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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回禀姑娘,她特意留了话,说这三件东西是他堂妹送给九姑娘的,说久仰九姑娘你的大名。”张妈回话。
江承紫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意识到这萧玲玲的堂妹,不就是萧兰儿么?这萧兰儿先前一直想要入东宫做侧妃,可惜长孙皇后直接拒了她。这萧兰儿也算是萧氏这一辈里非常杰出女子,可惜生在这蝇营狗苟的家庭。
“我堂嫂强调是她堂妹送我的?”江承紫又问。
张妈很笃定地说:“这位夫人强调了好几遍呢,说这些都是送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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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切勿送错了。”
“嗯,你且将这些留下。然而,去寻王先生来一趟。”江承紫怕其中有诈。
张妈也明白可能这事不简单,立马就去寻王景天了。
江承紫瞧着那三件物品,李恪则是笑:“你堂嫂也真是个有趣的人。萧氏肯定是想借他的手送你这些物件,结果你这堂嫂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萧氏可没有不明的女子。”江承紫这么一说。
李恪顿时想到府邸里那位,心里顿时就觉得还是尽管弄走为好。江承紫没想那么多,只瞧着那三件物品,问:“若是卖了,能卖多少银钱?”
“这三样物什都是稀有珍品,在长安买个大宅,或者在终南山下买良田千亩也是可以的。”李恪懒懒地说。
“哟哟,送钱给我花啊。”江承紫高兴起来,说,“等王先生来看看,然后,你找人帮我卖了?”
“你不准备送回去?”李恪问。
“哎呀,送上门的财,我咋能辜负人一番好意啊?格物院正缺钱呢,我让清让给记录在案,就说是萧氏一族慷慨,捐给格物院的。”江承紫笑道。
“这样就好。任凭这三件物什什么来路,什么去路,有何目的,都可以撇得清楚,处理得两袖清风。”李恪很是赞同,觉得自己媳妇真是太了不起了。
江承紫笑嘻嘻地说:“那些人想要算计我,我有这么多疼我的人,我才不想被他们算计呢。”
李恪宠溺地瞧着她,眉眼含情。冬梅一群丫鬟早就见惯不怪了,熟视无睹地在一旁的,倒是新买的几个小丫鬟看得不自在了。
索性,王先生匆匆而来,瞧了那三件物什,尔后往上面撒了一把粉末,冷笑道:“果然有诈。”
李恪疑惑,问:“难道先生知晓些什么?”
“也怪我炼药,晚了些。我早该来的。”王先生懊恼,说,“今日我师弟带杨宏来我这里施针。杨宏偷偷拉了我,说如果他父母送礼物来给九姑娘,让我务必要亲自查探,以防有诈。我也不知其中意思,杨宏这孩子不多言语,这次说得很斩钉截铁,我就留心了。这边厢想着姑娘估计要在柴府吃了晚饭回来,便没着急。却没想姑娘回来了。”
“王先生不必懊恼,你且瞧瞧,有什么问题?”江承紫起身恭请王先生瞧瞧。
王景天仔细查探,面色骤变,激动地说:“这,竟然是这”
第六百三十九章疏而不漏
能让王景天如此激动的毒,普天之下便只有杨宏中的那一种。当年,王景天的师父灵素堂的神医沈千愁,其小儿子就是中了这种毒。
沈千愁用尽平生医术,亦未救得小儿子。尔后,几十年苦心孤诣,不问世事,专门研究针法与解毒之法。终于创下一套针法与熏蒸之法来解此毒,之后含恨而终。
至死,沈千愁都没搞清楚到底是谁下毒害了他的儿子,下毒的途径是什么。灵素堂门下弟子毕生心愿便是揪出害了小师弟的仇人来。
然而,王景天已算中年,刘扶风也年纪不小,却连仇人的脚印都没摸到。
刘扶风守着杨宏,苦苦研究解毒之法,等待仇人出现,然而轰轰烈烈一场又一场,杨氏大房也没抓到下毒之人。
“与你师弟的毒一样么?”江承紫径直问。
王景天转过来瞧着江承紫,重重地点头,一双眼睛血红。
李恪听闻是王景天师弟的那种毒,顿时变了脸色,也不问旁的,径直问:“如何处理?”
王景天看着李恪,知晓他的意思,便说:“蜀王,你莫担心,这些物什上沾染之物,单独在一处,对人不会有害处。”
江承紫听出王景天的意思这毒应该是组合之毒,便问:“若是这三样物品放在一起呢?”
“这三样物品放在一处,也不会。”王景天回答。
“什么是这毒的引子?”李恪径直问。
“回蜀王,这毒确实需要引子,而且三样物什摆放的位置不同,接触引子的先后不同,会引出不同的毒来。引出混合成的毒在空气中不知不觉弥散,久久呆在这毒素里的人会不知不觉吸入这些毒,身体日渐孱弱,每况月下,直至油尽灯枯。这种毒,不是用毒或者医者大家,不会发觉病人是中毒。而一旦发觉,毒基本侵入肺腑,病人也病入膏肓。”王景天解释了一通这毒素的形成与危害。
“那这毒引子想必在我这兰苑了。”江承紫轻笑着说,一颗心却是冷下来。
“是。”王景天已冷静下来,神情很是严肃。
江承紫垂眸凝神,听到角落里一盆花的欢欣喜悦,那喜悦仿若他乡遇故知一般。江承紫抬眸问:“冬梅,屋檐下那一盆金兰是谁买的?”
冬梅愣神,王景天听闻,大步走了过去瞧了一眼,脸色骤变,道:“就是这一盆兰花。如今还未盛放,待几日盛放后,就能与那三件物品上所浸**物结合形成毒素。而且这一盆也不是真正的金兰。这是一种名曰墓黎的草,开花若兰,花香似有若无。多长在山阴之处,墓地周围,黎明开花,故称墓黎。此花久放,致不孕。”
李恪听到此处,已是一脸阴沉。他自觉已将阿紫护得天衣无缝,而今却处处都是危机。
“看来是我最近对敌人太仁慈了。”李恪冷声道。
“蜀王,我不问世事,一心寻医。然,此事牵涉师父临终心愿,恳请蜀王准许我参与彻查。”王景天躬身行礼。
“准了。”李恪回答。随后命王景天将这兰苑彻彻底底查探一番,寻找还有没有遗留的毒物。不仅仅是植物,连各种箱子柜子都一并查看了。
兰苑的几个丫鬟听闻毒物,也是将各自物件捧了过来,让王先生一并过目。
这边厢折腾着,小厨房送了饭菜过来,两人也只是对付了几口,继续看王先生查看。
“九姑娘,这边只有这一盆墓黎,别的并无问题。”王景天最终得出结论。
“那这三件物品里浸润的毒素,你可能处理?”江承紫想将这三件物品卖掉,但也不能卖毒物给旁人。
“这三件物品里浸润的毒素单独在一处,并非毒。不必清除,而且也不会沾染在手上。”王景天说解释。
“如此说来,便可让大兄造册,过两日就出手了。”江承紫看着李恪。
“夜长梦多,我现在就为你造册,让杨初帮你卖了。银钱径直放到工部格物院筹备处。”李恪是一刻也不能等。这么几个玩意儿可是要害他的阿紫。
“依你。”江承紫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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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没保护好她的愧疚。江承紫笑了笑,说:“你别这般,我这不没事么?”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件事我会彻查。”李恪保证。
江承紫点头同意,尔后,命张妈带人仔细盘问这墓黎利来历。“明日我让月姑姑与王伯前来府里盘查,他们对付这些颇有一套,定然才查出这府邸里的鬼来。”李恪说。
“嗯。听你安排。”江承紫知晓他心情不好,声音越发柔和。
李恪瞧着乖巧的女娃,很是心疼。那些人不仅想要她的命,更要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若真是萧氏一族所为,他不介意提前结束目前的逍遥状态,让萧氏再败得彻底一些。
“阿紫,累么?”他瞧了她良久,轻声地问。
“有些。”她还是微笑。
“那你休息,我先回去,明日一早,我来陪你用早饭。”他纵使万般不舍,但此时此刻他却也是坐不住。他要回去瞧瞧府邸里那位侧妃萧氏的动作,还要回去部署一番。
“我送你。”江承紫一并跟了出来。
他也不反对,便与她并肩一起到了门口。江承紫看着他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里,才返回兰苑。张妈已从兰苑开始着手调查那一盆墓黎的来历,已拘了几个丫鬟。
江承紫躺在躺椅上,觉得有些疲惫,暗想:这风起云涌的战场,真是千手百臂或者都不能防。
李恪回到蜀王府时,王伯正在门房处等待,神情焦急。
“何事?”李恪将手中马鞭扔给门房,径直问。
王伯道:“殿下,你总算回来了。若你再不回来,我怕要去寻你了。”
“府里出了何事?”李恪问。
王伯四下里看看,低声说:“殿下,事情紧急,我只能自作主张,把萧妃给抓在地牢里了。”
这萧氏果然在出幺蛾子!王伯做事向来谨慎,这会儿居然都大胆出手。
李恪忍住暴怒,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伯叹息一声,便将李恪出使突厥后,萧氏所作所为与李恪说了一遍,这与柴令武对他所言,并无甚差别。
“殿下,是你说要我密切注意萧妃动向,不要打草惊蛇。但,昨日里,她说身子不适,要请大夫来诊治,坚持不要府邸里的医女。那大夫来了,恭喜说萧妃有孕了。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便将大夫、萧妃连带那野男人等一干人皆抓进地牢秘密关押了。”王伯说。
李恪脚步一顿,顿觉浑身冷汗涔涔,若非王伯魄力,将萧妃抓起来。这萧氏所为就会恶心到阿芝。
“王伯,多谢你。”李恪很很认真地向王伯道谢。
王伯连连摆手,说:“殿下,你这样就见外了,这是我分内之事,只怕办不好,让殿下受累。”
“你做得很好,将他们关押着,蜀王府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任何闲杂人不得放进来。”李恪做了部署,“得萧氏又有什么别的举动。”
“是。”王伯应声。
“另外,明日你准备一下,去杨氏六房瞧瞧他们那些小厮婆子丫鬟什么的,若别有二心的,发卖出去。我要一个后患都不留。”李恪又说。
王伯应了声后,等自家殿下都入了书房做事,他才反应过来自家殿下似乎很生气,特别生气。
李恪回到书房,召来了李南、穹苍、舒敏、云锦四人。
李恪吩咐云锦带领江府护卫明日一早就上六房作九姑娘的贴身护卫,而让舒敏调查萧氏的三件物什来历。至于穹苍与李南,则要暗处全力协助太子将萧氏在剑南道、山难道的势力通通拔除。
“尤其是萧妃的父亲,那些罪状一条都不要少。”李恪冷冷地强调。
饶是见惯了冷若冰霜的蜀王的四人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每个人一边应声,一边默默地想:这蜀王府的伪女主人终于要滚蛋了。
做好了部署,李恪也是一宿未眠,堆积如山的情报信件一一整理,整理出对目前事情颇有帮助的情报。
当夜,心情颇不好的还有张嘉。暮色黄昏,萧玲玲送礼给杨九姑娘的事就被张嘉知道了。其时,张嘉正准备用膳,被派去暗地里保护杨氏六房安全的张唯火急火燎地回来,说杨氏大房的萧玲玲送了三件礼品给九姑娘。
“送的什么?”张嘉问。
张唯摇头,说:“蜀王府有几个护卫在六房周围转悠,太明了,我没敢走太近。”
“那你跑回来报告什么?”张嘉没好气地问。
“属下认为那杨清俊夫妇入长安,是跟着六房来的,并未带什么有价值的物件。而今杨清俊只做了个小小巡夜校尉,并没有多少俸禄。他们怎么会有大礼品送出?而且又不是九姑娘生辰,更不是什么大好事需庆祝。此事反常,必有妖。”张唯马上解释。
张嘉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退下吧,我知了。”
张唯退下,一旁主力的护卫道:“公子,那萧玲玲与萧兰儿走得近。”
“不管如何,萧氏把旁人都当傻子,太讨厌了。”张嘉冷冷地说,眸子里全是戾气。
“是,萧氏太猖獗了。”护卫附和。
张嘉闭目养神许久,他怕那些物件有毒,或者别的什么,然而她与他相处很是不自在,他现在也知趣,少往她跟前凑。因此,他思来想去,认为得将张氏一族的暗夜紫蝶送几只给她。那暗夜紫蝶最喜毒素物什,毒素越高的物什,紫蝶越喜欢舔舐停留。因此,紫蝶是鉴别毒素物品的神器。只不过,暗夜紫蝶不太好培养,经过许多人的心血,才活了那么几只。
但是,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他可是发了誓,这一生倾自己所有,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保护她。
于是,他吩咐护卫:“明日替我送几只暗夜紫蝶给九姑娘玩。”
“暗夜紫蝶,很是珍贵”护卫说不下去了,自家公子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好吧,他多嘴了,在公子这里,再珍贵的物件都是可以送给九姑娘的。如果九姑娘要公子,公子估计都会满心欢喜把自己打扮好送过去的。
“明日一早就送。”张嘉冷冷地说。
“是。”护卫立马应答。
张嘉想了想萧氏最近的举动,确实是不安分。而且他们这种不安分,还与阿芝有利益冲突。而且不管他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蹦。那么,他不妨让的萧氏在长孙氏之前重重地摔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于是,他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连夜出城,送回眉州老宅。他要为山难道和剑南道的案件添一把火。
第六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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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之人
时夜,送走李恪后,江承紫提灯去找了杨清让。
杨清让跟着岑文本学习,每日里回到家,总会将一天所学所思所感一一记录,并反复研究。同时,他还要对格物院的各项规章制度以及进度进行整理。因此,他经常废寝忘食。
兰苑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江承紫将大丫鬟阿碧留在兰苑训斥众人,而她则带了冬梅提灯去杨清让的书房。
杨清让点了油灯在奋笔疾书,见妹妹前来,才从一堆书里抬头,惊讶地问:“阿芝,几更了?还没睡?”
“大兄,我有事与你说。”江承紫说着,就在一旁的案几前坐下来。
杨清让看妹妹一脸严肃,又在深夜前来,顿觉事情严重,连忙放下笔,在旁边的脸盆里净了手,在一旁端坐下来。
“可有什么大事?”杨清让问。
“大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六房自打入了长安,似乎顺风顺水了?”江承紫问。
杨清让点点头,说:“这入长安也快一月了,除了你那边打发了俩丫鬟,六房宅邸里还不曾有过什么事。与在晋原县和弘农相比,真是特别顺风顺水。怎么,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兄,今日倒是有一件大事,我琢磨着该与你说一番。”江承紫说。
“阿芝,你快说。”杨清让催促。
江承紫便将萧玲玲送礼的事、王景天认毒的事以及李恪给出的处理方案一并跟杨清让说了。杨清让听闻,脸色大变,却也颇为不解地说:“这萧氏所用手段似乎太低下了。再者,萧氏对付你作甚?你又没有挡了他们的路。若说我们与萧氏有过节,除了在祖宅那边对付过萧氏长老外,就只是老夫人了。难道老夫人还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不可能是她。如今,她被大房监控,与萧氏也断了联系。”江承紫非常笃定地说。
“万一大伯父只是敷衍我们的呢?”杨清让说。
江承紫摇头,道:“大伯父不是个糊涂人,而且就算大房犯糊涂。呵呵,别的几房可不想断送了前途。你看三伯母那会儿捐米捐面,可没给老夫人任何面子。如今老夫人倒床了,三伯母为了她孩子们的前途,估计得像是盯着耗子的老猫似的,将眼睛盯得老大。因此,老夫人断然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也是。伯伯叔叔们都有自己的考量,谁想要堂堂弘农杨氏被萧氏把控呢?我们六房有荣耀,他们才可能有更好的机会。”杨清让也是赞同江承紫的说法,但他更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只不过,不是老夫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萧氏在为长老们报仇?”杨清让自己分析,自己也觉得站不住脚,立马否定:“这萧氏经营日久,也不至于这样意气用事地来报仇。应该不是这个。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大兄说的是蜀王侧妃萧氏么?”江承紫问。
她最初得知那些物什有毒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蜀王府的萧氏。那萧氏最近上蹿下跳,她若入了蜀王府势必威胁她的地位,因此那萧氏要借萧玲玲的手暗害她,似乎也是顺理成章。再者,弘农杨氏与萧氏的积怨渐深。上一次在杨氏祖宅,杨氏长老们又摆了他们一道。萧氏自然更不想日渐衰落的杨氏能东山再起,但就如今杨氏六房这势头,弘农杨氏的子弟不日就会超越萧氏。
那么,萧氏对付杨氏六房就顺理成章。
起初,江承紫也是这样想的,但待李恪走后,她前前后后地理了理。又将自己放到萧氏的位置上,想倘若是我该如何?
忽然之间,她觉得凉意四起。萧氏今日被参了一本,涉及剑南道、山南道上的萧氏兵权。虽然此事似乎还在保密状态,但萧作为重臣没有被召到甘露殿议事,萧氏也不会没有觉悟。
此番,萧氏定然四面楚歌,自顾不暇,哪能再树强敌?而且神医沈千愁的大弟子王景天在杨氏六房这件事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萧氏定然知晓,那对杨氏六房的人下毒,这真是可笑且愚蠢的举动。
那么,下毒的就另有其人,有人利用了萧氏想要对付她的这件事。
江承紫了悟到有人浑水摸鱼趁乱谋求利益,顿时感到情况严峻,她觉得有必要将一家人召集起来分析分析,给大家瞧瞧警钟。然而母亲双身子,不适宜操劳;杨如玉只是闺阁女子,又在忙着嫁衣;父亲为了格物院并不在家。如今,能商量的人只有大兄。
因此,她顾不得夜深,到书房与大兄论议此事。大兄听闻此事,那思维果然也跟她最初一般无二,认为是蜀王府的萧妃所为。
“难道不是那萧氏?”杨清让看妹妹神色并不赞同,便又问。
江承紫也不否认,只说:“萧氏与杨氏虽同为名门,还有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但早就貌合神离了。经过上次祖宅的事,萧氏与杨氏算是撕破脸了,将以前积下的恩怨包括前朝炀帝的恩怨一并算上了。萧氏要对付杨氏,就要对付可能让杨氏重新崛起的人,比如我们六房,这并不奇怪。”
杨清让点点头,表示赞许,便说:“萧氏对付杨氏并不奇怪,只是他们这手段简单粗暴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且选择这么个节骨眼。我可是听闻早朝时,魏大夫递上了益州侍中高士廉的奏折,状告了剑南道军中。”
“大兄,你甚为敏锐。我方才一时没想到,只是想着给萧氏点颜色看看,等冷静下来,才觉出不对劲儿来,惊出一身冷汗,亏得没有着手布置对付萧氏。”江承紫觉得杨清让这孩子真是聪明啊,这么小,稍作点拨与提示,竟分析得如此严丝合缝。
杨清让听自家妹妹这样说,没有觉得安慰,反而觉得愧疚,很是抱歉地说:“阿芝,作为兄长,我每日里忙于整理这些案卷,却忽略了守护家人,还自欺欺人以为天子脚下,如今我们也是朝廷要员,贼人退散。是大兄疏忽,让妹妹是受累了。”
“大兄,你莫要自责。你与父亲如今所做之事才是正事。这些牛鬼蛇神,就交给妹妹来处理。我此番深夜前来与你说这些,只想与你提个醒:在这长安之地,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你在朝堂走动,更是要谨慎万分。”江承紫说。
“阿芝,你放心,我一定谨言慎行,所作所为三思后行。”杨清让打了保证。
江承紫伸手将那油灯拨弄得亮了一些,才又说:“大兄也莫要紧张,只专注于你的工作,家中事务凡事有我。从今日起,任何一事,我都与你说一说,你心中有数,便可看得明白透彻,不至于着了贼人的道。”
杨清让听到此处,一颗心说不出的酸楚




名门天姿 分卷阅读787
:别人家的妹妹都是葬花饮宴,绣花歌舞,尽情欢笑,而自家妹妹则要去扛起守家的责任。
“阿芝,为兄不知”杨清让声音哽咽。
“大兄,我们一家人走过风雨的,不说旁的话。这是我分内之事,毕竟我也懂:六房繁盛,我杨敏芝才有好日子。”江承紫说。
“哎,阿芝,你说话总是道理满满,大兄竟找不出话反驳。”杨清让无可奈何地笑笑,这个妹妹实在太聪明了。
江承紫哈哈一笑,说:“当然啊,我聪明嘛。”
“你呀,矜持点。”杨清让也轻松下来。
江承紫吃吃地笑了一阵,才又严肃下来,说:“大兄,还是言归正传。我认为这件事,萧氏必定脱不了干系,但还有人从中浑水摸鱼。”
“目的呢?”杨清让径直问。
江承紫摇摇头,道:“具体目的我还不知。但这事一出,至少贼人可以达到以下几个目的:一、让与杨氏六房相关的势力皆对付四面楚歌的萧氏,对萧氏落井下石,将萧氏打得翻不了身;二、他们利用这机会试探杨氏六房乃至蜀王的真正深浅;三、若能对付弘农杨氏,哪怕只是扯下一块皮来,也可。”
“真是用心险恶。”杨清让愤怒地说。
“大兄,不必为这等事恼怒。你自做你的事,我已让人着手调查,蜀王和义兄那边我一大早就去打招呼。”江承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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