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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原是如此。可他不识机关,会不会危险?”江承紫问。
柴令武笑着说:“小筑里没有那么多的机关,只有几处紧要关头人为启动自保的。机关都在水榭周围。”
“那就好。”江承紫先前还在担心父亲的安全,如今在柴绍的府邸,由柴令武亲自保护,这无疑是最好的归宿。
“阿芝,今日我来,一是说王先生的事,二是跑成衣坊的绣样;三是告诉你这件事。但最重要的是要告诉你:不要小看长安城,这里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人,你行事万万要小心。”
第五百七十一章暗潮汹涌
柴令武谆谆教诲,江承紫感激于心。
随后,兄妹俩喝了一壶茶,随意聊了聊。柴令武倒说起一件有关独孤家的旧事,说是听父亲偶尔提起过,说独孤信当年有一块印信。这块印信是煤制成,有二十六面,每一面代表着一个身份。
“这印信,我也听说过。”江承紫说。
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家里有个考古学的父亲,这种惊世骇俗的出土文物,她当然知晓。
何况她也是女人,也八卦好奇呀。独孤信是谁呀?侧帽风流呢。帅得惊动古今。
因此他的印信她就记得很清楚,还拍过照,摹过上面的字。这枚印信出土于1981年的旬阳。
“嗯,这块印信应该很出名。因那时独孤家如日中天,他的身份很多,需要多块印信。最终,就将所有的身份都放在了这块煤印信上。”柴令武点头。
江承紫拨弄了一下烧水的炭火,继续问:“这块煤印信如今在何处?”
“众人不都在找吗?据我父亲说,所有的人都在找。”柴令武喝了一口茶。
“这印信有什么秘密?”江承紫终于觉得独孤家被灭的缘由或者就在这上面了。
柴令武撇撇嘴,道:“据闻独孤家在云中的时候,就有一笔惊天宝藏。当时关外战乱,北地之人发了不少横财。独孤家也不例外。”
江承紫根据柴令武的说法不由得想起这独孤信一家起先在云中过得也不是特别如意。独孤信的父母也是积极无名之辈,只是在云中任无关痛痒的职务。
“可当初,独孤信的父亲任职不算大呀?”江承紫说出自己的疑惑。
柴令武拈起一块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才说:“阿芝,云中乱,北地南方都乱。可独孤信的父亲作为一名小角色,却能稳稳当当地活着,一家人都稳稳当当地活着,不升迁,不贬职。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凡的能力。再者,我曾瞧过一封密信,是我太奶奶那一辈的,泛黄了的密信。”
“去,既然是密信,你还能瞧见?你这话我不太相信?”江承紫鄙夷柴令武。
柴令武凑过来低声说:“阿芝,你真不要不相信。我这人文武不济,武力值不行,但我也在积极地发挥我的长处呀。你看我柴家到我爹这一代就败落得不行了。我叔叔伯伯什么的不会经营,赔了不少钱。而且本来柴家一门到我父亲这一代人丁单薄,我父亲更不会经营。再加上我外祖父当年替天行道,晋阳起兵,柴家是倾尽了全家财力。这柴家说实话早就是风雨飘摇了。呵呵,我父亲军功,那都不过是外在的花架子,那点儿赏赐算个啥呀。”
“你说这话,被旁人听去,得是大逆不道了。”江承紫撇撇嘴。
柴令武叹气道:“你又不是旁人,你是我义妹。”
“你就这么信任我?”江承紫心情颇好,打趣他。
柴令武显然没什么心情,只是将手中的桂花糕吃完,又喝了一小口茶,才严肃低说:“阿芝,莫要打岔。我与你说,正因柴家风雨飘摇,再不好好经营一番,柴家的田产、铺子什么的都要完了。因此,我才不想去做什么建功立业的事。那些事,交给我的兄弟们去做好了。”
“因此,你就对柴家进行了彻底的摸查,想要将柴家的产业一并归拢?”江承紫询问。
“mèimèi真是聪明。”柴令武赞叹。
随后,柴令武说起,他就在这种搜寻中,在柴家故宅,他太奶奶的密室阁楼的小隔间发现一封泛黄的信,信不是普通的信件。打开来只是一封泛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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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但柴令武知晓这种火漆封口的信件都是密信,不可能用笔墨写成,所以经过特殊处理就发现了上面所记载的事。
而信件所记载,独孤信的父亲其实是宇文家的手下,其坐镇云中,唯一目的就是敛财,为宇文一族敛财。敛财的手段隐蔽,其中不乏残忍的不择手段,连江南大户的灭门都与其有关。而后,所敛财富数额巨大,就被独孤家隐藏起来,成为一笔神秘的宝藏。
这笔财富所在地,所有的人并不清楚。独孤信只提取了一小部分,就抛下原配跟随自家老大打江山去了。而他的父亲,这个历史上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却完成了对惊人财富的隐藏。
“这本是为主子敛的财,大约是用于夺取江山。作为属下,你觉得他为何这样做?”江承紫询问。
柴令武轻笑,道:“阿芝,那一段岁月,独孤家的老头是籍籍无名之辈,但也想活下去。”
江承紫一惊,问:“你的意思是说,他的主子宇文一族其实是在将这些人杀了?”
“当然。他们聚敛财富的手段可不光哟。日后建立国家政权,成为真正的皇室之人,这种不光是不能出现的。shārén灭口,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惜,即便是一株杂草,也有其抗争。”江承紫点评。
柴令武不住地点头说:“正是如此。这些人虽然籍籍无名,但他们看得清自己的命运。再者,能完成主子交代的这些任务,本来就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只是身份不够高,不是豪门门阀而已。再者,独孤家本身是拓跋一族手下,能被宇文氏所用,其中背身就隐含了无数的选择与凶险。但无论如何,从那一封信,我窥见不了。不过,那封信指向很明确。”
“明确独孤家知晓宝藏所在?”江承紫不由得好奇,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若是真的涉及惊天的宝藏,那身为独孤家后人的父亲在大唐的命运或者比自己还坎坷。
“是。独孤家老爷子藏匿了大部分的宝藏,而后自杀。”柴令武缓缓地说。
他不是独孤家的老头,他也不想去懂得政治,但在说到这老头时,他还是给予了一份难得的尊重与佩服。
“藏匿宝藏,自杀。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独孤信吧。为人父者”江承紫想到其中内里,也是唏嘘不已。
“谁说不是呢?”柴令武也叹息,随后又狠狠捶桌,说,“想喝酒。”
“今日可不请你。”江承紫摆摆手。
“绝情的丫头。”柴令武扁扁嘴,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可能喝酒。今日,他是来跟义妹说正事的。
“该,说正事呢。”江承紫也吐吐舌头。她与柴令武相处日久,便觉得真像是三堂哥江承轩呢。
柴令武不再多说什么,径直点点头,很严肃地说:“其实,独孤信武力值尚可,他的主子让他成为八柱国之一,又与之联姻,其实就是想要找到这笔宝藏。可是对这笔宝藏虎视眈眈的又岂止是皇室呢。”
“因此,他的父亲当年本是用藏匿财富来保自己儿子的命。如今,这笔财富却成了危机子孙后人的毒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福兮祸之所倚呀。”江承紫感叹。
柴令武也严肃地评论:“谁说不是呢。”
“是啊。”两人感慨,对视一眼,只觉得彼此都老了许多。
沉默了片刻,两人瞧着窗外一大丛的绿发呆了片刻。江承紫打破沉默,问:“所以,其实那宝藏到如今也没人找到?”
“没有啊。”柴令武回答。
“前朝独孤皇后也不知?”江承紫不死心地问。
“从那密信上来说,是不知的,因前朝真是很穷呀。文帝各种节俭才让整个天下得以恢复生息。而后,各方势力探查,说那宝藏的图谱其实就在独孤信的印信上。”柴令武说。
江承紫想了想,忽然沉了脸,道:“其实说到底,各方都想要这一笔宝藏。说明这宝藏数额惊人。”
“对。”柴令武很肯定。
“那么,长安城里或者长安城外,大凡对于这一段秘闻有所了解的,都想要这宝藏吧?”江承紫很严肃地问。
柴令武想要下意识地回答是,继而看到江承紫这眼神,立马反问:“阿芝,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你柴家也想过要这一笔宝藏。”江承紫直截了当说出来,顿时觉得父亲在柴家也不是那么安全。
“我的先祖或许有,但我绝对没有。”柴令武看到义妹的眼神,已明白她的担忧,“我会努力保护好他的安全。”
“不劳烦义兄,我想立马将他接到我府邸,我也要学琴。”江承紫态度很是强硬。
柴令武一愣,随后气急败坏地解释:“阿芝,我是很喜欢钱,但我更喜欢凭借我的能力堂堂正正地赚钱。我对这种沾满血腥的宝藏没有兴趣。”
“你没有,不代表你的家族没有这个打算。你太奶奶阁楼上的那封信,不就已说明了么?”江承紫面无表情地说。
柴令武哑口无言,只“我我我”半天,最后强硬地说:“如今是大唐,比不得从前。皇上贤明,文臣武将能人辈出。这是盛世的征兆,我柴家一门绝无不臣之心。即便有,这种不明智的事,我柴家人也不会做。”
这回是江承紫没有说话,她不得不承认柴令武所言很有道理。这大唐不比北周、隋朝。李世民手下的能人太多,再加上李世民真是个高深莫测很会算计的人,这大唐的根基很是稳固。这其实也杜绝了很多人的非分之想。
“再说,隋末大乱,苦的不仅是百姓,还是各大家族。谁愿再去经历那些动荡呢?虽乱世变数大,但崛起的也只是少数人家。”柴令武继续解释。
“你不用说了。即便是今日,也是有人在谋算的。”江承紫想到长孙一族。
柴令武略微一怔,就回过神来,说:“那是他们,我家不是。再者,在临水榭这里是我家,这里的机关也只有我父兄知晓。就是家族里的旁人,也进不来。阿芝,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独孤先生的。”
江承紫垂了眸,叹息一声说:“是阿芝方才不懂事,胡乱责怪义兄了。”
柴令武听到这话,心里这才放松,笑逐颜开地说:“兄妹同心,其利断金。我不管你与独孤先生有什么渊源,我会竭尽全力,哪怕赔上我性命,也为你护着。”
“义兄,你言重了。”江承紫摇摇头。
“不,我既然插手了这事,这事我就管定了。”柴令武义正言辞地说。
“那万一,对方是皇上呢?”江承紫试着说出这种可能性。
柴令武瞬间呆住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破局
柴令武因江承紫的话瞬间呆住,说实话他还没想过是当今那位所为。
“那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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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当今那位呢?你也会替我赔上性命地保住他么?”江承紫一字一顿地问,神情很严肃。
柴令武思前想后,立马说:“我会。对于这种暗地里的行为,我不会计较是谁。”
“那他直接告诉你他的意图呢?你柴家会拒绝?”江承紫又将问题问得更尖锐一些。
柴令武这下彻底呆住了。江承紫很宽容地微笑,说:“看吧,这事其实很为难的。”
“不,不,不为难。我一定拼死护着他。”柴令武着急了。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去蜀中本来是好奇,但是他瞧见这女娃就只觉得眼前一亮,若说是儿女私情那种,却又不是。他就是天生地觉得这女娃让他喜欢,让他想保护,让他不知不觉想要亲近。他就是喜欢看到这女娃笑,而且他喜欢与她相处,总觉与她在一起有无数的新鲜事,无数的有趣。
所以,她想要护住的人,他就竭力去帮。柴家这一辈里,也不是没有妹妹,但他总觉得那些妹妹都庸俗、呆板,很是无趣,连与之说话的**都没有。
可是阿芝不同,她像是云山雾罩、曲径通幽,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好。
“义兄,你呀,连这种事也没想好,你就要揽下这么大的责任,这可是成为一名顶级商人的大忌呀。”江承紫反而平静下来了。
“我不管,你是我妹妹,任凭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们是一家人呢。”柴令武很坚定地说。
一家人!江承紫看着柴令武的坚决,心里一暖。
“是呀,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以让你去犯险呢。”江承紫说。
“阿芝,我不怕。我柴家还没怕过谁呢。”柴令武坐得笔直,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江承紫依旧微笑,因为她已想到这件事一箭双雕的办法,既可以保护父亲,又可以先一步对付长孙无忌。
“义兄,我信你。不过,独孤先生身子不太好,我想派个人去陪着他。”江承紫说。
“好,好。你要派谁?”柴令武见她没有反对,一颗慌乱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药王孙思邈的徒孙王谢。”江承紫缓缓地说。
若说在这个时空,她还能真正地与之说起独孤思南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就只有王谢。她一直不愿王谢卷入是非,然而这一次她也不得不自私一次,让王谢来守护自己的父亲。因为她这几日一直在想王谢这个人的性格,一直闹着要跟李恪去突厥,她不答应,指不定他就在想别的办法呢。
与其让他去突厥犯险,不如让他待在长安。
“他可靠么?”柴令武问。
“可靠。”江承紫很是笃定。
因她这不假思索的斩钉截铁,柴令武想要说什么,却又想到这义妹识人很准,便只是张张嘴,而后说:“好,那你来安排,安排好后,让麻杆来通知我就行了。”
“行。”江承紫说着,就要起身着手安排这事,立马就下了逐客令。
柴令武嚷起来,道:“我正事还没办完呢。你好无情。”
江承紫这才想到人家来杨府一则是来告诫自己,二则还要找秀姨娘拿绣品样式,三则还要跟王先生说一说药铺的事。
“不好意思。”江承紫尴尬地笑了笑。
柴令武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挥挥手,就去拜见秀姨娘去了。而江承紫也是去见了王先生,王先生正在指挥徒弟们晒草药。
江承紫上前行礼,把柴令武买了铺面的事,与他说了一番。王先生却也没惊讶,只说多谢柴公子与九姑娘。
江承紫微笑,说:“等这边忙完,你也该置办宅子,让孩子们也一并上京来,一家团聚。”
王先生知晓这是承诺,立马拜谢。
江承紫因想着王谢的事,便没在此多留,与王先生告辞,便换了男装,准备出门去找王谢。刚吩咐了张妈打扫兰苑,柴令武就拿了绣样过来。
“你这是要出府?”柴令武问。
“是呢,我去看一看秦大将军。”江承紫回答。她本来想着直接去找王谢,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找什么人,可都让人盯着呢,不能这样明目张胆。于是,她干脆还是迂回一点,去秦叔宝那边转一转。
“他们一家都搬出去了吧?”柴令武说。
“是啊。就在南山那边,也不是很远。骑马很快就到了。”江承紫说着,已让人将马牵出来了。
“那我送你去,正好许久没瞧见秦铭了。”柴令武说。
江承紫也不反对,有柴令武在一起,反倒让人猜不透。于是,两人策马出了长安城,径直去了南山下。那边是秦家别业,平素只有秦家小儿子在那边住着,因此并没有怎么整修,秦家举家迁过去,如今还在整修呢。
两人沿着高大的绿树道路,一路策马到了秦家门口才停下来。管家瞧见是柴家小公子与杨府九姑娘,连忙热情地招呼二人。
柴令武瞧着不远处青青的稻田,翻飞的白鹭,还有旁边开得热烈的木槿,啧啧地说:“这真是好地方。”
“说得你柴家在南山下没别业似的。”迎出来的是秦铭,两人是好友,向来言语上并不客气。
柴令武嘿嘿笑,秦铭已与江承紫打招呼,道:“先前,我父母还念叨着今日整理好,明日就给九姑娘下帖子邀请前来玩耍呢。”
“我是来看看秦伯母与秦伯父,这也算不请自来了吧?”江承紫笑嘻嘻的。
秦铭哈哈一笑,引了二人入府邸。回廊曲折,花木扶疏,还真是个灵秀之地。江承紫跟着秦铭七拐八弯,到了一处临水榭,隔了个荷花塘,江承紫便瞧见秦叔宝在与人对弈,那人正是王谢。
好家伙,真是得来全不工夫。先前,她还想着如何委婉地让秦家人去帮自己找一下王谢。这下子连这事都省了。
“此处离孙神医住所不远,方便父亲修养。王谢与父亲是忘年交,每日里无事便来陪伴父亲。”秦铭解释。
“倒是个有心人呀。”柴令武赞了一句,随口又问,“不知他医术如何啊?”
秦铭一愣,随后摇摇头,说:“这,每次都是孙神医为我父亲诊断,我倒不清楚王谢的医术如何。”
“哦。”柴令武说着,便意味深长地瞧了江承紫一眼,因秦明在场,他又不好直接问,便故意落在后面,最后快入临水榭了,才低声问:“阿芝,这样的人,你还请么?”
“请。”江承紫斩钉截铁,“他很聪明,关键很会哄人。”
“这,这是什么理由。”柴令武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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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先生一人在那里,多闷啊。有一个懂医术,很有趣,会哄人的孩子陪他,那多好呀。”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不止吧?”柴令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嗯,又让你猜到了。”江承紫耸耸肩,“这家伙功夫还行。”
“原来如此。”柴令武恍然大悟。
秦铭见两人落在后面,还嘀嘀咕咕,便停下来打趣:“你兄妹二人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怎么说话的呢?”柴令武撇撇嘴。
“就是。”江承紫也撇嘴。
秦铭笑了,说:“阿芝,少跟这家伙混着,会被带坏的。”
“别诋毁我。”柴令武警告,“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啊。那我写信告诉柴叔叔,昨晚谁在平康坊跟房遗爱、长孙争花魁,点百花灯呢。”秦铭笑嘻嘻。
“我去,打死你。”柴令武立马将江承紫平素里的话捡过去表达愤怒,拔剑就跟着秦铭追打,两人追打到另一处院子去了。
江承紫站了一会儿,便轻轻步入了临水榭,两人正在对弈。江承紫也不打扰,就在一旁看下棋。秦叔宝是经过风浪的人,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可王谢不一样,那一日两人不欢而散,到今日一见到她来了,王谢自己就乱了,心中各种思绪纷乱而过,原本势均力敌的棋局两三步就分出了胜负。
“我输了。”王谢笑着说。
秦叔宝瞧了一旁的江承紫,笑道:“你是分心了。心乱了,就失了方向,自然就满盘皆输了。年轻人呀,还是要多历练。”
“秦伯伯。”江承紫大方地拱手行礼。
“我这边还没修整好,原本是想着明日请你吃饭的。”秦叔宝看着这女孩子,心里也不敢小觑。这女孩子明眸清晰,但更让人觉得无人看清。
“我这是不请自来,伯伯身子可大好?”江承紫问。
“好多了。过几日,后日就可启程了。”秦叔宝说。
“那好。我先与王谢说几句话,等伯伯稍作休息,我再来与伯伯说一说我这几日琢磨的粗浅见解。”江承紫很是客套,大大方方地说要跟王谢说几句话。
秦叔宝点点头,站起身来,说:“下了一局棋,也是累了,我去院子里走一走。”
秦叔宝走后,王谢还坐在位置上。江承紫在秦叔宝适才的位置上坐下来,瞧着他说:“我找你有事。”
“如果阻止我出使突厥的话,不用了。”王谢强硬地说。
“为何一定要出使突厥?”江承紫问。
“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王谢避重就轻。不过,事实上他也是想着要建功立业。无论是跟随谁去出使突厥,只要能护住李恪,不让她伤心即可。如果能顺带建功立业,那则真是极好的事。
“说实话。”江承紫很严肃地说。
“这是实话。这是权力的时代,没有权力,自保尚且不能,何谈去保护他人?”王谢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眸光平静,始终瞧着眼前的女娃。
眼前的女娃尚且稚嫩,但她的神情、眼神,甚至容貌都越发像心中那个人了。他甚至在想,或者过几年,等她完全长大了,就与心中那个影子一般无二了。
江承紫看到他诚挚的眼神,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不想就这事争论下去,先前的强硬语气忽然放低了,她低声说:“你这话是对的。可是建功立业有很多种方式,不急于一时。”
“出使突厥,很快捷呀。”王谢反驳。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江承紫并没有打算要跟他讲道理,她直接说了来意:“可我目前有极其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帮忙。”
他只瞧了她一眼,神情里全是不信任。他们是战友,她是他的队长,人称“黑蜘蛛”,旁人不知道,作为昔年的合作伙伴,他很清楚:冷面黑蜘蛛,其实诡计多端得很,扮演起各种角色来也是手到擒来。
“起你那眼神,我是真有事找你帮忙,而且非你不可。”江承紫读懂少年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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