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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杨政道立刻站起来,对着萧后行礼,道:“孙儿在。”
萧后看了看李恪,说:“恪儿,虽说这里都没有客人,但你表兄自小跟着我流离,又在北地长大,对这长安并没甚印象,对这满朝文武也没甚印象。外祖母便拜托你照顾你表兄了。”
“是。”李恪很恭敬地向萧后行礼。
一旁的李插嘴:“三哥没空的时候,我也可以带表兄玩的。”
“你呀,就知道玩。”萧后笑了起来。
李吐吐舌头,说:“我才不是只知道玩呢。我现在每天都认真学习,时间都排得满满的。三嫂答应过我,只要我认真学习,她和三哥会带我看更广阔的世界呢。”
李很是骄傲地说,然后又看着江承紫,继续说:“是不是呀,三嫂。”
“嗯,是。所以你要努力。”江承紫连忙回答。
事实上,她内心自从听长乐说长孙皇后要生了,就紧张起来。可以说,一颗心都悬起来了。
她前世今生,虽未曾亲自生育过,但在资讯发达的年代,她对于生孩子这件事也知道个**分。
有俗语说生孩子是“七活八不活”,意思是七个月生下来能活下来,八个月生下来的,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高。
江承紫不是医学系的,对于这种说法不知其医学道理。但这句话流传这样广久,说明这句话很可能是对的。并且,不管七个月还是八个月,都是不足月的。不足月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在那时空,不足月的孩子出生都待在保温箱里。如今,这李治居然提前降生,也不知能不能活?最重要的是皇后的身子不好,先前青湮就私下里说过长孙皇后身子不好,血脉缓而无力,生产万分凶险的。
也因有这些认知,王先生、刘轩、孙思邈是设计很多套方案,将该备的药都备齐了。与此同时,王先生还检查了杨王氏,胎位正,脉象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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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景天就将青湮调入立政殿,而派了另一名弟子在杨王氏身边照顾。
长孙皇后的情况本就不适合怀孕,更别提生产了。虽然历史上,她还能活几十年。但这已不是她熟知的那个大唐,有些人的命运已改变。比如,武则天就已在年幼时被毒蛇咬死,武士一家已悉数获罪被诛。因此,难保长孙皇后的命运不会发生改变。
如果今日长孙皇后难产挂了,一尸两命。那还有什么影响?
江承紫在长乐进来报告立政殿的事时,就在分析这问题:
首先,长孙皇后亡故,对王景天等医者的命运无疑是个巨大的转折,即便李世民宽容大度不会赐死他们,但因皇后亡故于他们之手。王景天、孙思邈、刘轩,甚至青湮,他们的自我怀疑不会少,而且会背上莫须有的沉重包袱。
其次,或者会迁怒于曾往立政殿偷偷送医者的长孙氏。
第三,后位空缺,朝堂后宫都会再起波澜。至少放眼后宫,能担任后位之人,就只有杨淑妃一人。若是淑妃成了皇后,李恪就是嫡系。到时候,就算他没有想法,难保太子不会有别的想法。兄弟罅隙,必定会有。
所以,李跟她说话,她也是敷衍。
李却是小孩子心性,得到了听的肯定,立马就得意地对萧后说:“外祖母,看吧,我三嫂都这么说。”
“好,阿是个好孩子。”萧后和蔼地抚了抚李脸,又说,“如今你母亲有事,你便要自律了。”
“嗯,我这就读书去。这顿饭也耽搁太久了。”李看了看一旁的铜壶刻漏,立马严肃的跑了。
这蓬莱殿的大殿只剩下江承紫、李恪、萧后、杨政道以及月姑姑。
萧后径直对李恪说:“恪儿,你带你表兄四处转转,我与阿芝说说话。”
李恪并没有答话,只是看了江承紫一眼,得到江承紫的许可,他方才对杨政道说:“表兄,我带你四处走走,我们说说话。”
“好。”杨政道站起身来,便与李恪走出了立政殿。
萧后则是踱步到了窗边的案几前,才招手让江承紫过去入座,命小宫女拿了茶具烧水,才缓缓地说:“多谢你相救之恩。”
“外祖母客气。”江承紫一边说,一边让那宫女去殿外侯着,她亲自烧水泡茶。
萧后微笑,说:“之前,我就想你是如何一个女娃,今日一见,比我想象中更美丽,亦更出色。这种从容与大气的格局,比起你姑婆更甚。”
“多谢外祖母夸奖。”江承紫依旧不疾不徐,洗着茶杯。
萧后依旧微笑,顿了顿,问:“不过,适才听闻长孙皇后就要生产,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江承紫手一顿,随后抬眸微笑,说:“外祖母明察秋毫。”
“长孙那丫头不能死。”萧后也不拐弯抹角,接过江承紫递过去的一杯花茶,径直就抛出这句话。
“嗯。她若有事,会改变很多格局,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江承紫也点头。
“是啊。真是头疼,明明身子不好,有俩活蹦乱跳的儿子了,还要生,真是自个儿不珍惜自个了。”萧后絮絮叨叨。
江承紫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一千多年前的大唐,这位的思想还真够超前的。
“难道这世道不是女儿以生得多为荣吗?”江承紫来了这么一句,忽然又想自己在讨论什么鬼东西呢。现在不应该是跟萧后一并想想如何处理长孙皇后生孩子的事吗?
“呵。是啊。何其愚啊!”萧后略带讽刺地笑了笑,又放下茶杯向江承紫讨一杯茶。
江承紫为长孙氏倒了一杯茶,才说:“这世上的人,毕竟都是糊里糊涂过一生,更何况是自古就受到人压制,不许学习的女子呢。这些思想,即便是贵为皇后,估摸着也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的。”
“嗯。”萧后点头表示赞同。
江承紫趁热打铁,就抛出如何确保长孙皇后活着。
萧后不答话,却是看了看江承紫,问:“我听锦云、李南乃至淑妃都夸你足智多谋,师承仙者,你先前就没有过部署?”
这老家伙居然套话来了。江承紫也不藏着掖着,只说先前就见过王景天,让他们务必确保长孙皇后的安全。“你这言下之意,就是让人不管肚子里那个的死活了?”萧后直言直语。
“看破不说破,外祖母这是要把天聊死了。”江承紫毫不客气地提醒。
萧后一愣,随后呵呵笑,说:“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既然外祖母说得这么直接。我也想直接问一句:依外祖母之见,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又非嫡长子,他的生或死,对朝堂后宫的影响会有多大?”江承紫将茶壶里的茶倒掉,不疾不徐地问。
“微乎其微,忽略不计。”萧后八个字总结。
两人都心知肚明,很是了然地对看了一眼。江承紫又泡了一壶红茶,与萧后相对而坐,就这茶香看着窗外一片茂盛的翠绿,沉默了良久。
后来,还是萧后先打破了沉默,问:“阿芝,其实,让长孙皇后活着这件事,你也没有把握,对么?”
江承紫诚实地点点头,说:“我即便有奇遇,也只是个人,没有神仙道法的。”
萧后轻叹一声,对江承紫说:“罢了,咱们起身出宫吧。”
“嗯。”江承紫站起身,吩咐了宫女拾茶具,小厮去找杨政道和李恪。
“我先前以为你会想要去立政殿看看呢。”萧后与江承紫并肩站在蓬莱殿门口,“没想到你丝毫没提。”
“避嫌啊。”江承紫也不多解释,只丢了三个字。
“确实,避嫌。”萧后点点头。
刚回来的杨政道与李恪也是听说,便也点点头,说:“是该避嫌。”
“嗯,那就回去吧。”江承紫说着,将手中的团扇递给萧后,说,“我表姨的如意坊出品的,这团扇只做了三把。今日见到外祖母也没啥礼物,这团扇就送给外祖母了。”
“既是阿芝所赠,我便下了。”萧后也不客气,只命人打了伞,步行出了宫。
出了宫,李恪与江承紫先送萧后与杨政道回到他们的住处。李恪又陪江承紫到了杨府。天气太热,两人就回兰苑去泡茶,沉默着等消息。
“王先生得其师真传,皇后不会有事。朝堂后宫都不会改变些什么的。”江承紫看李恪心事重重,便出言安慰他。
“哎。朝堂后宫改变不改变,都不关我的事啊。”李恪叹息一声。
“啊?”江承紫有些懵。难道这家伙不是在担心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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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薨宾后,杨淑妃成为新任皇后,会掀起太子争夺战的风波,让兄弟间罅隙滋生么?
第七百七十章觉醒先驱哈哈哈
李恪看她一脸疑惑,略一思索就明白她的担心,不由得凑了一张脸过去,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看着发呆的她,笑着说:“阿紫,朝堂后宫,都不关我的事。我之所以烦躁是怕皇后有个三长两短,这就是国殇。国殇,不管朝堂还是民间,所有喜事都要延后很久。”
“这,好像是。”江承紫回过神来,看到近在咫尺的那一张脸,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还是吓了她一跳。
江承紫连忙后退,斥责说:“不要忽然凑这么近,怪吓人的。”
李恪看到她红扑扑的脸,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似的,嘿嘿笑了。
随后,他又叹息一声,说:“若是国殇,作为皇子,我的婚事得比民间百姓的婚事要推迟许久许久。”
江承紫听到他担心的是这事,便笑着安慰说:“你若是不在乎别的事,这事倒不着急。即便国殇,也不过三年。我们都还年轻,三年后,我虚岁也才十五,你虚岁十八,正合适。”
“不要。我想早点把你娶回去,每日都能看到你。”李恪摇头,像个耍脾气的小孩。
江承紫和颜悦色地安慰:“突厥这一仗之后,大唐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战事。与吐谷浑那边,有程知节老将军就够了,也用不着你去。即便我没嫁过去,你每日里,也能瞧见我啊。”
“那不一样。”李恪端坐在椅子上,很严肃地说。
“有没有不一样?”江承紫问。
李恪指了指窗外,江承紫顺着他所指看了过去,就瞧见冬梅在那边洒水。
“冬梅怎么了?”江承紫很疑惑。
“你这院子里的每个人可都在监视着我呢。”李恪一本正经地说。
“胡扯,怎么可能?”江承紫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这院子里可都算是心腹,我验证过才带在身边的。”
“我没说不是心腹啊。可她们就是监视着我,怕我对你不利。”李恪说。
江承紫听他这么说,很是怀疑地问:“发生过什么事吗?”
李恪“咳咳”两声,才说:“张妈、阿碧都曾直接跟我说,希望我对你发乎情,止乎礼。而且希望即便娶你过门,都希望我能等你身子骨长开。”
江承紫脸一下子红了,便小声说:“张妈说还能理解,这阿碧平时那么闷葫芦的,怎么也会说这?”
“貌似你们家女子们都听了王景天高徒青湮姑娘的啥来着?”李恪想了想,才将以前听过的一个词语丢出来,很激动地说,“对,科普,怀孕生子的科普,有关妇人病的科普。”
“啊?青湮还开展这种讲座?”江承紫惊呆了。
“对啊。而且还聊八卦。”李恪很笃定地点头。
“啊?你说的是青湮?”江承紫很是吃惊。
在她的印象里,青湮成日里就是在研究医术、替人看病,完全就是学术实干派的女学究形象,怎么会开讲座,聊八卦呢?
“就是她。”李恪万分笃定。
“好吧。”江承紫扶额,笑着说,“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青湮为她们科普,她们就更爱惜自己。”
“嗯,算是好事。不过,我瞧着青湮这志向很高,到处跟女子科普。我估摸着等她成了名医,大唐的女子都得要觉醒。指不定律法都要修改了,成亲年龄得推后了。”李恪笑着说,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院子里。
院子里,冬梅还在洒扫,但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李恪捂嘴偷笑,说:“你的这些小丫鬟挺可爱的。骄阳似火的,难为她了。”
“好吧。估摸着是我们俩相处,不让她们在一旁伺候的缘故。”江承紫想了想,便朗声喊,“冬梅,来喝杯茶。”
冬梅一愣,随后就丢了扫帚,蹦进来,抹着汗珠说:“多谢姑娘,我不累。”
“喝一杯茶吧,等日落了再打扫。”江承紫递了一杯茶给冬梅。
冬梅喝了茶,觉得在场尴尬,忙说要出去将兰花打理一下。而且还强调说兰花就在廊檐下阴着的,不会被晒着。
“那你让阿碧与你一起打理。”江承紫吩咐。
冬梅赶忙出去,拉了阿碧一并就在屋外的廊檐下打理兰花。江承紫与李恪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不过,只是笑了一阵,李恪又叹气说:“希望皇后不要有什么事。”
“王先生、孙大夫他们早就开始研究皇后的生产情况,应该没啥事的。”江承紫安慰,却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想起自己的一个堂姐,在顶级医院剖腹产,孩子平安,她却因没宫缩导致大出血,最终没抢救过来。在一千多年后,医术发达的时空,国内最顶级的医院,尚且不一定能在生孩子这事上百分百能避死亡。何况是现在....
“但愿如此。否则,每日里来瞧你,杨府的人虽然不说啥,对我也客客气气,但那眼神简直是防贼似的。”李恪很是忧虑。
江承紫想到整个杨府上上下下,居然对她怀着这样的保护,心里暖暖的。她瞧着愁云惨淡的李恪,也不厚道地笑了。
李恪嘟了嘴,扫了她一眼,说:“你幸灾乐祸。”
江承紫伏在案几上,睁着大眼睛瞧着对面的他,微微笑,说:“我们终究是能在一起的。这事没什么好惆怅的。”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李恪也在长条桌的对面伏着,瞧着江承紫懒懒地说,“至于你所担心的事,即便皇后不在,都不会发生。母亲会打理后宫,但不会接手后位。如此,我便不会是嫡子。再者,太子与我如何,取决于我与太子,并不取决于旁人。你呀,在皇后这件事上,钻牛角尖了。”
“啊,我所忧心,你都知道?”江承紫讶异。
“都知道。”他笃定地说。
江承紫垂眸笑了,说:“是我一时心急了。”
“傻,我知你是怕有变数。”李恪宠溺地说。
江承紫嘿嘿傻笑,但两人之后也笑不出来,因为李恪说:“皇后若是不在,阿泰性子凉薄,不怎么会伤心;只是太子和长乐都是长情的人,怕是会很伤心。”
李恪说话,两人都沉默了,一并伏在长条桌上。屋外蝉鸣得让人烦躁,好在凉风从窗口进来,带着兰花的幽香。还有冬梅和阿碧在悄悄聊京城里八卦的事。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日光已斜照,杨如玉来拜访,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听闻皇后要生了,不知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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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紫内心叹息:这长姐先前在祖宅受了夹磨,那些人欺负她,待她不好。她的婚事就搁下了,年龄也大了。尔后,一家人在晋原县有了起色,但能配得上杨如玉的才貌与地位的人又没几个。之后,阴差阳错,她要入东宫成为侧妃。她自己也满意这婚事,只不过敲定的婚期各种推迟,如今眼看婚期没几日了,长孙皇后却忽然要生孩子了。
“王先生与孙先生都在,应该没啥问题的。”江承紫回答。
李恪也点头,说:“你别担心,没啥问题的。”
杨如玉抿抿唇,点点头。三个人沉默了下来,气氛很是尴尬,但杨如玉大约是想在这里等消息,因此鼓足勇气在这里当灯泡。
大约她也感觉气氛尴尬,便说:“这天气怪热的,我想在妹妹这里讨一杯茶喝。”
“好。我泡茶。”江承紫便起身泡茶。
一壶茶泡好,各自喝了一小杯,麻杆就领了蓬莱殿的小太监急匆匆地来了。小太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入了正厅门,就扶着门框,拍着胸口说:“殿下,九姑娘,皇后生了,生了个小皇子。”
“皇后如何?”李恪连忙问。
江承紫与杨如玉也是一并站起来,等着小太监说答案。
第七百七十一章心理阴影
小太监又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凉茶,这才说:“皇后平安,皇后平安。”
江承紫与李恪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又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说:“那就好。”
两人说完,不由得哈哈一笑。随后,便吩咐阿碧为这个小太监打赏。
小太监得了赏钱,乐滋滋地回宫去了。
“那真是万幸!”一直没吱声的杨如玉也是轻轻说了一句。
“是呢。”江承紫高兴地附和。
“这日头缓和了些,便不叨扰妹妹与蜀王了。”杨如玉等到了满意的答案,便不在这里做电灯泡。
江承紫也不留她,将她送出了厅门,便又折返回来。李恪却已经冷静下来,神情严肃地问:“阿紫,这会儿高兴,会不会太早?”
江承紫点点头,说:“皇后身子确实弱了些,生孩子都是鬼门关上打转。这孩子出来,肚子里却是血肉模糊,如今又是大热天,稍有不注意,伤口就感染了。”
“你说过,伤口消毒不及时,感染了就难治了。”李恪低声说。
“是。”江承紫轻声回答。
两人适才的高兴激动如同潮水纷纷褪去,冷静下来的两人又有些忧心忡忡。
“生孩子是真的很可怕吧?”许久,倚靠在窗边的李恪忽然问。
江承紫正在听那些植物聊八卦,冷不丁地听到李恪问这一句,有些不明所以地瞧着他。
“我是说,生孩子对女子身子的伤害是真的很大吧?”李恪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哦。怎么说呢?”江承紫抓了抓脑袋,这问题真的很棘手啊。
若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孩子在母体里孕育,实际上就是跟母体争夺资源的过程。母体要尽可能多地摄取资源给孩子使用,让孩子健康成长。若母体有什么隐疾,也会在这种争夺资源的过程中,一并被引发。而且,随着孩子月份大起来,孩子就会挤压内脏器官,心肝脾肺肾都要移位。从这个角度讲,怀孕本身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
另外,从医学的角度来讲,生孩子本身就是母体被撕裂的过程,就是一种莫大的损伤。对女子的伤害是很大。至于那些鼓吹生孩子能治病的,江承紫一点都不相信。
但即便怀孕生子有这样高的风险,但古往今来无数女子毅然选择做母亲。因为孕育自己孩子那份喜悦宁静与高兴踏实,却又无比美好。
“你不必为难,直说无妨。”李恪见她许久不开口,便鼓励她。
江承紫抿了唇,说:“我不是为难,是不知如何对你说。”
“直说呀。其实,我也问过王先生,他说伤害很大。我只是想问,从你所处的一千多年后的医术来看,是不是真的很大?”李恪问。
江承紫迟疑了一下,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从医学上来讲,是很大的伤害。”
“那,那以后,我们不要生了。”李恪神情严肃地说。
江承紫一愣,不由得轻笑,说:“你这是担心我?”
“是。”他大方承认,“我好不容易才与你重逢,我不想失去你。”
“可你你从前说过要结婚生子,儿孙满堂,白头到老呢。”她说。
“那时,不太懂。”李恪还是很严肃。
在这种的时空,他居然会为了她着想,提出不要孩子。江承紫就那样瞧着他,内心里满满的感动,于是她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李恪。
“谢谢你。”她低声说。
他反手将她抱住,说:“我不是说笑的,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她将他搂得更紧一些,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像是三月天的和风。
“这世间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及你。”他低头在她耳边说。
江承紫垂了眸,只觉得从前所有的长途跋涉,所有的孤寂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如此幸运得此一人,视她若世间无上的珍宝。
“谢谢你。”她千言万语,也只说了这一句。
“不许说谢谢,我是你男人,一切都是我应该的。”他声音很低,但语气很霸道。
江承紫在他怀里“咯咯”笑,说:“旁人说蜀王冷若冰霜,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旁人若要知晓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不知会震惊成什么样?”
“我说的不是甜言蜜语,是肺腑之言。”李恪依旧是很郑重其事的语气。
江承紫从他怀里昂起头,咯咯笑着,李恪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说话算话的,而且发自内心。”
“不用强调,我知晓你发自内心。不过,王先生、青湮都是从医学角度上来与你说的。为人父母的喜悦与快乐,则要我们自己体会。日后,我养好身子,适合生孩子时,我们再来说要不要。可好?”江承紫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她不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她自己也很喜欢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跟自己心爱的人。
李恪则是坚定地摇摇头,说:“太可怕了,一想到有可能失去你,我就觉得太可怕了。”
江承紫扶额,觉得这件事在别人家,好像都是女的不愿意生,男的在劝吧?怎么在自己家怎么就反过来了呢?好吧,也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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