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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孤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三娘
赵氏曾经八卦的跟她分析过,若是逮着好的,只怕李氏就会跟对方说实话了。
只是,家产和嫁妆是有了,对方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他家的人品。
赵氏说这话的时候,是幸灾乐祸的。
如今瞧着许筠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唐白笑着:“你以为去京城那么简单吗?”
“表姐都能活下来,我也能……”许筠萍大声说着,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表姐还能获得永定侯世子的青睐,她也想。
唐白自然不能明白她的心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苦口婆心的劝道:“人都说,京城大,居不易,我先前流落街头,风餐露宿,疾病缠身,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许筠萍吓了一跳,半响回不过神来。
“你来。”唐白将她带到一处犄角旮旯处,吩咐她的小婢女将外面看好了,她将许筠萍的帷帽拿下去,遮住肩膀处:“你拉开我的衣裳,自己看。”
许筠萍半信半疑拉开,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下,吓得“呀”一声尖叫起来:“表姐,你……”两个铜钱大的伤疤,格外狰狞。
“小的那个,是被箭给射的。”唐白告诉她:“大的那个,是被野猪的獠牙刺的。”
她拉好衣裳,语重心长:“没有了爹娘的庇护,孤女的下场,就是这样凄惨。我还差点被卖到妓院里面去……”
“啊。”许筠萍又是被吓了一跳,她看起来是害怕了。
唐白趁势道:“你若是听我的劝,就早些回家去。你娘……”李氏虽然算计,可是到底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你娘会为你打算好的。”唐白想了想,到底没有说李氏的坏话。
许筠萍忍耐不住,她说出了真心话:“你这样……那顾世子,没有护你周全吗?”
唐白听闻,诧异道:“怎么提起顾世子来了?”
许筠萍本不待说,可是话已经说到这里,由不得再撒谎和隐瞒,她哭丧着脸:“二叔去扬州,顾世子找你求亲,我们家里都知道了。”
“我娘说,没想到,你这样死了爹娘的孤女,都能得到王公世子的青睐,我长得不比你差,家世也不比你差,如何在姻缘上,能差过你……”许筠萍到底年纪小,城府浅,如今被唐白的伤疤吓得乱了阵脚,一时没兜住话。
“你娘还说了什么?”唐白眯起眼睛,黛眉一拧。
许筠萍瞧着她面容不善,磕磕巴巴道:“我娘还说,还说,你有能耐进了相国府,又能勾……勾搭到顾世子,没想到有几分能耐,她小瞧你了……”
“所以,叫你在这里等着,让我带你去京城?”唐白问。
李氏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只怕她还以为自己是住在相国府呢,如今不过是回来探亲而已。
毕竟,自己的那些遭遇,为了怕他们担心,连二舅她都没有说出来。
李氏瞧着自己好端端的,还有银子买礼物,起了将女儿一起带过去的心思。
相国府虽然待唐白不咋地,但是是个好平台,能够认识达官贵人,作为一处好跳板啊。
李氏的心真大!
知道唐白不喜欢自己,怕自己提出来唐白拒绝,这会儿,叫许筠萍在这里扮可怜呢。
只怕,若是唐白不给她看伤口,许筠萍也吓不出来真话。
真真是一副好算计。只可惜,这些算计,都太小家子气了。
“嗯。”瞧见许筠萍心虚的点头,然后低头,唐白肺都要气炸了。
她认真地头盘算了一番,才对许筠萍道:“其实,我本来是该带你去的,多一点机会也好。毕竟,在德州,你也说不到好婆家了。”
“都怪爹爹病了。”许筠萍倒是会打蛇随棍上。
唐白却不信她真的不知道,连她小弟弟都知道的事情,她会觉察不出来蛛丝马迹?一天两天难,可是许达生装病,已经两年了。
“可是,我如今自身难保。”唐白言简意赅:“我本来在相国府备受宠爱的,也因此才被顾世子看中求亲,但是我一心想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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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六皇子,拒绝了顾世子,所以你瞧,如今我在相国府,连个伺候的丫头也不如。不然,何故一个人回来探亲?”
这番话说的许筠萍半信半疑。
她狐疑的打量了唐白好几眼,才茫然点头:“是了,表姐。”
是啊,表姐拒绝了顾世子,不可能毫发无伤。她是一个外人而已,相国府凭什么这样纵容她?
如此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我此去,是要从相国府把阿竹带走,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也无暇照顾你。”唐白叹道:“说起来,若不是你爹财迷心窍,非要把京城的宅子卖掉,你去京城,还是有落脚之处的。如今,却是寸步难行了。”
这件事情,许筠萍却是不知道的:“我家在京城还有宅子?”
“是啊,我去住过,挺不错的,周围都是挨着那些郡王府,王爷府的。”唐白感慨:“可惜啊可惜。”
“我回去问问爹。”许筠萍平白错失这样一个好机会,忍不住生气起来,拉着小婢女就往回走。
小婢女狐疑的摇头:“小姐,我们不去京城了?”她还背着两个包袱呢。
“去什么去?”如今唐白自身难保,跟着她还能有什么好处?早知道自己家有宅子,自己就能去了,何必还要攀附唐白,这个已经落魄了的表姐?
许筠萍这会儿一肚子气。
唐白等许筠萍走了之后,才慢慢悠悠走出来,她在城门口晃荡了两圈,确认没有人看见了,才转身去德州最大的酒楼“把酒居”吃饭。
她站在大厅里,瞧见还不到中午,里面坐的人并不多,就在门口等了等。
等到晌午,渐渐有人进来,唐白就凑近一个单独坐着吃饭的男子:“这位小哥,可否拼桌?”
那男子瞧是一个穿着普通,打扮朴素,五官却长得不错的小哥儿,还以为是哪家庄户家生得稍微好看些的少爷,指着遍地的空桌子:“你自己坐吧。”
“我是逃跑的,离家出走,一个人坐太明显了。”唐白从许家出来时,就做了书童打扮,女扮男装,此刻压低了声音笑嘻嘻的:“你若是让我坐,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
男子看起来是二十来岁的样子,眼皮子都不抬:“小爷不听。”
“你听听嘛,若是笑了,让我坐下来可好?”唐白就是赖上了,毕竟,整个大厅,看起来,只有他的风姿气度是最好的,像是有身份的人。
其余的人,虽然绫罗绸缎,遍身珠翠,可是看来只富贵,不尊荣。大多数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粗鄙之气。
这个男子,自有一股清俊的仪态,更像是世家公子。
第87章散播谣言
唐白见他不说话,靠近了讲道:“话说有两个朋友,走在路上,看见一坨狗屎。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说,你吃了这坨狗屎,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另外一人心动了,毕竟是一百两银子啊,于是就忍着恶心吃了。”
男人听了一半,有些兴趣,对唐白蹙眉:“恶心……”
却不阻止她继续讲。
“于是,提议的那人给了一百两的银票。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提议的人心疼银子,吃狗屎的人觉得自己吃亏了,遭到了奇耻大辱。”唐白讲了一半,故意慢了下来。
“然后呢?”男人来了兴趣。
唐白这才坐在桌子上,笑眯眯的接着讲:“这时候,又看见了一坨狗屎,先前吃狗屎的人就对那人说道,你也吃一坨狗屎,我给你一百两。那人正心疼银子啊,于是果断答应吃了,将一百两银票拿了回来。”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忽然抱头痛哭起来。咱们两个人,一人吃了一坨狗屎,可是一两银子都还没有赚到啊。”唐白瞧见男人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大声对小二喊道:“小二,上菜。”
男人没有再说话,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
唐白叫了三个菜,慢悠悠吃着,等看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忽然拔高音量大声说道:“少爷,你可知道那城北许家,有一个大秘密?”
男人抬眼看了她一下,唐白瞧见周围不少人都竖起耳朵,她大声说道:“说是那许达生,为了侵占家财,假装生病,已经快两年了,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耽误了。”
男人这才明白唐白为何一定要跟他坐在一起,冷哼一声“无聊”。
城北许家,没有什么用。
唐白只要他不反对便成,大声重复了好几遍,确定中午时分,该消息就要传遍德州城了,心想也算是为自己,为二舅出了口气。
毕竟,于二舅来说,家丑不可外扬,自然是只能吃闷亏的。
可是,传出去了还是一位看起来身份高贵的俊俏公子传的,二舅纵然是郁闷,也只能认了。赵氏只怕是高兴的。
这会儿,该李氏去愁了。
借完势,唐白笑眯眯的喊结账,结了自己那份,高兴地走出酒楼大门。
又高高兴兴的出了城门。
再高高兴兴的拐进了郊野的官道上。
她一路向北,心情很好,嘴一直咧着笑。
只是好心情,随着两个人打马从身边经过,扬起一蹄子的灰尘,悉数都落在唐白身上时,戛然而止。
唐白一面咳咳咳,一面用手扇着灰尘,她冲着那边大声喊:“没长眼睛啊,没看见有人在走路啊。”
骑在马背上的人回过头来,唐白发觉,其中一个人赫然是刚才在酒楼遇见的公子,另外一个人,带着面具,有些眼熟。
她想起来,当初硕风部派公主过来相亲时,有这么一个护卫,是在硕风部族后身边的。
原来是硕风部的人来了。只不过,刚才他二人怎么会在一起?
而且,既然是护卫,那应该是候着外头,所以没有进店?
可是若方才同桌的男人是主子,可他一副中原人士的长相,不像是漠北那边硕风部的人啊。
想不透啊想不透,这是去京城的官道,硕风部若是去京城,该是由北向南,而不是由南向北啊。
他们既然要去京城,又来德州干什么?甚至,还去过更南的地方,是哪里?
唐白越想越狐疑,只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走一天宿一天,唐白倒是不着急赶路,一是咳嗽还没完全好,走得太快就容易喘不过气。
二来,她不想那么快京城。她心里是软弱的。
顾少钧抛弃了她,她去侯府找阿竹,势必会见到苏一。
若是苏一将她来的消息告诉了顾少钧,那顾少钧会动容吗?
是来见她解释?还是视而不见,就当这三个月没有发生过?
像以前失忆那样,忘得干干净净,丝毫无存?
她是忐忑而恐惧的。她怕顾少钧无情,将她所剩无几的那点希翼,彻底杀的片甲不留。
所以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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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慢,很慢,似乎晚一点到京城,就能晚一点知道那个明知道不好的结果一般。
可是京城,还是渐渐的近了。
这一日路过茶寮,唐白坐下喝口茶,便听见旁边的两位商人在谈论:“……怕是要变天了,相国大人都入狱了,咱们还有什么指望……”
“是啊……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他二人话刚说完,便有一人在旁边劝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仿佛国事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能触碰的东西。
唐白就下意识问出来:“为什么莫谈国事?”
“小兄弟,你刚出来走江湖吧。”劝人之人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对他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弟弟充满了教导的欲望:“如今我大钦朝,皇上要修通天台,那几乎是踩着黎民百姓的尸首上去的。据说,日日笙歌,身体又不大好了。三天前,相国大人在朝堂上,力荐立六皇子为太子,就被下了狱。皇上又抓了许多人去修通天台,如今人人岌岌可危……”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又摇着头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可是他这一说,另外两个商人也打开了话匣子:“不谈国事,谈我们自己吧。苛捐杂税,越来越多。前几日我贩的布匹,每一百匹,过城门楼,才二十文钱,如今,却要一百文,整整翻了五倍啊,谁受得了。”
“是啊,在这样下去,连生意也做不成了。皇上身体不好,也不早立太子。”
“六皇子也是,扶不起的阿斗,相国大人为他入狱,他也不出来说句话?”
“这你就不懂了,皇上不让他当太子,自然是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他,出来说话啊,只怕被迁怒,如何还能强出头?人人都以自保为首的……”
……唐白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只觉得震惊,再震惊!
皇上为了拥立六皇子,所以给爹爹下密令,让爹爹为难,爹爹才死了。
如今相国大人提了,他为何不顺水推舟的答应?
就算大皇子身边有百官拥护,可皇上通天台都建了,难道还怕在储君的问题上,再一意孤行一次?
是不是,皇上让爹爹拥立六皇子,只是为了勤王?保证他的安全?他怕大皇子为了早日登基,对他下毒手?
可是,他写密令之时,已是病入膏肓,若非用三元丹这等烈性的至毒之药,他也醒不过来。
他都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不可能是勤王,就是要拥立六皇子登基。
如今,为何改变了主意?
是大皇子重新获得了他的欢心吗?
可是他修通天台,大皇子以死进谏,跪了好几天,劝他回成命,也因此触怒了他啊。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是,他知道了相国大人给他服用三元丹的事情?
可那样,欺君罔上,相国府该是满门株连,而不是只让相国大人一人下狱。
又是一个谜团。
“皇上如今怎么样了?”唐白问道。
“好好的呢,老当益壮!”两位商人挤眉弄眼,似乎说什么隐晦的事情。
书生瞧一眼他们,叹口气,对唐白说道:“皇上要修通天台,说他是真龙天子,自然要回到天上,荣登极乐,永垂不朽的。”
皇上还有心思享受,那说明他并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三元丹,随时会没命。
否则,他早就停止了一切工事,便寻天下名医,为自己炼制解药了,哪怕根本没有解药。
既然不是三元丹的事情,那末,就真的是相国大人提立六皇子,触怒了皇上。
果然,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唐白决意不去想这些事,她不能管,也无力去管。
她只想好好接回阿竹,再赚些银子,回到扬州,长伴在父母和大哥坟前,为他们诵经祈福。
如此,目的越单纯,唐白的心思,却越沉重起来。
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盼。
相国大人入狱,不知道相国府怎么样了?夫人和蒙氏呢?几个儿子有没有回京出力求情?
唐白还是忍不住去猜。
她不由自主加快了回京的脚步。
只是,快靠近京城的时候,却发觉许多马车,一致朝城外走去。
不少青壮年,更是拖儿带女的,要离开京城,只剩下年迈的爹娘在送行。
唐白猜想,是不是修通天台的壮劳力不够,所以,穷苦百姓家里的男丁征完了,如今,轮到这些富户家里了。
果然如她所料,进了京城,发觉已经全是老弱妇孺,除了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儿们。
通天台建在郊外,占地有一座湖那么大,如今已经修起十丈高,下面是累累白骨,数不尽的人命。
皇上倒行逆施,百姓从最开始的怨声载道,到皇上雷霆手段,凡是妄议朝政者,杀无赦!立时,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皇子已经被关在府里,将近一个月了。
六皇子新婚后,老老实实在家里陪皇子妃,据说有喜了。
四皇子一向过得安稳惬意,如此更是形容隐身,朝廷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唐白先去了相国府,还是一样的巍峨宏伟,似乎相国大人被下狱,对相国府的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
求见相国夫人,得到的也只是一句:“夫人病了,不见外客。”
“您可有说,我是唐白?”唐白追问。
碧玉姑姑歉意的笑着:“自然知道您是唐小姐,难道您乔装打扮了,奴婢就认不出来?相国大人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如今相国府虽然没有紧闭大门,但是也没有人上来。我们夫人更是不见外客了。”
相国夫人,是要靠一口气,撑着相国府昔日的辉煌吗?
唐白询问了几个相熟的奴婢,得知几位爷都在府里,那就是关起门来商量计策了?
唐白进不去,见不着,围绕着相国府转悠,她才发觉,角门处,管家带着几口大箱子,放进马车出去了。
唐白一路跟着,发觉他是到了当铺。
相国府这是要筹银子救相国大人了?
既然他们有办法,唐白便不再坚持,找了个客栈歇一晚,打算明日一早,就去侯府找阿竹。
却不料,晚上就从客栈老板的口中知道,相国大人明日就要斩立决了。
其实这个事情是早两天就定了,三日后问斩。只是,京城如今人心惶惶,寻常百姓谁也不敢开口谈这些事情,唐白没有听过,也是正常。
这还是晚上她睡不着,夜深人静,跟客栈老板闲聊时,他叹口气,说相国大人忠臣为国,落得这个下场。
唐白连夜去了侯府。
或许,她想,她就是一直在等这个借口,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去找顾少钧,问问他,为什么丢下她?
死也要死个明白。他答应过,要让她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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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祖坟的。
她可不是那种,被人说笑了,就算了的姑娘。
侯府大门紧闭,叫醒了门房,花了二两银子,才得知,苏一和顾少钧,都不在府中。
她心里惊恐莫名,坐在侯府的大门口,一直守到后半夜。
迷迷糊糊睡着了,便觉得有人将起来抱起来,她睁眼,是顾少钧。
将唐白安顿在房间的矮榻上,顾少钧一面换衣服,丝毫不避讳唐白在场,一面问道:“叫你在外面养伤,你跑回来干什么?”
他对唐白,从一开始见她不听他的话,任性从泰安跑到京城来的愤怒,变成了她衣衫单薄,深夜守在门口等他回来的心疼。
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那么严厉。
唐白眼尖的发觉,他的衣服上,有血迹。是喷溅的痕迹。
他是督密使,擅长替皇上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的任务又开始了吗?
唐白很想问,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泰山那么远,先跑回来无音无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听见顾少钧像是唠叨家常一样,根本没有把这段时间的分别放在眼里,说话的语气自然的,就像是他们从未分开一样。
还是在山谷的亲昵,还是生死与共时的自然和默契。
她释然了。
没有问,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88章相国大人临死
“相国大人判了斩立决,是吗?”那这样的话,白天在相国府看到的管家变卖银子,那就不是为了救相国大人,而是一家人要跑路吗?
“你都知道了?”顾少钧似乎并不惊讶,更多的是一种笃定和坦诚:“事情马上就见分晓了,是我们都错了。”
唐白哑然:“我能知道吗?”
“不能。”顾少钧头也不回,像是唠叨家常一样那么随意:“你是在这里睡,还是出府?”
唐白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想去找阿竹。”
“哦,她在苏一家里。”顾少钧比唐白想象的要轻松很多,他脸上看不见任何焦虑和不安,相国大人的即将来临的死亡,于他来说,就像是稻子熟了,要丰了一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唐白看不出所以然来,起身要出去,顾少钧默默跟在后面送她。
唐白发觉他们之间不像以前那样疏离客气,但是也不亲近,顾少钧有事情瞒着她,她也不好拉下脸去追问。
直到走到苏一家门口,唐白才惊觉:“阿竹为何住到苏一家里了。”
“苏一出事了。”顾少钧仍旧是淡淡的。
所以他才从泰安,来不及跟自己告别,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是吗?
“那阿竹?”算起来,她与顾少钧也分别了一个多月了,那苏一出事,岂不是已经很久了。
“恩,苏一出事了,她也哭,要去找你。我告诉她,你死了,她就住过来了。”阿竹心里还是有苏一的。
“那苏一现在……”唐白问。
“过段时间就回来了。”顾少钧说了这些话,此刻有些疲惫:“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我……还是不进去了。”唐白想了想,既然阿竹心里有苏一,她没死,再等苏一回来,阿竹又要为难。
索性,就先瞒着,等她心甘情愿选择了苏一,她再现身吧。
“你别告诉她,我还活着。”唐白叮嘱顾少钧。
“我没空,忙着呢。”顾少钧见她做此决定,忍不住轻笑:“你是个好主子。”
“你也是。”唐白想到他为了苏一丢下自己在猎户家里,急急忙忙往京城赶:“苏一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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