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怜月也很讶异,若锦主早去两年,她没准能见到三岁的小郡主。怜月想象着与郡主相遇的那个画面,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三岁的小郡主会是什么样呢?也像现在这样任性么?
***
锦阳命王府仆从将东西搬进了月门宫别苑,趁着仆从们拾打扫的功夫来了咸康宫接怜月。
殿门未从内侧上锁。锦阳大概知道殿门何种情形下会上锁了,她悄声走进去,只见太妃合被卧于榻上已睡熟了,母亲与怜月不知所踪。
寻着淡淡的茶香找去茶室,只见二人相谈甚欢,见她来了竟低声说起了悄悄话,然后又轻声笑作一团。
“说我什么呢?”锦阳乐得见婆媳和睦,也知二人定是在聊她的事。
怜月仰起脸,笑回道:“王妃说郡主您小时候最粘人,每次王妃把您哄睡着,正要把您放到床上,您一沾床就哭一沾床就哭。您一哭世子也跟着哭,奶嬷嬷哄不好,王妃只能一手一个。”
“不能让你俩呆一块儿了,否则我小时候那些丢人的事都被你知道了。”锦阳笑搀起怜月,在母亲面前也不避讳。怕惊醒太妃,轻声与母亲道完别便领着怜月出了咸康宫。
回月门宫的路上,怜月问一路沉默不语的锦阳:“郡主是不是不开心了?”
“怎么会。那些事你若想听,咱俩晚上躺着慢慢说。”借着路滑,锦阳又牵住了怜月的手。“所以你要少和母亲聊我的往事,否则我没话说了,咱们就得躺着做点什么了。”说完捏了捏手心中怜月的手。
虽然四下无人,怜月还是红了脸。小跑两步跟上锦阳的步子,才发现锦阳的脸也红红的。
“郡主总算知道害羞了么?”怜月有些小得意。
锦阳笑道:“我这是冻的。”
怜月忙拉住锦阳,把伞夹在胳肢窝,冲手心哈了好几口热气,用暖过的手心捂住锦阳的小脸。
锦阳伸手覆住脸上怜月冰凉的手:“娘娘走快些咱们挨的冻还少些。”她感受着脸上怜月手心留下的温度在渐渐消失,可心却慢慢暖了起来。
嘉王妃在殿门口偷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叹着气。她虽是锦阳的母亲,却不代表她可以左右或者干涉锦阳的生活,她所能做的只有在锦阳身后默默保护。但愿王爷能事成,但愿锦阳不必受她曾受过的相思之苦。
想到篡位之事,嘉王妃回首望了眼寝殿。锦阳或许能得愿以偿,她只怕是难了。
太妃在睡梦中咳了一声,嘉王妃忙关上殿门走了过去。
***
公主府的女人们 分卷阅读78
游婵这一年间常在外面办差,上次办完吴家之案后便调回了京。今日皇上小睡两个时辰后终于有神见她们护国尉的人,游婵便赶紧进宫复了命。回了皇上的差事,又忙赶着回府换下官服,以不起眼的打扮偷偷潜进了护国将军府。
已是傍晚了,刚离了嘉王府回来的申霄借着不多的天光在院中练武,突然听到身后有风声。“阿婵。”
游婵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向申霄拱手道:“大小姐。”
“这么急找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申霄把长刀扔去兵器架,示意游婵进屋说话。游婵是护国尉的人,护国尉是皇上的亲信,申霄平日里很少见游婵。贴身保护皇上的护国尉司卫长与将军府走得近,皇上不疑心也要疑心了。
进屋后游婵关上了门。“您说!”
“皇上驾崩后,会有忠王的人进宫刺杀众皇子。到时你需替我办好三件事。”申霄面无表情地说着:“一,保护好暂住于咸康宫的嘉王妃。二,保护好可能会在宫中的锦阳郡主。三……”
申霄望了游婵一眼,犹豫了一瞬而后道:“趁乱杀了那个吴怜月。嘉王妃和锦阳郡主派你手下可信的人保护即可,那个吴怜月你是见过的,由你亲自动手,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皇宫!”
“是!”游婵也是一脸冰霜,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淡淡地问了句:“要留尸首吗?”
“留。别折磨她,下手痛快一点。”申霄道。
这便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应该还有一更~
大家都在催皇上赶紧死,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无情的银
可是文里的时间过了不到一天啊(())莫急莫急
☆、059
快到月门宫时,怜月停住脚步低声劝与她牵了一路的小郡主:“月门宫不止你我二人,那些逗弄人的话郡主可莫再说了。”
锦阳挑唇一笑,还想逗怜月:“什么话?娘娘不明示我怎么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开不得玩笑的。”怜月其实有些后悔向郡主表明心意之事了。她是抱着将死之心说的,但话一出口必然会让郡主更加无所顾忌地靠近她。她怕皇上察觉,也怕郡主将来后悔。理智上甚至觉得或许与郡主一刀两断才是最好的,可又实在狠不下心。
总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再等等再等等,与郡主再多相处一刻也是好的,这种甜蜜感她从来不曾有过。
锦阳见怜月阴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乖乖松开怜月的手道:“知道了。但你要答应,晚上还是得陪着我睡。”住别苑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愿皇上只是唤怜月去常合殿抚琴,不会来月门宫过夜。
怜月想起昨夜不安分的小郡主,红着脸没有点头。她怕与郡主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她无所谓,可郡主还是个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的孩子。
“好不好?”锦阳见她不答应继续问道。
“嗯。陪您。”只是锦主睡着的时候她需得醒着。
怜月走在前面,锦阳紧随着怜月踏入月门宫。这也是她此生第一次重游故地,以往只在宫墙外望几眼,发会子呆便走。
宫殿未经整修,瞧着比前世朴素许多,宫人们忙忙碌碌的,冲洗了地面,擦净了木梁,又点缀上了些花草,好歹不似先前那样荒芜颓败了。院里的积雪有一脚深,屋顶屋檐也白茫茫的,明明什么也看不分明,可锦阳却清晰地记得月门宫四季的模样。
记得与霁妃一起在院中赏花,她夸花好看,霁妃摘了朵放在她脸侧比了比,笑着油腔滑调地说:“我瞧着远不及你。”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地方映入眼帘,与之相关的记忆也接踵而至。
“霁嫔娘娘。”雪已渐渐停了,锦阳立在阶沿下突然唤怜月。
怜月不解地转过身,愣了片刻,然后笑着向阶沿之下的小郡主伸出手。
上一世也是这样。
只是并非寒冬天,尚未封妃也还是霁嫔的怜月领着无依无靠的她进了月门宫,到了阶沿下她因恐惧停住了脚步,环佩叮当明艳夺目的霁嫔娘娘也是闻声转过身,向她伸出手,笑着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霁嫔骗了她,明明是吃人的,一吃便是数年。
锦阳伸手搭在怜月的手心,心中千愁万绪,而怜月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问着不痛不痒的话:“郡主是不是困了?”
怜月想着雪路难行,郡主又在王府皇宫之间奔波了这么久,定是累极了。
怜月怕被月门宫的人看轻,以后使唤不动人,便拿出一宫之主的威势问嬷嬷:“寝殿能住人了吗?”
“回娘娘,已拾好了。”嬷嬷丝毫不敢怠慢。霁嫔娘娘初入宫就登上无数贵人多年未得的高位不说,霁嫔娘娘身边的这位锦阳郡主更是得罪不起。玖阳公主被打之事,大家现在茶余饭后还会谈起。
“寝殿不用人伺候了,嬷嬷差人去把别苑拾出来吧,郡主要在那边住些日子。”怜月吩咐完与锦阳一起进了寝殿。她也困了,在王府小憩的那会子功夫根本不够。
嬷嬷知道王府的人已把别苑拾得差不多了,但新主子刚指的差事还是不顶嘴的好,便应了下来。同时心里还多了桩事,她得嘱咐宫女太监们加倍用心伺候了,锦阳郡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进了寝殿,怜月刚关上门就长吁了口气。
“怎么说也是知府千金,使唤个人至于紧张成这样么?”锦阳只觉得怜月可爱,历经两世明明爱上的是同一个人,却又有种移情别恋的感觉。怜月现在这样傻傻的,又易害羞的样子在霁妃身上是无法想象的。
怜月还抚着胸口,笑着道:“我年幼便随母亲离了吴家,哪里使唤过什么人?我伺候郡主更衣吧,现在还能陪着您睡会子,入夜皇上必会传我去常合殿的。”
“怎么突然改好了?之前说你那么多次都改不掉。”锦阳不喜欢怜月总把自己当下人,整日奴婢奴婢的自称,皇帝也算阴差阳错帮了些忙,好歹把怜月的身份提上去了。
怜月记着王妃所叮嘱的话,“郡主不喜欢么?那只和我和锦主时……”
“喜欢。”锦阳知怜月要说什么。她自己动手脱去沾了雪水变得湿重的外袍,跳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对怜月道:“我不用人伺候,你也快进来吧!”
怜月抬了椅子坐在床前,伸手握住锦阳的手,哄道:“郡主睡吧,我趴着眯瞪会儿就好。”她怕月门宫伺候的人突然闯进来,两个女子在屋中紧闭着门又实在奇怪。怜月还记得霄姑娘说过的话,郡主万一只是一时糊涂呢?她不能教郡主坏了名声。
宫中比不得王府,到处都是眼睛。
“母
公主府的女人们 分卷阅读79
妃是不是同你说什么了?”锦阳挣起身,突然没了睡意。
怜月轻声道:“我心里有郡主,但人已是皇上的人了……”
“什么叫是皇上的人了?”锦阳不敢往下想,咬牙问道:“白日里在常合殿,他碰你了?”皇帝本就禽兽不如,连弟媳也下得去手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但我已进了宫,侍寝是迟早的事,与郡主是再无可能的。”怜月声音有些委屈,她听出郡主在生气,可又无能为力。
“侍寝?”锦阳冷笑,皇帝怕是没命享那福了。“他若要,你便给么?”
怜月不知道。她并未贞烈到会因侍寝之事自我了断的地步。“不然呢?郡主希望我怎么做?以死明志么?”
“他要你给。那我要呢?”锦阳被气得不行,冷着脸逼问道。
“郡主。我出不去了,您长大后会有别的爱慕的人,也许还会嫁人,若因我坏了名声再遇到心上人时怎么办?您没有想过么?”怜月苦苦相劝。
她做不到郡主这样随性洒脱。是杞人忧天也好,是自作多情也罢,她做事没办法不去考虑后果,尤其这个后果可能会伤害到郡主。
傻子。锦阳在心里暗骂道。前一刻还海誓山盟情定来生,一转脸便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怎么说变就变?
“若皇上要你侍寝,你便推说身子不适。知道了吗?”锦阳嘱咐道。“皇上是因你可以治他失眠之症才留你在宫中的,若他那病好了,我找太妃求求情不是没可能放你出宫。”皇帝那病症离好也不远了,在皇陵中慢慢睡个天荒地老去吧。
“可若你被他碰了,便真的出不去了。”锦阳吓唬怜月道:“而且宫中那样险恶,你不怕吗?哪怕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若皇上突然去了,你还得陪葬。也不怕吗?”
怜月当然怕。
“所以,与我一同睡吧,不会有人进来的。”锦阳伸出手。
怜月摇头道:“我只要还在宫中便是皇上的女人。”
锦阳懒得和这一根筋的傻丫头废话,还“皇上的女人”,这是在逼她早早要了她么?
她伸手将怜月强拽到床上,死死抱在怀中一同躺了下去。怜月在她怀中根本动弹不得,锦阳觉得这么多年为了练武吃的苦瞬间值了。
“有本事就逃出去。”锦阳笑着合上眼。
怜月没有再挣扎。本来拒绝郡主就是不情愿的,她回抱住郡主,心中暗想着:若东窗事发,她便说是自己引诱逼迫威胁的小郡主。
这么一想便安心了,也抱得更紧了。
***
皇后看了眼嬷嬷命人取来的东西。“再添点。皇上封霁嫔封得匆忙,仪式草率了些,赏礼便该多给点。”
“奴婢遵旨。那现在便给霁嫔送过去?”
“本宫亲自去。”皇后被人扶着站起身。她倒是小瞧那个吴怜月了,一夜的功夫从一个王府婢女成了霁嫔娘娘,因皇上指着她弹琴助眠,一时还动不得她。
可要不了霁嫔的命,略施惩戒给个下马威还是可以的。初入宫的新人,大半日了没来给皇后请安,也是够狂的。
“听说她去过太妃那里了?”皇后问身旁的嬷嬷。
“是。与锦阳郡主一同去的,呆了挺长时间。”嬷嬷回话道。
“倒是会巴结人。也奇了怪了,太妃病后不爱见人,本宫每日去请安都见不着太妃两面,她竟能在咸康宫呆那么久?果然伺候好了皇上,便得了太妃的欢心。”皇后冷笑着被人搀扶着往殿外走。
“奴婢倒觉得是因为王妃和郡主的缘故。眼下嘉王妃在咸康宫照料太妃,那霁嫔又曾在王府伺候,能见着太妃面也不奇怪了。”
“嘉王府?呵。”皇后坐进轿中:“去月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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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皇后所乘的大轿往月门宫行去,前边儿抬轿的婆子在秀水宫门前突然打了下滑,轿子猛地一斜差点倒地,吓得轿中的皇后扒紧了轿身。
惊魂未定的皇后在轿中大喝道:“停!”不是第一次有人在秀水宫门前滑倒了,虽说雪天路滑,可这秀水宫门前是扫了雪的,然而扫了雪的地儿比别的没来得及扫的更滑,跟结了冰的湖面似的。
“把徐嫔给本宫叫出来。”天寒地冻的,皇后懒得下轿。
皇后身边的宫女走到秀水宫门前,用力敲着门环。
徐嫔抱着小公主正睡着,杨柳坐在一旁一边绣着东西,一边含笑望着徐嫔的睡颜。
小宫女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怕吵醒主子徐嫔没敢敲门。
杨柳瞬间起了笑容,放下针线篓,走出殿外合上门问小宫女:“跑什么?吵醒了娘娘和公主罚不死你。”
小宫女低声道:“杨柳姐姐,皇后娘娘在咱们宫外,叫徐嫔娘娘出去呢!”
杨柳冷着脸问:“没告诉皇后咱们娘娘正哄小公主睡着呢?”每次皇后一来总没好事,娘娘近些日子因避着整日鬼鬼祟祟的荣嬷嬷,并未怎么出宫,杨柳实在想不到娘娘哪里招着皇后了。
“奴婢不敢说。”小宫女小脸煞白。自家徐嫔脾气大,皇后娘娘脾气也不小。
“瞧你这点出息。”杨柳推开小宫女走向宫门,门已开了,她一眼便看了皇后的大轿停在宫道上。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杨柳跪地行了礼,已作好了起势,谁知皇后并未许她起身回话。
皇后将轿帘掀开一条缝,看了眼跪在门口的杨柳:“你们秀水宫的人都没长耳朵吗?本宫说了,叫徐嫔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柳跪在冰面上,因出来得匆忙,没有加衣,冰得哆嗦着道:“回皇后娘娘,我们娘娘抱着小公主正睡着,小公主近日受了些寒,难得能睡会子,奴婢不敢惊扰。娘娘有吩咐告之奴婢也是一样的。”
“抬起脸来。”皇后对杨柳道,见了杨柳的模样后有些不屑地笑着道:“本宫还纳闷哪个丫头脾气这么大,原来是你。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杨柳与徐嫔形影不离,徐嫔做的那些缺德事少不了这杨柳的份。
皇后觉得自己这一宫之主当得委实憋屈,一个个的位分不怎么高,脾气比天大。她不敢真的明着把皇上的女人,公主皇子们的生母弄死。可像徐嫔那种人,你敢让她受点小委屈,她就敢豁出命和你干。
“秀水宫的人蓄意在宫道上洒水谋害路人,把杨柳给我拉去严刑拷打,若此事与徐嫔无关倒罢了,若是徐嫔的主意,小公主只怕要由本宫这个嫡母亲自抚养了。”皇后有点怵徐嫔那个疯妇,但借此机会拾掉她的心腹杨柳也算小出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冤枉啊!”杨柳不知这罪名从何而来。
“冤
公主府的女人们 分卷阅读80
枉不冤枉的,不是你说了算。”皇后正要起驾去月门宫,瞥见了站在秀水宫门后的荣嬷嬷。
“荣嬷嬷?有些日子不见了。”皇后对荣嬷嬷的语气不似从前那般客气了,以前看嬷嬷是太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皇后还给她点好脸。可这荣嬷嬷也不知怎么惹恼了太妃,被指来了秀水宫做事,徐嫔那又疯又泼辣的性子宫里边谁不知道,荣嬷嬷摆明了已经是太妃弃而不用的人了,也就没有再讨好的必要。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荣嬷嬷在秀水宫的日子不长,之前也差点在门前滑倒过,但说是秀水宫的人刻意泼水就有些冤枉了。
她带着太妃的旨意而来,时刻关注着秀水宫的一举一动。为了查探,她已经昼夜颠倒了,白日里秀水宫的人哪里敢有这样大的动作,夜里她可以断言没人出过宫门。
但她现在在外人看来已是秀水宫的人了,出面作证不会有人信的。
杨柳被带走拷问了,徐嫔娘娘还在深殿之中酣睡着。
宫里消息传得极快。
舒妃笑着问从秀水宫路过回来的小宫女:“皇后当真把徐嫔身边的杨柳抓走了?”
“千真万确。不过也是秀水宫的人活该,自初雪天后,有多少人在她们宫外的道上摔倒过。”小宫女因自己也曾摔过,还破了件宫中新发的入冬衣裳,觉得皇后娘娘此举大快人心。
舒妃端着雪梨汤慢慢喝着,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她夜夜命人在秀水宫外泼水,水冻了一夜第二日便成了冰,不少人在秀水宫外摔得千姿百态,可竟无一人敢说什么。
徐嫔那疯起来不要命的性子人见人怕,大家拍净身上的雪,摸摸摔疼了的地方,都憋着股气闷不作声地躲开了,左不过下次路经此地时更加留心些罢了。
宫中敢动徐嫔的人,想来也就三位正主了,可太妃病着半步不出咸康宫,皇上失眠后许久不来后宫,也就只有同样暴脾气的皇后能治徐嫔了。
另舒妃失望的是,皇后没有摔下去,只抓了杨柳,没有当场拾徐嫔便急匆匆赶去了月门宫。
说起隔壁那个月门宫新入住的霁嫔,舒妃想起那日偶然见到还是王府婢女的霁嫔一人闹翻了玖阳公主身边众人,更当众逃跑的事。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啊!
舒妃正想着,先前回话的小宫女碎碎叨叨地还念着秀水宫的事,舒妃只听到句:“所以说,恶人自有天,娘娘你说对不对?”
舒妃压着怒火道:“滚!”
***
“皇后娘娘嫁到!”
皇后带着赏礼被众人拥着进了月门宫。
怜月因要提防着郡主胡来,不敢熟睡,一直警醒着。听说皇后来了,不等宫人前来回禀便从郡主怀里钻了出来,迅速穿衣挽发,用房中的冷水随便洗了脸,又去桌前用热茶漱了口。
刚拾完嬷嬷便来敲门了。
嬷嬷还未说是何事,怜月便打开了门,吓得嬷嬷一愣,倒忘了本来要说什么。
“皇后娘娘在哪?”怜月心想该来的总算来了,她轻手轻脚地关上寝殿的门,不想吵醒郡主。她知道郡主定会为自己出头,可皇后娘娘不是玖阳公主,不是郡主可以轻易应付的。
怜月走入满是积雪的院中,跪着给刚踏进宫的皇后行礼道:“奴婢不知娘娘驾到,接驾来迟了。”
皇后命宫人把赏礼抬了进来:“给霁嫔道喜了。皇上喜欢你,匆忙间便入宫赐字封嫔都妥了,本宫也没功夫准备贺礼,这点东西你别嫌少。”皇后本想叫怜月多跪一会儿,可见她跪地时十指放在雪地上,冻得通红,只得不情愿地命她起身回话。
皇上能不能睡好,全指着霁嫔那一双手呢!
那种憋屈的感觉又来了。皇后又发觉自己谁都动不了,可她不甘心,既来了月门宫,霁嫔不掉层皮她是不会走的。弹琴只需用手,那别的地方也就没必要顾惜了。
进了月门宫厅殿,皇后在上座坐下后开口便是:“霁嫔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怜月知道皇后来者不善,毫不惊讶地跪下了,答道:“臣妾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
“不知道入宫的新人要去向本宫请安么?还是说霁嫔你身子娇贵,册封的赏礼也得本宫亲自给你送上门来才肯要。”皇后是没事找事。本想挑怜月仪容的毛病,可她今日虽未施脂粉,却也素净齐整。思来想去只挑得出这一条,可她心中并无底气。
怜月觉得这罪名简直是强加了,说她礼数不周没有及时去向皇后请安也罢了。这赏礼分明是皇后娘娘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怎么成了她身子娇贵了?皇后身份上压死了她,怜月不服气可也不敢顶嘴,恭恭敬敬地立即叩首道:“臣妾新入宫,有不妥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指教。”
怜月说完有些心虚,怕皇后和宋氏是一路人,真的“指教”她。
锦阳睡着睡着,觉得怀里突然有些空,一睁眼才发现怜月不见了。
她担心怜月被皇帝接走了,忙起身换了衣裳冲出殿外。
寝殿外便是厅殿,皇后坐在上座,怜月柔柔弱弱地跪在地上。锦阳担心怜月在兴州府跪出的旧伤又复发,向皇后行过礼后道:“霁嫔娘娘呆会儿要去御前奏曲,不宜久跪。”
皇后没想到锦阳也在,这就是意外获了。
她家灵阳不争气,太妃又偏心,由着锦阳这野丫头在宫中胡作非为。敢抢灵阳的人,敢打玖阳,眼下竟敢与她顶嘴。
正好,两个一起拾了。
皇后眼中凶光一现,冷冷地道:“奏曲用得着腿脚吗?还有锦阳你,也给本宫好好跪着,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本宫受累替王爷王妃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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