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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杨柳垂堤
胡世宁的府邸外表看上去平淡无奇,踏入之后才发现里面其实别有洞天,不说别的,园中高台林立,一眼看去,尽是各种造型奇特的怪石,还有许多珍贵难寻的花卉,给庭院增添了不少的生趣。
完颜绰不动声色地跟着胡世宁往里走,一边看着园内美不胜的景致,一边听着耳边小桥流水响潺潺的悦耳声音,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最让完颜绰大开眼界的是,庭院中有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人工湖,湖中心有一座亭,看胡世宁带他们走的方向,是想把他们带到这座湖心亭当中,而在真正走入湖心亭之前会经过一座九曲桥,桥上铺满了红线毯。
饶是完颜绰这样的纨绔子弟,在踏上红线毯之前都忍不住迟疑了一下,拿这么珍贵的红线毯放在地上任由万人践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炫富行为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红线毯,这可不是一般的俗物,且不说制作红线毯所需要的血蚕很难豢养,整个红线毯的制作过程也很不易,从采桑养蚕开始,必须经过择茧缫丝、拣丝练线、上色染制等重重工序,而后更需要成百上千个手艺娴熟的女工们日夜勤织,耗时旬月才能得一丈,真正的一丈毯,千两丝,可抵万金。
“胡大人真是好雅兴啊!”除了感慨,完颜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准确表达自己心里哔了狗的操蛋心情了,古往今来,贪官污吏不少,但是这般张扬高调的可没几个。“奇花异石,珍禽鸟兽,这般美轮美奂的庭院,我还是第一次得见,今儿真是大开眼界了。”
“世子爷谬赞了。”胡世宁回头看了完颜绰一眼,微微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真不愧是在官场上浸淫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长袖善舞,心思缜密,面对完颜绰抛出去的话头,根本不接岔,其实这么做才是对的,言多必失,多说多错,还不如保持沉默来得更好。
在来之前完颜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老狐狸不好对付,得小心谨慎才能从虎口里挖出肉来,但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竟然会是一个这么难缠的对手,现在别说挖肉了,一不小心可能连自己的肉都会赔进去,一时之间,完颜绰忽然生出了一种牛啃南瓜,无从下口的挫败感,完颜绰不是会知难而退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对方更心狠手辣,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兵出险招,才能出奇制胜。
来到湖心亭后,两相落座,彼此都是心事重重,谁都没有冒然开口。
后来,还是年岁小的完颜绰先沉不住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胡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冒昧来访,是有一事想要请教。”
胡世宁赶忙拱手,平易近人地回道:“不敢当,世子爷有话还请直言。”
“这次清缴河西巨寇,我手下有两个人出力最多,虽说这俩人都是临阵归降的,但毕竟皇长孙殿下之前有言在先,非常时期,非常处置,凡是能悬崖勒马,迷途知返者,一切罪责既往不咎,胡大人可有所耳闻啊?”已经到了这份上,完颜绰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挑明立场,藏着掖着,不干不脆的,简直是在折磨自己,说不定还会让胡世宁错以为自己年纪小担不了事,磨磨唧唧的,平白让人看不起。
胡世宁低头喝茶,没有接话。
“胡大人不知道也没关系,都是咱们自己人,介绍一下,混个脸熟,下次不就更熟悉了吗?应该也不会再闹出什么误会来。”说完之后,完颜绰偏头向陈亮使了一个眼色,陈亮心领神会,主动上前一步,完颜绰趁这机会开口介绍道:“这位是陈亮,曾经是河西巨寇黄潜善最得力的左右手,如今在我麾下,负责帮我跑腿办事,以后还请胡大人多多关照啊。”
胡世宁表面上不动声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这世子爷嘴花花的没个正形,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都敢往外说,也不怕犯忌讳,再说了,什么自己人,什么一回生二回熟,也不知道是要恶心谁?
陈亮摆开架势,向着胡世宁拱手行礼道:“胡大人,我这人久在绿林,自由散漫惯了,不懂礼数,先前也不知道都是自己人,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啊!”
越说越离谱,胡世宁听不下去了,重重放下了茶杯,眯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完颜绰,轻笑道:“世子爷,下官愚钝,不太明白啊!”
完颜绰对天翻了个白眼,佯装着急地说道:“胡大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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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蒜呢?都说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么搞可就没意思了啊!”
胡世宁还是没接话。
完颜绰心里了然,果然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陈亮。”
“在。”
“把我特意给胡大人准备的见面礼带过来。”
这句话是来之前完颜绰特意跟陈亮商量好的暗号,代表他跟胡世宁谈崩了,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彼此的颜面,剩下的就是想办法逼迫胡世宁这个老狐狸就范。
陈亮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一刻钟后,陈亮从门外领了一队人回来,胡世宁府上的家丁们都惊呆了,围了不少人过来,一个个提心吊胆,全神戒备着。
不紧张不行啊!陈亮带了一队人马硬闯进来,就在人九曲桥的那一头,二话不说就开始架起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桶,然后直接往木桶里面倒油,也不知道是要搞什么鬼。
“世子爷,这又是何意啊?”胡世宁不相信完颜绰敢直接在他府上闹事,不过看这位世子爷做什么都吊儿郎当不着边际的样子,又怕这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胡搅蛮缠一通,终究是不好拾。
“既然胡大人不肯坦诚相待,那本世子也就不废话,直奔主题了。”完颜绰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之大,连桌上的茶杯都被碰倒了,茶水撒了一地。“皇长孙殿下委托胡大人筹措赈灾银两,也不知胡大人可有真正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啊?”
感觉到完颜绰的怒火,胡世宁反而松了口气:“世子爷,皇长孙殿下交代的可是一百万两……不是一万两,也不是十万两,那可是一百万白花花的银子啊!哪儿是这么容易搞到手的?就算是要下官砸锅卖铁,也得再给些时日吧?”
“少废话!”完颜绰可不像完颜绪这般好糊弄,反正都已经撕破了脸,也不用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怎么流氓怎么来:“胡大人,这一百万两白银,今儿本世子是一定要带走的。”
“世子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还装呢?看来,这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不上点儿狠的是不行了。
“陈亮。”
桥那头的陈亮应了一声,点燃了火把,正准备上桥给完颜绰递过来,被完颜绰高声制止了:“先别急着过来,就站在原地等我,这红线毯千金难求,若是不小心烧个洞什么的,岂不可惜?”
“世子爷若是喜欢,这红线毯下官愿意双手奉上。”完颜绰不按常理出牌,说话又句句意有所指,胡世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胡大人说笑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胡世宁继续和蔼和亲地微笑,仿佛这张老脸除了微笑之外,再也摆不出别的表情来。
磨磨唧唧了这么久,完颜绰已经玩腻了,不想再继续跟胡世宁打太极,转身离开了湖心亭,缓步走过九曲桥后,接过了火把。
“世子爷,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带过来吧。”
☆、油锅火海
得了完颜绰的吩咐,陈亮点头,转身招呼着两个手下离开,不一会儿,陈亮带头,身后的两个手下一左一右压了一个遍体鳞伤,浑身血淋淋的人过来,胡世宁一看,面色大变,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完颜绰还是那副老成持重的小大人模样,跟他天真无邪的孩童外表一点儿都不搭,此时正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扒着比他还高出一截的木桶边缘,踮起脚尖想要往里看,可惜完颜绰个子小小的,再是踮起脚尖也没用,反倒逗得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姜邺忍不住好笑,正想上前来帮忙,被完颜绰摇头制止了。
回头看向另一旁的陈亮,完颜绰眉头轻皱,似是叹息,又像是在抱怨:“这一身血淋淋的,连个五官面相都看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陈亮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血人的头发,往上狠狠一拽,露出了此人的脸来,正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等着完颜绰,其中满含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都已经沦为阶下之囚了,还横呢?完颜绰倒不是很怕,轻笑道:“看来是很不服气啊?”
陈亮闻言又要动手,被完颜绰摆手制止了,在别人的宅邸里动刑,弄得到处都是血,总归是不太好,但是别以为除此之外,完颜绰就没办法整治这种硬骨头了,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完颜绰知道的可不少。
“扔进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位荣王世子葫芦里埋的什么药,除了陈亮和姜邺,毕竟这套流程都是来之前他们商量好的,所以一听完颜绰发号施令,就知道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
众人的注视下,陈亮转身走向了浑身鲜血淋漓的刺客,忽然出双手,拽着刺客的两肩,往上一提,再一抛,只听“噗通”一声,刺客就被狠狠摔进了一旁盛满了油的大木桶里。
除了猝不及防刚被扔进油桶里的那一刻,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外,刺客一直咬牙硬挺着,即便疼得面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也一声不吭,果真是条汉子。
犹于之前才遭受了一番严刑拷打,刺客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肉,扔进油桶之后,更是感觉整个人防佛陷入了油锅当中,其受罪程度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在伤口上撒盐,最直官的形容就是五脏六腑被直接浸透,疼痛入骨入髓,生不如死。
对这样的硬骨头,完颜绰是佩服的,但是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那么简单,好戏还在后头呢。
“谁派你来刺杀李典的?”完颜绰就是要这刺客当着胡世宁的面指认背后主使者,不然也不会大周折地做这么多工作了。
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一般人恐怕早就疼痛难忍,被迫招供了,可眼前这位刺客估计是抱持着必死的决心,饶是如此,也没有吐露一个字出来。
完颜绰忍不住轻笑出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他知道自己想出的这些酷刑不过是在给那些求生意志坚定的人一个台阶下,而对于那些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皮肉之苦的。
“果真是一条好汉!”完颜绰转头看了湖心亭内的胡世宁一眼,明显感觉到了胡世宁此时的紧张,不过这种紧张是在担心事情败落,自己不好脱身,还是别的,完颜绰一时之间也拿捏不透。“临危受命,孤身前来刺杀,胆识气魄,令人佩服,事败被俘后,宁愿一死也不肯招供幕后主使,好,好啊……真正的勇士,才能够做到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当初的知遇之恩,礼遇之情,上刀山,下油锅,死不足惜,像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世上已不多见了,既然阁下一心求死,本世子当然愿意成全你!”
或许是完颜绰坦诚直白的话语打动了刺客,此时备受折磨的刺客开口说了被俘之后的第一句话:“但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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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还望世子爷成全。”
“本世子虽然愿意成全你一死,但是想死得轻松,可没那么容易!”完颜绰扬了扬手中的火把,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出口的却是极尽残忍恶毒的说辞:“世人都说地狱十八层,藏匿世间种种的污秽罪恶,恶人身处其中,受尽了千般折磨,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相信阁下这等好汉,一定是不会惧怕什么刀山火海的,我也不会拿一般的酷刑来折辱英雄好汉,阁下求死心切,不妨在临死之前见识一下所谓的下油锅吧?也算是成全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刺客面色惨白,从嗓子眼里哼出了一句:“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完颜绰装模作样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火把,大惊小怪道:“先别急着寻死!本世子话还没说完呢……这下油锅,并不是在木桶下面点火,加热桶里的油,温水煮青蛙,把你活活煮死,要做就做干脆一点,这一把火,是准备要点在油桶里的!”
刺客依旧面不改色,低垂着眼眸,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完颜绰丝毫没有心软,转身把手里的火把递给陈亮,朗声吩咐道:“陈亮,动手吧!”
陈亮刚一接过,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住手!”
寻声望去,只见对面急急忙忙地跑来一个神色慌张的青年男子,身着青衣,服饰华贵,一看就知道是位养尊处优的主。
见状,湖心亭内的胡世宁也吓了一跳,赶忙顺着九曲桥走了过来,对着青年厉声质问道:“谁让你过来的,快回去!”
“父亲!”青年毫不胆怯,据理力争道:“贵客临门,孩儿怎能躲躲藏藏于后宅之中,避而不见,这样做岂不是有违待客之道,传出去还会让天下人嗤笑。”
胡世宁气得脸色都变了:“胡闹!”
青年根本不理盛怒中的胡世宁,转而向着完颜绰这边躬身行礼,道:“先前不知世子爷屈尊驾临,迎客来迟,还请世子爷不要见怪。”
完颜绰打量了正在行礼的青年一眼,年岁不大,特别是跟一把老骨头,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胡世宁站在一块,不难看出老来得子的胡世宁对这个儿子有多么宠爱,可以说,这小子主动露面,倒是给了完颜绰一个对付胡世宁绝好的杀手锏。
“胡公子客气了。”本来完颜绰只是想逼一逼胡世宁这个行将就木的老狐狸,没想到却炸出了一只自作聪明的小狐狸,真是天助我也。
“恕在下冒昧,世子爷要审问俘虏,也不应该在别人的府邸里面,这打打杀杀,见了血,总归是于家宅不利。”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这小公子还真是穷讲究,完颜绰都忍不住笑了:“胡公子,不是本世子存心为难,这审问俘虏,哪有光动嘴皮子不动武的……说实话,要不是顾念着胡大人年事已高,本世子多的是更加血腥的方法,保管叫人生不如死,何必这么干脆利落的来一把火,把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俘虏都活活烧死了,不就是想着不弄脏你们胡家的府邸吗。”
审问俘虏无果,就要把人活活烧死吗?青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万万想不到完颜绰小小年纪,长得倒是粉雕玉琢,挺招人喜欢的,行事作风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不给忽然出现搅局的青年以机会,完颜绰转头给陈亮下了命令:“动手吧!”
陈亮一扬手,燃烧着的火把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飞向了木桶。
“等等……”青年毫不犹豫地伸手想要阻挡,却在半途被火把烫了手,眼睁睁看着火把掉入盛满了油的木桶里,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啊!”紧接着,木桶里生命垂危的刺客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是被俘之后遭受各种酷刑折磨都一声不吭的刺客发出的第一声惨叫,说不定也会是最后一次。
从来没听到过眼前这人发出如此凄惨的叫声,青年一下子哭出声来,哽咽着哀求道:“世子爷,请您高抬贵手!”
完颜绰无动于衷,即便是耳闻如此凄厉的惨叫声,依然面不改色,转而看向了一旁的胡世宁,发现这老狐狸此时也绷不住了,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完颜绰更加坚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位宁死也不愿意招供的刺客跟胡家关系匪浅,至少,跟这位胡公子关系匪浅。
“胡大人……”鱼儿已经上钩了,此时网是最好的,再磨蹭下去,物极必反,恐怕鱼儿就要跟自己拼一个鱼死网破了。“烈火无情,不出一刻钟,此人变会被烧成灰烬,尸骨无存……若是现在施救,还能捡回一条小命来,救,与不救,还请胡大人定夺。”
胡世宁还在犹豫。
完颜绰继续下猛药:“为人尽忠者,以死全其名节,可敬可佩,而为人主者,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怕是会令手下人寒心啊!”
“父亲!”
面对亲生儿子的哀求,胡世宁终是熬不住,妥协了:“还请世子爷手下留情,放这小子一条生路。”
完颜绰等的就是这句话,招手示意陈亮带领手下兄弟们救人,把几乎烧成了火人的刺客从木桶里扒拉出来后,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小命的人半点都不知足,留着泪看向胡世宁,虚弱地说道:“义父……何必如此啊!”
胡世宁叹气,默然不语,眼中有微弱的泪光闪烁。
青年第一时间扑了过去,招呼着家丁们:“快去请大夫来!快!”
这时候,备受折磨而生命垂危的刺客已经昏了过去,只有鼻翼间微弱的呼吸还在证明此人尚未断气。
☆、夺人钱财
整个胡家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完颜绰站在旁边,事不关己,冷眼旁观,在眼见大夫匆匆赶到之后,一刻都不肯耽搁,急不可耐地提醒胡世宁,道:“胡大人,人本世子已经还给你了,至于答应给皇长孙殿下筹措的赈灾银两,还请胡大人不要食言,当即兑现。”
当着大夫的面,说是归还的人还生死未卜,完颜绰就大言不惭地伸手要银两,青年忍不住恶狠狠地看向完颜绰,咒骂道:“想不到堂堂的荣王世子,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心狠手辣,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完颜绰轻笑,不以为意:“本世子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日后会有什么报应,不劳公子心。”
“你!”
青年不服气,还想再骂,被胡世宁制止了:“世子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只要能要到银两,其它的,完颜绰表示都没意见。
屏退众人,一老一小重新踏入了湖心亭。一开始,让完颜绰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独自进到湖心亭里,姜邺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后来是看完颜绰其志坚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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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又劝不听,再加上胡世宁这个老狐狸已经是快要行将就木了,也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姜邺只好勉强同意,目送完颜绰暂时离开,不过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湖心亭,打定主意,要是发生什么变故,以他现在的轻功,一定能第一时间赶到绰儿身边,确保万无一失。
湖心亭里,暂时占据了上风的完颜绰不急不缓地喝着茶,虽然茶水已经凉了,但却意外地觉得心里快意非常。
“世子爷,实不相瞒,老朽这一辈子,除了贪财好色之外,自认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完颜绰挑眉,不是很明白胡世宁现在说这话的套路,怎么,发现装不下去后马上就换了一张脸,准备来柔情攻势了吗?可惜,这如意算盘打错了,自己并不像完颜绪那么妇人之仁。“胡大人不必跟我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些,诚如贵公子所言,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很多事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胡世宁爽朗大笑,笑意中多了几分释然:“世子爷为人潇洒不羁,坦坦荡荡,倒也让老朽佩服,既如此,老朽也就不多废话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完颜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胡大人但说无妨。”
“一百万两老朽愿意双手奉上,只求世子爷,祸不及妻子儿女,罪在老朽一人,希望世子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不要牵连无辜。”
“胡大人说笑了。”完颜绰皱眉,挺直脊背端坐好,轻言细语地解释道:“本世子是为了求财而来,并不想节外生枝。”
胡世宁更不明白了,堂堂的荣王世子,不依不饶闹出这么大的风波,竟然只是为了求财,而且求的只是一百万两,说实话,对胡世宁来说,区区一百万两,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数目,但关键是此例一开恐怕后面就没办法轻易善了了,所以胡世宁才会死鸭子嘴硬,咬死了不肯松口,谁知道,竟是从一开始就误会了吗?
完颜绰后知后觉,也觉得很哭笑不得,他只是想要求财,胡世宁却以为自己是来害命的,还牵连别人一家老小,自己有那么心狠手辣吗?“胡大人怕是误会了,本世子此番前来,并无他意,只是奉了皇长孙殿下的命令,征赈灾银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胡大人不要介怀。”
胡世宁心里狐疑不已,说实话,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进退无路,他倒是很愿意相信这位荣王世子,怕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第一笔银两给了,以后就没完没了了。筹款赈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儿是那么简单的?灾民那么多,老老少少,一人一张嘴眼巴巴地等着救济粮,除此之外,四面八方还有越来越多的难民源源不断地涌来,城中都快要挤不下了,这根本就是个无底的窟窿,填不满的,胡世宁混迹官场大半辈子了,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实话,他本人是很不愿意掺和进去的,无奈皇长孙殿下亲自坐镇,安排筹款赈灾的工作,身为下属,不得不配合。胡世宁也想过利用河西巨寇黄潜善来借刀杀人,暗中搞掉皇长完颜绪,至少也让人感受到生命危险,连滚带爬地返回中都去。没想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关头,还是功亏一篑,现在更是被这位荣王世子抓住马脚,反戈一击,直接拿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来威胁,棋差一招,不屈服不行啊。胡世宁暗中盘算了一下,这些年他也存了不少家底,但赈灾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结的,这一百万两一上交,整个胡家就算是彻底被裹挟进去了,至此,再无退路。
看出了胡世宁的顾虑,完颜绰索性把话说死,诚恳保证道:“胡大人尽管放心,我们皇长孙殿下为人磊落,说一不二,绝对不会食言而肥,出尔反尔,这一百万两给了,此事就到底为止,日后不论赈灾救济到了哪一步,本世子可以保证,都绝对不会再来上门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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