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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云珠一本正经,江承紫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从前,她博览群书,知晓在古代,寒门子弟要想出头是难上加难,豪门世族将经济、科技、军事、朝堂、田产全面掌控,豪门子弟就算是个远房庶出,品行德行再不好,也能有个好出路。
如今,她只考虑了眼前红薯与马铃薯的事,兴奋过度,却全然忘记了门第这至关重要的一茬。
“是阿芝不懂事,胡言乱语了。”江承紫低声说。
此时的她才算真正地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个门第之上的年代,她只有依照游戏规则去走,等到时机成熟,才可能成为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云珠看她不言语,觉得是自己太严厉,吓着了她,便缓和了语气,说:“你是从前不开窍,对这些事不太懂,方才也是我太严厉了。你只需记得,只要你是弘农杨氏的人,就算回不到祖宅,嫁个寒门子弟,在夫家也不受欺负的。”
江承紫“嗯”了一声,她实在对靠着杨氏翻身这种事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在这个时代,门第虽然重要,风水、鬼神什么的更重要。她一旦被定论为不祥,就永没有翻身之日。
“你莫要不伤心,阿芝,今日,我便与你说一说你的家族,得你回头又说出什么不妥帖的话来,惹出祸端。”云珠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立马就着急起来,饭也不做了,一心要为江承紫普及一下她的身世。
于是,通过云珠的讲述,江承紫总算彻底了解了杨敏芝的身份由来。
杨敏芝出生于弘农杨氏祖宅观王房一族。
弘农杨氏,是从东汉开始的高门望族。人才辈出,子弟无数,每一代都有影响历史进程的人物,可谓是真正的千年望族。
而她的先祖就是隋朝大将杨雄,是隋朝四大贵家之一的杨氏家主。杨雄已于隋炀帝征战高句骊期间,病逝于军中,如今掌控杨氏一脉的是杨老夫人。
杨雄妻妾成群,十八个儿子,只有六个嫡出。其中第一任妻子来自清河崔氏,因早年病逝,只留下了一子一女。女儿早就夭亡,只剩了个儿子,那正是杨敏芝的父亲杨舒越。
现在的杨老夫人是杨雄的侧室,是在杨崔氏去世后被扶正的。这老夫人是兰陵萧氏嫡女,为人自负强硬,颇有雷霆手段,巾帼不让须眉。
杨舒越成年后,杨萧氏为他求取了范阳王氏远房庶女杨六娘为妻,这远房不受待见的庶女就是杨敏芝的老娘杨王氏。
在讲究门当户对的豪强贵族里,一个嫡子婚配庶女本身就是笑话,更何况还是远房庶女。至于为何要为杨舒越婚配这样一个庶女,拿云珠的话来说,为了省钱,因为娶一个名门淑女聘礼太贵。
“聘礼太贵。”江承紫吐吐舌头。
云珠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你莫要这般没见识。这名门贵族的嫡女那可是金贵得很。若当日你身世没那样奇特,无歹人在背后捣鬼,你在祖宅也是金贵得很,将来是要嫁名门嫡子的。”
“能有什么金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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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就是一个嫡出的身份,被人关在笼中,培养成名门淑女,卖一笔钱,联个姻。这样的金贵,有什么稀罕呢。”江承紫撇撇嘴,她虽然生活在新时代,但哪个时代的豪门都一样,联姻维系是老祖宗的手段,屡试不爽的。
“阿芝。你怎的又说这种话?”云珠又板起脸来。
江承紫看她那样,怕她又是长篇大论,立马拉住她撒娇:“好了好了,我不说这话了。你去打水做饭,我自己到处转转。”
她一说完,也不管云珠同意与否,起身提着襦裙就一阵小跑就回屋去了。
她回到屋内,怕遭了贼或者耗子,就将红薯和马铃薯用布包起来放到衣柜底部。然后将几根红薯滕苗揣在怀里,准备四处走一走,看能否找到僻静之处栽种红薯与马铃薯。
午后的日光正和暖,嫩柳新发,一派春光,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这个时节,栽种红薯应是极好存活的。如果一旦存活,经过恰当的营销手段红薯能卖出人参的价。自己很快就可以成为唐朝土豪,如果时机恰当,又有需要的话,还能获得一定的权力。
江承紫光想一想,就觉得上天对自己不薄,给自己开这么大个外挂。生活真是美滋滋啊。她哼了一句“喜羊羊,美羊羊”,忽然听得后院墙外面的树林里有脚步声。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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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点利息
杨氏田庄地处洛水河畔,是偌大一处庄子。后院堆放杂物,喂养鸡鸭,本就人迹罕至。后院院墙之外是一片杏子林,平素根本没有什么人走动。
三月天,正是杏花满枝头的时节。但这里属于私人田庄,踏青之人断然不会不讲礼数,到这里来看杏花。
莫不是贼人吧!
江承紫暗想,立马就决定爬墙头上去看看,以防万一。
古代的院墙,若不是高门大户,基本都是泥胚子加些石块垒起来,墙头上搭上稻草遮盖,围墙并不高。而且家家户户基本都养狗,小偷若敢翻墙进来,一扯一个准。
江承紫虽然十岁,又长得瘦,但个子却不矮。所以,她暗戳戳地摸到了墙边,踩着旁边一块石头踮起脚尖往院墙外看。
院墙外杏花林里,一身淡青衣裳的女子正是王婆子的大女儿阿翠,此刻她正妖娆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杏花树下,一旁的陈盘子像一只哈巴狗趴在旁边草地上,正色眯眯地盯着她。
果然,这两人认识!
“哟,翠翠,你这皮肤多水灵呢。”陈盘子笑嘻嘻地说着,一只手就捏她的脸。
“呸,事没办好,还敢来见我。”阿翠甩了甩鬓边的辫子,嫌恶地说。
“哎呀,谁知那小贱人命那么大,都落水了,还有人救她。”陈盘子声音略略大了一些。
果然是这阿翠与陈盘子勾结害杨敏芝的,江承紫想起杨敏芝死前的清醒以及那满腔的恨,怒火就蹭蹭一直冒。不过,她姑且还是听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要让这两人对一个形貌痴傻的女童下杀手。
“哼,是你办事不力。”阿翠斜睨了他一眼。
“哟,姑奶奶,你却不想我么?这十多天,我可是到处躲。那姓杨的小子派人到处找我。”陈盘子说着,又伸出爪子去摸阿翠的脸。
阿翠一把拍开,说:“既然是那小子在派人找你,你还敢来找我?连累我怎么办?”
“心肝,若是没确定他们撤了,我能来么?我对你,那可都是真心的。”陈盘子一副猴急色胚的模样,作势就要扑过去。
阿翠一闪身,就滚坐到杏树的另一边,冷冷地说:“你若要真心,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你若非得她死了才安心,我也可以为你再次出手。这次没有杨姓小子在,她必死无疑。”陈盘子面上还色眯眯地笑着,那眸子里却全是冷冽的光。
江承紫顿觉身上一阵凉寒:到底这杨敏芝如何得罪了阿翠,使得这女人要下这样的狠手?
阿翠顺势倒在陈盘子怀里,嘤咛一声,软软地说:“你莫要轻举妄动,如今这小贱人忽然会说话了。我阿娘去祖宅报告了情况。那边厢,老祖宗像是要亲自过问此事。”
“真的?若是如此,她会否说出是我推她落水之事?”陈盘子忽然之间脸色发白,吓得什么色心都没有了。
“哟,瞧你那点出息。”阿翠鄙夷地瞧他一眼,才说,“我打探过了,她说记得不如何洛水的。”
陈盘子听闻,松了一口气,才重新将阿翠抱住,滚入了杏花林深处。
江承紫站在墙后,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仔细梳理了一下杨敏芝的记忆,貌似杨敏芝还真是撞见过陈盘子与阿翠在菜圃草垛子里钻出来的事。
一对狗男女,因为这么一件事,心肠竟然这样歹毒,对一个痴傻的女童下狠手。
那么,今日太过仓促,我就姑且一点利息吧。
江承紫也无心再去找什么合适的土地种植红薯滕苗,她顺手把几棵滕苗插在后院花圃庇荫处,就快步往前院去了。
这个时节还不算真正的农忙,春耕才刚刚开始,有许多长工短工都还在庄子前头帮着修理农具,大家都坐在一起闲聊。
江承紫在一处隐蔽处扯开嗓子就喊:“走贼了,走贼了。”
大家一听,立刻就问哪里走贼了。江承紫说撞见一个人扛着一个口袋翻墙走了,可别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光天化日之下,这贼人太大胆了,杨氏农庄的东西都敢偷。”有个长工老头义愤填膺,随后就召集大家说他熟悉这一带,大家拿起锄头镰刀围追堵截,定不能让贼人跑了。
王婆子一听,也怕是丢了东西,比谁都叫得大声,命人赶快去围追堵截,自己却是赶快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看一遍,包括她从杨王氏这里讹去的东西都一一检查一遍。
江承紫又在混乱之中,为人指了指贼人翻墙入杏花林,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就把杏花林围起来。
那陈盘子与阿翠,脱得光溜溜的,正在杏花林的草垛子里行好事,却忽然听见嘈杂声,衣衫未整齐赶忙往草垛子里一钻,但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挨着草垛子搜。
陈盘子一听事情不妙,怕搜到那阿翠,立刻就让阿翠在草垛子里呆着。自己一个人提着裤子就是一溜烟地跑。
“贼人,贼人。”有人眼尖,立马就大声喊,人们一窝蜂地拿着锄头追去了。
江承紫则又捏了嗓子喊:“那贼人未曾拿贼赃,说不定贼赃还在附近,大家可莫要中了偷儿之计。”
众人一听,便分了一部分年轻力壮的追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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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去了,另一部分继续搜查。最终,阿翠被人从草垛子里搜出来了。
衣衫不整,嘤嘤哭泣,说自己正在休息,却就被翻墙进屋的贼人给掳走了,亏得大家及时,才保住了她的清白。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又看着阿翠长大,看她哭得伤心,便不多问,径直将她送回家,还大家互相封嘴说这事不能再提了。
王婆子一听自己最漂亮的女儿被掳走了,顿时气得昏厥过去,醒来后就是唰唰给了阿翠两巴掌,喝道:“不成器的东西。”
“阿娘,你还打我。”那阿翠嘤嘤哭泣。
王婆子又是一巴掌,喝道:“亏我还为了你们兄妹几个东奔西走。想你们若是能有点出息,得了老夫人提携,也好有个出路。你如今坏了名声,入了祖宅那边给小公子们当个侍女都不配了,你,你,你气死我了,哎呀,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王婆子一边说,一边就大哭起来。王婆子的男人喝酒回来,听闻此事,也是吵起来。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后来还打得鸡飞狗跳,一派热闹。
云珠哼着小曲做饭暗自乐呵,杨王氏向来只在内室东厢房,并不去外面抛头露面,因此,也不去劝说。倒是杨清让说吵得人读不下去书,自己拿了树枝在院内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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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身份
王婆子那边闹得此起彼伏,江承紫看没人注意她,就径直去了后院,拿了水瓢为红薯苗浇了水。
折转身时,她才想起方才陈盘子与那阿翠谈话,像是说王婆子把她的事跟祖宅那边说了,杨老夫人似乎要亲自过问她突然说话这件事。
这事怕还得要编造一个稳妥的说法才是,不然,祖宅那边请一批又一批的道士和尚来做法捉妖还好,就怕直接来个不过堂就定案,痛下杀手,她可就惨了。
江承紫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为了保住杨氏的名声,老夫人下个杀手把她灭了这种事太符合剧情发展了。
为了避此类悲剧发生,江承紫当即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提着襦裙从后院回来,就径直去找了西厢房。杨王氏还在窗边绣花,竹绷上丝线紧密,花鸟栩栩如生。
“阿娘。”江承紫好了一声。
杨王氏抬头一愣,立刻就说:“你莫要到处乱跑,最近不太平,光天化日贼人入室。”
“阿娘莫挂心,我就在院内走走,舒活舒活筋骨。”她乖巧地回答,然后在杨王氏身边的垫子上坐下来。
杨王氏抬头替她理了理鬓边乱了的发,很慈爱地说:“这虽是乡野,但你到底是大家族的姑娘,莫要一人出去抛头露面。”
江承紫点点头,这才说:“阿娘,我看那王婆子不是个管得住嘴的。我落水醒来能言语这事,她定是向祖宅说了。”
“这事也瞒不住啊。”杨王氏叹息一声。
“阿芝也知瞒不住,但王婆子去说,和我们主动去说,这效果可不一样。王婆子去说,怕就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比如,说孩儿水鬼附身,妖孽作祟,还老夫人还不知要如何对付我呢。”江承紫缓缓地说。
杨王氏听到此,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整张脸都白了。显然,这个柔弱的妇人到此时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不会的。”杨王氏慌了神,张口就要喊“云珠”,江承紫将她一拉,说,“阿娘,你莫慌,我们从长计议。”
杨王氏点头,再度坐下。江承紫便去请来了云珠与杨清让,将顾虑说了一遍。
云珠咬牙切齿地咒骂那王婆子不是好东西,杨清让倒是十分冷静,沉默许久,才说:“既然王婆子可能说阿芝是妖孽,请祖宅来拾;那我们就说阿芝早年并非痴傻,而是根骨奇佳,跟随仙人学道去了。有人欲要暗害阿芝,她迫不得已,返回身来。”
“对,这样甚好。”云珠附和。
杨王氏却是摇摇头,说:“这是个好计策,但如何能让人信服?何况对方是老夫人。”
江承紫亦是思考片刻,觉得对付鬼怪妖孽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说成神仙或者神仙子弟。毕竟在这个时代,寻仙之人多不甚数,许多年轻人还专门入各大名山,只求能有机缘拜入仙人门下。
但要能使对方相信自己的话,必须要拿出十足的证据来。江承紫想了想,今年仿若是贞观元年。
前世里,江承紫的父亲最热爱的就是考古与历史。江承紫因思念父亲,也曾偷偷地阅读历史。尤其是父亲喜欢的唐史。
她记不得虽然记不得贞观元年的所有事情,但大事她还是记得。比如润三月有日食,貌似七月右仆射封德彝薨,后面还有谁造反,她一时不太记得清。
不过,封德彝薨和日食,她是记得很清楚的。因为当时读到这个地方时,被爷爷发现,还被打了一顿。
“若要对方信服,必得拿出让对方信服的证据。”杨清让还在来回踱步冥思苦想。
江承紫却是说:“阿娘,大兄,云珠,你们莫要苦恼,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信服。”
“你有何办法?”杨清让很是讶异地看着这个妹妹,从前,妹妹形貌痴傻,不能言语。如今,眼波清明,聪敏得很。
“大兄只需修书一封,让云珠亲自带信前去祖宅即可。”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哪能这样简单,你且快说说。阿芝啊,你不知老夫人她,她明着呢”杨王氏着急地催促。
江承紫又扑在她怀里撒娇安慰:“阿娘,你莫担心。我说的实话,老夫人自有判断。”
“实话?”杨王氏狐疑地问。
“是呢。我自打降生日,魂魄就不稳,师父恰好路过,就让鸾鸟丢下五石为我镇了一魂二魄养着身体。其余的二魂五魄则跟随师父上了永无岛修炼。师父本打算先让我固本培元之后,才修习一些法术,造福百姓。到那时,大约是我及笄之年,他老人家亲自送我回来。谁曾想,竟有歹人暗害于我。若我不及时回来,肉身死,我亦永远回不来了。”江承紫缓缓地编造了一个合理的身世。她不仅仅要让杨老夫人相信她确实是遇见了仙人,更要让身边的人都相信。所以,她决定连身边的人一并骗了。
杨王氏、杨清让与云珠三人听闻这事,都是惊讶无比。三人又各自询问了永无岛在何处,江承紫学得了何种仙法。
江承紫则是一一为他们解答。将西方小说中的“永无岛”搬到了东方的神话传说里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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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无岛是海上仙山,周围都是厚厚的云雾缭绕,岛上遍地桃花,终年不谢。岛上的仙人餐风饮露,下棋论道,修习各种术数。
她还说她初入永不岛,师父让她在桃花林里打坐,固本培元将魂魄养得强壮些。原本还想学一些法术才送她回来,却不料才学了点皮毛的术数,就被迫回来了。
“阿芝,那你以后,还回去么?”杨王氏有些担心地问。
江承紫摇摇头,说:“阿娘,回不去了。师父说我本红尘之人,尘缘未了。再者,永无岛就是永远无法到达的岛屿。若没有无上的仙法,离开之后,根本没办法再回去。”
杨王氏松了一口气,却又一脸沮丧,责怪自己疏忽没能保护好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清让却是忽然开口说:“阿芝,你说得很好。但你还是没说如何让老夫人信服?”
“大兄,你尽管修书一封,将此情况说明。在书之后,附一句:贞观元年,闰三月,日食。”江承紫笑了笑。
杨清让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阿芝,你可莫要胡说。”
“大兄,此乃我师父典籍所记,我有幸看过一两页,便记住了些许,你尽管写就是。”江承紫催促。
云珠这会儿也恢复了冷静,立刻说:“是呢,小郎君这封信还真得要如此写。即便届时无日食,我们也有一月时日可另作打算。”
杨清让沉默片刻,便回了屋,研墨提笔,写在竹简上,用粗布封好,吩咐云珠即刻启程送去祖宅,斌并在祖宅过一夜,看看情况,明早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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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家人
云珠换了衣衫,戴上遮面的帷帽,也顾不得吃午饭,径直翻身上马,就往祖宅去了。
杨王氏倚在门框许久,满脸担心。江承紫与杨清让劝说许久,她才算略略宽心,继续做绣活。让江承紫去休息,杨清让去读书。
兄妹俩一前一后从厢房里走出来,刚入了廊檐。杨清让就停住脚步,喊了一声:“阿芝。”
江承紫抬眸看他,只见杨清让眉头蹙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不知大兄有何吩咐?”江承紫问。
“阿芝。”他小声地喊了一声,顿了顿,才又严肃认真地说,“我不管你是不是阿芝,你如今是我妹妹,我便会保护你。”
他一脸坚定,眼神真诚。江承紫心里大惊,暗暗佩服这杨清让不愧是杨氏这一辈里最聪颖的孩子。
这种时刻,不知眼前的妹妹到底是真的寻仙归来,还是妖孽附体,他打了这么一张感情牌,这可真是上上策。
“大兄,你说笑了,我如何不是阿芝了?连你也不信么?”江承紫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
杨清让率先垂眸轻笑,唇边便有浅浅的酒窝,他伸手捏捏她的脸,语气怜惜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莫要怕。九年前,阿娘、云珠能为守护你,不惜离开祖宅。大兄今日为守护你,亦可拼了杨氏这身份不要。”
江承紫听得心潮起伏,泪光闪闪,她从来是锦衣玉食的豪门千金,聪敏美貌,但从没人说过要保护她。
她一边抬袖子拭擦眼泪,一边说:“能得大兄如此对待,阿芝三生有幸。但大兄切记:从今往后,我与你并肩一起守护阿娘与云珠。”
杨清让眸光一凝,一本正经地转了一句:“可我是男人。”
“你也是我的家人。阿娘说,家人是要互相守护的。”江承紫甜甜一笑,蹦着跳出了几步,跑到了院落的枣树下,才说,“大兄,你且去看书,我四处转转,舒活一下筋骨。”
“你莫去前头,做工的都在。”他吩咐。
江承紫调皮地比了一个“好”的手势,蹦着往后院去了。
暂且一封信先压制一下杨氏祖宅,解决眼下可能被当做妖孽乱棍打死的事。江承紫更关心的是红薯的种植问题。
现在正是三月初,天气还没真正回暖,红薯与马铃薯受不得霜冻,若是贸然拿去栽种,很可能会功亏一篑,被反春霜冻打死,从而没办法存活。
而这几株红薯滕苗,就算是江承紫的实验了。她是格外关心,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守着。所以,刚从杨王氏那里出来,她这边厢就来浇水。
浇完水,她百无聊赖,暗自想了想在这个时代生存所必须具备的条件,除了无上的智慧,傲人的门第之外。似乎还该有强健的体魄,不错的功夫。
强健的体魄可以抵御各种病症细菌的侵蚀,而功夫可以防身,可以教训歹人,可以建功立业。就算是平时,还可以骑个马到处溜达。
是呢,在冷兵器时代,武力值是很重要的。
江承紫意识到这一点,就在后院把爷爷教的那些格斗功夫都拿出来演练了一遍。
经过半个时辰,她发现除了体力跟不上、力道稍微有所欠缺之外,对这些功夫已运用得比较协调了。只要以后每日勤加练习,假以时日,武力值定能蹭蹭往上飙升。
她十分惊喜,又在后院练了一些简单的动作,直到杨王氏来找她吃完饭,她才回去。
晚饭后,她早早上床,拿着那石头翻来覆去地看,也没见再泛起淡蓝色的光芒,更别提在墙上开什么时空之门。
江承紫将石头放进锦囊里,暗想空间这东西或者也跟买票中将一样看几率,也许花开一次啊。
亏得自己先前机智,把红薯与马铃薯带出来了。否则,如果再也没法进入这个空间,她得要哭死啊。而且还要逢人就如同至尊宝那样讲述:曾经,上天给了我一个绝好的机会,我没有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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