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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可不是我回来了,哈,阿芝,别来无恙。”云歌扑腾着翅膀从屋里飞出来停在窗台上,瑟缩着说,“呀,不行,这外面没地暖,太冷了,冷死个鸟。”
江承紫没听它胡扯,反而是走上前,将它拎起来,说:“行了,长这么一身肥肉,还披着羽毛,你就别装了。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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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芝,你太粗鲁了。贵族礼仪呢,贵族礼仪呢?”云歌聒噪地闹。
江承紫板了脸,呵斥道:“夜深人静,聒噪扰民,你要吵醒所有人,丢了你家公子的脸?”
云歌一听,立马就伸出一只翅膀捂住鸟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江承紫颇为满意它的听话,低声说:“这才乖,姐姐一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我比你大。”云歌轻声争辩。
“别逗。”江承紫拍了拍它的额头。
云歌不说话,一人一鸟就在雪花纷纷扬扬大起来的深夜,穿过空无一人的廊檐,在凛冽的朔风里往杨氏内宅厢房去。
江承紫的厢房依旧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值守伺候,她也不需要点灯,良好的夜视能力让她在暗夜里如同白日里行走。
“点灯,我眼神不好。”云歌抗议。
江承紫将它放到桌上,那火折子点了油灯。然后,她拿起剪刀一边剪灯花,一边问:“云歌,方才小七所言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快准备?”云歌没好气地梳理着被江承紫弄乱的羽毛。
“你不是在长安么,为何突然回来?”江承紫询问。她其实一直觉得云歌不是一只普通的鹦哥,或者回长安也是身负重任,当然,她一直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云歌理着羽毛,含含糊糊地说:“我是候鸟,要飞南方过冬,不行啊?”
江承紫一惊,问:“你这些知识谁教你的?”
候鸟这种说法,在初唐不应该有啊。
云歌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公子的神仙姐姐留下的典籍里说的。那种一到冬天就飞到南方过冬的鸟叫候鸟。”
哦,原来是前世的自己留下的么?前世的自己为何要事无巨细地留下这些知识呢?难道也曾想过将大唐打造成不一样的盛世么?
江承紫想不起来前世里的事,何况,她总是隐约觉得或者前世里的事与自己并无多大的关联。
“哦,原来如此。”江承紫放下剪刀回答云歌。
“哼,你还不赶快准备?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云歌又催促。
江承紫将大氅脱下,才反问:“我为何要信任一只鸟的话?”
“我,我是普通的鸟?”云歌义愤填膺地反问。
江承紫施施然在案几旁坐下来,也不管云歌的喋喋不休,只轻声问:“云歌,你为何从长安回来?”
“说了,过冬。”云歌嘴硬。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翅膀折断,在你背上划一刀,抹上糖,丢到外面去。”江承紫板了脸,手中的匕首颠来倒去。
“杨敏芝,你,你别得意,我是一只有节操的鸟。”云歌有些惧怕,拍了拍翅膀想要飞。
江承紫继续说:“你看看你飞得快,还是我的匕首快啊。”
云歌思量再三,放弃挣扎,沮丧地说:“也没啥,就是陪着公子的母亲,看皇上的动静。”
江承紫一听,这不是监视李世民么?弄这么一只鸟来监视自己的父皇,有心人知道了,你李恪说你没二心,谁tm都没人相信。是的,就是她江承紫也不相信。
李恪真是太糊涂!
江承紫眉头一蹙,喝道:“此事,你莫再做了。”
“我,我做什么了?我只是帮公子看看他母亲有没有受气。”云歌嘀咕道,“我在外面可低调了。基本就跟笼子里那些傻鸟差不多。”
江承紫垂了眸,也觉得自己方才担心过度,毕竟能让李恪放心入宫廷的鸟做事应该也有分寸。不过,即便再有分寸,也不过是只鸟。
“那么,你这次回来,是不是长安有紧急情况?另外,你在何处遇见你家公子?”江承紫不再继续讨论云歌的工作问题。而是想到它这一次忽然出现,怕事情真有了什么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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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他不是神
云歌听到江承紫询问这个问题,立马拿翅膀一挡嘴,说:“没紧急情况,就是淑妃想念公子,让我来瞧瞧。”
江承紫慢悠悠地“哦”一声,将外间案几拭擦一番,才缓缓地说:“你没说实话。”
“九姑娘,你莫要问了,你知道,我只是个小跟班。”云歌带着哭腔说。
江承紫没理会,径直置了笔墨,展开清江白,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日臻优美。
云歌隔着一段距离,想要看看,却有不敢,生怕这漂亮的女娃冷不丁就把匕首放在它脖颈间。
江承紫写了一会儿,将字晾在一旁,便入了内室,从衣柜里找出柔软的毯子在花厅里铺就,又捡了她央云珠做成的软软的靠垫放到上面。
做好这一切,她才将那字拿来瞧了瞧,字迹确实干了。她便将小窗推了一条缝,朗声喊:“来人。”
厢房内虽没人伺候,但院落门房那里总是有看门人在。那门房平素一听见九姑娘叫人,就立马去通知住在近旁的几名丫头伺候。
江承紫话音刚落,果然就有三个小丫鬟推开院落门,踩着小碎步快步到了窗前,三人都是江承紫亲自挑选训练,模样动作都一般无二。
三人到了窗前,盈盈一屈膝:“请九姑娘吩咐。”
“小青去为我置办火炉小锅,温酒器具,杯盘碗盏,我要款待友人。芸娘与阿碧去为我寻得食材。”江承紫一边吩咐,一边将手中纸张递过去,“这是食材清单。”
“是”三人异口同声。
“穿暖和些,低调行事,尽量少惊动他人。”江承紫又说。
三人得了命令,便各自散去。江承紫将小窗放下,转身瞧着那站在桌上的鹦哥,威胁说:“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用些手段呢。”
“我只是个小喽,你,你不带这么欺负鸟的。”云歌还是哑着嗓子装哭。
江承紫因为担心李恪,一颗心悬着,也没有平时那种闲情雅致跟这只鸟斗嘴。她板了脸,也不继续询问长安的事,只径直问:“你又在何处遇见你家公子?”
“晋原县城外,官道凌河渡那便的小树林。我当时有些渴累,准备在那小树林休息休息。你知道,那地方有我的据点。”云歌讲述,话语不知不觉又多了。
江承紫没有打断,云歌声音抑扬顿挫起来,说当时准备在自己的窝里休息片刻,就立马飞回来,却不料刚刚落在窝面前,就看到旁边小径有人疾驰而过,随后又有人疾驰而来。
云歌虽是一只鸟,但它自诩是一只天赋异禀的鸟,丝毫没有许多鸟类一入夜就睁眼瞎的毛病。因此,他看到后面疾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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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似乎是自家公子,于是他顾不得长途跋涉的疲累,呼啦啦就飞到近前,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家公子。于是,它低喊一句:“公子?”
李恪一怔,但脚步没有停下,只对它说:“乖。快回去让九姑娘准备红泥小火炉,温酒等他回来赏雪。让她别担心。”
“然后呢?”江承紫慢吞吞地问。
“还有什么然后?”云歌很是疑惑地问,随后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几声,笑道:“然后公子就追那人去了,我就拼了一条老命飞回来找你,结果你的厢房黑灯瞎火,杨公子也不在。我总不能去找杨夫人与杨老爷吧。那得要让人多担心啊。于是,又渴又累又冷又饿的我就到公子住所去找吃的了。然后,就被姑娘你拎到这里了。”
云歌真是一只非常聒噪的鸟!
江承紫耐着性子没有打断它的长篇叙述,好不容易听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问:“你可看清你家公子追击的人是谁?”
“我又不熟悉,哪能看得清啊。那时,天色已灰暗。”云歌回答。
“那年龄几何,高矮胖瘦,你总得有印象吧?”江承紫不死心。
云歌想了想,用右边翅膀抚了抚鸟额上的一撮羽毛,“嗯”了几声,才说:“据我判断,应该是个身姿清瘦的少年,看那奔跑姿势,功夫不弱啊。”
“你确定?”江承紫蹙了眉,从云歌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她完全没有头绪,一颗心不更加焦躁。
“确定啊。”云歌回答。
江承紫“嗖”地站起来,理了理衣衫,说:“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云歌一听,立马飞到她面前一拦,正声阻止:“不行,公子让你等他回来。再者,已开始下雪,天寒地冻,你亦不知公子在何处,哪里去找?”
“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江承紫绕开云歌,将刚换下的小皮靴换上,将一身的襦裙亦换下,换了一套干练的骑马装,披了短款的斗篷披风。又将长发抒成马尾,那红绳绑了一个结。
“九姑娘,你不能这样。”云歌飞来飞去,很是着急地说,“公子让你莫担心,他定会归来。”
“你相信?”江承紫反问。
云歌还没说话,江承紫径直说:“他从来行事都是先告知我,然后有结果了,亲自来找我说一番就是。”
“那这里是事出突然,没告知你,怕你担心啊。”云歌说。
江承紫垂了眸,说:“不,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公子不会有事,他行事向来有分寸,冷静得很。而且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云歌安慰。
江承紫听到“未卜先知”这几个字,心猛然一颤,想到李恪的未卜先知不过是因为他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到了儿时罢了。
可这一世与上一世在很多方面都已经不一样了,尤其是她穿越而来之后,这一世就与上一世大相径庭了。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如今的大唐恐怕再也不是人们在历史上熟知的大唐。而这一世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前路就充满了未知。
所谓的“未卜先知”,已经不存在。要不然,李恪最近也不会这样不安,且焦躁。
她记得前些日子,两人说到这个问题时,她还安慰他:“未知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因为是新的一世,是上天给予我们拨乱反正的机会,自然不该是之前的重复了。正因为与那一世不同,我们才值得庆幸啊。”
他赞同她,但他还是忧心忡忡。
是的,未知,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比如,此时此刻的自己。
“云歌,一切都变了。再也没有什么未卜先知了。”她落寞地说了这么一句,像是说给云歌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以此来警醒自己:不要以为自己来自千年之后,就有足够的资本与这些老狐狸们周旋。一切都要谨慎小心。
云歌从未见过这个女娃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一愣,倒是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记得,你家公子只是人,不是神。”江承紫又补充了一句。这一句,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云歌有些不明就里,只应答了一声:“好。”随后,又嘀咕一句:“九姑娘奇奇怪怪的,我可不明白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江承紫叹息一声,说:“只是想说,我们要相信他,但也不要什么都让他去扛。我们要爱护他,心疼他,为他分担。”
云歌作为一只拥有人类级别智慧的鸟,虽然不懂太多的情愫,但在此时此刻,它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震撼,连连点头,说:“是。我一直都在竭力爱护我的主人。”
江承紫对转头对它一笑,说:“所以,我必须要去找他。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云歌想要劝说,却又觉得自己已经被九姑娘说动,根本就无言劝说,只得来了这么一句“可是”。
江承紫不在多言,将匕首与格斗刃都分别放好,从墙上取下弓箭,将门一拉,顿时就怔住了。
“警觉性变差了。”院落里有人站在那棵还未落叶的金丝楠木树下,笑语盈盈。
屋内的灯光斜斜照射出去,满院子的雪花在风中乱舞,他款步走来。
江承紫往后退了几步,他进了门来,带来一屋的风雪。
“呀,公子,你回来了。”云歌甚为高兴,又开始喋喋不休:“九姑娘这全副武装,还说要出去找你呢。”
李恪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一脸笑意地瞧着江承紫,打趣道:“原来阿紫如此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在这晋原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杨氏六房会遭无妄之灾。”她低了头,转身将手中弓箭挂到墙上。
“真的?”李恪声音轻柔。
“真的。”江承紫死鸭子嘴硬。
李恪轻笑一声,说:“阿紫说是真的,那边是真的。不过,阿紫的警觉性却是变差了,有人来了,你也不知。”
“是这只鸟太聒噪。”江承紫指了指云歌。
云歌抗议:“关我什么事?是九姑娘你一直问这问那的。我总得要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我很好奇,你这样鲜少话语之人,怎么会培养出这样一只话唠的鹦哥。”江承紫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无论他方才是去做啥,他总是平安回来。她之前的烦躁焦灼在瞬间全然消失无踪。
或者,这就是深爱一个人的感觉么?
江承紫内心兀自疑惑,脸却莫名滚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雀跃。
“我也很好奇。嗯,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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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性之类的事吧。”李恪耸耸肩,在软软的毯子上坐下,斜倚在靠垫上,伸了个懒腰,说,“还是家里舒服温暖。外面天寒地冻。话说,阿紫,你难道要穿这一身跟我赏雪?”
江承紫这才意识到这一身实在不合适,便说:“我这就去换了。”
李恪还是温和地笑着,说:“其实这一身,真让我惊艳。英姿飒爽呀。我都不禁想,或者你穿戎装,怕要更让人惊艳吧。”
“胡说八道。”江承紫嘟了嘴,随后又说,“我还是先不换了。”
“哈,你听我喜欢看,便不换了。”李恪碎嘴。
江承紫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起既然是要赏雪,那总得要在廊檐下挂灯笼。几个丫头去准备器具食材,总不能等他们回来再挂。”
“你要亲自挂?”李恪问。
“嗯。”她回答。
李恪却已起身,调戏她说:“这样美好的事,哪能让你一个人做。我来帮你。”
“你外面跑了一阵,累了。我来就好。”她无视李恪的调戏,径直说。是的,她是真心疼他。
李恪听得暖暖的,唇边荡漾着笑,便不觉间就来了一句:“瞧着你,再累也不累了。来,让我帮你。”
他说着,接过她手中点燃的灯笼,轻轻一跃,挂在了屋檐下的灯钩上。
“来,再来。”他语气十分温和,江承紫只觉得周围的朔风、大雪、寒冷似乎都不存在,有一种莫名的暖意在周遭涌动。
“好。”她递上灯笼,他依旧轻轻一跃,将灯笼挂上。
如此再三,两人一并在廊檐下挂了七个灯笼。
“若是在江府,我们倒可以在后院生火烤全羊呢。”他与她并肩站在窗前,瞧着院落内纷纷扬扬的雪花,轻声说。
“那是北地的豪放。我其实还是喜欢‘红泥小火炉’的江南风情。”她说。
“嗯。我也喜欢。”他回答。
云歌被无视在一旁良久,终于忍不住出来找存在感。于是,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云歌“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但它还没说话,三个小丫头就鱼贯而入,后面还跟着几个厨房的小厮。
红泥小火炉,温酒器具,杯盘碗盏,以及洗干净的蔬菜猪肉、羊肉,还有各种肉干,蜜饯果子、糕点水果。
“林大厨问姑娘可需炒几个菜?”安放好一切后,小青询问。
“让林大厨歇息吧。这边足够了。”江承紫吩咐,几位小厮就退出去,三位小丫鬟就退到廊檐外的门房处站着等伺候。
“你们几个也去歇息吧,这边不需伺候了。”江承紫挥挥手。
几位婢子不敢多言,依言退下。江承紫瞧着小火炉,说:“离水开还有一段时间,我去换身衣裳。这身总是不够轻松。”
“你且去吧。”李恪笑容温和。
江承紫一入里间,就听见李恪在问云歌:“你不在长安守着淑妃,跑到这里来,可是长安出了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长安事件
江承紫手一顿,拿着衣服不敢动,静静听云歌的回答。
“没出啥事,就是到冬至日了。淑妃说你即便是担任蜀州大都督一职,但也能回去过冬至,每个音讯,她担心。让我来瞧瞧。”云歌回答的跟刚才别无二致。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江承紫解开衣裳,换一身棉袄衣裙,却还是侧耳听着屋外的对话。
“天寒地冻,长途跋涉。母亲平素最疼你,何以能让你辛苦?从实招来,不然,小心你的皮。”李恪沉默许久才来来这么一句。
云歌带着哭腔,说:“公子,你变了。你居然,居然跟九姑娘一样的口气。”
江承紫不由得“噗嗤”一笑,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别废话。”李恪缓缓地说,语气并不是太好。
云歌果然是一只会察言观色的鸟,立马就住逗比行为,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一段时间,陛下去淑妃宫里,两人发生了口角。”
果然是有事,自己的判断不错!
江承紫拿了梳子慢慢梳头,认真听外面的对话。
“别吞吞吐吐,说。”李恪急切地命令。
那云歌毕竟是一只鸟,看到自家公子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玩闹,径直说:“公子,此事复杂,请容许云歌想想该怎么说。”
“那你且想想。”李恪丢了这句话,却是快步往内室来。
江承紫虽然已穿好衣裳,但也不由得心里一慌。
“阿紫。”他在门外喊。
“我在。”她回答。
“你可穿好衣衫了?”他问。
“穿好了。”她回答。
“那你开门。”他柔声说。
开,还是不开?
江承紫踌躇一下,随后又觉得自己太搞笑了,李恪还能把自己怎么了?自己如今的体能与武力值,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对自己怎么样的了。
于是,她打开了门,对门口的李恪说:“头发没梳好,蓬头垢面,怕吓着你。”
李恪轻笑一声,说:“我才不怕。”
“以后,我会苍颜白发。”她语气里已有撒娇的意味。
李恪大步跨进来,执起她的手,让她坐在梳妆台前,执起篦子与梳子,说:“苍颜白发,那也是你。”
“你要帮我梳头?”江承紫低声问。
“嗯。”他回答得很自然。
江承紫倒是愣了愣,从前岁月里,她读到“举案齐眉”“闺房之乐”,想的却总是男子为女子温柔地梳头描眉的画面,屋外应该是春日暖阳,和风习习,鸟儿鸣声清脆。
尽管有人笑她,说这两个词语根本不是这意思,但她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极美,因此也极其喜欢这两个词语。她还固执地认为“闺房之乐”不应该带着那许多邪|淫的气息,而该恰恰是她所想的这种。
李恪的手法并不是很纯熟,只简单将头发束成马尾拖在后面,看起来有一种原始的美感。
“你还小,乌发云鬓,总不合适,今夜赏雪,这样简单放松就好。”他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只觉得那面目如何也看不够。
江承紫看到他灼热的眼神,垂了眸,脸却是发烫,低声嘀咕:“是你不会梳女童发髻吧。”
“哈哈,我确实不会。”他笑了笑。
“我就知道。”她回嘴。
他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可我会盘发,梳妇人发髻。”
江承紫听得身体一颤,心




名门天姿 分卷阅读292
莫名慌乱。男子为女子盘发,梳妇人发髻,那是洞房花烛夜后的清晨,男子必定会自己的妻子所做的事。
“小小年纪,却是什么不好的都学了。”江承紫慌得不得了,面上却竭力保持镇定,嘟囔了一句。
“如何不学好了?看来,阿紫什么都懂。”他打趣她。
她“嗖”地起身,说:“去看看云歌,问问这只不诚实的鸟。”
李恪却将她一拉,喊了一声:“阿紫,别走。”
“怎了?”江承紫有点慌。
他眸光明亮,低声说:“真觉得度日如年。”
他没再说话,江承紫却是能理会他的意思:自然是怕夜长梦多,横生变故。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阿紫,无论如何,我都会守护你的。”
“别那么悲观,未来很辉煌。”她对他笑。其实,她此时也生出一种无力感:纵使你有百臂千手,但意外与命运真是防不胜防。
李恪点点头,说:“一定会很辉煌。不过,这日子过得真慢啊。从前,我等着与你相逢,四处寻找你,真觉得度日如年。如今,等着你长大,也是度日如年。”
他起初说日子过得慢还是很严肃的口吻,到后来居然就是暧昧的语气。
江承紫不由得听得脸红,将他的手一拍,说:“不理你。”径直转过屏风,往外间去。
外间小厅里,云歌还在桌上走来走去,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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