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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自知是不解风情,为何还来?”李恪毫不客气地问。
柴令武也不生气,径直哈哈一笑,说:“明日就要随我父亲启程,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
“你方才说是来找我的。”李恪在炭火边坐下。
柴令武已施施然入了室内,耸耸肩,在椅子上坐下,感叹一句:“还是这椅子坐着舒展,待我回了长安,得找木匠做椅子,还要开一个有椅子的酒楼。”
“开酒楼?”李恪长眉一展,颇为疑惑。
“是啊,以后我发财了,定不会忘了你的。哈哈,苟富贵,勿相忘。”柴令武哈哈一笑,又眼巴巴地瞧着那酒器里的酒,咬了咬唇,馋嘴地来一句:“阿芝,给为兄弄一杯呀。”
江承紫笑盈盈,为他斟了一杯。
柴令武一饮而尽,啧啧地说:“就阿芝这手艺,那群奉命酿酒的老师傅都得跪地拜师呀。啧啧,阿芝啊阿芝,你若是男儿,就这一身本领得领多少功名呀。”
柴令武一阵的感叹,江承紫一边指挥阿碧等人布放菜肴,一边闲聊:“我闲云野鹤惯了,做事随性,这种性格最受不得什么规矩,更别提不能睡得舒坦,一大早就要起床去上早朝。所以,我才不愿入朝。再者,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朝廷里的人,不是蝇营狗苟之辈,就是有远大抱负的。我不属于这两类,自是不该混迹其中。那样,是苦了自己。”
“哈哈,我也这样认为。”柴令武颇为高兴地赞同。
“所以,我这样的性格,即便聪敏,也最多就拿个点子来混个一官半职,饿不死;或者实在缺钱,就拿来混个银两,解决个温饱。”江承紫回答。
其实,她心里还真是这样想。若是,可以跟李恪过这种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平凡日子,那真是太好了。
但这样平凡的生活,在现代社会比比皆是的生活,对于身份特殊的他们来说,却是艰难得很。
“阿芝,我越来越喜欢你啊,咱们真不愧是一家人。”柴令武斜倚在椅子上,抱着个熊猫形状的软垫,直直竖起拇指。江承紫垂眸,靠在软垫上,想或者上一世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大唐,高阳谋反,他被拖入战局,最终惨死于三月长安,从来以为是长孙无忌的手笔,不曾想却是那人畜无害的长孙冲。不过,后来的历史记载,几年后,武则天灭了长孙一门,这长孙冲似乎只是流放。
“后来,长孙一门到底还是被灭了。”她说。
“父亲处心积虑,为老九苦心布置,世家灭门只是早晚的事。”李恪平静地说。
“可惜你外公当年没沉住气,否则,也为儿孙谋划,怕天下不会大乱,隋朝也不会短短数年。”江承紫摇摇头。
李恪只是笑了笑,说:“各大世家想做什么,我父亲知道得一清二楚。上一世,弘农杨氏安插两枚棋子,分别在朝堂与后宫。你是朝堂那一枚,而后宫的那枚则是心狠手辣的武氏丫头。”
“你是说武媚吧。昔年,我父亲亦说过,别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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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如何风光,不过也是背后势力角逐加上她的机遇所造就。”江承紫想起前世里与父亲为数不多的谈话。
其实那时很奇怪,父女俩见面,基本都是围绕唐朝历史在展开,若是不谈论历史,父女俩就没有别的话可说,沉默得让人尴尬。
李恪点头,说:“就是她。当年,你意外身陨,我日渐消沉。弘农杨氏就全力扶持那丫头。不过,换句话说,若没有父亲和老九的默许,她早在进宫不久就会被灭掉。她能活得风生水起,不仅仅是弘农杨氏的棋子,更是父亲赠予老九的利剑。只是父亲到底忘记了,人又怎么可能仅仅是棋子呢。”
李恪说到后来,脸上满是嘲讽,曾是父亲一手策划的“唐三代后,武代李兴”的预言,竟然一语成谶。当然他所知道的后来的历史走向,是前不久,两人闲聊时,他所得到到。
当时,他知道武则天后来称帝,满脸讶异:“没想到那丫头真狠毒如斯,老九居然没能镇住。”
这会儿,换江承紫讶异了。她从不曾认为“武代李兴”的预言跟李家人有什么关系。如今,却听李恪说这一切不过是李世民策划。
江承紫兀自喝了一杯压压惊,才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与老九都知晓那姓武的丫头背后是弘农杨氏,并知晓她是弘农杨氏安插在后宫的一枚棋子?而当年那个预言,也是你父亲安排的?”
李恪点点头,微微眯眼,说:“我父亲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厉害。”
江承紫点头赞同:“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比你我想象的更狠戾。”
“他一直拿旧贵族来制衡新贵族。两虎相争,两虎皆伤,到时候猎人才好下手一锅端。何况,他有意无意给予了弘农杨氏希望。”李恪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连连斟饮了三杯。
江承紫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坐着。
“因为我在,因为他的话,因为你的才能”他说到这里,便抬眸怔怔地瞧着江承紫,脸上浮出颓败的悲伤。
“怎么了?”她轻声问。
“因为我,因为你的才能,因为他有意无意说我类他,可立为太子。这些信息让弘农杨氏那帮子眼皮子浅薄的人似乎看到我可以上位,旧贵族可以成为新帝功臣的希望,因此,旧贵族更加疯狂。呵,我的父亲是真正厉害得紧的人。”李恪尽量平缓语气,却还是流露出巨大的悲伤。
江承紫只觉得心疼,却也不知如何安慰,便只得拿着竹编的漏勺在锅里机械地舀着,把李恪喜欢吃的肉与菜一点一点地挑他的碗里。李恪也沉默,只是端着酒杯斜倚在椅子上,注视着眼前这女娃的动作。
沉默,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阿紫,你知道么?皇家的孩子,一半是用来杀的。”
江承紫听到他轻轻吐出的“杀”字,身子一怔,拿着漏勺的手一凝。她缓缓抬眸看李恪,只看到他眼里全是伤心,面上却还是浮着轻轻浅浅的微笑。
江承紫只觉得一颗心细细密密疼,疼得钻心。但她还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瞧着他,有想要伸手抚去他伤心的冲动,却始终没有动。
“承乾是他的棋子,老四也是,我,也是。”他继续说,语速很慢,语气依旧低低的,最后一句“也是“近乎自语,但却让他的脸上的微笑有一种濒死的绝望。
江承紫再也按捺不住,“嗖”然起身,快步绕到他身边,俯身从背后抱住他,将脸靠在他后颈处。
他也任由她抱着,依旧是低低的语气,说:“阿紫,我原以为我至少是他的儿子,后来才发现,我,不过,也只是,棋子。他,是个优秀的君王,甚至为国选拔继承人都能煞苦心。”
江承紫听得背脊发凉,内心疼痛。即便是研究唐朝历史颇为透彻的父亲,也不曾认为李承乾、李泰、李恪不过是李世民的棋子。
不仅仅自己的父亲,江承紫所见过的所有历史学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认知。他们普遍认为李世民是逼于无奈,最终选择了李治。甚至有一部分人很一厢情愿地认为在李世民风烛残年的最后,最想要的继承人是李恪。
即便是她,她也从来以为他也不过是一个父亲。
可今日听李恪所言,皇家的孩子,至少一半是拿来杀的。
她顿时被刷新了世界观。果然,不是谁都能成帝王,不是谁都能站在那样的顶端。
我以为,我至少是他的儿子,原是不过一枚棋子!
这对于一个崇拜且爱戴着父亲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绝望的认知啊。
江承紫想到这些,心里全是冰凉,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抱着这瑟缩的少年。
良久,她才不甘心地问:“你,你是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来将一切交给李承乾,或者李泰?”
“对于太子,一开始应该是抱着希望。可他是那样优秀的人,为人要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太子是那种品格,至于李泰,武力太弱,他向来不喜文弱之人。而我,不过是用来利用旧贵族对付关陇新贵的棋子。阿紫,我们是他儿子,却都不是他儿子!他的儿子到后来,只有稚奴一人。”李恪说得很缓慢,很小心,仿若一不小心,心就会碎裂。
江承紫将他抱紧一些,感觉到他发抖得更厉害了些。
“阿念。”她喊了一声。
“嗯。”他低声回答,手中酒杯早就放下,一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那是前世的事。今生,一切都变了,或者,他也变了。”她终于找出一句安慰,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那个人再怎么变,那也是帝王。
最是无情帝王家!而眼前的形势表明,那位很可能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李恪良久不语,江承紫也从背后搂着他,一动不动。她只感觉到他流了泪,灼热的泪珠就滚落在她手背上。
周遭是氤氲升腾的热气,还有他好闻的气息,以及安静的呼吸。
冬夜朔风已停了,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下。寂静的雪野,偶尔会有大雪压破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阿紫。”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喊了一声。
“我在。”她喜欢这样应答他。
“你勒得我脖子疼,想要谋杀亲夫么?”他调笑。
她听他这样说,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恢复过来了!
江承紫便径直放开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岔开话题说:“锅里水不多,我再添一些。”
他却是瞧着她添水,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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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什么?”她娇嗔一句。
他脸上笑意更浓,端坐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是的,那些属于前世,而今生已不一样。不过,所幸的是我依旧遇见了你,依旧能得你倾心。”
“那你可要对我好点。”她满脸骄傲。
他郑重地点点头,说:“当然。”
“来,先来一段剑舞来博佳人一笑如何?”江承紫清清嗓子提出要求。
“既是阿紫喜欢,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李恪施施然起身,抽出佩剑,一跃到了院内,在漫天雪花中舞剑。
江承紫站在窗前看在院落里舞剑的宽袍少年,恍惚之间,疑心这是梦。
“无乐曲助兴,终究有些单调,阿紫,我舞得可还合你心意?”他了剑,入得屋来。
江承紫笑着递上擦脸的帕子,又接过宝剑放好,才说:“剑舞得极好,只是我是粗人,不通乐理,不能像平康坊的姑娘们那般为你抚琴伴奏呢。”
李恪身子一怔,愣在当场。不过,这人真是人,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低声问:“阿紫这是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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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前途两茫茫
三人喝酒吃菜,说说笑笑,都是少年人的欢乐时光。
后来,似乎是累了,也似乎是因为喝多了酒,柴令武起身摆摆手,舌头都卷卷的,一遍又一遍地说:“阿芝,为兄,先回去,回去说了。不然,你义父会打死我,明日,明日还要前行。”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脚步踉踉跄跄。
“这酒量真不咋样啊。”江承紫一边嘀咕,一边伸手扶住柴令武。
柴令武在要摔倒之际抓住门框,对江承紫摆摆手,说:“屋外冷,我不碍事的,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这样说。”江承紫撇撇嘴,吩咐门房来帮忙,打了灯笼,将柴令武送回了别馆休息。
柴令武一路都在嚷嚷:“阿芝,待你回到长安,我们定要通力合作赚大钱。”
“好好好。”江承紫一路回答,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去休息,吩咐了伺候之人守着,以防柴公子呕吐损伤肺。
她安排好一切出来,刚路过厅堂,就瞧见柴绍站在那里,也没开灯,映着屋外廊檐下的灯笼,乍一看,阴惨惨的。
“呀,义父。”江承紫立刻垂首恭敬地喊一声。
“嗯。”柴绍回答。
“义父怎的还未休息?定是义兄吵了你,还请义父莫要责怪他,到底是阿芝不懂事,一时兴起,就多灌了义兄几杯酒。”江承紫自顾自地解释。
柴绍摇摇头,说:“我本无心睡眠。”
“先前,我已命人前来与义父说起,明日蜀王亦要一并回长安。难道是传话的人未曾将话带到?”江承紫问。
柴绍轻笑,说:“你这杨氏六房的小厮门房、丫鬟婆子都是挑细选,举手投足都是名门风范,做事稳妥,这等小事怎么可能没办好。”
“即使如此,义父明日一早要赶回长安复命,还请休息才是。”江承紫笑着说。
“人老了,心事多了,就无心睡眠。阿芝,义父即将前行,你与我说说话吧。”柴绍说着在一旁坐下来。
江承紫不敢不从,便端坐地在客座软榻上跪坐下来。
“义父,不知有何事要叮嘱阿芝?”江承紫恭敬地询问。
柴绍微笑地看着她,许久,他才摇摇头,说:“无甚大事,只是临行前,告诉你一声:你要记住,你是义父的孩子,义父会保护你的。”
“多谢义父。”江承紫乖巧地回答。心理暗想这柴绍不知又有何心事起伏,竟说出这话来,看来长安的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要严峻。
柴绍依旧是轻轻摇头,说:“好孩子,你莫谢我,你自有你自己的造化,只要莫忘初心就好。”
“阿芝谨遵教诲。”她乖巧颔首行礼。
柴绍点点头,挥挥手说:“你且去歇息吧。”
“是。”江承紫起身告退。
临出门时,回首瞧一眼柴绍,才觉得在莹莹的烛火里,这位神采奕奕的大将军的身影竟然显得格外孤独落寞,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
他遇见了什么难以处理的事?与自己有关么?
长安,或者真是龙潭虎穴,而李世民或许比李恪所言更冷漠残酷。
未来,看来很棘手啊!
然而,自己又不能直接去询问柴绍。她到底是个小人,就算柴绍表现出的是极大的宽容与爱护,她还是不能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
她对事对人向来就有所保留,不会百分百相信。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江承紫在廊檐下站了片刻,便裹紧大氅,提着灯笼慢吞吞地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门房还在门口守着,看到她回来,热情地行礼打招呼。
“你且去休息吧。”江承紫说。
门房抿了抿唇,低声说:“姑娘,小的去伺候吧。”
江承紫一愣,才明白门房的意思是李恪在屋里,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对她名声不好,方才是喝酒,如今酒宴散场,这就不一样了。
门房有心维护她的名声,她也感激在心,便和颜悦色地说:“你稍等,我且去看看。”
“是。”门房退下。
江承紫回了房,隔了小窗就瞧见李恪斜倚在一旁的软榻上,头靠着好几个抱枕,正睡得香甜。
她蹲身在他身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双唇柔软,像是水果冻,神情安然宁静。
江承紫瞧着他,心里忍不住赞叹:长得真好看啊,真不辜负独孤家族(李恪的曾外祖母与曾祖母皆为独孤信之女,嗯,独孤信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不认识的同学,可以搜索‘侧帽风流’,看看这位)的基因呀。
她瞧了一阵,想他这些时日担心,今日又奔波,肯定是极累。所以,她并不忍心叫醒他,只进屋拿了被子为他盖上,又命阿碧三人前来将炉子杯盘碗盏都撤走,轻手轻脚地将屋内打扫一番。
等打扫完毕,阿碧等人撤走。
江承紫又添了一些安宁香,这才提着灯笼吩咐门房去将李恪的替身护卫杨初和伺候小厮小七一并叫来。
“你就说,他家公子不胜酒力,喝醉了,在这边歇息,我要去别处歇息,让他们来伺候。”
门房得令,便提了灯笼一路小跑去请了小七与杨初前来。
江承紫吩咐两人要守好公子,莫要将窗户都关了,保持空气流通,如果地暖和火炉太热,要记得换成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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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什么吩咐,就吩咐门房。
杨初与小七连连应声,江承紫这才带了阿碧去杨如玉的院落,去找杨如玉同住。
这一来二去,院落里的人都知道九姑娘为蜀王和柴公子饯行,两人不胜酒力,一个尚且能行走,就被送回去住了。
而蜀王直接醉得不省人事,就在九姑娘屋里歇下。九姑娘无奈之下,只得深夜叨扰长姐,与长姐同住去了。
杨如玉是个严格作息时间的人,虽然被江承紫打扰,接纳了江承紫住在她院里,但很快就入睡了。
江承紫躺在侧屋里,想到柴绍的神情举动,想到鞭长莫及的长安,想到即将到老的分别,心事重重,辗转反侧一宿都没入睡。()
第二百二十四章山回路转不见君
第二日,天微明,江承紫就起床梳洗完毕。
推开窗户看天气。
雪已经停了,世界雪白一片。院落内的树木亦是积了厚厚的雪,屋檐口的冰棱悬挂,椎尖看得人心惊胆寒。
东方露出一抹亮色,她一颗心略略放下。
阿碧早就立在外面,搓着手等伺候,看到自家小姐打开窗户,便是请安。
“这可是要天晴了?”她似在问阿碧,又似在自言自语。
自打昨日,柴绍决定今日启程,风雨无阻之后,她就一直担心天气。尔后,李恪又决定提早回长安,她就更担心了。
虽说柴绍与李恪都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恶劣天气都曾见过,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却真真不夸张。
上次,入蜀,还是春日,她身怀异能,身体比常人好得多,亦觉得那路途实在难走。而今,若是大雪封山不见晴好,他们就会特别危险。
“看那天色是要晴了。”阿碧回答。
江承紫轻笑,询问阿碧院外的情况。阿碧也是人,知晓自己小姐关心的事,便笑着说:“夫人与老爷置办了饯行酒,在正厅那边,准备为柴将军与蜀王饯行。天还没亮,夫人就携大姑娘亲自到厨房督办了。”
“呀,还要饯行宴?我以为他们一大早就要启程呢。”江承紫惊讶。
阿碧递过来一个手炉,这才回答说:“听闻先前是简单吃些炊饼就要启程,夫人觉得不能怠慢客人,何况大雪封山,总要吃些荤菜才好,因此就置办下了。而且置办得早,也耽误不了出发的时辰。”
“原是如此。”江承紫接过手炉,暗叹杨王氏心思缜密,做事周到。
“姑娘,可要些吃食?”阿碧搓着手询问。
江承紫想了想,便说:“你去我的小厨房把我之前做好的羊肉干,猪肉脯,还有卤猪皮,都打包,送给蜀王与柴将军,让他们路上当零食。”
“呀,全打包?”阿碧有些不舍,这可是这几日,江承紫关在家里百无聊赖,带着她们几个侍婢一起做的。
自家姑娘开的调味料,她亲自去采买,还有几味要新鲜的,还是小九抽空去后山挖的。然后,又专门宰了一头猪,按照自家姑娘给的方法洗刷干净,请了小厨房的王婆子掌的火候。
羊肉干、猪肉脯的晾晒,可是她亲自把关的,那香味光是闻一闻就是人间美味呢。自家姑娘也说冬至日就算院里的奖赏了。她早就盼着呢,这下听闻要全部打包,实在是舍不得。
江承紫看出阿碧的不舍,便是说:“这些东西可再做,蜀王与柴将军此去,蜀道艰难,若是有个困顿,也不至于只吃干粮馍馍。”
“是,婢子这就是办。”阿碧盈盈一拜。
“阿碧。”江承紫喊了一声,随后又放低声音说,“待日后,你随我前往长安,便可知蜀道如何难。”
阿碧一愣,随后立马跪地惊喜地叩头:“多谢姑娘厚爱。”
“你且去打包吧。”她挥挥手,瞧着逐渐明朗起来的天,似乎真是晴了,晨光熹微。
江承紫让人送来一碗粥,一只烤红薯,一碟熏肉,一叠腌萝卜片。
她慢吞吞地吃完早饭,披了大氅,抱着手炉就径直去柴绍的院落。
院落大门已打开,柴绍自此前来,所带之人并不多,随从加上他父子俩,如今再加上李恪,都是武功了得,久经沙场之人。因此,柴绍对杨舒越行礼,道:“行伍之人,骑马即可。倒是”
他说着便瞧向门口站着的一位陌生少年。此时,那少年,正抿了唇,不太好意思地站在门口,头发绾结发髻,玉冠束发,披了狐狸毛领的大氅。
“我,在下亦骑马。”那少年立刻开口。因变声期刚过,嗓子还未完全成型,这么急切说话,那嗓音倒是显得滑稽。
“阿芝,你起来得这样早。”柴令武一袭劲装,正往自己的包裹里装吃的,看到江承紫前来,便打招呼。
“义父与义兄,还有蜀王要回长安。我自是该来送来送一送。”江承紫说着,便从侧门走到院落里,对着柴绍与杨舒越请安。
“阿芝客气。”柴绍笑盈盈,又说,“你命人送来的吃食干粮,我却是隔着荷叶都闻着香呀。”
“哈哈,父亲也终于发现这杨府遍地美食呢。”柴令武哈哈笑,提了提包袱道,“阿芝,就你这些个吃食,大胆用料,真真是人间美味。”
“待明年开春,回到长安。我亲自教你家厨子就好。”江承紫笑着,眼神还是不住地瞧那张陌生面孔。
那少年人,虽然看起来陌生,却又像是在何处见过似的。
她正瞧着,柴绍已转向那年轻人,问:“长孙贤侄,你可要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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