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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atthia
黄昏后,队伍按时抵达了驿站。驿站附近没有城镇也没有小村落,孤零零地矗立在官道旁。不过,因为这驿站是专为长途跋涉的军人或宫廷使者服务的,所以它虽位置偏僻却毫不简陋,大厅里光照充足,桌椅干净,饮食味道不错,客房也宽敞舒适。马匹们被带到了厩里,囚车则被推去了后院,这东西放在路边不安全,也容易引起其他过路人的好奇心。
晚餐之后,驿站老板找到一位骑士,提出要给“囚车里的犯人”送点吃的。老板心软,觉得就算犯人再穷凶极恶,也不能让他不吃不喝。
骑士不知该怎么解释,对平民说“那里全是魔法活尸”恐怕不行,可他又不能说我们偏不给犯人吃东西……于是他提出:由于犯人十分危险,所以理应由军人负责送饭,让老板回避。
骑士端着一盆小面包走进后院,打算做个样子就回去。他刚推开木门,后院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骑士立刻放下面包,拔出佩剑冲了出去。
夜幕之中,一团黑影从囚车边跃起,嚎叫着向骑士扑了过来。骑士举剑迎击,接近黑影的瞬间,他发现黑影有一张苍白如生粉的脸,和一对灵特有的尖耳朵……
“法师黑松?”骑士立刻放下剑。
黑松气喘吁吁地倒在屋前的石阶上,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囚车。骑士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顿时背上渗出冷汗囚车的铁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尸体被挪了位置,从平平躺倒变成了互相交叠的姿态,它们像一条条大虫子般扭曲纠缠在一起,脑袋朝着马车外,眼睛全都睁得大大的……或者,也许他们正是为了朝向同一个方向,才渐渐形成了这种互相纠缠的姿势。
很快,伯里斯、洛特、兰托亲王和夏尔爵士也来了。刚才黑松叫得太惨了,大家都能听见。
兰托亲王大惊失色:“谁打开了囚车?钥匙明明在我手里!”
夏尔拔出佩剑,指着囚车铁门上的锁具:“父亲您看,锁并没有被破坏!它还严丝合缝地扣着……而门却被打开了!”
伯里斯立刻看向黑松。黑松一手抚着胸口慢慢挪到亲王父子身边:“两位稍安勿躁,门锁是我用魔法打开的,请不要过分慌张……”
最慌张的就是你!所有人都瞪着灵法师,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是打开了门,但我没有动尸体,”黑松昂起头,微皱着眉,做出一副满心忧虑且深不可测的样子来,“夜晚属于亡者。现在夜幕降临了,我们又身在荒郊野外,谁能保证这些尸体老老实实不出一点岔子?身为专门研究此道的法师,我必须亲自检查一下尸体,所以我用法术打开了囚车……但是……”
说到这,他的语气有点飘,显然没什么底气:“但是我没有碰它们……一打开门,它们就已经是这个姿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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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实在忍不住了:“所以你就尖叫?死灵师看到尸体也尖叫?”
滑稽戏都不敢这么演,吟游诗人要是讲这种故事,准得被人哄下台去……伯里斯的心几乎在滴血,看看吧,这就是我带过的徒弟。我以前也知道他胆小,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胆小程度竟然变本加厉了!
被年轻的“人类学徒”这样挖苦,黑松的脸色相当不好,却不敢出言还击。据他所知,“学徒柯雷夫”是导师伯里斯的亲儿子,现在这儿子身边站着“远古亡灵恶魔龙”所化形的人类,而且这两人之间还似乎存在着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看到黑松脸上的不悦后,伯里斯突然有一点自责:身为老师,我没能好好引导徒弟,还嘲笑他胆小……这不该是老师应有的气度。于是他走上前,在黑松身边轻轻颔首:“抱歉,其实我也吓到了,所以有些口不择言。”
根据他对自己学生的了解,这种情况下黑松往往会再逞几句口舌之快……可今天灵却老实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囚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躲到了旁边。
伯里斯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也许黑松的胆子大小和懂事程度成反比吧……比起灵的心情,现在更要紧的问题是尸体上的异状。
伯里斯顺着尸体们的“视线”远望,掏出一只小指南针看了看。“它们急着回去。”他叹口气,关上了囚车的门,示意骑士将它重新锁上。
“回去?”亲王也顺着伯里斯的视线看了看,“回……落月山脉?”
“是的,落月山脉的某处,”伯里斯说,“它们急切地想要回到施法者身边。”
“刚才门被打开了,它们怎么不跑?”
“因为它们仍处于失活状态。它们和施法者的距离太远了,施法者没法重新提起木偶身上的提线。殿下,我们要多加小心,越是靠近落月山脉,这些尸体就越可能重新站起来。”
众人散去,骑士们轮班守在囚车附近。伯里斯注意到,洛特一直盯着囚车,还不时望向落月山脉的方向,也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可以直接问他。伯里斯一遍遍对自己说……我怎么就不敢问呢?有什么可怕的?我擅长与人沟通,骸骨大君也挺讲道理,甚至他还对我有点好感……我为什么不能直接问他?
向客房走去时,黑暗角落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呼唤。伯里斯回过头,是黑松藏在楼梯的阴影里。
“小法师,你过来……”灵像幽魂一样悠悠招着手,“我想和你聊聊。”
现在伯里斯的身份是年轻学徒,黑松多半是因为刚才的对话记恨了他,所以想单独威胁他几句。他一点也不担心黑松会做什么,这个学生的特色就是形象极为邪恶恐怖,但内心胆小敏感得像小白兔。
“就在这聊吗?”伯里斯也走到楼梯下,“会有人过来的。”
黑松摇摇头,带他走进吧台边黑漆漆的小门里,点起了一只魔法小光球。“这样就没人打扰了,”灵上下打量了一下“柯雷夫”,抛出了一句开门见山的话,“你和导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年轻人,我希望你诚实地回答。”
是,我是年轻人,我确实比你年轻,才八十多岁……伯里斯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这回答模棱两可,对黑松来说却是个肯定的答案:“果然如此。小法师,我得对你道个歉,之前我口无遮拦地对外面说了一些话,可能影响到了你和导师的声誉。现在我知道真相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说什么,更不会透露你身边那人的身份……反正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身份?你是指什么?”伯里斯拿不准他后半句的意思。
黑松抬起漂亮的灵杏眼,探究地直视着他:“你的追求者,术士洛特……他并不是术士,甚至不是人类,对吧?”
伯里斯心脏一紧……也不知到底是紧张哪方面,“追求者”还是“不是人类”。黑松看他脸色不好,就拍了拍他的肩:“人类对同性之间的恋情还算宽容,不像我的同胞们那么爱大惊小怪,即使如此,我还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你并不是担心被人发现与男性术士的关系,否则你也不会与他出双入对了……你担心的,是他身上的秘密……”
第26章
伯里斯偷偷攥了攥拳。黑松紧接着说:“小法师,你身边的那位‘黑发术士’……其实他是一个远古亡灵恶魔龙,对吗?”
“……什么?”
伯里斯立刻明白了,“远古亡灵恶魔龙”多半是骸骨大君自己说的,他拿这个吓唬黑松,然后黑松竟然就信了……
我的学生啊,你究竟怎么了?远古亡灵恶魔龙?这只是几个可怕词汇的粗暴堆砌,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黑松你好歹算个死灵学派研究者,你怎么会信这种鬼话?
伯里斯望着黑松,双眼中饱含怜悯与悲伤。黑松误解了这个眼神,也跟着愈发哀伤起来:“小法师,我猜……他应该是被伯里斯导师召唤出来的吧?”
“呃,对……”伯里斯点点头。
黑松神色忧伤地仰着头:“他主动接近你,讨好你,你觉得他很神秘,还很好奇他的力量……可你心里总有一些疑虑。你对她又喜欢,又害怕,喜欢的是她的温柔热情,怕的是她身上无法解释的种种谜团……”
黑松的话差点让伯里斯窒息。前半段说得太对了,吓得他以为自己的学徒掌握了什么邪门读心法术,而后半段就突然变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刚才说,‘她’?”伯里斯提醒道。
灵长舒一口气,小心地拭去了沾湿黑眼线的泪水:“小法师,这就是我找你谈话的原因了。是这样的,虽然身为离经叛道的死灵师,但我也有心,我也向往爱情……”灵的声调愈发抑扬顿挫了起来,“我爱上了一个美丽又聪慧的女孩,但她很可能……并不是活物。她致,冰冷,神秘,身上有一种放自如的死亡气息……她自称是法师,可我逐渐发现她的施法方式更类似术士;我愿与她分享一切感受,她不肯向我坦白秘密……昨天兰托亲王派使者找我,我问那女孩要不要一起来,她竟然无论如何也不愿与我同行……就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似的。我对她说,如果你实在不想去,那我就也不去了,我可以拒绝亲王的雇佣,改为陪你去宝石森林……”
“宝石森林?”伯里斯留意到这个地方。
“是啊,她打算去宝石森林。总之,她既不愿陪我去落月山脉,也不让我跟她去宝石森林,我问她为什么,她怎么也不肯给我一个清晰的答案。后来……我有点失去理智了,我抓住她的手腕,对她念起了读心咒语……”
“读到答案了吗?”伯里斯问。
灵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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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施法失败了。她愤怒地推开我,一把苍白色巨剑突然出现在我们之间,剑身是苍白的半透明状,在空气中漂浮着,剑锋指着我的喉咙……我……我……”
见黑松说不下去,伯里斯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问:“你被吓哭了?”
“是的……”灵哽咽起来。
“嗯。所以你怪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些事……与其陷入困境,还不如什么都别问……”
“对对对!”黑松猛点头,“今天我一路上都在扪心自问,为什么我非要打听她的秘密?就让她有点秘密又何妨?起初是她主动接近我的,她理解我,帮助过我,带给了我很多快乐……”说到这,灵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绯红,“她从不质疑我的身份,也不向我打听任何敏感保密的东西……而我却……”
伯里斯应付地跟着点头,内心却在说:你有什么秘密可言?你根本存不住任何秘密。而且,你哪知道什么真正敏感保密的事?你知道的不过是些小道逸闻……
黑松接着说:“我得承认……是的,我不完全相信她。我总觉得神秘兮兮的人一定另有所图。可是现在一想,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反而是我首先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最后,她回了那把剑,然后冷着脸夺门而出……等我回过神来追上去时,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你都吓哭了,她当然不好意思继续吓你了。伯里斯又安慰地拍了拍灵:“你回过神来用了多久?是不是在屋里哭了一个多钟头?”
“是……”黑松脸上挂着哀伤,心里却升起一丝小小的不悦这小法师怎么如此了解我的缺点?一定是导师告诉他的……
“我明白你的难处。”甚至有点过于明白了。伯里斯靠在木门上,胸口一阵发堵。
黑松幼稚且软弱,因为一点小事就愁眉苦脸哭哭啼啼……可我又比他聪明多少?黑松在冲动之下对那女孩用了读心咒语,我呢?我敢对那个人用吗?
也许我比黑松更胆小,伯里斯苦笑着想……不要说读心咒语了,我就连问一句话都不敢。我怕的究竟是什么?是苍白色的巨剑?还是被愤怒推开的那瞬间?
黑松稳了稳情绪,恢复了平时故作深沉的状态:“就是这个眼神!我是说你,小法师。我留意你很久了,我在你脸上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忧虑,因为我也刚刚经历过……我们是同一类人。这就是我要找你谈话的原因。”
“是啊,”伯里斯模棱两可地说,“我……是有点怕他。”
“你确实应该怕他!”黑松嘶嘶耳语道,“别说是你了,即使是我这样的资深死灵师也一样怕他!也许只有我们的导师能够应付他吧……他身上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光是看着那双眼睛就会耗尽你的意志力……”
是,你说得对,只有你的导师我能应付他。伯里斯无奈地笑笑,不知骸骨大君到底是怎么吓唬黑松的,竟把这孩子吓成了这样。
黑松把声音又压低了些:“还有一件事……奥吉丽娅曾被他伤害过。哦,奥吉丽娅就是我说的女孩。她在酒馆走廊里遇到他,他只动了动手指,她就失去了意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虚弱地躺在酒馆后门外,被噩梦和无形的痛苦折磨得奄奄一息……而且她对这事提也不提,好像失去了见过他的记忆。”
“你是说,骸……恶魔龙见过你的女朋友?”伯里斯问。
“是的。其实我应该保密的。我只偷偷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得了吧,你一直都是用这句话来散播别人隐私的。伯里斯又问:“这是大概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
“就是王后生日晚宴那天。我没有被邀请,只是去都城凑凑热闹而已,然后……恶魔龙就找上门来了。说真的,这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把你的身份告诉了一起冒险的半身人朋友,给你造成一些名誉损害……先不说这个,这方面我道过歉了。总之,恶魔龙找上我,威胁我,威胁之后就走了。”
“他在傍晚去威胁你,在皇宫晚宴开始前离开?”
“对,”黑松说,“其实我不该对你说这些。奥法在上啊,你一定别告诉他我告诉了你。”
你这个嘱托可真绕嘴……伯里斯又问:“在那之前呢?你本来已经要和女朋友去宝石森林了?”
“不是。那之后她才要和我分开的……唉,也许她不仅嫌我问东问西很麻烦,还嫌我连累她遇到危险……”
救治塔琳娜之后,伯里斯和洛特有意无意地聊了几句,他们聊到了伊里尔导师,聊到了神术和宝石森林,然后洛特暂时离开皇宫,找上了黑松和他的新女友……不久后,名叫奥吉丽娅的女孩就打算动身前往宝石森林……
“我知道了。”伯里斯越想越愁,预感自己这几天估计会失眠,“黑松先生,现在很晚了,我们该各自去休息了。和你一样你,现在我也无法很好地处理这些疑惑。”
黑松像个良师益友一样用力按了按“小法师”的肩:“嗯,我懂。和你谈话之后,我的心情也不那么紧张了。”
然后他又自以为风趣地、特别多余地补充了一句:“小法师,你说话的样子很像我们的导师伯里斯,真的。”
伯里斯尴尬地笑了笑,推开木门,黑松也熄灭了小光球。一走出小房间,伯里斯愣在了原地,后面的黑松差点撞在他身上。
看清外面的情况后,黑松紧紧捂住嘴巴,压抑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惨叫。
骸骨大君坐在距吧台最近的桌子旁,吃着小曲奇,喝着淡葡萄酒,怡然自得地看着他们。
黑松站在后面不敢动,伯里斯也手心冒汗:“您……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偷听。”洛特笑眯眯地说,“偷听的过程很漫长,所以我顺便吃点零食。”
“偷听?”伯里斯当然知道他在偷听,但是……他竟然直接说“我在偷听”?通常不是应该回答“我只是碰巧在这”或者“我只是来吃点东西”吗?
洛特掸了掸手上的糖渣,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说:“在舞会上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那么聪明,应该能完全明白我的想法,不需要我再重复解释。基于我的动机,当我看到你和别人鬼鬼祟祟躲进小黑屋时……我能不来偷听吗?”
“我们没谈什么重要的事!”黑松藏在伯里斯背后,声音颤抖着,“我们都是法师,只是聊一些施法上的问题……而、而且我们是死灵师,有的东西不能被那些骑士什么的听到……他们会很难接受的……”
“我知道,”当只盯着黑松一人时,骸骨大君的目光就变得十分阴冷,“现在你们谈完了没有?”
“谈完了!”
“那么你该回房休息了。”
黑松迅速转身扒住楼梯拼命往二层跑,中




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 分卷阅读42
途还差点踩到自己的袍子。灵离开后,伯里斯呆呆地看着洛特,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按照通俗小说中常见的情节,”洛特提示道,“现在,你应该问我‘你听到了多少’,然后我回答你‘只有最后几句而已’。”
伯里斯简直快没力气说话了:“大人,您不觉得特别尴尬吗?我被尴尬得智商都开始下降了……”
“好了,我还是主动告诉你吧,”洛特向他走过来,“这么近的距离,这么薄的木门,这么安静的夜晚……我全都听到了。”
“很抱歉,大人,”伯里斯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贴在小门边,“我是个比较谨小慎微的人,而且……可能是性格缺陷吧,遇到一些事情时,我的处理方式和思考方向不一定正确。也许您想对我说些什么?您说吧,我听着,我会回答您的疑问的。”
明明怀有疑问的人是伯里斯自己,现在他却主动站到了解答者的位置上,把提问的责任推了出去……听他这么说,洛特轻轻眯了眯眼,依稀察觉到了这法师的小小狡猾:解答者看似被动,其实恰恰相反,解答者有更多机会去思考,去安排适合的言辞;提问者看似主动,可如果他的问题提得不好,他很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真实答案。
洛特不禁暗暗感叹,没办法,先进攻的一方冒的风险大,守军够聪明就能察觉你的破绽。
第27章
洛特拉开小门把法师轻轻推了进去,自己也跟进去关上门。现在小黑屋密谈者变成了他和伯里斯。屋里一片漆黑,没人想着点光球。
“你变了,伯里斯。”骸骨大君感叹着,“从前和你说话可没这么劲。那时你比较坦率直白。”
“那时我神不稳定,身体也不太好,当然说话也比较草率,”伯里斯说,“而且那时我才二十岁。”
“年龄能说明什么?你看黑松都多少岁了?”
“他不一样,他是灵。生命体的心智发展不是由绝对时间决定的,而是由自身与外界的对比决定的。我曾见过这么一个病例,当事人是人类法师学徒,因为一次实验失败,她的外貌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岁,然后她离开了教院,和十九岁的姐姐一起去旅行了。我认识那对姐妹的时候,姐姐四十九岁,是个身心都有些沧桑的女性;妹妹四十五岁,言行性格仍与少女无异。
“姐姐也是法师,她完全可以靠幻术把面孔暂时变成年轻人,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回真正的少年英气。后来,那个妹妹在七十岁时死于了慢性疾病……是的,她只是不老,但并不能永生。
“即使在弥留之际,她的心性也更像罹患重症的少年,而不是年事已高的老妪……她一辈子都被人当孩子对待,也一辈子都过着少女般的生活,在这种条件下,岁月只会给她增添经验与经历,却不会真正磨损她的灵魂。”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洛特在黑暗中问,“你的意思是,你八十多岁了,灵魂已经被磨损了,所以即使你变回了二十岁,性格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是的。我希望您能明白……我肯定不如您想象中有趣,也不如您想象中天真。”
骸骨大君能够看透黑暗,而伯里斯不能。法师对此没有丝毫不满,反正现在他也不想看到对方的表情,万一那张脸上出现了警惕、厌恶、愤怒、不耐烦……他一定不知如何应对。
“行,那我认真问问题……你是觉得我在骗你吗?”洛特主动接下了“提问者”的责任,“你怀疑我隐瞒了重大的秘密?怀疑我可能会对你不利?或者你觉得我打算毁灭个世界什么的?”
“大人,我不会这样指控您,”伯里斯说,“如果我发现您要毁灭世界倒还好,那样我还能针对这一点来制定计划……问题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信任您。当然……我仍然愿意信任您,这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骸骨大君叹息着:“伯里斯,你不用这么迂回、这么斟字酌句。你就直接问我‘你是不是在找位面薄点’就可以。”
“那您……是不是在找?”
“是。”
“大人,您知道位面薄点意味着什么,对吧?”
“我当然知道。它意味着未知的异界,也意味着已知的神域、暗域、虚空,以及属于远古魔鬼的炼狱。”
伯里斯说:“异界召唤与能量抽取均属于邪恶学派……现在我们换了个说法,叫做‘非公开学派’……通常施法者们不会公开讨论它们。如果您对异界感兴趣,您可以在我的塔内做研究,那里不受任何机构的限制……”
“不,伯里斯,”洛特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你很清楚,我追求的并不是召唤和能量抽取……正因为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才这么紧张。”
“好吧……我猜,您是要亲自进入某个异界位面。”
“是的,”洛特说,“我诞生在在亡灵殿堂前的黑湖里,我需要回到我的出生地。”
“您想去继承那些力量。”这次不是疑问,伯里斯只是陈述。
“对。你放心,我不会拿那些力量干什么坏事的。那些东西本来就该属于我,所以我一定要去找,仅此而已。你们人类也会领取属于自己的遗产,不是吗?这一点你要相信我。”咔擦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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