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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江承紫带着长孙与韦方正进入后院时。那一干女眷倒是纷纷避讳,帷帽遮面,躲到亭台楼阁里去。韦方正与长孙都是君子,目不暇视。径直跟着江承紫参观了花圃。
花圃里,各种花草茂盛,红薯与马铃薯第一轮已完。第二轮正在培土栽种。经过心选拔的小厮、丫鬟们正在按照江承紫的要求努力翻新土地、仔细培土。
“这是?”长孙是大家公子,不曾见过农耕。
“翻土。培土。土质细腻湿润,适合马铃薯与红薯的生长。”江承紫回答。她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时空没有薄膜技术。不能做薄膜育苗。
“这,我,我不太懂。”长孙有些汗颜。他向来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自家哥哥长孙冲更博学多才,但因不是长子,自然没有那样受重视。再者,他也不想背负家族责任,因此一直都很低调。但他从来觉得自己博学多才。
可是,昨晚,他见着这个女娃,就惊讶于她的博学。如今,她连这农事都懂得,他便更觉得自己汗颜。
“长孙公子是大才之人,这种农事自然不需懂。”江承紫笑道。
韦方正倒是豁达,立刻就劝长孙,说:“你呀,总是太较真。别以为你从前低调,我就不知你。在太原时,你博学多思,比你大兄厉害呢。”
“胡说啥。”长孙扫了他一眼。
韦方正也不恼怒,继续说:“我没胡说,你长孙虽不如你大兄出名,我却是清楚的。只是,如今,你这不知是客套话,还是别的。竟如此说话。你大才之人,定是治国安邦,而我这种武夫自然驰骋沙场,至于阿芝与清让老弟这种博学奇才之人,定然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其道,不必羡慕人之长,只瞧己之短。”
韦方正侃侃而谈,江承紫听在耳朵里,对这人也是多几分好感。这样通透真诚之人,即便你是一介莽夫也是难得之人。
“韦将军大才,此番见解,我辈之人定该铭记。”杨清让施礼赞颂。
江承紫亦是笑着附和,道:“韦将军豁达开朗,实在难得。”
“哪里哪里,是你们一叶障目。我是粗鄙之人,从小笨拙。家父就这样说我,说若是你做不到别人期望的,就做你做得到的。”韦方正朗声说。
“令尊亦是大才之人。”江承紫拱手赞颂,说,“若是韦将军不嫌弃,阿芝与大兄可否尊称你一声韦兄?”
“哈哈哈,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弘农杨氏与我韦氏一族本来就是故交,只因这几年很少走动,大家才生分。再者,我可听闻杨氏这一辈里,你大兄、阿芝、以及你的族姐杨氏元淑算作佼佼者。今日,我粗鄙之人,能得你二人称一声韦兄,实乃三生有幸。”
一旁的长孙听得不是滋味,略略蹙眉,语气有些酸溜溜地问:“韦将军何时也开始如此说话了?”
韦方正一听,也不恼怒,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回答道:“我也是读过几天书,与阿芝、清让这等知书达理之人说话,哪能如同战场对待敌人那般,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
这人倒是真性情,江承紫掩面噗嗤一笑,只连连赞赏说:“韦兄此言甚好。对待敌人,就该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讲什么仁义道德都多余;对待自己人,就该春日暖阳,知书达理。”
“哈哈哈,还是阿芝了解我。”韦方正越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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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江承紫转过头瞧那长孙,知晓他不是滋味,便是轻声说:“长孙公子,你来此处,自是奉了皇命。我那马铃薯与红薯是偶然所得,是我师父赠送于我,让我带给百姓的。当时,分别只有一颗,我得细心种植,摸透其习性。如今,你虽不懂农事,但公子大才,阿芝稍微讲解,必定能融会贯通。”
“那,请阿芝姑娘为我讲解。”长孙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后退一步,这才施礼。
江承紫便挽起袖子,从选土、培土、采光到种植方法,施肥的时日与种类都一一讲解,并且还将她每日里记录下的红薯马铃薯对于温度、日光的喜爱程度拿给长孙看。
调查报告一样的记录,每隔一段时间还对物种喜好进行总结。长孙博览群书,也知晓许多的格物知识,但却从没看到有人这样来记录。
“你这,这甚为科学。”长孙不由得说。
江承紫笑道,说:“格物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而且真正要做出成绩,每天都很忙。哪里有时间去想别的?”
她这一句也是话中有话,长孙也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她是在指朝廷担心他们做大后与蜀王勾结,影响社稷之事是小人之心。
若是之前在长安,他也觉得她这样大才,若是嫁给李恪,到底是为那小子如虎添翼。虽然,他长孙其实是比较欣赏李恪的,无奈他不是出自长孙氏,不是姑姑的儿子。
可现在,他来到蜀中,这心境竟然完全改变。他甚至觉得眼前这女娃以及杨氏六房根本就不是蝇营狗苟之徒。
这女娃清新淡雅、聪颖无双,举手投足皆大气,她的大兄举止有度,聪敏淡泊。兄妹二人所求之事,完全不是朝堂之上那等蝇营狗苟之辈所求。
“旁人不知,总以自己的准绳瞧旁人。不食腐鼠,蝇营狗苟之人,几人能知?”长孙回答她。他终于这样说出来,终于敢正视着她的脸,很硬气地说出这一段。
他觉得这样一来,自己终于可以离她近一点,让她知晓自己的心并不是在怀疑她。
江承紫看到他眸光里神秘莫测的情愫,她垂了眸,微笑着说:“能得长孙公子这番话,阿芝便是再放心不过。”
“我长孙向来公私分明,对事不对人,一是一,二是二。”长孙接话回答,说完之后,他又恨不得把自己拍死。刚刚才缓和一点的氛围,被自己这一句话一说,似乎又敌我分明。
江承紫看他略略蹙眉,多少猜测到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事上计较。本来历史上已经很明确,在大唐初年,关陇军事新贵崛起,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军事新贵以及秦王府旧部垄断整个朝堂,而装逼型旧贵族已经衰落,结成联盟也涌不起浪花。
自己身在弘农杨氏旧贵族,本来就与他处在敌对阵营。()
第一百五十二章手段
“长孙公子为人公正,想必这也是当今大家让公子前来晋原县调查马铃薯与红薯事的原因。”江承紫展颜一笑,尽量让自己的笑看起来真挚。
长孙略略不自在,便是转了视线看着旁边开得艳红的石榴,有些不自在地回答:“大家之心,不敢妄自揣测。在下竭力做到公正即可。”
“如此,阿芝多谢公子。”江承紫盈盈一拜,尔后便又将她的实验记录一一解释给两人听。韦方正早就没有兴趣,瞧见不远处的沙袋倒是来了兴致,上前去练拳。
长孙瞧见韦方正,面上略略鄙夷,内心却很是愉快。韦方正拉着杨清让一并去瞧杨氏六房后院里开辟出的练武场,只剩下自己与杨氏阿芝单独相处。嗯,虽然这周围还有匠人在,但她所言却全是对着他。
长孙只觉得夏日的风凉悠悠的,很是舒服。她在仔细地为他介绍每一页的种植记录,她的神情专注,声音还是稚嫩的童音,脆生生的,甚为好听。
他站在她身侧,看到树荫下,她的粉嫩的肌肤如同某种新生嫩芽,让人心颤颤柔柔,那样喜欢。
“这是这一季的种植记录,总体上看来,在这一季长势良好,若是日光足够,马铃薯与红薯的成应该会更好。但蜀中日照不足,尤其是冬日。恐怕冬季的情况就不是很良好。”江承紫很认真地说。
长孙不断迷失在她的美好里,却又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会儿忽然听见江承紫作总结性的话,他很是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才说:“那这就说对日光的依赖很大。”
“只是说有依赖。并不是说在没有日光的地方就无法生长。另外,这两样物种耐寒性,还有待研究,我暂且不能做出判断。毕竟这才一季,我还不曾研究过冬日。不过,就平素看来,马铃薯的耐寒性比红薯要强。因此。红薯需要窖藏,防霜冻。”江承紫介绍一番。
“这,我定会禀告陛下。”长孙回答。
江承紫盈盈一笑。眨着大眼睛打趣说:“长孙公子是做大事之人,这种农事,你记着一二便可。我自会写了折子禀告陛下,劳烦长孙公子呈给陛下即可。”
“阿芝姑娘真是善解人意。考虑周全。”长孙讪讪笑笑。随后却又叹息一声,说,“其实,什么是大事?谁又能分得清?这天下什么不是大事,又有谁说得清?”
江承紫听他所言,想起自己十五六岁时,也曾这般迷茫。那会儿她已经是军队里的佼佼者,是爷爷最得意的后辈。爷爷还拿她跟那些老战友的孙子比。啧啧地鄙夷“你们家小子连我家阿紫都及不上”。
但她就是迷茫了,也曾有过像长孙这样的困惑。当她问爷爷时。爷爷沉默很久,最后才说:“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所做之事就是大事。”
江承紫当时愣了许久,奶奶在一旁解释:“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东西。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要你能做好你能做好的事,对社会对人类有益,你所做之事就是大事。”
奶奶的解释,爷爷的教诲,让她在之后的日子没有任何的彷徨。当她在丛林里与敌人格斗,一刀毙命时;当她在狙击点潜伏几天几夜时;当她在生死一线时......
她想的是:这是我能为这个国家与这个社会做的。因此,第一次杀人时,她依旧如同平常,连心理干预小组都啧啧称奇。
“我不过是在救人,保护弱小。”她平静的回答。
如今,长孙也有这样的迷茫。她忽然觉得这个少年跟昔年的自己何尝不相像呢。于是,她顿了顿,便将爷爷与奶奶的那番话缓缓说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她把讲述这一番话的人换成她所谓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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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这种迷茫的是她的一个师兄。
长孙听得一愣一愣,不由得反复咀嚼:“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所做之事皆为大事。”
“对。我师父就这样对我三师兄说的。”江承紫语气神情都很天真。
长孙像是恍然大悟,如释重负轻轻一笑,说:“多谢阿芝姑娘提点,我长孙此次入蜀真是三生有幸。”
“长孙公子太客气,朋友之间,此种小事何足挂齿。”江承紫笑道。
长孙一听她说到“朋友”二字,一颗心竟抑制不住地萌动,内心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欢欣,像是周遭繁花盛开,所有的花朵都在欢呼。
“朋友。”他不由得重复这两字。
“若是长孙公子觉得阿芝高攀,我就”江承紫抬眸瞧着他,语气谦卑。其实,她知道自己这样有勾引之嫌,但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在长安,不能见到李世民,与之正面对决,这种传话的人就尤为重要。再者,李恪与自己前世里有那一出,她怕他人在局中太过冲动,毕竟他的冲动是出了名的。
所以,即便是自己所不齿的勾引与虚假,她也去做了。人有时在面对生存与发展时,所表现出的龌龊,让自己都可能惊讶。
“阿芝,莫胡说。我只是想你我的处境,你竟还能当我是朋友,我,我高兴。”长孙的声音低下来,连同头也低下来,眸光亦低沉下来。
江承紫只当浑然不知,一派天真,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道:“原是如此。我就说,长孙公子乃通透之人,父辈的利益仇恨与我们何干?”
长孙一听,内心说不出的高兴,便又是笑,道:“阿芝能这般想,长孙感激不尽。只是,既然你我是朋友。日后,私下里,你叫我重光即可,我叫你阿芝可好?”
他问,江承紫垂了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声说:“好。”
“阿芝。”长孙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江承紫“嗯”一声,随后就转了话题,说:“我还是为你介绍我完毕,再写一份儿折子,你递上去。也得对去识记这些陌生且无用的事。”
“哪里会。”他说。
江承紫却已不管,又带他入了室内。室内是薄薄的玉瓦,透进强烈的日光来。几大缸的马铃薯与红薯长势茂盛。
“咦?这种植在室内?”长孙不明所以。
“这试验要多方面进行。这是之前春寒料峭时,我种植在大岗内的,防寒。但若没日光却又不能活,我便奢侈一些,命人寻玉瓦来引日光。但因日光终究不足,长势不如地里,因而到此时还不曾丰。”江承紫介绍,尔后又说这屋子实际是有地暖,她的目的是想在大雪纷飞之时,还能让屋内春意盎然,种植出最时令的蔬菜。
长孙不曾研究过农事,对此似懂非懂,加上他心不在焉,又加上江承紫承诺过会写个折子,所以,他最后只能连连点头称是,脑袋一团浆糊。
这边厢,江承紫带他参观完花圃,又介绍了一下接下来可能会入山寻找盐矿之事。长孙一听,眉头蹙起,语气也不好,喝道:“此事非儿戏,你一小姑娘,莫胡闹。”
江承紫一愣,随后便笑,说:“我师承仙者,不怕。”
“你之事,我亦听闻,你再厉害,不过小姑娘。再者,你能厉害得过险恶的人心?”长孙板着一张脸。
“这,如何说到险恶人心?我只想到大唐缺盐,经过这不断的战乱,那些制盐的方法都已失传。我大兄恰好有这方面的研究,我亦跟着他一并研究,如今我们也想为大唐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已。”江承紫神情语气皆天真。
长孙眉头蹙得更厉害,之那样怔怔地看着她,轻叹一声,说:“到底是我这等俗人,拿凡夫俗子之心来丈量阿芝与清让的赤子之心。”
江承紫摇摇头,说:“我读书不多,长孙公子所言,不很明白。但我知晓长孙公子在担心,只是不知担心什么?”
她瞧着他,一副孜孜求教的模样。他不想说,却熬不住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据实以答:“锋芒太露,终究不是好事。天威难测,小人众多。阿芝,你还小,不明这人世险恶。这盐矿一事,你还是缓一缓,莫要与别人说起。这件事,我暂且不上报,等你找寻到盐矿,且做出来之后,再来上报。此事就通透得多。你且容我回长安,与你铺垫铺垫。”
“这,官场之事,我确实不明白,多亏公子提醒。”江承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长孙轻笑,随后又说:“如今只有你我,又非正式场合,阿芝何须如此生分?叫我重光就好。”
“嗯。”江承紫终究还是叫不出来,只是“嗯”一声。
长孙也不勉强她,只是与她随意走走,似乎一瞬间对植物感兴趣,逮着她花圃里的植物问个不停。江承紫则是耐心地一一解释,包括哪些植物的生活习性也一并介绍。
江承紫耐着性子介绍许久,最终命人泡茶,拿来文房四宝,她研磨让杨清让来写折子。那韦方正却是喜欢上江承紫与杨清让平素里练武的地方,在那里蹦。还将江承紫与杨清让平素绑在腿上的负重沙袋一并绑在腿上跑来跑去。
待杨清让写完折子,韦方正迫不及待地跑来喊:“阿芝,听清让老弟说,你功夫了得啊。”
“我也只是略懂皮毛。”她回答。
“那我们比比箭?”韦方正技痒,立马提议。
“韦将军你何必欺负阿芝?你是军中神射手,师承王伯当,你以为我不知?”长孙板了脸,朗声阻止。()
第一百五十三章试探
(不出意外,十二点前,还有一更,此时,我先去给孩子洗澡)
江承紫听闻这韦方正居然师承神射手王伯当。对于这王伯当,她还是从《隋唐英雄传》里瞧见的,因为是李世民的敌对,正史没有他的份儿。她一直就怀疑此人是作者杜撰出的人物,却不料还真有这么个人存在。
而眼前这看似大老粗的韦氏一族的家族子弟居然就师承王伯当。江承紫来了兴致,问:“呀,我可是听说过这王伯当,据说能一箭三发,绝无虚发。不知道可有此事?”
“阿芝,确有此事,只是我师父神弓已不传世。他老人家也仙逝,我与他只有一年师徒情分,尔后,他便仙逝。说来惭愧,我这做徒弟的到底不如师父技艺,技艺不,不敢说是师父弟子。”韦方正先是颇为得意,后来又是黯然神伤。
江承紫从他话中分析一二,想这王伯当能成为神射手,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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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厉害,弓箭之术了得;另一方面,他手中之弓定然有不传世的技艺。
“韦兄亦不必神伤,你英勇杀敌,保家卫国,这便是对你师父最大的尊敬。我听我杨氏父辈讲隋末天下英雄,其中也说到王伯当,也是以天下百姓安危为己任之当世英雄。”江承紫径直说。
韦方正一听,十分惊喜地问一句:“当真?”
“阿芝,莫胡言。”杨清让与长孙异口同声,神情语气竟一般无差。
两人因这惊人的巧合相视一眼。杨清让神情严肃,率先开口,道:“阿芝。大兄知你这般打诳语是想安慰韦兄。但大兄要郑重告知你,这话休得再说,以为自己为杨氏引来祸端。”
江承紫自是知晓王伯当算作李世民的敌对,这会儿赞美一个叛臣逆贼实在有谋逆嫌疑。但她说这番话其实有着别的心思:
一方面,她想要探一探韦方正与长孙的态度,若真是为她好,这会儿必然有所举动。若是有别的心思,日后也会成为一个攻击杨氏的点;另一方面,她也要在某方面表现出“笨拙”来。算无遗策这种事总是爱惹来祸端的。
正是基于这样的心思,在韦方正与长孙说到王伯当时,她才这样率真地说出这一番话。
“啊?”她听闻杨清让的话,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然后瞧了瞧一旁的长孙。
长孙蹙着眉。对她点点头,说:“阿芝,你师父是世外高人,关心的是百姓名声,对于这蝇营狗苟、步步为营的权势之事,想必是不屑一顾吧。”
“嗯。”她低着头回答,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低声说。“师父极少与我说话,即便说到人间大事。也不过是提到那么一两个人。”
“阿芝,原你并不知我师父,冒这般险却只是怕我难过?”韦方正大为意外,也大为感激。
江承紫眨巴大眼睛看看他,小声说:“韦兄切莫悲伤。”
“不悲伤,不悲伤。”韦方正立刻说。
杨清让却又严肃地说:“阿芝,我知晓你命运奇特,自降生之日就有一番奇遇。之后又师从仙者,学的都是造福百姓的大本事,对于朝廷权贵以及俗世的汲汲于名利之道颇为不懂。今日,你是一番好意,但却差点酿成大错,若今日不是长孙公子与韦将军在,而是旁人在。怕你,或者杨氏六房乃至杨氏一门都要陷入困境。”
“此乃,此乃‘祸从口出’么?”她一派天真捂了嘴,神情惊慌。
长孙看她模样,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才算放下。整个人忽然觉得轻松:到底她不是妖孽一般算无遗策,若是那般,不管她是否有心于这个天下,或者搅和进蜀王的事里,她都会成为自己的父亲和当今陛下的眼中钉。那么,当她成为长孙一族除掉的对象时,自己又当如何?
她太聪明,似乎并不会藏拙。长孙一颗心就一直悬着,他甚至在竭力地想如何向当今陛下以及自己的父亲汇报,才能让她在他们看来,威胁小一点,再小一点。
这一刻,因为随口一句“王伯当”的事,让他发现她并不懂得的一面。长孙因这份儿轻松,轻笑起来,对杨清让说:“杨公子,你也莫恼阿芝姑娘。他毕竟在仙者身边成长,俗世纠缠并不懂得。此番委婉曲折你日后慢慢与她道来即可。今日之事,今日之话,我长孙虽算不得侠之大者,却也是千金一诺的君子。我便没听过。再者,阿芝,率真之言而已。”
“多谢长孙公子。”杨清让拱手鞠躬道谢,尔后又呵斥江承紫道,“阿芝,你还不感谢长孙公子?”
“多谢长孙公子。”她亦依照杨清让的模样拱手鞠躬道谢。
长孙眉目舒展开来,唇边噙着一抹笑,江承紫这会儿倒真不知他笑啥,倒是有女子朗声说:“阿芝从小不在俗世,这礼数不周全,还请公子见谅。”
说话的人正是盛装而来的杨如玉,戴了薄纱短帷帽遮面,却着实遮不住,反倒有若隐若现的朦胧美。十六七岁的少女,出自弘农杨氏大家,其祖母、外祖母、母亲都是有名美人,她自然也是极美的。稍稍一打扮,便脱俗如同梦中仙子,惊鸿而来。
此番衬着盛夏浓荫,从绿野里走出来,即便是吟咏一番曹植的《洛神赋》也不为过。
韦方正转过脸去就看呆,连嘴都忘记闭上。杨如玉沿着木槿花开得热烈非凡的小径款步而来,对长孙盈略略屈膝,盈盈一拜,道:“长孙公子,我乃杨氏如玉,阿芝与清让的长姐。”
“昨日宴会,早见过姑娘倩影,今日有幸言谈,长孙三生有幸。杨姑娘莫要多礼,我与阿芝、清让皆为友人,便也不必多礼。”长孙甚为客套,还不等杨如玉说话,便瞧着江承紫笑道,“阿芝此番率真却正是世间难得。长孙何曾有幸,能得此份率真。”
“正是,正是。如玉姑娘莫计较。”韦方正也回过神来。
杨如玉一瞬间颇为尴尬,就站在原地。江承紫知晓她心里的变化,也知晓此时此刻,她定然在恼她这个妹妹,便立刻上前拉住杨如玉的胳膊,甜甜地喊一声:“长姐,你真美。”()
第一五十四章江承紫的小心思
杨如玉的心思,再寻常不过。
她自己本来在杨氏一族的这一代里就是极美的,无奈自家祖母死得早,这杨氏观王房被祖父的续弦杨萧氏把持。自己父亲那般境遇能活着已是不错,自己的母亲也待不下去,找个理由,带着弟弟去乡下田庄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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