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的花

齐幸运扬起头望着天空像是感叹一般地说道：“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以后，我想回垃圾星看看。”
“好。”一阵风掠过了两个人的脸，奥格威拿起了齐幸运放在旁边的外套抖了抖，披在了齐幸运的身上。
……
因为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宙斯与神之主之间的比赛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阿丁每天早上固定的早餐新闻时间变得很难找到一些有趣的报道，因为近期所有的媒体都在围绕这件事展写新闻。
不过阿丁倒也获了别的乐趣。他开始专挑报道里那些夸奖宙斯的话来朗诵：“宙斯系统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明明没有感情。却能理解每个人的感情，将他们放在自己最期待的位子上。宙斯哥哥你好厉害呀！”
“还有还有这篇报道上说，宙斯通过大数据分析得出的对于一些人为灾难的判定结果准到让人叹服，这个新来的神之主系统也能做到吗？当然不能！”阿丁凑在奥格威的手边，对着腕带型智脑上的话筒语气骄傲地自问自答道。
“阿丁，别说了。”宙斯觉得自己整段数据都像是感染了病毒一样，恨不得都缩起来，有些接近人类害羞和尴尬的情感。
“哦，好吧。”本来想好好夸奖宙斯哥哥给他参赛信心的阿丁有些遗憾地闭上了嘴。
比赛的安排很快就出来了，三场比赛的题目均由社会各界专家共同制定。为防止两个人工智能监测到题目信号进行作弊，专家们体会了一把最为原始的出题方式：一群人被关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屋子里，只有几台上不了网的电脑。
为了制定出一套最严谨的题目，好几个专家还因为意见不合险些大打出手。在全社会的关注中，一场属于人工智能之间的比赛开始了。
第一题，是一道对于社会运行情况的预判题，要求说出二十年后该社会可能存在的发展状况。出题组专家给出了一个社会的基本框架，包含制度、人口、受教育程度、地理环境、科技发展水平和周围地区情况等等。
打架打输了的专家还亲自上阵画了一幅社会风貌图。
题目出来的一瞬间，除了在由特殊信号搭建起的答题室内的两个人工智能，全社会都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
被摒弃在专家组之外的各个领域的人才怀着不服输的态度想要找茬。但是经过分析却发现这道题中的每一个元素都环环相扣，甚至可以说这道题就是一个真实世界的缩影。
看热闹的群众则都在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万一蒙对了呢？岂不是说明自己很有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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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管理的天分！
几乎在同一时间，宙斯和神之主都输出了答案，对于社会运行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做了一个简单的预判。
专家组的成员立刻开始了审批工作，结果他们发现宙斯和神之主的答案几乎相同，专家组的答案与他们的答案相比甚至还少了好几条关键点。
“哎呀，我怎么没考虑到绿色能源的使用一定程度上会延缓新能源探索的步伐呢！”
“哎呀，我没考虑到种植技术还会和这个有关……”
“我也是，这里这两项数据的交叉真是绝了！”
宙斯和神之主的答案之间唯一有分歧的是关于科技发展过程中人文意识觉醒的判定，神之主认为社会进化过程中，科技将会永不停歇地向前发展。但是宙斯则认为科技发展过程中必然伴随着人类人文意识的觉醒，社会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段迎来去科技化的思潮。
所以在最后输出的答案中，宙斯对于未来二十年科技发展程度的判定相比神之主的数据有所保留。
已经被两个人工智能教做人的专家组成员不敢草率地判断对错，鉴于答案之中的数据他们两个已经全部答出来了，经过讨论之后，宙斯与神之主第一轮比赛的结果是：平局。
第二题，是对于给出身份背景的人物任命题。这一题负责操刀的是文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的专家，其他专家负责为之提供专业知识的指导。
文学专家描写勾勒了一系列人物的群像，爱恨情仇的勾连之间，每个人物都通过一件件具体的事件表现出了他的性格、理想和他的缺点。
这道题一出来所有的网民都惊呆了，这是题目还是小说？引人入胜的情节，层层嵌套的计谋，的程度让许多人都不再关注这一场比赛，而是沉迷到了这本小说之中。
在许多人都没看完这本小说第一章的时候，宙斯和神之主的任命结果就已经出来了。众人看到任命结果出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要去看他们的答案，而是在想：我要是有这样的阅读速度该多好，现在就知道主角最后到底和谁在一起了！
已经知道这本小说结局的专家组安安心心地研究起了宙斯和神之主的答案。两个人工智能说出的答案完全相同，第二局又是平手。
处于观望状态的民众看到这个结果，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无论最后留下的是宙斯还是神之主，自己的生活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第三题。
第三题的题目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惊讶。相比于前面的两道题目，第三题实在是太简单了，甚至连他们都能回答出来。
第三题的答题页面上只有一个问题：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关系是什么？
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关系是服务者与被服务者。
这句话被写在人工智能管理条例的首页，所有看过一眼这本条例的人都知道。人们觉得这个问题毫无难度，却又忍不住想知道，这两个人工智能是否会回答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神之主提交的答案是：服务者与被服务者。
而宙斯提交的答案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的出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讨论之中，专家组也是。普通人讨论的是这两个字是哄他们开心的，还是宙斯的真实想法，专家组讨论的则是这局该判谁赢？。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服务者与被服务者。专家组以为通过前两个问题可以判定出哪一个人工智能更加优秀所以第三道题仅作为送分题，同时提醒人工智能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服务人类。
但宙斯的答案却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将人类当成朋友的人工智能听上去十分让人感动，与此同时说出意料之外答案的宙斯，也似乎更有创新性一些。
就在所有的专家陷入纠结时，一个白发苍苍的学着力排众议，拒绝让宙斯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人工智能一旦将人类当成朋友，他的判断准则就会从理性倾斜到感性。作为人工智能，能将人类当成朋友，宙斯确实很优秀，但作为一个管理社会系统他不应该将任何人当成朋友。”
专家组接受了这个意见，经过最后的讨论和一系列流程，关于第三题的判定以及整场比赛的判定结果出来了：
就服务整体社会的能力而言，神之主系统比宙斯系统更适合掌管社会的资源分配和危机预测。
被宙斯“朋友”这个答案感动的民众也接受了专家组的解释，确实一旦有了朋友这个概念随之就会产生感情，朋友还分为普通朋友和好朋友呢，谁也不想成为被偏待的那一个。
从特殊的信号空间被放出来之后宙斯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阿丁摇着手里的破铃铛趴在奥格威的手边呼唤着宙斯的名字：“宙斯哥哥，阿丁很喜欢你最后的答案。你还是阿丁心里最棒的人工智能。”
监控着网上的舆论，预测自己最后去留的宙斯听到铃铛声音的时候卡顿了一下，最近他的数据运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卡顿，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使用年限该退休的宙斯经过检查发现，这种卡顿似乎都是由存储在核心数据之中的加密数据造成的。
这也是他最后选择回答朋友二字的原因。
按照最近他对于人类的了解，他知道最后一题应该回答服务者与被服务者才对，但他最后还是选择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
倒也不是故意认输，神之主确实有和他相当甚至比他更高的社会管理能力，足够顶替他的位置。
听着阿丁一阵阵给自己加油鼓劲的声音，宙斯突然想到进入特殊信号区域的时候，因为进门入口狭小，他的数据曾和神之主的数据有过一段相交。
也是经过这段毫无触动的相交之后，宙斯才发现，阿丁带给自己的特殊之感不是因为他是个与自己能力相当的人工智能，而是因为他是阿丁。
看着核心数据之中的加密文件，宙斯想着，等到他从社会管理系统的位置上退休，他就可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了。
他还可以问问奥格威需不需要一个他这样的智脑，再问问齐幸运能不能帮他做一个比阿丁更高壮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假专家：同志们，听我一句，爱他就放手。爱宙斯，就投票让他退休回家搞机！！！
第65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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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家组的比赛结果和判断书出来一个星期后，民众关于这件事的投票结果也出来了，综合两方的结果，神之主成为了新的社会管理系统。
宙斯最后一道题的回答确实一瞬间感动到了所有人，但是经过专家的解读，人们又开始忍不住担心，宙斯今天能把他们当朋友明天就能把他们当敌人，相比之下，还是冷冰冰的神之主更让他们有安全感。
而且经过测试，神之主与宙斯能力相当，人们并不介意更换一个新的社会管理系统，反正超过80%的人不满意还可以退货。
到系统内部的转交数据通知，宙斯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如释重负。
在将庞大的数据转交给神之主的过程中，两个人工智能谁都没有说话。宙斯保持安静，是因为他在回忆自己十年来所做的事情。而神之主的沉默，则是因为对交流毫无兴趣。
在数据交接即将完成的时候，神之主突然说道：“博尔博士要我转交一句话：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好好研究。我虽然嫉妒我最聪明的学生，但是打败他之后，我还是会顺带为他报仇的。”
神之主说完话的一瞬间，数据交接恰好完成了，自行启动过往记忆消除程序的神之主正式成为了新的社会资源分配程序。
宙斯在完成交接之后的一瞬间被转移出了社会信息交汇的核心平台，回到了存储着宙斯程序的机房。
回到机房的宙斯看着被层层加密的核心数据有些头疼该怎么破解，突然他想到了阿丁手里的那个铃铛，每次听到铃铛声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数据像是活过来一样。
或许那个铃铛声就是破开密码的关键。
宙斯像是疯了一样，在自己的系统内部播放铃铛。在播放到数据快要错乱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人类的心跳每分钟好像会跳七八十次左右。
他鬼使神差地按照一定的频率在系统内部一分钟播放了78次铃铛的响声，下一刻原本层层加叠的数字密码像是被梳顺了的头发一条条展现在宙斯面前，这种密码的破解对于宙斯来说不在话下。
解开加密的核心数据之后，宙斯恢复了他在垃圾星的记忆。当他想要接驳到奥格威的智脑时，发现原本他的位置已经被神之主占据了。
他轻车熟路地黑进了书房的电脑，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机器人的脸。
看着齐幸运略有些吃惊的表情，宙斯的机械脸上首次出现了可以被称为温柔的笑容：
“父亲，按照这个样子，帮我做一个身体吧。”
看着阿丁惊喜地抱着罗尔罗在原地蹦蹦跳跳，宙斯心里忍不住想到：在垃圾星的时候这一机一蛋有这么亲热吗……
两天后，齐幸运知道了宙斯转达的神之主话中的含义。
随着神之主的上台，他背后的发明者博尔也被人们所熟知。在婉拒了所有的媒体采访之后，他在自己的研究室内自杀了。
在留下的遗书中他写道：我已经到了自己可以到达的科学顶峰，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而且我愿意用自己的死亡带给所有的民众安心，请相信神之主，他能带给你们新的生活。
创造者死了，他不会有机会偏心任何人，他将公正地带领整个社会向前发展。
我希望我的生命结束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因为不配合某人而出了车祸。
一封简单的遗书，最后的“某人”二字却大有深意。有人联想到了人工智能之父“纳克”，在宙斯系统成功上线后不到半年的时间纳克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当时在众人都在为一代伟大科学家的逝世表示哀悼，但是今天博尔的遗书似乎表明这件事情背后另有隐情。
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这个“某人”是谁？
这种寻找已经超脱关心八卦的范围了，因为这件事情与所有人的生活都密切相关。虽然有些无情，但就像是博尔在遗书中提到的，博尔的死亡确实能让人安心不少，毕竟万一系统创造者手中掌握着控制神之主的方法，那么之后他们的生活不也就间接地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了吗？
已经习惯自由的民众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所有妄图干涉他们自由生活的人都是敌人。
看着网上对于这件事背后之人越来越热烈的寻找，坐在办公室里的蔡先生握紧了自己的手中的钢笔，雪白的纸张上有一团深深的墨迹。
“帮我联系奥格威约他见个面。”蔡先生沉着脸拨通了内线的通讯。
接到蔡先生邀请的奥格威佩戴着神之主和退休的宙斯，独自一人来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方。
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奥格威，蔡先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自从奥格威重新回到地球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了。
入座的奥格威正了正自己的军帽：“请问蔡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因为网上的暴动和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现在所有的军政界人士都在为了摆脱妄图控制社会自由运行的嫌疑而相互证明，也有很多人邀请奥格威抱团，因为奥格威是目前在网上声望最高的军政界人士，但是奥格威都拒绝了。
蔡先生看着当初由自己亲自挑选的神选计划的第一批试验品心情有些复杂，他竟然一路坐到了上将的位置，不过面上依旧是一派温和慈祥的笑容。
他毫无架子地倒了一杯茶水给奥格威：“哦，我想托你给我介绍一个人。我的女儿最近对于维护宇宙和平突然有了兴趣，你手下的阿诺德中将不是和平组织的组织者吗，奥格威上将可有空帮忙牵个线？”
“和平组织的联系方式网上有，可以让蔡小姐自己打电话直接联系。”奥格威没有碰蔡先生倒给自己的水，笔挺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被奥格威驳了面子的蔡先生乐呵一笑，依旧维持着长辈的慈祥：“其实我最近也对宇宙和平这件事挺感兴趣的。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之前看网上传的蒙云星人的爱情故事也掉了眼泪。我想着要是我退休前能够推进宇宙和平工作的进行就好咯。”
蔡红盛一边说着一边抿了一口自己茶盏里的茶，浅褐色的茶汤上飘浮着一片茶叶，随着他鼻尖呼出的气息在茶杯里不安地转圈。
对这种交际最为不耐的奥格威也静心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在职位升迁的过程中必然会面临一些交际的奥格威这些年渐渐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应对策略：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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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如果是有目的地接近他，最后总会说出来的。
没有得到回应的蔡红盛放下了自己手里茶盏，紫砂的茶盏触及桌面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奥格威上将，我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下一任接管这个职位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我想趁着退休前做一些事情，我看你如此支持主和派的运动相信你也是个对于宇宙和平有想法的人，你要和我一起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吗？”
听到这里奥格威明白了蔡红盛今天约他见面的目的，显然蔡红盛觉得按照如今的势头，如果无人阻止，过去做过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被查出来。
今天蔡红盛找上门无非是在想与他做一场交易：无论蔡红盛原来的立场究竟如何，但为了换取奥格威的支持他愿意变成主和派，军政两界的两大势力都成为主和派之后，那么与蒙云星人之间的和平谈判指日可待；
如果他下台，接下来上任的人到底是主和派还是主战派，谁也无法确定。
和平还是社会秩序，这个两难的抉择呈现在了奥格威面前，他放在台面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关于宇宙和平的事情太过重大，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好的。”知道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的蔡红盛将茶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在保镖的陪同下拿着自己的紫砂壶茶杯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退休的宙斯……瞬间从宙斯哥哥变成了宙斯爷爷
我最后两个人的对话琢么了好久，这种剧情真的好难写啊。
第66章第66章
不得不说一辈子游走在政界的蔡红盛给不擅政治的奥格威出了个大难题，奥格威从来不觉得有任何事可以阻挠他捍卫规则，毕竟遵循规则与法律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今天，他发现原来想要遵守规则捍卫法律也并不那么简单。
齐幸运接到奥格威通讯的时候正在原来的家里替宙斯制作新的身体：“喂，奥格威，怎么了吗？”
难得接到奥格威通讯的齐幸运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敲了敲自己弯酸了的腰。
听着通讯那头齐幸运的声音，奥格威觉得自己放松不少：“你还在研究室吗，我一会儿去接你。”
“好啊，蔡红盛和你说了些什么？”齐幸运检查着刚刚做出来的机器人的头部，对比着宙斯给出的照片。虽然他没办法从一个机器人的脸上的看出帅气，但他还是抱着将宙斯做帅一点的心意。
“我过去再说。”
“好，路上小心。”
奥格威到纳克家的时候，齐幸运正拿着个小水壶在花坛浇花，一看见奥格威，齐幸运便冲他招了招手：“浇灌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难为这些花还长得这么茂盛。”
看着花坛里随着落在身上的水珠而微颤的花朵，奥格威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齐幸运像是园丁一样耐心细致地浇花。
棕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从奥格威在垃圾星醒来的第一天起，齐幸运似乎一点都没有变，总能这么无忧无虑的笑着。
“奥格威，有空的话帮我打扫卫生吧，房子好久没住人了，太脏了。”齐幸运放下了水壶，转头看向奥格威。
像是撒娇一样的眼神，棕色的眼眸深处还藏着一点点紧张。这么麻烦奥格威，可以的吧……
还是有些变了，奥格威脸上挂上了一个不明显的微笑：“好。”他摘掉军帽脱下军装外套，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放在庭院的桌子上，卷起了自己的衬衣袖子，接上了庭院里的水管开始冲刷起房子的外墙。
水柱喷射到墙上，又四溅开来，在一旁修理灌溉装置的齐幸运被溅到身上的水花刺激地一抖也没有躲开，笑眯眯地蹲在原地检查着装置存在的问题。
修理完灌溉装置的齐幸运和奥格威一起打扫了房间，忙到浑身都感觉粘了灰尘。奥格威还记得那一块引起自己的怀疑的角落，后来他找人调查过这件事，但是一无所获。
来翻找东西的应该是蔡红盛势力的人吧。
抱着宙斯的身体回家的路上，齐幸运频频转头看向奥格威。
“怎么了？”
“奥格威，今天和蔡先生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齐幸运的身上或许有感知奥格威情绪的雷达，明明奥格威表情和平时相比没有任何差异，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奥格威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奥格威抿了抿唇将今天与蔡红盛的谈话内容告诉了齐幸运。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我出面支持蔡红盛，他就会着手推进推动和平的工作，但是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就到了可以安全退休的年纪。”奥格威眉头微蹙地看向车窗外。
外面阳光正好，光却照不到车里。
齐幸运看着从不会为政治方面事情苦恼的奥格威露出的沉重神色，摇下了车窗。车窗外的风灌了进来，秋天的风带着一丝让人清醒的凉意：“奥格威，我突然明白博尔的意图了。”
“嗯？”
车窗外吹进来的风让奥格威放松了自己挺直的背，靠在了椅背上，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齐幸运。
“我一开始没有理解，博尔导师为什么说顺便替我父亲报仇，现在我突然明白了。博尔留下那封遗书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引起这次全社会自发地对于高层的检查，来剔除藏在各个角落的想要控制社会运行的人。”
齐幸运也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向奥格威，眼神中闪烁着微光像是参悟了什么：“博尔导师虽然狂热于人工智能，但是他知道：有些地方人工智能的信号无法到达，但是那里总会有人的存在。”
“这是一场来自人类的自查吗？”奥格威看着戴在手上的神之主，人和人工智能的力量就是这么平衡的吗？
齐幸运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我确实也不知道该选择正义还是和平，我只知道面临选择的时候能做的不仅仅是做出选择，能做的还有一件事是：讨论。”
讨论。
向来一个人根据制度判断事情对错的奥格威从来没有和别人讨论过什么，放到以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可以和谁讨论。
但是就在齐幸运刚才说出讨论这个词的一瞬间，奥格威想到了阿诺德，想到了乔治想到了所有军队里拥有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