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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说了莫要提。当日,到底是我处理事情太过火。”杨老夫人摆摆手,才又说,“至于阿芝的婚事,她还小。待他日,我定选名门子弟予以匹配。这个你放心。”
“多谢老夫人。”杨王氏嘴里还是这一句话,然后示意江承紫一并来谢恩。
江承紫连忙也跪下,脆生生地说:“多谢祖母。”
“哈哈,阿芝就懂事得多。我之前说了是私下里的家常,不必一口一个老夫人。我喜欢阿芝叫我祖母。”杨老夫人笑声爽朗,那一脸的笑活脱脱一只大灰狼。此刻,狼祖母正向江承紫招手,说,“来,到祖母这里来。”
江承紫依言上前,三分之一的屁股坐在杨老夫人所指的坐床边上,以便于显得格外淑女端庄。
杨老夫人常常一声叹息,说:“到底是要委屈你,只是我瞧你这模样,也是个有福气的,莫要恼。”
“祖母这般安排,对阿芝极好,求之不得呢。”江承紫十分乖巧地回答。
“嗯,你是懂事的。”老夫人又是赞美。
江承紫却不想继续与这老太婆这么虚伪恶心下去,任由她给一个小孩子灌*汤。所以,她扑闪着天真的大眼睛,瞧着老夫人,又是一番感谢,而后不等老夫人发话,就话锋一转,放低声音怯生生地对老夫人说:“阿芝想问,我大兄他”
她欲言又止,老夫人是人,立刻就笑着说:“你这孩子,无论何时都想着自家大兄,你放心,这回淑妃带来的缺漏,我挑选个合适的给你大兄。”
“多谢老夫人。”江承紫照例先是谢恩,然后就立刻问出疑问:“祖母,大兄年岁尚幼。”
“你莫担心。你兄妹二人,亦不是无父之人。这缺漏先由你父亲挂着,实则是清让在历练。过几年,你父亲身子不适,清让年岁也到了,便可挂了这缺漏。这便是做妥帖的安排了。”老夫人说。
江承紫在心里骂了一句:去你二大爷的。随后就委婉拒绝说:“我听闻父亲身子不适,怕不宜劳顿。”
“你父亲无甚障碍。让你二娘母女三人,加上你大姐一并前去照顾,定无大碍。”杨老夫人立刻回答,那语气神色都是一字一句不容反驳。
“祖母这般安排,真周详啊。”江承紫笑着说,心里已经恨不得将这老太婆一张伪善的脸皮撕下来。
老夫人还是笑着,但是她这会儿已不理会江承紫,径直对杨清让说:“清让,你是杨氏子弟,切记好高骛远,以后要踏踏实实,施展你的才华,为杨氏增光。”
“孙儿谨遵教诲。”杨清让拱手回答。
老夫人说这一番话,似乎是在铺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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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紫根据自己多年坑人经验,认为这老太婆肯定在坑杨清让。
她心中暗自腹诽,却听老太婆说:“我思来想去,根据清让的年龄与能力,挑选了晋源县县丞作为你们历练之地。”
果然,这官职是够小,够没用的。不过,江承紫的印象中,这晋源县在太原,还不算穷山恶水,偏僻地带。从这点来说,老太婆还算并不那么绝。
“太原?”杨王氏有些兴奋地问了一句。毕竟杨王氏的本家就是太原王氏。她是在爹娘过世之后,被寄养到范阳王氏旁支的。如果真是去晋源县,她到底跟家族里的人走动走动,再加上自家一双儿女有出息的话,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杨王氏的想法也正是江承紫方才觉得这来太婆还不算恶毒的原因。可是,江承紫对这个老太婆的看法是太有下限了。
就在杨王氏问完那一句“太原”之后,杨老夫人就摇摇头,说:“杨氏累世公卿,又与前朝皇族过往甚密,就算再怎么有才华,帝王再怎么明君,也不可能不提防。所以,给予杨氏之缺漏又怎么会在中原地带。”
“那是何地?”江承紫不由得询问。在她的记忆里,晋源县是在太原附近没错啊。那会儿在部队,有个训练作业就是在太原附近的晋源县完成的。
杨老夫人垂了眸,叹息一声才说:“蜀中。”
江承紫一听是蜀中,并不是古代南边的瘴气之地,便是松一口气。但杨王氏却显然并不觉得蜀中好。在唐初,成都虽然是繁华之地,但蜀中到底还是巴山楚水凄凉地。
“老夫人,这”杨王氏神情焦急地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选来选去,也只有这一个官职适合你们。”杨老夫人回答,绝了杨王氏的希望。
江承紫则是上前,拉了拉自家老娘,说:“阿娘,莫急。祖母这是照拂我们呢。虽人说巴山楚水凄凉地,但蜀中有平原,沃野千里,却是极好的去处。”
杨王氏一听,问:“当真?”
江承紫点头回答:“阿芝断不敢欺骗自家娘亲。”
杨老夫人在一旁很是赞赏地说:“九丫头见多识广,是个有见地的。”随后,她又瞧着杨王氏说,“你也是个有福气的。看你这一双儿女。”
“多谢老夫人。”杨王氏虽不明白江承紫的举动,但自家女儿这番举动定然是有所深意,她也不继续与杨老夫人磨什么,便知书达理地谢恩。
江承紫安抚了自家老娘,便又问杨老夫人,这晋源县具体在蜀州何处。
杨老夫人摇摇头,搞不明白。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杨恭仁却是开口说:“晋原县并非你们所认为的太原的晋源,此地属剑南北道,距离益州不远,虽说不上繁华,却也比边陲小镇强。”
“原来距益州不远。多谢祖母。”江承紫跪拜在地。
杨清让对这些地理概念不懂,但也是一并跪拜下来。杨老夫人则是抬袖擦泪,作依依不舍状,说巴山楚水,他们此番去了,山长水远,要相见怕就只能在梦中了。
江承紫正在纳闷老夫人这话,杨清让却已对老夫人说:“祖母切勿伤心,孙儿过几年,便可调回中原,届时便时时来拜访祖母。”
老夫人一听,立刻板着脸说:“你还小,要认真学习,打好基础,切莫要过早钻营这等事,白白浪自己。”
“是。”杨清让一副谨遵教诲的模样。
江承紫这才恍然大悟:呵呵哒,老夫人这招真狠啊。将他们一家扔到巴蜀边远地方。没有升迁,或者朝廷召唤,他们全家根本就不能离开蜀州。若没有大作为,得不到推荐,朝廷里有没有人活动。那么,杨清让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根本就回不来。而他们一家就会在那里生根发芽,子孙后辈都会跟千年望族越去越远。
高门大户里,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
杨王氏显然早明白这一点,此刻就端坐在小马扎上,一言不发。而杨老夫人还在流着鳄鱼的眼泪,诉说对江承紫一家的依依不舍,说委屈他们,杨氏不会忘记他们的。
江承紫在内心将她呵呵哒了无数遍,随后说:“祖母放心,我大兄才华横溢,定会出人头地,我们在蜀地也不会太久。”
杨老夫人听闻此语,不由得一怔,然后点点头,喃喃地说:“是呢。你兄妹二人都是有才华之人,真可埋没呢。”
老夫人语气很轻,江承紫却从她所谓的慈眉善目里看出不宜察觉的凶狠。她心里一咯噔,想到即将前行的道路,或者并不难太平。
“我和阿芝会努力的。”杨清让说。
杨老夫人点点头,一脸疲惫的神情,说:“你们且去准备准备,三日后就要启程,我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母子三人行了礼,杨王氏在云珠的搀扶下,主仆四人回了院落。
杨王氏并不太高兴,只坐在窗边发呆。云珠则在拾包袱,一边拾一边嘟囔,说:“又要跟二姨娘母女相处,真真是头疼。”
江承紫这才想到这一次真正上任的是自己堕马痴傻的爹,处理事务的才是自家的大兄。而爹爹上任,他的妻儿小妾也得一并前行。不知怎的,江承紫想到那竭力踢走自家老娘,九年来把自己当夫人的小妾如今也得长途跋涉去蜀州,她就莫名觉得暗心情舒畅。 名门天姿
...
第三十六章夜宴
当日下午,拿了江承紫的书信与生辰贴后,老夫人一行人就启程回了祖宅。
因王婆子一家被处理,祖宅那边又没有合适人选派来,洛水田庄这边的春耕也暂且停工。整个田庄空荡荡的,只剩了杨王氏、云珠、江承紫兄妹。当然,老夫人临走时,还留了护卫下来,说是最近不太平,这田庄这边也是多事之秋,让这些护卫在这三天里保护他们一家的安全。
杨恭仁也因此找借口留下来,说:“只是护卫留在这边,他心里不踏实。”
老夫人-大约也是心里不踏实,便允许杨恭仁留下。至于她不踏实的原因是不是与杨恭仁相同,就不得而知。
暮色黄昏,老夫人一行人已远去。杨恭仁命人送来了大米、小米、粟米、白面等各色粮食以及小块的盐和一些调味料。另外,还命人在附近买了鸡肉、鱼肉,猪肉,还有半只羊,一些时令的蔬菜。
他命人送来,自己倒没有来这院落与他们一家打照面。毕竟男女有别,他还得避嫌。
杨王氏看着那些食材,眉目轻蹙,站在廊檐下许久,才对云珠说:“你且是拾拾,我亲自来吧。今晚,请大老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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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应声,杨王氏便转头对江承紫说:“我瞧你虽非一般闺阁女子,但女子到底以后是要嫁人生子,洗手羹汤,缝缝补补之事,虽不必亲力亲为,但还得学一些。”
“是。”江承紫正瞧着那块泛黄的盐左看右看,在十来天没怎么见过盐味的日子里,这些盐简直就是久旱的甘霖。大唐的制盐业不太发达,盐有时候贵如黄金。许多老百姓基本吃不起盐。她瞧着那块儿盐,想着即将要去的蜀州,似乎有几个点是产盐之地,若是加以现代的制盐技术。那么,这必定又是一项壮举。
她兀自想这些,杨王氏说什么,她也只是随声应了。杨王氏见她盯着一块盐心不在焉,便叹息一声,说:“即便去了蜀州,你却也莫要灰心丧心,好歹还有杨氏这个身份在,你到底也不会配个乡野匹夫。”
江承紫这才回过神来,听到自家老娘叹息,便安慰说:“阿娘,你且放心,我的夫婿定然是英武不凡之人。”
杨王氏垂眸,说:“支援你一生安平,不受人欺侮即可,什么显达富贵,英武不凡,我便也不奢求。这人间,争得再多,又如何?谁能知道谁的明日?”
“阿娘所言极是。”她不喜欢看到杨王氏的感伤,所以,她笑嘻嘻地说。
杨王氏伸手抚了抚她肩膀上不知何时飘落的落花,很温柔地说:“好了,去换衣裳,帮阿娘做晚饭。”
“好叻。”江承紫蹦着就去换衣裳。
等她换好衣裳出来,杨王氏也已换上朴素简单的裤裙,袖子挽得高高的,露了粉白的手臂,正与云珠再洗刷羊肉。她说是让江承紫来帮忙,事实上就是让江承紫来观摩学习,每做一道菜的步骤,以及一些独门秘方的细节都告诉她,偶尔让她帮着拿个器具。
“九姑娘,你且要好好学,若是将来入了世家名门,亦或者钟鸣鼎食之家,得有能一人操办祭祀宴席之能。”云珠说,而后又很得意地补充说,“不是云珠吹牛,杨氏祖宅那些夫人,可没人能比得上咱家夫人能干。”
“云珠,干活,莫说那有的没的。”杨王氏斥责,云珠只好悄悄对江承紫吐了吐舌头,继续去和面做蒸饼。
江承紫就在一旁打打下手,亲自目睹唐朝简单宴席的诞生。
鸡肉用去年储藏的干香叶浸泡洗一刻钟,热水洗去血水,清水洗干净,放到土陶罐里加上一小撮小米用小火慢炖着。至于鱼,一条鱼用刚抽嫩芽的藿香叶熬汤,藿香叶的香味并不浓,但恰好压住鱼腥味,又有一种甜香在汤里;另外的几条鱼都被杨王氏用笨重的、卷了口的菜刀片成极薄的薄片,每一片鱼肉都晶莹脆薄,然后,她将生鱼肉片排列成层层叠叠的花朵形状,装在缺了一个小口的白瓷盘内。瓷盘的边缘铺上切得整齐的翠绿细葱,瓷盘旁边是一小碟芥末酱汁。
煮了鱼汤,切了生鱼片,然后猪肉炖了白菜,肥腻的汁液,江承紫竟然不觉得反胃,反而觉得无上美味。大约这就是久不见荤腥,觉得猪油美的感觉。
至于羊肉,据说这是每个有点身份的家庭宴席时,必得的重头戏。一般来说是一只,但这院里也没几个人,所以杨恭仁送来的是半只。在唐朝,对于羊的做法基本上就是架上火烤,熟了就用刀割下,送到客人盘子里,案几上会有简单的调味品。
总之,杨王氏忙碌了许久,一直到了深夜,各种菜肴、蒸饼、饭食做好,才命了杨清让提灯笼去请杨恭仁前来吃饭。
杨恭仁也不推辞,杨清让只去片刻,他便来了。换了一袭浅灰色宽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他站在厅堂里时,瞧着那摆在桌上的饭菜许久,眼神定定的,思绪似乎已飘远。
杨王氏洗手羹汤后,进房间梳妆一番,换了曳地泥金罗裙,披帔在身,盛装而出,对杨恭仁盈盈一拜,喊了几声“请大老爷上坐”,杨恭仁才算回过神来,很是慌张地在上位落座。
开始吃饭时,杨恭仁喝了那鱼汤一口,又瞧着生鱼片,叹息一声说:“这味道,还是许多年前,在太原尝过。”
“这鱼汤却是我王家家传。”杨王氏说得云淡风轻。
杨恭仁倒是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因“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诫,杨清让与江承紫作为晚辈自然不能插话,于是只认真品尝饭菜。两个小家伙都是正长身体时,一年难得能吃到点油水,这会儿更是无暇于别的事。
待一餐饭吃完,杨王氏又邀请杨恭仁前往偏厅吃茶。茶叶是杨王氏的珍藏,平素里放在她衣柜下的陶罐里,密封得严严实实,绝对舍不得拿出一丁半点来喝。听云珠说,这茶叶是杨王氏的陪嫁,十几年了。
江承紫一听这年份儿就不敢用茶,何况唐朝并非泡茶,而是煮好茶,放上油盐酱醋,调配好之后,一人舀上一小碗,跟喝芝麻糊似的喝下去。江承紫前世里喝茶就是个嘴刁的,劣等的,杀青、烘焙做得不太好的,她都喝不下。
所以,她只说自己吃得饱,便只在一旁坐着看他们吃茶。心里在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茶园,自己训练人亲自处理茶叶,在大唐喝上真正的茶。
她端坐在自己的坐席上,兀自思索。那边厢,自家老娘已打开话匣子,说她虽是闺阁女子,但也知道此去蜀州,路途遥远,且道路不平。这拖家带口一家子,女眷妇道人家,加上孩子父亲又痴傻,若是没个人照应,怕这路上有什么闪失。
“你且放心,老夫人命了周氏夫妇跟随你们前去。周氏夫妇本就是六弟院里的管事,里里外外的事,最为妥帖。”杨恭仁回答。
杨王氏略略低头,说:“我夫君自小就由周氏照看,她到底是妥帖之人。但周氏夫妇年岁大了,这一路劳顿,若是遇见个什么歹人,怕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这事,方才商议也没想到这一层。回头我便派人将此事报告老夫人,让她命了杨氏护卫护送你们前往蜀州。”杨恭仁慢吞吞地吃了一口茶,才给出这个建议。
江承紫这会儿也不琢磨茶的事,心中只对这杨王氏更加佩服。她没想到杨王氏也预见有人可能对他们动杀心,这番亲自洗手羹汤,做了太原王氏特有滋味的宴席,却是为了寻一个庇护。
“大伯父,最近淑妃省亲,祖宅那边必定忙得不可开交,老夫人年岁已高,又要操持大事。相比而言,我们这等小事,就没必要麻烦老夫人,大伯父为我们做主就是了啊。”江承紫脆生生地说,说完后,还眨着大眼睛瞧着他。
杨恭仁到底多年走南闯北,眼前女童所言,以及方才杨王氏所求,他又怎么能觉察不到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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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是自己的亲娘,又如何能违背呢?
江承紫看他不语,对他的心里也是猜测拿捏一番,认为他定然是在斟酌此事,便决心给他加猛料。所以,她又说:“作为杨氏子孙,我们得以杨氏前途命运为重。如今正是杨氏艰难之时,杨氏上下更应团结一心。大伯父,你是一家之主,独具慧眼,能再度让杨氏走向辉煌之后辈到底是谁,你必定心如明镜。”
杨恭仁听她这一番话,分明是说她和杨清让是能让杨氏再度辉煌的后辈,希望他这个家主务必用心护得他们一家安平到达晋原县。
“不知天高地厚,威胁家主。”杨恭仁十分不悦,径直指出这一句。
江承紫垂眸轻笑,轻声反问:“难道大伯父,不想看看我与大兄能为杨氏带来怎样的变化么?”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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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铤而走险
杨恭仁慢慢地踱步到窗边,伫立良久,才转身过来瞧着江承紫,说:“你亦知道我走南闯北,怎可相信一黄口小儿?”
“你为一家之主,若要杨氏东山再起,方法多得是,何必铤而走险?”江承紫笑盈盈地说。
杨恭仁听闻此语,大吃一惊,不由得再度仔细端详眼前女童。明明是十来岁的女童,面目稚嫩,形容尚小,眸光尚且明净,偏生那神情语气却似乎洞察了杨氏一切的秘密。
诚然,从北周开始,天下的各大世家贵族手中的权力渐渐被削弱,各大世家都开始走下坡路。世家贵族子弟越发不成样子,加上世家内里腐朽与争斗,外在寒门士族当权者的打压排挤。这些曾风光无限、咳嗽一声皇权都要换三换的世家贵族,正不可避地走向衰落。而且这些大家族的统领们更悲哀地发现这种衰落速度在不断加快,甚至有不可阻挡之势。
可以说,从北周开始,累世公卿的世家,比如弘农杨氏、兰陵萧氏、琅琊王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等,都在不可避地急速衰落。
这种急速的衰落,让本就有着联姻关系的各大旧贵族放下各种前嫌走到一起坐下来,以一种恐慌的姿态商量如何止住这种衰落,让各大世家重新辉煌,掌控天下。
为了避恐慌,世家豪门的私下结盟,只有世家豪门的高层贵族知晓。而彼此结盟之后,行动步调一致,才算延缓了世家贵族衰落的步伐。
结盟之后的世家贵族,知晓寒门已觉醒成为不可小觑的力量,若要重树昔年之辉煌,必须要将从前世家贵族所唾弃的权力牢牢掌控在手中,成为这个世道规则的制定者。所以,他们做了第一件事:推举可以为他们带来好处的杨坚,支持他篡夺了北周宇文氏的天下,从而建立隋朝。
杨坚只是一代权臣,寒门出身,弘农杨氏给予他贵族身份,又以贵族世家之首给予杨坚以莫大的支持,他才能在建立隋朝后,轻而易举地南渡灭掉陈等国,统一天下。
贵族世家再度成为掌权者,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寒门士族的日子举步维艰。
当所有的名门贵族才堪堪松一口气,他们以为能控制得住的杨广却陡生反骨,一心想要摆脱世家贵族们的掣肘。
最终的结果是名门贵族们耗九牛二虎之力灭掉杨广的势力,但同时也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至于天下大乱之际、群雄并起豪强林立之时,这些世家大族却显得力不从心。
等到乱世结束后,李唐执掌天下。这一群累世公卿的贵族们悲哀地发现:他们早就被以李世民为首的军事新贵们联手排除在皇权之外,有些家族甚至连权力都接触不了,更不要谈掌控天下。
从前,这些人根本入不了他们这种累世公卿的世家之眼,但自从玄武门之变后,名门贵族们发在世家大族进入了真正的寒冬。他们再次私下集结,认为若不想出积极应对之策,怕用不了多久,不用别人使坏,各大名门自身就会分崩离析。
扭转乾坤,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所以,这些世家大族最终的决定是:铤而走险,将希望放在下一代君王身上。
这是名门高层们的最高秘密!若非名门望族绝对的决策者与掌权者,是绝对不会知晓的秘密。
可眼前的女童,瞒也不瞒,就这样戳穿!
她是歪打正着,还是真知晓其中缘由?
杨恭仁来回踱步,想想这女孩前前后后的举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所以,此时,他只是面露不悦地问:“你什么意思?”
江承紫看他沉默许久,早就从他这份儿犹豫与沉思里瞧出自己当年对于这一段历史的观点是正确的。
当年,她读唐朝这一时期的历史,不知不觉就从寥寥数语中喜欢上那英武不凡的悲情王子李恪。所以对于他的事就多了解了一些,甚至还专门研究过他之死,随后又将课题定在唐初这时期的旧贵族与新贵族的朝堂之争上。她当时得出的观点就是旧贵族从不曾安分守己,私下里与新贵族斗得你死我活,甚至是插手未来君王的争斗。
刚才,她丢出模棱两可的话,杨恭仁沉默了就是肯定她观点的最好证明。
“就是大伯父理解的意思。”江承紫不疾不徐地回答,女童的声音奶声奶气。
杨恭仁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眉头蹙得更紧,来来回回踱步许久,才换了一种问:“什么叫铤而走险?”
“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顾可能的风险,选择危险的捷径。”江承紫没有回答,杨清让却神情严肃地为自家大伯父将“铤而走险”这词语解释了一下。
自家大哥可真欢乐!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听不懂江承紫与杨恭仁之间的对话?但他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来了这一神来之笔。
杨恭仁听闻,眉头蹙起,不悦地说:“清让,我在问九丫头。”
“阿芝虽师从潘道长,在海外仙山修炼,但她魂魄不稳,表面上说是修炼,实际上她只是在修养。平素里读书并不太多,有些词,她会用,却不一定解释得出。”杨清让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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