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不辛苦。”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你将突厥都打崩了,我不过是打扫战场而已,几乎没什么神。”
“那如今北地战事如何?”江承紫江头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好看的下巴。
“大唐已横扫了突厥,李尚书率人正在安置战俘,朝廷会派人去接手整个突厥草原。”李恪回答。
“你是不是挥军北进去杀夷男了?”江承紫低声问。
李恪神色一怔,随后就为彼此有这份儿默契而开心地笑起来,他低声说:“知我者,阿紫也。”
“杀了吗?”江承紫问。
“早就让安插在突厥的眼线留意他的行动,断然不会让他跑了。”李恪说。
江承紫心中一块石头也算落下。这夷男一死,过两年的回纥之乱就不可能发生。如今,自己的老爸从政,组建了宣传部,在对待突厥这事情上,熟知历史的他肯定不会让大唐走入歧途。那么,大唐未来十年内是不可能有大的战争。而秦琼、王谢入了行伍,也定然会推行军事制度改革,不会容许再有安史之乱。
“那就好。”江承紫松了一口气。
“只是后续接手的事,回来干预一下就行了。不过,这种事就不需要我们出面了。如今,我岳丈要从政,定然会处理好的。”李恪说着,又把江承紫搂得紧了一些。
江承紫这几日一直担心他,提心吊胆,如今他回来。她整个人也放松了,就窝在他怀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恪听闻,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敌人还会来这么一招。也亏得是自家媳妇明,才让大唐避了一场危机。
“谢谢你。”他不由得将江承紫拥紧一些。
“不许说这种见外的话。”江承紫靠在他胸口,语气糯软,带着撒娇的意味。
他嘿嘿笑,不说话。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任凭这曼妙时光悠悠而过。过了好一会儿,江承紫觉得饥肠辘辘,才想起李恪一大早就赶进城,估摸着也没吃早饭,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李恪。
两人一并用了早饭,李恪说浑身都有馊味儿了,要回府洗个澡,换身衣裳。江承紫将他送到大门口,他回过头来笑,说:“你不许出门,等我来找你。”
“好。”江承紫倚门而立,笑语盈盈。
李恪看了她一阵,翻身上马回去了。一路上,顾不得烈日当空,他只觉得自家媳妇真是天下无双的好。
话说李恪走后,江承紫一颗心总算是从前几日的焦躁里解放了出来,整个人很是放松。她回到兰苑,就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哼歌吃炒瓜子,内心充满了雀跃。
整个杨府上上下下则是忙着打扫,刷漆,挂红灯笼。厨房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都在为过几日杨如玉的婚礼作准备。而来为杨如玉添箱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好在这种事,杨王氏与秀红就处理了,这些事就与她这个待字闺中的幺女几乎没啥关系。
不过,添箱这种事,她作为妹妹也是做了。是蜀中临邛府附近的一座茶山。先前,她得了些闲钱,云珠正好嫁到了临邛当了掌家娘子,又为她打理那边的产业,尤其是茶叶这一块儿。她就支招让云珠买些山头,种植茶树。
云珠拿的是九姑娘的钱,自然不肯落自己的名字,索性按照九姑娘的标准买了十来座山头,都写了九姑娘的名字。前日里,怀孕的云珠因不能长途跋涉,便让她的夫婿入长安来了一趟,送来了地契。
江承紫也不客气,就下了,只是那茶山的益,除了给朝廷的外,其余的她只要一成,别的都给云珠经营。
云珠的夫婿很是感激。江承紫正愁没有能给杨如玉添箱的物什,这地契正好派上用场。因此,她抽了其中一座擅产红茶的茶山,委托了车虎跟云珠的夫婿回去做个地契变更,变更成的杨如玉。
她如今也不去看别人给杨如玉添箱,只等车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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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应该是今日回来了。”她自言自语,将手中瓜子往托盘里一放,又听见窗外的兰花在说渴了。她拎了水壶浇了浇花。
果然,这才浇完花,车虎就满头大汗地急匆匆前来,说地契已办理妥帖。
江承紫接过盖有益州府临邛县等盖印的地契,看着那地方官的签名,恍然一愣,问:“高士廉应该要升迁了吧?”
车虎点点头,说:“我去办这事时,说是已接到了朝廷下的文书,不日就要回长安了。”
“这倒是个通透的人。”江承紫一边说,一边拿钥匙将一旁的乌木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大红的纸摊开来。
车虎接过阿碧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才说:“高士廉在益州也算是造福百姓,做了不少事。我瞧着益州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只是不知下一任,会是谁去益州呢。”
“这些度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如今,北地突厥已除去,也算安稳。南边的不过强弩之末。朝廷派遣谁,也跟咱们没关系。”江承紫一边说,一边将茶山的地契放进红纸里,又从另一旁翻出先前改好的长安西郊十亩田的地契。她将两张地契一并放到红纸里包起来。
“是,小的谨记九姑娘的教诲。”车虎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得过了,立马严肃起来。
江承紫笑道:“不必紧张。我只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娶媳妇了。”
车虎一听,脸顿时就红了,神情很是尴尬。一旁的碧桃“噗嗤”笑了,然后看了看冬梅。冬梅也是尴尬得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鬟,顿时就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江承紫了然于心,便吩咐冬梅说:“冬梅,你给车虎弄些凉茶与吃食。”
“是。”冬梅立马转身就跑。
“车虎,你且歇息,想想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待我与你家公子完婚后,便派人去替你提亲。”江承紫将红包攥在手心里,笑着对车虎说。
车虎点点头,说:“到时候就麻烦九姑娘了。”
江承紫对车虎这种不忸怩很是欣赏,哈哈笑了两声,带着阿碧、碧桃去给杨如玉添箱了。
杨如玉的嫁衣已做完,按照制式不能是大红,这多多少少有点遗憾。但她嫁的人是未来君王,是人中龙凤。所以,这种身份抵消了她心里的不快。
这临出嫁的最后几日,添箱的人越发多了。而杨王氏与秀红都不让她再操心旁的,只让她每日里规律休息,吃好养好。
杨如玉闲了下来,有些百无聊赖。江承紫去拜访,说了一些客套话,便将手中的红包交给杨如玉,说:“这是做妹妹的一点心意,算是给长姐添箱。”
杨如玉捏着那小小的红包,也没啥首饰细软的。她一时之间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自己能有今日,还多亏这妹妹,便也就释然。
“妹妹太客气了,你我姐妹,何必浪呢。”她客套地说。
江承紫笑着说:“我可只有你这么个姐姐。”
按照礼数,添箱的东西是要投到箱子里去的。可江承紫给的是红包,杨如玉只能按照礼数打开那红包。她轻轻展开,看到的竟然是两份儿地契,她顿时就愣住了。
“妹妹,你,你这是”她有些语无伦次,就那么看着江承紫。
“金银首饰,你也不缺。再者,这些首饰细软的总是会越用越少的。可这地呀,是可以出产的。这就算妹妹送给姐姐的一点点私房钱。”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茶山,这,这”杨如玉抿了唇。
江承紫嘿嘿笑,说:“这茶山的名字还可以改。若是你想好了,可以派人去当地官府申请的。”
“嗯。”杨如玉顿时觉得自己嘴笨,感激的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内心激荡起伏。
恰好这时,宫里的小方舍人来了,说宣杨氏阿芝蓬莱殿觐见。江承紫一听,连忙就问小方舍人:“不知急召,可有什么事?”
小方舍人笑道:“陛下今日高兴,早朝后就去了蓬莱殿,淑妃的母亲与侄子在。正巧又听闻蜀王回来了,陛下就宣你们二人去蓬莱殿用午膳。”
“原是如此。”江承紫松了一口气。
小方舍人则是抹了抹汗,将碧桃递给他的一杯茶一口气喝了,才说:“九姑娘,软轿在门口等了。奴这就去蜀王府,宣蜀王去蓬莱殿。”
“有劳了。”江承紫从容出门,坐了宫里的软轿去了蓬莱殿。
按照惯例,江承紫在蓬莱殿外下了软轿。她拿着团扇使劲地扇了扇风,询问站在殿门口迎接的青云,问:“蜀王可有来了?”
“蜀王还未到呢。”青云笑着回答,招呼她赶快进殿避暑。
江承紫笑嘻嘻地摇头,走到殿门前的树荫里乘凉,说:“我可是紧张了,我得等蜀王。”
青云对于一个未过门的姑娘要单独见公婆的尴尬很是理解,便了然地点点头,说:“那婢子陪九姑娘在这里等。”
“有劳青云姐姐了。”江承紫笑着回答。
只是等了片刻,李恪就大步来了。蜀王府本来就挨着皇宫,比杨府离宫里近多了。他换了一袭白衣里衬,淡青色的轻纱外衫,束了一条红白相间的如意花纹,紫冠束发。
江承紫只瞧着他从烈日里快步走来,便又恶俗地想到那句:“但觉眼前一亮,明艳不可方物.....”
想到这一句,她很不厚道地“噗嗤”笑了。李恪被她笑得一愣,很是紧张地问:“我,我穿得不妥吗?”他说着还看了站在一旁的青云,满脸疑惑。青云也是一头雾水,便瞧着发出笑声的江承紫。
“不,很妥当,简直玉树临风。”江承紫很笃定地点头。
“可你这笑好诡异。”李恪将信将疑。
“我是见着你,欢喜。”江承紫一本正经地说。
李恪是不信江承紫的说辞,无奈这蓬莱殿门口树木不是太多,烈日当空,甚为炎热。他不知阿紫等候了几时,便也不计较,只是笑着说:“行,我接受你的理由。走吧,进殿去。”
青云引了二人往蓬莱殿走,还在回廊上没入正殿,江承紫就听见李在瓮声瓮气地背书。李世民夸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
杨淑妃也甚为高兴地说:“陛下夸他,他奋发倒是好,就怕得意骄傲。”
“你呀,将孩子们都教得好。恪儿和阿都是极好的孩子,做得好,自然是要夸。”李世民说。
这蓬莱殿里正是其乐融融,青云正要通报,江承紫忽然听见一女声响起,说:“陛下,既是说到恪儿和阿,我却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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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
“岳母请讲。”李世民虽贵为君王,但对于萧后却甚为恭敬。
第七百六十八章席
萧后忽然提到李恪,语气甚为严肃。李恪、青云也听见了屋内的谈话,几乎是出于人的本能,殿外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只听得殿内,萧后不疾不徐地说:“我虽回长安才几日,但前几日发生之事,我也知晓一二。陛下对此事如何看待,天威难测,我亦不敢揣测。只是此事事关恪儿,因此在这家宴上,我便斗胆倚老卖老说两句。”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继续说:“这些年,我在北地,虽算作阶下囚,但有义城公主的庇护,还勉强能在北地走动。这北地的形势我也略知一二,若是颉利势力一不在,这突厥能做主的就是突利。可突利要不在,这做主的便是薛延陀的夷男了。先前,颉利竭力压制夷男,这颉利与突利一亡故,这夷男就会成为另一个突厥之主。而此人的野心,更甚颉利。”
李世民听得一头雾水,这岳母是要说恪儿的事,怎么一直在说突厥夷男。莫不是恪儿此次挥军北上,实际上就是为了对付夷男?
“陛下,恪儿此次北上,就是为了对付夷男,以便于永绝后患。”萧后在一系列的陈述之后,作出了这个结论。
“岳母知道此事?”李世民问,却没有多大的惊讶。
毕竟李恪出使突厥时形势凶险,当时就有萧后暗中帮助,间者们才能牵制住突厥,让薛延陀、回纥叛乱,继而柴绍拔除梁师都。并且,在李恪返回长安时,萧后还特意让他带回来了一封书信,信中所言,待突厥平定,永绝后患,她才会领会李世民的好意,从突厥返回长安。
因此,她知晓李恪北上追及夷男,实在不必惊讶。
萧后看李世民也没有惊讶,便径直说:“先前恪儿出使突厥,来见过我一面,我与他分析了形势,也说了夷男的野心。并且,当时我就与他说起,与突厥迟早有一战,这一战事关大唐命运,若是能取胜,横扫突厥,记得要灭掉几人。当时,我就与恪儿一一列举出来了。”
“多谢岳母。”李世民行了谢礼,萧后也泰然受之。
李世民却又说:“不知依岳母之见,这突厥如今群龙无首,可要如何管御?”
“陛下,我乃一介妇人,对于此番问题,实在回答不了。我听闻陛下朝中贤臣、谋士众多,陛下可询问他们。今日,我这般多话,只因担忧前日里的事危及恪儿,于是趁着这家宴,向陛下求一求对恪儿的庇护。”萧后言辞恳切。
江承紫不由得看一眼李恪,他还站在一旁,神色安然,听得认真,倒是从脸上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岳母放心。恪儿这孩子的秉性我清楚,我也甚为喜欢。作为一国之君,应当庇护贤臣功臣和天下百姓;作为一家之主,理应保护妻儿。”李世民也表了态。
萧后笑了笑,说:“那我这就替天下百姓以及恪儿多谢陛下。”
“还有我呢。”李插嘴。
李世民哈哈一笑,抚着李说:“你是我的儿子,肯定要庇护你。”
“作为父亲的儿子,我也要努力学习,让大唐更加繁荣。”李奶声奶气。
大殿里的气氛陡然轻松了不少。杨淑妃松了一口气,连忙催促月姑姑去看看蜀王与九姑娘怎么还没来。萧后则在与李世民谈在突厥这些年的见闻。
江承紫与李恪怕月姑姑尴尬,赶忙就往回廊那边退,青云也是人,早就跟着退到了回廊那边。月姑姑从大殿出来,正巧看到他们一行三人从回廊那边转过来,便是笑道:“快些,陛下可惦记你们了。”
三人很有礼貌地向月姑姑行礼,月姑姑拉着江承紫的手,却是看着李恪,很是心疼地说:“殿下瘦了,也黑了些。北地的环境果然不好。”
“月姑姑,我是去打仗,不是去旅行。养胖养白了,那就可怕了。”李恪无奈地笑了。
“对对对。若是那样,那些坏人又有说法了。”月姑姑立马严肃地说。这些年,月姑姑一直跟着杨淑妃,对于明枪暗箭,一直是心有余悸。所以说到这种事,月姑姑马上就警惕起来。
江承紫暗叹,便握了握月姑姑的手,说:“月姑姑别担心。这大唐会越来越清明,坏人会越来越少。”
“嗯,嗯,九姑娘是个有福的。”月姑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显然,她也跟旁人一样,越来相信江承紫是上天赐予大唐气运这种莫须有的事。
“月姑姑,这种事,你切不可说了。蓬莱殿众人能好好活着,除了谨慎,还有低调。”李恪低声说。
“是是是,我这是口无遮拦,没经大脑。”月姑姑连忙自责。
江承紫则是挽着月姑姑的胳膊,说:“一家人说说无妨。如今日子好了,不必过得如同惊弓之鸟。”
“嗯。”李恪也是应了一声。
四人一起入了大殿门,一绕过屏风就瞧见正位上坐着的李世民和杨淑妃,右边客首则坐着一袭月牙白齐胸襦裙的萧后,左侧客首端坐着清瘦的年轻男子,眉宇间倒是与李恪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神情拘谨,略有畏缩之感。
江承紫不用猜,都能知晓这就是隋炀帝的孙子杨政道,与萧后一起被义城公主带到突厥去的。
至于李则是坐在他平常的案几前,瞧见他们进来,倒是倏然站起来,想要冲出来,却又似乎碍于礼数,便喊了一声:“三哥,三嫂。”
李恪应了声,江承紫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是她不豁达,先前李也叫过她三嫂,但那时都是年轻人,并没有长辈在。这里可是一屋子的长辈,她顿觉尴尬万分。
杨淑妃连忙斥责李:“你这小子,你三哥没着急,你倒是猴急猴急的,不懂礼数。让阿芝如何自处。”她说着,又对江承紫说,“你莫理阿,他犯起浑来,没个边的。”
“母亲,我着急啊。”李没说话,李恪倒是接了话。
杨淑妃一愣,萧后瞧着他,问:“你着急什么?”
“把阿芝娶进门啊。”李恪说得极其自然,天经地义。
李世民哈哈笑,对着淑妃说:“看来待杨氏如玉入东宫后,你蓬莱殿得要快些操心操心恪儿的婚事了。总往杨府跑,到底不是个事。”
“是。”杨淑妃立马应声。
宫人已早就置办了宴席,李恪与江承紫就分别坐在右边的次席与次次席。待两人入座,李世民又对萧后说:“岳母,恪儿与阿芝的婚事,虽有礼部承办,但你见多识广,淑妃这边筹办婚事,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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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亦帮一帮?”
“多谢陛下信任,陛下不说,我也正想请这份儿差事呢。能再度回到长安,又恰逢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更值亲外孙大婚,自是各方面亲力亲为,周全。”
萧后说着,便笑吟吟地来打量江承紫。她虽人在突厥,但早就听过这女娃的名字、传奇。此番,锦云与李南来救她,接她,护送她回长安,也全是这女娃的主意。
萧后本来自己就是个传奇,倒是越发对这个传奇的女娃好奇。这翻一见,便是一愣。
“母亲,怎么了?”淑妃见萧后盯着江承紫看,怕气氛尴尬,连忙问。
萧后笑了笑,说:“阿芝这面相好。长相酷似王氏安平,又带着观王的潇洒神韵,真是集了杨王两家之长。”
“多谢外祖母夸奖。”江承紫落落大方,随了李恪叫外祖母。
“这个称呼,我喜欢呀。”萧后爽朗地笑了。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我却是饥肠辘辘了,月姑姑你命人开饭吧。”李世民也是哈哈笑了。
月姑姑得了令,便命了宫人开席。夏日里的菜式很是清淡,杨淑妃本来就是吃货行家,这些菜全是她一手安排操办,那些厨子也是得了她不少指点。
因是午宴,喝得便是江承紫先前在晋原县酿的果酒,并不醉人,但很开胃。
席间,也并没有遵循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李世民频频举杯,却询问了不少萧后在突厥的见闻。萧后也不藏着掖着,将突厥的风土人情,突厥的四季出产等都说了一圈。
江承紫只是默默听着,便也从萧后的话语中听些门道来。这萧后看似只是介绍突厥的风土人情、四季出产,实则是在告诉李世民如何针对这情况来统御突厥,让突厥不仅仅是那一片土地,更是突厥人都真正归顺大唐,心甘情愿成为大唐子民。
“这女人果然如同历史上所言那般,是个传奇,这格局见地哪怕满朝文武都没几个比得上。”江承紫心里默默地赞叹,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那萧后虽年过六十,却如同三十多的妇人,一头乌发,皮肤水润。
江承紫正默默赞叹,李世民酒过三巡,又问杨政道可否要忙起来,将才华奉献给朝廷。
杨政道一惊,连连摇头,说:“适才回长安,实则想要闲云野鹤一番。再者,才华有限,待修整一段时日,必当竭尽所能为朝廷出力。”
“既是如此,那就依你所言。只是,恪儿这边要帮你表兄瞧瞧,可有合适官职。可不能让人才闲着。”李世民一番得体话说得漂亮。
杨政道连连谢恩,之后又对李恪说:“那就有劳表弟。”
“表兄客气。”李恪点头回礼。
这酒又喝开了,自然也没江承紫什么事,她就是默默吃菜的那人。
正当众人一顿饭吃完,正让青云泡茶时,长乐公主急匆匆地跑进来,也顾不得什么礼数问安,径直禀说她母亲疼得厉害,大夫说要生了,整个立政殿都乱成一锅粥。
“我们姐妹都没有主意。”长乐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不是还有两月么?”李世民一下子站起身来。
“是呀。不知怎的,这午膳吃完,母亲肚子就疼了。”长乐接过青云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
“稳婆,大夫可都在?”杨淑妃连忙问。
“在的。王先生的几名高徒都在立政殿,最有名的稳婆也在。”长乐立马回答。
“那,我们,快快去瞧瞧吧。”杨淑妃也是万分焦急,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点点头,也无心过问旁人,只携了杨淑妃匆匆走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利与害
夏日长安,已很炎热。
怀孕八月的长孙皇后忽然临盆,立政殿大乱,没了主心骨。长乐公主来找了李世民过去,杨淑妃也一并过去。月姑姑想去伺候,青云则认为天气大热,爱惜月姑姑,便争抢着过去了。
蓬莱殿里,本来欢声笑语,这会儿却都安静了下来。坐在各自位置上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沉思。屋外的蝉鸣叫得人烦躁,静悄悄的蓬莱殿只有炉子上的水还咕噜响着,热气噗噗从壶嘴往上冒。
月姑姑一路顾不得什么礼数,只抓了凉扇给淑妃送去。尔后,她累得气喘吁吁地回来。一转过屏风,就尴尬起来,说:“这事情突然,倒是怠慢了客人。”
“晓月,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客人。”萧后不疾不徐地说着,却又不自觉地看江承紫。
“是,是奴说错了。”月姑姑对萧后很是尊敬。
萧后看对面的杨政道,说:“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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