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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对。”杨清让附和李恪。
张嘉虽没说话,也是点头示意。姚子秋也“嗯”声表示同意,尔后慢吞吞地说:“阿芝,虽然,咳,不想你嫁给这么个家伙,但也不想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或者卷入政治漩涡,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嗯。若不是这般,我才懒得跟某些人打照面。”张嘉也缓缓地说。
“行了,这次我旁观,绝不掺和。”江承紫摆摆手,披上大氅,就往柴绍所在的院子去。
她刚一踏过院落的门,就瞧见柴令武一脸不高兴地被柴绍赶出来。
“义兄。”江承紫朗声喊。
柴令武立马笑笑,打招呼说:“阿芝,还未宵禁,我出去转转,瞧瞧这晋原县的夜色。”
“我让车虎陪你去吧。”江承紫说。
柴令武摆摆手,说:“不必,我只想出去透透气。”
江承紫看得出柴令武心烦,想要自己走走,她便不勉强,只是蹦到他面前,低声说:“我去见见义父,若无别的事。我出来找你。”
“哈哈,好。”柴令武哈哈一笑,一甩衣袖就朝大门那边走去。
“阿武怎了?”李恪赶来,看到一脸笑意的柴令武蹦出门。
江承紫摇摇头,只说:“似乎又被义父骂了。”
“他也是无辜。”李恪叹息一句,又没继续说下去,径直往屋内走去。
柴绍坐在主位上,身边堆了一些卷宗。几人行礼,落座。
柴绍就开门见山,说:“我也不拐弯抹角,恪儿,这些官员与将领的死亡震惊了官场,以你的能力,不可能调查不出。”
“姑父太抬举恪儿。”李恪不咸不淡地回答。
柴绍冷笑一声,说:“你跟姑父玩这套。你可知这样大批量的官员被刺客杀死,此事已震惊朝野!”
“自是知晓,前阵子,父亲家信里就说起此事,还斥责我办事不力。”李恪回答。
柴绍微微眯眼,说:“恪儿,你虽极力隐藏,但你别忘记你的父亲是何许人。他曾与我说起‘恪儿类我’,你以为你父亲不知你才能?你在这里跟我装。”
江承紫原本是来看热闹,看这几人飙演技的,却不料那一句“恪儿类我”一下子蹦出来,狠狠地打了她一闷棍。在一千多年后的时空,她从史书的字里行间看到李恪时,伴随着他悲剧命运的就是这一句。
她原本以为重生一世,尽量掩了锋芒的李恪会避开这一句评价,却不料这一句评价还比历史上提早了那么些日子。
原本这一句评价要比现在晚得多。应该要在李承乾谋反被废,李泰被流放,李世民心力交瘁之下,不合时宜地想要立李恪为太子,与长孙无忌说起李恪,便用了这一句“恪儿类我”。
也是这一句话,让一直忌惮李恪的长孙无忌更加坚定要除去李恪的心。
“义父,此话不妥。”江承紫没等李恪回答,径直说。
“如何不妥?”柴绍看向江承紫,满脸都是对于她答案的期待。虽然才与这小姑娘相处不过短短几日,但她每一次所言所行都能让他耳目一新。
江承紫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很是恭敬地拱手,说:“我并非说义父那句话问话不妥帖。我是指义父将陛下对蜀王的评价随意说出来,这不妥。”
“如何不妥?”柴绍询问。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已明了这小姑娘的担忧,但他依旧想要听听这小姑娘的意见,看看自己的这个义女是否具有卓越的政治敏锐力。
江承紫缓缓回答:“首先,陛下此评价,出于爱子心切,并不客观。陛下乃结束乱世,开创盛世之明君,其文治武功,非常人所能比。蜀王顶多聪颖,自是不及陛下。其次,陛下乃先帝嫡子,而蜀王乃庶出。这一句评价若是流传出去,有心人听了,难不会生出暗害蜀王之心。因此,阿芝私认为此评价,义父莫要再提起才是。”
“阿芝,没大没小。”杨清让斥责。
柴绍却是一下子从主位上站起来,很仔细地审视着江承紫。
江承紫亦是迎着他的目光,说:“义父想问什么,可直接询问。阿芝知无不言。”
“你果真厉害。”良久,柴绍给了这样一句评价。
江承紫轻笑,叹息一声,说:“义父,我没有大志向,也没有大本事。只能拼了命想要守护我想守护之人罢了。我亦无意与任何人为敌,谁能助我守护我要守护之人,就是我的朋友,谁要伤害我想守护之人,那就很抱歉,只能是敌人。”
柴绍听到她的话,只觉得熟悉,转念一想,忽然想起当年先帝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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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起兵之前,秀宁接到信,就是这样劝说他的。当时,秀宁也说:“我没有大志向,但如今我父兄要起兵,我便要起兵。他们是我要守护之人,而柴氏一族也是我要守护之人。如今,只有这一条路。”
柴绍想到此来,情绪竟是抑制不住地激动,喃喃地说:“好一句‘守护想要守护之人’,好一句呀。”
他情绪激动,喃喃地说。几人不曾见过柴绍如此失态,都面面相觑,颇为紧张。
李恪连忙上前扶着柴绍,关切地说:“姑父莫恼,阿芝天姿聪颖,但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如同手持利器的小孩,不懂控制与运用。你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不,不,我不恼阿芝。恪儿,你眼光果然不错,果然不错。”柴绍拉着李恪的手,郑重其事地拍着。
李恪有些不明所以地“啊”一声,江承紫很是得意地说:“听到没有,义父是在夸我呢。”
“阿芝,你少掺和。柴将军是在说蜀中官员被刺案,你又打岔。”杨清让不悦地说,心里十分着急。他是恨不得有天大的本事将妹妹护着,可如今这形势容不得半点差池。不仅仅是他这样认为,就是先前父母找他一并商议此事,也是一脸凝重。
“大兄,你就是这样刻板,这世间事拐三个弯,它都得是相通的。我说的事跟义父要处理的事也可一并说的。”江承紫撇撇嘴。
姚子秋一听,哈哈一笑,说:“阿芝又开始歪理了。”
“姚兄,你莫不信。等空了,你自己理一理,这世间事真真的就是拐三个弯都得相通。”江承紫辩解,内心愉悦。她觉得这样愉快地与人斗嘴,似乎很有趣味,至少比前世里,自己静默看书、发呆、冥想,什么都一个人要好玩得多。
“好好,我改天看看,如今,我们要听柴将军教诲。”姚子秋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话语里全是宠溺。
“嗯。”江承紫脆生生地回答,尔后就转身坐下,目之余光不经意地瞧见了张嘉。他正斜倚在案几边瞧着自己,看到她看过去,立马就转向一边,那脸却是红了。
江承紫知道他那点心思,心里却也只能叹息。她这一分神,这边厢柴绍已说起昔年,唐高祖晋阳起兵前,自己的亡妻李秀宁也是说“起兵不是造反,只是此时此刻,需要这样的方式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
柴绍说起这一段,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柴绍方才会赞美阿芝,完全是因为阿芝误打误撞竟与柴夫人说过同样的话。
“先前就听我阿娘说姑母巾帼不让须眉,让她颇为羡慕。”李恪立马就来这么一句,反正不管杨淑妃有没有说话,人家这话就是拍马屁恰到好处。
柴绍闻言,喜笑颜开,随后又是一声叹息,眉目慈祥地瞧向江承紫,说:“阿芝啊,你与你义母神情举止颇为相像,这说法性情也是相似。看来,你我是注定的父女缘分呢。”
“义父大恩,阿芝点点谨记。”江承紫伏地行了大礼。
柴绍大惊失色,立马上前将她扶起来,说:“你这孩子,行这样的大礼作甚?”
“义父值得。”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柴绍一怔,随后便点点头,又说:“阿芝,你果真厉害。”
“再厉害的小白兔,也不具备攻击性。”她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
柴绍微微眯眼,理了理胡须,说:“阿芝,你与恪儿果真一双璧人。”
“既有义父此语,看他这辈子是跑不得了。”江承紫斜睨李恪。
李恪倒是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打岔,柴将军在说正事。”
江承紫耸耸肩,这才又落座。那边厢,张嘉却是站起身来,对柴绍拱手说:“柴将军,我内急,离开一下。”
他说完,也不等柴绍答话,一转身就走出厢房,速度之快,令不明真相的姚子秋感叹:“晋华兄,一定很急。”
“阿芝还在,注意影响。”杨清让提醒。
姚子秋立马向杨清让点头,心里却是腹诽:你以为你家妹子是个淑女啊,她有时候比男人还男人。
“言归正传,此次前来,你父皇亦叮嘱我调查此次蜀中官员被刺一案。你身为益州大都督,自是要说一说此案。”柴绍言归正传。
李恪拱手道:“自古便是‘天下未乱,蜀中先乱’。蜀中与中原相比,物产丰富,成都平原,沃野千里。此地也极少受战乱侵扰,因此百姓和乐。可蜀中地理上也因与蛮、戎相接,边境复杂,再加上距长安甚远,鱼龙混杂。朝廷历来对此处是形式上掌控,实际上并未掌控。”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才又说:“柴将军理应知晓我之意。有些事,明面上不能做,只能曲线为之。”
“你所言极是,陛下先前也有说这是一件好事,处理方式也得当。只是如今,此事闹得太大,后果不堪设想。恪儿,你可有想过?”柴绍语重心长地询问。
“不瞒姑父,恪儿知晓后果。然而,我不光是蜀王,更是父皇的儿子,虽只是庶出,也心疼父皇,也想看到父皇亲手缔造盛世大唐。此事,我既在此,便我亲为之。”李恪长身而立,声音郎朗。
柴绍一怔,拍手连说了三声好,尔后才说:“恪儿,你既知后果,就该知道此事如今很是棘手。毕竟大批官员被刺,又发生在蜀州。你的身份历来敏感,如今朝中就有人蠢蠢欲动,在向你父皇施压。今日,姑父也想问一句,你可想好如何处理?”
“此事简单,父皇罢去我益州大都督一职,禁足长安。另外,由朝中大臣举荐选拔有能力的官员到蜀中上任。如此一来,我安置党羽一说不攻自破,二来,阿芝明年要到长安,我正好在长安守护她。”李恪笑着说。
“那总是要有个替罪羊,不然如何结案?”柴绍叹息。
“义父,蜀中多能人,江湖多侠客,蜀中地形复杂,莫说隐藏一两个人,就是隐藏一支军队怕都不是难事,你看先前的羌人部落不就是例子么?哪能什么都要替罪羊啊。再者,这些被刺官员勾结山匪、鱼肉百姓的罪证可是实打实的呢。”江承紫插嘴一句。
柴绍无可奈何地笑笑,说:“你们这些家伙,也只能让我办事无能一次了。”()
第二百零七章疑云密布
柴绍此语一出,表明其已有决断,随后也不纠结于此案,转而是询问格物院组建事宜。
他提出的问题,大多数时候由姚子秋与杨清让回答,李恪作补充,江承紫一直在一旁做壁上观,至于张嘉因先前内急离去之后,久久没有回返,一直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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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询问得差不多时,张嘉才缓步走进来,对柴绍行礼,说:“柴将军,晋华失礼。”
“人之常情,何来失礼,你与我可别拘束。我与你父辈、甚至祖辈都颇有交情。”柴绍笑道。
张嘉一边回答“是”,一边落座。
此时,柴绍忽然了笑容,神情严肃地将他们在场之人都扫视一遍,用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说:“如今,格物院就是你们的疆场,建功立业都该在这一方天地上。只要你们谨记这一立场,就没有任何人可加害于你们,而我也会始终站在你们这边。”
“多谢柴将军提点。”杨清让率先行礼。
柴绍一摆手,说:“如今,阿芝是我义女,你们也算与我柴氏一门沾亲带故。我可明确告诉你们,我这话并非提点,而是希望你们一定要谨记,一定要做到。”
“姑父放心,岂不说父亲本就非等闲之辈,就是这天下太平也是无数先辈性命与鲜血铺就,我们又怎可因一己之私破坏和平?”李恪再度表态。
张嘉亦是回答:“柴将军放心,河东张氏非但不会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还会竭力守护之。”
柴绍点点头,却又将眸光投向江承紫,那神态眼神分明是喊她表个态。
江承紫也不能装傻,就耸耸肩说:“我是小女子,没有大志向,既然大家都表态,我也表个态。我愿守护这太平盛世,但我更想守护的是我想要守护之人。若二者发生冲突,那就很抱歉,我只是个小女子,人小、心小,到时候未必竟能装得下天下。”
“阿芝,没大没小。”杨清让低声斥责,却又觉得这几日,这些话说得太多,实在是无力得很。
“我实话实说。我就是个没大志向的。”江承紫撇撇嘴。
柴绍却是赞许地点点头,说:“阿芝真性情,义父颇为欣慰,只是这话以后在我面前说即可,他人面前切不可再提起了。”
“阿芝谨遵义父教诲。”江承紫盈盈一福身,乖巧地回答。
柴绍又瞧了瞧在场的少年们,不住地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深明大义,看得清局势,又有真本事。希望你们任何时候,莫忘要许天下百姓富足的初心。”
“晚辈谨记。”几人异口同声。
柴绍又是乐呵呵地理了理胡须,说:“你们且散去,我整理一番资料,明日也该启程向皇上复命。”
“是。”几人回答,尔后恭敬地退了出来。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冬日的院落里,一阵阵凉寒,风吹得一阵阵的紧。江承紫裹紧大氅,瞧瞧墨黑的天空,喃喃自语:“莫不是要下雪了。”
“这风刮得紧,看那乌漆墨黑的天,怕得是要大雪封山。”姚子秋抬头瞧了瞧,回答说。
“那柴将军这一路倒是难行。”张嘉自语。
李恪反驳:“柴将军戎马一身,比这难百倍的路程都曾经历。此事难不倒柴将军。”
张嘉也不说话,只对江承紫拱手说:“阿芝,我得要告辞了。”
“呀,你这会儿要走?”江承紫看他那神情模样,像是要马上出发似的。
“是。”张嘉回答。
江承紫看看天色,不由得一惊,连着又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没有,等明日一早再启程不迟。今日天色已晚,彤云密布,怕有大雪封山,十分危险啊。”
张嘉一愣,薄薄的眉宇里绽放出一朵轻笑,回答:“我来此,本是为你的事而来。如今,此事已解决,我自是要离去。况且,过几日就是冬至日,我得要赶回眉州祖宅与家人团圆。”
“那也不急于一时啊。”杨清让也插话。
张嘉没回答,只是笑着说:“杨公子莫为我担心,雪夜行路对张氏一族的继承人来讲,是最轻微的磨练。”
“显摆。”李恪不悦地嘀咕一句。
张嘉也没说话,只是转过来瞧着江承紫,喊了一句:“阿芝。”
“嗯,我在。”她回答。
虽然她还是觉得跟张嘉相处很是别扭,虽然梦境里那一场杀戮还历历在目,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的张嘉一直在竭力帮她,帮杨氏六房。所以,她不能太过于打人脸。何况,就从这一次张嘉的言行来看,张氏一族似乎很是不简单,应该有着什么惊天的秘密。这样家族的继承人还是不得罪为妙,当然若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再好不过。因此,江承紫对张嘉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你保重,我走了。”他语气有些落寞。
江承紫抿了唇,说:“既然你执意要现在启程,我也不好留你,只愿你处处谨慎小心,安平到达。”
“你且放心,我到了之后,会派人送信前来报平安。”他说。
江承紫点点头,张嘉又草草与姚子秋与杨清让寒暄两句,这边转身没入茫茫夜色中。明明所以的姚子秋摸摸脑袋,自言自语:“这天色这般不好,张公子却还执意要走,不过冬至日,又不是什么非得要走的理由。”
江承紫想说张嘉在这里呆着看她跟李恪秀恩爱很不自在,办完事肯定要走,但她又怎么可能说出口呢。
当然,他还没说出口,李恪却是想到什么似的,对江承紫说:“阿芝,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江承紫喊。
“一会儿告诉你。”他学着她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喊道,随后几个纵身,身形就隐没在暗夜里。
江承紫总觉得李恪似乎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事似的。不知会不会有危险?江承紫一颗心不知不觉就悬得老高,无打采地回到了住所。
杨如玉正在缝制嫁衣,看到江承紫回答,便是红了脸,喊:“阿芝,你瞧瞧这衣衫合适么?”
江承紫看了一眼,说:“又重新缝一件?”
“先前那是大红,不适合。毕竟,只是太子侧妃。”杨如玉语气略略落寞。
她说这话情有可原,哪个女子不期望自己是明媒正娶,大红嫁衣十里红妆呢。可杨如玉盼来盼去,总算盼得良缘,却非正妻,连大红嫁衣也不能穿,到底会生出意难平。
不过,杨如玉要嫁的人是当今太子,她说这话就太随意,太不得体。
江承紫蹙了蹙眉,严肃地说:“长姐,你这话只对我说说便可。若是让有心人听去,别人还以为杨氏六房有不臣之心,不安分。”
杨如玉一听,脸色刷白,咬了咬嘴唇,喃喃地说:“我,我没想这样多。”
江承紫走上前,抱住杨如玉,说:“长姐,你方才弹奏音乐那种气势就好得多。你莫要看轻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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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柴将军都赞叹呢。”
“阿芝真觉得我,我好么?”她亦反手抱住江承紫。
江承紫“嗯”一声,杨如玉倒是笑了,说:“从前,不曾有人说过我好,说得最多的就是扫把星,老姑娘。”
“那是他们恶意,长姐不必介怀,挂在心上。”江承紫安慰。
“阿芝,我其实有些怕,太子侧妃,我怕我应付不了。”杨如玉低声说。
江承紫将她抱得紧一些,说:“长姐,你出自弘农杨氏,是名门贵女,举手投足已是典范。再说,即便你出嫁,你还有父亲、母亲、大兄与我在身后,谁敢轻瞧了你?”
“阿芝,我知你最有本事,有你这番话,长姐就有底气多了。”杨如玉轻笑。
江承紫却只觉得有些尴尬,此时才觉得像是被杨如玉套进去了似的。呵,早就怎么就忘记这长姐是在弘农杨氏祖宅看着那一群人尔虞我诈长大的呢。她也是宅门女子,果然人,这会儿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呵,长姐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江承紫方才激动的心冷了下来,客气地赞美她的嫁衣颇为好看。
杨如玉喜笑颜开,江承紫却是起身说:“柴将军明日一早就启程,我想也没必要在这里叨扰长姐了,我是来拾东西回去的。”
杨如玉神情一凝,有些怯生生地问:“阿芝,是在长姐这里住得不习惯么?”
江承紫摇摇头,笑着说:“长姐,你说哪里话。我只是有认床,这几日都不曾睡好。”
“既是如此,我便不留你。只是这刺绣,你还学不?”杨如玉问。
江承紫拾好包袱,摇摇头,说:“我没这天赋,纵使学到老,也是学不会。我先前已与我义兄商议,等上了长安,这长安的潮流就要我们来引领。什么衣裳、妆容,或者珠钗发簪,都得我们来引领。”
江承紫说这一句,才想起先前说等聆听完柴绍的教诲,要去拆柴令武玩。
刚才因为张嘉的突然辞别和李恪神叨叨的突然离去,搅乱了她的心,她一颗心悬起来,竟是忘记柴令武夜游晋原县去了。
得去找一找,莫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来。虽说,柴令武看起来也不是很草包的,但谁晓得这位名满长安的纨绔公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呢。
“阿芝,你先前不是说笑?”杨如玉大惊问。
“我说笑什么?长安遍地是银子,能赚为什么不赚?再者,你莫看官场那些人自诩名门,不稀罕钱财,实际上哪一个不稀罕?就看那些名门嫁娶,哪一个又不是巴望着那聘礼嫁妆丰厚的?钱呀,是个好东西,长姐莫要嫌弃呀。”江承紫将包袱紧了紧,笑着回答。
杨如玉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哪里是嫌弃钱。先前听你说要开成衣铺,以为你只是说笑,却不料这番都已与柴公子商议好了。”
“赚银子的事,我从不说闹。再者,我们到了长安,处处需要打点,就靠父亲与大兄那点俸禄,怕咱们要露宿街头了。”江承紫又说。
“不会吧?”杨如玉十分惊讶,支支吾吾地说,“好歹,父亲是皇上任命的工部右侍郎,这住处”
“此刻莫论,等长姐上了长安,自会知晓。”江承紫伸手让她打住,莫要议论上位者。
杨如玉捂了嘴,江承紫提了包袱,将一叠清江白留在给杨如玉玩,便大步往自己的房间去。
好在杨如玉的厢房离她的住所也不远,一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蹦回自己的屋内。
江承紫向来不喜欢屋内有别人走动,因此,一直以来都不曾留有丫头伺候。
白日里,她让周嬷嬷指定靠实的丫头过来打扫,清晨,基本都是云珠引领两个小丫鬟前来伺候。
所以,她回屋来时,除了屋外廊檐下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之外,屋内竟没有一点的烛火。不过,好在她本身有夜视能力,并不需要灯火。她快步走到屋内,将包袱放好,换了一身不太累赘的衣裙,换了一件短款的披风披上,穿了自己设计,由周嬷嬷亲自缝制的小皮靴,怀揣了几贯铜钱便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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