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科举之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从南而生
大哥,你个杀人犯还敢这么招摇?还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叶信芳简直快要被吓哭了。
这种恐慌的情绪逐渐传染给了众人。
最后还是宋修之先稳了下来,“他要杀我们,早就杀了,我们四个都不够他一刀砍的,不要慌。”
昨晚吓得哭唧唧的小屁孩,此时脸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分析的头头是道。
叶信芳和刘俊彦还真有点信了。
“那他还跟着我们干什么?”书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也许是顺路吧。”叶信芳猜测。
众人自我催眠,马车一天的距离,他们硬生生的走了两天,脚上走出不少水泡,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
夜间直接就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宿下,升起一堆火,倒是不怕野外的野兽,那蓑衣人终于扔掉了蓑衣,露出一声黑色的劲装,他夜间也停了下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歇下来。
第二日,他们开始遇到一些走路赶考的书生,大家结伴而行,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叶信芳回头发现,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那人不见了。
四人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只当那蓑衣人从未出现过。
五月底出发,到看见云璋府那巍峨的城楼时,已经是六月初了,结伴的书生们才进首府,便见到衙差在张贴告示,正好是公告院试事宜,时间定在七月初三举行。
宋修之年纪小,被折腾了一路,叶信芳也不敢因为省钱,带他去住宿环境不用看就知道很差的寓馆住,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客栈投宿。宋修之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住的是上房,叶信芳跟刘俊彦两个合住一间中等房。
中等房只有一张床,勉强能睡得下他们两个大男人,而上等房有一大一小两间房,书童就睡在小房间里守夜。
一行人走了两天,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洗完澡,挑完脚上的泡,也不想读书了,先睡一觉。
叶信芳和刘俊彦刚躺倒床上,眼睛才闭上,就听见门口传来细碎的响动,紧接着门就“砰砰砰”的被敲响了。
酒店特殊服务?叶信芳竟然天马行空的想到了这个,
“谁在外面?”叶信芳不敢轻易的开门,只怕又来一次雨夜惊魂。
“我。”小孩子清脆的声音。
叶信芳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就见到门口蹲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对方仰起头,可怜巴巴的道:“我能跟你睡吗,叶哥?”
“说话不打嗝了?”叶信芳听着他一字一顿的叫哥哥,每回都觉得贼别扭。
宋修之摇了摇头,“我害怕。”
床太小,挤不下。
最后还是三人换到了上房,而墨染独自睡中等房。
宋修之睡在最里面,靠着墙壁,看着叶信芳的睡颜,只觉得格外的安心,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一夜安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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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神童,原来现在的神童,这么没种,还要别人哄着睡,那是不是晚上还尿床啊?哈哈哈哈!”
大堂里坐着的书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个子矮矮的宋修之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书生,对方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大声反驳道:“你才尿床!我没有!”
反驳毫无力度。
“小屁孩,回家玩泥巴去,院试可不再是你能够糊弄过去的地方!”
那人说着就动起手来,想要推宋修之,却被叶信芳一把拦住。
“你讲话客气一点,大家都是来这赶考的,人家年纪比我们小这么多,就已经是案首,你难道不应该觉得羞愧,真不知你怎么好意思出口嘲笑。”叶信芳停顿了下,看向众人,“难道说这位兄台的脸皮就格外的厚,只敢欺负那些年纪、体型比自己小的人,君子重德,怜贫惜弱,这位公子此等行径,不是君子所为。”
书生们都敛了笑意,做出一副正经模样,用眼神谴责那位出头鸟。
院试比府试竞争更加激烈,来自省内四面八方几千个书生,争夺那三百个秀才名额。而这些人中,有的是如叶信芳他们这般,第一次参加院试的,更多的参加了几届院试而不中的童生们。
年纪小的,如宋修之这般,不过刚过总角之年,年纪大的,垂垂老矣满头白发还要来争一个功名。
文人相轻,大厅里的一幕,只是一个缩影,如果能在考场外,这般几句口角,就排除掉一个对手,毁掉别人的信心,那是再好不过。而更丧心病狂的事,一位书生抓到了自己的好友在饭菜中下毒,两人当场就报官闹翻了脸。
最后那位下毒的书生,被革去考试资格。
宋修之作为一府案首,年纪又小,除非他生病或者是发挥特别差,不然,他的秀才功名是稳的。
一府案首,在院试一般都给过,因为这关系到那一府官员的脸面。
故而叶信芳几人日日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在最后关头着了道。
今年的院试,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蓑衣人跟着他们干嘛?前五个猜对有红包。这个人不是江湖人,不是什么大侠。
第36章二
天空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客栈里的诸位学子就不约而同起床洗漱,栈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还是鱼跃龙门身价倍增,对于多数贫寒的考生来说,就看今朝了。
客栈的掌柜很会做事,每个订早餐的学子,都会附赠对方一碗状元汤。
状元汤是用志远、九节菖蒲、酸枣仁、熟地、天冬按照比例,用水煮成,这本是一副用来增强记忆的药方,在这里用了就是借其名头的吉祥之意,当然,客栈里这么多考生,大家拿到的汤,味道已经淡的不能再淡的了。
吃完早饭,一堆人浩浩荡荡的往考场走,考场所在的街道,早已挂起了灯笼,衙差和军士们腰间挂着佩刀,来回的巡逻维持秩序。
依旧是考试专用的考场,那是一座占地很广的大院子,院子外围看上去虽仍然完好,但已经非常的陈旧,据说这座院子在前朝就已经作为科举专用之所。
叶信芳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抬头看到了院门上高悬的牌匾,上书:琉璋贡院。
这座考场不仅是院试的地点,也是举行乡试的地点。
门口分出了十二小队衙差,搭建起小型的帐篷,按照各个府分别进行初检,依旧是不准许带入任何除考引以外的东西,叶信芳察觉这次检验比府试时更加严格,衣服几乎全部脱光,连头发都散开接受检查。
初检完毕,照样是唱保,这次作保的廪生又增加了一位,刘俊彦差点因为作保放弃院试,最后还是叶信芳借的银钱。
那考棚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小小的,窄窄的,十分破旧。
叶信芳等人因为名次原因,坐的位置都比较靠前,但以各府学子按照排名交相穿插的原因,三人之间并不相邻。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听见不远处突然一声金属击打之声,似乎是云板,接着就听见大门沉闷的关闭声。
“闭门锁钥,静坐待卷!”
有衙差前来发放考试用品,叶信芳看了下,依旧是笔墨纸砚,论质量似乎比府试时的还要差一些,答卷仍然是那种红格子宣纸,却没有考题,叶信芳也没有询问,只先研好墨。
很快,他就看到数位衙差举着牌灯巡视全场,身后两位军士高举着一快大木板子,木板子上贴着考题,面向考生巡回展示。
考题一出来,考场上便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喧哗声。
“肃静!”跨刀军士拔出长刀,高声喝道。
考场又陷入一片沉静之中。
叶信芳也不去想考题的荒诞,赶忙将考题抄写在草稿纸上。
院试比较坑爹的是,草稿纸只发了两张,与此相对应的,每场的封卷钱只一钱银子。
第一场一共有三道题,第一题照旧是帖经题,这是很常见的题型,就是古代填空题,给出首尾,空掉中间部分,这次考题出自《春秋》,没有太大的难度,但中间留白的地方太多了,考验记忆与书法。
另外两道题就是标准的八股题。
第二道题还算简单,题目是:君正莫不正。看着有点拗口,按照断句是:君正,莫不正。而它的意思是,如果为君者正直了,那么民众就没有不正直的。结合上下文语境,讲述的是君主如何教化民众。
叶信芳不过略加思索,就有了破题的思路。
而第三道题,简直坑爹之极,题目只有一个字:二。
叶信芳看到的时候也差点叫出声来,乍一看还以为主考官学政大人在骂考生们二呢。
但是古代科举考试是有教科书的,考题再难也都在四书五经之内。而一般来说,这类题目分为两种,长题和短题。长题是四书五经中选取一个长句作为题目,而短题选的是一个短句,比如“子曰”,这就是一个短题。
而这个单独的“二”字,真的是丧心病狂了。四书五经中出现“二”字的地方,真的不要太多了。也许出题人自己也知道过分了,就特意点出出自《论语》。
但《论语》中出现过“二”的地方有十四处,什么“周监于二代”、“赐也闻一以知二”……
叶信芳在十四处里面一个一个的排除,最后确定为哀公对答里面那一句:“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
因为这一个“二”,在大多数版本的断句中都是独立存在的。
而这句话联系上下文,说的是税问题。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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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哀公向有若询问饥年解决之法,有若建议其施行十分之一的田税,哀公答道十分之二的税都不够我用,如何能行十分之一。有若又答道,百姓富足,君主怎么会不足?百姓不足,君主跟谁去取得富足?
确定了题意,叶信芳回答起来也觉得不难了。
只发了两张草稿纸,抄题目已经用掉留半张,叶信芳只能在纸上写个提纲。这种草稿纸也是要回的,并且还有要求必须要用楷书书写,为的是出现争议的是,让考官能够比对字迹。
不能在草稿纸上作答,叶信芳直接在答卷上填写,每一个字下笔之前都会仔细思考,字句斟酌,等到午饭之时,他才答了一题半。
又是一道金属敲击之声,陆陆续续有军士提着硕大的食盒进场,午饭是两个馒头和一碗清水。
馒头应该是才出锅不久,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口感一般。
古人说“七月流火”,本意是农历七月之后天气渐渐变凉,而此刻才七月出头,却依旧是炎热无比。
叶信芳考试的时候,不仅要想着下笔小心,还要时不时的擦汗,防止汗水低落在卷子上,污了卷面。
吃完午饭,摇了摇铃铛,便有军士上前带着他前去厕所。
一路上看到许多书生,有的嘴巴一张一合,低声自言自语,有的眉头紧锁,看着卷子神色木然,更有甚着,两眼通红,伏在案上痛哭不止。
“不要东张西望!”军士回头,冷冷开口。
叶信芳赶忙低下头跟在对方身后,还没有走进厕所,就闻到那种浓重的臭味。天气炎热,蝇蚊滋生,嗡嗡嗡的声音大老远就能听见,叶信芳有些同情那些靠近厕所的考生。
“我不考了,放我出去!”忽然一个考生大叫道。
叶信芳看了对方一眼,身形摇晃,脸色惨白,双眼无神,一脸的生无可恋。
很快就有军士上前制住对方,堵住他的嘴,匆匆的将他拖了出去。
考场里几千号人,只有那几个厕所,可想而知里面的场景是多么的令人发指,多待一秒钟都能逼死人,叶信芳因此就格外佩服那些军士们,他如厕时,对方也跟了进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别说捂鼻子了,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叶信芳庆幸自己不在厕号,而且是在吃完饭后如厕,不然估计会倒尽胃口。
下午时光匆匆过去,叶信芳将答卷最后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要补充之处后,便交卷离开。
一出考场,就看到坐在小板凳上,双眼看着地面,一脸怀疑人生的宋修之,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书童墨染正在出口婆媳的劝说:“少爷,您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叶公子出来了自己知道回去。”
宋修之缓缓的摇了摇头。
叶信芳心下一暖,走过来,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我们回去吧。”
“呕……”宋修之赶忙转过身朝一边吐了起来。
叶信芳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暗想,不就是摸了一下吗?反应这么大?这小少爷的洁癖简直没救了。
“对、对不起,叶哥,不是因为你,我是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宋修之解释道。
宋修之吐完了,想了想又问道:“叶哥,你在里面如厕了吗?”
叶信芳点了点头。
宋修之小脸皱成一团,看了一眼叶信芳刚刚碰触他的那只手,脸色一白,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转个身去,继续哗哗的吐了起来。
等到他吐得再没什么可吐了,整个人脸色发白,神情恍恍惚惚。
“他怎么了?”刘俊彦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交了卷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宋修之。
“老毛病犯了。”叶信芳随口解释道。
宋修之被折腾得很惨,最后连路都走不动,还是被叶信芳背回去的。
叶信芳背他之前,还被强迫着洗手。
回了客栈,叶信芳两人就看着宋修之一连叫了五回热水,弄得送水的店小二都要发火了才消停,他洗干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催着书童将衣服拿去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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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往事
第一场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直接淘汰了三分之二,客栈里瞬间空下了一大半,“二”字题真的是大杀器。
宋修之依旧是第一名,学霸光环真是让叶信芳不服不行。叶信芳这次考的是第三十四名,刘俊彦二十一名。
院试只考两场,最后只有三百个人获得功名身。
叶信芳想起梁启超说过的一句话:“邑聚千数百童生,拔十数人为生员;省聚万数千生员,拔数百人为举人;天下聚数千举人,拔百数十人为进士”,这并不是夸张的话,童生到秀才的录取率不过百分之一,秀才到举人又只有百分之一,举人到进士又是百分之一,古代的科举就像是金字塔,越往上人越少,竞争也就越激烈。
而大昭皇朝,建国不过几十年,还是一个皇朝初始的时代,人才凋零,因而读书人录取率相对高一些,此次院试,参考者五千人左右,录取三百人,比例达到百分之六,已经是非常高了。
依旧是非常繁琐的检查手续,考场上却空旷了许多。
第二场考试也被人们称为复试,虽然这么叫着,却增加了一个题型,算术题。
“九百九十九文钱,时令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果多少价几何?”意思是梨子和果子一共买了一千个,九个梨十一文钱,七个果子四文钱,问梨子和果子单价各是多少。古代的算术题一般都比较简单,对于叶信芳来说读题和写题比解题更难,幸而他对于院试做了充分的准备,有专门练习过如何做古代数学题。
继之前的神题“二”之后,这次题目是:“我四十不动心”。
叶信芳:……
这题目乍一看还以为进入了言情频道,实际上是来自《孟子》,联系前文方能解答。
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原意是公孙丑问孟子:请您出任齐国的丞相,实行自己的政论,就此建立霸业,这样,您是否动心。孟子的回答很淡然:我过了四十岁就不动心了。
叶信芳下笔如有神助,从不动心说到淡泊名利再说到君子之德,沾沾自喜,自觉良好。
院试的难度,确实比县试、乡试要提升很多。而一个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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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奔波三地,就算是理想状态,一次就过,也要考上十场才能取得。
他想起清代曾经有学者认为,秀才是最见真学问的,因为相较于会试和乡试,秀才试更加的公平严格,秀才作为士级别的最底层,利益干系不大,而举人、进士就不同了,故而古代的科场舞弊案多发生在乡试和会试,这两场考试多方利益牵扯,阅卷又因保密的原因,容易出现暗箱操作,所以经常会有意外发生。而遍观明清两代的著名文人,有的也许考不上举人或进士,但鲜少又不中秀才的,例如蒲松龄,十九岁参考,接连中县、府、院试第一,名噪一时,最后却屡试不中,直到过了七十岁才授了一个贡生功名。
下午才过一半,叶信芳就交卷了,答案已经写好了,再检查也无法更改,他本以为这次自己能是第一个出来的,没想到一出考场就看到了宋修之。
对方此刻坐在书童带过来的小板凳上,垂着小脑袋,一动不动,乍一看还以为脖子断了。
宋修之第一场院试出来,总感觉自己身上一股子味道,为了避第二场进考场要如厕,头一天夜晚他滴水未进,考场上的清水也一滴不喝。
当然,最后的结果比较感人,不想小解的他,肚子疼得想大解。
“修之怎么这么快?”叶信芳问道。
宋修之缓缓的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虚弱的道:“我想回去洗澡。”
叶信芳吓一跳,这样子感觉像是命不久矣了一样。
“少爷出来就吐了好几场。”书童指着墙角的那一堆呕吐物。
叶信芳看了一眼,只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我送你去医馆。”叶信芳又将他背了起来。
“我没病,要回去洗澡。”宋修之低声说道。
叶信芳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你怎么不先回去?”
“我想等你一起。”小孩子身体虚弱,声音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叶信芳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另一个同伴身子也不怎么样,便吩咐书童在这里等着。
“你先回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去看大夫,好不好?”叶信芳柔声问道。
“好。”
快要走到客栈的时候,叶信芳感到宋修之动了动,将头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脖颈边。
叶信芳听了一声轻轻的喊声。
“爹。”
叶信芳:!!!
我把你当老板,你却把我当爸爸?
震惊,因为男保姆照顾太周到,竟与小少爷产生父子情!
“嗯?”
许久才听到背后传来对方低缓的声音,“叶哥,对不起。”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又是叫爸爸又是道歉的,别这样,我心里慌得很。叶信芳一时间思绪万千,脑袋里如有十万只羊驼践踏而过。
“我不该说你扎在女人堆里,不该嘲笑你的。”宋修之小声说道。
虚惊一场,叶信芳松了一口气,“这都陈年往事了,你还记着呢。”
“你不生气吗?”
“当时挺生气,可我又不能打孩子,然后就不气了。”叶信芳没说的是,后来看你吃砒霜折腾得那么惨,心里的气早就出掉了。
“为什么?”宋修之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是小孩子,说话有口无心,我是大人,不能跟你计较。”叶信芳解释道。
“就因为我是小孩子吗?”宋修之声音中带着迷茫,许久,方才不确定的问道:“可为什么,我爹爹他,不能原谅我呢?”
咦,大宅院里的秘闻吗,叶信芳心下想着,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循循善诱。
“也许他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没有告诉你。”
忽然感觉到肩膀有些湿润,夏天里衣衫轻薄,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滚烫泪滴。
“他没有原谅我,我知道。”宋修之哽咽着,“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了客栈房间,叶信芳放他坐下来,看着格外虚弱的小屁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巴巴的道:“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宋修之却死命的摇头,拽住他的衣袖,“大哥县试几次,他就送考几次,我想让他送一送,却被他骂了一顿,看到那么多家人送你,我那天真的……真的好嫉妒啊……”
“没事,都过去了,你大哥考了几次,你只考了一次,多厉害。”叶信芳安慰道。
“你大哥这次怎么没有来?”叶信芳有些奇怪,上次县试和府试,都只看到他表哥,却不知道他还有个大哥。
“大哥前年就是童生了,本来他答应要送我们来考试的,但大哥生病了,父亲要照顾他,就不送了……”
这种双标的父亲,叶信芳真的无法再继续安慰下去了。
虚弱似乎让人产生了倾诉的欲望。
“我在私塾里受尽欺负,以为他会开口,让我跟他读书……”宋修之抽噎了一下,“可是他宁愿搬家,都不愿意教我,明明我读书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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