
见习骑士一脸低落:“我们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父亲与诺拉德忙于政务,平时就只有我和她在一起。我和诺拉德都比她幸福,诺拉德的童年有父母双亲,我的童年有双亲和兄长……而塔琳娜才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也很少亲自照顾她……她的童年几乎只有我。不过说真的,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有点胆小,但从没这么虚弱过……”
伯里斯站在夏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赞许。相比夏尔,诺拉德似乎就没这么细心了。诺拉德比夏尔大十岁,比塔琳娜大十六岁,他与这对弟妹确实没什么共同话题。不过他的兴趣好像也不是政务,而是那些与他无血缘的少男少女……
夏尔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小声说:“法师阁下,我想问您点事……可能我的想法很傻,您别取笑我。”
“请讲,我很乐意为你解惑。”伯里斯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人。
“您知道吗,我母亲遇难前也是这样的……一开始她性情大变,情绪极为不稳定,后来她开始昏厥,高烧,变得根本认不出我们……您说,塔琳娜会不会也……”
伯里斯看着他,又看看马车里小女孩,决定实话实说:“夏尔爵士,我不想骗你。塔琳娜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你也看得出来,我们这一路见到的东西都非常怪异,这场大雾也并非自然现象。我相信……塔琳娜身上的问题也与这些有关。”
“您能救她的,对吧?”夏尔满含期待地问。
伯里斯救过塔琳娜一次,夏尔希望这次也能一切顺利。可法师只是忧愁地望着队伍前进的方向,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夏尔低下了头,没有再追问。
这时,侍女捧着小水壶走下马车,塔琳娜竟突然站了起来。她扭头看着某个方向,眼睛瞪得老大,眼珠似乎追逐着雾中的某种活物……
伯里斯内心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可以暂时将近处的雾驱散,但不能保持太长时间,因为不想浪这个机会,所以他一直没有施法。现在直觉告诉他,是时候了。
他刚念出第一个字符,一阵狂风抢在了他前面。起风就在眨眼之间,连从弱到强的过程都没有。侍女跌倒在地,骑士们互相撞成一团,马匹受惊嘶吼,马车也摇摆乱撞。
伯里斯拼命想站稳,却被转着圈的马车撞了个跟头,他听到夏尔大叫着塔琳娜的名字,然后是一串惊慌的脚步声……
“伯……柯雷夫!”一双手温柔地将法师扶起来,拨开他的发丝,用手绢按在他的头上。
伯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额角被马车撞破了,鲜血正顺着脸颊滴落在袍子上。洛特赶过来把他搂在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狂风又突然平息了,浓雾竟丝毫没被刮散。伯里斯四下环顾,果然,塔琳娜和夏尔都不见了。
他推开洛特的手,朝刚才听到脚步声的方向施法。一片雾气随着他的手势被推开,露出了大道外的树林与岔路。
“黑松!”伯里斯大喊,“和我一起驱散雾气!”说完,他自己又补上了一个类似的法术,浓雾又少了一块。
黑松被狂风掀到了地上,这才刚爬回骨头椅子里。他驾着椅子到处乱飞,也先后放出了两个驱雾法术,算是暂时把浓雾推开了一点。
大路外的土路上到处都是脚印,还散落着一些腐朽的骨肉,像是有一群腐尸曾匆忙奔跑过……而他们前方大约一百多码处,就是银隼堡的第一道城墙。
他们法术效果持续不了多久。自然的雾气会听从施法者的摆布,而这雾像是有生命一样,刚撕破的口子很快就又合拢了。
队伍末尾爆发出一阵喧哗。在刚才的混乱中,囚车里的尸体们撞坏锁具逃了出来。一名骑士抓住了其中一个,用长矛将它钉在了地上。尸体原地挣扎着,四肢徒劳地划动,面孔一直朝着西北方向。
经过这一番折腾,远处城墙上的士兵们也看到了路上的情况。城卫队派出两队士兵来接应亲王,而兰托亲王却愣愣站在原地,连个命令也下不出来了。
听城卫队说,他们确实看到了一群吓人的家伙从大路跑过来。当时已经有点起雾了,他们以为来的是哪里的难民,根本没看出这是一群墓地里的尸体。不过,尸体并没有冲击银隼堡的城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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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消失在了附近的小路上。
伯里斯想,因为它们要去的不是城市,而是落月山脉,囚车里的尸体也是,甚至可能塔琳娜也一样……山脉深处有某种力量在支配他们,召唤他们,等着成为他们的主人。
唯一例外的是夏尔爵士。他应该是为追上妹妹而消失的。可就算他神志清醒,恐怕也很难以一人之力面对山中的未知之物。
兰托亲王渐渐从惊惧中恢复了过来,命令在场军人们分成几组,追踪所有脚印。他正要给长子下令时,伯里斯走过去,躬了躬身:“殿下,我和其他施法者也会参与搜索。”
“很好,”亲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过你先去擦一下脸……你脸上都是血。”
“我没事,一点擦伤而已,人的头皮比较容易出血。”伯里斯故意不想擦掉血,这血等一会儿也许还有用呢……有些法术需要用到施术者的血,特意割破手指多疼啊,“殿下,我建议您不要让诺拉德爵士参与行动。”
“为什么?”亲王问。他身边的诺拉德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殿下,您还记得那些死尸刺客想对您做的事吗?”伯里斯说,“您的出生地在王都,而不在银隼堡,您在这里相对安全,可您的儿女就不一样了……他们应该都是在本地出生的吧?”
诺拉德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兰托亲王倒是清楚得很。有人想杀他,想让他死在出生地附近,这样他就会被变成与那伙刺客一样的东西,保留一定的生前智商,又对新主人绝对服从……
伯里斯接着说:“殿下,某种凶险之物正潜伏于山脉中。对您和我们而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亡;而对在本地出生的人们来说,他们有可能会被邪恶的施法者支配……所以我建议让诺拉德爵士留驻城中。如果人力足够的话,我甚至建议您尽量不要派本地出生士兵参与搜救。”
亲王听取法师的建议,重新整编了队伍。参与行动的士兵们都要报上出生地,距离银隼堡越远越好。诺拉德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进了城门,俊俏的脸上挂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兰托亲王和黑松都对山脉比较熟悉,正对着地图研究搜寻路线。伯里斯在一旁整理魔法物品和药材,希望万一遇到危险时能准备得充分点。
如果没有灵魂不同步的问题,如果施法能力恢复如常,他会有底气得多……而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骑士们和黑松。
至于骸骨大君,他的作用也许很有限,在敌人众多的情况下,他又不能冲上去把一群人逐个亲死……
骸骨大君正站在一边,凝望着慢慢合拢的雾气。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白变成了空洞的黑色,冰蓝色的虹膜被一簇火光代替。
“席格*,回答我。”骸骨大君以意识传声,在静默中探知着造物的所在,“席格,你在哪里?快醒过来,回应我……”
奥吉丽娅身负死灵之力,擅长进攻与杀戮,犹如无情的裁决;席格身负炼狱之力,擅长支配与侵蚀,犹如魔鬼的低语……
炼狱魔法应声波动,但骸骨大君一直没有听到准确的回答。
在距离够近的情况下,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奥吉丽娅,因为她是一个完整而清醒的个体。而席格不一样,他要么是还没醒过来,要么是虽然醒了却神志不清……
这片土地上溢出了太多力量,无处不在的炼狱元素简直形成了障眼法,范围太大了,他看不见席格的位置。
“席格,快醒来……”洛特巴尔德继续默念着,“再继续下去,你会造出人间不该有的恶魔……然后你就再也没法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席格,奥吉丽娅,名字都是三次元中皆有的名字,但是梗确实出自天鹅湖,包括洛特巴尔德这个名字也是(还有没出场的奥杰塔……),这些名字都是骸骨大君取的……
但是另一方面,这些人之间关系、每个人的身份、性格,和天鹅湖完全不同,而且毫无关联,所以席格也不会是什么王子(他是个啥呢,将来就出现了………………)
第31章
看到塔琳娜冲进浓雾中,夏尔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之前塔琳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她的步子竟快得像小鹿,夏尔一步也不敢放慢,生怕稍有迟疑就会跟丢她。
跑出去一小段后,他听不见队伍那边的动静了。这雾不仅遮蔽了视野,还隔绝了声音。但是他不愿意折返,不想丢下塔琳娜一个人。
他一路跟着塔琳娜奔跑,攀上丘陵,钻进树丛,跨过伏倒的朽木……在雾中很难看清地形,偶尔还会被树枝擦过身体、刮伤面颊,他不知道塔琳娜是怎么能跑这么快的,她才十三岁,而且从没学习过战斗技巧,还身患重病……
不知过了多久,连夏尔都开始气喘吁吁时,塔琳娜终于停下了。她跌倒在地,左顾右盼,呼吸竟没有一丝紊乱。
夏尔赶紧跑上前:“别怕,我带你回去……”
塔琳娜困惑地盯了他好久,就像暂时忘记了他是谁一样:“夏尔?是你……你怎么会……难道你和我一样吗?”
夏尔根本没听懂她想问什么。他把她背在身上,单手拔出长剑,拨开草丛,试着原路返回。
塔琳娜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话也多了起来。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夏尔,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了?”
“什么?我不明白……”
“你感觉到了吗?”
夏尔还是不懂。妹妹抱着他的脖子,歪头使劲看他,看了一会儿后,她放心地说:“看来没有。太好了,你没生病……你为什么要跟上来……”
“那你为什么要跑?”夏尔说,“我当然要跟上来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让你一个人跑进山里吗?”
“我为什么要跑……奇怪,我也不知道……”塔琳娜的语气中,有一种与她年纪不匹配的忧伤,“也许因为……我病了,夏尔,我得了和妈妈一样的病。我没法抵抗……它早晚会杀了我的。我会和妈妈一样疯掉,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山里……”
“不会,不会的……”夏尔嘴上安慰着妹妹,心里却慌得要命。他在雾中辨不出方向,完全不知现在走的路是否正确。
太阳开始落山了,浓雾迷蒙的山林更加昏暗。塔琳娜伏在哥哥的背上无声地哭泣,眼泪打湿了夏尔的脖子。夏尔自己也很害怕,他还很年轻,虽身为军人却还没参加过什么像样的战斗……可他不能表现出畏惧,不然塔琳娜会更加害怕。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依稀出现了一丝柔和的光亮。夏尔走近,发现了一盏挂在树干上的提灯。远处还有好几盏这样的灯,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在昏暗的树林中指出了一条小路。
“可能




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 分卷阅读49
是山上的猎人,”夏尔喜出望外,“哪怕是蛮族的帐篷也可以……现在我们已经不打仗了,遇到蛮族也比遇到怪物好。”
提灯隔出来的路十分平坦。走了没多久,一座木制小屋隐约出现在了灯火尽头。
屋子外面,红色与白色的玫瑰在不属于它们的季节盛放着,墙壁和木窗上垂着许多由兽骨、羽毛和小石头穿成的链子,像是能起到什么保护作用,屋檐下晾晒着肉干和草药,木门中心挂着一只年幼山羊的头骨,门缝中流溢出温暖的火光……
要么继续在林间摸索,要么过去敲门求助……夏尔背着妹妹走了过去。靠近木门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夏尔和塔琳娜都紧张地看着屋内,生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借机扑出来。室内燃着炉子,窗台和桌子上还点了不少蜡烛,一个纤细的背影坐在炉子前,慢悠悠地用长柄勺子搅着小圆锅里的炖菜。
那人听到了动静,却没有马上回头。他放下勺子,摘掉防烫用的棉手套……夏尔发现这人有一双骨骼纤细、皮肤幼嫩的手,这绝对不是猎人的手,甚至大多数法师们的手都没有这么柔白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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