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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我是说方才我的想法太自私。你就是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该以我的角度去禁锢你。”李恪继续说。
江承紫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之前他希望她不要去谋划、只好好享受的事。
“你无须自责啊,我本来也没打算守诺言。”江承紫很直接地说。
李恪顿时无语,蹙了蹙眉,然后笑了,说:“好吧。是我瞎担心了。不过,我希望你想知道什么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来问我,可否?”
“好。”江承紫脆生生地回答,然后咬了一口春饼,马上就提出第一个问题,“义成公主如今可是吉利之妻?”
第四百六十二章浅
李恪揉揉眉心,说:“你还真不客气啊!”
“不辜负别人的好意,向来是我的优点。”她一本正经,又拿起了一块春饼狠狠咬了一口,完全没有一点的淑女形象。
“你呀!”他无可奈何地笑着说,语气十分宠溺。
“是不是呀?”江承紫不与他闲聊,径直询问。
李恪眸光微敛,探究似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为何要问义成公主?”
“你外祖母和你小舅舅在突厥。这件事有关你,我便知道。”江承紫嘴里吃着春饼,话语有些不清楚。
“这件事,有关你,我便你知道”,这一句话让李恪的心不由得一颤。
虽然早知她在一千年后的时空,对他一个历史人物无来由的心疼,但这会儿听到这句话,他还是忍不住内心激荡。
他其实是个薄情之人,一颗心对世事变幻向来古井无波。但面对她,他便没来由地情绪起伏。
他此刻心里起起伏伏,便瞧着她。她面目还未长开,但已可见其倾城之姿。她此番神情随意,只认真对付着春饼。
“至于义成公主,我似乎是听我父亲提过这么个人,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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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四嫁来着?”她见他端坐在那里,并未回答,便又问。
“如今算是四嫁。”李恪缓缓回答。
江承紫蹙了蹙眉,将手中的一块春饼吃完,又喝了一杯水,才叹息道:“唉,也是个可怜女子。娇滴滴的姑娘家,入了未开化的蛮人之手,连那道德人伦的风俗都可鄙得很,又有什么幸福呢!”
“阿紫,你呀,眼皮子浅了点。”李恪说,修长的手指在案几桌面上敲击。
“啥意思?”江承紫看着篮子里剩下的几个春饼,摸了摸爪子,又觉得人家母亲千里快递来的,自己都吃了似乎很不地道吧。所以,她又将爪子起来,在一旁软垫上端坐地坐着。
“不是每个和亲的女子都是昭君或者蔡文姬,弄得哀哀怨怨,悲悲戚戚。”李恪白了她一眼。这会儿,他真相信这家伙对历史没什么兴趣,不然,就凭她的智慧断然不会生出这种感叹。
“难道还有人甘之若饴?”江承紫讶然,随后立马想到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想到那一座布达拉宫,便自言自语说,“也对,也有和亲过得很幸福的。”
“你没明白。”李恪不由得提醒。
“没明白什么?”江承紫一脸迷茫。
“义成公主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应该是跟西施是同一类。”李恪提醒。
江承紫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义成公主不是悲悲戚戚去和亲,甚至并不是将和亲看作一个女人幸福不幸福的事。她应该是那种将和亲看作国家交给自己的重要任务,认为那是自己的神圣使命。和亲,是她的终身事业;以美色与身体和智慧左右突厥局势,这就是她的神圣使命。
她幸福的定义与普通人是不同的。美色与身体是最好的武器,这活脱脱就是美女特工一枚。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怪不得李靖要杀她。”江承紫感叹道。对于这义成公主,她听父亲讲过,虽然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结局貌似李靖灭了突厥,亲手将之斩杀。
“杀一个和亲公主做啥?人家和亲够可怜了。”江承紫当时提出过这样的疑问。可惜父亲还来不及回答,就有学生来访,江承紫也识趣地离开了。毕竟,她还要去训练。
前朝的特工间谍,肯定在外族搞七搞八的。就是她所奉命保卫祖国的时候,对于那种在外搞七搞八企图破坏祖国安定团结的垃圾分子,国家的态度都是非常明确:格杀勿论。
如今,她终于知道,李靖为何要杀义成公主了。
“李靖啊,据闻与她还是旧识。”李恪缓缓地说。
江承紫一颗八卦之心骤然燃起,压低声音问:“呀,他们认识呀?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么?”
李恪看她一脸八卦的兴奋样,笑道:“没你想的复杂。这义成公主是杨素着手培养的人的杨氏宗室女,而李靖年轻时,心怀天下,有雄心壮志,欲要以一己之力报效天下,曾叩门于杨素司空府。当时的义成公主是杨素的侄女,被杨素养在司空府。因颇有才学,对落魄的李靖很是不屑。”
“那李靖杀她指不定还有私怨呢!改天,我写几个假托话本子卖卖钱。”江承紫戏谑地说。
“你呀。”李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说笑而已。放眼看去,除了义父,怕就只有李靖才是心无私心的将才了。”江承紫语气间很是敬佩。
大唐初定,许多人就开始各种明里暗里的运作,而真正在想着让唐成为天下最强的军事人才,怕只有柴绍与李靖了。而其中,李靖虽年迈,但一门心思就在军事研究上。这样具有赤子之心的人,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国家安定,私人的情愫与事情反而不那么重要。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私怨去斩杀一个女子呢。
除非,是这个女子不得不被斩杀。
当然,如今是贞观二年,突厥与大唐还没有交战,义成公主还好端端地活着。萧后与杨广的儿子也在突厥呆着,一同在那边的还有一批隋朝的心腹死士们。
而如今,这大唐不是自己历史上认知的大唐了。马铃薯红薯都出现了,还怎么好意思继续按照从前的老黄历去算啊。
所以,江承紫也不敢断定这一世这义成公主就一定会按照剧本被李靖杀死。
“嗯。李靖其人,确实如此。”李恪也点头赞同。父亲这一脉传承下的朝臣们,没人对他一个流着前朝皇室血的庶出三皇子多好,但能公正无私对他的人,柴绍是一个,程咬金是一个,李靖也是一个。
“义成公主若是这样的人。我想,或者前年突厥来袭怕也有义成公主的功劳吧。”江承紫分析。
义成公主若从小就是高级特工的方式培养的。那么,颠覆大唐复国,也应该是她的使命。作为可汗的老婆,美艳的特工,吹吹枕头风,再加上长安定然还有她的眼线。秦王府与李建成的剑拔弩张,定然也是在她的监视之内。
正是这个原因。突厥才会在玄武门之变之后,大唐最虚弱的时候,突袭长安。
义成公主真是个不简单的。
“必然有她的功劳。”李恪很笃定地说。
“若是这般,事情还真棘手。”江承紫蹙了蹙眉。
起初以前不过是家宅里的鸡毛蒜皮的算计。后来,以为是名门旧贵族们的痴心妄想。如今,看来,事情要复杂得多。
“莫烦,有我呢!”李恪轻声说。
江承紫略一顿,抬眸瞧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从前,她最想的就是在疲惫撑着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说“有我呢”。
“有我呢,这世上又有什么棘手的?”李恪语气温和,眉目带笑。
江承紫上一刻还感动得一颗心柔柔软软,满是女儿家的情愫。却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道:“你还真是随时都不忘夸自己呢。”
“我有这个实力。”他一本正经地说。
江承紫默然无语,人家还真有这个实力啊。
两人正在这边说话,鱼叔便带了人来布菜。两人便移步入了临水的厅堂,开了一扇窗,置两方案几相对而坐。
这饭才用了一半,舒敏就匆匆来了,也不管李恪在用饭,径直说:“回禀蜀王,首批僧道已入了杨氏。”
“杨氏什么反应?”李恪很优雅地吃掉一块鱼肉,才缓缓地问。
“杨氏放出消息,已遍布各处,说是要为观王祈福,同时,杨氏子弟告慰先祖。”舒敏说。
“老夫人呢?”李恪又问。
“据闻身体不适,不宜走动。杨刺史命人不要去打扰老夫人。”舒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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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冷笑,说:“算他识趣。”随后,他又心情颇好地看着舒敏,问,“舒胖子,要不要一起用膳?”
舒敏一听这称呼,神情非常不自然,连忙说:“多谢蜀王好意。属下,属下用过了。还有族学那边的事要盯着,属下去吩咐人。”
“你真无趣。去吧。”李恪对他轻飘飘地招了招手。
舒敏转身就要走,李恪又吩咐他去让锦云前来。舒敏离开后,锦云很快就来。
江承紫也不多言,认真吃饭。对于美食,她从不辜负。
李恪也不回避江承紫,径直吩咐:“老夫人那里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被杨刺史软禁。还将那院落落了锁。这些日子,老夫人一直很焦急。”锦云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起伏。她向来是一个合格的影卫,尽忠职守是本分。
“你让你的人务必提高警惕。老夫人年轻时,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身手很是了得,那一方院落”李恪眸光一凝,才继续说,“那一方院落怎么能关得住她。”
锦云得了命令,正要退下。江承紫忽然问:“对各房的监视,怕也不能放松。有时候,我们认定贼人只有一个时,说不定贼人就不止一个。”
这个女子如此聪敏,如此合自己的心意!
李恪不由得看看江承紫,唇角露出一抹淡笑。但即便是这样的淡笑,他心里已是满心明媚的欢喜。
这个女子,他这样喜欢。
江承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便垂了眸,一脸的滚烫。而她那一垂眸,长睫毛便覆盖下去,微微颤抖。李恪觉得那长睫毛齐刷刷地从他心尖上刷过,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好在锦云平静地应了一声好,说属下定当竭力,他才算镇定下来。
“阿紫,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回长安吧!”他忽然迫不及待想让母亲见到她。
他记得上一世,自己虽然疏远她。但她却常常去陪伴母亲,母亲为人清冷,但极其喜欢她。好几次,母亲旁敲侧击地说,“即便他们做的事恶心,但阿芝是无辜的,如今阿芝是你的妻,你也莫要太过冷落。”
后来,她意外身亡,母亲则是大病了一场。
“好。”她小声回答,心里还是乱乱的,依旧低着头,很是淑女地吃着烟笋炒肉。
他轻笑,低头喝了一口小米酒。那边厢,舒敏却是几个纵身就跑到窗下,隔了窗户,急切地喊了一声:“蜀王,九姑娘,穹苍来消息了,出事了。”
江承紫唰地站起身来,一颗心像是打秋千似的,悬得老高。
第四百六十三章蠢蠢欲动
穹苍与杨初率人护送杨氏六房入长安,且在杨氏六房出发之前,江承紫与李恪就预见到有人会在路上对杨氏六房动手。因此,也做了详细的部署,派了顶级的高手护送。
但是,江承紫从没想过贼人会动手得这样迅速。这早上刚出发,这边厢还没用完午膳,竟然报告出事的人就来了。
按照最快脚程算,杨氏六房还没出弘农地界。
贼人竟如此猖獗!杨氏六房才出门,竟然就迫不及待动手。原来杨氏六房竟让贼人如此忌惮。
这些贼人,一个都不留。
江承紫心里愤恨极了。同时,她一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狠狠地扎在掌心里。一颗心悬空着。
虽然先前做了万全准备,也知道这一步迟早要面对,但她到了这一刻,她想到可能失去至亲,一颗心还是悬空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微微颤抖。
“阿紫,别怕。”李恪柔声喊。
江承紫看着他,脸色刷白,微微点点头,没发出声音。
李恪看见她这模样,心里莫名烦躁,疼痛不已。他负手而立,瞧着窗外的舒敏,问:“怎么个情况?”
舒敏瞧江承紫那神情举动,也明白她定是担心家人安危,便先安慰:“九姑娘莫担心。蜀王府护卫与死士暗卫只要有一个活着,你的家人就不会有事。”
“多谢。”江承紫一颗心略略放下,很感激地对舒敏说。与此同时,她也觉得方才是自己太失态,便又说,“是我太失态,抱歉。”
“阿紫,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多谢’与‘抱歉’。”李恪沉着脸抗议。
若是平时,江承紫定然跟他拌嘴消遣,而此时的她,没有任何的闲情逸致,只瞬间觉得疲惫。因此,她并没有多言语,只是点点头,说:“好。”
“你要记住。不要对我说这些。”李恪一本正经地说。
“好。”江承紫顺从地回答。
窗外站着汇报情况的舒敏只觉得极其不自然,退走也不行,站在这里似乎也不合时宜。他只好无奈地低头瞧着随时路上小石头的花纹,暗自在琢磨是不是该创新个阵法了。
“舒敏,你且说说情况。”李恪回过头来继续询问。
舒敏这才站直了身子,很严肃地说:“贼人比我们预计的动手更快,且人数更多,装备良。在官道上就动了手,非常猖獗。”
“说结果。”李恪径直说。
“贼人全部伏诛。六房上下,丝毫无损。我们的人,三人受轻伤。”舒敏言简意赅地说了结果。
李恪听闻,微微眯眼,扫了舒敏一眼,问:“可知贼人身份?”
“山匪。”舒敏缓缓吐出这一句。
江承紫猛然抬眸,问:“山匪?”
舒敏点头,道:“穹苍发回的消息里称,有人招供,说是山匪。”
“当年,我祖母娘家回王氏,也是在官道上遭的劫杀,一个不留。坊间传言,也是两个字。”江承紫缓缓地说起当年的旧事,而后顿了顿,颇为讽刺地吐出“山匪”两个字。
“这些人,真是猖獗。”舒敏评论。
“他们怎敢如此猖獗?人还没出华阴地界,就动手。”江承紫愤愤地问。
“这该是先遣部队吧?”李恪问。
江承紫一愣,随即明白李恪这句话的意思。如此猖獗的贼人其实只是狡猾敌人的先遣部队,他们若是能得手灭掉杨氏六房,就不必后面的大部队锐出马;若是灭不掉,那么这批人就能投石问路,将蜀王府护送六房上长安的部署全都挖出来。
藏在背后的敌人真是狡猾!只不过,貌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眼前这稚嫩的瘦削少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而且问出这一句话,说明他对此早有防范。
果然,身形为胖的舒敏略点头,道:“正如蜀王所料,正是先遣部队。我们暗处人瞧着周围有暗桩活动的痕迹。”
“嗯,穹苍与杨初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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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就自己找上好的棺木把自己埋了。”李恪斜睨了舒敏一眼。
舒敏知晓自家王爷生气了,便低头不语言。
“舒胖子,你向来沉稳。最近这性子可不太好呀。”李恪听完回报,立马又开始训斥舒敏。
“蜀王教训得是。”舒敏低头,暗自检讨,自己最近似乎因自家王爷和颜悦色了许多,笑容与话语多了,也爱开玩笑了。因此,他也大胆了些许,失了沉稳。有些忘记了眼前这位,向来心狠手辣。
“没个见识的。我蜀王府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回报个消息一惊一乍的。下次,再这样不沉稳,你就自己割了舌头,也找个上好的棺木把自己埋了。”李恪语气平静,说罢,还端起一旁的果酒喝了一口。
这语气平静,声音温和。舒敏却只觉得冷汗涔涔,背上的汗将衣服浸透。
“属下知了。”舒敏朗声回答。
“退下吧。”李恪轻飘飘一扬手,也不看舒敏,径直转身瞧着江承紫,柔声说,“阿紫,你适才吃得少,再用一些。”
江承紫瞧着他,知晓他会训斥舒敏一惊一乍,也是因方才她被“出事了”那几个字吓倒了。她乖巧地点点头说好,然后重新坐在案几前,认真地将致的菜肴全部扫光。
她抬起头,却看到李恪坐在案几前,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养胖些,甚好。”他说。
“是哦。后世可说唐朝是个以胖为美的年代呢。”江承紫一颗心定了下来,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瞧着她眉目里这种灵动,一颗心才渐渐放下来。这个女子勇往直前,聪颖近妖。无论谁人看来,似乎都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知晓她其实最是良善,她最怕的是失去在意之人。
方才,舒敏一惊一乍,那真是吓到了她。那一瞬间,他一颗心揪揪得疼。
“谁会觉得一坨肥肉美呢?不过是喜欢健康的女子罢了。咳,俗话说,壮硕些的女子力气大体质好,好生养。”李恪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生养!江承紫瞬间就明白前些日子他说养胖些才行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脸瞬间滚烫,便冷了一张脸,不悦地说:“蜀王也不知分寸了。与我胡说这些。”
“我可是准备以我怕老婆、妻管严的美名流传史册的啊。你可千万不能学如今那些所谓的名门贵女,拿腔拿调。到时候还贤淑无比,要给我纳侧妃什么的,我得跟你拼命啊。”李恪一本正经地说。
江承紫“噗嗤”地笑出声来,说:“也是啊。我一千多年后的人,我怕啥呀。我在那个时空也是快三十岁了,什么没见过呀。”
这回换李恪沉了一张脸,恶狠狠地警告:“不许想那人。”
“哪人?”江承紫颇为疑惑地问。问出口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个谋划她财产的渣男。
“瞎扯。我亲手送他上路,我想他?”江承紫撇撇嘴。
李恪不语,神情也不是很好,像是颇为落寞似的叹息一声,也不吃饭,只不悦地命人撤走餐食。小丫鬟们鱼贯而入,将餐食撤走。洒扫的丫鬟们又将屋内打扫干净。
李恪还是闷闷不乐,只低着头。
“怎了?”江承紫问。在她的印象里,李恪只有在说到父亲将他当棋子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沮丧的神情。
李恪抬眸看着她,眸光充满疼惜。
江承紫吓了一跳,连忙跳过去问:“怎么了?”
“想到那时的你,一定很辛苦吧。可我却都不能在你身边。”他语气颇为自责。
“呔,原来是这事啊。”江承紫听他这么说,方才的担心一下子就散了。只摆摆手,说,“天下谁人不辛苦啊?天下何处不辛苦呢?我那不算辛苦。”
没有父母疼惜,成为国家的利剑,在生死边缘徘徊,明明是致的女儿家,偏生在血雨腥风里打滚。好不容易要过平淡生活,还遇见要谋财害命的男人......
她说得潇洒,云淡风轻的语气。李恪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把满心的疼惜都起来,打趣她说:“你那时的眼光比起你现在来,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啊。再说,蜀王,在下真是佩服啊。你真是见缝插针地夸奖自己。”江承紫在他的面前把自己当成一千多年后的女子,果然自在了许多。
“我只是爱说实话而已。”他一本正经。
江承紫哈哈笑,这声音清脆而又肆无忌惮。李恪只觉得周围的日光又明媚了许多。他就喜欢她这样肆无忌惮地笑着,喜欢她欢乐的模样。
他只要看着她这样,就觉得很满足。
要一直让她这样快乐!
李恪面上瞧着她露出微笑,内心却比从前更坚定自己的信念。
刚入了院门让小厮通报的杨恭仁不由得脚步一顿,恍然间觉得仿若当年,内心感叹年轻真好。随后,想到当年,安平也是这样快乐美好的女子,可惜自己辜负了她,没有护住她那份快乐与单纯。
他神情恍惚,就站在门口。
门房的小厮问:“大老爷,可要小的去通传?九姑娘与蜀王刚用了午膳。”
“好。”杨恭仁点头。
他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里是有事情与蜀王回报,与阿芝商量的。
“爷,蜀王似乎对我们颇为防备。而之前老夫人所做的事,让阿芝对我们亦不满。他们会同意么?”杨云有些忐忑。
“你也说阿芝是好孩子,她会同意的。”杨恭仁说。
“哦。”杨云回答,内心腹诽:她是个好孩子,但她也是有仇必报的孩子。
两人等了一阵,小厮一路小跑过来,说九姑娘与蜀王马上就出来,还请两人去正厅用茶等候。
杨恭仁点头,随后便跟着小厮去了正厅。因杨氏六房举家上长安,这六房之内只留了几个丫鬟小厮由晴嬷嬷掌管。
因此,他们入了正厅,也没人奉茶,连搭理他们的人都没有。
杨恭仁就站在一堵丝质八扇屏风前发呆,杨云也跟着在一旁发呆。过了许久,才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约莫有二十来人,皆训练有素。
“大老爷?”杨云低喊了一声,手按在刀鞘上。
“这在六房正厅,你紧张什么?”杨恭仁不悦地扫了他一眼。
杨云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颇为尴尬地将手从刀鞘上拿开,很是尴尬地低着头。
整齐划一的声音就在屏风外的廊檐下消失。尔后,一袭月牙白的蜀王缓缓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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